总裁的猎爱行动
版主留言tan3640(2012-5-28 14:35): 【 总裁的猎爱行动 】过路人与稻草人 豪门世家 2011-10-23 11:59:05.0
第一章人之初 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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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号情人节!
灯光昏暗的西餐厅里,悠扬的音乐缓缓响起,餐厅里坐满了一双一对的情侣,桌面点着几支摇曳的蜡烛,一个白瓷小瓶里插着一枝娇艳是玫瑰花,浪漫一向是情人节的主题!
胡喜喜一脸愤怒看着眼前的男子,“给我个解释!”男子低着头,嚅嚅地说:“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我不要道歉,我要解释!”她冷冷地说道,精致的脸上带着微薄的怒意,伸手去拿桌面上的水,却不料一只纤纤玉手比她更快拿起那杯微温的水,她一愣,脸一扬,一杯水迎面泼来,接着便是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贱人,抢我老公!”
男子愣住了,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血色在他脸上陡然褪去,这下惨了,男人最悲剧的一幕居然发生在他身上?
胡喜喜拿起纸巾抹去脸上的水迹,周遭的客人都看着她,有鄙夷,有玩味,她放下纸巾,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客人们连忙扭转脸,却都讥讽地笑起来!
泼水打人的是一个长相不俗的孕妇,此刻正一脸愤怒地看着她,而那男子缩在座位上,已经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孕妇转头看着男子,一脸的指控,泪水如同断弦的珠子滴落,“你说要工作,没时间陪我,却原来约了个贱女人,狗男女,不要脸!”
男子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弯腰对胡喜喜道歉:“对不起,董事长,我老婆不是有意的,她怀孕,情绪有些波动!”
孕妇愣住了,随即冷笑一声:“哼,事到如今还想骗我?刘飞扬,我要跟你离婚!”说完,狠狠地把手中的真皮包甩在男子脸上,男子下意识地伸手去挡,那皮包弹回孕妇身上,她一惊,向后一退,却踩上了地上的一滩水,脚下一滑眼看就要倒在地上,胡喜喜眼明手快,立刻拦腰一抱,起身一个旋转,停稳在地上!
“好身手!”身边的食客都发出一阵喝彩声!
男子看得心惊胆颤,连忙上前拉着孕妇,脸色煞白,“娇,你没事吧!”
那孕妇惊魂未定,下意识地瞧胡喜喜看了一眼,只见她拿起手袋和外套,脸色冰冷地对那男子说:“刘经理,星期一回来,我要看到一份报告放在我桌面,否则你等收警告信!”说完,小巧的手袋往肩上一挥,潇洒地走了!
“老公,她真的是你的董事长?”孕妇怯怯地问道,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无辜地闪动着,和刚才的彪悍判若两人,可见无论多温柔的女子一旦遇到了感情危机,也会变身为一只浑身钢荆的刺猬!
男子无奈地叹气,“是啊,今日为了陪你吃饭,公司的事情出了错也不知道,刚才被她骂了一顿,这下可惨了!”
“那怎么办?你董事长很凶吗?我刚才打了她,她会不会公报私仇?”孕妇一脸煞白,紧张地看着男子,如今她刚怀孕,房子还在房贷中,可不能失业啊,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她,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只是偶尔有点小肚鸡肠,放心,没事,我能处理得来!”男子安慰着老婆,唤来侍应生埋单,便扶着孕妇走了!
西餐厅里又恢复了温馨旖旎的气氛!
一位身材高挑,美丽可人的时尚女子走了进来,在门口看了一下便径直往角落的桌子走去,她放下手袋笑问:“天云,来了很久么?”
桌位上的男子邪魅一笑,“刚到,不过正好看了一出好戏,精彩!”
“什么好戏?”女子把手袋的文件拿出来,无奈地说:“情人节让我出来开会,你是不是吃定我没有男朋友?”
“原配大战小三!精彩!”男子俊美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只是不明白,那男人也不过是个平常货色,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甘愿做他的小三呢?可见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
“是啊,真是无奇不有啊!放着好好的女朋友不去约会,倒三催四请让我出来开会,要不是倩儿是我的好姐妹,我会以为你暗恋我!”女子翻翻白眼,把一份报表推到他面前,“这是上一季的业绩报告,我看过,基本没什么问题!”
“倩儿去参加一个活动了,哪里顾得上可怜的我啊!”被称作天云的男子接过报表,细细地看了起来!
胡喜喜出了餐厅,冷硬的背脊再也挺不起了,垮垮地走了在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一双一对手持鲜花的情侣,而她形单只影,与她相伴的是同样孤寂的影子,脸颊上还有些火辣辣的,真是不甘心,要是自己真是小三,那被打还情有可原,问题她没有偷她男人,无缘无故地挨了一个耳光,憋屈啊!
她胡喜喜有什么不好?男人都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不见她的好处?她貌美如花,风情万种,身家丰厚,好,娶妻求淑女,身家这方面暂且不提,温柔贤淑,为人玲珑大方,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这些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为什么?就是没男人喜欢她?她几乎要悲怆地仰天苦问,但她知道求天不如求己,哼,明天征婚去!
高跟鞋敲击着云石地面,公园一带无论哪一个角落都是情侣,她愤然离去,走到金典广场的停车场里,本世纪最悲剧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车不见了,重要的是,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类的冰冷器皿,还有男人阴沉地声音:“别动,打劫,把钱拿来!”
“大哥,你打劫也选个地方啊,这里全都是闭路电视,你这不是找抓吗?”胡喜喜不见一丝恐惧,更多的是无奈!
“别废话,拿钱来!”劫匪不管这么多,“我不看电视!”闭路电视是个啥子?二拐子怎么没告诉他?
胡喜喜感觉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笑着问:“兄弟,手别抖,新手是吧?”
“拿钱来!”劫匪愤怒了,“不然我割断你的脖子!”说是这样说,身子反而往后退了一下!
“大哥,你听我说,人之初,性本善.....”胡喜喜正想晓之以理,却忽地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干什么?打劫吗?”
胡喜喜一看,顿时口水流了一地,美男子啊!帅气阳光的脸孔,一身白色的耐克运动服,手拿一副网球拍,一脸正气地往这边走来!
英雄救美!胡喜喜喜悦得几欲晕倒,梦里出现N次的戏码终于要上演了!
第二章情人节夜的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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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匪见有人来了,顿时慌了手脚,一边挟持着胡喜喜往后退,便凶巴巴地警告英雄,“你别过来,站住,站住,再过来我割断她脖子!”
胡喜喜被拖行着,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英雄,英雄停了下来,皱起眉头 看着劫匪,“放人吧,这里都是闭路电视,你跑不掉的!”
劫匪意识到闭路电视极有可能对他造成极大的威胁,他停止了脚步,伸直脖子不耻下问:“闭路电视是个啥?”
胡喜喜额头落下三条黑线,是个新手,而且是个山蛋蛋,连闭路电视都不懂,还出来打劫?英雄嘴角有一抹笑意,“闭路电视就是照相机,知道不?照相机已经把你的样子拍下来了,就算你抢劫了这位小姐跑了,公安也能找到你,把你抓起来!”
劫匪顿时白了脸,他一脸紧张地看着英雄:“那可咋办啊?俺可不能坐牢啊,俺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娘没人照顾啊!”
胡喜喜放柔了声音,“大哥,你放了我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你,只要我不追究你,公安便不会抓你,只要公安不抓你,你老娘还是有人照顾的!”大家闺秀应该是这样说话不是?公司公关科小杨就是这样说话的,温温柔柔,语带三分娇羞,她说一句,全公司的男人都愿意为她干活,这魅力可真是让人嫉恨啊!
英雄见劫匪一脸的慌张,便又说了:“你可要千万想清楚啊,你这打劫了,以后就都是国家的罪人,让你家中的老娘知道....”
劫匪急忙接口:“可不能让老娘知道,她要是知道俺做了劫匪,还不揪断俺的耳朵?”说完,他又看着胡喜喜,“你当真不会抓俺?”
“俺说了不抓就不抓!”胡喜喜急速地说,说完才发现语病,她也说俺了,英雄看了她一眼,“趁着现在没人来,你还是赶紧走吧!”
劫匪往后看了看,果真没有人来,他丢掉水果刀,把胡喜喜往前面一推,然后一溜烟跑掉了,胡喜喜踉跄几下,英雄马上扶住他,关切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胡喜喜站直身子,心虚地说:“没事,谢谢先生的救命之恩啊!”她可是佯装要跌倒的啊,罪过罪过,美色当前,原谅她吧!
“不是我救了你,是他自己没胆量打劫,真是乌龙事件,这个情人节还真有趣!”英雄笑了起来,古铜色的皮肤散发迷人的光彩。
“请问先生贵姓?”胡喜喜看着眼前本来停放爱车的位置,现在却只剩下一个空白的位置,不过车子有全保,偷就偷了吧,正好可以找个借口要英雄送送她。
“我叫古乐,”英雄递过来一张卡片,胡喜喜接过来一看,随即挂上一个礼貌的职业笑容:“原来是祥云集团的经理,幸会幸会!”随即又发觉自己不小心地又公式化了,便微微一笑,“我早就听人说过祥云集团了,就是没机会进去过!”
古乐看了看脸上的手指印,“你想找工?”
“额?哦,呵呵!”她一愣,虚应着!
“我的部门现在招一个助理,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面试,但是不担保一定行,我用人是很严格的!”古乐笑了笑,走到一辆讴歌面前,打开车门回身看着胡喜喜,“上车,我送你回去!”温柔中带点不容反抗的霸道,胡喜喜心里偷乐得快抽筋了,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礼貌地道谢:“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住哪里?”他为她打开车门,绅士风度让他不断地加分,胡喜喜优雅地上了车,扣上安全带,“天河!”古乐愣了一下,胡喜喜问道:“是不是太远不方便?要不我还是坐公交车吧!”
古乐笑笑,“不远,反正今晚也没有约会,有这么漂亮的小姐在身边兜风,也算是情人节的艳遇吧!”胡喜喜偷笑,是艳遇,不过有艳遇的是她!
车子缓缓地出了市区,慢慢地上了高架桥,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一个多小时马上就过去了,古乐问道:“你住天河哪里?”
“穿过一带工业区,用环城河一直走,尽头就是!”胡喜喜详细地说,古乐放慢了车速,这里是双向行车的公路,路面很窄,有对头车过来的时候他都要细心的迁就位置,胡喜喜有些歉疚,便说:“前面路口处停就行了!”
“不是要到尽头吗?"古乐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转过头问她,胡喜喜说:“我本来想到尽头那商店买点东西,不过现在突然不想买了,这里停车就行了!”
古乐把车驶到一旁,摁下车门锁,胡喜喜解掉安全带,笑盈盈地说道:“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古先生,希望有机会和你共事!”
“不必客气,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古乐笑笑看着眼前这漂亮的女子,一身衣着名牌,手腕上带的钻石手链相信价值不菲,他怎么会是打几千元工的人?他看了看这里的小区,这里是出名的“二奶村”,很多富豪都在这里买一层物业安置小三,她的身份实在值得怀疑,不过这么漂亮洁净的一个女子,倒是可惜了。
胡喜喜下了车,弯腰对他拜拜手,古乐微微笑着掉头走了。胡喜喜看着周围的环境,连忙拿出电话打过去,“喂,湾湾吗?快过来天河接我!”
而那头正在约会的湾湾则一脸的惊异,“你去天河干什么啊?”
“别问了,我有艳遇,你快来,我等你,在天河康城小区啊!”胡喜喜兴奋地收了线,提着小包????地走在环城河的美化区里,早春天气,冷空气刚过,一股湿暖气流南下,所以风中便带着些许温暖的气息,这夜连风都荡漾起来了,更何况人?
第三章 会打架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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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束强光照射过来,忽地又暗了下来,胡喜喜看过去,是一辆银色崭新的宝马X5,还没上牌,威风凛凛地停在路边。车门四向打开,走下几个彪悍的男子,一脸的痞子样,口中叼着一口烟,胡喜喜犀利地看了四人一眼,长得还算人模狗样,都挂在玩世不恭的笑意,身穿最近一季的柒牌男装,黑色的皮衣为几人增添了一分帅气,为首的一个嗤笑了一下,“美女,一个人吗?”
胡喜喜把外套搭在手腕中,笑笑道:“是的,一个人!”
“去哪里?带你一程吧!”后面一个剪平头的男子荡笑着,把手中的烟丢在地上,那半新的小羊皮鞋用力的踩了下,朝着胡喜喜走过来!
“那怎么好意思?”胡喜喜从手袋拿出电话,摁下了湾湾的电话,“喂,湾湾,不用来接我了,这里有几位好心的帅哥,说要送我一程!”
湾湾叹了口气,“我刚打发男朋友回去,唉,算了,你自己小心点吧,别老想着打架,好歹是一个公众人物,你别给公司丢脸.....”胡喜喜蹙眉,湾湾唠叨起来和桥底的神婆可相媲美,她立刻把电话挂上,绽开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既然先生们不嫌麻烦,那就有劳了!”
为首那男子嘿嘿笑了起来,露出几颗微黄的板牙,“能为美女服务,简直是荣幸啊!”想不到这么顺利,不过这一带出没的女子多是风尘女子,偶有几个良家妇女,也都眉目荡着风情,见他们开着一辆名牌车,难免心动!
胡喜喜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后排,立刻一边上来一个男人把她夹在了中间,宝马X5是越野车,空间很大,胡喜喜翘起脚,紧身窄脚牛仔裤包裹着修长而匀称的双腿,紧身金片长T,外加一件黑色的短皮外套,神定气闲,脸带微笑,心情看上去颇为愉悦!
“小姐要去哪里?”前面的司机吹了一下口哨,哄笑着问道。
“有点远,新城市区!”胡喜喜回答说。
“太远了,倒不如前面的润城酒店吧,让我们哥几个爽一爽,保证不会亏待你!”副驾驶座的男子笑了起来,一双淫眼在胡喜喜胸前扫过,紧紧地盯着她的双腿,这小娘们长得还挺销魂!
几个男子也都哄笑起来,坐在胡喜喜右侧的平头男子伸出手,搭在胡喜喜的肩膀上,色迷迷地说:“小姐,开个价,多少钱?”
胡喜喜不动声色地拿掉他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把你的裤子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家伙够不够大,够大的话姐不收你钱,还倒贴如何?”
“唷唷唷!小姐你可真坏,”平头男子淫笑着,顿时变脸,“不过没人能在我们天河四少面前耍花招,给你钱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什么新鲜萝卜皮?贱货!”说着,伸手便摸上胡喜喜的大腿,然而还没碰到,便听到“咯”一声,像是谁的手指骨断掉的声音,然后是平头男子的哀号:“停车,给我摆平这臭娘们!”
而在胡喜喜左侧的男子见势不妙,连忙扭住胡喜喜的胳膊,胡喜喜单手在他膝盖上弹跳穴上一敲,然后侧身在前,那男子的脚反弹起来,正好打在平头 男子的鼻梁上,平头男子鼻子流出两行鲜红的血液!
车子一阵急刹,胡喜喜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刀片,放在了司机的耳朵后面,笑吟吟地说:“停车做什么啊?新城市区啊!”
那司机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见胡喜喜出手不凡,脸色镇定地问道:“不知道小姐是哪路的人?我们哥几个得罪了,请小姐不要见怪!”
“先生说笑了,我不过是小女子一名!”胡喜喜把刀片收起来,“前面有家医院,送他去驳骨吧,迟了落下什么毛病可别怨我!”
司机见平头男子一脸的痛苦,连忙踩离合油门,往医院飞驰而去,在医院门口,胡喜喜把三人赶下车,只留下司机,在副驾驶座的男子顿时发狠,拔腿飞奔到前面正在卸铁杆的维修工人车子上抢了一根铁棒,转身便往胡喜喜跑去,胡喜喜刚好下车想坐副驾驶位子,抬眼见男子发狠地扑来,微微一笑,挑起脚下地一颗小石子,正好弹中他的阳陵泉穴,他腿一麻,一个饿狗抢屎的姿势往前面扑去,狠狠地栽了下去!
周围的人本来都替胡喜喜纳一把汗,心里想着这下可惨了,这么个漂亮的女娃,谁料却看到了这么一出闹剧,大家都哄笑起来。
胡喜喜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男子抬头看着她,发狠地问:“你到底是谁?”双眼红得如同兔子的眼睛,他犀利哥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胡喜喜!”胡喜喜笑了,淡淡地起身,“看医生去吧,年中栽在我胡喜喜手上的男人不下百个,你也不必觉得难堪!”
胡喜喜!四个男子都不禁愣住了,没出来混过的人,也许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一般但凡在道上走过的人,没有不听说过胡喜喜的!
她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是黑道大哥胡锦明的妹妹,是白手起家的一个传奇!外间见过胡喜喜的人没几个,她不张扬,既不接受采访也不爱出席活动,外界看来,她是一个怪女人,有传言说她奇丑无比,也有人说她是一个满脸麻子的凶婆娘,然而,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是这么一个妩媚美丽的女子!
宝马车扬长而去,双烟筒喷出微白的烟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第四章 十八岁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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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马停稳在长龙豪庭前,胡喜喜笑眯眯地说:“好了,谢谢你!”司机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有些怀疑,她真是传说中的胡喜喜?见她笑容可掬,他也连忙回应了一句:“慢走!”
胡喜喜潇洒地把下了车,一个甩手把车门关上,提着手袋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小区的保安笑着跟她打招呼,“胡姐,今天约会去了啊?”
胡喜喜春风满面地说:“小王,真有眼力,有前途啊!”小王笑了笑跟她拜拜手。
长龙豪宅,并非真的是豪宅,而是地处比较好的一个小区,旺中带静,绿化点比较多,很受中产阶级的青睐。
这小区是欢喜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兴建的,胡喜喜见这地段不错,便一家三口搬了过来,所谓一家三口,是两人一狗!
刚打开门,一条臃肿的斑点狗便懒洋洋地走上来,嘴里叼着一双粉色的拖鞋,胡喜喜高喊一声:“我回来了!”
一个俊俏的男生拿着锅铲走出来笑着说:“妈咪,你回来得巧了,今晚不用吃泡面,我下厨!”
“冠军,我可不要吃你的减肥大餐!”胡喜喜弯腰摸摸斑点狗的头,温柔但坚定地说:“球球,去跑步!”斑点狗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扭着身子在客厅里跑去圈来。小男生一边炒菜一边说:“可不是吃减肥餐,今天是情人节大餐啊!”
“情人节大餐?那球球吃什么啊?”胡喜喜笑眯眯地走到厨房里,果真见桌子上摆放着牛扒,煎鱼,还有一瓶葡萄酒。
“球球吃沙拉!”冠军头也不回地说,“它这个月又重了两斤!”球球闻言低吼了几声,脚步加快起来,客厅里顿时咚咚作响。
胡喜喜想了一下,“怎么会越跑越胖?你是不是没带它出去散步?”
“妈咪,它太懒了,嘴又馋,吃多了也不爱动,长期囤积的脂肪怎么能说减就减呢?”冠军伸手把抽油烟机关了,把做好的菜放到饭桌上,摆好筷子。
冠军今年读高一了,在市一重点中学读书,学校离家里不远,他自己骑自行车上学放学,回来的时候就顺便买菜,偶尔下厨做饭,在胡喜喜忙得天昏地暗地日子里,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冠军,我今天遇到一个帅哥,他还介绍我去他公司上班呢!”胡喜喜偷了一块沙拉吃,然后拿过杯子倒酒,神情有些飞扬!
冠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青涩的脸上带着一丝成熟,他看着这个原本是他小姨的女子,这十几年相依为命的岁月让他们比母子更亲密,为了他,她的婚事一拖再拖,和她同龄的人大都做了母亲,而她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怎么?你不替我高兴?”胡喜喜拿着酒杯慢慢地晃动,红色的酒在杯子里荡漾转动,发出清醇甜腻的酒香。
冠军把菜全部端过来,然后坐着胡喜喜对面,他看着她认真地说:“妈咪,我希望下一个情人节,不再是我陪你度过!”
胡喜喜甜甜地笑了,捏了捏冠军帅气的脸庞,“希望吧!”
球球气喘吁吁地来到桌子前面,伸直舌头哀怨地看着两人,冠军指着桌面上另一份沙拉,“球球,你的沙拉!”球球哀叫一声,肥胖的身躯愣是跨不上椅子,冠军摇摇头,拉开椅子走到球球身边,抱起它说:“你说你怎么能不减肥?连椅子都上不了!”他用力抱起球球,高一的男孩已经长得一米八高了,健壮有力,把球球往椅子上一放,球球连忙把前爪放在桌子上,吃起面前的沙拉。
吃完饭,一家三口便到沅江道散步,胡喜喜跟冠军站在一起,像姐弟多于母子,其实她也不过比冠军大十三岁,五岁之前冠军一直都是喊她小姨的,五岁那年,妈妈刚去世,她撕掉大学的入学通知书,正式去找工作。
冠军那时候刚读幼儿园大班,还是个稚气可爱的小孩,她和妈妈一直把他保护得很好,那段往事丝毫没有影响他。直到有一日,她在下班去接他,他站在马路旁边看着不愿意走,用欣羡的目光看着其他小朋友和父母慢慢地离开,然后仰起小脸看着胡喜喜,“小姨,我为什么没有妈咪,也没有爸爸?”
胡喜喜当时的眼泪差一点就要掉下来,她牵着他的手,严肃地看着他,“谁说你没有妈咪,小姨就是你妈咪。冠军也不是没有爸爸,只是爸爸去了挣钱没有回来!”
“那为什么我要喊你小姨?我不能喊你妈咪吗?”冠军一脸渴望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珠纯净得让人不忍拒绝!
“当然可以,从今天起你不要再叫我小姨,我是你妈咪,以后你便叫我妈咪!”胡喜喜胡乱地擦了把脸,鼻子酸酸地说道!
那年,她十八岁,是一个五岁男孩的妈妈!
第五章 胡喜喜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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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军牵着她的手,风扬起胡喜喜的长发,球球在身后慢条斯理地走着,偶尔低吠几声,引人注意!
“妈咪,我亲生妈咪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冠军忽然问道。这些年他一直没有问过,是怕引起胡喜喜伤心,如今突然问起,让胡喜喜有些意外!
胡喜喜站在江边,双手撑住栏杆,风迷住了她的眼睛,想起那一段往事,她心中依旧有恨,只是冠军已经长大,有权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像你外婆,漂亮善良,十六岁已经出落得像个明星一样美丽。”胡喜喜沉浸在回忆中,神情忧伤,冠军忽然打断了她:“妈咪,我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胡喜喜有些迷茫地看着冠军,一眨眼,冠军已经这么大了,尤记得他出生的时候,从医生手上抱他过来,他还是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医生跟她说:“孩子没事,但是大人救不回来了!”十六岁产子,胡欢欢是当地的丑闻,是当地的反面教材,但是她生了个很帅的儿子,并且很健康。胡喜喜深呼吸一口,做人应该向前看,以前的事情无论悲喜,都是过去了的!
“妈咪,你放心,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冠军搂住她的肩膀,只有他知道她心内的孤独和害怕,他一辈子都会记得,眼前这个女人是受了多少苦才把他养到今天这么大的!
胡喜喜不言语,把头依偎在他肩膀上,看着远处的扁舟缓缓而来,是晚归的渔船,她笑了,甜蜜涌上心头,往日种种,俱往矣!
第二天一早,湾湾便来摁门铃,一脸精致妆容的她进门便唠叨:“快啊快啊,九点约了容华的总裁开会,现在八点半了!”胡喜喜刚换好衣服,提着一双高跟鞋光脚跑出来,“快,帮我拿手袋!”湾湾只好进房间帮她拿手袋,却见她手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她弯腰一一收拾好,却见里面有一张卡片,古乐?
“你认识古乐?”湾湾走出来,把手袋放到她身边。
胡喜喜穿戴整齐,神秘一笑:“没错,我昨晚说的艳遇就是他,怎么?你也认识他?”湾湾粗鲁地说:“我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一看名字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人,快点啊!”湾湾吼道!
胡喜喜叹息,老女人就是特别凶,尤其即将三十还没嫁出去的女人!她提着手袋拿起钥匙便率先出来门,一身利落的套裙,踏上最新一季的春鞋,摇曳生姿!
湾湾是她高中的同学,她公司搞上市的时候,湾湾刚从美国读完MBA回来,只是像她这样浸泡过洋水的硕士已经成行成市了,不再是当年的紧俏货,倒变成高不成低不就的滞销货,就这样被胡喜喜半哄半骗地带进欢喜集团,从此开始暗无天日的忙碌生涯。
“报案没有?”湾湾摁下防盗锁,拉开车门问道,“假如没记错,你的车子才买了三个月!”
胡喜喜讪笑一下,“现在的偷车贼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是啊,尤其喜欢向那些粗心的车主下手!”湾湾没好气地扣好安全带,“你真倒霉,一年不见三辆车,保险公司看见你都害怕!”
“我发誓,真的上锁了!”胡喜喜举起手,“我走的时候熄火下车然后摁下锁车键,并用手拉过车门,确定锁了才走的!”
“你的车钥匙呢?”湾湾弄好倒后镜,缓缓驶出长龙豪庭,“第一次不见车子也是因为遗失了钥匙。你的车子安装了GPS,如果有人撬锁,怎么会收不到信息?肯定是你掉了钥匙!”有这样丢三落四的老板,真让人悲催!
胡喜喜伸伸舌头,昨晚她就已经找过,确实掉了钥匙,她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坐着,任由湾湾继续唠叨!
欢喜集团位于市中心一栋新落成不久的商厦里,美国一本经济杂志曾说过,胡喜喜是亚洲最有钱的女人,是中国女人的一个传奇故事。十六岁出来社会,开始的时候是在一家陶瓷原料厂里面做营业员,十八岁手里拿着一万块开始做中间商,第一年,欠下五万的债务,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位华侨太太借给她十万块,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拿着钱,没有还债,反而是继续到矿场用十万块做定金,买下一千吨石粉,这一千吨石粉为她赚来了第一桶金,扣除了成本和债务,她赚了二十万!
人生,处处充满机遇,看你能不能把握!而胡喜喜无可否认是幸运儿,只是没有人能抹杀她的努力与胆识!
第六章 结婚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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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集团和容华集团有个合作计划,容华的总裁头上呈地中海,中间一带一片荒芜,前面刘海特意留长了来支援中央,风一吹,那一缕又黄又长的头发便会掉下来,特别好笑,胡喜喜曾经对湾湾说,容总的事业蒸蒸日上不是没有道理啊,头都操光了!这话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容总哪里,容总倒不在意,反而认为胡喜喜够直爽,合作计划一个接一个,如今新世界的别墅计划,已经是两家公司合作的第三个了!
跟容总开完会,在奠基礼上取得了共识,依旧由容总出席奠基礼,而她则化身小职员,在现场凑凑热闹!
胡喜喜一向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这些年来,杂志连她一幅照片也搜不到,其实有心要**她还是可以的,只是没有人愿意得罪她身后的江湖人物胡锦明,大家也只好作罢。容总已经习惯了她的行事方式,况且这小老头也特爱出风头,胡喜喜不出面更好,他只怕又上头条了!
她整个人蜷缩在真皮大班椅上,喝着秘书小艺泡的咖啡,抬头却见湾湾拿着一张请帖进来,湾湾蹙眉说:“连李瑞都出嫁了,她老公瞎了眼吗?”
胡喜喜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惊愕地看着她:“湾湾,你也太毒了吧?李瑞是谁啊?”
湾湾面无表情地说:“就是高中时候在你书包放老鼠的大肥妹!”胡喜喜把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放,忽地站起来,涨红着脸怒道:“是她?她不止胖,而且一脸的麻子,连她都嫁了?”这还了得?连这样质素的女子都出嫁了,她们还在深闺里晾着,无人问津,成何体统?这世界还有天理的?
“可不是,听说她老公还是个富二代!”湾湾酸酸地说,“你要不要去?她找不到你,就把你的请帖寄一同到我家里了,我妈刚给我送过来,我妈也真是,跟她说我们还没男朋友,这不是丢人吗?而且我情人节不是有人约了吗?他好歹也算是男朋友啊!怎么就没男朋友了?”说到最后,湾湾愤怒起来了!
“我不去!”胡喜喜尖锐地说,“我最讨厌参加婚礼,最讨厌看那一对男女假装幸福的样子!”
“我也不去!”湾湾把请帖往桌面上一丢,交叉着美腿说道,“随便寄份贺礼算了!”
这时候,秘书小艺敲门进来,胡喜喜心头正烦闷,看见小艺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冷下脸问道:“什么事?”
小艺连忙说:“胡董,我想请假!”
“这些你遵照公司的规定递假纸就行了,什么事请假?”胡喜喜问道!
“我要结婚了,连同筹备婚礼大约要一个月的时间!”小艺红着脸说!
“什么?你结婚?”胡喜喜与湾湾一同跳起来,瞪着她问道!
小艺吓了一跳,随即点点头,“是的,我要结婚了!”
“怎么没听说你有男朋友?这么快结婚你观察过没有?”胡喜喜哼哼道!
“他也是公司的人,认识他两年了,我知道他的为人!”小艺娇羞地说,“他是电脑部的主管程小生!”
胡喜喜与湾湾相视一眼,无力地挥挥手:“知道了,你出去吧!”小艺笑意盎然,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谢谢胡董!”春风爬满了她的脸,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此刻的幸福。
胡喜喜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帮我准备,我要去应征!”
“应征什么啊?”湾湾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古乐的助理,祥云集团!”胡喜喜咬牙切齿地说,“年底之前,一定要把自己推销出去!”
第七章 应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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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日久生情更可靠?两个人在一家公司,朝夕相见,难免生出情愫来,经过小艺与程小生恋爱事件簿,胡喜喜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女性必须弱势一点,而男人强势一些,最容易勾动天雷地火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小艺是标准的淑女,在公司几年,连半句脏话都不曾听她说过,走路吃饭连坐姿,都有一番讲究。而程小生是留洋回来的香蕉,对中国传统的淑女尤其爱好,小艺投其所好,所以一击即中,成功把自己推销出去,真是为大龄女狠狠地争了一口气,同时也狠狠地打击了一群还在吃素的女子,如胡喜喜与湾湾流!
所以胡喜喜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必须要狠狠出击,把手上的飞镖脱手后,正中红心,她志在必得地笑了:“湾湾,帮我在凯悦定酒席,今年年尾,我要在凯悦大开筵席,宣布我胡喜喜出嫁!”
湾湾有些复杂地看着她:“你真的喜欢那个古乐?”
“喜欢,怎么不喜欢?帅是其次,重要的是有正义感,当时我一个弱女子被一个强悍的匪徒钳制,他奋勇而出......”
湾湾不留情面地打断她:“你说的弱女子是指你自己?你是说当日单挑柴湾五虎的胡喜喜是弱女子?”睥睨着她,神情满是不屑!
“今时不同往日啊,廉颇老矣!”胡喜喜身子往大班椅一倒,老气横秋地说!
“去,死老太婆!”湾湾骂道!
胡喜喜说到做到,下班后拉着湾湾去买一些小淑女装,湾湾一边走一边说:“都一把年纪了还在装嫩,你烦不烦啊!”
“你跟我同年!”胡喜喜残酷地指出这一事实!
湾湾无语,只能跟着她走,脸上掠过一丝黯然,是啊,她也老了,都奔三的年纪,不知道出现在他面前,他是否还能认出她!他会爱上喜喜吗?他一向喜欢女强人,喜喜便是他喜欢的类型,也罢,和他早已经是形同陌路了!
第二日一早,胡喜喜一套黑色的套装出现在祥云集团的云石阶梯上,半跟的灰色春鞋,一双黑色的丝袜包裹着白皙修长的双腿,端庄的微笑挂在姣好的脸上。脖子上带着一条高雅的白金镶钻项链,一头海藻般的长发绾了起来,用一个复古簪子别住,整个人是阳光而精神爽利的!
总经理助理,她是志在必得的!
进入大堂,前台小姐笑意盈盈问道:“小姐,请问您找谁?”
“您好,我是来应聘总经理助理的!”胡喜喜礼貌地说!
“请从左边电梯上十二楼!”前台小姐彬彬有礼地问她指路,胡喜喜微笑道谢,便转身往左边走去,电梯前已经有好几个职员在等,谁也没有说话,看样子是各不相识,这个情况很正常,即便是同一家公司,也有许多不认识的同事,自己部门的人认全了就算了,没必要浪费时间和功夫去逐一结识!
电梯直上十二楼,胡喜喜喜挂上温婉的微笑,走出电梯!
十二楼的装修很豪华,地板是淡红的大理石,电梯右手侧有一个空位,放置着一个水滚珠,此乃风水的摆设,寓意风生水起,早竟听说陈老爷子是个迷信的人,如今一看还真是这样!
她把履历交给秘书,便坐在会议所等候,会议室已经坐了几个惴惴不安的女孩,看样子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有一个淡定的女子,一脸平静地交叉腿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她心里顿生危机感,这个女子会是劲敌啊!
脑子转了一下,她顿时微微笑,拿出手机摁了湾湾的电话,然后挂机,湾湾重新打过来,她特意让电话响了几下才接听。
湾湾问:“什么事?响了我电话又挂机?”
胡喜喜特意压低声音说:“什么?欢喜集团请助理?五万一个月?这消息是不是真的?你表姐是人事部的?这是刚下的通告啊,要六个助理这么多?那好,我马上过去!”说完,便立刻挂机,湾湾莫名其妙地看着电话,骂了句:“神经病!”
她站起来,看了看周围的应征者,那几个大学生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讪笑说:“不是真的,我朋友胡说呢!”她见大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便装着有些不自然地说:“这里真闷啊,出去透透气!”然后,快速地走了出去!
等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会议室里便只剩下一个淡定女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看见她回来,也不觉得惊讶,只微微点点头,笑容纯净!
第八章 应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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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微微一笑,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你好!”她首先示好,这是她一贯做生意的原则,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招还是很有用的!
女子点点头,淡然地笑了一下:“你好!”
胡喜喜瞧了一下她手上拿着的履历,厚厚一叠有点吓人,她果真只应征一个助理?
“不必尝试说服我。这份工作我也志在必得!”女子微微一笑,扬起头看着胡喜喜!
“以你手上这一叠东西,区区一个助理,屈才了!”胡喜喜确实是惋惜,这年头高学历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她的淡定与自信让她生起怜才之心!
“你觉得我漂亮吗?”女子侧头看着胡喜喜。
“很漂亮!”胡喜喜实话实说,同样是女人,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外貌的欣赏!女子坐直身子,声音有一丝微愠,“就因为我的美貌,所以我这一叠文凭都是废纸,一个月,我见了二十份工,其中老色鬼十个,小色鬼三个,剩下的就是嫌弃我高学历,怕我做不久。我已经闲赋在家两个月,再找不到事做我就要饿死!”
胡喜喜交叉着腿,伸出手,“把履历给我看一下!”
女子依言把手上的履历给胡喜喜,眸子闪过一丝期待,胡喜喜认真地看了一下,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湾湾的卡片,“你拿着这张卡片到欢喜集团找常湾湾,我会跟她说一声的!”
女子站起身,微微笑,“谢谢胡董!”
“你认识我?”胡喜喜有些讶异。
“之前不确定,现在可以肯定了!放心吧,胡董,今天我完全没见过您,这助理的位置也没有人跟您争,拜拜!”女子起身,笑意满面,伸手接过胡喜喜手上的履历,她款款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胡喜喜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观察力过人,并且有敏锐的触觉和眼力,她果然没请错人,无论今天应征的结果如何,她已经赢得一个头马!
“履历上不是写了吗?我叫水滴草!”说完,女子踩着高跟鞋轻快地离去!
在所有对手退场的情况下,胡喜喜一票独大,当选为祥云集团总经理助理!
当然最后一切还要古总经理见过她才能落定,胡喜喜神定气闲地坐在会议室,等待古乐的接见!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身挺拔西服的古乐才匆匆进来,乍见她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真的来了?”
“总经理好!”胡喜喜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古乐。
“那行了,既然是你的话,我也需要花什么时间去面试你,你什么时候能上班?”古乐低头看了一下手腕的爱琴表,像是挺赶时间,帅气而精神的脸庞有些焦急。
“随时可以!”胡喜喜谦逊地说道!
“那好,你明天早上九点,去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我还有个会要开,先走了!”古乐摆摆手,便匆忙走了出去!
胡喜喜微微笑,偷偷地扮了一个鬼脸,暗道:我说了,总经理我志在必得!
这个动作落入了刚好经过的陈天云眼里,他蹙眉想了一下,“这个女人我见过!”古乐笑着说:“凡是漂亮的女人你都说见过,当心我告诉倩儿!”
“对了,她是情人节那天我在餐厅见到的小三,她来这里干什么?”
“她现在是我的助理,她真的是小三?”古乐想起那晚送她回去的康城小区,那里便是出名的“二奶区”。
“我那天还见她被人原配打了一个耳光,你怎么聘请这么一个女人做助理?小心引火烧身啊!”陈天云取笑道。
“她本质不坏,而且她肯出来找事做,不就证明她其实并不想做寄生虫。”古乐又看了看手腕,焦急地说:“快啊,飞机不等人!”
“你急什么啊?去美国开会的是我又不是你!”陈天云一副懒洋洋地口吻,唇挽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帅似乎是青年才俊的共同特征,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笑,让公司多少女职员忘记了呼吸!
两人说说笑笑走了出去,胡喜喜立刻拨了湾湾的电话,报了喜讯,只是对湾湾来说,这不一定就是个值得欢喜鼓舞的消息!
她挂了电话,看着手上的报表,顿时心乱如麻!
第九章冠军住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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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湾拿着一瓶红酒来到胡喜喜家,球球叼来拖鞋,乖巧地低吠几声,胡喜喜冷笑一声,“别的学不会,溜须拍马之能事倒十分在行!”
湾湾笑了,“你别怪它,谁让你们一天到晚让它吃沙拉,我给了它两顿肉,它当然向我示好!”
“吃吃吃,这个月胖了两斤!”胡喜喜帮忙端菜,吸着拖鞋进进出出!
“妈咪,是四斤了!”冠军从厨房伸出头来,“刚才买菜的时候在菜篮美那里称了一下,重四斤了!”
“那还得了?”胡喜喜直起脖子瞪了球球一眼,球球低低吠叫了几下,便到角落里蹲下不动了,无辜地看着来回走动的人!
“对了,今日你爷爷来电话了!”湾湾在走到厨房里,冠军正在和大闸蟹奋战中,她偷了一块青瓜放入口中,一脸的沉醉,“冠军的厨艺真不是盖的!”
“我爷爷说什么了?”胡喜喜停下手上的活儿,看着湾湾。
“他说身子越来越差,怕是等不到你回去,实在是很想念你,让你得空回去一趟!”湾湾叹气说。
“爷爷又装病,他是武师出身,身体强壮,身子怎么会差?别被他骗了,他精着呢!”胡喜喜笑着说。
“都这么多年了,冠军都十五岁了,你心里还记恨吗?”湾湾趴在沙发上看着她。
“说不恨是假的,那段日子所受的苦,我永生难忘!”胡喜喜脸色飘过一丝黯然,想起那段惨痛的岁月,若非不是爷爷的救济,只怕早就饿死了!
“以你现在的能力,要报仇是轻易而举的事情!”
“亦舒说的,美女不需要报仇,我是美女,美女只需要好好生活。他们毕竟都是我的亲人,报仇我也不会比现在更开心,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我就算报仇了,我姐和我妈都不能复生,那我何必浪费精神去报仇?”胡喜喜深呼吸一下,这些年她都是这样安慰自己,报仇,有何意义?她好好地生活,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妈咪,你就一点都不介意我知道吗?”冠军站在厨房门前,无奈地看着胡喜喜,“但是我真的没兴趣知道!”五岁之前的记忆他是有的,那段时候贫困交加的她们,沦落在一间破漏的平房,外婆总是在他面前哭,诉说着那家人的残酷,这些他都是记忆深刻的!
“闭嘴,湾湾!”胡喜喜连忙对冠军笑了一下,然后回身呵斥湾湾,湾湾扭头不理,爬起来走到球球身边问:“球球,今晚想吃肉吗?”
球球伸出舌头,舔舔湾湾的手掌,湾湾狡黠一笑:“帮我去把今日的报纸拿来!”球球吠了两声,便站起身屁颠屁颠地跑起来,刚好胡喜喜端着水走过来,不小心洒了一些大理石地板上,球球肥胖臃肿的身体火速掠过,悲剧出现了,它踩在水迹上,滑了两下竟没能稳住身子,“趴”的一声,跌了个四脚朝天。
湾湾哈哈大笑起来,“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狗摔跤,而且还摔个四脚朝天,胡喜喜,你养的狗啊,真让人欢乐!”
球球起不来身,在地上滚了几下,哀怨地看着胡喜喜,胡喜喜吸一口凉气,狠狠地说:“净给我丢脸,你再不减肥,我扔你上街!”说完走过去抱起它,球球一拐一拐地走到茶几前,叼了一份报纸走到湾湾面前,一双眼睛渴望地看着湾湾。
“摔个四脚朝天你还不忘记吃肉啊,球球,我服了你!”湾湾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狗摔跤吗?”胡喜喜转身在饭桌前摆碗筷,事实上第一次见球球摔跤的时候她也笑个肚子疼,但随着次数越来越多,她的乐呵就变成了生气,要不是它太过臃肿,怎么会三番四次滑倒?
湾湾止住笑,牵着球球走到饭桌前,冠军把球球抱在椅子上,然后才入席,湾湾给球球的沙拉夹了两块骨头,“也被太虐待了它,狗不吃肉哪里有力气?你要饿死它啊?”球球一下子把肉卷入嘴里,没嚼几下便吞了下去,然后才开始有一粒没一粒地吃着沙拉!
“我明天要去祥云集团报到了,湾湾,你帮我看着公司!对了,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叫水滴草的女人到公司见工!”胡喜喜想起了这事儿!
“嗯,是的,新楼盘那里缺一个主任,我暂时把她安置在那里,你没意见吧?”湾湾一边喝汤一边说!
“我相信你!”
湾湾顿了一下,试探地问道:“那个,你今天看见古乐了吗?”
“当然看见,是他亲自录用了我,连面试都不用,看来他对我也颇有好感的!”胡喜喜笑咪咪地说!
“哼,看见谁对你笑就以为人家对你有好感,拜托,你过了做梦的年纪了,人家聘用你,是因为不过是一个小助理,免得花精神,而且听说你是在没对手的情况之下胜出的,倒是我们公司,忽然多了几个说是来应征助理的人,你说奇怪不奇怪?”湾湾别有所指地说,她当然没忘记胡喜喜那个神秘兮兮的电话!
“嘿嘿!”胡喜喜心虚地笑了!
“妈咪,我下个星期要住校了!”冠军忽然说道,“我们班大半人都住校了,老师今天找我谈,说希望我住校,那样我的成绩也能稳定一些!”
“住校?”胡喜喜愣了一下,“我怎么放心你住校,你从小大到都没离开过我!”胡喜喜直觉他还是往日的小男孩,虽然他都一米八多了!
“妈咪,是我不放心你好不好!”冠军看着胡喜喜,“我不在家,你肯定又不做饭吃了,整天吃快餐泡面,没有营养!”冠军像个小大人一样,絮絮叨叨地念着!
“行了,我有时间去家政公司找个阿姨!”胡喜喜连忙弃械投降!
湾湾吃着饭,心情明显低落了许多!
第十章第一天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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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出来打工了,虽然如今的工薪阶层和以前的大不一样,但胡喜喜还是起了个大早, 对着镜子淡妆素描了一下,看时间还早便煮了杯咖啡,慢悠悠地喝完,再看看表,准时拉开门,走到电梯口,便看到湾湾从隔壁走了出来,她虚伪地说:“咦,这么巧?一起走吧,顺便带我一程!”
湾湾见她一身寻常职业女性打扮,虽简朴不失利落大方,不禁讽刺一笑:“平日上班,好像没见你这么积极过吧!”
“自家的小买卖有什么要紧,人家是大生意!”胡喜喜一脸正色的说。湾湾鄙视着她,“欢喜集团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你最好收回那句话!”
“嘿嘿,那么正经干什么啊,笑一下,你看你皱纹又出来了,在长期饭票没有着落之前,多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是没有错的!”
“你自己坐公交车!”湾湾面无表情地说,说她什么都能接受,就是不能说她老,她还是二十八的青春少艾。
“咦,我再看看,”胡喜喜凑近她的脸,“哦,看错了,那不是皱纹,是眼睫毛!”溜须拍马是商场必杀技,对付老女人也是万试万灵的!
“太假了,不能接受,你要跟市场部的麦田学习!”湾湾冷冷地说。
“我下班去买车!”胡喜喜垂下肩,“没车太不方便了!”
“一个小小的助理,开车去上班,像话吗?”湾湾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我买辆自行车总行吧?”她发狠了,“一个弱质女流,总是在上下班的高峰期去和人家挤公车地铁,会吃亏的知道吗?”
“得了吧,再装就假了!”湾湾睥了她一眼,电梯来了,她率先走进电梯里,胡喜喜连忙跟着走进去,她一脸吃瘪地看着湾湾,大龄青年容易么?为了找个男人,甚至不惜把自己贬低再贬低,渺小再渺小,她叹叹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你的车没有一点消息吗?不过我们的民警叔叔哪里有这么高效率?更何况装了GPS的车都敢偷,对方算是职业窃车贼了,你找胡锦明比找警察有用!”湾湾分析道!
“千万不要告诉他,免不了一顿唠叨!”胡喜喜连忙说道:“也不能告诉他我去了祥云上班。”
“你心虚?其实胡锦明也不错,你怎么不考虑他?”
“你会和自己的哥哥谈恋爱吗?”电梯到了一层,两人一同走了出去,步履轻快,“他就像是我的亲哥哥,我怎么会喜欢他?”
在她最艰苦的岁月,是胡锦明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她,她一直铭记在心,若是问她这辈子还有什么亲人,那就只剩下胡锦明与冠军,当然还有在A镇的爷爷!
“有时候太执着,是一种失去!”湾湾若有所思地说!
两人上了车,缓缓地向市中心驶去,湾湾送了胡喜喜到祥云的门口,胡喜喜下了车,想弯下腰跟她交代几句,谁料湾湾一踩油门,只看到一缕尾烟,绝尘而去!
以此同时,古乐开着他的讴歌从后面开上来,他看了胡喜喜一眼,不禁摇摇头,刚才那辆是保时捷最新款的跑车,车上的人非富则贵,看来她还是脱离不了金丝猫的生活,收下她到底是错还是对呢?希望不会像天云说的那样,是个麻烦吧!
胡喜喜深呼吸一口,迈开腿踏上祥云的阶梯,这个钟点出入的员工很多,她瞬间便淹没在人流中!
在人事部办手续,人事部的小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也叫胡喜喜啊?可惜你这个胡喜喜跟人家也相差太大了吧!”胡喜喜讪笑着说:“我觉得我比她漂亮!”
“那是真的,听人家说欢喜集团的胡喜喜是很丑的,一脸的麻子!”一个男职员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顺便搭了一句!
“恩,我也听说过,真的挺丑!”胡喜喜正经地说。
“所以啊,有钱的人不一定就幸福,丑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啊,难怪至今未嫁!”人事部小姐把职员证交给她,神色有些厌烦:“去吧,明天给我一个银行卡账号,用来收工资的!”
“好的,谢谢!”胡喜喜神色飞扬,道了谢便出了人事部办公室。
她上到九楼,这里是她面试的地方,一进大门,便是一个开放式办公室,有八个职员已经安坐位置上,她知道这里就是祥云的权力中心了。眼观六路,这里只有三间办公房,董事长一间,古乐一间,还有一间就不大清楚了,也许是副总的!
十一章打探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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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没见到古乐,只因他回公司取了一份文件便去了开会,一直到下班都没有回来。胡喜喜也不心急,反正都已经是嘴边的肥肉,什么时候吃都无所谓!
下班后,胡喜喜去了一趟欢喜集团属下的百货公司,搜刮了一袋子东西便回了家,冠军已经去了住校,本来是下个礼拜才去的,但是他想了一下还是尽早搬过去,免得自己左右摇摆,这孩子就是这样,自己认定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犹豫,这点和欢欢一点都不像,欢欢是那种从来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的女孩!
这些年已经没有经常想起欢欢了,在她的努力之下,欢喜集团越来越强,甚至一些龙头国企也无法仰望其风采,她知道不必回去报仇,对他们不闻不问便是最好的报仇,这世界没什么比冷漠更可怕!
和球球随便吃了点沙拉便上街散步,这是她们一家三口的指定活动,现在冠军去了住校,便只剩下一个老女人牵着一只老狗,实在是凄凉,但是胡喜喜发誓,不会让自己一直这样凄凉下去,总有一天,她身边会站着一个儒雅的帅哥,牵着她的手漫步人生路。梦是美好的,但是要留待晚上睡觉才去做!
为了避免所谓的同事在古乐面前说她半句不好的话,胡喜喜用了一个最原始的方法,她把从百货公司取回来的礼物,全部分派给她所在的楼层里的同事,连清洁阿姨也没有遗落,为了试探古乐有没有女朋友,她在派完礼物之后,拿着一瓶香水为难地问:“这香水本来是想送给总经理的女朋友,但是这样会不会太冒昧了呢?”
一个叫李飒的女孩笑着说:“你还是别,总经理还没有女朋友呢!”
“怎么会?”胡喜喜心中暗喜,却装出一脸的惊愕,“长这么好看,又事业有成,连女朋友都没有?”
“真的,我是他的秘书,他所有公司的约会都由我来安排,不会有错!”李飒把胡喜喜送的唇膏扬了扬,“谢谢你的礼物,这个颜色我很喜欢!”
“是我昨天见你用这个颜色所以买的,别客气,还请大家日后多多指教!”胡喜喜谦恭有加地说,确实啊,日后就是要你们在古乐面前为我美言几句,旁人说一句,胜过当事人说一百句啊!
她昨天已经观察过大家的着装和桌面的摆放,务求出手一击即中,情场如商场,都是需要部署和密谋的!
“你真有心!”清洁大婶莲姨把护手霜放入口袋里,笑眯眯地说!
好,成功摆平敌方身边的人,重要的是弄清楚了他至今还是名草无主啊,这对日后的工作开展非常有利!
早上十点才见古乐进办公室,他带着口罩一回来就进了办公房,作为助理的她自然是第一时间冲了杯咖啡进去,他错愕地抬起头,严肃地说:“第一,你应该敲门,第二,冲咖啡这些事情是我的秘书做的,你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胡喜喜愣了一下,,在欢喜做惯了董事长,一时间做个小助理还不习惯,可见权力是会让人忽视很多东西的,至少忽视了对下属应有的礼貌,貌似这些年她进下属的办公室,都是直接推门进去的,好,古乐为她上了一课!她是个勇于认错的人,把咖啡放在桌面上,她站直身子,“对不起,我还没弄清这些规矩,我会好好学的!”
“嗯,你出去吧,这两天公司要赶一个企划案,会很忙的,你问问李飒,让她安排你去做一份市场调查,这是你的第一个工作,要好好完成啊!”古乐说到最后,带着些鼓励意味,自从昨天看到她从保时捷上下来,他心里对她的工作态度就保留了看法,不过怎么说,也要等一个月的试用期之后再看!
“我会努力的,总经理!”胡喜喜踌躇满志地说!
古乐刚想说什么,忽地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说:“你快出去吧,我感冒了,等会传染给你!”
胡喜喜是个极度爱惜身体之人,一见到他打喷嚏已经有了夺门而出的冲动,但是,这是一个好机会,趁他病,要他命,是时候出击了,至少要表现出她温柔体贴的一面,而且有研究表明,人在病中先得特别的脆弱,假若此时有人对他表示善意或者是为他做一些让他感动的事情,那这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将大大提高!
胡喜喜转身出去了,幸好她随身携带者和感冒药和维生素C,她重新倒了一杯温水,拿着几粒药重新敲门,古乐说了声进来,她才扭动门锁进去,她笑盈盈地说:“我知道,不是我分内事,我放下就走,这样的天气一定要注意,很容易感冒的!”
古乐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和药:“你随身带着药啊?”
“我是个非常有危机意识的人!”胡喜喜眉目一扬,“我出去做事了,您吃药吧!”
“谢谢!”古乐果真有些感动了,想不到她还挺会体贴人,希望她能改过,过新的生活吧,这么一个玲珑的女子委身于那些富商们,也太过可惜了!
胡喜喜直接奔去洗手间,用洗手液拼命洗手,莲姨笑问道:“碰了什么东西啊,需要这么用力吗?”
胡喜喜讪笑着说:“也不是什么脏东西,但是现在细菌这么多,还是小心点为好!”莲姨笑了笑,摇摇头走了出去!
李飒交给她一个化妆品市场调查报告,让她到六楼营销部找几个人做一个大型的问卷调查,李飒偷偷地跟她说:“这化妆品是董事长女朋友代理的,所以要谨慎处理,得罪她就等同得罪董事长,会炒鱿鱼的!”
“这个董事长女朋友是什么人?”胡喜喜连忙一脸的戒备,虽然是董事长女朋友,但难保不会对她的小正太起心,还是了解清楚为好!
“她就是尤倩儿啊,那个模特,明星是挺难伺候的,你见到那间房吗?是她的办公室,她经常上来的,这个香薰系列的化妆品就是董事长为了哄她开心而去争取代理权的,甚至接下来一系列的宣传活动,都是由她做代言人,可想而知,董事长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这个时候,胡喜喜的礼物充分地起到了收买人心和收集情报的作用,大家都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那倩儿小姐很喜欢董事长吧!”这个才是关键,管你喜欢谁,别跟她抢小正太就行!
“应该说是董事长比较喜欢倩儿小姐吧!”李飒想了一下说,胡喜喜若有所思地挑了一下眉,如此说来,她还是看紧一点比较好,她接过李飒手上的问卷,“那我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
至于市场调查,自然是交给有经验的人去做比较好,她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回了一趟欢喜集团,并把手上的任务交给了市场部,自己和湾湾去了吃日本菜!
十二章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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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时分,胡喜喜回到公司,把厚厚一叠问卷交给李飒,并且自附了一份总结和市场分析,可谓是尽善尽美了!
李飒不禁对她另眼相看,赞赏说:“不错啊,总经理见到一定很开心!”
“分内事而已,受人工资是该尽力的!”胡喜喜谦逊地说道!
李飒把问卷总结那进去给古乐,古乐看了看问:“真的是她做的?”
“千真万确!”李飒保证说!
“不错,很详细,而且有见地,是个人才,希望她能过得了试用期吧!”古乐耸耸肩说,这些金丝雀过惯了物质生活,要她突然过起朝九晚五的生活,只怕有点难度,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力更生,何必依靠人家?
“总经理,其实她真的不错,您再慢慢观察好了!”李飒以为他要刁难胡喜喜,便不禁为胡喜喜说起话来了!
“嗯,我知道了,出去吧,马上下班了!”古乐收拾了一下桌面,微微笑着起来,“董事长明天跟尤副总一起回来,你叮嘱胡喜喜小心点做事,别得罪了尤小姐!”
“尤小姐回来了?她不是要拍广告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李飒一脸的哀怨,平静的日子没几天啊!
“深有同感!”古乐耸耸肩道!
而在门外有意无意偷听的胡喜喜暗道:这尤倩儿,真这么可怕?
挤地铁是胡喜喜发迹前的强行,当然,正如她所说,廉颇老矣,在她开私家车的这么些年,挤地铁的人已经练就了一身本事,尤其是在下班的高峰期,她这个久不见世面的人,自然是落后了!
一场地铁挤下来,她头发凌乱,鞋子断了跟,外套被扯破了袖子,她有惊无险地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湾湾叫上,一起去买车!
“你想买什么车?买个QQ吧,现在好多工薪阶层都开私家车了,其实也没什么的!”湾湾一边走一边说,“你看我,我不也是一个臭打工的,我开保时捷!”
“你那保时捷是诈骗回来的!”胡喜喜郁闷地说,“而且你是总经理,开保时捷不过分,我是总经理的小助理,你知道吗,不是特别助理,而是那种跑跑苦力的小助理啊,开私家车上班,让人看见不起疑心吗?”
“我什么时候诈骗?是你自己说的,只要我拿下容总的合约,你就奖励我保时捷,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到现在还念念不忘,真是小人!”湾湾鄙视着她!
“容总早就已经打算给我们合作了,你也早就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才故意在我面前邀功,哼,常湾湾,你真会耍心计!”想起这事情真的不甘心啊,方才许下诺言,一小时后,湾湾就打电话来说容总准备上来签约,这不是早就板上钉钉的事情吗?她居然还在她面前说有点难搞,害她用保时捷作为奖励!
“我为欢喜付出了我的青春,我到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难道是一辆保时捷能补偿的吗?”湾湾理直气壮地问!
“你没男朋友关欢喜什么事?你命里没有桃花!”
“再说一遍!”湾湾呲牙咧齿地狠声道~!
沉默了,她不敢,湾湾是个神叨,能缠着人念几个小时不带喘气。
车行已经关门了,不过胡喜喜也没想买私家车,想了一下她说:“不如买摩托车吧!”
“禁摩很久了!”
“自行车总行吧?”而且还能锻炼身体,免费减肥!
“你会骑吗?”
“我可以学,而且骑自行车上班用自行车道,半小时就到了,比开车还快呢!”至少不用等灯,不用拐弯上立交,实在是方便快捷响应环保!
“问题是你有时间学吗?”湾湾无力地问道,“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会骑自行车有什么了不起,你会骑,但你嫁得出去吗?”胡喜喜尖锐地问!
湾湾顿时语塞,别开脸不说话了,这女人总能把人气死!
晚上八点,两人才慢慢地回程!
“喂喂喂,你骑慢点啊,慢点啊,你到底会不会啊!”湾湾的女高音在马路上尤其突兀!
“会,怎么不会,那店老板说了,不会掉的,你坐好啊,我要发力了!”胡喜喜抹了一下额头的汗,努力地蹬起了脚踏!
自行车道上,一个女子挥汗如土地用三轮车带着一个衣着入时的女子,后面的的女子偶尔传来一声惊叫,而前面载人的女子却兴奋地蹬着车,一路高唱着小曲回家了!
车子一路驶入了长龙豪宅,保安小王直着脖子吃惊地问:“胡姐,你又换车了?”
“是啊,我换车了,还行不?”湾湾停下来坐在三轮车上,一只脚放在前面横杆上,一脸帅气地问!
“帅呆了!”小王笑嘻嘻地说!
湾湾心惊胆颤地下了地,“小王,你还跟着她起哄,要是骑这个车上班,你铁定被笑死吧!”
“笑什么,我自力更生!”胡喜喜哼了一声,拉起手刹,便飞快地蹬起来!
小王在身后看呆了,“胡姐真是太有魅力了!”
“小胡,你还跟着起哄,真是的!”湾湾把手袋往肩膀上一摔,扭着身子进去了!
十三章碰上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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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半,胡锦明开着一辆凌志350经过市区中心等红绿灯,他帅气的脸庞微微带着黝黑,胡茬淡青,一夜未眠的双眸还是炯炯有神,他看向人行道,人流不息,有一个年轻女子骑着三轮车飞快地穿越人群,拐弯落在了自行车道上,然后奋力蹬去,这世界哪里都有为生活奋战的人,朝气蓬勃,一如胡喜喜!
胡喜喜?胡锦明陡然一惊,仔细地瞧着那骑三轮车的女子,就在此时,绿灯了,后面的车子拼命地摁喇叭,他只好缓缓地把车开动,回头已经不见了那女子的身影,他笑了笑,眼花了,怎么可能是她?
胡锦明没看错,那确实是胡喜喜,她今天第一天蹬三轮去上班,虽然有点异象,但总算不用挤地铁,不用跑长长的过道,可以自己掌握时间了!
今天董事长和尤倩儿回来,陈天云她是见过的,在财经版上,唯一的印象就是帅,但是面容冰冷,而且双眼有震慑力,是胡锦明的一类,她对这一类男人一直是敬而远之,相处一辈子的男人,必须是要像古乐这样具有亲和力,而又古道热肠的男士!
她把车蹬进了停车场,年纪大约五十上下的保安上前看着她,“你是在这里工作的吗?”
“是啊!”胡喜喜坐在三轮上,把职员证挂在身上微微笑了!
“你蹬三轮来啊,不怕人家笑话吗?”保安嗤笑道!
胡喜喜疑惑地问:“为什么笑啊?我的三轮是自己买的,而且我见大街上的人都是这样子蹬啊?”
保安摇摇头叹息,又是一个穷家女孩,幸好性格乐天,不会妄自菲薄,心里这样想着,便对胡喜喜说:“你把车放好点,不要妨碍了人家!”
胡喜喜冲保安笑了一下:“我会的,不会让你难做!”
保安点点头就出去了,然后给胡喜喜取卡,“你以后就用这个卡吧,记得不要遗失啊!”
“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胡喜喜把卡收在钱包里,然后看看表说:“我要泊车上去了,否则迟到了,大叔,空了聊!”说完,用劲蹬着三轮进去停车场,她看了一个位置没有车停,便把三轮车停了上去,用锁链锁住,飞奔到电梯口坐电梯上去了!
幸好没迟到,她看着打卡机上的时间,还差一分钟,看来骑车真是方便许多啊!
李飒从位置上起来,对她招手,她连忙过去,“什么事啊?”
“你忘记今天董事长回来吗?怎么回来这么晚?”李飒责怪道!
“我没迟到啊!”
“尤小姐最不喜欢人家迟到,你差一点就迟到了,被抓包的话有你受的,你还没过试用期,不要太松懈!”李飒压低声音说!
“是啊,你没见过尤小姐发脾气,不知道她的厉害啊!”董事长的秘书莉莉拿着文件过来说,一边说一边派发,“这是等会股东大会的议程,你们都看一下,以防被尤小姐揪进去做记录!”
“会议记录不是有专人做的吗?”胡喜喜奇怪地问道!
“你不要问了,回位置里吧,等会人家就来了!”莉莉精致的脸上有些不耐烦,“好好做明星就是了,还来公司里上班,也没多大能耐!”
“嘘,莉莉快别说了,上一回还没吃够苦头吗?”李飒连忙用眼色制止了她,莉莉扭着身子走了,想了下又回头对胡喜喜说:“你实习生,小心点啊!”胡喜喜连忙点头,心里还真的有点紧张起来!
她回到座位上,想起今天早饭还没吃,等会估计又胃疼了,她拿着杯子起来到茶水间,刚倒了一杯开水出来,便见一个身穿新一季香奈儿春装,身材高挑的女子迎面而来,长发飘逸,妆容精致,是个明星模样的女子。她顿时止住脚步,微微侧身,一股清香的香气扑鼻而来,是新出的永恒之花,果然是个高品味的女子。
女子没有理会她,径直进了茶水间,胡喜喜微微一笑,能自己冲咖啡的上司,也不会太难伺候的,至少不像她们说的那样恐怖!
只可惜,她错了!
尤倩儿见水机下面有些水迹,顿时叫住了胡喜喜,胡喜喜回过头问:“怎么了?”尤倩儿冷着一张脸,指着水机下面的水迹冷声道:“是你弄的?倒水你不会吗,要是有人踩了上去滑倒了,是不是你负责?”
“对不起,我没考虑到这一点!”胡喜喜确实是大意了,而且对方说得也对,所以她很诚恳地认错了!
“你是新来的?以后要注意点!”尤倩儿脸色稍稍和缓,毕竟今天是她与天然美正式签约的日子,她的心情大好!
“我会的!尤副总!”
尤倩儿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摆地出去了,胡喜喜吐吐舌头,也不会太难相处啊!
假如傍晚下班的时候,在停车场没有发生那一幕,那尤倩儿在胡喜喜心中的印象还不算太差。但是偏偏在胡喜喜去取车的时候,发生了这样一幕!
她一直搭电梯到停车场,心情大好,今天陈天云出去开会,到下班时候才回来,与她匆匆打了个照面,便牵着尤倩儿的手走了!
胡喜喜来到停车场,向着自己爱车的方向走去,然而却看见一辆银色的宝马横在了中间,一个女子在叫嚣:“是谁的三轮车?”
保安冲冲走过来,见此情形都不禁一愣,宝马的尾巴被刮出好大一条痕迹,而罪魁祸首便是那三轮车,是尤倩儿在倒车的时候,过于大意,撞在了三轮车上,以至被刮出了一大条痕!
陈天云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他开的是讴歌的越野车,高头大马那种,见此情况,蹙眉问道:“怎么回事啊?这三轮车是谁的?”
胡喜喜下来见到自己的爱车被撞凹了一大片,后面的车卡都穿了洞,而罪魁祸首还一脸兴师问罪的口气,顿时怒了,语气不佳地说:“是我的,怎么了?”
尤倩儿转过头看着她,似乎有点不敢置信,脸色暗沉了下来:“谁让你把三轮放在这里的?”
“有规定不准吗?”胡喜喜淡淡地问,走上前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车,这可是刚买的新车啊!
“用这样的语气跟上司讲话,你懂不懂礼貌?古乐不知道请你这样的笨蛋回来干什么?”尤倩儿厌恶地说!
“没礼貌的人是你,你撞了我的车,一句对不起没有,还给我摆脸色?你懂不懂礼貌?”胡喜喜也沉下脸了,嚣张跋扈的人她见过不少,像这样无理取闹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闭嘴,你是什么人?谁准你瞪三轮上班?你当祥云集团是街市吗?”陈天云对她本来就带着几分厌恶,好好的女孩不做,做人家的小三,是古乐执意要请她,要是他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公司没有规定员工应该用什么交通工具上班,不是每个人都开得起私家车,董事长,高层是应该体谅员工,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乱骂人!”实在是鄙视这样的人,美色当头,就忘记了做人的道理!
陈天云狭长的眸子精光一闪,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老板,你还是安分地做你的助理,能不能过试用期,还是未知之数!”
“我胡喜喜不会为五斗米折腰!”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进入祥云集团是为了古乐,但是要她受这样的鸟气,是不可能的!
“胡喜喜?你叫胡喜喜?”尤倩儿嗤笑起来,“就凭你,也好意思叫胡喜喜?”胡喜喜尖锐地说:“我就是叫胡喜喜,怎么了?名字是我爷爷起的,难道有一个胡喜喜,我就不能叫胡喜喜吗?”
“自卑有自尊的可怜虫!”尤倩儿上了车,对陈天云说:“走吧,算我倒霉!”陈天云看了胡喜喜一眼,“好,你说得不错,确实是她的错,这五百块是赔偿给你的,够你买一辆新车了!只不过你的态度,还是有待改正!”
胡喜喜看了一下车尾,只拿了一百块钱:“拿去烧焊和修补,一百块就足够了,我的态度是因人而异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尤倩儿冷着一张脸看着胡喜喜,对陈天云的态度有些不满起来!
十四章黑道酷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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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冷笑一声:“得了,别在这里假清高,要是真这么有性格,就不会去做别人的小三,你还要脸不要?”胡喜喜眯起眼睛看着陈天云,这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让人讨厌啊!
“你胡说什么?”胡喜喜弯下身子,把锁链打开,然后娴熟地把车拉出来,“别以为你是董事长就能污蔑人!”
“还污蔑人?情人节那天在餐厅里,我什么都看见了!”陈天云抱胸看着她,等着她的虚假面容被撕破的尴尬!胡喜喜想了一下,马上想起情人节那场闹剧,不禁笑了,摇摇头,一句话不说,矫健地跨上三轮车上,气势磅礴地看着陈天云,“那又如何?我难道不能改邪归正吗?浪子回头金不换!”陈天云睥睨着她,还真没见过这么 不要脸的女人!抬头见尤倩儿有些不耐烦,便对尤倩儿说:“你先过去,在餐厅等我,我马上来!”
“别跟她废话!”尤倩儿说道!
陈天云走向自己的讴歌,胡喜喜连忙蹬起三轮,首先出了停车场!
这首战,分不出胜负,只是胡喜喜日后在祥云铁定没什么好日子,得罪了尤倩儿,就等同得罪了董事长,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胡喜喜去了一趟修车店,当然是修自行车的店,她心疼地看着新车凹陷的位置,“还能修补吗?”
“能,当然能,不过比较贵,要把这坏的拆下来再重新取一块铁板喷漆烧焊!”老板是个胖嘟嘟的男人,一身的油污,连脸上都有暗黑的油迹,说话的时候眼睛在拼命地眨着,仿佛不受控般!
“那什么时候能取车?”胡喜喜关心的是这个问题,明天还要上班呢!
“最快明天下午!”老板说着便把车子推进档口里了,“我现在要关门了!”
“为什么啊?这么早你关门干什么?”胡喜喜急了,连忙拦截在门口,她明天可是要用车啊!
“不好意思,我约了我老婆吃饭,不能让她等,你明天下午来吧!”老板把拉闸一拉,拖出一台自行车,哼着歌儿走了!
胡喜喜只得离开,想了想又瞧着那老板大吼一声:“你约会倒是换身衣服啊!”老板的声音随着清风飘来,“得了,蹲大排档哪里那么多讲究?”
胡喜喜奇道:“真是个怪人,不过挺可爱!”她拿出电话让湾湾过来接她,湾湾却还在加班,胡喜喜心中升起一阵愧疚,只好慢慢地步行回家。
身后有人在摁喇叭,并且喊她的名字,她转身一看,竟然是胡锦明,她脑袋顿时轰的一声,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哥,你怎么在这边?”
“找你,打你电话几通了,都没人接,打去公司,湾湾说你不舒服先走了,你怎么了?”胡锦明一向言简意赅,他如今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句,实在让湾湾有些心惊胆颤,估计是太久没主动联系他了吧!
胡喜喜笑了一下说:“没事,中午吃错了点东西,胃不舒服,现在好多了!”说起谎来,已经能脸不红气不喘了!
“又吃无定时?挣钱重要命不重要吗?”胡锦明蹙眉道,“上车吧!”
胡喜喜连忙一个飞身越过栏杆,然后飞快地走到胡锦明的车前,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整个动作连贯不带一丝拖泥带水,漂亮,连胡锦明都不禁为之喝彩!
十五章 那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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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锦明的的车滑入车流,上了高速公路,往一个小渔村驶去。那是胡锦明的家乡,一个月他总会带着胡喜喜回去一趟,胡锦明的妈妈是个风趣的老太太,一个人居住在乡间,每日只钓鱼种菜,自得其乐!
早春时分,天气还有点清冷,胡锦明开了空调,车内暖和起来,胡喜喜笑着问:“怎么突然想要回去?”
“想回去了!”有人说胡锦明不笑的时候很吓人,胡喜喜举手赞同,这男人平日不苟言笑,也不爱说话,问一句,答一句。
她看着他,忽然笑了问:“哥,你笑过吗?”
“不记得了!”胡锦明把方向盘一转,拐上了另一条路,继续奔驰!
“哥,你以后要娶个什么样的女子?”外人都说胡锦明喜欢她,但是她知道不是的,他表达过想要娶她,不过是嫌费事而已,懒得找老婆,他将就,她可不愿意将就,结婚是女人一辈子最值得期待的事情,不是用来将就的!
“合适就娶!”胡锦明依旧言简意赅,脚下踩油门,飞速奔驰,电子狗不停地提示:您已经超速!您已经超速!
“你的驾驶证今年还没扣光分吗?”上了高速公路,他就没有不超速的时候,一次扣两分,早该没有了吧,她怀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已经被吊销了驾照吧?”
胡锦明不言语,继续开车,他享受追逐风速的感觉,这让他身体的血液都沸腾到最高。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了大约一个小时,在亭水的位置下了高速,缓缓地行驶在新修的沥青路上!
胡喜喜很喜欢这里,她曾说过,假如有一天退休了,她要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定居,她的故乡也是这样一个小镇,可惜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人人都说对故乡有难言的情意结,她没有,一点感情都没有!
“想什么?”胡锦明见她神色晦暗不明,知道她又想起那段往事来了,“别想了!”
“没想,没什么好想的!”胡喜喜闭上眼睛,思绪在她脑子里翻涌,往事如同海里的浪潮,一波波朝她覆盖而来。
故乡是个封建而传统的小镇,奉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无后,指的是没有儿子,一旦有了儿子,纵然你在镇上是一个穷光蛋,依旧是人人看得起的人物!
胡广弘,名字很有涵义,但只能证明为他取名字的是个有文化有修养的人,他自己本身,是个极为愚昧和无知的人,儿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如同白云山般重要,偏偏,他的妻子只生了两个女儿,在小女儿胡喜喜八岁之后,因摔伤了盘骨,不能再生育,这对他来说无疑等于判了死刑,他终日醉酒度日,对小孩和妻子不是打便是骂,连带着胡喜喜的奶奶,那个犀利的老太婆,也每日指着儿媳妇的额头骂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这样的日子总算还是有饭吃,有屋子住的,相比不久后,还算是幸福的!
一切在他再娶了一个女人后,变了模样!
第十六章 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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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再娶,不过是非法同居。老爷子年轻时候是个跑江湖武夫,他为人倒是很开通,对两个小孙女一样的宠爱。只是他每日打理武馆的事情,对家里一切都不大清楚,他特别喜欢胡喜喜,去武馆的时候总带她一起去,自小教她习武,不在家的日子,胡喜喜并不知道比她大三年的姐姐胡欢欢过着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所谓的小妈,当然胡欢欢和胡喜喜从来没叫过她一声小妈,那有着母鸡般尖锐嗓子的女人,容貌甚至比不上胡妈妈,然而老太太却十分喜欢,只因她有一个肥大的屁股,民间的传言,屁股大的女人好生养啊,果不其然,这叫陈月娥的女人“嫁”过来一年不到,便马上生了一个带柄的娃,老太太顿时满世界宣告,请了整个管理区的人过来吃饭。
母凭子贵,胡广弘很快便和原配离了婚,正式娶了陈月娥,在陈月娥成为胡陈月娥的这一天,欢欢喜喜跪在门口,希望爸爸念及多年夫妻情和父女情,不要把三人赶出去,但有子万事足的胡广弘明显只听爱妻的话,胡月娥一句“晦气”他当场便痛打了欢欢喜喜一顿,撵出了家门!
很戏剧性,然而去发生在胡喜喜身上!
母女三人租了一家平房,那年,胡喜喜读小学四年级!
母爱是伟大的,胡妈妈没有被婚变击倒,反而更加努力地工作,一人供着两个女儿上学,胡喜喜依旧去武馆,幸好爷爷经常接济她们,日子倒也不算艰难!
那一年特别冷,欢欢回了趟家取棉袄,无意顶撞了陈月娥,被她扇了两个耳光,欢欢哭着回来,喜喜心疼姐姐,随手拿起一根木棒,气冲冲地直捣胡家,狠狠地揍了陈月娥一顿,那老太婆端起一大杯开水,往胡喜喜身上一泼,她伸手去挡,当场双手红了,起了泡泡,这就是她的奶奶,胡喜喜在很多年后依旧记得这一幕!
她的奶奶指着她的头骂道:“死贱货,不要脸东西,赔钱货还敢来闹事,滚,立刻给我滚!”
那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陈月娥拿起一张板凳就砸在她头上,任是她功夫再好,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她当场就卧倒在地了,这一切胡喜喜也不算深刻,真正让她毕生难忘的,是那一双擦得程亮的皮鞋踢在她背上,肚子上的感觉,痛不欲生,那皮鞋的主人,就是曾经贡献了一粒精子的男人,她所谓的爸爸!
她奄奄一息地被爷爷送入医院,那男人扔下两千块,把胡妈妈痛骂了一顿后离开,爷爷气得浑身颤抖,但无可奈何,他的武馆已经没有多少弟子,没有收入的他只能靠儿子来养活,他失去了做父亲的尊严,他有儿子,却不见得幸福!
出院之后,她没有去找那一家人寻仇,她知道自己还小,没力气报仇,但是这仇她记下了,谁说做人要宽宏大量的?她胡喜喜从来不会这样想,当时为了报仇,她每日都去武馆缠着爷爷教功夫,夜里一个人在狭窄的院子里苦练,她甚至想过去把那一家人全部敲了,那时候的她,已经是如此恨着她的生身父亲!
欢欢十六岁那年,送饭菜到武馆给爷爷,乖巧的她帮着爷爷打扫,将近八点才走小路回去,然而,却遭遇了坏人。
欢欢突然的转变让胡喜喜很是疑惑,她深夜总是听到哭声,尤其是妈妈上夜班的时候。
欢欢是在怀孕五个月后被学校发现的,当场便把她开除了,欢欢没有回家,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了几个月,到胡喜喜与胡妈妈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九个月,她一直在一家大排档里洗碗,赚取微薄的薪水养活自己,母女三人抱头痛哭!
十六岁学生未婚有孕,在当地已经是一个大笑话,欢欢一直到生产,都没有出过 家门一步。那年的暑假,十三岁的胡喜喜在家里帮忙做些手工活,赚取生活费,欢欢是在中午时分穿羊水的,在欢欢分娩前,胡喜喜已经看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她马上租了一辆三轮车把欢欢送到了医院,并马上打电话通知上班的胡妈妈!
一脸麻子的医生说:“难产,必须开刀!”然而却要交五千元的押金,五千元对于一个捉襟见肘的家庭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胡喜喜跪在胡家门口,那是她第一次违背自己的承诺,重新回到胡家的大门!
胡广弘已经是个有儿子的人了,怎么会愿意承认胡欢欢这样败坏门风的女子是自己的女儿,老太婆呸了她一口便命人撵了走,最后胡广弘送去了两百块,为自己那一颗精子尽了心!
欢欢死了,只留下冠军,那是另一段艰难的日子,只是有冠军,胡喜喜已经心满意足,她没有报仇,不需要,让他们日后受良心的责备吧!
亭水镇,是个三面环水的小镇,也可以说是个小渔村,她深呼吸带着些许咸味的空气,这个味道,滋润着她刚刚从回忆里醒过来的大脑!
十七章冷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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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妈妈有个诗意的名字,叫冷夏凝,小镇上的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名,都纷纷称呼她为冷大娘!
冷大娘是个侠义的人,生性淡泊,没有人知道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听闻她懂武,而且功夫很高,但是谁也没见过她出手,每日里,她只是钓钓鱼,种种菜,打两元的麻将,和街坊邻近说说八卦!
五十多岁的年纪,却彷如四十多岁的模样,脸上一点脂粉也无,素面朝天,长发随意挽起来,用一根发簪固定,身材高挑,合身的运动休闲服,笑盈盈地看着胡锦明的车缓缓驶进来!
“干妈!”胡喜喜首先跳下车,方才在车上的阴霾顿时消散,如今她有幸福的生活,有冠军在她身边,她不该恨,也不该难过!
“妈,今天精神气不错!”唯独对着这生养他的母亲,他才会露出一点和缓的脸色。
“阿喜,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回来跟干妈看看?”她笑着打趣,一手挽过胡喜喜,转头对胡锦明说:“你也是,都三十的人了!”
“干妈,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您这不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吗?”胡喜喜无奈地说,随即神采飞扬起来,“不过,要是计划顺利,很快便有了!”
“听起来像是阴谋,不过爱情有时候就是骗局,看谁高明,放手大胆去干吧!”冷大娘哈哈笑了起来!
胡锦明嘴角微微抽动,听起来,爱情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吸引的地方!
傍晚时分,三人在岸边坐着,听着浪淘沙的声音,胡喜喜深呼吸一口,身子往后一伸,把头枕在冷大娘的大腿上,撒娇般说:“干妈,帮我问问谁家的地要卖,我在这里盖一栋房子,每日里只听浪声,幸福啊!”
“少少年纪,没资格谈退休,还是去奋斗几年再回来吧!”冷大娘笑着说,如今即便会退下来,也心有不甘,领略不了退休生活的乐趣,适当的事情要在适当的年纪去做!
“累啊,人累,心也累!”胡喜喜老气横秋地说,此话说得也不过,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么些年,她确实也感觉累了,只不过累是一种暂时的心态,她也没有想过要退下来,毕竟斗心还在。
“谁不累?当今社会,累已经不足一提,不累才让人担心!”胡锦明幽幽地说一声。
“你这个黑道大哥什么时候也多愁善起来了?”冷大娘拍着儿子的肩膀问道,“最近事儿不顺吗?”
“妈,我不是黑道的!”胡锦明第一千零二次申明!
其实连胡喜喜都不知道胡锦明的背景,他到底是不是黑道也说不清楚,应该说他黑白两道也都吃得开吧,但是他仿佛背负了许多,对任何人也都冷冰冰的,活像古代言情小说里的冰冷男主,胡喜喜实在奇怪,这样的男子一旦动情,会是什么模样呢?或者说,他到底会不会动情?
“干妈,您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儿媳妇!”胡喜喜叹气道,“他看样子六根清净,四大皆空的!”
“实在不行,你们就将就着!”冷大娘戏谑道!
“不可!”胡喜喜连忙反对,她不能将就,她有美好的人生,她要寻爱她的夫婿,怎么能和这闷葫芦将就一辈子?想起古乐,她一阵阵的心花怒放!
十八章再一次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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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渔村住了一晚,胡喜喜才想起球球昨晚无人照料,只怕连饭都吃不上,立刻打电话给湾湾,湾湾清哑的嗓音带着些许不耐:“放心吧,那老狗早就吃饱了,如今在我家睡死了!”
胡喜喜伸伸舌头,她曾说过一家三口不离不弃,冠军才住校两天,她便把球球抛诸脑后了。
起了个大早,为了不迟到,她让胡锦明直接送她到祥云集团,说是和祥云有个合作计划要谈,胡锦明也不疑有他,送她到祥云的大门口,胡喜喜看看车内的时间,马上九点了,打卡要迟到的话那女人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她。她无奈地看着胡锦明,“哥,你安全带的扣子已经坏了很久,麻烦你去修修吧!”她用力揪了几下,还是抽不出来!
胡锦明侧身为她解开,扣子应该是松了弹簧,是应该送去检测一下,他费了一会功夫,方解开安全带,胡喜喜一看时间,踏正九点,顿时如同飞人刘翔般的速度飞奔而去!
“他这个车是改装过的,连玻璃都用了防弹玻璃。乐,你这个助理看起来很不安分守己,上一次你说是保时捷送她来的,这一次是改装宝马越野车,看来她认识的人还真的挺多,你可千万不能被美**惑啊!”陈天云想起昨晚和胡喜喜的针锋相对,虽然倩儿被她气得死死的,但细想起来,胡喜喜说的也确实是道理!
古乐若有所思地说:“其实她的工作能力还真的蛮强的,给她一个月的试用期吧,希望她能安于平淡!”
“你该不会真的动心吧?”陈天云一边走一边取笑道,“我可告诉你,情人节那晚,我亲眼看见她被情夫的老婆捉个正着,这女人不是什么好女人,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昨晚我就已经把她开除了!”
古乐微微笑,“单凭她昨晚的所为,我就已经坚定了留下她的决心,你想开除她,不过是因为她得罪了倩儿,我留下是因为她的性子和工作能力,我有预感,此女肥池中鱼!”
“你以为每一个叫胡喜喜的女人都是传奇么?”陈天云哈哈笑起来,两人走到专用电梯,有说有笑地进了电梯!
由于尤倩儿去了做产品的宣传,所以并没有人为难胡喜喜,她舒了口气,安心完成手上的工作,接近下班的时候,接到容总的电话,她连忙躲到洗手间去接。
容总出席了奠基礼,并让人筹划了个酒会,容总放下狠话,必须让胡喜喜出席,胡喜喜耍赖地说:“我没有舞伴,不去!”容总也很干脆,“我也没有,那我们凑一对吧!”胡喜喜推搪不过,只得说:“去,可以,但是不能泄漏我的身份,你就说我是神秘女子,是你邀请来做舞伴的!”她可不能曝光,她的猎爱行动还在进行呢!
容总只得答应,他知道胡喜喜最不喜欢的便是暴露身份,不喜欢应酬,不喜欢面对记者,从合作的第一天起她便一再地申明了!
湾湾作为欢喜的总经理,自然是要出席的,男伴她一直不缺,身边总有许多狂蜂浪蝶,可惜质素不高,不能相谐到老!
十九章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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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在容总的俱乐部举行,受邀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商贾名流,名媛淑女,还有便是影视界的明星导演,当然其中充斥着不少记者和狗仔,记者和狗仔是有分别的,前者会名正言顺地向你提出访问的申请,后者则用尽一切办法去**乱砌,胡喜喜一直不愿意曝光,便是因为惧怕这些狗仔队,一旦她曝光了,冠军便无可避免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那冠军的身世也随之浮出水面,她不能让他受一丝闲言,所以她极度爱惜羽毛,不让自己闹出一丝新闻!
也因为这样,胡喜喜一直是商界的迷!
本来一直跟容总谈合作的都是湾湾,胡喜喜不过是幕后决策人,但是容总的风趣幽默让她卸下武装,加上之前的几次合作均皆大欢喜,这面子总是给的,所以她才答应出席这个酒会,以容总舞伴的身份!
容总是个十分疼爱妻子之人,容太太因身子不适,不能陪伴丈夫出席酒会,而容总又不想随便带一个女人出去,免得容太太胡思乱想,所以才请求胡喜喜!
祥云集团的陈天云与古乐均在受邀名单中,两人皆要携眷出席,陈天云自然是有尤倩儿,而古乐会带谁出来呢?通过这一次,胡喜喜正好可以看看他到底有无女朋友。她自然不怕他们认出,毕竟她是以一个舞伴的身份出席,和她是祥云的助理没有丝毫冲突。
胡喜喜一袭黑色单肩丝绸长裙,修长白皙的脖子上一点装饰也无,手拿着一个红色简约的手包,整个人的气质是大方而高雅。
她坐在容总的车上,优雅地交叉脚,打趣道:“容总,我们看起来还挺般配的!”容总笑呵呵地道:“得了吧,就我那地中海的模样,还能跟你这个大美人般配?说出来也不怕人家笑话!”容总可没忘记胡喜喜曾经取笑过他的头发,虽然地方支援中央,但容总整个人还是挺有魅力的!
胡喜喜从手包中拿出梳子,为容总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她用左侧的头发在头顶打了个弯,固定了一下,这样看起来头顶没这么光滑,好看多了。
“得,果真是女生手巧,要是我们夫妇有个女儿该多好!”容总拿着小镜子照着自己的头顶,一边叹息道!
“那你那犬子不是挺有出色吗?”胡喜喜戏谑道,容总最喜欢的便是说起他的犬子,他也不称呼名字,平日里叫他也都是犬子犬子地叫,他说小时候儿子多病,老人说怕养不大,便取了这么个乳名!
衣光鬓影,觥筹交错,傅粉施朱的美女和富商们翘手而过,有身穿制服的侍应生端着酒杯穿梭期人群中,容总与胡喜喜站在门口笑迎宾客,胡喜喜尤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让她两腮生疼,笑容僵硬!
湾湾作为欢喜的总经理,迎宾小姐自然也少不了她,她临时找了公司市场部的经理刘飞扬做自己的舞伴,他看到胡喜喜也吓了一跳,不是说董事长出国了吗?这么快回来了?
胡喜喜含笑凑近刘飞扬的耳边威胁道:“你要是跟谁说起见过我,你就死定了!”刘飞扬神色一惊,双肩顿时耷拉下来,低低地说了一句:“不敢,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一幕刚好落在挽着尤倩儿的手进来的陈天云眼里,他瞧了瞧刘飞扬,那不是在餐厅见到的男人吗?两人被抓过一次,居然还藕断丝连?他顿时满眼得色地瞧了古乐一眼,却发现古乐的双眼定在了站在门口接待宾客的靓丽女子身上!
二十章容总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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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湾失神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微笑,上前对陈天云伸出手:“您好,想必这位就是祥云的陈董吧?您好,我是欢喜集团的执行总裁兼总经理常湾湾,欢迎!”
陈天云儒雅一笑,礼貌性地握住湾湾的手,“原来常总是这么漂亮的女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湾湾淡淡笑了一下,对尤倩儿也伸出了手:“这位一定是尤倩儿小姐了,真人比上镜更漂亮!”尤倩儿敷衍的跟湾湾握了一下手,“常总过奖了!”
古乐有些失魂落魄,盯着眼前的女子,脱口而出:“你是常湾湾?你还没死?”陈天云与尤倩儿一愣,怔怔地看着古乐,不知道他此话何解。湾湾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俊帅的脸,冷笑一声:“古先生,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何苦这样诅咒我?”
胡喜喜有些怪异地看着两人间的交流,湾湾认识他?
陈天云在古乐耳边低语:“你怎么了?她是欢喜的总经理,你认识吗?”古乐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看了湾湾一眼,湾湾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微笑,“古总是我中学同学,说起来我们已经多年没见了,难得古总还记得我!”
“原来如此,那我先进去了!”陈天云看了胡喜喜一眼,只见她挽着容总,一脸的痴呆相,心里顿生厌恶,拜金女不是没见过,只是像她这样,换男人的频率和吃饭差不多,那就触及他厌恶的底线了!
胡喜喜刚好回过神来,触及陈天云的目光,知道他肯定又误会了,她没想要解释,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就让他误会吧!
容总见两人的目光胶在了一起,在她耳边低语:“祥云的董事长陈天云,是个犀利人物,不容忽视,别看他总是一副儒雅的微笑,下起手来比谁都恨,不过此人倒是很讲信用,是个做生意的料子,陈老太爷算是为自己找对了接班人!”
“听说过,是个人物,不过有点儿女情长!”她若有所指,若是为了女人,连做人基本的准则都没有了,不见得会是一个成功的老板!
“那是专一,作为单身的钻石王老五,他没有绯闻,是难得的好男人,只不过这尤倩儿听说是个挺不堪的女子,听圈内人说她的脾气很坏,不知道陈天云是怎么会栽在这样一个女人手里!”
“爱情是让人失明!”胡喜喜耸耸肩道!
容总只笑不语,看着温润儒雅的陈天云,再看看身边笑脸如花的胡喜喜,顿时萌生了一个想法,要是这两个人站到一起,会是什么模样呢?
萌生了这个念头,容总在音乐声响起之时,笑吟吟地对陈天云说:“陈董,不知道你是否介意和我交换一下舞伴?尤小姐是我妻子的偶像,要是我今夜跟她跳舞了,她一定会高兴死了!”
陈天云微微一笑,“容总爱妻是出了名的,果真如此啊!”尤倩儿也站起来,今夜她身穿一袭荷叶绿裹胸晚装,脖子上挂在名贵的钻饰,挽着一个贵妇发髻,气质雍容华贵,“能和容总跳舞,是我的荣幸!”容总笑了,侧头看了胡喜喜一眼,胡喜喜冲着他凶了一下,这看在尤倩儿与陈天云眼里,就像是她在吃醋般取闹!
女人总是有虚荣心的,尤倩儿见容总舍弃胡喜喜,也要跟她跳一舞,不禁沾沾自喜,她矜持地对容总说:“会不会冷落了这位小姐?我们家那个木头不苟言笑,只怕胡小姐不喜欢!”
“你们认识?”容总有些疑惑,她自己不让公开她的身份,但原来她们早就已经认识了。
尤倩儿故作吃惊道:“原来胡小姐没告诉你她是我们公司新聘请的助理吗?呵呵,那真是太抱歉了!”
胡喜喜气得七窍生烟,这女人分明是来闹场的啊,容总饶有深味地看着胡喜喜,眸子里有一抹深思,“是真的?你是祥云的助理?”
“真是巧了,听说欢喜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叫胡喜喜,容总会不会区分不开啊?”尤倩儿打趣地说!
“尤小姐说笑了,胡董岂是一介助理可比拟的,她这个人行事高深莫测,行踪诡异,让人捉摸不透,今日的酒会,说好了来,如今可还不见人影。”容总看了胡喜喜一眼,对着尤倩儿说道。
陈天云早已经想结识胡喜喜,他在美国有一个超级市场的企划案,想找一家好点的建造公司,而正巧欢喜旗下的欢喜建造与那边的政府官员打下了很好的人脉关系,虽然欢喜督建造价一向偏高,但质量摆在那里,便是贵一点,也物有所值的,重要的是,欢喜的人脉关系,才是祥云真正想要起用的。
“陈董见过胡董没有?”容总明知故问,要是见过,他岂会不知道自己公司的小助理,就是大名鼎鼎的胡喜喜?
“正如容总所言,胡董行踪诡秘,行事高深莫测,外人想见一面,不是这么容易的,不如请容总做个中间人,搭个线?”参加这种商业性质的酒会,最大的获益便是能争取很多合作的机会,以及认识到各个行业的领军人物,陈天云今年三十岁,接管家族企业以来,发展可谓是一日千里,之前从未涉及的行业,也都伸出触觉,可见他的创新和大胆。
胡喜喜淡淡地看着他,不置可否,倒是容总却热情地说:“那是一定的,一定的!”他已经认定了胡喜喜进入祥云是另有所图的,至于图些什么,那不是明摆的吗?女人烦恼,不过是男人与钱,钱胡喜喜大把,十辈子都花不完,唯独缺一个男人,她胡喜喜是人中之凤,要的男儿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也算她有眼光,看上祥云的董事长,只不过这尤倩儿,看来是个棘手的人物。他突然雄心壮志,想起老婆平日的唠叨,总想为胡喜喜物色个男朋友,好,那就让他来推波助澜一下吧!
二十一章修车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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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目光四处穿梭,主持人上台说:“现在有请容华集团的总裁容总领跳第一支舞,有请容总!”
容总微微弯腰,对尤倩儿伸出了手,尤倩儿看了胡喜喜一眼,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把手放在容总的手里,两人滑进舞池,翩翩起舞!
陈天云虽鄙夷胡喜喜,但容总的面子总是要给的,他伸出手邀请道:“May i?”胡喜喜灿然一笑:“来吧,戏总是要做的,人生也不过一出戏!”
两人也随着音乐滑进了舞池,胡喜喜武行,舞可不太行,频频地踩陈天云的脚,陈天云面无表情,双眸却喷火,“你故意的?”
“我没你这么小肚鸡肠,你以为容总为什么跟你换舞伴?他上一次的脚伤还没好呢,看着可怜,十根脚趾都踩扁了!”胡喜喜悲天悯人地说!
“容总一向爱妻,栽在你这个笨女人手里,你这人还有点廉耻没有?”陈天云见她说得理所当然,不禁动怒了!
胡喜喜无辜地说:“廉耻能养活我不?不能的话别总是把廉耻挂在嘴边!”
“那倒是,只不过这么多男人,你不觉得自己脏吗?”陈天云拉着她的手,她一个转身仆倒他怀里,双脚也顺势踏上去。十指痛归心,同样适用于脚趾,陈天云恨不得把她推到暗黑无人地方好好锤一顿!
“觉得啊,女人都是脏的,男人都是香的!”胡喜喜一本正经地说,“你认为对吗?”
陈天云无语,对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干脆沉默了,开始还能跟着音乐的节奏来移动舞步,慢慢地,他抛开节奏,只躲胡喜喜的脚。音乐有时候是漫长的,看身边的舞伴是谁,一曲罢,陈天云附在胡喜喜的耳边说:“你试用期过后,不过古乐的反对,我一定会炒了你!”
胡喜喜鄙视着他,狠狠地再踩一脚,一曲以陈天云的哀鸣告终!
容总一脸可怜地看着陈天云,他在邀请胡喜喜做舞伴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好了伤疤忘了痛这一回事呢?幸好临时找了个替死鬼,不然的话脚趾堪忧啊!
陈天云给她一个月试用期,是因为即将下来,他要到美国竞投土地,为期大约是一个月左右,算是给古乐一个面子,只是他回来以后,不想再看到胡喜喜!
胡喜喜端着酒杯躲在角落里,慢悠悠地看着眼前觥筹交错的场面,目光触及的,都是商界的大亨。今夜她的靓丽无疑也是众人关注的亮点,毕竟容总从不带女人出去,不过没有人猜疑,只因没有人会把她与欢喜集团的胡喜喜联系在一起!
胡喜喜见另一处昏暗灯光下,有一个中年男子与夫人坐在小圆桌边,有说有笑,胡喜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看来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从酒会回去以后,胡喜喜问湾湾,“原来你和古乐早就认识了,你怎么说不认识呢?上一次明明看见他的卡片了!”
湾湾面无表情地说:“谁知道天下的事情会这么巧,我认识的古乐正好是你认识的古乐?况且,认识他也不是什么喜事,有必要说出来吗?”
“你们之间?”胡喜喜试探道!
“仇深似海!”湾湾一句堵过来,“这辈子都不能化敌为友!”
胡喜喜傻了眼,“那日后他做了我老公,你们怎么相处?”
“呸,不知羞,人家一定喜欢你么?”
“那是肯定的,我这么漂亮,又这么温柔大方!”恬不知耻的人见过多了,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湾湾无语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挤出一句话:“是啊,都混到这年纪,还没人看上,好意思显摆?我看你是嫁不出去的,回家搂着球球过日子吧!”湾湾刻薄地说!
“你嫉妒我,你喜欢古乐!”胡喜喜看着她说。
“谁喜欢他?你要用就拿去用,老娘不喜欢这废物!”
“你再侮辱他一句,我收拾你信不?”胡喜喜发飙了,这男人是她看上的极品,她胡喜喜看人就没出错过,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呀的欠抽啊!”
“你真的很斯文大方,并且温柔贤淑可爱!”湾湾斜睇着她!
“温柔要看对象,对付你这样的混球就得用强硬手段,你不喜欢古乐就滚远点,别妨碍姐!”胡喜喜理直气壮地说!
“谁稀罕,看你什么时候被人玩弄,然后甩了,到时候别找我哭。”
“被甩了也甘愿!”胡喜喜蹬着高跟鞋,挺起胸膛走了!
湾湾气得浑身发抖,这男人,真是冤魂不散!
第二日七点钟,胡喜喜便去到了自行车摊拿车,老板已经开门,并且把他的三轮车推了出来放在门口,车尾撞烂的部位依旧修好,并且上了一层油漆,十分醒目!
胡喜喜一直盯着老板看,他还是穿着满身油污的工作服,吸着一对残旧的拖鞋,嘴里丢着一根香烟,烟灰很长,却没有掉下来!
“小姐,看够没有?”老板斜睇着胡喜喜,不耐烦地问道!
“看够了,”胡喜喜掏出钱递给老板,不经意地问:“老板昨晚是不是参加酒会去了?”
老板一愣,盯着她看了一会,才笑着说:“原来是胡董!”
胡喜喜笑着问:“如果我没认错,阁下应该是酱油大王严荣吧?现在你这副模样和昨晚相差颇远!”
“我的职业是做酱油,我的爱好是修车,没有冲突!”他接过胡喜喜的一百块,把嘴里的香烟丢掉,嘿嘿笑了一下,“就如同胡董,不是也在干一些旁人不懂不理解的事情么?”
胡喜喜骑在三轮车上,蹬了两步,发现顺畅了很多,回头对老板道了一声谢:“帮我修整过啊?谢谢啊!”
“上了黄油,把刹车调了一下,这个价钱绝对没有收贵你!”老板挥挥手,呲牙笑道,一身的市井气息!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放在严荣身上,至理名言!
二十二章 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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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祥云的助理生涯去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胡喜喜突然找到了突破口!
那时候是早上十点多吧,她拿着一份文件去给古乐签字,不料古乐一脸忧愁地在打电话,胡喜喜依稀听出是为了找一个家务助理的事情。
古乐放下电话,叹了口气说:“唉,真头痛!”
“遇到棘手的事情吗?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为你分忧?”她把文件放在桌面,善解人意地看着他。
“是家里的老人,早些日子中风了,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已经聘请了个专人服侍,但是老人总是嫌这嫌那的,我工作也忙,照顾不过来,现在寻思着再请个家务助理,好分担一下家里的事情!”古乐摇摇头,英俊的脸上有一丝倦怠,看得出为了此事已经颇受折磨!
“家务助理?”胡喜喜心中顿时一动,“那是不是要住到家里去?”假如是住到家里去,朝夕相对,日久生情,岂不是比在公司更让人期待?
“自然了,也都请过几个,都受不了老人的脾气,全都跑掉了!”古乐把文件放在案头,又低头查询家政公司的电话!
胡喜喜立刻说:“总经理,我做过两年的医护人员,对药理有一定的认识,也做得一手好菜,要不,你请我吧!”
“你?”古乐打量着她,“这可是伺候人的活,你行吗?”
胡喜喜尴尬地笑了笑说:“其实你也知道,我得罪了尤小姐,是过不了试用期的,只是看她大小姐哪日心情不好让我卷铺盖了,所以我在这个公司是呆不下去的,不如尝试一下做家务助理,反正我这个人特爱煮饭做家务,以前家中的两个老人也是我伺候的,我有经验!”
“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做这样的活不怕让人笑话吗?”古乐疑惑地看着她,见她面容诚恳,不像是在糊弄人,其实她说的倒也是真话,得罪了尤倩儿,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公司混下去,即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解雇她,但肯定没什么出头之日了。既然她有兴趣,倒不如让她一试?反正一时半会也请不到人照顾老爷子。
“我是用自己的劳力挣钱,谁会笑话我?”
古乐顿时一愣,本以为她会有什么长篇大论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是简单的一句话却也让他无从辩驳。
“你确定你真的想做?”古乐最后问了一句。
“确定,但是工资方面,我希望能给高点!”她直白地说,这也是最能掩饰她做保姆的理由。
“实在不明白你!”古乐苦笑一下,若是因为钱,她身边的随便一位金主都能供给,何必为了一份工资,去做伺候人的工作?就当她真的想找一份工作,脱离金丝雀的生活,也大可以去别的公司再找一份。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胡喜喜却低头寻思了,方才夸口说自己厨艺了得,要是真的下厨,岂不露馅?看来马上得报个厨师班,学几道拿手好菜才是。
“总经理,那我现在马上去办理离职手续,明天就能到家里上工了!”实在不行,就只好先来几天外卖吧,不过长久计,还是要学的,一个女人,怎么能没有几道拿手好菜?
古乐点点头,她便旋风般出去了,趁早搞定手上的离职手续,便找人恶补一番了。古乐在她走后,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喂,天云,不用担心,现在找了个家务助理,挺伶俐的,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着陈爷爷,你早日完成手上的工作尽快回来吧,他估计也是想见你才发脾气的!”
那一头的陈天云已经焦头烂额,歉意地说:“古乐,没有你真不知道怎么办,爷爷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油盐不进,唉,希望这个家务助理能熬到我回来吧!”
“你也不必太担心,陈爷爷还是很精神的,医生说他恢复得不错!”古乐安慰道。
“那就好,我这边的事情一时也腾不开,你就多担待几天吧!”陈天云匆匆挂了线,古乐放下电话,揉揉额头,实在是折磨啊,老爷子的脾气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胡喜喜刚回到家,便见湾湾牵着球球走过来,“我要去一趟荷兰,那边的码头出了点事,球球你自己带。”
“这件事情我也知道,应该是公司福利问题,你去安抚人心也好!”胡喜喜歉意地说,公司的事情这么多,每日发生的大小状况不下百个,直接通报到她办公室的都是下面的人无法解决的,之前她在公司的时候,疲于应付这些场面,都是交给湾湾去做,湾湾这个留洋大硕士也并非浪得虚名的,很多棘手的问题到了她手上,都三习五除二全部搞定。可以说,胡喜喜在外头打天下,而为她稳坐天下的,则是常湾湾,两人双剑合璧,缺一不可!
球球百无聊赖地走到胡喜喜身边,胡喜喜见它的体型不禁哀嚎一声:“湾湾,你到底给它吃什么?它血脂高啊,要严格控制饮食的!”
“我带它去禽兽医生那里检查过,是偏高,但还不至于严格到一点肉不能吃的地步,你真想饿死它啊!”湾湾弯下腰摸了摸球球哀怨的眉头,责怪地说。
胡喜喜不语,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有些感觉湾湾不会明白,球球跟在她身边已经十年的时间,在她贫困打拼的时间一直是它陪伴着冠军,球球之于他们的意义,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生命的伴侣,习惯了相依,彼此不能缺失了。但她知道狗的寿命最长只有十八年,而且要十分注意健康,一般的狗不出意外,也不过十三年到十五年,球球如今已经进入了狗的晚年了,容不得她不紧张,尤其球球现在体重严重超标,血脂高,禽兽医生曾经叮嘱,饮食一定要清淡,运动最重要,所以她每天无论多累,也都一定会牵着它去散步。
湾湾是不懂她的心情,但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这辈子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那种殇的痛至今清晰,她拼尽全力,也要护住她仅有的!
二十三章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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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她收拾了几件衣服,把球球放在三轮车的后面,并系好绳子,她摸着球球的头说:“不要怕,带你去一个新地方玩耍。有好东西吃。”球球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安安分分地站在车卡里不动不叫。
去之前打电话问过古乐详细地址,古乐说来接她,被她拒绝了,去到他家做保姆,少不了要上街买菜,总不能次次都等公车,还是自己把三轮蹬去,日后也可方便自己。更何况,她想让他知道自己是真心实意要做这份工的,不怕辛苦,要是动辄就用私家车接来接去,反而先得有些矫情。
古乐在门口迎接她,见到她时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只见她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牛仔裤,一件墨绿的长身字母T紧紧包裹着俏臀,外面穿着一件黑色小皮衣,如此明媚的一个美人,挥汗如雨地蹬着三轮攀上别墅区的斜坡,后面一只小花猪惴惴不安地转动着身子。她抬起头,瞧见古乐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脚下用劲,几下便蹬古乐身边,舒了口气说:“总算到了!”
古乐说:“早知道你这样来,我就给去接你了。”他走到车后面拿起她的旅行包和电脑袋,微微笑了,还有人养猪做宠物啊。
胡喜喜抹了抹汗,扬起一抹笑意:“不必花时间来接我,反正我日后出行也是要用车的,这些别墅区,连公车都不进来的,难道我去买菜,也要你开车接送吗?”
古乐了然地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啊,进来吧,”他打开铁门,率先走了进去, “这头小花猪是你养的吗?”
胡喜喜顿时回头看了看球球,正色地纠正道:“它是斑点狗,叫球球。”古乐顿时张大嘴巴,定定地看着球球那肥肿难分的身躯,看真点确实是斑点狗,不是小花猪,汗,还真没见过这么胖的狗。
胡喜喜把球球抱下车,球球的体重最近暴增了几公斤,已经属于超重的了,胡喜喜敲了敲球球的额头,嘟哝道:“净给我丢脸,没出息!”
球球哀嚎了几声,幽怨地跟在三轮车后面走着,胡喜喜把车蹬进了花园的侧的车库旁的棚里,那里整齐有序地堆放着一堆杂物,看得出园丁是个勤快的人。
“球球以后也要住这里吗?”古乐有些为难地问道,老头子不喜欢动物,只怕见到球球会大发脾气。
“是的,你放心,我不会让它进屋的,而且它很爱干净,也很听话。”胡喜喜怕古乐不想收留球球,便连忙为球球说了好话。
“老李!”古乐高声喊道,一个年纪大约五十上下,身穿一件灰色的夹克,身体精瘦,他站在古乐面前,古乐简短地说:“把胡小姐先带到房间里安置好,我先去跟老爷子说一声。”
那叫老李的看了胡喜喜一眼,眼睛里有些揣测和不信任,确实是啊,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是否真能胜任保姆的工作?
胡喜喜甜甜地称呼了声:“李叔,麻烦您了!”
老李见她笑容可亲,便也笑笑说:“麻烦什么啊,大家都是打工的,你跟我来 吧,这猪是你的?既然你带着宠物,那我安排你住在侧屋里,那是个单间。”
胡喜喜也懒得解释,牵着猪跟着老李往前走,她打量了一下这座别墅,名贵的装饰没有多少,花园是一片菜地,菜地边上用菊花圈起,右侧是一个游泳池模样,但仔细看真了,发现竟然是池塘,水质清澈,能看到鱼在水底下悠然而过。主楼外墙用了淡黄色,隐隐有些尊贵的气息。
院子很大,种了菜的地方大约占院子的三分之二,院子右角有一个葡萄架,葡萄叶绿油油,藤蔓缠满了架顶,底下有好几方的阴凉空地。盛夏之际,摆一张躺椅在葡萄架下,摇着折扇看着蝶儿嬉戏花丛,该是怎生的惬意啊。
胡喜喜叹息着走进侧屋,侧屋门前有一个小走廊,能直接通进主楼,老李把侧屋的门打开,一直霉味冲鼻而来,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老李笑笑说:“这里以前是管家住的,管家走了以后,就丢空到现在,收拾一下还是很好的。”
胡喜喜环视一眼房间,大约十五平米左右,有小厨房和洗手间,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张书桌,书桌旁边是一个单人衣柜,除了有灰尘外,一切还算整齐。
胡喜喜把球球放在门口,对老李说:“谢谢李叔了,我拾掇拾掇一会出去见老太爷。”
“嗯,你赶紧的,老太爷脾气火爆着呢。”老李压低声音说,“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能让老太爷抓住把柄,否则有你好受的。”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胡喜喜回答道,心里暗暗奇怪,古乐家里如此富裕,想来也是开公司的,怎么不在自己公司做事,反而要到祥云打工呢?据她所知,他在祥云并没有股份,纯粹是任职。随即她笑了,他这样是有志气,不需要靠父荫也能干出一番事业。
陈老太爷的脾气火爆,商场上人人皆知,但是此人极度迷信,对风水周易十分重视,家中一桌一椅,一花瓶一金鱼缸,全部都按照七星方位来摆设,然而却整然有序,大方得体。这就是大师的功力,处处可见玄机。
老太爷坐在轮椅上,一件灰色的羊毛衫,大腿上用一张毛毯盖着,精瘦的脸上尽是不悦,双眸犀利地盯着古乐,“又给我弄个保姆,不要,送走。”他在窗户里看到了花园的一切,那女人一脸的桃花相,准是冲着他孙子来的,这年头的女人太不要脸了。
“老爷子,阿德是个男人,不够细心,也不会做饭,他一人照顾你天云不放心,这个保姆是天云请的,放心吧,比之前的好很多。”古乐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慢慢地走到窗边,然后用力扬开窗帘,明媚的阳光顿时射进来,整间卧室透着精神气。
“天云那小子哪里有这么细心?都是你安排的吧?这一次他去美国,那油煎儿去了没有?”老爷子口气软了下来,孙子是他的命根,任何事情但凡把陈天云搬出来,便可毫无阻滞。只是老爷子一向不喜欢尤倩儿,甚至不止一次在陈天云面前喊她狐媚子,不要脸,陈天云为了尤倩儿,更是几番和老爷子闹翻,老爷子因此对尤倩儿更是恨之入骨。
“尤倩儿去了,她在那边有人脉,她去会事半功倍的。”古乐发现自己张嘴便能撒谎吗,并能脸不红气不喘。
二十四章火爆的老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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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冷哼一声不说话,那女人什么新鲜萝卜皮他不知道吗?人前风骚人后招摇,家世样貌学识本领,哪一样配得起天云?也不知道天云着了什么魔,竟然会看上这么个女人,家门不幸啊!
古乐见他不说话,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胡喜喜,便笑着说:“那您好好跟这个保姆磨合一下吧,她烧得一手好菜,老爷子有口福了。”
“做保姆不会做菜,那请来做什么?”老爷子撇撇嘴,一脸的不屑,只是双眸中还是有一份期待,人老了,只有吃值得期待。
古乐跟护理阿德相视一眼,笑着摇摇头,“阿德,我走了,你看着老爷子。”
“嗯,去吧,古先生,我会照顾好老爷子的。”阿德是个胖嘟嘟的男子,读专护出来的,家里需要用钱,就被陈天云高薪聘请来了,阿德做事负责,为人热心,老爷子也从最初的不待见慢慢地喜欢了。
古乐走到侧屋,见胡喜喜在收拾房子,方才还是一屋的尘埃,马上干净整洁了许多,便笑笑说:“还果真有一双巧手啊!”+
胡喜喜不知道从那里扒拉到一双手套,把房子全部都收拾了一遍,再把床单铺好,拍拍手对古乐说:“这些事情,任何一个女子都能做,平且做得很好。”她一定要在他面前建立一个谦逊温柔的形象,现在的男人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个个都喜欢女人一副软柿子的样子。
“我上班了,公司今天事儿多,我晚上也不过来了,等董事长回来,我会跟他说说,让他加你工资的。”古乐看看表,马上要开会了。
“为什么要董事长加工资?这个不是总经理你说了算吗?”胡喜喜奇怪地问,难道说祥云的福利,好到员工家里请保姆也有津贴?
“我只能提议,毕竟这是董事长的家事,放心吧,陈老爷子也不是特别难相处,我看好你。”古乐说完拍拍她的肩膀,又看看表说,“我真得走了,今天例会。”说完,三步拼做两步,匆匆忙忙地往门口走去。
胡喜喜石化了!
用了十分钟,终于消化了古乐的意思,这里是陈天云的家。苍天啊,她用尽千辛万苦才进入祥云集团,做了古乐的助理,本想着能更近一步,谁知道却远了千百步,她顿时跳起来收拾衣服,得马上走,回公司去,趁着公司可能还没聘请到人,不能错失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啊。
收拾了几下,她停下手,古乐临走前拍着她的肩膀说看好她,而她之前也死皮赖脸地哀求人家给她个机会,现在一听说这里是董事长的家就马上不干,那不是胡喜喜泡仔之心路人皆知?
算了,先熬几天再说吧,昨晚想好要怎么讨好老头的计划全部取消,那陈老爷子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她之前也有所耳闻,真给她甩脸色就收拾他再走,不是不敬老,是不能接受倚老卖老。
她收拾好东西,便去主楼那里见老爷子,原先谦恭的心态全部消弭,取之而代的是些许不忿,之前陈老爷子曾和她在土地竞标上交过手,以略低于她一百万的价钱,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后来查出,是陈老爷子收买了公司的一名高级职员,这名职员如今还在公司任职,其中的曲折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
交代这件往事,不过是道出陈老爷子的性格,有时候为了达到目标,会做很多越界的事情,当然两人没有正式见过面,就连当初的竞投,也是由当时的总经理代表去的,说起来,也是五六年前的旧事了。
如今陈氏的当家小生是陈天云,一个比起他爷爷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卑鄙小人。
慢慢地顺着旋转楼梯走上二楼,一盏晶莹剔透的大吊灯从顶楼垂下,富贵豪华,尊贵非凡。
一个胖嘟嘟的男子推着一个老人走出来,老人尖锐的双眸盯着她,精瘦的脸颊带着薄怒,花白的头发一根根竖起,嘴唇的弧度微微下弯,一丝坚毅的意味淡淡散开,他微愠道:“你就是新来的保姆?怎么现在才来见我?什么点了?还不去做饭?”
胡喜喜看着这传说中的陈老爷子,都说她胡喜喜是商界的传奇,其实真正的传奇是这位老人,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地盘的工人,拿着一百块钱起家的。
“那我马上去做吧,不知道老爷子想吃什么菜?”胡喜喜忽然想研究一下这商界传奇人物,语气一软低声问道。
“随便,弄点拿手好菜,不要太油腻,也不能太清淡,肉不能多,也不能少,菜要新鲜,不能有虫蛀,也不能有农药,三菜一汤,鱼不要,鸡肉不要,牛肉不要,猪肉不要,你自己看着办吧!”陈老爷子挥挥手说道。
“哦!”胡喜喜转身便走,那还不简单!
中午吃饭的时候,韭菜炒蛋,凉瓜煎蛋,清蒸水蛋,紫菜蛋花汤,三菜一汤白饭任装,胡喜喜功德完满,拍拍手站在饭桌前,别的不会做,蛋是她的拿手好戏。
老爷子铁青着脸,“我不是说了,肉能少吗?”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那炒蛋里面有落了些小羊肉,符合肉不能多,也不能少的要求。”胡喜喜眉开眼笑,老头子想跟她玩花招,他和鸡蛋有深仇大恨,杂志都等出来了,他给她下马威,也要看她是不是愿意受他那一套。
陈老爷子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脸,气得七窍生烟,他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吃蛋,年轻的时候在地盘做事,老板舍不得买肉,每顿必有一只水煮蛋,自打那时候去,他对蛋就有恐惧感,“撤走,我饱了。”
“老爷子是嫌弃我做得不好吗?”胡喜喜故意委屈地问,虽然知道这老暴君不会有同情心,但这是必要的表情,否则对方会误以为她是故意的。
“我警告你,好好地干活,别以为你是天云请来的,我就会给你面子,做得不好照样撵走。”陈老爷子恶狠狠地说,这些女人他真的见太多了,每个都是冲着他孙子的钱而来,妄想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他岂会轻易让她们得逞,那油煎儿一个已经让他失去了半个孙子,绝不能让任何贪慕虚荣的女人靠近了。
胡喜喜双手抱胸,看着他气呼呼地转着轮椅走了,阿德善意地笑了一下说:“老爷子不喜欢吃鸡蛋,胡小姐还是煮点粥吧。”
“阿德,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啊?快点来!”老爷子暴躁地吼道。胡喜喜把耳朵用手捂住,这老头脾气还真火爆啊!
阿德应声,连忙跑了过去,推着轮椅走了。
二十五章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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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侯,古乐不放心,还是亲自过来一趟,见老爷子脸色铁青,便料想胡喜喜不得他意,问明了情况,才知道胡喜喜做了他最讨厌的鸡蛋,于是笑笑道:“这也是我的疏忽了,应该早点告诉她你不吃蛋的事情,但是听阿德说,老爷子也是有意为难人家。什么不吃鱼不吃鸡,这也让人家为难嘛。天云特意请人来照顾你,好让他安心在美国完成手头上的工作,你可千万不能不合作啊。”把他的宝贝孙子抬出来是万试万灵的,只因他暴躁归暴躁,总还知道陈天云为了公司很辛苦,舍不得让他再为他担心。
老爷子嘟哝着说:“那我确实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那不行,要不这样吧,我去给你打包杨记的云吞好吗?”知道他的最爱,古乐总是用这招来收买他,果真见他的神色顿时热络起来,“记住走青。”他不爱吃菜和葱,所以每一次都会让老板走青(去掉青菜和葱)。
“记得的,那您在家里乖乖等着,别乱动怒。”古乐无奈地说,胡喜喜在门口听到两人的对话,见古乐还是向着她说话的,不禁有些感动起来,方才打算要跟他说不干的话,也吞回了肚子。其实她深知,就算她不走,陈天云回来也会把她撵走,那时候她再回公司就名正言顺了。
然后接下来几日,她与老爷子都没有正面冲突,因着那日的鸡蛋,他对胡喜喜还是怀着怨恨,安排她搞清洁和做饭,每日累个半死不活的,搞清洁这点事情还难不倒胡喜喜,只是做饭那里,有点难度,也幸好她蹬了三轮来,每日借去买菜的空档,到附近的酒店去打包几个精美小菜,当然是自己掏腰包了,这就是少年不学厨,老大徒伤悲的经典写照了。
如此平平静静地过了几日,古乐飞去北京开一个会议,临走前也告诉胡喜喜了,虽然明知道是因为老爷子的缘故,但她还是高兴了半日,他主动对她交代自己的行踪,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情人之间不就是这个相处模式吗?
她一楼的家具全部擦了一遍,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够时间买菜了,便回房间取钥匙,准备蹬三轮出去买菜。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楼上传来阿德的一声惊呼:“老爷子,您怎么了?”接着便是高声的呼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胡喜喜敏捷地几步奔上楼梯,一跃过栏杆落在房间门口,一见房间的情况,顿时松了口气,摇摇头说:“大呼小叫,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怎么弄的?”
老爷子的大拇指受伤了,伤口应该颇深,灰色的毯子上被血液染红了,老爷子听见胡喜喜的话,顿时瞪圆了眼睛怒道:“你看现在还是小事吗?都流血了。你还站着干什么啊?赶紧打120啊。”
阿德跑下去拿药箱,胡喜喜走近看了一下,伤口是挺深的,她举起他的手,钳住伤口上面的位置,淡淡地说:“手指没断,喊什么啊?这点小伤,一个大老爷们受不起吗?”
老爷子倒抽一口冷气,眉毛竖起,盯着胡喜喜吼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说这样的话?放手,立刻去打120.”
“你不嫌丢脸我嫌,就流这么几滴血,还要惊动120,老头,给我闭嘴,不然把你手剁掉。”胡喜喜捏住他的手,狠狠地恐吓道,没见过这么烦人的老头,又嚣张又霸道,还唠叨,不就流几滴血吗?想当年她胡喜喜还是十八年华的时候,已经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了(那年,她帮妈妈卖了三个月的猪肉)。
“你....你.....”老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直瞪着她喘着气,这时候阿德提着药箱过来,熟练地打开药箱拿出纱布和双氧水,开始消毒止血。
“伤口深不深啊?”老爷子白着脸问道。
“不算很深,包扎一下不被感染就行了。”阿德回答说。
“不必打破伤风针吗?那刀生锈的。”老爷子指着地上一把锈迹斑斑的水果刀说道。
阿德看了一眼,奇怪地问:“您从哪里捡来这么把破刀?又脏又旧,上面不知道有多少细菌,我去打电话请林医生上门打针吧?”
胡喜喜翘着手懒洋洋地说:“直接去医院,打了就回来了,何必麻烦啊?”最讨厌这些有钱人,动辄便如同电召小姐般把医生电召上门,医生这个时候就应该坐在医院里看诊,而不是上门为有钱人服务。老爷子犀利地瞪了她一眼,凶狠的神情显示精神百倍,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
阿德挂了机看着老爷子,“林医生今天做手术,没空过来。”
“那赶紧电召出租车,我们去医院吧!”老爷子压根当胡喜喜不存在,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没大没小的女人赶走,他观察她很多天了,活儿干得不细也就算了,居然连饭都不会做,她以为他不知道那些菜都是从酒楼里打包的吗?那厨师的编号还在碟子的边缘里,她真把他当水鱼了。这样的女人千方百计混进来,不过是想近水楼台,和那油煎儿一丘之貉,必须要尽早剔除。
“这点哪里能找到出租车?有车钥匙吗?我送你去吧!”胡喜喜见他确实紧张,心中便有些不忍了,对方也不过是老人,自己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
“车库里的车都是没油的,而且女人开车,我信不过。”老爷子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看着手指,越发觉得疼起来,便急躁地说:“阿德,马上去叫车,或者到下面马路上去拦车。”
阿德有些为难:“这样不是太好吧?我还是打电话给陈先生吧。”阿德是个年轻男子,爱面子,这住宅区下面有一个停车坪,平日有出租车经过,一些保姆便在停车坪里等车,一见出租车经过,便几个人抢着上前拦截,阿德哪里拉的下脸去跟那些虎背熊腰的保姆抢出租车?
“不用打给天云,”老爷子马上阻止了,“他现在的项目挺重要,不要让他分心了,你推我下去,我们一起下去等公车吧。”老爷子说着便往前挪动了一下身子,轮椅动了一下,刚好撞到床角上,他整个人收势不及,从轮椅上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一下。
二十六章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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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额头磕在地板上,起了好大一个包,“头晕,不行啊,我脑震荡了,这会脑震荡了,我要死了。”阿德连忙扶起他,揉揉他的额头说:“没事,没事,肿了一点而已,没事的!”
“阿德,把他抱到我车上去,我带他去一趟社区卫生站。”胡喜喜翻翻白眼,这老头也未免太夸张了吧,怕死到这程度上。
“你的车?你什么车?那三轮?不要,不要。”老爷子挣扎着起来,对阿德说:“快点帮我叫120,我脑震荡了。”
阿德无奈地看了胡喜喜一眼,这脑震荡也来得太容易了,胡喜喜说:“出了这别墅区,便有一间社区卫生站。与其等救护车来,我不如把你送到卫生站去,脑震荡可大可小,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在你等救护车的情况下,出了什么意外谁能担待得起?还是先去社区卫生站去,那里怎么说也有医生在,有什么突发状况,也懂得处理。”胡喜喜顺着他的心思去说,果然他便没有反对了,只是依旧凶巴巴地问:“你的车技好不好啊?”
“哼,我以前有个绰号叫车神,阿德,背起老头,我们走。”胡喜喜几步跑下楼去,老爷子在后面吼道:“叫我老爷。”
胡喜喜全身一阵恶寒,老爷?他以为在拍古装戏吗?把车子从车库侧拉出来,阿德也背着老爷子下来了,李叔跑过来问:“怎么回事啊?诶呀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李叔,帮我拿张小板凳。”胡喜喜对李叔说了一句,然后跑回房间拿了一张薄毯子,“现在天气还是很冷,你裹严实点,免得落个什么头晕脑热的,又拿阿德出气,你们这些有钱的老头,把工人不当人看,可人家也是人生父母养的。”
老爷子惊奇地看着她,这女人说话还蛮特别,不像那些妖艳的女人,一个个只懂得讨好献媚,明明被他气得半死,却硬要在僵硬的脸皮上挤出一丝笑容,看着便无趣。眼前这个女娃虽然讨厌,但如今看看还挺有趣的,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敢叫他老头的。
球球颠簸着身子跑出来,往日胡喜喜去买车也带着它去的,现在它见胡喜喜拉动三轮车,便以为又去买菜了,胡喜喜把它抱上车,一人一狗挤在后面有点拥挤,老爷子瞪着眼说:“我不要这头猪去。”
胡喜喜跨上车,脚下用劲一蹬,车子便滑出几丈远,她把车把扶好,稳稳当当地上路了。
三轮车一直从别墅区的斜坡慢慢下滑,因为后面驮着一人一狗,胡喜喜的车速也慢了许多,往日她最爱的就是这样的滑翔,和开车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死猪,滚开点!”老爷子厌恶地看着球球,他这辈子从来没养过宠物,以前穷的时候,家里揭不开锅,老是去偷洋行花园的狗和猫煮来吃,吃多了,便对猫猫狗狗有一种愧疚心理,如今看见球球,他便想起那段艰苦而又落魄的年少岁月,心里涌上一丝难言的意味,对球球也就口出恶言了。
球球委屈地汪了几声,见胡喜喜没有帮忙,便提高声音对老爷子吼了几声,老爷子也是个强悍的人物,便用手撑住它的脖子,球球虽说是老狗,但力气还是有的,一人一狗居然在三轮上闹了起来。
下了斜坡,便是一个路灯口,绿灯便直直蹬过去了,却不料右边突然飞出来一辆白色的丰田,车速之快让胡喜喜心中一惊,所幸的是那丰田车在接近她半米的距离停下来,老爷子吓得脸色都白了,掐住球球的手改为抱住了球球,胡喜喜问道:“有事吗?”老爷子摇摇头,“没事,球球吓尿了!”
胡喜喜瞪了球球一眼:“没出息!”球球低着头,不敢声张。
丰田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一副黑社会的架势,一身黑色的衣服,额头有一条疤痕,那女子抱着一直金丝猫,神情不屑地看着胡喜喜,“你怎么骑车的?撞坏了我的车,你赔得起吗?”
胡喜喜不怒反笑:“你眼睛坏了?看不见红灯吗?小学生都知道闯红灯是不对的,你一个老女人,连小孩子都不如?闯了也就闯了,我们家老爷子是个心胸广阔的人,你只要说声对不起,我们便原谅你!”
“你没事吧?不带脑子上街吗?你个破三轮挡住了我的车,还让我们道歉?我看你的脑袋被门挤过。”那男人粗声粗气地说。
胡喜喜对老爷子挤了个眼色,老爷子顿时会意,捂住胸口说:“哎呀,吓死我了,心脏病发了,哎呀,救命啊!”
胡喜喜急忙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们两个别走,赔钱啊,我爸心脏病发了,都是你们害的。”
那女人鄙夷地说:“得了吧,这一招都是满大街都是,你们还用?骗钱是吧?好,我这就报警!”
“你报警,赶紧报警,这事没完!”胡喜喜义愤填膺地说:“我爸现在病发了,不让你们赔个几十万,我绝不干休。”
那男子见胡喜喜一点惊惧的神色都没有,反而一副不饶人的姿势,貌似真的不是骗人的,莫非那老头真的病发,便对身边的女子说:“这些穷鬼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我们还是不要揽屎上身了,走吧!”
“球球上,岂有此理,撞了人想走?”胡喜喜大吼一声,球球顿时从三轮上跳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窜到那女子身边,死死咬住她的裙摆不放,那女子吓得直叫。慢慢地身边聚了几辆车,大家见此情况都纷纷下车看热闹。
“什么事啊?”一名富态的女人走过来问:“我是新市区的法官,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报警吗?”
“没事,没事,我一时没看清楚红灯,差点撞到了他们。我们错了,我们赔钱。”那男子一听说是法官,便连忙赔笑脸说。
“那赶紧的赔钱吧,别堵了交通!”那女人走到老爷子面前一瞧,不禁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您没事吧?”
“赔钱就没事了。”老爷子捂住胸口,挤挤眼道。
富态女子严谨地看着那丰田男子:“还不赶紧地赔钱?老人家的情况可大可小,不能耽误时间。”
丰田男子认栽地拿出皮包,把包里的钱拿出来递给胡喜喜,“我只有这么多了!”胡喜喜拿了两百百块,剩下的退还给他,“我不是黑社会,不是抢钱的,你闯红灯,按理是两百罚款,我代表交通部门处罚你!"、
男子愣了一下,连忙把钱接过来,“对不起,是我错了。”这一次,他是真心认错的,刚才确实因为心急,想在那女子面前显摆车技,便不顾一切地飞奔起来,其实他往日开车是很小心谨慎的。
胡喜喜微微笑了一下,对那富态女子道了一声谢,便驮着老爷子慢慢地走了,富态女子笑了笑,“陈老爷子在搞什么?真想不透!”
登堂入室
第一章 看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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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唱着歌的胡喜喜,问道:“女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喜!”胡喜喜的声音随着风飘散,带着一丝欢喜和快乐。
过了一会老爷子又说:“你屁股不够大啊,要是屁股大点多好啊!”
胡喜喜手一弯,差点跌倒,怒道:“你个老色鬼!”
“什么老色鬼?你不是看上我孙子吗?屁股大才好生养啊,我陈家人丁单薄,当然要娶个好生养的孙媳妇。”老爷子对胡喜喜改观了,至少阿喜比那油煎要好啊!
“屁股大就好生养吗?谁说的?有没有科学根据啊?”胡喜喜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问道,难道现在的人都喜欢女人好生养?听说老人家都是这样想的,古乐的父母一定也会这样想。
“这千百年来的老人都是这样说的,还需要什么科学根据啊?”老爷子不屑地说,“我死鬼老婆就是屁股太小了,只生了天云他爸爸一个!”
胡喜喜沉默了,想起自己的妈妈,她生了两个女儿,假如她命好,生了一个儿子,也许就不会被扫地出门,欢欢也不会遭遇那一劫!
到了社区卫生站,胡喜喜把车放好,然后让老爷子趴在她背上,老爷子犹豫了一下,“你行不行啊?”
“别废话,快点!”胡喜喜说着,便弯下了身子,老爷子心惊胆颤地趴在她的背上,她站直了身子,蹬蹬几步便进去了。把他放置在病床上,医生为他检查了一下,并打了破伤风针,叮嘱几句:“煎炸的东西不要吃太多,血压有点不稳定,另外要多晒太阳和多运动,生命在于运动,有时候你吃大把的药都不如你饭后散散步,或者早上起来晨运!”
“他怎么运动啊?他中风了,连走路都走不了!”胡喜喜笑着说,连进服务站都是她背进来的。
医生瞟了老爷子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老人家,你装得很像!”
胡喜喜惊奇地看着他,再看看老爷子,只见他一脸无辜地说:“我没说我走不了路,我只是有点懒!”
“老头,你真是不可理喻啊!”胡喜喜摇摇头说。
“你也不能这样说他,他这样做肯定是有苦衷的,是不是你们平时没时间搭理他?不关心他?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去引起你们的重视,其实说穿了,是你们的错!”四眼医生义正词严地说。
“厄!”胡喜喜没话说,看了老爷子一眼,他竖起的头发还是根根朝天,都这把年纪了,还耍这些把戏,居然瞒过了所有的人,要是在商场上,必定是个厉害的对手,难怪上一次交手,会败在他手里。
两人回程的时候,已经有说有笑了,“老头,也亏你忍得住啊,长时间不走路,你就不怕你双腿真的废掉吗?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啊?”胡喜喜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要是好好的,那天云会回来跟我一起住吗?在我中风前两年,他就已经搬出去和油煎儿同居。幸好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就不信亲情斗不过狐狸精!”老爷子嚣张地说。
胡喜喜失声笑起来,笑声爽朗,无半点矫情,笑声飞扬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春日的人行道上,几棵高大的法国梧桐出了新芽,阳光跳跃在树叶上,发出耀眼的光芒。因着这几日天气和暖,便有年轻少艾身穿短裤短裙,搭配各色各样的丝袜和靴子,扭着腰肢甩着手袋自信地行走着。
一声口哨声响起,胡喜喜扭头一看,是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对着她吹口哨调戏,她粲然一笑,“老头,你年轻的时候有没这样过?”
“我死鬼老婆就是这样骗回来的!”老爷子神色得意地说,说完便神色飞舞地对着人行道上的非主流吹响了口哨,胡喜喜心情大好,也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瞄了瞄路旁的清凉着装。
“死老头,你给我下来!”后面一声粗暴的吼叫,一个肌肉男拖着一个非主流女孩上前,怒气冲冲地看着老爷子。
胡喜喜把车停在了一边,问道:“怎么了?”却见老爷子一脸的心虚,缩了缩脖子说:“不就是吹吹口哨吗?值得大惊小怪吗?”
“我女人也是你能调戏的?老**!”肌肉男说着便要上前把老爷子揪下车,球球基于欺善怕恶的做狗原则,已经缩成一团,伸着舌头对着肌肉男傻笑。
胡喜喜上前架开,把自己挡着老爷子身前厉声道,“你干什么?说归说,怎么能动手?想打架不成?”
“唷,大姑,你的口气还真横啊!”那非主流少女冷笑一声,“不知道你能熬几拳呢?”
“大姑?”胡喜喜气急败坏,“你叫我大姑?你这个胸部都没发育完成的丫头,不好好念书,一天到晚在外面找男人游荡,今天我就替你妈妈教训你!”说完,左右看了看,见地上有一根树枝,马上捡起来,便朝那非主流打过去,那肌肉男见胡喜喜发飙,还真吓住了,拖着非主流说:“是个疯妇,赶紧走吧!”说完,便一溜烟跑了。胡喜喜气愤地把树枝扔掉,叉腰凶恶地道:“走迟半步把你腿都打折了!”
老爷子吞吞口水,竖起拇指:“强悍啊!”
“有眼无珠,居然叫我大姑,气愤不气愤啊?”胡喜喜还是不解恨,蹬着三轮慢慢地穿过自行车道,往别墅区的斜坡上蹬去。
球球汪汪地叫了几声,对主人的凶狠已经见惯不怪了。
阿德与李叔早就在门口等候,见到胡喜喜蹬着三轮,一一脸气愤地回来,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连忙迎上去问道:“回来了?没事吧?”
“阿德,把轮椅拿过来吧,别总是背着他跑了,明天开始,给他好好地锻炼一下,这人总不能一辈子不下地走路的!”胡喜喜白了老爷子一眼,老爷子因着方才胡喜喜的挺身而出而心有感激,一时间倒也不辨驳,只默默地听从了。阿德见老爷子一声不吭,任由胡喜喜安排,不禁有些呆住了,太阳打西边出了?老爷子可是一直都不喜欢她的啊,这短短的看病之旅,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章萌生离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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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胡喜喜将就这对付了,煮了一锅小米粥,炒了一碟咸菜和酱黄瓜,老爷子心情大好,小米粥都吃了两大碗,拍着肚皮转着轮椅到客厅去看新闻。
胡喜喜收拾好碗筷,又把厨房的卫生搞了一遍,正好老爷子看完了新闻,正在厨房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一转身便吓了一跳,“你要吓死我啊?”说完便侧身出了厨房,手一回伸,把他的轮椅拉了出来,一个回旋转到了她面前,推着他慢慢地走出花园,春日的傍晚还是有些寒冷,她把老爷子的毛毯披高一点,微微笑着说:“伺候人的活,看来我还是做得不错。”
“你远没有阿德细心。”老爷子没有再绷紧面容,只是也鲜少有笑容,还是一副全世界得罪他的脸孔。
“所以阿德是无可替代的啊!”胡喜喜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懒惰了,丢下公司跑到这里做佣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她萌生了回去的念头。
“你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至少蹬三轮蹬得很好,不愧车神的称号。”老爷子见她话里有话,便连忙吹棒一翻了。
“可惜我没有大屁股!”胡喜喜意兴阑珊地说,球球吃过减肥餐也溜达上来了,胡喜喜站起身子,推着轮椅说:“走,散步去。”
老爷子没有做声,只静静地任由胡喜喜推着他出了大门,风虽然凌厉,却已经夹带着春日的暖意,掠过身边,也不见刺骨的冰寒,胡喜喜见离开陈家别墅已经很远,便对老爷子说:“站起来走几步看看。”
老爷子看看后面,见明晃晃的街灯下,已经鲜有人迹,偶有一两部名车呼啸而过,都挂着冷漠的面具,城市人已经不习惯互相问候,甚至连打招呼都有点多余。胡喜喜想起干妈冷大娘居住的小渔村,那里才是她退休该去的地方。
老爷子把毯子递给胡喜喜,然后扶着轮椅的扶手慢慢地直立起来,“人老了,骨头都脆了,中过风以后虽然很幸运能重新走路,但比起往日,终究是差多了。”他步履满跚,虽然能行走,却确实走得不稳当。
“那是你没长久锻炼,生命在于运动啊,你每日坐在轮椅之上,吃喝拉撒,哪一项需要你用力?长久下去,你的身子想不废也难啊!”胡喜喜不留情面地批评道,
老爷子怒火顿时窜上来,虽然已经习惯了胡喜喜说话的口吻,但也不代表她可以没大没小,怎么说他也曾经是个风云人物,“你说话也太恶毒了,推我回去,我不散步了。”久不运动,他还真的不想走路了,走几步便喘气脑晕的。
胡喜喜使坏地一笑,把轮椅推在前面,回头说:“没有轮椅坐,你只能走上来,否则你就蹲在地上或者撒赖在地上,我不会可怜你。”
“回来!”老爷子着急了。
“老头,你不是真的是软脚蟹吧?这么差劲?”胡喜喜忽视他的怒气,径直推着轮椅往前走去,还真的不回头看他一眼。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炒了你,你还真的走?马上回去收拾包袱滚蛋!”老狮子暴怒了,他一辈子好强,还不曾被人这样对待过,别说一句重话,哪个见到他不是诚惶诚恐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语气里都带着谦恭,唯恐他生出半点不悦来。如今胡喜喜一再地挑衅他的极限,别以为今天跟他出去一趟,逗得他高兴,便可以蹬鼻子上脸。
胡喜喜充耳不闻,哼着小调往前走,轮椅背的钢面上可以倒影出那气急败坏的老头正一步步急追上来,心里堵住一口气,他的步伐稳定了许多。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胡喜喜才停下轮椅,他气喘吁吁,火气却已经消减了许多,没想到自己还真能坚持着走这么远,艰难地坐到轮椅上,老爷子愤愤地说:“你想害死我啊?”
“你也太低估自己了吧?其实你的身子还挺硬朗的,老是装病,你不嫌麻烦吗?唉,不管你,等会我就回去收拾包袱滚蛋。”胡喜喜无聊地说,虽说这老头也挺可怜,但也不能浪费时间陪他玩耍,而把正事弃置不管,当初决定到祥云也许都是一个错误,这样没矜持地倒追男人,只怕也会被人看轻的吧。
“你还真要走啊?”老爷子一愣,呐呐地问道。
“是啊,让你孙子给你再找一个保姆吧,不过你可得好好合作,别跟人家斗气。”胡喜喜推着他慢慢地往回走,球球在身后闲庭信步,肥肉一抖一抖的。
“谁稀罕什么保姆?不要!”老爷子又开始动怒了,这刚适应了胡喜喜,马上又说要走,难道他真的这么难相处吗?任谁都能看出,他不过是一只无牙老虎而已啊!
胡喜喜不语,心中思虑的事情甚多,想起故乡的爷爷,他如今也和老爷子差不多年纪吧,湾湾说他身子不舒服,是真还是假?是不是应该要回去一趟?她今时今日的富贵,已经足以对他们构成巨大的打击。不需要再做任何报复,只是,欢欢这么多年,还是葬在高岗上,是时候为她重新寻找一个墓地,把她移葬过来。
当年,欢欢死的时候,家中的长辈都不允许她进入祠堂,嫌她十六岁产子,是个脏女人,连家门也进不得,更别说安葬在家中祖坟的地里了。想在公墓里买一个位置,但动辄几千上万,那时候的她们,顾得上顿没下顿,哪里还有钱?只好请村中的傻大傻二两兄弟把骨灰抬到高岗上,草草下葬。傻大兄弟把胡喜喜递过来的两百块钱放会她的手中,说:“欢欢也是我的妹妹,我们都喜爱欢欢喜喜。”那时候,尝尽世情冷暖的她,终于在两个弱智儿面前,痛哭流涕起来。
那都是久远的事情了,喜喜想起那两兄弟,心中依旧会一阵阵温暖。
老爷子见胡喜喜没有说话,便认为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走,心中那气一阵阵上涌,竟也说不出话来,嘴巴都歪到一边去了。
当晚他的主诊医生来例行检查,慎重地说:“千万不能再让他动怒,有中风的先兆了。要知道,中过风的人要是再中风,后果可以很严重的。”
第三章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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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折腾,便到晚上十一点才算完,医生建议他入院检查,一向惜命的老爷子居然反对了,“别住院,一进医院天云又得赶回来,他现在正处在瓶颈里,别让他为了我的事情担心了。”
“那你今天一个劲地让阿德叫救护车什么的,不也会惊动你孙子吗?真不知道你想什么,该住院的时候不住院,不该去医院的时候一个劲地折腾。”胡喜喜责怪道。
“你懂什么啊?天云要是知道我血压高入院,是肯定担心的,但假若划伤了一点手指而叫救护车,他便知道我有多爱惜自己,反倒会放心,这是不同概念,你懂什么啊?”老爷子用着奇怪的理论对胡喜喜发火。
“什么想法,真是的,明明能走路,还骗人。”胡喜喜嘟哝道,老李和阿德闻言,都愣住了。
“那是为了把他骗回来住。”老爷子火大了,也不管大家在场,吼道:“你要滚快点滚,别在这里刺挠我,我就是骗人怎么的?”
“胡小姐,我要批评你,刚才我才叮嘱,不能惹他生气,你怎么一个劲地对他嚷嚷?你这是一个保姆该尽的职责吗?”医生声色俱厉地对胡喜喜道。
胡喜喜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便对医生说:“对不起医生,是我疏忽了。”说完,又对老爷子说:“谁说我要走?快点吃药,好让大家都休息去吧,明天早点起来,我们去晨运。”
“千万不要勉强,我们陈家门槛小,容不下大神。”老爷子哼哼地说。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胡喜喜也是一贯的火爆脾气,话出口医生瞪了她一眼,她又压低声音说:“吃药吃药,明早我叫你,不跟你老头计较,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记住啊,是你求我去的,不是我要去的。”老爷子得意了,撒赖地说。
“是,是小女子求老爷去的,行不?”胡喜喜弯曲着身子,谦卑地拿着药走到他面前,“吃吧,老头,有没有人说你难伺候啊?”
“只有你一个这样说我,我一直都是平易近人的。”老爷子嘀咕道。
阿德和医生交换了一个眼色,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这保姆看起来不简单啊,老爷子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摆平了?平日里他可是一头老狮子,动不动就咆哮的,今天怎么变成了小白兔?
“胡小姐,那你好生看着,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医生对胡喜喜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因见老爷子好像挺卖她的帐,语气也就客气了起来。
“嗯,好的,谢谢医生,阿德,你送医生出去吧。”胡喜喜习惯性地使唤人,想起了发现不妥,又加了一句:“因为你学过护理,问问医生吃的方面要注意些什么,我伺候老爷子吃药。”
阿德憨厚地笑了:“好,那麻烦阿喜姐了!”这些事情本来是他做的,但是老爷子经常不合作,难得胡喜喜帮他做了,他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见怪?
阿德送医生出去了,老李见自己没什么事情能帮得上忙,便也跟着下去,球球蹲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老爷子,大概知道老爷子身体不舒服,也不敢声张,只静静地蹲着不做声。
老爷子也不矫情了,吃了药便睡下了,静静地看着胡喜喜忙碌了一下,忽然出声问道:“你真的不走么?”
胡喜喜吃力地抱着球球,没好气地说:“睡吧,老头,我不走了。”说完,便帮他打开小夜灯,把吊灯熄灭了,房间里只剩下昏黄的光,胡喜喜舒了一口气,关门出去了。
老爷子唇边泛起一丝微微笑,甜蜜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五点钟左右,胡喜喜便敲开了他的房门,却见他穿着运动服,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站在门口,神情愉悦,看样子已经起了好一会,满眼都是期待。
老李和阿德虽然已经知道了老爷子能行走的事情,但见他真的站了起来,都不禁有些傻眼了,胡喜喜笑着说:“你们都去睡一会吧,我用三轮带他到山上看日出。顺便锻炼一下。”
“胡小姐,我跟你去吧,反正我都起来了。”阿德说。
“算了,阿德你去睡吧,晚上经常要起来看着我,哪里够睡眠啊?”老爷子装作不耐烦地说,别以为他不知道,晚上阿德总要起来看他三四次,确定没事才去睡觉。年纪大了,睡眠很浅,一点声响就把他惊醒了,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阿德想行偷偷摸摸之事,毕竟他房间里摆放着许多值钱的东西,后来慢慢发现,他经常帮他压好被子或者摸摸他的额头,要不就是调高空调,让他不要着凉,也因为这样,他能容忍阿德的笨手笨脚。
阿德搔搔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老爷子,是阿德笨手笨脚,吵醒你了吧!”
“我早就知道了,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形庞大,走路总是撞跌我的东西,谁能不醒来啊?”老爷子哼哼道,其实阿德并没有他说的如此不堪,他很细心,做事很负责任,就是有那么一丁点的笨。
阿德讪笑着,胡喜喜装好两壶水和带了一些面包和沙拉,往背包里一塞,说道:“走吧,球球等得不耐烦了。”
阿德和老李连忙扶着老爷子下楼,老爷子挣开他们的手,脾气不好地说:“这点路我还能走。”说完,扶着楼梯的扶手颤抖地慢慢抬腿,阿德连忙走在前头看着,胡喜喜背着背包,笑嘻嘻地看着老头逞强,有这份斗心是好的,病魔其实是欺善怕恶的东西,一旦你斗心强硬,病魔便退避三舍不敢惹你,不小心惹上了,也能用自己顽强的意志力征服。这世间多少被医生下了死亡通知书的人依旧昂首挺胸地活着?病,首先侵蚀的,是人的意志,意志荡然无存了,身体自然也就垮了!
胡喜喜把球球抱上车,老李很体贴地把小板凳换成了一张小椅子,让老爷子有可以靠背的地方。
破晓时分,天也不过微微泛白,极目远眺,还是一片青黛之色,胡喜喜哼着小调,打破宁静地往山顶的方向蹬去!
“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我的家,在山西,过河还有三百里。我问你,在家里,种田还是做生意?拿锄头,耕田地,种的高粱和小米........."两人放开歌喉,一路吼着《黄河大合唱》努力蹬着三轮,消失在黛青的破晓中!
第四章 漫步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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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山上有一个人工湖,一路都是宽敞的车道,早晨也有好些人跑步晨运,当然也有人专程开车上来看日出,都是些退休的老人或者是年轻的都市闲人,拿着画夹油彩上来,一坐便是几个小时。
胡喜喜气喘吁吁地把三轮车停放在湖边,足足用了将近半小时,才蹬上到山顶,这也算是挑战她的体力了。
球球和老爷子几乎差不多重,接近一百斤了,它不是一条纯种的斑点狗,加上这几年一直多吃少运动,身体已经和一头小花猪无异了。老爷子拍着它的头说:“下次不带球球来,那样便不用蹬得这么辛苦了。”
胡喜喜从背包里拿出水和食物,仰起头喝了一大口水,看着若隐若现的红跳跃在地平线上,回过头对老爷子笑说:“老爷子,屏息以待,最美的一刻马上出现了。”
老爷子半个身子趴在栏杆上,凝神静气,等待这旭日初升的那一刻,连球球都不做声,默默地凝视着光彩初现的方向。
朝阳慢慢地浮现在湖的尽头,带着张力和感染力,天边那灰暗的云朵突然披上了五颜六色的织锦,一抹橘红顿时跳跃进眼帘,一颗咸蛋黄般模样的日头便弹出了水面,波光粼粼,光芒万丈!
胡喜喜帅气地把身子斜倚在栏杆上,侧头问道:“老头,有什么感觉?”
老爷子没有言语,似乎还沉浸在那惊奇中,日出的震撼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每个人都能从日出中得到很多启示,但是现代人,不会再轻易地去看日出,都觉得那抬头可见的太阳,何必故意起一个大早,攀山涉水去看呢?
“每个人一个月中,必须看一次日出!”老爷子深受震撼地说。
胡喜喜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打开喝了一口,愣了一下,大喜过望,“是酒?”顿时又猛地喝了两口。胡喜喜抢了回来,嗔笑道:“好了,不要命啊,喝一口过过瘾就行了!”
“长久不知酒滋味啊!”他叹息道,自从医生叮嘱他戒酒,孙子便一直监视着他,不让他沾染半滴杯中物,虽然是为他好,但也总觉得生命突然少了许多乐趣,他们这一辈人,爱好的不多,只有那几杯美酒怡情。
“不让你喝酒,是为你好!”她白了他一眼,“只是如此快意人生,还是要从酒中寻找一丝感觉。”
“丫头,真羡慕你还年轻啊!”老爷子坐在石板上,看着湖面上的点点磷光,叹息道。
“哪来这么多叹息?年轻和年老,都是人生的一个过程,你今日的年老,也是我日后要步过的,我今日的年轻,你也曾经经过,有什么值得叹息?”胡喜喜半蹲下身子,为他捏捏腿,拉松了一下筋骨,球球也自觉地跑了起来,一路撒欢儿!
做了十分钟的准备运动,胡喜喜站起来对老爷子说:“我们要围绕这个人工湖走一圈,大约是两千米,一步一步来,这个星期是一圈,下个星期是两圈,如此类推!”
“一圈啊?”老爷子看了看对岸,“很远啊!”
“不远,你精力充沛呢,太阳难道比你年轻吗?还不是每日负重升起来?我说你行,你就行!”胡喜喜原地跑了起来,一脸正经地说。
老爷子方才那份被日出刺激而勃发的朝气依旧萦绕心间,顿时便一拍胸膛,“那就走着吧!'
说完,迈开腿,尽量稳住身体,慢慢地向前走去!
球球在前面领跑,胡喜喜在他后面慢慢跟随,太阳光芒万丈地在湖的对岸缓缓上升,驱走春意的薄寒!
一个小时的行行走走,再扶栏休息,喝水看风景,终于走完了这一圈,时间虽然长了点,但从老爷子的欢颜上可以看出他心情的愉悦,胡喜喜让他坐下,递过毛巾让他擦汗,他声音有些颤抖,透着疲惫后的欢乐,“想不到我居然能走这么远,丫头,你没说错,我真的还年轻啊!”
“谁说你老了?只有你一个劲地说自己老了,怕死了,其实死这个东西,每个人都要面对,有的人年纪轻轻就没了,说出来难道就不可惜吗?其实是怕不来的,只能坦然面对。”胡喜喜似有感触地说。
“小小女娃,以为你真的能看透生死吗?生和死,有时候不是单单看自己,我一辈子什么都见识过,死而无憾,只是放不下我的孙儿!”老爷子忽然伤感起来,双肩耷拉着,手敲击着生锈的栏杆!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头,顾好你自己吧!”胡喜喜拿出准备好的早餐,两人一狗在石桌上大快朵颐起来,老爷子啃着干巴巴的荞麦面包笑着说:“不错,这个东西吃起来还有股香味!”
胡喜喜把牛奶递过去,她自己也喝了一瓶,眯起眼睛问道:“老头,这样的日子舒心不?”
老爷子眼皮不抬,拿起牛奶喝了一大口,”还行,就是你呱噪了点!”
胡喜喜也不就计较,“那行,以后什么都不说你!”
“那可不行,虽然你有点讨厌,但是说起话来眉飞色舞还挺好看,老头我喜欢。”老爷子撑起身子,在原地走了几步,伸伸腰道。
胡喜喜不理他,收拾了东西,让球球在这里陪着老爷子,自己绕着湖边跑了几个圈!
两人的关系慢慢地好了起来,胡喜喜当初萌生回去的念头,如今已经在逐步打消中,只因这些年,她从没有过休息的日子,生意越做越大,慢慢地便也就更加的分不开身,一年到头,她除了开家长会之外,便只有清明中秋过年才会放自己假。如今空闲下来,便有了一种上瘾的感觉,不想回到公司里面对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在老爷子身上,她找到久违的亲人感觉,记忆中,爷爷也是这么倔强却又带着温柔的人,很爱孙女们,却不善用表达方式。而老爷子的性格老年孤僻了许多,这个拿着一百块钱起家的传奇人物,一生要强,面对老年病弱的折磨,显得烦躁和无力,如今胡喜喜在他身边说说笑笑,鼓励和支持,心情也慢慢地愉悦了起来,这一老一少,也不知道谁更需要谁多一点,或许是相互陪伴吧!
第五章 与球双双把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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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寒流又来了,老爷子在院子里逞能,一个劲地走了几圈,出了一身汗便到侧屋找胡喜喜,胡喜喜百无聊赖,问过公司的事情后,便一个人上网斗地主,她没什么真心的朋友,以前冠军不住校的时候,母子两可能还有些活动和节目,现在闲暇中,便只好寻思些旧日玩意了,斗地主是她唯一懂得的网上游戏。
炸了几盘,那欢乐豆便急速飙升,胡喜喜兴奋地匍匐在电脑桌前,浑然不知身后进来一个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炸个你死我活。
“这个我也会,怎么在电脑里也能玩吗?”老爷子搬来一张凳子,兴致勃勃地问道。
“这是电脑斗地主,你也会?”胡喜喜侧头问道。
“会啊,谁说不会呢?我之前看人家玩过,在公园里,三个人玩的,就是看不大懂。”老爷子讪笑道。
“那你是懂还是不懂呢?”胡喜喜见他说话前言不对后语,一会说懂,一会说不大懂。
“懂!”老爷子坚定地说,“但是现在可能忘记了,你得慢慢教我。”
“不教,老人家不要上网,有辐射。”胡喜喜懒得教他,这些网络游戏会让人沉迷的,她一向反对,她自控能力极好,说放下就放下,但老爷子如今就像小孩子一样,对什么都兴致勃勃,也容易沉溺,所以不能让他碰电脑。
“什么没辐射啊?出去晒个太阳还有辐射呢。”老爷子急了。
“不教,去把汗擦了,否则等会冷风一吹又感冒了,快去!”胡喜喜往外撵人。
老爷子瞪了她一下,愤愤地起身出去了,胡喜喜淡淡一笑,继续蹲在电脑前斗地主,又是一副好牌啊,王炸在手,四条二,她兴奋地大叫,忽地电脑一阵黑屏,她楞了一下,第一个反应是停电了。老爷子哼哼地走进来说:“你不教我,我也不让你玩。”说完,嚣张地扭头走了。
胡喜喜从椅子上跳下来,“要不是看你几十岁我就揍你!”
老爷子闻言,顺手操起平日打扫的鸡毛扫,疾步而来,胡喜喜连忙逃命了。
两人闹了一通,吃过午饭后,胡喜喜便教他上网斗地主,到了下午便感觉他有些不妥,一个劲地打喷嚏,流鼻水,摸摸他的额头,居然有些发烧了,她惊得赶紧让阿德把他扶上楼,然后打电话叫林医生。
林医生叮嘱道:“是着凉了,现在流感季节,要千万注意身体,多吃些维生素c高的食物,增强抵抗能力。”
“我知道了,今天是疏忽了,出了汗又没有及时擦干,寒风一吹便凉着了。现在退烧了没有?”胡喜喜有些内疚地说,要是不跟他嬉闹玩耍,也许便不会着凉,也不必受这样的罪了,现在他每日吃的药已经够多了。
“有什么的,谁没个感冒啊?”一直惜命的老爷子不在乎地说道,“病一病更好,皇帝般伺候着,多美啊。”
“说得我平常虐待你一样!”胡喜喜嗔笑道。
阿德送医生走了,胡喜喜晚上熬了些白粥,就这小酱菜让老爷子吃了,出了一身汗,阿德扶他进去洗了个澡,烧算是退了。
晚上九点多,胡喜喜便回房间睡觉了,阿德看过老爷子沉静地睡去,也就回房了。半夜,胡喜喜惊醒过来,怕老爷子再次发烧,便披衣起来,上楼看看情况。
她摸摸老爷子的头,顿时吓了一跳,果真又烧了起来,这时候也不叫醒阿德了,他伺候一晚上的也够累了,林医生开的药里有退烧药,便碾碎了融在水里,扶老爷子起来喝了,倒了一盆热水,开始为老爷子抹身散热。老爷子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定定地看着胡喜喜,忽然说道:“阿喜,你嫁给我天云吧!”
“烧糊涂了你,赶紧睡觉,烧退了,明儿要是高烧,咱去住院。”胡喜喜低声说道,怕他不舒服又说:“要不,现在叫车去医院?”
“不用了,我就是感冒,没必要住院。”
“你看你,真正病了不住院,割伤一点手 闹着上医院,什么人啊真是!”胡喜喜把退热贴贴在他头上,为他压好被子,“睡吧,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她疲惫地瘫在椅子上,看老爷子又迷迷糊糊地沉睡过去,确定烧全退了才放下心来,她看看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打打呵欠,只怕早上的晨运要取消了,轻轻地亮起小夜灯,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刚把门关上,楼梯灯全部亮了起来,一张暴怒的脸在楼梯口正对着她,提着一个旅行箱,风尘仆仆,待看清楚她后,顿时暴怒如雷:“是谁让你进我爷爷的房间?你这个下作女人!”
胡喜喜怕他惊醒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下楼,有话跟你说。”说完,便率先下了楼,陈天云蹬蹬蹬地下了楼,把箱子往地上一摔,冷冷地看着衣衫不整的胡喜喜,“你不会想跟我说,你马上要做我的奶奶吧?”
胡喜喜坐在椅子上,轻轻笑了,“好主意,孙子,叫声奶奶来听听!”
“你,马上给我滚,马上滚!”陈天云压低声音吼道,他不能让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留在家里,前日古乐无意中说出那家务助理就是胡喜喜之后,他便立刻飞了回来,果真让他瞧见她从爷爷的房间里出来,这还了得?
“我为什么要滚?老头现在不知道多喜欢我,我滚了他肯定是要生要死的,信不?重要的是这万贯家财马上就要到手了,我为什么要走?”胡喜喜摇着腿大刺刺地说道,在这里已经半个多月,确实也要走了,只是可怜那老头年老孤独,孙子又常年忙碌,没时间陪伴他,老年的生活枯燥乏味,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乐趣可言,不过是度日等死罢了。如今说这么一番恶毒的话,也只想让他多加着急,别总是丢下老人一个。
相信因为她的这番话,他这段时间都不敢对老头掉以轻心。
陈天云掏出支票本,冷声道:“说,你要多少钱?”
胡喜喜故意考虑了一下说:“低于十万,我绝不会走,那老头房间里任何一件东西都不止这个数了。”
“那是他的命根,你要是敢动,我饶不了你。”他狠狠地恐吓道,说罢,挥笔写下一章支票,在手提包拿出公章盖下去,递给胡喜喜,“这是二十万,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见老爷子。”
胡喜喜接过来,灿然一笑,“放心,我们这种人看钱办事,有钱的话说什么都行。”
“不必废话,立刻走吧。”陈天云走向侧门,直接打开她的房间,打算看着她收拾东西,她想起什么般想告知他一声,但已经太迟了,只听到一声闷哼,他扑在地上,她忘记告诉他,球球就在门口,小心别磕着了。
胡喜喜掐住自己的大腿,然后跑过去一脸同情地对他伸出手,“没事吧?快起来!”陈天云脸色涨红,咬牙切齿地说道:“滚开,立刻收拾东西滚蛋,再让我看见你和这头死猪,你就死定了。”说完,狼狈的起身,胡喜喜见他好像摔得不轻,便伸手拉一拉他,谁料揪住了他的衬衣一撕,“嘶”一声,衣袖被拉开一个大口子,手臂上露出一个蜻蜓般的刺青,胡喜喜定睛一看,奇异地问道:“你手臂上也有蝴蝶刺青啊?真是巧了。”
陈天云愤怒地看着他的衬衫,冷冷地起身,一把推开胡喜喜,“滚开笨蛋!”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
胡喜喜耸耸肩,收拾着东西,幸好东西不多,便是加上球球,也一车能带着,反正接近天亮了,不如带球球游新城一圈,然后再回家。
天色微亮,胡喜喜如同来时一般,蹬着三轮穿过大街, 一路在城里流转,到天亮了才回到长龙豪庭!
第六章 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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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到家后睡到九点多才起来,湾湾已经去了上班,她回来的事情湾湾还不知道,所以肯定不会等她了。她想起了古乐,觉得还是打个电话给古乐交代一下,谁知道一找起电话来,却发现手机遗落在陈家了。
用家里的座机打给古乐,但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她只好放下电话,梳洗一番便去上班了。回自己公司总不能骑三轮的,贻笑大方。
她联系了经纪,帮她找一辆性能好点的越野车,不用太贵,屡屡被盗的她已经学会了节俭,经纪推荐一辆最新款的保时捷卡宴,价钱约在一百四十万左右,而且没有现车,起码一个月才有货。卡宴她一直也有留意,是她超喜欢的类型,性价比高,省油是谈不上了,八档自手一体,可惜她迫切需要车用,等不了一个月。
但是宁缺毋滥的个性让她不愿意随意将就,尤其是车子就跟男人一样,必须要样靓身材正,她下了订金便回了公司。
湾湾见到她的出现有些意外,随即嘲讽道:“陈家不好混吗?怎么回来了?”她没有在祥云集团做小助理,反而去了陈家做家务助理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并且为她摆了一个大乌龙而大笑三日。胡喜喜想起来也觉得丢脸,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现在不是已经鸟倦归巢了吗?
她耸耸肩道:“总要回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公司卖掉,最近公司的业绩好像有稳步上升的趋势,湾湾真是好样的。”
“不敢当,那些计划都是你自己签下来的,如今不过是逐步实行而已。”湾湾窝进沙发上,颈骨又开始疼痛起来,她蹙眉看着胡喜喜,“你回来刚好,我休假。”
“怎么?旧患复发了?让你去做物理治疗你不去,一个劲地死撑。”胡喜喜走到她身后,慢慢地按压揉捏起来,她的手法不错,十分钟下来,湾湾感觉舒服了很多,叹息一声,“明天是李瑞的婚礼,你要不要去啊?”
胡喜喜一下子瘫软了,有些抓狂,古乐算是无望了,去参加婚礼,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吧,好歹带一公的,问题是她去哪里找一公的啊?
“你去不去啊?”胡喜喜有气无力的问道。
“她昨天打了几次电话给我,让我一定要到场,你也知道,早高中的时候她最嫉妒就是我和你,如今我们两个校花待字闺中,她却风光出嫁了,媳妇熬成婆啊,当然要用我们的悲凉来衬托她的幸福了。”湾湾哀怨地说道。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胡喜喜一副没商量的口吻。
湾湾扶着额头说:“我病了,一身的晦气,免得折腾了人家的婚礼,还是别去了。”
“那我们明晚找个好地方好好吃一顿,也算是为她庆祝了。”胡喜喜提议道,反正在陈家陪着老太爷吃了许久的清淡素菜,如今还原为食肉兽,当然要狠狠地吃一顿了。
“好主意,我去定位子,就君悦吧。”湾湾立刻弹起,不让自己犹豫,马上打了电话订了一间小包间,反正明晚星期六,冠军放假,三人温馨一下。
她刚挂了电话,胡喜喜的座机的内线便响了起来,胡喜喜楞了一下,知道她内内线的人不多,她顿时拿起电话喂了一声,话筒传来冠军焦急的声音:“妈咪,不是给你发信息让你来开家长会了吗?马上开始了,怎么还没到啊?”
胡喜喜整个人跳起来,手机落在陈家,忘记了,她连忙说:“给妈咪十分钟,马上到。”说完,噗一声挂了电话,湾湾自动把车钥匙拿出来,“走吧,送你去。”
胡喜喜拿起手袋,旋风般的飘下去了,涉及儿子的事情,她一向是这么紧张兮兮的,湾湾已经习惯,在胡喜喜心中,胡冠军永远在第一位。
胡喜喜的车技虽然没有胡锦明高超,但是在车流如梭的马路上穿越,还是难不倒胡喜喜,十分钟后,她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湾湾看看时间:“出来这边,我顺便去买点菜,晚上冠军回家做饭。”
“就懂欺负我儿子,我儿子不是免费男佣,”胡喜喜瞪了她一眼,忽地话锋一转,“记住多买点,三菜一汤。”
湾湾鄙视地把她赶下车,淡淡笑着把车开走了。胡喜喜学习刘翔,用飞人的速度奔向学校,却见偌大的篮球场上,已经坐满了人,秃头校长在临时搭建的台上慷慨激昂地说着话,她连忙找到高一六班的位置,在冠军身边坐了下来。
冠军从校服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巾,为她擦去额头的汗,胡喜喜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妈咪的电话弄丢了,没收到校讯通的消息,所以不知道今天家长会。”
“妈咪,那老爷爷身体好点没有?”冠军是个懂事的孩子,胡喜喜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晚上母子两都会通电话,胡喜喜会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冠军,以换取冠军的信任,进而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她,这是等量交换法,是胡喜喜做生意的手段,她总是觉得要让人家取信于自己,首先要摊开心胸对人。她把这一套办法用在了青春叛逆期的冠军身上,收到了奇效,事实上冠军没怎么反叛过,甚至在胡喜喜无数个加班的夜里,为她照顾好家里的一切,让她无后顾之忧,有子若此,胡喜喜万幸。
胡喜喜点点头:“好多了,他孙子回来照顾他,妈咪便走了。”
冠军的班主任上前轻轻责备道:“冠军妈咪,请你要尊重家长会,这是学校与家长面对面交流的时刻,一个学期只有一次两次,以前你来的时候,要么是早走,要么是打电话,请多点关心孩子的学业和心理健康。”班主任是个热心的老头,对冠军也甚是疼爱,从初二开始便一直教冠军数学,如今冠军上了高一,正好在他也升上去教高中,并担任高一六班的班主任,和冠军有两年多的师生情谊,故用一个长辈的口吻对胡喜喜说话。
胡喜喜脸带愧疚,看了冠军一眼,又对班主任道歉:“老师,是我的不对,对孩子不够重视,多谢老师的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班主任叹息一声:“唉,你也不容易,一个女人要养家还要照 顾孩子,只是挣钱是重要,孩子一样重要啊。”
冠军的资料写的是单亲家庭,只有母亲,母亲的职业是业务员,老师便以为胡喜喜是那些每日在外面跑业务的可怜女子。
第七章大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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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拍拍她的肩膀,把一张卡片递给她,“这是我侄子的公司,你找他去就说我介绍的,找份稳定的工作做吧,也好照顾冠军。”说罢,便叹息着走开了,冠军有些好笑:“要是他知道你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胡喜喜正色地说:“不管如何,他是一番好意,对这些能雪中送炭的人,我们都要表示感激。”
“妈咪,我知道的!”冠军收敛笑意,“我不是不懂得感恩的孩子,这些年对我们好过的人我都一一记在心上,日后要报答的。”
胡喜喜点点头,这一次的家长会,请了着名教授来演讲关于感恩的主题,听得在场的人都眼眶湿润,胡喜喜的感触最深,母子两相拥流泪,这一路的心酸,点滴在心头,他们都无一日或忘。
家长会散了,胡喜喜等冠军收拾了一下书包,母子俩便走到学校门口,湾湾之前来电话说去买些海鲜,没这么快回到,让他们多等一会。
一辆讴歌停在他们母子面前,胡喜喜退后一步,习惯性地把冠军护在身后,她仔细看了一下,是古乐的车,车门打开了,古乐和陈天云扶着老爷子走出来,见到胡喜喜,两个男人脸上都有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今早陈老爷子一醒来,习惯性地找胡喜喜,却见孙子在床前一脸笑意地看着他,顿时心情大好,出了一身汗,退了烧的他气色也好起来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也不跟爷爷说一声,让爷爷叫阿喜给你准备点好吃的。”说完,他四处看看,不见胡喜喜又说:“这丫头昨晚也辛苦了,估计还没起呢。”
陈天云有些心虚,但依爷爷的性子,也不过随意闹 一闹,毕竟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远没有孙子重要,他起身推来轮椅,回头却见爷爷自个下了床,直立行走起来。顿时惊讶得瞪大眼睛:“爷爷您?”
老爷子嘿嘿一笑,“阿喜每天强迫着我去晨运,这不,我能一口气走半小时不喘气了。”说完,像是要力证他的话般,原地转圈起来。
“她带您去晨运?爷爷,您知道她是什么人吗?"陈天云蹙眉道,“你的存折股票,没有交给她吧?”
老爷子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话?这些东西我能随便交给人?你可别让阿喜听到,她脾气暴躁着呢,我找她去,带球球去散步,你夜机回来,先睡一觉,中午带爷爷去吃一顿。”说完,笑呵呵地转身出门。
“爷爷,那阿喜,我已经打发她走了。”陈天云脸色有些沉了,半个月的功夫,爷爷的心就已经被她完全收复了,这女人真是男人的克星啊!
老爷子转过身来,惊诧地看着他,不确定地问道:“你把阿喜赶走了?”
陈天云走上前去,扶着老爷子的肩膀哄说:“爷爷,这女人不是什么好女人,她跟很多男人有纠缠不清的关系,是个贪钱又虚荣的女人,重要的是她还是别人的第三者,这些麻烦我们还是别惹回家。”
“阿喜不是那样的女人。”老爷子鼓起气,直瞪着陈天云,“就算她是那样的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她贪钱难道我们家没有钱吗?我不管,你得把阿喜给我叫回来。”
陈天云有些沉不住的气了,抬高声音道:“把她找回来是不可能了,我还是为您再找一个家务助理吧。”
老爷子手直抖,嘴巴一歪,头一扭便倒在床上,陈天云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大喊阿德,阿德冲进来见此情形,正想打救护车电话,却见老爷子瞪着陈天云吼道:“我不管,你不把阿喜找回来,我死给你看。”说完,嘴角不停地抽搐,手不断地发抖着。 陈天云见到老爷子那痛苦的样子,哪里还顾得上去想胡喜喜是什么人,现在只恨不得她立即出现在面前,扶着老爷子,他转过头对阿德说:“老爷子说什么是什么吧,快点打电话啊。”
阿德拨通了胡喜喜的电话,但是电话却在老爷子床头柜响起了,阿德愣了一下说:“肯定是昨晚喜姐照顾老爷子的时候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了。”
陈天云傻了眼:“这什么女人啊,手机都能落下。那打到她家里,让她赶紧过来。”
“我没有她家里的电话号码,这手机号码还是求了几次才求来的。”阿德无奈地说。
老爷子一听,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颤抖着说:“不见到阿喜,你就帮我收尸吧,反正爷爷也活腻了,都这年岁,不如早点下去陪你奶奶。”
“爷爷您可别胡说啊,我这就去找!”陈天云平日对什么事情都很坚持,唯独老爷子是他的弱点,他咬咬牙,胡喜喜,算你厉害!
他打了电话给古乐,古乐也一脸的茫然,连忙翻查了人事部的地址,却发现地址是假的,查无此地址。他只好连忙驱车到陈家,想起第一次送胡喜喜回家的时候,是在那天河的康城小区,那是一个出名的二奶村,也许到哪里问问会有线索。
他把这个问题和陈天云说了,陈天云便提议立刻开车去看看,两人去到天河城,在康城小区的门卫室里,塞个门卫几百块,让他查一下有无胡喜喜这个人,结果一查,这里根本没有业主叫胡喜。
那胖胖的保安笑着说:“查业主查不出来不代表没有这个人,你们以为现在的男人还有那么笨吗?直接把房子写女方的名字,那女的要是跑路了那不是人财两空吗?”他在这里干了几年,对于这个二奶村的“规矩”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不过他说的那个胡喜喜倒是挺熟悉的。”另一个瘦一点满脸雀斑的保安蹙眉想了一下说,“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你仔细想想,是住在哪一栋的?”古乐闻言,连忙问道。
“记不起来,也许是偶尔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你知道每日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雀斑保安想了一下,还是想不出来,歉意地笑了笑。
陈天云失望地燃起一根烟,随即又熄灭了,他早已经戒烟,是倩儿说抽烟的男人才有魅力 ,他才又重新点起香烟,但此刻心情焦虑,却一点都不想抽。那女人要是让他找到,首先得要狠狠地骂她一顿。只是他又什么资格骂人呢?是他给她二十万让她卷铺盖的,人家当然是走得越远越好啊。
第八章 校门口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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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约一个小时,都不见胡喜喜出现,两人只好驱车离开。那雀斑保安在他们离去不久,突然一拍大腿,喜道:“我想起来了,那胡喜喜,不就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吗?难怪我觉得耳熟呢。”胖子保安一边吃着面一边说:“人家董事长,怎么会到这地方来住?人早就住别墅了,傻子,你长长脑子吧。”雀斑保安憨笑着摸摸头,“这世间怎么这么多胡喜喜啊!”
老爷子每隔十五分钟,便让阿德给他打一次电话,问找到胡喜喜没有,陈天云恼怒地把电话摔到一边,车子上了高速直奔市区,古乐劝道:“不用着急,老爷子也不过是闹闹性子,要是真找不到,他顶多是不开心几天。”
“他不开心一天我都不想。”陈天云揪住自己的头发,“阿德说胡喜喜每日都陪伴爷爷去晨运散步,说笑话逗他。这些事情,其实应该是我做的。但是任何一个人做也能哄得爷爷如此高兴,可见他真是孤独得要紧。”
“你不用自责,这么大的担子在你肩膀上,你不是咸蛋超人,怎么能什么事情都兼顾得过来。”古乐握着方向盘劝道。
“那胡喜喜不会真的喜欢我爷爷吧?大抵也是贪钱的,我就怕她欺骗爷爷,反而让他受更大的伤害。”陈天云忧郁地说,他自小便失去了父母,唯一的亲人就是爷爷,他自然不能让爷爷受一丁点伤害。
“其实老爷子就是把她当一个玩伴,你知道老人和小孩一样的脾性,都是想有人陪伴和玩耍,你何必想得太复杂?也许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肮脏。”古乐虽然几次看见胡喜喜携着男人出入,但仍然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只因在公司的几日,他看得出来她其实是洁身自好的女子,也许是因为家境吧,每个人总有自己的无奈。
“凌晨三四点,从他房间衣衫不整地出来,你觉得我想多了吗?”陈天云想到这点就像吃了一直苍蝇般难受,那酸涩之气直冲上来,也没细想就直接把人打发了。
“阿德说,老爷子晚上发高烧,她会不会只是照顾老爷子?”古乐皱眉道,“她其实是个挺有责任心的人。”
陈天云陷入了沉思中,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叹息道:“不管真假,假若爷爷喜欢,我也只好成全了。我工作忙,不能经常陪伴在他身边,也想有个人能贴身照顾他,这胡喜喜.....就是可惜她是个这样不堪的女人。”想起胡喜喜在停车场的冷嘲热讽,还有在酒会的一舞,不禁摇摇头,要他接受这样的女子嫁给爷爷,他心里一阵阵堵。
“她未必就是你想象那样的女人。”古乐苦笑了下,“现在先别说这个,找到人再说吧。”
“她提供个假地址,到底为什么啊?这女人不会连身份证都是假的吧?”陈天云眯起双眼,薄唇紧抿,想了一下又说:“很有可能,这胡喜喜的名字可能就是假的,绝对是!”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他无奈地笑了笑:“肯定又是阿德。”他接了电话,说了几句然后挂线对古乐说:“回家。”
“不找了吗?”古乐疑惑地问。
“阿德说有人给胡喜喜的手机发信息,让她去开家长会,回去看看那校讯通是哪家学校的?”陈天云眸子里发出一丝精光,她竟然有个孩子在念书?
古乐踩下油门,讴歌飞驰在高速路上,一会便没有了踪影。
就这样,他们在胡喜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现在学校门口,把她堵了个正着。
“妈咪,他们是什么人?”冠军问道,他搂着胡喜喜的肩膀,阳光俊美的他比胡喜喜高出一个头,但是两人的模样又有几分相像,大眼睛浓眉,一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
“妈咪?你有个这么大的儿子?”陈天云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不会是在说笑吧?”
胡喜喜不理他,拉着冠军走到老爷子面前说:“这位就是妈咪跟你提过的老爷爷,叫陈爷爷。”
冠军乖巧地称呼道:“陈爷爷好!”
老爷子喜不自禁,这孩子让他想起了天云年少的时候,也是这副青涩礼貌的模样啊,“好孩子,读什么了?”
“陈爷爷,我读高一了。”刚变声的男子汉说话有点不清晰,冠军尽可能地凑近老爷子回答。
古乐微微笑看着两人,他没有猜错,这胡喜喜本性不是这么坏的,也许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只是这妈妈也未免太年轻了,她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六七,但是那孩子读高一,怎么说也有十五六了吧?不过这年头的女人还真看不出实际年龄。
”真是你儿子?”陈天云不确定地问,看了看冠军,又看看胡喜喜,两人的轮廓笑容,都有几分相似,“你拉皮了?去皱纹?你实际年龄几岁啊?”
胡喜喜微笑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去死!”陈天云瞪着她,见老爷子一脸的微愠,只得硬生生吞下一口气。
古乐失笑,这些事情怎么能直接问出口?天云看来是失了方寸,现在他的模样和在公司是大相庭径啊。
“阿喜,你跟我回家。”老爷子霸道地说,紧抿的嘴巴和他孙子如出一辙,一样的霸道强悍。
“我已经被解雇了,怎么能跟你回家?而且我决定不去做事了,专心在家里照顾儿子,老头你回去吧,得空了我去看你。”说完便拉着冠军走了,安逸的生活过久了,会不愿意回到社会上来,在陈家的这些日子,就如同年少在爷爷身边的日子一样,温暖而颓废,这是她梦想的退休生活,但正如冷大娘说那样,斗心还在,谈何退休?她可不想被安逸的生活磨灭了斗志。
“那你把我也带回去,我在你家里居住。”老爷子强硬不行,便撒赖了,老人和孩子一样,一旦认定了一样东西,便会软硬兼施千方百计达到目的。小孩子还能狠狠揍他一顿,但老人家一旦出绝招,那真是天下无敌的。
第九章 在胡家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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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失笑,“老头,你和我无亲无故,跟着我干什么啊?赶紧回去吧,我约了朋友今晚吃饭。”湾湾是差不多时候到了,她张望了一下,果真见湾湾的车停在了前面的拐弯处,大概是见人多,不好上来。
“我和你朋友一起吃饭,走吧,天云你和阿乐回去,我晚点再回来。”说完,乐颠颠地走向胡喜喜,胡喜喜无奈地看了冠军一眼,冠军笑着说:“妈咪,那就请陈爷爷到家里做客吧。”
“家里可是从来没有男客人的,”胡喜喜说,“老头我改日空闲了去看你好不好?”胡喜喜潜意识里对陈天云有了戒心,不知道为何,见他双眸深邃地凝视着自己,带着恳求的意味,她心里便警报大响,想起容总的话,这男人非池中物,比起老爷子往日的凌厉有过之无不及。
“我不是男人!”老爷子一脸正经地说:“我是老人,让我去就好,你们两个赶紧走,快走,别妨碍我。”说罢,便用手推陈天云,陈天云不放心地说:“爷爷,人家都说了,改日有时间就看您,我们不要打搅人家母子团聚。”
“让你走就赶紧走啊,?嗦什么呢?”老爷子上前就亲热地翘起冠军的手,“走,咱回家去。”
胡喜喜不知道生气还是好笑,只得回头对陈天云说:“你们先回去吧,晚上吃了饭我把他送回去。”
陈天云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忍下来,只软软说了一句:“那麻烦你了。”胡喜喜看古乐一眼,他站立在阳光里,微微笑着,动人心魄,但是心里却始终找不到刚开始时那怦然心动的感觉了,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感觉是最无缘无故的东西,有便有,没有便没有,说不出因由,有些告别是无声的,她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陈天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其实她不算坏女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是被逼出来的,她也许是为了她的儿子,你看她样貌不错,实在不需要委身于那些庸俗的商贾,若非情非得已,相信也不会走这一步,我们这些旁观者,就不要理会了。”古乐若有所思地说。
“她好像很喜欢你。”陈天云拉开车门,唇边挽起一抹微笑。
“我是帅哥,她喜欢我是正常的。”古乐难得也开去玩笑,两人说说笑笑地驱车离去,陈天云对胡喜喜的戒心完全放下了,他想到,爷爷纵横商场多年,阅人无数,要是胡喜喜是个居心叵测的人,他岂有看不出之理,所以他担心有理,却无需过分担心。
湾湾开车上前,嘟哝着说:“他们来干嘛?”看了身后的老爷子,顿时惊讶地喊:“这不是陈老爷子吗?”老爷子疑惑地看着湾湾:“你认识我?”
“我自然是认得陈老爷子,商场上谁不认得您呢?我是阿喜的朋友。”湾湾笑着说,下车为老爷子打开车门,胡喜喜自己则拉开副驾驶的门,弯腰坐了进去。
“阿喜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老爷子笑着说,“你们真好玩。”
胡喜喜转过头说:“好玩什么啊?你好好的不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干什么啊?孙子回来了,就让孙子好好陪你。”
“他回来也要忙于工作。”老爷子叹气道。
“我也要工作的!”胡喜喜瞪着他,“我还要养儿子呢。”
“妈咪,就让陈爷爷去我们家玩一下吧。”冠军见胡喜喜的语气扬高,便连忙为老爷子说话,他看见年纪大的人,心里不自觉地会想起自己的外婆,想起相依为命的那几年,之前和胡喜喜聊电话的时候,胡喜喜会说一些老爷子的情况给他听,所以在他心里便生出了一份同情心。
老爷子顿时便喜欢冠军了,把头凑上去说:“就是,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什么家有一老,你只是来吃饭的,吃完饭就要送你回去。”胡喜喜看着前方,有气无力的说。
“我知道,以后我每天都来吃饭,吃完饭我就回去。”老爷子笑嘻嘻地宣布道。
湾湾笑了,“老爷子,您可别指望她,冠军不在家,她连饭都不会做。”
“去,这段日子都是我在做饭,老头你说好不好吃。”胡喜喜得意地炫耀了一把,确实,厨艺家务是她的弱项,但作为女人,她还是比较喜欢人家肯定她这方面的。
“好吃!”老爷子诚恳地说,“比老李做的要好吃多了。”
胡喜喜顿时气急败坏起来:“你怎么能拿我跟老李比?老李做的那是猪食,连球球都不吃。”
车上顿时一阵哄笑起来,湾湾驾着车,带着那看似是三代同堂的一家三口,悠悠然地回家去了。
湾湾买的都是比较高脂肪和高蛋白的食物,都不适合老爷子,胡喜喜只得到市场去再买一些,老爷子又连忙跟着去。市场很多人,胡喜喜翘着他的手臂,小心的避开一个个匆忙的家庭主妇,老爷子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知道你是谁了?常湾湾是欢喜集团的总经理,你叫胡喜喜,是欢喜的董事长。”
胡喜喜知道湾湾一旦出现,那肯定是瞒不过这只老狐狸了,“我是不是欢喜的董事长,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身份你知道就好,要是传出去,我以后也不见你。”
“好凶啊你。还在惦记那时候的事情?商场如战场啊,我不收买别人也会收买的,那时候你风头正劲,很多同行视你如敌。”老爷子打哈哈说道。
“那事情我早就忘记了,商场上哪里有永远的敌人?哇,今天的鱼很新鲜,你跟球球两个吃鱼好了。”胡喜喜挤进鱼档,厮杀了一会,提着一条鲫鱼出来了。
“太清淡了吧!'老爷子不满地说。
“老头,别太贪心。好吧,顶多等会给你吃鸡肉,但是要去鸡皮。”胡喜喜退一步,两人又开始了在陈家那样的相处模式。
老爷子还在嘟嘟哝哝,胡喜喜却一副坚持的脸孔。
这一顿饭吃得很开心,老爷子对冠军的手艺赞不绝口,一个劲地让冠军搬到他家里去住,说着说着便打起呵欠来,过了一会便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胡喜喜摸了摸他的额头,他昨晚还在发烧,她示意冠军把电视机关小声一点,然后进去收拾一间客房,让老爷子在这里睡一晚上,他奔波一天也累了。
第十章 缘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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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给陈天云打了个电话,说不用他来接,明早她陪老爷子喝完早茶便回去,陈天云挂了电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些年他的忙碌让他渐渐忽略亲情,爷爷对胡喜喜的依赖事实上是一种亲情的依赖。
“陈先生,老爷子不回来吗?”阿德担忧地问道。
陈天云抬眼看了阿德一眼,问道:“老爷子很喜欢胡小姐吗?”
“那当然了,每天早上胡小姐都带着老爷子上山晨运看日出,然后为他按摩双腿,带他去逛公园,商场,下午的时候就在那小鱼塘里钓鱼,泡一壶普洱,就能消磨一个下午,老爷子现在还学人家上网斗地主呢。”阿德笑着说。
陈天云沉默了,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言语,当初挖个小鱼塘,不就是答应了爷爷说日后要陪他一起垂钓吗?爷爷平生无甚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钓鱼,他的诺言就如同一张废纸,难怪爷爷这些年来脾气一直不好。
“其实胡小姐和老爷子不是陈先生想象的那种关系。”阿德有些欲言又止,见陈天云脸色阴沉,便又止住了嘴,陈天云惊愕地抬起头问:“什么意思?不要紧你说下去。”
“早上您看见胡小姐从老爷子的房间里出来,是因为老爷子昨晚发高烧,胡小姐一直守着他,正巧您回来看见,便误以为.....”阿德没有说下去,在他心里也是想胡喜喜留下来的,老爷子这段日子的欢喜他是看在眼里,护理他这么久,还未曾见他像前些日子一样放声大笑过,但是有胡喜喜在,就鲜少见他板起面孔。
陈天云有些震惊,无可否认他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他今天从胡喜喜的眼神中 看出,对爷爷是溺爱的,否则以她那小狮子脾气,早就翻脸了,想起上次和她在酒会上的那一支舞,便觉得好笑,无可否认胡喜喜是个明媚生辉的大美人,尤其是那双大眼睛,能蕴含着丰富的表情,这样一个女子,若能走入正途,是最好不过的,也许古乐说得对,她也许是被迫走上这一条路的。
“陈先生,您笑什么?”阿德见他唇边不自觉绽开一个微笑,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陈天云楞了一下,下意识地摸摸脸,他笑了?
“没什么,阿德,我出去一趟,今晚你和老李两个吃饭吧。”陈天云想起约了尤倩儿吃饭,便站起来说。
“哦,好的。”阿德应道。
尤倩儿住所是一栋高级公寓,是前年陈天云为她购置的,当年陈天云也不顾老爷子的反对,搬进来与尤倩儿同居,直到老爷子中风,才搬回家住,这里如今便只有尤倩儿一个人住。
尤倩儿出身贫寒,她不喜欢人家说起她的出身,尤其如今功成利就,又有集团少董做男朋友,往昔似乎都能抹过去。
她做过很多底下层的工作,酒店服务员,售货员,派传单小姐。进入模特界也纯属偶然,是在大街上派传单的时候,被经纪人发掘的,她没有一炮而红,刚开始的时候一直在低迷状态,工作少,薪酬低,让她一度失去信心。后来祥云集团代理的沐浴露找代言人,古乐指定一定要生面孔,所以尤倩儿作为第一批被甄选的人送了上去陈天云的办公室,陈天云敲定了尤倩儿,就是这一支广告,捧红了她。
她几乎代理了祥云集团的全部广告,并俘虏了陈董事长的心,两人迅速穿出热恋的消息,狗仔队多次跟踪,均拍到两人牵手照片。在商场上,很多人都知道陈天云是个犀利人物,接管家族生意这么多年,除了原本的生意蒸蒸日上以外,更把触角伸往原先祥云未曾涉猎的层面,例如百货公司和化妆品。
尤倩儿当然也不是昔日的尤倩儿了,她如今掌控着陈天云的心,俨然一副祥云董事长夫人的模样,事实上,外界的人早把她当成了祥云的老板娘。
“今晚到哪里吃饭?”尤倩儿坐在化妆桌前,自信地看着镜子里她精致的妆容,“我还以为你爷爷不让你过来呢。”桌面有几个首饰盒,都是陈天云送给她的名贵钻饰,当然现在的她也不需要别人送赠,只是用她常说的话是,女人的首饰不需要自己购买,必须是由男人送的,所以她大都会带陈天云送的钻饰,这是一种作为幸福女人的炫耀。
“他去了胡喜喜的家。”陈天云眉宇间有一丝落寞,但随即一笑,“我们走吧,去吃日本菜。”日本菜是尤倩儿的最爱,而他一直钟情的却是中国地道的小炒,只是每次出去吃饭,他都会迁就尤倩儿。
他会如此疼爱她,其中当然有一个重大的因由,事情说起来,要追索回多年前,那时候陈天云刚上高一,有一次和同学去郊游,郊游的地点就是在清湖旁。
同学们都去了游湖,而他则在去了清湖旁的一个深水湾游泳,他从小熟习水性,泳技高超,这区区深水湾还不曾放在眼里。
阳光很大,水面泛起金光,他只顾嬉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顿时便乌云密布,他还来不及上岸,倾盘大雨便瓢泼而至,他连忙游向岸边,但是由于长时间的浸泡让他体力有些不支,左腿竟突然抽筋起来。他心里一慌,便保持不了平衡,双手乱舞了一下,大喊一声救命,岸上三三两两的人都避雨去了,只有一个在派传单的瘦弱女生瞧见了他,她走近几步,瞧真了些,见果真不是嬉戏便把手中的传单往风中一抛,身姿一挺便潜入了水中,瞬间便游近他身边,托起他的头慢慢地往岸边游去。大雨如注,他知道有人托住了他,心中不再惊慌,但左腿的抽筋还没有噢缓解,只好任由女子把他带回了岸边。
他喘着气仰躺在地面,大雨倾入他的双眼,他睁不开,只虚弱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捡起地上湿透的传单,叹气道:“传单全都湿透了,回去准被骂了。这场雨来得真诡异。”
这时候,游湖的人也一副落汤鸡跑回来,见此情况都吓了一跳,李哲文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啊?”
女生懊恼地说道:“他抽筋,我把他拉回来了,既然你们回来,那我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哲文在身后问道。
“我叫要钱儿。”她的声音夹杂着雨声模糊不清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
“尤倩儿!”陈天云慢慢地念着这个名字,只有自己知道刚才的凶险,若是没有人救他, 那他就真的回不来了。
第十一章 喝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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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尤倩儿提起过这件事情,只是尤倩儿的反应比较模糊,她说确实有过这么一回事,但具体的细节已经忘记。见她一副不欲提起的样子,他也没有再提,也许在她生命里,这只是一件极其微小的事情,况且时隔这么多年,她不记得也情有可原。他作为被救的一方,自然是时刻铭记在心头,尤倩儿的举动,足以温暖他一生。所以今日尤倩儿的种种缺点他均能忍受,只因他知道,她心地始终是善良的。
六点钟,冠军便扶着老爷子出现在客厅里,他给老爷子冲了一杯奶粉,然后去敲开胡喜喜的房门,胡喜喜也已经准备妥当,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口,帅气地问:“今天我们去哪里喝早茶?”所谓喝早茶,是广东的一种饮食文化,除了喝茶外,还有很多茶点,精美可口,是广东人的最爱。
“去上茗居吧,那里的点心不错。”老爷子两眼发光地提议。
“也好,很久没去了。”胡喜喜牵上球球,三人一狗慢慢地出门了。
在公园里晨运了半个小时,然后驱车到上茗居,当然不是三轮车了,胡喜喜昨晚已经问好湾湾借车,湾湾只有一个条件,为她打包茶点。
上茗居的茶客已经坐满了一大半,三人找了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湖面轻烟笼罩,湖面上翠绿荷叶被水轻轻托住,几只人造的陶瓷天鹅,姿势优美地站在水面,朝着马路的方向眺望着。
“等会我让你孙子把你接回去。”胡喜喜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老爷子的脸随即耷拉下去,随即看着胡喜喜,扬着讨好的笑容问道,“不能多住一天吗?”
“我得空带冠军去看你,你这样跟我出来,你孙子会担心的。”胡喜喜劝道,她一旦回了公司,哪里还有时间照顾他?也不能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啊。
“说定了哦?”老爷子确实也想念孙子,毕竟孙子回来后,他只顾闹着要见胡喜喜,还不曾跟他好好聚一下。
“陈爷爷您就放心吧,等下个星期六,我一定去看您。”冠军也很喜欢老爷子,见他心情不好,连忙抚慰道。
“你们两个真是母子关系?”老爷子忽然问了这么一句,瞧着两人相似的眉目,似乎一切不假,但胡喜喜不过二十多岁,怎么生出一个十六岁的儿子?
“他是我姐姐生的,也是我儿子。”胡喜喜容目有些清冷,搂着冠军的肩膀,凝视着冠军,“是我胡喜喜的儿子。”
“阿喜,不如你嫁给我家天云吧!”老爷子渴望地看着胡喜喜,他实在不放心天云娶油煎儿,那个女人贪慕虚荣,认钱不认人的,双眼的贪欲骗不了他。
胡喜喜一口茶喷了出来,涨红着脸咳嗽几下,摆摆手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我嫁给他,我还不如和我干哥哥将就一辈子呢。”
老爷子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不懂欣赏,我孙子可好了。”
“咸鱼青菜,各有所爱,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吃包子吧你。”胡喜喜夹起一只包子往老爷子的碗里一塞,笑着说。
老爷子嘟嘟哝哝,还想一个劲地推销他孙子的好处,却被胡喜喜瞪了一眼,他只得忿忿地低头吃包子。
胡喜喜给陈天云打了个电话,让他到上茗居来接老爷子,陈天云在尤倩儿那里,直接便驱车来了,来到门口,刚好看见胡喜喜穿着运动服站在一楼的横门里,见到他来了,她回头喊了一声,冠军扶着老爷子下来,这外头始终还是有些凉意,所以她没有让老爷子出门口等,这么细心简单的举动,却让陈天云一阵感激,他下车打开后排的车门,扶着老爷子上车后对胡喜喜说:“顺便送你们回去吧。”
胡喜喜笑笑:“不用了,我跟儿子还想走一下,你们先走吧。”她弯下腰对老头说:“记住答应我什么的,要是做不到,以后都不带你玩儿。”老爷子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得啦,你怎地这么唠叨?小心没人娶你。”
胡喜喜只得关上车门,对着他挥挥拳,“揍你个老头.”陈天云凝视着她,眼睛有一抹惊奇,胡喜喜讪讪道:“那你们走吧,再见。”她与陈天云不过互相看不顺眼,倒也没有十冤九仇,此刻见他首先卸下盔甲,她也没必要针锋相对。
“再见胡小姐。”陈天云坐回车里,落下车窗对冠军也说了句:“小子,有空去叔叔家玩去。”
冠军点点头说:“好的,谢谢叔叔!”
看着陈天云的车消失在路口,胡喜喜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老头送走了。”
冠军若有所思地问:“妈咪,陈爷爷是不是和我太爷爷很像?”
胡喜喜顿时惊愕了,久久不能言语,是的,她一直如此纵然依恋老头,是不是潜意识里,也在思念着家中的一位老人呢?他如今可好?上一次湾湾说他病了,会不会是真的?再强壮的人也会有老弱的一天,陈老太爷以前也是商场雄狮,如今还不是一样要面对着老弱病残?爷爷,他是不是真的病倒了?
她怎么能这么不公平?对不起她的人不是爷爷,为何她却连回去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恨是没有意义的,不能因为恨,便抹杀了爱。
“妈咪,我放暑假跟你回去一趟吧。”冠军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搂着她的肩膀说。
胡喜喜泪盈于睫,冠军已经长大,他不是耻辱,而是她胡喜喜的骄傲,她该带着他回去面见那一些人,重要的是,她要带冠军到欢欢地坟前,让欢欢看看她的儿子有多出息。
由于湾湾也不想参加李瑞的婚礼,所以三人盛装打扮,打算去君悦大吃一顿,先前便已经定好了房间,所以三人六点多才出门。把保时捷停在停车场,本想搭电梯上去贵宾厅,但刚好电梯维修,只好绕到大堂用楼梯上。
大厅里有人摆婚宴,门前用精美的牌子写着“朱李联姻”,门前站着一对新人,男的英俊挺拔,女的漂亮可人,胡喜喜最讨厌人家结婚,连同湾湾也是,所以两人不看新人一 眼,便径直往里走。
十二章同学的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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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把尖锐的声音叫住了她们:“胡喜喜,常湾湾,可等到你们了,不是说有事不能来吗?”新娘子拉住胡喜喜的手臂,胡喜喜与湾湾一同僵硬了,好歹是在商场浸泡多年的人物,随即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齐齐转过身来,“哎呀,李瑞,你今天真漂亮,哇,新?倌真是俊美不凡啊。”
湾湾也笑着说:“恭喜恭喜,今天是我们李瑞的大喜日子,再没时间也是要来的,要知道我们在高中的时候,可真是情比金坚啊。”
一旁穿着飘逸伴娘服的女子笑了一下:“你们两个还是一样的牙尖嘴利,毕业这么多年,还记得我啊?”
胡喜喜笑着说:“高雅轩,怎么会不记得,简直是印象深刻啊,你和李瑞还有杨萍在班上是“肥猪三公主”嘛!”
“是珍珠三公主!”杨萍脸色阴沉地说,她今天也是伴娘,只可惜那一件飘逸的伴娘服几欲爆破,这三个人往日在班级上是最胖的,那时候胡喜喜还毒舌地称呼她们为小乳猪,今天李瑞和高雅轩都成功减肥了,只有她还是当日的模样,甚至比起高中的时候更肥了。
新郎倌笑着说:“两位,里面请!”朱愈飞是朱氏钢材的少东,为人冷静沉着,可以说李瑞嫁得很好,但是要是她的嘴巴能收敛一下会更好,至少胡喜喜是这样认为的。
“唷,怎么不带老公来?”杨萍尖锐地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你们两个都还没出嫁呢,常湾湾,听你妈说你现在男朋友都还没有呢,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在场的伴郎都不错啊。”
“咦?这衣服还真不错,是香奈儿新出的春装,仿得不错啊,多少钱?两百?穿不起名牌没有人看不起你,但是穿冒牌就不好了吧?胡喜喜,你高中的时候不是这样说过我吗?”李瑞冷笑着,翻开胡喜喜的脖子领后说道。
“瑞,怎么能这样说话?”朱愈飞有些不悦了,“这里很多叔伯,都是爸爸商场上的朋友,你别闹太过分。”
“老公,你不知道,我们一向是这样闹的,这样才显得我们感情好啊。”李瑞撒娇地摇着朱愈飞,新娘妆下的面容带着一丝报仇的快感。
胡喜喜打着哈哈说:“是啊,我们一向是这样闹的。”心里别提多憋屈了,总不能翻脸啊,那样传了出去,她胡喜喜在同学面前,还能抬起头?
“是啊,想起以前真是好怀念啊,李瑞经常穿着冒牌的名牌会学校,连书包都是冒牌的,那时候阿喜你经常说她,不过以后李瑞可不会再穿冒牌的了。”湾湾深以为然地说,一副欣慰的样子。
胡喜喜差点笑出来,见李瑞一脸的不高兴,连忙打圆场:“来来来,冠军,叫哦叔叔阿姨。”
冠军老老实实地喊道:“叔叔好,阿姨好!”
“不敢当,叫我姐姐就好,我没这么老呢?”李瑞有些气恼地看着冠军,“你是谁?”
“他是谁不重要,今天不是说了可以带家人出席吗?好了,我们进去找位置。”胡喜喜拉着冠军的手,便想往里面走去。
“胡喜喜,你们还没做人情呢?一场同学,你们不会是空手来吧?”高雅轩讽刺地说道。
“哎呀,你看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呢?”胡喜喜一拍脑门,丫的,没带红包,也没礼物,这下子去哪里变一份人情出来?谁规定参见婚宴一定做人情的?胡喜喜在心头谩骂千百遍。
“阿喜,你怎么不等等我就进来了?”身后传来一句温柔的声音,胡喜喜喜极而泣,连忙转过身来,只见一身黑色礼服的陈天云与古乐分别捧着一份礼物走进来,挺拔的身材帅气的脸孔顿时让全场的女声为之疯狂。
湾湾的脸色有些复杂,勉强自己挤出一个微笑,媚笑看着慢慢走来的古乐,古乐凝视着她,“怎么不等我?不见了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此话亦真亦假,湾湾心里一阵揪痛,脸上绽开一朵笑颜,“我不会不见的,一直在等着你。”他牵着她的手,郎才女貌地站在李瑞等人的面前。
陈天云搂住胡喜喜的肩膀,大方地对朱愈飞伸出手:“朱公子,恭喜你娶得美娇娘啊!”
“陈董驾到,真是蓬荜生辉。”朱愈飞连忙握住他的手,祥云的地产公司和欢喜地产是朱氏最大的客户,他当然要谨慎对待。
陈天云微微笑了一下,低下头宠溺地看着胡喜喜,眸子里闪着深情点点,“礼物也忘记了拿,真是迷糊蛋。”
“她是你的女朋友?可是报纸上不是说尤倩儿是你女朋友吗?”杨萍是个八卦迷,对这些事情尤其关注,陈天云多次上头条,她自然是认得的。
此话一出,引起了一些人不寻常的目光,李瑞笑着说:“陈董事长年轻有为,但凡女子看见都会心动,况且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要紧?现在第三者可比正牌更令人怜爱。”
胡喜喜轻轻一笑,若是这样的挑衅就能激怒她,那李瑞也未免太笑看她了,“那倒是,爱情没有先后,第三者往往指的不是后到的人,而是那不被爱着的人。”她看着陈天云,目光中蕴含着深情,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们确实是璧人一双,湾湾回头看着两人,不得不承认,阿喜和他站在一起,确实比那尤倩儿出色多了。
朱总听闻陈天云来了,连忙撇下招呼着的友人,连忙出来迎接,一见胡喜喜,有些诧异了,他与欢喜地产有合作关系,也曾见过胡喜喜一面,也许胡喜喜是不记得他了,但他是印象深刻啊。
说起来也是两年多前的事情了,当时的钢材市场价钱高企,朱总见价格还会一直升下去,便从银行里贷了一笔钱,连同公司的周转资金全部投资下去,购买了一批原材料,但是刚成交了,市场上的材料价格便开始跳水,价格暴跌百分之十。
他欲哭无泪,手头上也没有资金周转,事实上他知道这一个价格暴跌是暂时的,只要他熬过这一关,那便能保住公司。但问题是他欠银行的钱已经到期,而公司厂子几百口人要吃饭,半个月下来,公司的开支和巨额的利息已经把他的资产全部吃空,而公司那一批钢材也无法立刻脱手,即便脱手,也还不起贷款,也就是说,他的公司面临破产!
十三章朱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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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楼似乎是破产公司老板最常做的事情,当他跑遍了往日合作的公司,也得不到一丝友善的回应时,他在路边买了一瓶二锅头,然后一口气爬上了旧区一栋九层高的楼顶,坐在生锈的栏杆上,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他万念俱灰。
下面渐渐围绕了许多人,半个身子虚空的他酒醒了一大半,想起妻儿父母,心里一阵阵难受,他死了,家人可怎么办?但他不死,又能如何?
警车也闻讯而来,拉着警报好几公里都听到,他脸色煞白,警车一来,记者肯定也来,他公司破产的消息就马上传播开去,而他本人也会蒙羞,也就是说他如今不死也不行了。
就在悲怆欲绝,正欲跳下去的时候,在天台忽然窜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容貌姣好,笑容明媚,她慢慢地走近他,声音如同春风般?过他的心:“你要是不想上报纸的话,就马上上来跟我走。两分钟后,警察就要上到了。”
他惊疑不定,看看下面的警车冲出来的几个警察,全部跑入了楼梯,不想死的念头有涌上心头,不能曝光,否则真的会破产,有这样的想法,他顿时跳下来,看着女子:“求您,带我离开!”
女子一笑,“跑啊!”说完,首先跑了下去,朱总紧跟在后,女子钻进去八楼一个单位,示意他赶紧进来,他听闻楼下的脚步声,连忙躲进单位里,反正如今都是烂命一条了,也不理会女子是不是坏人或者骗子。
他坐在墙角的位置,久久不说话,屋子里有一个老婆婆,慢悠悠地喝着茶,女子端着一杯牛奶走过来:“喝下去定神。”
他颤抖着手,接过女子的递过来的牛奶,方才坐在栏杆上的勇气荡然无存,当一个人死里逃生,是绝对没有勇气死第二次的,他一口气把热牛奶喝完,感觉心中的不安和惊恐消减了些,才缓缓说道:“谢谢救命之恩。”
女子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身子前倾看着他:“可以说说什么事情吗?”说起这个,朱总的心里依旧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苦着脸说:“我入了一批钢材原料,是在高价的时候贷款入的,但是现在价格暴跌,货也卖不出去,我手头上的资金全部都压下去了,银行里每日催着还款,厂子这个月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说到这里,他呜咽了,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声响,女子沉默了一下,说:“把你积压的货先清了吧,找找你往日的合作公司。”
“找过了,世情冷暖,今日饱尝!”
“你想用是价格出卖你的钢材?假如你按现在的市场价,你会亏本不少,只是不套现,你也熬不过这个难关。”女子想了一下说。
“亏本欠下的钱我慢慢能还清,我看了一下目前钢材价格的走势,发现所谓的价格跳水是暂时的,是受了政策的影响,那价格会慢慢回升的,只要有一笔资金,让我熬过这段时间就好!”朱总想着想着便陷入了绝望中,想着过不久银行就会拿着法庭的清盘令找他,把他数年的心血全部清点,他便不想活了。
女子从皮包里拿出一叠支票簿,写了一张支票递给他:“这一笔钱我借给你,利息我不要你的,只有一个要求。”
朱总苦笑了一下,并不接支票,“我欠的不是几千块几万块,而是好大一笔钱,谢谢您的好意了。”对于这个救命恩人,他还是心存感激的。
“我知道,所以我很趁人之危地向你要一个交换条件。”女子翘起二郎腿,“那就是无论日后的钢材如何,你也要比市价低百分之二的价钱给我。”
朱总诧异地看着她,接过她再次递过来的支票,一看数额顿时愣住了,女子从皮包里拿出印章,把支票取回来盖好章,连同一张卡片拿在手里,看着朱总认真地问:“你是否同意?”
朱总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子救了他的性命,救了他的公司,如今还给他一张长期订单,这简直就是不可置信的好运,他是一个从绝望中走出来的人,知道什么叫做雪中送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今日之恩,我朱某人定当用一生来报!”
女子扶起他,把卡片和支票放在他手上,眸子里有一抹奇异的光彩,“这一笔钱是我胡喜喜私人借给你的,和欢喜集团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只需你知我知便可。至于具体的业务,你拿着我的卡片去找欢喜地产购销部的经理,他会和你详细地谈,希望你遵守百分之二不变的承诺。”
“日后但凡是欢喜集团的钢材,朱某人一分钱不赚!”朱总立誓道。
胡喜喜站直起身,推开窗户看着下面,人潮渐渐散去,警车也莫名其妙地开走了,她倚在窗边,阳光洒在她身上,“不必,我们都是生意人,不做亏本的买卖,你不赚我的钱不合行规,我帮你,那么我在你身上取回百分之二的差额,这已经是我的报酬,这一笔钱两年内归还,从欢喜地产与朱氏钢材合约生效起开始算日子。”
朱总把支票放入口袋,连同卡片也一同谨慎地放好,他看着胡喜喜,再一次哽咽了:“朱某人永远记得今日!”
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之久,欠胡喜喜的钱也已经归还了,公司也重回轨道,如今更是发展了祥云集团这个大客户,他的朱氏钢材已经不愁生意了。他想起胡喜喜这两年一直避而不见,只是从底下的人那里得知,胡董一向不爱抛头露面,许多公司的员工也没有见过她真人,他也不敢贸贸然上前欢迎,直到看见陈天云牵着她的手款款而来,他才堆起笑脸,上前说:“胡小姐,陈董,欢迎光临小儿的婚宴!'
陈天云握住他的手:“恭喜恭喜!”对于朱总认识胡喜喜,也不觉得奇怪,很多有钱人都认识她,至于为什么,想必是她之前的工作吧。
胡喜喜平静地看着他,”恭喜啊朱总!”
朱总看着胡喜喜,双眸如火,“胡小姐,谢谢!”他这句谢,不是因为胡喜喜说了一句恭喜,但是这件事情,也只有两个人知道吧,要是胡喜喜还记得的话。
李瑞见此情景,双眼有些冒火,在朱愈飞耳边低语:“你看看你爸,一直盯着我同学,等会妈妈看见又闹了。”朱总的太太,朱愈飞的妈妈是个出名的醋坛子,为人泼辣,横蛮,是朱家上下都敬而远之的人。
十四章 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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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就在李瑞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身材肥胖的贵气妇人走出来,她脖子上带着一条精致的白金镶钻,披着一条真丝围巾,一身淡红得体的旗袍裹着肥胖的身躯也不觉得突兀,反而为她的水桶腰增加了一丝曲线美。她瞧见朱总在和胡喜喜说话,眉目一扬,身子一扭便走上来,直直盯着胡喜喜,直到看到陈天云的手牵住胡喜喜,方挤出一个微笑,“两位请里面坐!”她不知道眼前的两人是谁,但是她深知自己的丈夫,对任何女性都不会正眼瞧的,但是他现在神不守舍,目光时而奇异,时而欢欣,时而黯然,夫妻二十余载,她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胡喜喜瞧了一眼朱夫人,微微笑着说:“夫人今日的打扮很高贵,举止也十分得体,看来我要多多向夫人学习了。”她知道朱夫人的脾性,两年前在借钱给朱总之后,她曾经查过他所言是否属实,也查过他一家三口,得知朱夫人是个横蛮的女人,吃醋起来不分场合,今日这么多人在,她可不要成为别人的笑柄,情人节的那一记耳光她可不要承受第二次。所以她出言赞美,希望她能分清场合。
朱总是深知自己妻子的脾性,怕得罪胡喜喜,连忙拉着她说:“你去那边招呼客人,这陈董是我的大客户,让我亲自招呼。”
朱夫人虽然醋劲大,但对丈夫商场上的生意朋友,还是很尊重的。李瑞见她深神色不安,便走上前讨好般说:“妈妈,我陪您去休息室坐一下吧,忙活一晚上,您也累了。”
朱夫人只得说:“那好吧,你也去换一身裙褂出来,等会要敬酒敬茶!”她是个传统的人,结婚一定要穿裙褂,既然儿子说一定要穿婚纱,她也不反对,但是敬酒部分,一定要穿裙褂,这一套裙褂,是她结婚的时候父母亲自做给她的,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父母的心血,是他们把旗袍店关闭一个月,夫妻二人用最好的面料,加上金线绣出来的。
李瑞自然是不能反对的,嫁入豪门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搞好翁姑关系,别的不行,难道溜须拍马也不会么?而她能如此顺利嫁进来,很大因素是她懂得走婆婆政策,朱夫人性子虽然横蛮凶恶,但对李瑞还是挺和善的。
李瑞扶着朱夫人进去了,高雅轩与杨萍也跟着进去,高雅轩临进去前回头看了胡喜喜一眼,眼神颇有深意。
“你认识的人还不少啊!”陈天云在胡喜喜耳边低语,“连朱总也认识你。”胡喜喜轻笑着说:“有什么奇怪的,我美艳不可方物!”
“帮了你也没一声谢谢!”陈天云没好气地抽回手,俊美的脸庞有一丝不悦,“说,你到底是谁?”看见她与常湾湾经常一起出现,他实在不能不怀疑她的身份,尤其还有一个相似的名字!
“胡小姐,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朱总见夫人走远了,才鼓起勇气上前看着胡喜喜问道。胡喜喜正愁不知道怎么回答陈天云,见朱总上前,连忙说:“可以,自然是可以的!”说完转身看着陈天云说:“你带冠军进去坐,我一会找你!”
陈天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那背影怎么有一丝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她?自然不是上几次的,这熟悉感似乎是遥远的上辈子,相隔千万年,陌生了,却还是撩动着他心底那一份隐隐的激动。
“胡董还记得我吗?”朱总看着眼前恩人那明媚的脸,就是这张脸,照耀了他最低迷的时候,是她挽救了他的生命和家庭。
“朱总太小看我的眼力了,不过朱总也不是昔日我见的朱总了!今日的神采和得意,让人羡慕啊!”胡喜喜的羡慕是真的,看见李瑞和朱愈飞站在门口前迎宾,她不禁幻想冠军将来娶妻的一天,心里有一份甜蜜一份欣喜一份悲凉,悲凉是因为欢欢,她连瞧都没瞧过冠军一眼。
“胡董说笑了,没有胡董,今日也就没有我朱某人了,这份大恩大德,我朱某人此生不忘!”朱总再一次慎重对胡喜喜起誓,胡喜喜轻笑起来,“朱总,别弄得像拍武侠片那样,我权当交一个朋友。”
“实在是这份恩德太大了....."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所有亲朋戚友,商场伙伴都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若不是胡喜喜,他早就死了,甚至还成为一个笑柄,投资失利,跳楼自杀,“胡董日后有什么差遣,请尽管吩咐。”
胡喜喜看着朱总那张认真的脸,知道他说的不是笑言或者是随口许诺,她也正色起来,“我是从底层起来的人,落魄过,失败过,当时有一位贵人帮了我,我说要报答她的时候,她对我说,不必,你谨记,日后遇到和你同样遭遇的人,在你能力许可的范围内,一定要伸出援手。当日你在八楼见到的那个老妇人,就是我的恩人,是她在我最失败的时候借给我十万块钱,朱总,你要感激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恩人,没有她,也就没有我今日!”
朱总眼圈红了,是的,说报答太肤浅了,真正要弘扬的,是那位老妇人的可贵品德,他看着胡喜喜说:“朱某人知道怎么做了!”
胡喜喜笑笑,眸子里有一抹泪意,“人一生中,总会有坎坷,朱总,希望你能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帮人,这句话是我的恩人送给问我的,现在转赠给你。”说完,转身就走了。
朱总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说道:“铭记在心!”
陈天云带着冠军去找湾湾和古乐,冠军和他粘在一起,差不多有他高了,他心中一动,问道:“冠军,你妈咪很忙吧?”
冠军老实地回答道:“是啊,有时候忙起来,晚上一两点才回家啊!”
“一个女人背起这么大一家公司,也确实够呛的。”陈天云微微叹息,眼睛去瞧着冠军,看他的神色。
冠军哪里是他的对手,见他一副爱惜胡喜喜的口吻,便说:“幸好有湾湾阿姨帮忙,叔叔,你真是我妈咪的男朋友吗?”
陈天云心中震惊,却不动声色,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妈咪为了我和公司,到现在都还没男朋友,每年的情人节中秋节,都是我们母子过,想找个人来照顾妈咪,那我即便去了外地念大学,也能安心地去了。”冠军眉宇间有一丝忧郁,他想上的大学在外省,但是他肯定放不下妈咪。
“你爸爸呢?”陈天云问道。
“死了!”冠军脸色顿时阴冷了下来,青涩的脸有一抹怒气若隐若现,“早死了!”
陈天云心想大抵是扔下他们母子吧?看来胡喜喜也曾遇人不淑,应该是少女时候被人欺骗生下的儿子,他们母子恨那个负心汉也是理所当然的,想到此,不禁对胡喜喜生出一丝怜悯。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叔叔不要问妈咪这个问题,我不想妈咪不高兴!”冠军回头见胡喜喜缓步走来,便连忙在陈天云耳边叮嘱,陈天云有些震动,一个少年郎,心思如此成熟和体贴,相反他都三十岁了,还不懂得珍惜和爷爷相处的日子,他复杂地说:“放心吧,我一字不提!”
胡喜喜见两人似在说话,刚想走上去,却见李瑞穿着裙褂走出来,朱夫人在她身侧,怒目注视着胡喜喜,一副恨不得把她活吃生吞的模样,她看向李瑞和高雅轩,只见两人一脸的得意,心中便起了戒备。
陈天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慢慢走近,“走吧,差不多入席了。”
胡喜喜也不想和一群女人纠缠,便连忙跟着陈天云走向湾湾和古乐的桌子,远远看去,却见湾湾满脸的怒气,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而古乐双眸有深沉的痛,陈天云止住了脚步,对胡喜喜说:“看样子你朋友和古乐有话要谈,我们还是不要妨碍了。”上一次在酒会见到常湾湾,古乐第一句便是:你还没死?可以认定两人是认识的,中间也许有牵扯不清错综复杂的关系,但是两个当事人似乎都不愿意去理清,甚至一副不欲提起的模样,陈天云也无从问起!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胡喜喜有些后知后觉,她之前在湾湾面前提起古乐,湾湾都会很大反应,他们之间真的只是中学同学这么简单吗?
“也许吧,走把,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待婚礼的开始吧!”陈天云拍拍冠军的肩膀说,“走,到那边去。”三人朝着角落一张比较阴暗的桌子走去,刚坐下,却又见古乐与湾湾起身过来,胡喜喜有些奇怪地问陈天云:“怎么回事啊?好像谈完了,喂,你等会问问怎么回事。”她其实是担心湾湾,这么多年,她还没见她对任何男人情绪失控过,尤其看她现在眼圈微红,眉宇一抹清愁萦绕,这不是她熟悉的常湾湾。
“我不问,这是人家的私事!”陈天云别过眼,只见冠军奇怪地看着他,又看看胡喜喜,“妈咪,叔叔是不是你男朋友?”
胡喜喜见冠军的脸有些失望,心中一痛,儿子疼爱她,她知道,那天班主任也跟她说,冠军在学校比较想家,有两次找到他请假想要回家,问起原因他说是放心不下妈咪,他一直认为她嫁不出去,是因为带着他,心中愧疚。
今天开始,日更三千字!
十五章闹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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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看了看陈天云,见他用一双研究的目光凝视着她,胡喜喜虽然不知道他想什么,但是也能猜出大概,她虚笑了一下说:“他确实是妈咪的男朋友,如假包换.”
陈天云没有言语,只一直看着胡喜喜,她果真是传说中那女企业家胡喜喜?遇人不淑,未婚生子,至今未有男朋友,儿子乖巧懂事,她是怎么样的人?进入祥云集团和陈宅是为了什么?堂堂欢喜集团的董事长,蹬着三轮车上下班,被他多次冤枉也不辩解,甚至忍受他的侮辱,收下一张二十万的支票,凌晨四五点蹬着三轮车带着小花猪离开,难道是因为有钱人的生活过腻了,想过过奔波劳碌的日子?
“陈叔叔,妈咪说的是真的?”冠军疑狐地看着陈天云沉思的脸问道,不是他不相信妈咪,而是她曾经欺骗过他太多次,每一次都是找公司的男人来骗他。
事实上,胡喜喜如此迫切地找男朋友,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冠军,不想让他心里有负担,不想让他觉得她是因为带着他所以没有人要。
陈天云回过神来,看着胡喜喜乞求的眼神,他重重地点点头说:“是真的,冠军,我会好好地对待你妈咪。”
冠军看着胡喜喜,还想再说些什么,湾湾与古乐已经来到,古乐为湾湾拉开椅子,湾湾却自己拉椅子坐下,古乐神色复杂地看了湾湾一眼,欲言又止,抬眼看了胡喜喜和陈天云奇怪的目光,便静默地坐在湾湾身边,一言不发。
胡喜喜斜睇着两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湾湾以往什么事情都会跟自己说的,但很明显,这个古乐她是缄口不提,甚至明知道她对古乐有意思,也一字不说。
“湾湾阿姨,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冠军也察觉大人的不寻常,有些揣揣不安地问道。
湾湾迅速抬起头看了冠军一眼,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阿姨有点头疼。”
“要不要紧?要不让叔叔送你回去。”冠军建议道。
胡喜喜轻声问道:“要不要紧?”
“阿乐,你送常小姐先走吧。”陈天云也建议道。
古乐点头起身,胡乱地说了一句:“那我们先走了。”说完拉着湾湾的手,湾湾下意识地挣开,古乐有些气恼,“走,跟我出去!”陈天云有些惊愕,古乐一直都是好好先生,从来不会对女子有一丝不悦的神色,今晚是做什么了?
胡喜喜严肃地看着湾湾,湾湾摆摆手:“回去跟你解释,我先走了。”说完,便起身径直走了出去,古乐追了出去,朱总刚好来到,惊愕地问:“古总怎么先走了?”陈天云淡淡地说:“常总有些不舒服,他送她一程。”
“常总?”朱总没有见过湾湾,但也听闻过湾湾的大名,见胡喜喜在场,那常湾湾在也没什么出奇的,“哦,那真是遗憾了。”
“朱总,不用招呼我们了,你忙去吧!”胡喜喜见婚宴即将进行,有司仪走到台上调试麦了。
“请陈董和胡小姐到主席桌就坐。”朱总恳切地看着胡喜喜与陈天云,“请!”
“不必了吧!”陈天云摇摇头说,“主席桌是主人家和新人,我们去不合适。”
“陈董不去就是不赏脸,看不起我朱某人!”朱总主要是想胡喜喜过去,虽然和祥云有生意往来,但也不至于会尊重如斯,今日是他儿子的人生大事,他只想胡喜喜在,见证他的幸福人生,是她一手挽救的家庭,是她赐予的幸福!
胡喜喜知道他的心思,想着假如不去他心里定然不痛快,便首先起身,拉着冠军对陈天云说:“既然朱总盛意拳拳,再三推却反倒显得矫情,我们过去吧!”
陈天云见胡喜喜这样说,也不过问,便站起身子说:“那好,我们就做一回贵宾!”说罢,很自然的牵着胡喜喜的手,胡喜喜知道他是顾念冠军,心中感激,不由得对他投以感激的一笑,这笑落在朱总和冠军眼里,都有不一样的意味。
冠军年少不懂事,见两人牵手便以为是有情意了。但朱总是个久历风霜的人,他看出胡喜喜和陈天云根本不是情人关系,甚至两人都不太了解对方,刚才两人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但是他自然是不会揭穿,胡喜喜的事情他知道得不多,尽管这两年一直去了解她,但所知甚少,甚至连她的儿子也是今晚才知道,他不由得想起一句形容胡喜喜的话:胡喜喜就是一个传奇!
他深感赞同!
婚宴都是千遍一律的,司仪说了一大堆祝语,然后是新郎新娘互道爱语,请了双方的好友上台,粗略地说了一下双方相识相恋的过程,然后晚宴便正式开始了。
吃了一会,新郎新娘便去了敬酒,有伴郎和伴娘跟随,伴郎自然是负责挡酒的,而伴娘们手挽一个红色的小包,专门收宾客的红包,这是风俗意头上的仪式,是朱夫人坚持要照办的,加上李瑞也想通过敬酒敬茶被人认识一番,所以便欣欣然而去了。
胡喜喜甚觉无趣,这一切的欢喜都和她无关,回头瞧见陈天云研究的目光,他今晚一直这样看着她,她知道他也许察觉了什么,但都不重要,反正老爷子也已经知道,况且她的身份又不是什么秘密。
朱夫人一直盯着胡喜喜,只因她发现自己丈夫的反常,他的目光经常凝视着胡喜喜,每上一道菜,他都会首先夹菜给她,而胡喜喜也会冲他微微一笑,而他瞧见这温雅的一笑,竟如同青涩的少男般莫名欣喜着,眉宇唇边荡着一个羞涩的笑。女人都是敏感而触觉敏锐的动物,她惊觉胡喜喜对她的丈夫有强大的吸引力,这一次,她很冷静,没有像以前那样大闹起来。除了因为这里是儿子的婚宴之外,更因为一样,那就是眼前这个女子确实是个劲敌,她要谨慎对待,以前的撒泼耍赖,都是不可取的,女人在对付第三者上,有着独特的天分,虽然心中已经愤怒至极,却面子上还是冷静淡然。
陈天云也发现朱总的不寻常,往日他与朱总也见过多次,知道他是个沉稳的生意人,言谈举止有企业家的风范,谈生意从不去酒色犬马之地,对身边飘然而过的艳丽女子也目不斜视,当时古乐还笑说朱总是谦谦君子,只是今夜瞧他的神色,似有内情!
其实说起来,也怪不得朱总,胡喜喜只留给他一个还钱的卡号,便一直避而不见,多次通过秘书约见,她均以繁忙为借口,那可是救命的大恩啊。这半年来,他也尊重胡喜喜的意愿,不再约见她,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出席自己儿子的婚礼,在这个欢喜的日子里,他怎么能不激动?
婚宴的菜式不是很名贵,但味道不错,胡喜喜是个馋鬼,对食物有着极大的需要,尤其是好吃的食物,她自己不会做什么菜,偶尔有一两味会做也不是自己喜欢吃的,也鲜少下馆子,冠军不在家的日子,她就只能吃泡面或者是白饭加腐乳,有时候会做简单的菜,长久如此,她对美食便有一种爱好。
“朱总为什么老是看着你?”陈天云见她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便蹙眉问道。
胡喜喜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因为怀疑我们的关系,你这么爱油煎儿,外人都是知道的,突然冒一个女人出来说是你女朋友,他肯定起疑心。”
“什么油煎儿,好的不学坏的学十足!”陈天云无奈地看着她,她与爷爷肯定经常在背后说他与倩儿的坏话,连胡喜喜也知道倩儿的绰号了。
胡喜喜扑哧一笑,宛若一朵骤然绽放的昙花,顿时面目生辉起来,陈天云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愣了一下,随即发现自己失态,连忙端起桌面的汽水喝了起来。
朱愈飞与李瑞敬酒回来,神气飞扬地坐下来,胡喜喜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瑞,她眉目间的得意和跋扈还是和高中时候一样,胡喜喜能包容很多人,包容很多事,自然也能容下她的挑衅,她淡淡地喝着汽水,神情悠然。
最后有一道莲子百合糖水,是寓意新人早生贵子,百年好合,是婚宴不可缺少的一道糖水。
高雅轩坐在胡喜喜右侧,而服务员又选在胡喜喜的右侧上菜,精致的水晶盆子装着一锅热气腾腾莲子百合糖水,瘦小的服务员有些吃力,胡喜喜侧身想帮她,谁料盘子经过胡喜喜举到胡喜喜身边的时候,服务员右脚突然一弯,幸好她反应敏捷,没有整锅莲子糖水倒在胡喜喜的身上,但是也洋溢出不少,落在胡喜喜的大腿上,她今晚穿裙子,搭配一双黑色的丝袜,如此烫热的糖水落在她大腿上,她也只是眉头轻皱了一下,淡淡地瞟了高雅轩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吓得连忙放下盘子,拿起桌面的餐巾为胡喜喜抹去糖水,她神色不安地偷瞧了一眼高雅轩,白着一张脸不敢再说话。
“你什么怎么做事的?”朱总愤怒地拍桌而起,冷着一张脸骂道,“叫你们经理过来!”
在座的人都一惊,朱总往日是出名的好好先生,鲜少发脾气,再大的事情都能包容,想不到他会突然发难!
十六章 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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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是个瘦小白皙的女孩,胸前的牌号还写着实习生三个字,她嘴巴张了一下,泪水便滴下来了,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去.....”
胡喜喜取过一杯白酒,撕开丝袜往自己大腿上倒下去,一阵清凉的感觉掩盖住那烫热刺痛的不舒适感,那里红了很大一块,陈天云有些不悦,但见那服务员一脸惊恐难过的样子,也不忍苛责,只说:“还不去那烫伤膏?”服务员赶紧离开,步履急速地走向大厅的柜台。
“好点没有?”陈天云取过白酒,缓缓地倒在她大腿上,胡喜喜无奈地笑了一下:“幸好是大腿,就算起泡也没有看见。”
“不如我送你去医院吧?”朱总一脸的焦急担心,又不敢看胡喜喜的大腿,“落下疤痕可不好。”
“人家有男朋友在这里,你急什么啊?”朱夫人脸色开始阴沉,“老公,你有点狗拿耗子了。”
“你懂什么?闭嘴!”朱总怒道,抬头见经理走过来,刚想出言责骂,胡喜喜却说:“算了,没什么大碍,不要弄得太夸张了,今天可是好日子呢,别扫兴。经理,你让人过来收拾一下,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你看人家胡小姐,多么通情达理啊!”朱夫人冷冷地说。
朱总见胡喜喜这样说,脸色便和缓了下,却还是有些忿忿地说:“不要在那个位置上菜了,到我这边来。”他与朱夫人是坐在一起的,朱夫人见他居然说要到她这边来上菜,那怒火便顿时窜了上来,一拍桌子,也不理众多宾客在场,火爆吼道:“姓朱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你说什么呢?闭嘴坐下!”朱总儒雅的脸有一丝薄怒,“这里可是婚宴。”
“你也知道是婚宴,你也知道今个是咱儿子结婚,我以为你的魂都小狐狸精勾去了,忘记了今个是什么日子。”朱夫人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宾客们都停下了筷子,担忧地看着主席桌。
胡喜喜当然知道她口里的小狐狸精是谁,要是她自己在,她会毫不在乎,但是今天不行,今天冠军在这里,她不要冠军听到任何不好的话,于是她站起身来对朱总说:“我还有事,失陪了,诸位慢吃。”
“心虚啊?知道我说的狐狸精是你?贱人,要不要脸啊你?身边有这么好的男人了,一双眼还四处放电,你以为你是发电厂啊?看老娘不把你的眼睛捅瞎....."话还没说完,朱总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愤怒地盯着她:“你要是再敢说一个字侮辱胡小姐,我立刻跟你离婚!”
事情演变成这样,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李瑞与高雅轩也愣住了,本想挑唆一下让朱夫人好好挫挫胡喜喜的锐气,没料到会捣乱了自己的婚礼,她由此不禁有些埋怨胡喜喜,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却是不敢说话的。
朱夫人捂住脸,有些不可置信,胡喜喜脸色煞白,只因冠军一副探究的神情,她拉起冠军,冷冷道:“走吧!”冠军跟着起身,疑惑地看了看身后的大人,陈天云沉默不语跟着起身,朱总连忙上前拦住胡喜喜,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老婆她不是这个意思。胡小姐不要生气。”
胡喜喜一身清冷的气势,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没事,你们慢吃吧,日后等你空闲了,我让人约个时间再见吧!”现在她实在不能心平气和地继续挤出笑脸端起酒杯说说笑笑。
“你别走,你这个狐狸精还敢约他出去见面,你要不要脸?带着儿子出来找男人,你这个骚货,这么年轻就生下了儿子,活该你男人跑路不要你,活该你儿子没爸爸!”朱夫人这一番话,都是李瑞在休息室的时候说给她听的,如今情急之下,她便不管不顾,全部都说出来了。
胡喜喜忽地转过身去,恶狠狠地盯着朱夫人:“你再说一句,我把你嘴都打肿!”她本身是个粗暴的女子,没有什么气质可言,虽然近这两年收敛了许多,但一身的暴戾还是在盛怒时候显示了出来,双眼犀利,透着怒火。
朱夫人虽也不是等闲之辈,但也被胡喜喜此刻的凌厉唬住了,李瑞也不敢做声,只因婆婆虽厉害,但公公才是家里的主心骨,她从来没见他发火,想不到今日为了胡喜喜,居然如此大动肝火。
冠军轻轻地放开胡喜喜的手,神色黯然地站在一边,胡喜喜看得心里疼痛,眸子里闪过一丝悲戚,陈天云心里触动,她此刻的模样,让人不自禁生出一丝怜惜。他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去!”胡喜喜看着冠军,那深深的愧疚和不安让冠军忍不住地想落泪,他喉咙发紧,什么都没有说,就径直走了出去。胡喜喜双腿发软,每一次冠军有什么状况,她总会失控,她推着陈天云:“快,我们走!”陈天云牵着她冰冷的手,回头看了朱总一眼,眼睛里有些研判意味,朱总不敢说话,只看着胡喜喜神伤的背影,深深叹气。
三人走后,朱总走上台前,哀伤地说:“今日很对不起,让大家看笑话了。胡小姐,对不起,今晚一切不是我所愿!”他知道刚走出门口的胡喜喜能听到,他想道歉,但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便只这么提了一句!
朱夫人气得浑身直抖,李瑞拉着她,“妈妈,别生气,为那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不值得!”
婚宴中有记者,他不敢公开胡喜喜的身份,但是今晚铁定是一场闹剧,上定了头条,他伤得起,但胡喜喜呢?
婚宴结束后,朱家的人驱车回家,朱总一路没有说过一句话,倒是朱夫人一直在骂,声泪俱下,一直到家还不消停,摔东西,扔椅子,把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朱愈飞也劝不了,事实上今晚他也觉得爸爸有些异常。李瑞说:“妈妈,别生气了,爸爸也不过逢场作戏的,那样的风尘女子,怎么能比得上你?”
一直没有反应的朱总,听到这句话陡然抬头,犀利地看着李瑞:“什么叫做风尘女子?胡小姐是你的同学吧?你不为她说话反而要抹黑她?”
李瑞有些委屈,辩解道:“爸爸,不是我要 抹黑她,而是她未婚有子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她读完高中后便没有读书了,大家都说她生孩子了,被男人抛弃了。”
“这些话也能信?她和你是同学,和你同岁,怎么可能生得出这么大的儿子?你有没有脑子?”朱总一向不说重话,但现在的他是悲愤交加,所以什么话都冲口而出了。
“爸爸,您何苦为了一个无谓的女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李瑞说得也对,那孩子确实叫她妈咪,大家都亲耳听到的!”朱愈飞见李瑞眼圈红了,想起今晚的婚礼也让人生气,不禁有些埋怨爸爸。
“你爸爸已经被那女人迷得七荤八素了,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狐狸精的样子。”朱夫人出言讽刺道。
“没错,我现在脑子里装着的就是胡喜喜,眼前浮现的就是她。”朱总站起来,缓缓地说:“你们明天,跟我去找她道歉。”
“想我们帮你哄女孩子?别想了你这个老混蛋!”朱夫人气得随手拿起一个抱枕,就往朱总扔过来,朱总不闪不避,冷冷地说:“不去的话,那就不要回来这个家!”
朱愈飞与李瑞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朱总,朱夫人闻言,顿了一下,忽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道:“你这个负心汉,你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我爸爸带你入行,你哪里有今日的风光?现在富贵了就想抛妻弃子,你这个死没良心的。”
“爸爸,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朱愈飞生气地说。
“儿子,有烟吗?”朱总坐在沙发上,出神地看着家中的摆设,家具是最顶级的,单单客厅里的吊灯便二十万,而他曾经连两千块都拿不出来。
“您不是戒烟了吗?”朱愈飞问道,但还是递上去一根喜烟,是今日婚礼剩下的,朱愈飞见朱总脸色沉重,想必肯定有内情了,便为他燃起烟,让他慢慢细说。
朱总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再慢慢地吐出去,长久不吸烟,有种眩晕的感觉袭来,他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声音却有些颤抖了,“不知道你们是否记得,两年多前,公司曾经陷入了危机中,差点申请破产?”
“记得,但是后来您借到了钱,还清贷款,公司也度过了难关。”朱愈飞点头说。
“当天,我跑了几个好友的公司,也去了和我们合作的公司,得到的都是爱莫能助一句话,我绝望了,在大街上买了一瓶二锅头,一口气喝尽便冲上了九楼天台,打算跳下来。”朱总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朱夫人停止了哭泣,惊讶地看着他。
十七章 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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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要跳下去的一刹那,事实上那时候我的双腿也已经放在了外面,只差最后闭眼一跳,我就能摆脱这一切。就在此时,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她看着楼下即将冲上来的警察,察觉到我对世间还有眷恋,便带着我逃开了警察和记者。”
“有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回来说?你至少让大家一起和你好好想想办法啊,你怎么能想死呢?你死了我们母子怎么办?”朱夫人有哀哀地哭起来,关于这一段往事,他一直没有说过,连提都没提,如今说出来,让她后怕不已。
“我们商界有一个传奇,一个女子用短短十年的时间创建了一个商业王国,阿飞你知道是谁吗?”朱总问道。
“当然知道,他就是....”朱愈飞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朱总,“是她?可她不是李瑞的同学吗?”
“她救了我后,借给我两千万,就是两千万,让我重新站起来,挽救了公司的危机。钱我已经还了,但是却一直没有再见过她,甚至经过秘书多次的约见,她也不愿意相见,至于今晚她怎么会来,我想真是上天的安排,让她见证我今日家庭的幸福,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朱总想起往事,那只差最后纵身一跳的时刻,那后怕和恐惧让他浑身直抖!
“爸爸您是说,那个借钱给你的人是我的同学?不可能,她是个穷鬼,你知道吗?她妈妈在酒店做洗碗工的,连大学都供不起,就连今晚,她都是穿着一件冒牌的香奈儿来参加我们的婚宴。”李瑞颇受打击地摆摆手说,她不能相信,今日她执意邀请胡喜喜,就是要给她瞧瞧她今日的幸福,她李瑞从此跟她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了。但是现在要她怎么能相信,胡喜喜竟然是她公公的恩人,而且比她公公还更有钱。
“跟她一起来的女孩,叫常湾湾,是欢喜集团的总经理,她今晚是开保时捷来的,不是你说的什么穷鬼。我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胡董赐予的,要是没有她出现,我早死了,还有你们今日的风光吗?”朱总严厉地说。
“她就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胡喜喜?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她跟着陈董一起来,我怎么就把她当成随随便便的一个女人?”朱愈飞有些懊恼,“爸爸,您怎么不说?”
“胡董在借钱给我的时候说过,这件事情不要告知任何人,你看这些年有人报道过她吗?我得尊重她的意愿啊!”朱总叹气道,“刚才在婚宴里,我走上台前,多想把这事情公布开来啊,但是我知道她不会愿意让人知道的,所以才选择只说一句对不起,老婆,你知道你刚才的话有多伤人吗?她孩子就在身边,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让我如何面对恩人啊!"朱总猛地吸烟,眉头紧锁,神情不安!
“我说那些话,都是李瑞跟我说的,我想李瑞和她是同学,当然是知根知底的,想她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你有一个晚上盯着她看,我便以为.....”朱夫人看着一屋的凌乱,深深为自己的醋意而后悔。
”你除了吃醋起疑心,还知道什么?“朱总把烟头放在烟灰缸里用力摁灭,上了楼进入书房关门。
朱夫人后悔不已,怨恨地看了李瑞一眼,“你啊你,就是你搬弄是非!”
朱愈飞也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径直上了书房。
冠军出了酒店,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回头等胡喜喜与陈天云,见胡喜喜一脸紧张地走过来,眼中担忧和不舍,心里更难受了。
“冠军,我们回家,不要理那些人说什么。”胡喜喜知道冠军心中的死结,在他心中一直都认为是他拖累了她。
“妈咪,我想回学校,陈叔叔,你能送我回去吗?”冠军知道自己不该丢下妈咪,但他想自己冷静一下。
“回什么学校,明天不用上学,回家去。”胡喜喜急了,连忙说道。
陈天云看了她一眼,对冠军说:“好,我送你回去,要是你想出来,明天给陈叔叔打电话。”
“嗯!”冠军应道,走上前去拥抱着胡喜喜说:“妈咪,别担心,有些事情我总要经受的。”此话一语双关,他说的是那段关系到他的往事。
胡喜喜心碎了,她不要他经受任何痛苦,那都是属于过往的,她愿意一个人承担,不要加诸在她冠军身上,泪水差一点就夺眶而出了,她忍住,“妈咪和陈叔叔一起送你回去。”
冠军默默点头,母子俩人坐在后排,冠军紧紧握住胡喜喜的手,她手心冰冷,有些微颤,他知道这些年真的苦了她,他还要拖累她到什么时候?人家像她这个年纪,早已经是拖家带口了,而她连情人节都带着儿子一起过。
看着儿子下了车,慢慢地走向学校大门,有门卫出来看学生证,问了几句才放他进去,胡喜喜低低地说:“冠军,妈咪要保护你一辈子。”
陈天云把她的话听在耳里,摇摇头说:“别太低估你儿子,他的承受能力很高,只是孩子到了这个年龄,需要有一个男性长辈言传身教。”这些事情是爸爸做的,陈天云其实是想问他爸爸去了哪里。
“陪我到海边坐坐吧!”胡喜喜扬起脸,脸上干净洁白,没有一点泪痕,陈天云愣了一下,本以为她捂脸在抽泣,这女人还真不是普通坚强。
两人驱车到海边,是初春时分,天气还很清寒,海边有三三两两的情侣在散步,也有一家三口在奔跑,岸边一片漆黑,导航灯在远处照亮着海面。
两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胡喜喜捡起一个贝壳,手指用力,贝壳便碎成了粉末,飘散在风中,陈天云看到她露这一手,不禁有些惊骇,这女人的手指什么构造啊?
“我刚出来做第一份工作是派传单,手指捏着传单逐个逐个派发,一天下来,手指酸疼得厉害,但是却练得十分有劲。”胡喜喜笑了一下,扬尽手中的贝壳。
“孩子的爸爸呢?”陈天云知道她想倾诉,否则不会要求他到这沙滩上来。
“死了!”胡喜喜冷冷地说,沉默了一会又说:“即便不死,我也会亲手把他杀死。”
“怎么回事?”陈天云有些震惊,她脸上的恨意如此明显深刻,“他抛弃你们?”
胡喜喜去转移了话题, “在冠军十岁那年,我认识了一个男朋友,刚交往了一个月,我带他回家,把冠军介绍给他认识,那男人也不清楚我的底细,开始的时候以为冠军是我的弟弟,但一听到冠军喊我妈咪,他便顿时变脸了,指着我的鼻子骂了我一顿,临走还说我拖着个儿子别想有男人要我。冠军把这男人的话记在心里了,他一直担心我嫁不出去,担心他会拖累了我。”胡喜喜脸色微疼,那小男孩从小就懂事,从小就敏感,今晚听到她被人骂,他心里怎么会好受?
陈天云蹙眉看着她,她眉目忧伤,和那日在停车场叉起腰和他据理力争的精神气有很大分别,看到这样的胡喜喜,他有些不习惯,但她避而不说那段往事和那抛弃她的男人,是肯定心里过不去吧,一个人若是愿意倾诉还好,要是连提都不愿意提,那想必是苦大仇深了。
“我看冠军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会理解的。”他安慰道。
胡喜喜舒了一口气,“明天去一趟婚介所,开始相亲,我说过年底前要把自己推销出去。”只有自己嫁了,冠军才能放下心头的包袱吧。
“没必要吧?”陈天云傻了眼,“你这还需要相亲啊?”
“怎么不需要?压根就没有人约我。”胡喜喜有些颓败,不知道是自己的失败还是因为男人都没眼光,不懂得她的好,这些年除了那当面辱骂她的男子外,还真的没有男人愿意靠近她。
“你条件不错啊,你看你儿子都这么大了,还保养得这么好,一点都不像年过三十的人。”陈天云看着她正经地说道。
胡喜喜睥睨了他一眼,她本来就没有年过三十好不好?“谢谢你的安慰,虽然不怎么高明。”
“其实缘分这个东西,没必要太刻意的!”陈天云微微笑着,“也许上天早有安排。”
“你信这个?”胡喜喜斜眼看他,“我不信缘分,不信老天,要是天有眼,怎么到现在还不给我一个男人?”或者说她已经过了迷信缘分的年纪,年近三十,她没有其他太多想法了,也不需要太轰轰烈烈的爱情,她这一辈子遇到的惊风骇浪太多,希望爱情路上,能风平浪静细水长流。
虽然不相信缘分,但她还是相信爱情,否则她早就跟胡锦明凑合着过了,胡锦明长得俊美,虽说是冷冰冰的,但为人重情重义,是名字有点俗,但对她胡喜喜正好了,她不禁幻想起一下和胡锦明的日子,生活是无忧的,这男人有担当,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她差点以为他是神。但当她想到日后每天都要对着一块千年寒冰,就一个激灵醒了,真是连想都不能想啊!
十八章 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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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她,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些什么,只是听到她要去婚介所,心里便感觉别扭,她所谓的没有男人缘,也许是因为高处不胜寒,她站立在欢喜的顶端,睥睨一切,有骨气的男子不想接近,贪钱的男人她看不上,他甚至怀疑她对任何人都不会公开自己的身份,如此保密,又是为何?看来胡喜喜不止是一个传奇,更是一个迷啊!
胡喜喜把长发解下,卷发随风飘扬,她侧头笑得没心没肺:“今晚肯定有记者在,你明天怎么跟油煎儿解释?”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陈天云脸上浮过一丝幸福,“知道什么是绯闻,什么是真实,尤其她是娱乐圈的,对这些报道早就免疫了。”
胡喜喜轻轻笑起来,她是属于一笑起来就明媚如阳光的女子,能照亮夜的沉静漆黑,陈天云不得不承认,她其实真的很美,那种美不是五官上的美,而是一种气质,他想起烽火戏诸侯的起因,不也为了美人一笑吗?那一笑倾城,最后祸国,胡喜喜有这样的本事,让男人为他倾城祸国!
“其实你算是个温文儒雅的男子,怎么会.....”胡喜喜没有说下去,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只是这油煎儿容貌不算上乘的,脾气坏,性格差,绯闻满天飞,就连她这个从不看娱乐版的人,也都知道尤倩儿是谁,可见她的出位!
陈天云知道她想问什么,这个问题其实他还真的没想过,当时公司挑选代言人,他一听说她叫尤倩儿,又是派传单出身的,便心中一动,不排除开始的时候是想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事实上这些年他一直寻找着她的下落,甚至登过报纸寻人,救了集团太子,肯定有很多报酬,一时间各式女子蜂拥而至,但是说起那日的事情,一个都说不出来。
尤倩儿也不记得了,两人在一起以后他问她,她笑着说:“似乎是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但是过去这么久,我哪里还记得细节?况且当时的你和现在的你也改变了很多,那时候你的脸比较尖,皮肤阳光一点的!”
“她心很好!”陈天云笃定地说,“一个女子的心是好的,就算脾气差,也无所谓。”
“你真犯贱!”胡喜喜发现自己貌似在挑拨离间,所谓宁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随即又说:“不过她能让你如此深爱,想必也是有她的优点的!”
陈天云把身子平躺在沙滩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漫天星辉点点,“所谓深爱不深爱,我还真没想过。爱情大抵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互相迁就,我疼爱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这是我对她的承诺。”要是没有她,他只怕早就做了水底亡魂,哪里还有今日?所以疼爱她除了因为她是他女朋友之外,更重要的是她是他的恩人!
“我知道那种感觉,那就是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他受一丝委屈。”胡喜喜眼圈突然红了,想起冠军和她一路走来,相依为命,生命里再没有人能比他更重要,她胡喜喜可以是烂泥,可以被人辱骂,但是一涉及冠军,她就像随时准备出击的母狼,獠牙森森,虎视眈眈!
陈天云没有做声,第一次和一个女子探讨爱情,他是个有爱情的人,但是为何此刻说起爱情,却有一种苍白无力的感觉?
“我要跟你道歉,曾经对你口出不逊之言。”陈天云在停车场里,在酒会里,甚至在陈宅里,他都曾经不留情面的痛骂过她。
“我要是那么记仇,早自己气死了!”胡喜喜也躺了下来,慢慢地闭上眼睛,海风清冷,呼啸而过,她不觉得冷,甚至还有一丝温暖,这些年能在她身边谈话的人不多,除了湾湾,便只有冠军,今晚有个外人听她倾述一下,感觉真好!
海滩上的人慢慢散去,人声也隐去,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叫,也有几声婴儿的啼哭,那是附近海边的渔民,日无一日,周而复始地过着平静淡然的生活。
次日一早,胡喜喜借湾湾的车送衣服到学校,她一大早起来做了一锅糖水,是冠军爱吃的杨枝甘露,她在厨房里没有别的能耐,做糖水还是有几下功夫的。
她打电话给冠军的手机,他没有听,她便给他发了一条讯息,说她在校门口等着。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便看见冠军高瘦的身影从楼梯上飞奔而下,直直往校门口跑去,胡喜喜看着他跑步的姿势,鼻子一酸,他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年那留着鼻涕一路寒风中向她奔跑而来的小男孩,她暗暗道:“欢欢,儿子长大了,我很快便带他回去看你。”
“妈咪!”冠军一头的汗水,鼻尖也渗着细小的汗珠,“我刚才去跑步了,回到宿舍才看到你的信息,马上就跑下来了!”他脸色很好,红润光泽,精神奕奕。
“你看你一身的汗水,等会寒风一吹又感冒了。”胡喜喜放下心来,冠军从小大到,就没有让她操心过,乖巧得让人心疼!
冠军笑嘻嘻地说:“妈咪,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吧,我马上要去打篮球了,约了同学呢。”冠军接过胡喜喜手中的衣服和保温瓶,把保温瓶捂在了胸口。
“那我走了,你进去吧!”胡喜喜想跟儿子说一会话,但见他神色无恙,又一副赶时间的模样,只好作罢,不舍地走向车子,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上,见冠军扬着笑脸看她,便说:“快回去吧,衣服湿了不能吹风,快进去!”
“妈咪,我要看着你走,你开车吧!”冠军固执地站在原地,等待她开车,她只得发动车子,熟练的后车拐弯,滑下了学校的斜坡,倒后镜可以看到冠军那大大的笑脸,她安下心了,踩下油门呼啸而去了。
看着胡喜喜的车消失在尽头,冠军的笑脸顿时消失了,满目的忧伤,喃喃地说:“妈咪,我要拖累你到什么时候?”
年少的事情,他都一一记在心里,自从外婆死后,她们搬了很多个地方,从大杂院到小平房,后来妈咪环境好点了,买下了第一套二手房,那是一间有二十年楼龄的旧区楼房,那年他八岁,妈咪的事业刚起步,资金紧凑,而为了外婆的迁坟又花去了一大笔钱,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还是为他置了一个家!
那时候他上小学了,晚上很多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家,有时候带着球球到楼下花园玩儿的时候,会有小区的大婶指指点点,说妈咪是个不干净的女人,结婚就生了一个儿子,还说经常看到有男人送妈咪回来,有好几次邻居小孩的石头都丢到他脸上头上,骂他是个野种,他倔强地不告诉任何人,因为每次看到妈咪晚上回来疲惫的样子,他就心疼,他为她端水捏背,她便绽开欢颜,笑着问他功课。
邻居有一个很疼爱他的大娘,她的孩子都在外地,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地跟他们熟络了起来,她常年有做多了的饭菜拿过来给他吃,问起他妈咪的事情,他说妈咪一个人工作养家很辛苦,然后求邻居大娘教他做菜,邻居大娘看着他稚气的脸心疼地抹了眼泪。
从此妈咪回家,都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她。她私下去谢过邻居大娘,她知道她那些所谓多做了的饭菜都是特意的,她可怜冠军一个人在家吃不好,但有顾着冠军幼小的心灵,不想他自卑,所以说不小心做多了。
他记得,妈咪说过,要感激全部对他们雪中送炭的好人!
十岁那年,妈咪谈恋爱了,那时候的她已经不是当日为钱奔波的可怜女人,她有自己的公司,有很大的生意。但是他们还是住在那屋子里,先前不走是因为没钱,后来不走,是因为看到邻居大娘一个人怪孤单。
妈咪把那男人带回来,那是个官家子弟,儒雅斯文,但是当他听到他喊一声妈咪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愤怒地说妈咪欺骗他,说他是拖油瓶,说她是不干净不自爱的女人。
妈咪把他赶出了家门,从此不认识任何男子!
这是他心里的一个死结,除非妈咪幸福,否则他心难安!
他慢慢地走进学校,门卫是个五十多岁地老头,见他神情低落,便问道:“你有什么事?”冠军摇摇头,“舍不得我妈咪。”
“傻孩子,你该自立了,还能一天到晚缠着妈咪?”老头笑着说,“怎么能像没断奶的孩子,你这样你妈咪要担心的。”
冠军点点头:“我知道,我要坚强自立!”说完,他热泪盈眶地走入校园,他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但他有一个疼爱他到极点的妈咪。
十九章 胡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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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湾请了两天的假,台头一堆的文件全部交给了胡喜喜,胡喜喜埋头在大山似的文件里,直到晚上七点才差不多处理好,过了一段休闲的日子,重新投回这紧张繁忙的工作里,多少有些不习惯。她瘫软在椅子里,闭上眼睛瞧着办公室墙壁上那大大的“忍”字,这个字可算是丑陋之际,宛若蜈蚣似的笔画,墨迹穿透纸背,是因为用墨过多,而不是力度过强,这个字,是冠军第一次上书法课送给她的母亲节礼物,她惊喜若狂,找人裱起来挂在公司了,她知道为了冠军,她能忍受很多事情,包括长时间在这疲惫中沉沦。
她的家业,终究是要交给那敏感而聪明的少年,她要为他打下一个庞大的王国,让他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重要的是,他胡冠军不是野种,而是欢喜集团的太子爷!
拿起电话,她拨下那在心中默念千遍,却一次都没打过的电话,想起往事,依旧心酸不已,不想再回到那生养她的故土,但始终放不下爷爷,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英雄,打过鬼子,跑过江湖,接纳过许多落难的人,但是英雄会没落的,他晚年之后的境况不济,武馆倒闭了,他闲赋在家,身体便每况愈下。
五年前,胡喜喜让湾湾每个月定时寄一笔钱回去给爷爷的户口,她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说多年前曾经受过老人家的大恩,如今混出头了,涌泉以报。
湾湾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胡老爷子一直只跟湾湾联系,前段日子,老爷子说想念一直流落在外的孙女,希望能临死前得以一见那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湾湾知道他大概也猜出了一直寄钱给他的是自己的孙女胡喜喜,不知道他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病,但老人恳切哀求,湾湾也曾跟胡喜喜提过,胡喜喜当时不以为意毕竟爷爷是一介武夫,身体十分的好,六十多岁一口气跑上西樵山脸不红气不粗。但是记忆是永恒的,现实却又是另一回事,自从见过陈老爷子后,胡喜喜开始害怕,害怕爷爷果真会有那一天。
拨通了电话,响了几下有人听了,“喂?”是一把苍老而虚弱的声音,胡喜喜仿如隔世,泪水顿时涌上眼里,她张嘴,泪水落入她嘴巴里,咸咸的滋味焦灼着她心里的伤口,她沉默着,一言不发。
“喂,你是谁?找谁啊?”那边的声音开始有一丝不耐烦,想提高声音,却一阵咳嗽,那咳嗽声排山倒海,好一会才停歇,胡喜喜心里揪紧了,慌张之情顿时涌上心头,这世间有什么能抵抗衰老?他也会老去的!
那头仿佛意识到什么,顿了一下试探地问:“是阿喜吗?你是阿喜吗?”
胡喜喜还是不出声,全身酸软,拼命掩住嘴巴,这么多年,除了欢欢和妈妈死的时候流过眼泪,到现在她都是坚强而淡定的,只是再听亲人的声音,她千方百计掩盖的感情缺堤而出,无法阻挡!
“阿喜,你怎么不回来啊?爷爷都快死了!”那头一声呜咽,老人家就像孩子,说哭就哭,十几年不见阿喜了,他一直牵肠挂肚,千方百计找她,但是都没有一点消息,五年前,忽然有一个女子打电话来说,母亲在世的时候曾受过他的大恩,母亲临死前让她谨记一定要报答,所以她每个月固定打一笔钱进入他户口,当时他一分钱没有动,甚至不让家里任何人知道。他的钱,要留给他的阿喜,阿喜会回来的。当时他如此笃定。
胡喜喜挂了电话,把头伏在办公桌上,无声痛哭起来。
那头的老爷子怔怔地盯着电话,那嘟嘟声显示已经挂线,他老泪纵横,看着一屋的新颖家具,这些钱都是老伴骗取了他的银行密码,每个月都去他银行里提钱,他自从前年中风,就已经不能行走了,每日躺在床上或者轮椅里,数着日子过。
“爷爷,您怎么了?”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他带着厚厚的眼镜,从桌面抬起头紧张地看着胡师父,见老爷子一脸的泪痕,连忙跑过去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阿兴,快帮我摁重拨,刚才那个电话是你阿喜姐给我打的,快,让她回来,爷爷要见她。”胡师父连忙把手机递给那叫阿兴的少年,阿兴接过电话,诧异地问:“爷爷说的阿喜姐,就是离开家里很多年的二姐?”
“是啊,就是她,快!”
“不准打,阿兴,做作业去。”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老太婆走了进来,她脸上皱纹横生,眉毛粗壮杂乱,嘴唇很薄,紧紧抿起,耷拉的眼皮遮蔽着犀利的双眼,她正一脸怒气地看着胡师父。
阿兴缩缩脖子,有些为难地看着胡师父,低声说:“爷爷,我一会帮你打。”说着便慢慢地回到桌子前,写起作业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阿喜回来有什么不对?”胡师父生气地看着老太婆。
“不准她回来,这个家门不是她能进的,你忘记了她那大姐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了?我不承认她们是我胡家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把银行那点存款全部都给她,告诉你,想都别想,那是我给阿高娶老婆的钱。”老太婆尖酸刻薄地说。
“不许,阿高他有本事娶老婆就娶,没有本事让他打光棍去,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的。”说起这个叫阿高的人,胡师父突然激动起来,“那笔钱我分成两份,一份给阿兴上大学,一份留给阿喜,你们谁都不许动。”
“阿兴上大学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但是你想要把钱给那女人就万万不可。”老太婆冷哼一声,进了房间把存折拿在手里,快速地走了出去。
“你,你给我回来,把存折还给我!”说完又是一阵咳嗽,阿兴走过来拍着他的背说:“算了爷爷,我不读大学了,那些钱装修了房子已经所剩无几,留着您看病去。”
“唉,你二姐回来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他越来越觉得那每个月寄钱给他的是阿喜,若说报恩,早该来看看他了,但是五年到现在,这女子一直没出现过,问起她妈妈是谁,她也总说不出来,这世间只有一个女子会如此牵挂着他,那就是他的孙女阿喜。
“爷爷,也不一定就是二姐啊。”阿兴推着胡师父走向门口,天已经黑了,路口的街灯昏暗,有一个肥胖的女人慢慢地走过来,面容在街灯下显得蜡黄疲惫,抬头见胡师父和阿兴,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快推回去,一会着凉了又得伺候。”语气里不无厌恶。
“妈,爷爷老是闷在屋里,对身体也不好。”阿兴嚅嚅说道,他一向惧怕妈妈,是因为在他出生的那年,胡广弘遭遇了车祸,差点连命都丢了,于是大家都认为他是克星,刑克父母亲人,幸好他是男孩,舍不得丢弃,只是成长的路也颇为辛酸。
“胡说八道,走,快给我推回去!”陈月娥挥挥手,不耐烦地粗声道。
“推我到池塘那里!”胡师父往日一直都是沉默的,任由他们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但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就一定要去池塘那里。
“池塘风大,不准去,爸爸,你也要为我们这些年轻的着想啊,我们百日还要工作,你一旦又病倒了,谁照顾你?”陈月娥皱起眉头,肥胖的身躯微微扭转,语气不耐。
“你可以不让我去,阿兴,给我拨通电话,我让常小姐以后也不必打钱进来,我已经差不多死了,这恩也报完了。”胡师父面容悲凉,他一辈子侠义风骨,最后晚年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就连想出去转一圈的权力都没有。
“你....”陈月娥气结,厌恶地看了胡师父一眼,“去去去,都去吧,累死我算了,嫁入你这个家门,就没一天好日子。”
“没有人让你嫁进来,在我心里,永远只有一个儿媳妇。”胡师父冷冷地说,他沉默得太久了,是他没能好好保护欢欢喜喜,欢欢死了,是他一辈子永远的痛。永远记得听到镇上的人说那未婚生子的女孩难产死了,他们一脸漠然的神情,仿佛欢欢 不是自己的亲人般冷漠。
“你不要太过分!”陈月娥欲发火,但是念及现在还真的靠常小姐每月那一万块过日子,只得忍了下来,“阿兴,去一会就回来,不准太久。”说完,气呼呼地进了屋,嘴里咒骂着。
阿兴哦了一声,慢慢地推着胡师父走向池塘边,池塘左边近路口的位置有一个土地公公,他让阿兴推他到土地公公前,双手合拜,悲声道:“保佑我的儿媳与孙女平安,快乐,就是让我立刻死,也毫无怨言。”
“爷爷,二姐会不会回来?”阿兴在土地公公座前的石墩上坐了下来,稚气的脸有一丝悲伤,从小他就是不受宠爱的,若不是爷爷坚持,他根本上不了高中,大学的门槛是和他无缘了,爸爸妈妈肯定不会让他读大学,他们的钱是留着给哥哥买商品房和娶妻。
二十章老爷子与人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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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师父看着阿兴,缓缓说道:“我怀疑这些年给我寄钱的就是你二姐。”
“什么?是二姐?爷爷,您确定?”阿兴一下子跳起来,眸子里有些惊喜不定。
“不确定,但是前段时间我给常小姐打电话,请她过来一见,我说我的身体不好了,随时会走,让她过来瞧瞧,也好让知道这些年一直照顾我的人是谁。结果她很紧张地问,阿喜爷爷,你身体还好吧?”
“阿喜爷爷?她认识二姐?”
“我怀疑你二姐托她联系我的。这年头就算报恩,也不会连续五年都给我固定的钱养老,除非是我的亲人,你二姐。”
“但是二姐为什么不亲自给你打电话,而要拜托人家呢?”阿兴不解地问道。
“你不知道你你爸爸妈妈和奶奶伤她有多重,你大姐临死前,你二姐跪在家门口,问你爸爸借钱,被你爸爸用一两百块打发了去,结果你大姐死了,你二姐的心已经伤透了,她大概已经恨透了家里的人。”胡师父说起这段往事,依旧心痛不已,当时他没有在家,事后听老太婆说,给了她一两百打发了,他气得当场狠狠地掌掴了胡广弘,连忙奔跑去医院,已经迟了两天,连尸体都没见着。后来隔壁的傻大过来说,欢欢葬好了,希望每年有人去拜祭,他亲自去过一次,那地方山清水秀,葬着他最乖巧的孙女。
“前几日我打电话给常小姐,跟她说,我想念我的孙女,怕等不到我孙女回来相见,临死前希望她能回来看我。常小姐不出声,我更肯定她是认识你二姐的,但是你二姐能否放下心中的仇恨,回来和我相见呢?”胡师父是个直肠直肚的人,一辈子都没玩过心计,如今为了确知对方是不是阿喜,他绞尽脑汁试探和推敲,人老了,没什么期盼,只想儿孙都在自己身边。
“只是二姐怎么有钱每个月给您一万块?那她挣多少钱一个月?她不过是个高中生啊,没学历没文凭是找不到好工作的。”阿兴知道当今社会上,大学生也不过一两千一个月,甚至很多大学生还找不到事做。
胡师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会不会去做些不好的事情?
阿兴看着爷爷的神情,欲言又止,他听说过现在很多乡镇的女孩走出去做人家的二奶,甚至更不堪的,在夜总会里做小姐,但是他知道这样说出来,爷爷一定伤心死了。事实上也基本可以肯定,一个没文化又没背景的女孩,要月入几万,似乎真的只有这一条路了。
“回去吧!”胡师父叹息一声,耷拉着脑袋,眉头紧锁,他知道,那些钱不能再让他们拿一分了。
阿兴在后面推着他缓缓地往屋子里走去,两层高的楼房在街灯中显得冷漠,那微启的铁门内有人影晃动,陌生得像是从未认识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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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娱乐版头条,有一个特别醒目的标题:名模尤倩儿遭横刀夺爱,集团少董承认女友另有其人。
尤倩儿当时在产品发布会上,她事前是完全没有看到报纸,有一个记者起来问:“尤小姐,你如何看待娱乐周刊的封面?陈董是不是另结新欢?封面上的女子是不是你认识的?”
尤倩儿当时就变脸了,但还是很得体地回答,“对于一些不实的报道,我基本是不予理会的,我只能说的是,他对我很好,我们甚至有了结婚的打算。”
“真的?那好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陈先生已经向我求婚了,但是我依旧在考虑中,要是我有什么新动向,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谢谢大家!”尤倩儿说完,扬着自信的笑容,随即有保姆和经理人上前发言,她转身进去了。
看到周刊上两人牵手的相片,她气得一脚踢翻了化妆间的椅子,“胡喜喜!”竟然把脑筋动在她男人头上了。
她打给陈天云,陈天云也刚好看到周刊的报道,不禁轻笑一声把报刊放在一旁,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电话响起,是尤倩儿,“喂,这么快就做好发布会了?”
“你和胡喜喜间是怎么回事?”尤倩儿怒气冲冲地问道。
“这样的报道你也相信?”陈天云笑着说:“昨晚在朱总儿子的婚宴上遇到她的,总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不解释一下吗?”尤倩儿心定了很多,但是还是有些气愤,“况且那样的女人你怎么能招惹?”
“有什么好解释的?外人爱说什么由他说去,你知道我从来不理报章上的报道,要是我一个劲地较真,和你也走不到这一步了。”陈天云有些不悦,没想到她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责怪他,她一年到晚闹出的绯闻还少吗?
尤倩儿有些理亏了,“你知道那都是公司的宣传,不是真的。”用绯闻来宣传是当今娱乐圈常见的事情,她一直这样解释!
“我和胡喜喜也是一个误会,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不要再提,晚点我来接你吃饭吧!”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他对尤倩儿一直宠爱尊重,对她的性子也多番容忍,也很少会用这样冰冷的语气跟她说话,但今天公司事儿繁杂,加上最近她的行踪诡秘,甚至夜不归宿让他颇有微辞,那些报章杂志他可以不予理会,毕竟那些都是失实的报道。只是她爱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尤倩儿拿着手机,心里有些慌张,细想了一下,拨通一个电话说:“喂,阿贝德王子吗?今晚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去不了马场了,不如我们改晚吧?”
她是理亏的,她爱蒲夜店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很多不雅的照片也是从夜店里被**到,开始的时候她很害怕,跟陈天云解释数遍,之后也曾收敛过一段时间,但慢慢她发现陈天云对她十分信任和宠爱,也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前几日跟一些模特到酒吧的时候,认识了这个阿贝德王子,听说是阿联酉的王子,身家丰厚,对她也颇有好感,她们约会过两次,今晚本来说好了去马场的,但是听陈天云的语气,她有些害怕了,毕竟这王子对她只是感兴趣而已,并没有说过非她不娶。
推掉也好,显得矜持,男人都有犯贱的心态,越是得不得越想得到!
其实刚开始和陈天云交往,她也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心态,毕竟她是一只小麻雀,没想过居然会有变身凤凰的一天,交往之后,她知道他原来一直都以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样也好,反正这天下这么大,也不会真的遇到当初救他的女子,倒不如让她领了这份功劳,一辈子都吃定他。
第二日下午三点多,胡喜喜接到阿德的电话,他惊慌失措地说:“胡小姐,你赶快过来一趟,老爷子要发疯了,我打陈先生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打不通,你快点过来啊,再不过来我扛不住了!”
胡喜喜听到阿德差不多哭出来的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你慢点说啊!”
“不能慢点说了,你一边走我一边跟你说吧。”阿德哀求道。
“这么严重,那好,我现在出门,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胡喜喜拿起手袋和湾湾的车钥匙,立马出了办公室搭电梯。
“是这样的,昨天家里的电磁炉坏掉了,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说我明儿要去买一个,这句话被老爷子记在心里了,傍晚的时候,我和他去了市场附近的公园逛,那里不是有一个夜市街吗?有一家摆摊卖电磁炉的,价钱还很合理,老爷子寻思着家里的坏了,便要买一个。谁知道昨晚拿出来打火锅,水刚开,电磁炉便烧了,老李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电磁炉,是一些黑心的厂家把一丝电热丝放在里面,这根本就是一个电炉,挂羊头卖狗肉。老李把电磁炉放在地毯上,哪知道只放了一会,那手工编织的地毯便穿了一个大洞,原来那电磁炉底盘烫得不得了。老李连忙带着老爷子去退货,刚好遇上那人收摊,老爷子上来就一顿好骂,那老板也不是吃素的,你知道那些市井之人,骂起来也没个分寸,那老板娘还?了老爷子一口,老李也敌不过来,人家收摊了就开着小面包车走了。老爷子气得昨晚一宿没睡,早上起来催老李去看看人家开档没有,一直到中午,他进了厨房磨刀去了,他说一踏正四点就要去把那夫妇砍了,现在拦都拦不住。”阿德杂乱无章地说了一大堆,胡喜喜知道了大概,以老爷子的急躁的个性,还真难保不会弄点什么出来。
“我十分钟到,拦住他!”胡喜喜看了看车上的时间,差不多四点了,她加速赶忙像陈宅飞驰而去!
关于冷妃的番外,我已经在想办法上传,为表示歉意,此书不上架!
二十一章 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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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确实气得头都爆了,想起那肥婆唾了他一口,他胸口就疼得厉害,明明是他们卖假货,还居然理直气壮,还真当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头了。
“老爷子,我们还是举报他们吧,别亲自去找麻烦了,您身子又不好,要出了点什么意外,可就得不偿失了。”老李在一旁劝解道。
“要是阿喜在,她就一定会跟我去讨回公道,走开,别婆婆妈妈的,差不多四点了,该开摊了。”老爷子拿起菜刀,气势汹汹地走到客厅拿起一张报纸把菜刀包好,取上拐杖便要出门。
“等等,还没开摊呢。”阿德挂了电话,连忙拦阻着。
“走开,再?嗦连你也砍了!”老爷子扬扬手中的菜刀,“小路呢,过来开车,阿德你在家里守着,老李跟我一起去。”小路是刚聘请的司机,是个醒目的年轻人,他知道那些摆地摊骗人的,都有些来头,甚至和黑社会挂钩,就凭两个老人和自己,是肯定敌不过的,便私下对阿德说:“还是报警先,否则出了什么意外大家都担待不起。”
“我叫了胡小姐过来,我留在这里等她,你们先过去,记住,要克制!”阿德担心地说。
“嗯,我有分数!”小路去了车库开车,是老爷子以前的座驾凌志350,小路有意开得慢点,等阿德说的那个胡小姐来到,他听说过这个胡小姐,老爷子只听她一个人的话,她一出马老爷子便会立刻乖顺得如同兔子。
市场还不是很多人,小贩们开始摆摊了,这个电磁炉档摊今日依旧来了,一辆银色的小面包车停放在路边,夫妇两人开始摆摊,把电磁炉一个个拿出来摆放在摊上,带着耳麦,开始推销起来。
“大家过来看看了啊,不买也看看啊,现在煤气的价格日益居高,烧气是烧不起啊,看看这个最新科技的电磁炉,短时间内发热,省电又省事,现在做促销,每个只卖一百八,来看看啊!”老板娘叉起腰对路过的人大声吼道。
老爷子让小路把车停在一边,然后气冲冲地下车,老李拿着那坏掉的电磁炉跟着跑过去,小路尾随在后!
“肥婆你还敢来摆档?大家不要信他,这根本不是什么电磁炉,而是电炉,里面装的全是电热丝,什么高科技,去五金店买一个电炉才三十块啊,这夫妇是坑人的!”老爷子夺过老李手中的电磁炉,往摊子上一扔,把摊上的好几件东西都震倒在地上。
群众发出嘘声,纷纷指责那老板夫妇。
肥婆脱下耳麦,心疼地走到地上捡起货物,那老板呲牙道:“我看你寿星公上吊,嫌命长,老头,你摔坏了我几个电磁炉,你就赔几个的钱。否则今天别想走出这个市场!”说完用力推了老爷子一把,小路连忙上前扶住,气愤地说:“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你居然还推他,要出什么事我看你怎么担待得起?”
“担待你妹,别想着倚老卖老,老子不吃这一套,乖乖的就放下钱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那老板是个大光头,说话的神情尤其嚣张!
老爷子闻言,气极而笑,忽地从怀拿出一把刀,撕掉报纸,就要冲上去,小路连忙拉着,老李也愤怒地说:“你卖假货,我们就能举报你,你赶快赔钱,拿着你这些假货滚出市场,否则我报警来抓你们!”
“哎哟你这老头居然还带刀来,今天你有胆子就把我砍了,娘的我就不信了,你这个老货还敢杀人!”光头把口中的香烟一丢,霍霍地走上前来,恶狠狠地盯着老爷子!
“小路你跟我放手。”老爷子挣扎着,见那光头走进,突然一脚踢向他的裤裆,光头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踢中,力度自然是没有的,光头甚至不觉得疼,但这**裸的挑衅让他顿时发怒,他一只鹰爪上前揪住老爷子的衣领,一手夺过他手中的菜刀,小路上前拦阻,被他一脚踢翻,看样子这光头也是个练家子。
老李在一旁看得焦急,刚想冲上来,那肥婆从侧面上来,推搡着他:“你赔我的东西,赔我的东西,拿钱出来,快点!”老李想打又不敢下手,他这辈子还没动手打过女人,想骂又发现自己口拙,见老爷子被光头提着,心里焦急,便伸手推开那肥婆,谁料手刚碰上她,那肥胖便顿时哭闹着大吼:“非礼啊,非礼啊,你这个死色鬼,非礼啊!”老李尴尬不已,进不得退不得,想绕圈跑过去,肥婆挡在他身前拦着,气得他是七窍生烟!
老爷子被他揪住衣领,脖子受制于人,一口气上来,立刻往他的光头上吐口水,算是报了昨日之仇。光头气得冒烟,嘴里哇哇叫着把老爷子用力丢在地上,眼看就要一脚踢上去,小路冲上前死死抱住他的腿,围观的群众纷纷指责,但市场上来往的都是年老夫妇或者妇人小孩,谁也不敢出手帮忙。
那光头往小路胸口踢了几下,小路嘴角有血丝渗出,但依旧不撒手,死死抱住他另一条腿,老爷子居然还能坐起来,呼呼地喘了几口气,勉强站起来摇摇欲坠,抬头却见那头走来了几个怒气冲冲的人,和那光头一样的打扮,看来是在这附近看场子的人,听闻有人闹事,便马上过来。
有群众偷偷地摁下了110.但110来之前,那小伙子怕支持不住啊!
“水哥,怎么回事?”那几个大汉上来就问!
“这个老不死带人来闹事!”光头一脚踢开小路,小路吃痛在地上滚了两圈,“你们来得正好,给我丢出去!'
“不会有什么背景吧?这一带很多富豪的!”那带头的人拧起眉毛问道,他眉心处有一道疤痕,看着甚为恐怖。
“你什么时候见过有钱人来这个地方买电器?安吧,有什么事情我担待着!”光头说完,便让几个小弟把三人丢出去。
光头走近老爷子,呲牙冷笑道:“老头,小爷我亲自伺候你如何?”说完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想把他提起丢出去,小路看得心惊胆颤,老爷子就是看着硬气,其实身子早虚弱了,哪里经得起这一提一拉啊。但奈何自己被两个人架着,动弹不得,只出口大叫:“放开老爷子,他身子不好啊!”
老李也被两人提着丢了出去,身子撞在石板上发出碰的一声闷响,老李只觉得腰身一阵疼痛,起不来了。
“那是老人家啊,会出人命的,放开他啊!”有一个妇女走出来嚅嚅地说道,她此话一出,身边的人纷纷说话指责,有的人帮忙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光头见群众开始闹事,也不想纠缠,便想把老爷子丢出去算了,谁料刚提起用力,手臂却一阵酸麻,不自觉地放开老爷子,他看到地上一粒小石子在打转,刚才是这粒小石子打中了他。正想抬眼看,一只鞋子迎面而来,他躲闪不及,被击中脸部,顿时倒退几下,跌坐在地。
众人惊骇,看着十米之外一个身穿牛仔T恤短皮衣的女子快速走来,手里提着一只鞋子,杏眼圆瞪,怒气冲冲,身后跟着一个圆头圆脸的男子,正是阿德。
胡喜喜去了陈宅,却得知老爷子已经出去了,连忙带着阿德驱车前来,刚好看到光头提着老爷子,她情急之下捡起地上的石子丢了出去,见光头不退,便解下鞋子突袭,把光头驱逐离老爷子安全的距离。
胡喜喜一来到,首先骂了老爷子:“老头你是不是要吓死人?你几岁啊今年?遇到骗子你不会找警察吗?自己提刀去砍人?你真是《古惑仔》看多了!”
老爷子不敢作声,这丫头的脾气比起他年轻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她盛怒之下还是闭嘴较为妥当。
“叫救护车没有?报警没有?”胡喜喜问道!
“报警了,也叫救护车了,好几分钟了到现在还没到!”那方才仗义出言的妇女说道,胡喜喜脸上一敛,对妇女道谢了一声,妇女脸色微晒,笑笑退在一边。
光头与肥婆等人有点摸不清胡喜喜的来头,但见她来势汹汹,一出手便见不凡,心里都有些发怵了,胡喜喜看着光头,“你骗我家老头的钱,拿回来!”
“要钱没有,我可是货真价实给他的,谁知道他怎么弄坏了?”说到钱,光头硬气起来,这不是一百八的问题,事实上卖出去的货很多都有问题,退掉了这一个,谁知道还有多少人拿着滇电磁炉来退,这一步得坚守着。
胡喜喜拿起那电磁炉看了一下,淡淡地说:“就这么个伪劣产品,你好意思卖一百八?坑爹啊?今天你不不止要赔钱,还要赔医药费,重要的是向老头道歉认错!”胡喜喜把那电磁炉丢在地上,轻飘飘的电磁炉哐当一声,裂开了一个口子!
“想得美,现在是我们要找他们赔钱。要不等警察来啊,我们理直气壮,什么都不怕!”肥婆冷哼一声道!
胡喜喜岂会不知道这些跑江湖混饭吃的黑社会,早已经和当地派出所打好关系,公安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犯什么事,能偏帮就帮,不能帮就随意惩罚一下了事,过几日他们又能出来摆摊子了!
二十二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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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就等警察来!”胡喜喜也不?嗦,捡起地上的鞋子穿回去,那光头见她神情傲慢,心中恼火,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反正是等警察来,他也不怕,便想出手教训一下胡喜喜,趁她低头穿鞋的时候,一个扫堂腿,就想把胡喜喜扫倒在地,胡喜喜右腿一退后,左腿跳起,轻易避过,转身一个飞身连环腿,踢在光头身上,趁他站立不稳,起蹬一脚踢在他头上,光头顿时口喷一口鲜血,落在地上。
胡喜喜站直,轻蔑地说:“我不找你麻烦你居然还敢偷袭?”那几个大汉见光头被打到在地,便一拥而上,胡喜喜笑笑,忽然快若闪电般把为首的一名男人揪住,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块刀片,刀片搁在他脖子的大动脉上,他顿时一动不敢动。
“刀片?你是胡喜喜!”被擒住的男人惊骇地说道,道上用刀片的女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传奇大哥胡锦明的妹妹胡喜喜,欢喜集团的董事长!
“胡喜喜?”那几个正欲冲上来的人都顿住了,惊疑不定地看着胡喜喜,“虎哥,会不会认错?胡喜喜怎么会来这些地方?”
远处警车呼啸而来,救护车也跟在后面,警车开到路边,下来几个警察,一脸的威严,两个直直走进打斗中心,几个在驱散人群。
医护人员把小路和老爷子扶上救护车,老李跟着上车去照料,一名警察上前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斗殴?”
胡喜喜说道:“他们卖假货,欺骗消费者,我们家老头来退货,他居然还打人!”光头等人一见警察来了,都理直气壮起来,连忙辩解道:“不是这样的,警官,他们在我这里买了一个电磁炉,回家摔破了要拿来跟我换,你看看,裂开一个口子,这哪里是什么质量问题?我不换吧,他们还带刀来。”
“这刀是你带来的吗?"那警察问胡喜喜,胡喜喜摇摇头:“不是!"
“说什么瞎话,就是那老不死带来的!”光头叫嚣着,他已经断定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胡喜喜,听说她是全亚洲最有钱的女人,但眼前这女子的装束,不过寻常人打扮,根本看不出半点富贵的气质,想来是贪图胡喜喜的名声,故意学她而已!
“什么老不死,你小心点说话!”胡喜喜沉下脸来,微愠道!
这一带混饭吃走偏道的商贩,全部都跟派出所或者城管打好了关系,光头因此有恃无恐,他知道去到派出所,被收押的不会是自己,加上刀确实是老头带来的,多双眼睛看着呢,这是抵赖不了的事情,于是他十分嚣张地说:“哎呀,我好害怕啊,警官你听到没有,她在恐吓我!”
“光头,怎么又是你惹事,你这个惹事精,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一下?”另一个比较胖的警察上前打量了一下胡喜喜,见她不过寻常女子一个,也不以为意地转过身打趣地跟光头说~!
“陈警官,不是我惹事,是事惹我啊,你看一个个都说退钱,那我这摊生意还能要吗?”光头装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
“得了,跟我走一趟吧,让你老婆继续开档!”那陈警官转头淡淡地看着胡喜喜,“走吧,你也要去!”
胡喜喜一脚踩在那裂开的电磁炉上,电磁炉便碎开了两截,露出几根电热丝和装置简单的电线,胡喜喜冷笑一声:“继续开档吗?出了火灾,是不是你负责啊陈警官?”
“你什么意思?产品质量问题自然有相关部门跟进,我只处理今天的纠纷,不要废话,跟我回派出所!”陈警官肥胖的脸有些阴沉了,看着地上胡喜喜踩裂的电磁炉,心里有些怨恨光头,这奸商进的货越来越差了,这不是让他们为难吗?
胡喜喜微微一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市打假办吗?我要举报,这里是福隆市场,有人再卖假的电磁炉,请连同质监部门一起来查办吧!”说完,她挂了电话,对流氓她用武力,对穿着警服的流氓,她选择党的力量,党惧怕的是群众的力量,群众厌恶骗子,党为了安抚群众百姓的心,当然会做一些正义之举。当然这些正义之举往往在媒体的跟踪采访中进行,大张旗鼓,累积政绩,须知道如今做官真不容易啊!
尤其如今是人大举行期间,各地的政府官员肯定有杀错没放过,先大张旗鼓喧闹一番,修整几个不相干的鱼虾蟹,做做面子上的事情,增加点印象分啊,要知道在报纸上露了脸,就等于在上级领导那里露了脸,对仕途大有裨益啊!
胡喜喜若是没有猜错,一会肯定有记者出现,她不是不能见记者,看什么场合,她现在很明显只是一个被欺骗的消费者而已!
陈警官脸色当场就黑了起来,对身边另一个年轻一点的警察打了眼色,那年轻警察会意,上前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你们在公众场所斗殴,是我们派出所的事情,至于什么产品质量,我们会递交一份书面报告给质监局,不用你操心,走吧!”说完,便伸手想要抓她,胡喜喜侧身一闪,这一趟派出所是去定了的,但是这卖假现场也不能不保留,她看了一下有些愤慨的群众,大声说道:“我知道很多人都吃过这黑心商贩的亏,但是不用怕,一会就有人来收拾他们,大家不要让这肥婆收摊子,直到打假办的人来到,到时候大家都能退货换钱了。”很多人都有公义的心,但因惧怕现实种种,这公义往往是深埋心底的,唯有利益是最实际的,一听胡喜喜这话,群众圈圈围住摊子,不让肥婆收拾东西,那几个大汉想上前帮忙,胡喜喜一声冷吼:“谁敢动?她们全都是老弱妇孺,大婶们大娘们,谁要是敢碰你一下,立刻躺下来!”市井女子多是泼妇,胡喜喜就是从市井一步步挣扎起来的,市井女人的撒泼手段可谓是出神入化!
大汉们顿时不敢动,那陈警官见此情况,拿出手铐上前想要铐住胡喜喜,然而手铐还铐进来,胡喜喜反应敏捷,一把拉住他的手,大声喊起来:“非礼啊,警察非礼啊!”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嘘声,马路上也有车辆停下来张望,甚至有几个斯文类型的男人走过来,一看就学识分子,陈警官最头疼就是这类人,他们随意在键盘上敲击几下,便能引起一场混乱,尤其是眼下有理也说不清的时候,更何况没理?
肥婆慌张了,打假办的人一来,不止没收她的货,甚至会罚款坐牢,她恨恨地看着胡喜喜,顿时手脚并用向胡喜喜扑过来,嘴里发恨地喊着:“我跟你拼命!”胡喜喜一向不打女人,但是心中恼怒她向老爷子吐口水,如此不懂尊重老人的女子,她基本不用人的标准去衡量,所以胡喜喜很自动地把她归纳入畜生的类别,对于不听话的畜生,除了教训,别无他法。
所以她瞧见肥婆飞扑而来,在她即将接近的时候,她侧身一闪,卧倒在地双腿反扣,装作笨拙般绊倒肥婆,“咚”的一声响,肥婆一头栽在地上,胡喜喜心疼地说:“这多好的地板砖啊,你可别弄坏了,要知道一块地板砖从一块泥土砂石到成品经历了多少工序,可不像你们的伪劣产品,随意纠缠几条电热丝就成了。”胡喜喜发迹起家,是从陶瓷原料做起的,到开矿山开陶瓷厂,她对陶瓷是真心喜爱,对地板砖也是真心疼惜,虽然她说这句话像是取笑肥婆,但也是发自内心。这里本来是用水泥地,但是由于这一带是富豪区,周边的设施一概奢华,连这一块被商贩摆卖的地方都铺上地砖,胡喜喜看釉色,认出是欢喜陶瓷厂的水晶砖。
“小姐,请合作,否则休怪我们采取措施!”陈警官严肃地看着胡喜喜,一脸正义而又讲法的神情。
胡喜喜看着他,“我会跟你回去,但是必须等打假办的人来到,此事既然我遇上了,我就管定了,陈警官,我希望你慎重为之,别把前途赔进去!”她的话纯属好心,当事人似乎不怎么领情,“别废话,快跟我们走!”陈警官挥挥手不耐烦地说,打假办的人一来,那是肯定大张旗鼓的,现在每个部门都讲政绩,争当出头鸟啊,要是他保不住这一家,那以后也没有人来进贡,单靠那一点微薄的工资,怎么能养得起小情人?所以这一个场是必须要守住的。
胡喜喜见他执迷不悟,顽石不开窍,也只好随他,反正这样的人对警务人员来讲,是少比多好,除掉一个总是一个!
几个警察见胡喜喜难缠,一个较为强壮的便上前用擒拿术,想把胡喜喜擒住然后丢上车,胡喜喜轻易躲开避开,她知道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了,派出所她是应该要去,她抬眼看到前方有几辆车快速驶过来,在市场路口那里停了下来,几个公职人员陆续下车,随后还有一台是电视台的车跟到,她诡秘一笑:“走吧,我跟你们回去!”说完,昂首挺胸走向警车!
突然如此合作,警察们都愣了一下,在这个时候,他们显示出了派出所同志的敏捷快速,几乎是三秒钟不够,全部人上了车并启动了车子,往右侧的出口飞快地开走了!
二十三章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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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从车窗外看去,大批的执法人员冲了进去,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影机在后面抓拍,她微微一笑,偶尔警恶惩奸的感觉真不错,至少人生不是只有汲汲营营,蝇营狗苟,狗样般的活法,这世间假如没有游侠,她愿意为之!
去到派出所已经五点多,正好一些文职人员说说笑笑走出来,陈警官把胡喜喜赶下车,推搡着走进所里,胡喜喜蹙眉道:“人有三急,我要去洗手间!”
“真麻烦,盈盈,过来看着她去洗手间!”陈警官对一个在收拾东西的军装女警说道,女警有一张苍白的面容,看样子许久没有睡过,她双目无神地看了胡喜喜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一个弱女子,还怕她跑了不成?落在你铁掌陈的手里,谁还能跑掉?”说完走过来推了胡喜喜一把,冷笑道:“算你倒霉,落在陈警官的手上,自求多福吧八婆!”胡喜喜飞快地扫了她一眼,不说话,那陈警官不悦地说:“快去,还要审讯呢!”
“你就让她?嗦一下吧,她昨晚输光了钱,今天心情难免不好!”一名警员笑着打趣道。
女警冷哼一声:“去,今晚我全部赢回来!”说完,见胡喜喜还站在原地,不禁来气了,推搡道:“去去去,还要我带你去洗手间,给老娘找晦气啊!”胡喜喜还是不言语,迈开步子往洗手间去。
她给湾湾发了一条讯息后出来,女警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平静,不禁有些讶异了,上下打量了一翻问道:“你犯什么事进来啊?”
“警恶惩奸!”胡喜喜走在寂静的长廊里,声音不紧不慢,在长廊里萦绕片刻,让女警有一丝错觉,仿佛眼前的女子是才是警察!
就在阿德眼睁睁看着胡喜喜被抓上了车的时候,电话响了,是陈天云,原来他去了跟尤倩儿去了一个地窖喝下午茶,收不到信号,一出地窖,秘书台便十几个讯息发过来,他一看基本都是阿德打的,便连忙回了。
听完阿德的叙述,他几乎是飞一样到停车场取车。
而同一时间,湾湾收到胡喜喜的信息,她蹙眉咒骂了一声,“惹事精!”然后拨通了公司律师顾问的电话。
刚挂了电话,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是胡锦明,吓得她连忙接听,“胡哥吗?有什么事?”
“阿喜呢?打她电话也不听!”胡锦明言简意赅地问道。
“阿喜,我不知道啊,我今天休假呢,估计在公司加班,顾不上听电话吧!”湾湾睁眼说瞎话,“胡哥找她什么事吗?”
“我就在公司楼下,加班的人说她下午匆匆忙忙地走了,说实话!”胡锦明硬梆梆地说。
湾湾浑身一震,果然是黑道大哥,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他那震慑力,只得乖乖地招供了,胡锦明听完一句话没说,便把电话挂了。
胡喜喜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光头在派烟,哈巴狗般逐个帮忙点火,伺候天王老子般的虔诚。胡喜喜笑道:“唷,光头,刚才的爷爷派头没有了,改做孙子了啊?须知道,他们是人民的公仆,也就是百姓群众的仆人,仆人该为百姓服务,显然你颠倒了!”胡喜喜的话像是对光头说,实际是对警察的冷嘲热讽,不高明的讽刺,谁都听出来了,陈警官黑着一张脸说:“带进审讯房。”话音刚落,便有两个警员上前欲架起胡喜喜。
胡喜喜厉声道:“站着 不准碰我,我不是犯人,进什么审讯房?”
“进来了,只怕就由不得你了,别跟她?嗦,带她进去!”陈警官冷声道。
两个警员靠近胡喜喜,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慢着,我们胡董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提审她?”众人看去,只见一个利落的女子带着几个西装男人走进来,他们一脸的严肃和镇定,仿佛来这些地方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事情了。
“你是什么人?”陈警官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苗头,但还是厉声问道,“来派出所有什么事?”
“我叫常湾湾,是欢喜集团的总经理,派出所无缘无故拘留了我们公司董事长,我总要来了解清楚,否则消息一旦传出去,势必动荡我们公司的股价,我们愿意,股民们不愿意啊!”湾湾递上自己的卡片,淡淡地说道。
“我是欢喜集团的顾问律师,请问胡董所犯何事,为什么要进行审讯?”一名帅气的男子上前问道。
陈警官接过卡片,看到上面烫金的字体,不置信的眸子开始慢慢地聚焦在胡喜喜身上,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一片,胡喜喜刚想说话,却见外面冲进来几个人,带头那个正是陈天云,他一见胡喜喜完整无缺地站在那里,才放下心舒一口气,问道:“你没事吧?”胡喜喜摇摇头:“没事,小事而已,何须如此劳师动众?”
就在此时,一个警员拿着电话走过来,神色有些惊慌,在陈警官耳边低语了一句,陈警官连忙拿起电话听,只听了一会,便脸色大变,连忙应了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他挤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对胡喜喜伸出了手:“对不起胡董,是我们搞错了!”警员们面面相窥,眼睛里都闪着疑问。
光头是个混江湖的人,一听这架势就明白了,对方果真是胡喜喜,他脸色顿时发白,双腿发软,胡锦明是什么人他不清楚,只是道上的兄弟听到这个名字,都闻风丧胆,甚至很多政府高官都卖他账,但他到底什么来头,没有人知道!至于胡喜喜,那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得罪不起啊!
胡喜喜见陈天云在场,也不好说太多,毕竟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此时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出来了,因为湾湾与公司律师在,如此大阵仗,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
她勉为其难地和陈警官握了一下手,“我能走了吗?”她有些惦记老头的身体,不欲纠缠,想离开去医院看一下!
“那是当然的,我送您出去!”他这一转变,让不明内情的人一头雾水,大家都疑惑地看着他,见他笑容尴尬里带着一丝恐慌,连说话都变调了,也不敢说话!
“光头,你打我家老头那一笔,我会跟你慢慢算的!”胡喜喜盯着光头,光头大汗淋漓,一声不敢出,求救地看着陈警官。
“走吧,老爷子惦记着呢!”陈天云刚接完一个电话,是老爷子从医院打来的,他惦记胡喜喜。
胡喜喜对湾湾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去一趟医院!”
湾湾无奈地说:“好吧,小心点,我过去把球球接过来,你晚点回来把它带回去!”
“好,记住不要给它吃太多,还有一定要运动!”胡喜喜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湾湾复杂地看了陈天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陈天云知道她想问什么,摊摊手:“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两天他没上班!”
几人步出派出所,天已经黑齐了,天边有一抹淡淡的红霞也即将被黑暗吞没,有晚归的小鸟飞过风景区,然后隐没在树林里。
“胡董,要去哪里啊?”陈天云戏谑地问道,眉目里有一丝惊奇,虽然之前也几乎可以肯定,但今晚确定了之后,又觉得是令一种心情,他打量着这个人们口中的传奇,“对了,胡董的麻子呢?”外界的人都说她是一脸的麻子,万万想不到竟是如此风情万种的一个可人儿。
胡喜喜上了他的车,白了他一眼,“激光去掉了啊,花了整整一百万啊。“胡喜喜一脸认真的说。
“是真不是啊?”陈天云扣好安全带,他带来的几个律师坐上了另一台车,首先开走了。
“不止如此,我还顺便磨了一下下巴,颧骨位置修整了一下,鼻子垫高,眼袋割掉,胸部隆大,总之花在我身上的钱足够我开一家整形医院了。”胡喜喜叹息道,眉目有一抹忧伤,仿佛她说的句句属实。
“说得如此详尽,不会是真的吧?”陈天云还真信了几分,是因为之前受传言的影响吧,一直认为胡喜喜是个丑女,如此光彩照人的她,会是胡喜喜?
“骗你干嘛?我都四十多了,要是不整整,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容貌!”胡喜喜嗔怪地说。
“什么?你四十多?”陈天云嘎一声刹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的皮肤白皙细嫩,五官精致毫无破绽,如此美貌,是整容医生的鬼斧神工?
“是啊,我儿子都十五岁了,我四十多有什么奇怪的?”胡喜喜笑着说,“说起来你也得喊我一声姑奶奶!”
“女人的年龄真是一个迷啊!”陈天云居然还真信了,跟女人打交道的经验让他相信了,只因尤倩儿从来不会说自己的缺点或者不好的一面,他认为一个女人不会特意骗人说自己整容过,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要不是真实的,谁会没事编造来骗人?
群号: 128747761 乌龙院
二十四章 唯一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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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直驶向市一医院,路旁的芒果树长出青绿的新叶,不远处木棉花掉光了所有的叶子,花苞蓄势待发,只等着下一次的暖流,然后染红一树,染红城市的一角。
故乡的小镇,街头小巷燃烧着的火红的木棉,胡喜喜总会突如其来的感到一阵忧伤,原来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时候,往事偏偏想恶狗般冲出来狠狠地咬你一口!
陈天云见她沉默了,一时也找不到话题,便加大了油门往医院飞驰。
老爷子受了些惊吓,肝气郁结,怒火上升而导致血压飙升,幸好是送院及时,否则也挺危险的。
胡喜喜来到医院,与陈天云相谐步进去,她沉默了一下后说:“关于我的身份,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愿,不公开!”
“为什么?”陈天云问出口便后悔了,这些怎么说也是她的私事,他是不该过问的。
“我不希望我的身份曝光,带给我儿子太多困扰!”胡喜喜坦白地说,她觉得陈天云是个明白人,所以也没有编造谎话。
“你是一位伟大的母亲!”陈天云看着她圣洁的眸光,忽地怦然心动,这是母性的光辉,而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忽然很想从一个女性身上获取着一种被世人千百年传诵的母性,假如他的妈妈没死,相信她也是一位好母亲,也一样有这样的光辉。
“母亲都是伟大的,”胡喜喜想起以前看到的资料,老爷子的儿子儿媳在多年前已经车祸过世,愣了一下,目光便有些怜悯了,“爷爷也一样伟大!”是的,她也没有妈妈了,生命里只剩下冠军和爷爷两位血肉至亲,怎么说,也该放下仇恨回去把他接出来!
陈天云面容有些悲凉,少年时代曾羡慕人家一家大小出门游玩,他跟自己说不在意,但事实上是否真的不介意?他也不清楚,只是看到那样的场面,心里总会发酸。
两人又沉默了,脚步加快往病房走去,还没到门口,便听到医生和老爷子在说话,老爷子倔强地说:“不留院,我马上就回去了,等我孙子来我就回去!”
“不行,你血压刚才偏高许多,必须留院观察两天!”医生硬梆梆地说,“这一次没商量!”
老爷子苦瓜着脸:“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医院,到处充斥着消毒药水,就一个晚上吧?行不?”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老人和小孩真的一样性子啊!
“不行!”胡喜喜推开微启的门,走了进去,陈天云跟在后面微微笑着,他最爱看爷爷吃瘪的样子,胡喜喜对医生说:“让他在这里住十天半月,不准出院!”
“什么?”老爷子轰隆隆地吼了一句,随即可怜兮兮地说:“阿喜啊,我没事啊!”
“不是治你的高血压,是治你的脑子,你这么大个人了,没长脑子怎么做人?你以为你十八二十二吗?居然提刀去寻仇。”胡喜喜机关枪般数落道。
老爷子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在场又这么多医生护士,他的宝贝孙子也在看着,眉目含笑,一时火气上升,一拍床怒道:“谁让你多事?你不来我也能摆平!”
胡喜喜见他怒发冲冠,怕他激动,只得收敛了语气说:“那好,我不多事。”她转头一旁的老李,“那小伙子怎么了?”
“小路断了肋骨,在隔壁病房呢!”老李回答说。
“真是个好小伙啊,对方这么大阵仗,他也不逃跑,这人再贵也要聘!”老爷子见胡喜喜没有继续发飙,也收敛了脾气,顺着她的口气说话。
见他没什么大碍,胡喜喜也总算放心下来,坐在床边和老爷子说了一会话,哄他住几天医院,开始他是极力反对,但在胡喜喜威迫利诱之下也只得投降。
陈天云送胡喜喜回去的路上,像是思考了许久才说了一句:“爷爷很听你的话!”
“我跟他投缘!”胡喜喜笑道。
“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情吗?”他把车停在一边,看着胡喜喜。
“不必说请求这么严重,我会害怕的。”胡喜喜打趣说。
“能不能请你搬来我家里,和老爷子住一段时间?”陈天云鼓起勇气问道,见她面容惊愕,连忙解释说:“我知道这样是强人所难,但是我希望他开心,他只有在看到你的时候才会露出舒心的笑容。”
胡喜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事实上,她对老爷子也有一份割舍不下的感情,短短半个月里,和他朝夕相处,虽风波不断,倒也乐趣不少,也许是长久的孤独,让她对老爷子产生了一种类似亲人的依赖。
“我考虑一下吧!”胡喜喜最后说。
陈天云嘴唇动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其实你也知道,老爷子根本不喜欢倩儿,日后就算结婚了,也不一定待见她。在我不在家的日子里,要是他孤寂地度过,他会更恨倩儿抢走他的孙子。但是有你在,能平衡他心里的憋屈和不忿,起码笑容也多点,日后就算倩儿来,他也不至于存心刁难。”
胡喜喜看着车窗不说话,她也不喜欢尤倩儿,日后她要是去陈宅住,见到尤倩儿来,估计她会加入戏弄刁难的邪恶联盟,想到尤倩儿那嚣张跋扈的脸被老爷子的气得一阵青一阵红,脸上就不自觉地绽出得意的笑。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胡喜喜敲开湾湾的门接球球,湾湾穿着纯棉睡衣苍白着脸打开门,“没事了吧?又闹上派出所,日子空闲了是吗?”
胡喜喜进屋,球球冲上来咬住她的裤脚,笨拙的身子像是在跳舞般悠然自得,胡喜喜弯下腰摸摸它的额头,“还是球球好啊,心里藏不住秘密,不像有些人,把秘密收藏在千年寒冰底下,我还傻乎乎地去追人家的前度男人,真是白痴。”
湾湾与古乐的关系,不用胡喜喜细想,已经完全摊开了,往往能骗人的是语言,表情是骗不了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常湾湾的功力不够高深,修行在胡喜喜之下,故被识穿了也是意料中事。
湾湾眼里有些歉意,软软地说:“对不起,只是我认为有些事情是我的私事,不想跟任何人说起,希望你尊重我,并给我足够的私人空间!”
“你不说我当然尊重你,也会给你私人空间,过两天我带冠军去陈宅住一段时间,给你很大的空间。”胡喜喜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脚,痞痞地笑看湾湾,眸子里却带着一丝讽刺。
“你生气?你气我不告诉古乐是我的什么人?”湾湾知道她对某些事情很执着,很小气,遂在她身边坐下说:“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总之我认为是过去的事情,你要是喜欢他,现在还是可以追他的!”
胡喜喜确实曾经生气,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去追她的前度情人,却冷眼旁观,甚至几番追问,半句不透露,但这气也只气了一分钟,对常湾湾,她是气不下的,除了她们是发小死党之外,这些年确实为她的欢喜集团出尽了力,每个人都有不能和人说的秘密,胡喜喜有,常湾湾也应该有。
“算了。等你想倾吐的时候再跟我说吧!”胡喜喜声音软了下来,“只是我还是要去陈宅住的,冠军大了,身边需要有个男性长辈教导指引,很多事情,尤其是男儿青春期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由我来跟他说。”
“你想陈天云来教他?他愿意吗?”
“这个是我搬到他家居住的唯一条件,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考虑!”胡喜喜叹息道!
二十五章 胡喜喜的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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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湾始终没有跟胡喜喜说起她跟古乐之间的事情,胡喜喜没有追问,拍拍湾湾的肩膀,她说:“其实有时候适当的倾诉,能让自己的心舒服 一点。”
“倾诉会让自己所受的伤害少一些吗?不会的!”湾湾直视着她,眼神里有烟雨蒙蒙,“阿喜,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经历,我不问你前尘往事,你也莫要追究我的过去种种,好吗?”
胡喜喜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里疼惜,“好吧,不过既然你说是过去种种了,那就别再想了,把握目前才是最重要的。”说完,牵着球球便要走了。
湾湾看着她的背影,泪水顿时涌出来,喊住了她:“假若你有时间,不如多坐一会吧。”
胡喜喜转过头,有些震动,湾湾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坚强的女性,从不轻易掉泪,她重新坐回沙发上,也不说什么矫情话,她知道当一个人真正伤心的时候,任何安慰的话对她来说都是空白的,她需要的是聆听,而她就做一个好的聆听者。
湾湾也坐了下来,身子窝进沙发里,把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声音低沉,在这寂静的小区里显得尤其悲凉:“初中的时候,他就坐在我前面,那时候的他是个调皮的学生,我是班长,一直不喜欢他,只因他多次自习课喧闹让我被老师责骂。但是就在初三下学期,中考日渐逼近的时候,他忽然给了我一本抄满情歌的歌本,然后用了一句现在回想起来很狗血的对白,里面很多歌词,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湾湾说到这里,脸色微微发光,仿佛那段日子如此美好,而她曾经拥有那么纯净的他。
“我那时候是公认的好学生,但是却在他的注视和多番表白下沦陷,我们开始了传纸条,青春的懵懂是可笑的,我们自以为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但其实全班的人都在留意我们,甚至开始了议论纷纷,事情终于捅到班主任那里,也当然捅到了我家里,当时的学校对于早恋,不会像现在这样指导引正,而是强硬打压,甚至开会批评,双方父母虽没有过多的责怪,但学校在开大会的时候点名批评了,我们顿时成了全校的笑柄。考完中考,我们都没有再见过对方,也不敢打听,妈妈提议帮我转校,于是上高中的时候,妈妈用了两万块帮我在市中买了学位,也刚好遇到转校过来的你,高中的生涯我们一直在一起,所以也不必细说了,反正就是三年都没有 见到他。
大一上学期,也一直安然无恙,直到下学期在图书馆,无意中见到一个背影和他相像,忍不住追了出去,他蓦然回首,定在那里了。就这样我们重新相遇,年少的爱意是深藏心底,并非遗忘,如今重新相见,而且不再和初中一样时间不对,大学是允许恋爱的,我们便再无所顾忌了。
在大学那四年我承认真的很开心,和他在一起我有幸福的感觉。我甚至以为会这样和他继续下去,走完这一生。
我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妈妈坚持要送我去留学读MBA,但是我坚持不肯去,我怎么能割舍得下他,尤其那时候我已经有了结婚的念头。
我拒绝了妈妈,执意留在国内,甚至开始和他四处递学历。他很快便进了一家大机构做事,而我也有一家私人企业录取了。
就就在我觉得很幸福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他抱着一个女子进了酒店!”湾湾笑了起来,神情凄凉,“世事往往就是这么狗血,但是更狗血的还在后头。那一幕戏,居然是我妈妈精心设计的!”
“什么?”胡喜喜有些蒙了,“怎么和你妈妈扯上关系了?”
“前几天我妈妈亲口承认了,是她设计的。”湾湾用手捂住脸,埋在膝盖中,“她让我痛苦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说是为了我好。”
胡喜喜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湾湾迅速抬起头,虽满眶泪水,却瞪着胡喜喜说:“别说些老土的话安慰我,我就是吐槽而已,你回去吧。”
胡喜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谁说我要安慰你,我只是让你出击把古乐追回来,不过实在很奇怪,为什么古乐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会问你不是死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啊?”
湾湾愣了一下,愕然道:“你不说,我还记不起来,我出去一趟!”说完,拿起桌面的钥匙就要冲出去,胡喜喜叫住她,“你好歹换身衣服。”
湾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旋风般飞回房间里,三分钟不够又冲出来,身上已经穿着一套牛仔裤T恤,“记得帮我关门。”话音落,她人已经出到门口了。
“春天果真是个让人动情的好时节!”胡喜喜牵着球球,“球啊,只有你陪我,明儿带你相亲去,咱一起去!”
球球低吠几句,无精打采地跟着她走出去,这年头,无论人狗,都是寂寞的,胡喜喜叹息道:“没法活了,堕落到要找老头玩儿,唉,也比没有人说话强!”想起在陈宅和老爷子嘻嘻闹闹的日子,虽无聊倒也比现在开心,胡喜喜回家整理了两大箱东西,只等老爷子出院,便般回去居住。
之前定的车子还没有到,而刚好经纪打给她,有一个客户之前定了一辆玛莎拉蒂跑车,那客户现在又看中了另一款,所以不要,问她有没有兴趣,她正好等车用,也就将就着了,但是玛莎拉蒂比起之前定的卡宴要贵一些,不过还算是在合理范围内,她也没有犹豫,就答应要了。
第二天她让刘飞扬帮她去提车,新车落地,新牌闪亮,胡喜喜被玛莎拉蒂的线条美吸引住了,名车美人相得益彰啊,一向把车当作代步工具的她,第一次对车有了感情,她发誓,不会再被人偷车。
当然在每一辆车被盗的时候,她也会这样发誓,发誓多了,便觉得不过是一句可笑的话,刘飞扬腹诽道!
“胡董,我想要告假!”刘飞扬把车钥匙交给胡喜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多久?”胡喜喜把钥匙握在手里,神情有些满足,“要是时间不长,那直接写假纸便可。”
“半个与吧,我太太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产了,我想告假陪她!”
“你太太,就是那个曾经打过我耳光的女人,刘经理,你的家庭有没有暴力事件发生?”胡喜喜真不明白这么凶悍的女人怎么也有男人喜欢的。
“暴力?家庭暴力吗?其实胡董您误会了,她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平时说话都不大声,连蚂蚁都不会踩死一只的。”刘飞扬尴尬地解释,那一次纯属意外啊!
胡喜喜疑惑地看着他问:“你说的,可是那上次打我泼我水的女子?还是你有几个老婆啊?说的是一个人吗?”
“那一次她以为我出轨,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胡董大人有大量,请不要怪她。”刘飞扬对妻子满是宠溺,连忙作揖道歉,样子可笑。
“温柔?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啊?”胡喜喜沉默了,想了一下抬起头见刘飞扬一脸研究地看着她,便说:“哦,没事了,你去吧。”
刘飞扬道:“那好,我走了,胡董再见!”
“再见!”
宝蓝色的玛莎拉蒂跑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胡喜喜尽情飙飞,动力很好,性能一级棒,急弯还能来一个飘移,胡喜喜每一次买车,都会这样飚车一次,然后用下属的驾照去罚款扣分,她自己则全年没有扣过一次分,她是良好的驾驶员啊。
落了高速公路回到市区,她放慢了车速,轻轻踏在油门上,便感觉车子轻盈地飞翔,打了个电话给陈天云,让他出来一下,约的地点是在市区中心公园。
她把车停在公园的绿化停车场上,倚在车门边看小朋友们喧闹,也有年老公公婆婆在耍太极,年少的时候也曾跟爷爷学过,爱武的爷爷老年过得可好?为人子孙,胡喜喜,你可尽到自己的职责?爷爷用尽全力护荫你,但你除了每个月寄回去 一万块,还做过什么?胡喜喜顿时惊觉,自己竟然在浪费时间,浪费和爷爷相处的时间,余生还有多少日子是可以跟他一起度过?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啊!
陈天云从远处慢慢走来,看到胡喜喜倚在宝蓝色的玛莎拉蒂前,神情淡然而又似乎有一丝忧伤,长发随风飘扬,今天的她穿了一袭黑色的长裙,V领束腰,胸前别这一枚胸口针,简洁大方而气质雍容,这样的她和在酒会的她是一样的,只是那时候他眼里的她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子,自然不会对她的容貌神采有半分赞美之情,今日品心而论,她真的很美,那美是充满自然自信的,而不是她所说的全部人工雕琢,但是若不是整形,四十多岁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二十多的模样?
胡喜喜见他走过来,西装外套拿在手上,白色衬衣手袖挽起,领带微微松开,脚步沉稳而轻快,胡喜喜不由得赞叹,这样的美男子,真该去做模特!
二十六章 第一次单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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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了三分钟!”胡喜喜放下手腕,戏谑地看着眼前的美男子,“罚你请我吃饭!”
“与美相伴,乐事一件!”陈天云看着她崭新的车子,不禁赞叹道:“实在太有型了,名车美人,好一幅和谐的画面!”
“就像去看车展那样,旁边总有个美女是吗?”胡喜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从不去车展!”陈天云拉开驾驶门,跃跃欲试地说:“让我开一转,我们去郊区的农庄吃饭。”
胡喜喜坐上车,扣好安全带,点开导航画面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便设置好目的地,然后对陈天云说:“走,出市区上高速,我们去亭水镇。”
“亭水镇?你也知道亭水镇?”陈天云惊喜地看着胡喜喜,“那里有一家农庄,里面的斋宴实在是超级棒。”
“算你识货,走,请我吃好吃的!”胡喜喜一拍他的肩膀,神采飞扬地说。陈天云有一丝走神,她的高兴是极致的,从来没有半点掩饰,连笑容都如此真实,那眉目间的光彩动人心扉,胡喜喜,你真是一个传奇!
胡喜喜没有发现他的走神,只是摁下电台,听无线电波在空气中颤抖,男主持用磁性的声音说着话:“马上便是清明节了,希望大家在工作繁忙之际,记得回乡祭奠先人,也希望家有老人的朋友们,珍惜相处的日子......"
“是啊,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陈天云说道。
胡喜喜沉默不语,十五年了,欢欢的坟会不会一直无人拜祭?若是这世间真有鬼魂,她在阴间的日子是否安生?
是回去的时候了吧?
“想什么?”陈天云发现她的异象,看了阴沉忧伤的脸色:“有时候觉得你很真实,有时候又似乎带上了一层轻纱,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胡喜喜绽开一个微笑,“你看到的都是我,不管用什么面目,都是我在活,即便做戏,那也是我在做戏!”
“不明白,太深奥!”陈天云看着灰沉沉地天空,暮霭悄然聚拢,大地四下寂静,已经出了市区准备上高速。
玛莎拉蒂迎来第二次高速之旅,显然这个司机没有胡喜喜奔放,也许是不熟悉玛莎拉蒂的性能,所以他的车速一直保持在一百一十,电子狗发出嘟嘟声,然后是清晰而优美的声音:“一号连线中,请稍候.....连线成功,请系好安全带!”
胡喜喜闭上眼睛。出了市区的她都是放松的,这条高速公路大部分路线是穿越在乡间,空气很好,有泥土清新的气息,她落下车窗,任由疾驰的车速撩起不安分的夜风,吹乱她一头秀发。
亭水农庄位于亭水镇的入口,那是三面临水的农庄,是闹市中避世的有钱人开设,胡锦明第一次带她来的时候,她欢喜若狂,除了环境优美之外,里面的设施和食物都是让人惊喜的,农庄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做:稻草人农庄。
农庄分斋宴部和小菜部,斋宴是胡喜喜的最爱,但是偶尔也会陪胡锦明炒几道美味小菜,喝上两盅,体验另一种生活。
老板娘是个年过六十的优雅妇人,一身的书卷气息,但她却是商贾之妇,半身浸淫在铜臭里,却落得一身的高雅,不能不说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胡小姐,欢迎!”老板娘微微笑着,眼角弯弯,嘴角弯弯,这样的笑容总是让人欢愉的,胡喜喜觉得单单看她的笑容便已经是一大享受,所以在两年前已经结交了她,不过也仅限于君子之交!
没有人知道老板娘的姓名,很多人都叫她稻草夫人,问起名字的起因,她会微微笑着说:“做了半生的过路人,希望能停歇下来,看守我先生的梦想。”
稻草人农庄是她和先生半辈子的心愿,从新婚时候起,他们便约定年老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地方,开设自己梦想的餐馆,停止漂泊。
于是他在医生下了最后期限的日子开始筹谋,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开设了这间农庄,开张的那一日,他在这里宴请了许多朋友,尽欢一夜。
第二日,他溘然长逝,没有一丝遗憾,留下淡雅的稻草人娘子。
故事是优美的,但用了多少的伤痛才能成就如此优美的故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不管如何,稻草夫人是幸福的,她用有限的生命守候无限的诺言,有半辈子的回忆让她度过余生,相对胡喜喜的母亲,她太幸福了。
相信每个女人都爱过,胡妈妈也曾经爱过,但那男人伤尽了她的心,胡喜喜跪在家门口求他支付手术费的时候,便能感觉到妈妈颤抖而伤痛的心。
死了的不止是欢欢,还是胡妈妈与胡喜喜的心啊!
“吃斋宴还是素菜?”陈天云侧头问出神的胡喜喜,胡喜喜淡笑着回头:“马上清明了,吃斋宴吧!”
“老板娘,点几道拿手斋菜,来一壶菊普!”陈天云对稻草夫人说道。
稻草夫人微微点头笑:“好,小菊,带两位到小雅间,临水那一排!”胡喜喜来了这么多次,她熟知她的喜好,有时候临水的雅间没有了,她宁愿等,也不愿意屈就。这个性和她死鬼丈夫尤其相似,她因此对胡喜喜也就多加了几分关注。
稻草人农庄是呈八卦方位建设,一圈一圈,最边的一圈是临水的,有十八间雅间,大小各九间,格局不大但精巧,每个房间悉心布置,大大的窗口可以看到湖水荡漾,但如今是晚上,外面漆黑一片,有时候漆黑也是一种享受,在城市中似乎没有白昼与黑夜,什么时候都灯光火亮,漆黑寂静成了奢想,但在这个小农庄却寻到了这一份宁静。
刚坐下,陈天云的电话便响起来了,他一看来电显示神色便有些不自然,飞快地看胡喜喜一眼,胡喜喜取笑道:“油煎儿找来了!”
陈天云尴尬地笑了一下,接听了电话,“喂,嗯,我在谈生意,晚点打给你!”说完便挂了电话,重新把手机摞放在桌面上,掩饰般喝了一口茶。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谎,也不想在胡喜喜面前表演恩爱,也许在他心中,她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心里会有几分敬重,在她面前不想如此轻浮。确实是这样吧!
“其实你不必说谎,我和你的年纪相差一大截,没有人会误会的。”胡喜喜取笑道,端起桌面的茶杯,轻轻吹去漂浮着黄色的花瓣,菊花有明目去火的功效,看来陈天云也懂得养生之道。
“不想她胡思乱想,她比较爱吃醋。”陈天云看着眼前的胡喜喜,她和他外表上并没有如她说的那样相差一大截,甚至他看上去比她还大,看她举止时而优雅事儿率性,确实是一种享受。他不能告诉她,其实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和她在一起,这是一个静谧的夜,不想任何人打扰。无法解释现在的心情,如此轻松如此快乐,突然他能理解爷爷为什么这么喜欢跟胡喜喜在一起了,她确实像是一块磁铁,能让人不由自己地喜欢她。
但是他曾经那么讨厌她,真矛盾。
“你想什么啊?神情这么古怪?”胡喜喜见他心不在焉,问道。
“你真的愿意搬到我家里住?”他压抑着心头不明所以的激动,淡淡地问道。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问题。”胡喜喜放下杯子,一脸认真地看着陈天云,“搬去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天云乍见她脸色突变,以为她要反悔,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听到她说一个条件,便立刻答应了:“你说吧,力所能及,我一定做到。”
“我去的话,冠军势必也要去的,我想你帮我教育一下冠军,和他沟通谈话。”胡喜喜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她和陈天云不是很熟,尤其对方还有一双勾人魂魄的眸子。
“你的意思是?”陈天云没有问出口,男孩的青春期是需要一个成年男性在身边指点辅导的,她是妈妈,很多事情不好意思说的,想到这里,不由得问:“孩子的爸爸呢?”
“我说过,死了!”胡喜喜没有变脸,只不过淡淡地回答一句,“在冠军面前请不要提。”
陈天云感觉到她微微的愠意,他本应不该追问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在这女人身上发掘秘密,“为什么?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胡喜喜想不到他会追问,愣了一下,看着他一汪深潭般的眸子,腾起的火顿时熄灭了,也不回答,直接说了第二个话题:“我的条件,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当然答应!”陈天云没有再追问,但是起码也知道她心里很介意,能让她恨着的男人也很幸运啊,至少能让她如此在意,陈天云忽然这样想。
二十七章 胡师父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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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宴很美味,两个人风卷残云,人家说从吃饭的礼仪上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修养,胡喜喜如今是毫无修养可言,她是一个很饿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处于饥饿状态,对食物充满渴望,熬过几年苦日子的人总会特别喜欢吃。
那几年她上学,冠军喝奶粉,还要请人保姆,交房租,全部都靠胡妈妈一双手,那段日子过得尤其艰苦,吃的菜都是市场收摊的时候,她放学去捡的,她的厨艺一直没有进步,除了胡妈妈工作繁忙没有时间教导外,更重要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除了青菜便是薯瓜,一天总会买点肉,但也多数是给冠军做肉汤,所以那几年便落下了一个饥饿病,对食物有着特殊的热爱。
“你吃得很多,不怕肥吗?”陈天云含笑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
胡喜喜瞪了他一眼,“连吃都要诸多讲究,那做人还有什么乐趣?”胡喜喜说完,又夹起一块斋烧鹅放入口中,虽说是斋烧鹅,还真有几分烧鹅的味道,真不知道巧手的厨师是怎么做出来的。
陈天云想起每次和尤倩儿出来吃饭,每次她都点好多菜,但全部都是象征式地吃一点,然后说要纤体,把食物全部倒掉,他其实颇有微辞,也说过她几次,但她毫不在乎地说:“你也不缺那点钱,何必这么小气?”
这是原则问题,美食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倒的,所以他以后就只让她点菜,而他只要一杯清水,那样他就和她吃她一人份的,但往往还是吃不完。
两个女人,极端的脾性,陈天云忽然有些怀疑,若是尤倩儿不是救过他,他会否对她付出感情呢?恩情是可以转化为感情的,但相处下来,生活的习惯和脾性若是合不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而他,也没觉得有特别欢喜的时候,但他不会想要背叛尤倩儿,他不会重蹈爸爸覆辙。一定不会!
每个人都有故事,人生都是颠簸起伏的,没有人会如同直线般顺利一辈子。
他们吃到最后竟都有些沉默了,有异样的空气流动着,也许双方都始料未及这一餐饭会吃得如此轻松快乐,但这份快乐即将结束。只是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又都不约而同有些期待。
陈天云是个自制力极高的人,但此刻竟然纵容自己对一个四十多岁的妈妈级女子生出好感,他凝望胡喜喜的明眸皓齿,听着她对食物的叹息,竟觉得她的声音有一丝熟悉,到底在哪里听过这把低低叹息的声音呢?
月挂半空,两人才驱车回去,胡喜喜在回程的路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覆盖淡淡淤青的眼底,小巧精致的嘴巴呈放松的弧形,头微微转向他,头发覆盖住半边脸,略施脂粉,淡妆素裹,如此迷人,如此风情万种,这样的女子,真的已经四十多岁?
陈天云把车停在了路口,下一个路口便要上高速,他想静静地看看眼前这迷样的女子,他知道自己做玩火,但他控制不了。
他没有花名在外,这些年唯一的女友是尤倩儿,不管她传出多少绯闻,他都置若罔闻,死心塌地地爱着她,没有想过改变。
其实他对自己的妈妈是有印象的,人人都说他父母是恩爱夫妻,但只有他才知道妈妈其实日日以泪洗面,只因爸爸在外面一直有女人,花心不断。
父母死的时候,他大概只有六岁,唯一最深刻的印象是妈妈抱着他哭泣,抱着他割腕,然后对他说,日后长大了,千万不要做负心的男人。
那一次妈妈没死,却在一次车祸中和爸爸一起死去,他那时候没哭,等他知道死的意义时,已经哭不出来了。
只是心中的痛一直存在,妈妈满手鲜血摸着他的小脸,让他不要做负心的男人,他清晰记得,一直记得。
收敛心神和目光,再看向她时,已经多了一分漠然,胡喜喜,是你身上母性的光辉让我颤动啊,他这样说着,发动车子缓缓开走了!
清明前两天,居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了。在胡喜喜的故乡,最看重的日子就是清明,清明是显摆男丁的时候了,大祠堂前,高高挂住冰冷的门匾:唯丁侍奉。也就是说只有带把的人才能进去祠堂。
这天虽下着雨,但胡氏家族的人已经开始挑选小乳猪和大猪了,祭祖最重要的是有烧猪,几个一群的妇女在祠堂门口临时搭建的棚里叠金银纸,一套套烧给先人的纸扎制品,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商人做不出来的,小汽车到麻将到金表银行卡,一应俱全,还有一堆用明星的脸面做样的纸扎公仔,烧下去给先人做佣人。
如此隆重的日子,胡师父的身子却差了起来,昨晚起便一直咳嗽,早上尿急,又起不来身,拼命用拐杖敲击床边,被睡在隔壁房间的老太太咒骂了一句,他挣扎着起来,却已经尿出来了,他是一介武夫,老年遭受此等折磨,生不如死。
阿兴睡在二楼的,还没起床,也听不到胡师父的敲击和叫喊,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到妈妈在骂骂咧咧的,还一个劲地说什么老不死,他走向爷爷的房间,却见他面如死灰,目光无神,嘴巴有些颤抖,见到他进来,忽地有了一丝神采,拿着电话给他,“打给你二姐,让她回来,见过她我就是死也瞑目了!”胡师父说着,眼泪便掉下来了,人老无用,老太婆年轻的时候身子奇差,一年到晚都背着药煲,但到老年身子骨比他硬朗多了,也是因为研究过多吧,让他的血压和肝脏都不正常。若是父慈子孝,那还能让他用尽力气求生,但眼前这样的家庭,他生不如死啊。
“阿喜,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不回来看看爷爷?爷爷不嫌你脏,无论你做什么工作,都是爷爷的心头宝!”胡师父喃喃地说着,嘴巴抽动了几下,昏暗的眸子无神地看着阿兴,流出一行浑浊的泪水。
阿兴默默地把电话号码记在心里,然后安慰了胡师父几句,便出去做早餐,他早上一般要做好一大家子的早餐才上学,幸好今天星期六,他能多睡一会,老太太没有太为难他,但终究是嫌他晦气。
“阿兴,妈妈有事情跟你说!”陈月娥走向厨房,杂乱无章的眉毛凶恶地横在眼睛之上,嘴巴宽大,过早的衰老了,如今有些耷拉着。
“什么事?”阿兴有些胆战心惊,他知道妈妈找他一定有事的,否则平日除了骂之外,不会主动跟他说话。
“你别上大学了,那些钱把房子加建一层,然后给你哥哥娶媳妇。”陈月娥不是商量的语气,如同老佛爷般下令道。
阿兴顿时愣住了,心里如同被冰封一样寒冷,他看着陈月娥那一副强硬的面孔,泪水涌上来,颤抖着嘴巴说道:“妈妈,上大学后我能出去找份家教,不会给你很重的负担!”
“被浪费时间和金钱了,早些出来社会找事做吧,你哥哥现在一事无成,老说要点钱做生意,你也知道,你爷爷放不久了,到时候他一死,就没有人再给家里寄钱,他的丧事也要花一大笔钱,然后剩下不多给你哥哥开个店,让他也不至于游手好闲啊。”陈月娥说起大儿子的时候双眼神采飞扬,仿佛她只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光耀门楣,为她争光般伟大。
“开店?哥哥每次说做生意都是把钱败光然后一无所有地回来,妈妈,能不能....”阿兴嚅嚅地开口,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月娥骂道:“你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哥哥?那算命的瞎子说过,我们家是要出有钱人的,不是你哥哥难道是你这个霉星?你哥哥说得对,失败是成功之母,哪一个成功人士,是一开始就顺风顺水的?总之事情就这样定了,我改日叫你爸爸帮忙问问陶瓷厂那边要不要人,你到那里上班吧,好歹也能帮补点家用!”
房间里传来胡师父用拐杖敲击床板的声音,“咚咚咚”好大的声响,老爷子愤怒地大吼,“钱是我的,把钱还给我,我要送阿兴上大学,你们别想私吞我的钱!”
“你吼什么吼?你个老不死,就是想把钱给那小贱人留着,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让她回来,你别打什么注意。”老太婆用力的掐胡师父的手臂,狠狠地说道。
“哎呀,哎呀,你们不得好死啊!”胡师父痛叫道。
胡广弘也起床了,一大早听到再闹,不由得皱起眉头:“妈,你老是折腾爸爸做什么啊?那钱都在自己手上, 你现在求神拜佛都要爸爸活久一点,不然你宝贝孙子以后就没来钱了。”
老太婆一听,便停止了折腾,凶恶地骂了句:“有吃就吃,你管那么多事干什么?现在你的日子过得不舒心么?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着你。”说完,便走了出去,坐在胡广弘身边一副商量事情的面容。
二十八章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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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广弘塞给她一颗烧卖,斜视着她说:“妈,我说你几十岁了,脾气也不见收敛,你要是把爸爸折腾死了,日后看你怎么为你宝贝孙子着想。”说完,又吃了一颗烧卖,并倒了一杯水酒慢慢地喝起来。
老太婆用牙签把烧卖串起来,放入口中,只剩下几颗牙齿的她吃了好久,才终于把那一颗烧卖吞下去,并又喝了一大口水,叹息道:“妈老了,不中用了,但是这笔钱我是不能让任何人动的,日后妈死了,全仰仗着阿高给我担幡买水,清明重阳拜祭,有妈一天,也不能让我那宝贝孙子受一点苦。”
“阿兴那里不考虑吗?”胡广弘想起小儿子那渴望的眼神,心中有一丝不忍,再怎么他也是儿子啊,带把的,太公分烧肉有他一份啊。
“考虑什么?几年大学下来不得十几万?早写出来做事还能帮衬着家里,别想了,倒是帮阿高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店铺,先盘下来再算吧。”老太婆摆摆手说道。
“锦华街倒是有几家合适,不过偏贵,我们的钱可能不够啊。”胡广弘沉思了一下,凑近老太婆的耳朵,压低声音说:“能不能让爸爸骗那常小姐拿钱?只要十万就够了。”
老太婆一撇嘴,“他怎么可能帮我们?他之前就说过想让常小姐不再打钱进来,他就是想把钱留个那小贱人。”
“阿喜?她又不回来,给她留着干嘛?”胡广弘嗤笑道,“就算回来了,她也不是我胡家的人,离婚的时候是判给那婆娘的,凭什么回来分我们的财产?”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想,一颗心偏出界了,有孙子不疼惜,就算是自己的亲孙女,日后还不是要嫁人?还不是人家的人?老糊涂了!”
“妈,你去跟爸爸说,要让阿兴上大学可以,但是要让他找常小姐打十万块进来,他肯定会答应的。”胡广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行吗?他会识穿的。”
“不会,爸爸是个武夫,做人不会拐弯子,直肠直肚,也不知道我们骗他。”胡广弘嘿嘿笑道,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怎么之前没想到呢?
“但是常小姐怎么会无缘无故打十万块进来?要是她过来看怎么办?”老太婆担心地问道。
“就说爸爸需要做手术,她不会来看的,你看这么多年,她可有来过一次?她是属于那种大把钱又怕麻烦的人,她给爸爸钱是因为他是她母亲的恩人,你不知道那些有钱人最讲究的就是有恩必报,放心吧,没事的。”胡广弘尽力说服老太婆。
老太婆想了一下,“得,我去跟老头提一下。”说完,便扭身进去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出来对胡广弘出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布满黑斑的脸上皱褶全部拧起,笑得无比难看,“成了,快带阿高去看店!”
“行,我马上叫他起床。”胡广弘眉开眼笑,趁着几分酒意,咚咚咚地上楼,胡胜高昨晚和一班猪朋狗友去了酒吧喝酒,差不多天亮才回来,他在这个家是皇帝,如今睡意正浓却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不禁生气地吼道:“谁啊,不知道我睡觉吧,走开走开!”
“儿子,快起来,我们看店面去!”胡广弘难掩兴奋之情轻声道。里面房间静了一下,顿时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一会便拉开门,一个身材肥硕满脸青春痘的男生穿着银色睡衣打开了门,兴奋地问:“爸,你说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这还有假?换衣服吧儿子,先别声张啊,这钱可是从你爷爷那里骗回来的。”胡广弘推着胡胜高进房换衣服了。
胡师父高兴了起来,但阿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已经知道了事实,他根本不可能上大学,他们只不过是想让爷爷骗常小姐拿钱。
胡师父给湾湾打了电话,说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要钱动手术,希望能借十万块钱,他之所以打这个电话,一方面是为了阿兴,另一方面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是阿喜,阿喜要是听到他病倒的消息,肯定会赶回来相见的,但若果不回来,那多半不是了。只是之前打电话给他,却又一声不吭的人是谁?
收到电话的时候,湾湾正在开股东大会,胡喜喜看着她脸色突变,问道:“什么事?”
湾湾挂了线说:“先休会十分钟吧,胡董,我有话跟你说。”
股东们面面相窥,难道公司出了什么事?湾湾连忙说:“放心,不是公司的事情,大家请等十分钟,马上回来。”
说完,便首先离席,胡喜喜把笔记本合上,有一阵心惊肉跳,只因她听到湾湾刚才听电话的时候称呼了胡爷爷,难道是爷爷出事了?
她连忙跟着湾湾出去,到隔壁的会客室,湾湾拿出电话说:“你爷爷刚才来电,说需要十万块做手术,而且十分焦急的,阿喜,你真该回去看看,否则老人家有什么事情,你后悔一辈子。”
“说什么病没有?”胡喜喜心中一慌,脸色刷地白了,“在哪里做手术?”
“没说,但是他说一句咳嗽几声,看来病情不轻啊。”湾湾蹙眉道。
“我知道了,我通知冠军请假,回去看一下。”胡喜喜坐在沙发上,用手掩面,心里担心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爷爷,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胡喜喜已经去了陈宅住,老爷子也出院了,胡喜喜白天上班,但下班时候总会第一时间回来,陈天云请了个大厨师来家里做饭,胡喜喜因此便依恋着陈家的美食,忘记了这到底是谁的家。
胡喜喜去接冠军,学校门口很多车,肯定是挤不进去的,她把车子停在学校三百米外的停车场,然后步行过去。她刚从公司出来,一脸的疲惫,在车子上换了一双拖鞋,急速地步行过来,神情匆忙。
冠军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出来,很多家长都开着小车在门口等候,因为高一不是规定住校,所以很多学生家长都不舍得把宝贝孩子扔在学校,每天驱车来接。
一名身穿名牌的女人上前,对冠军身边的学生说:“阿骆,怎么这么久?妈咪都等好久了。”说完,便伸手接过那学生的书包。
那叫阿骆的男孩子笑着说:“我刚才和冠军他们去打球了,妈咪,跟你介绍,我最好的朋友冠军。”那女人打量了冠军一眼,又看了看他脚上穿的回力鞋,简单的书包,手上的手表是街上几十块钱的货色,便淡淡地说:“嗯,知道了,走吧儿子。”
“妈咪!”冠军看见了胡喜喜,连忙走过来,回头对阿骆挥手:“我妈来了,拜拜!”
“拜拜,冠军!”阿骆拉开车门,也对冠军挥挥手,胡喜喜听到那女子对阿骆说:“孩子,这些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儿子这么大了,妈妈还打扮得如此妖艳,不是什么正当女人啊,你看她,穿着拖鞋就过来了,一身假名牌,连车子都没有,以后少和那个冠军来往。”
“妈咪,不准你这样说我朋友!”阿骆不高兴了,“冠军是好人,冠军妈咪也是好人,你怎么也跟外婆一样势利眼啊?”
“是是是,妈咪只是想你多结交日后能帮助你的人,你看他,连个像样的手表都买不起,日后也只能是你的累赘,不会能帮到你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冠军和胡喜喜母子笑了一下,有时候真的要谢谢那段艰苦的岁月,那时候再难听的话胡喜喜和冠军都听过,这些已经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儿子,高兴吗?”胡喜喜搂着冠军肩膀,但她比冠军矮半个头,却硬要搂住,有些搞笑。
“高兴,阿骆是好朋友!”冠军看着胡喜喜说,“妈咪,我不在意任何流言蜚语,你别总是保护着我,我比你想象的坚强多了。”
胡喜喜斜睇着他,“什么话,你九十九岁还是妈咪的孩子。”
母子俩说说笑笑走向车子,冠军见到胡喜喜的新车也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欢喜的说:“妈咪,车子好有型啊!”
“贵了点,是奢侈品了!”胡喜喜不无叹息,“你努力吧,日后你也买得起的。”欢喜集团都是冠军的,但她不会让不劳而获得到一切,所以就算他读完书出来,还是要不断的磨砺,直到她认为他有能力独当一面。
“我的志愿是做警察,妈咪,我要报考警校。”冠军想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了,胡喜喜脸色一沉,“没商量,警察太危险,妈咪只有你了,你要是有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她打开车门上了车,冠军不语,过了一会又说:“那暂时不要提了,妈咪,我尊重你的想法。”
胡喜喜看着冠军:“儿子,不要怪妈咪自私,妈咪怕!”
“我知道的,妈咪,开车吧,要回去看外祖了吧,好期待啊。”冠军绽开一个笑容,顿时照亮了胡喜喜的心。
二十九章 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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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回家的时候,却见到阿骆和他妈妈的车停在了路边,他妈妈在一旁打电话。
胡喜喜把车停在路边,下车问道:“需要帮忙吗?”
阿骆妈妈看到胡喜喜,顿时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和她的车子,任她对车再不认识,也知道眼前这辆玛莎拉蒂,起码要两百多万,想起之前特意扬高声音说的那番话,不禁羞愧不已。
“冠军,我们的车坏了,走不动。”阿骆垂头丧气地说,“我们等一下还要去外婆家饮宴。”
胡喜喜打开车盖,检查了一下,“能不能启动?”她抬起头问阿骆妈妈。
“不能,一启动机头很震,有响声。”阿骆妈妈连忙过来说。
“你多久没加机油了?”胡喜喜想起一个问题,要是没机油了那大条了。
“忘记了,这些美容店会帮我跟进的,不过上一次说帮我加的,我赶时间就没有加,不会是没机油吧?”阿骆妈妈心惊胆颤地说。
胡喜喜拉出机油尺,捏了捏沾在上面的机油,摇摇头说:“肯定是了,没机油你还开了这么久,轴瓦,拉缸肯定出问题了,叫4S店过来拖车吧。”
“冠军妈妈,你怎么懂这么多?”阿骆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之前在学校那一番话她是故意高声说的,人在这个社会漂久了,想法会变得很势利,尤其孩子现在高中,很快上大学了,而在这个时候结识一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对他日后的发展也有利啊。
“穷家女出身,什么都要懂一些!”胡喜喜笑着说,“你的原装机头现在已经没有出产了,比较麻烦啊。”
阿骆妈妈有些尴尬,她的车已经开了好些年,是丈夫买了新车之后给她用的,她不善保养,很多零件已经进入报废期,外表看上去崭新,是因为前几个月才翻新过,重新上漆打蜡,但车却是十几年的款了。
“是啊,我也打算换车了,现在坏了正好,不用考虑了!”阿骆妈妈不在乎地说。
“那倒不必换车,这车的性能很好,这样吧,我也有几家相熟的车行,我帮你问问有没有二手的原装机头。况且情况也未必有我说的这么坏。”胡喜喜弯下腰检查了一下说,事实上,她说的情况大有**会发生,没机油的情况下继续开车,加上零件很多都破旧,伤筋动骨是免不了的。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阿骆妈妈惊喜的说,换车是不可能的,现在经济太差了,这两年厂里只亏不赚,能勉强维持已经不错了。
“不用谢,那你们等拖车吧,我赶时间先走了。”胡喜喜说完便拉开车门上了车,冠军也对阿骆点点头,礼貌地对阿骆妈妈说:“再见阿姨!”
“再见,冠军!”阿骆妈妈连忙说,看向冠军的目光多了几分尊重,等胡喜喜的车走远后,她才问阿骆:“儿子,冠军的妈妈是做什么的啊?怎么开这么漂亮的车?”
“不知道,冠军从来都不说的。”阿骆摇摇头,事实上冠军是不是有钱他并不在乎,大人在乎的事情,孩子们未必放在心上。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就因为这个小插曲,胡喜喜被堵在市区里,只因她前面的一辆别克和一辆小飞度发生碰撞,倒没有人受伤。但两个车主各执一词,谁都不愿意相让,车堵了大约半个小时,直到姗姗来迟的交警疏导交通,胡喜喜才跟着缓慢的车流开出事故地点。
她是刚好遇上车祸没办法被阻了时间,车开到祥云大厦的时候却看见陈天云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车拿去例行检查了,本来说好让小路来接的,但等了好几分钟也不见小路来到,胡喜喜把车停在他前面,拼命地按喇叭,陈天云快步走来,松了一口气,“幸好遇到你,否则下班高峰期,小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到啊。”说完,便打开车门上车,冠军乖巧地喊:“陈叔叔好!”
“冠军,今天不是星期五,你怎么回来了?”陈天云问道。
“我要跟妈咪回故乡一趟,所以请假几天。陈叔叔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冠军转过头期待地看着陈天云。
陈天云有些尴尬,在冠军面前,他是胡喜喜的男朋友,他们要回乡,他是理当跟着去的,但现实是他并非名正言顺,他看了胡喜喜一眼,却发现胡喜喜也看向车内倒车镜,似乎在看他的反应。他心里一阵动荡,语气却平静地说:“也好,反正公司也没什么事,权当去度假了。”
胡喜喜不做声,事实上她确实想找个人陪她回去,之前想过找胡锦明,但胡锦明这两天一直不听电话,相信是“黑道”事务繁忙,他忙着打天下吧。
只是这陈天云,会是可靠之人吗?她不由得又从倒后镜内看多了几眼。只见他脸色不变,眉宇有一丝快乐,相信是和冠军交谈甚欢所致。难得冠军和他如此谈得来,相信也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只是他去了,那尤倩儿怎么办?想了一下不由得问道:“油煎儿会不会跟你一起去?”
“要是去香港或者米兰,她会跟去,至于一些不太发达的城市,她不会有兴趣的。”陈天云脸色暗了一下,随即打起精神说,“你是哪里的?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是个风景宜人的小镇,你去了就知道。”胡喜喜不想说太多,“大概会去三天左右,把我爷爷接出来。”
“好啊,接回家住吧!”话出口有些愣住了,他如此顺口地让她把爷爷接回家住,这个家,可不是两人共同拥有的啊。
所幸胡喜喜也没有在意,她的心完全沉浸在回家又喜又悲的情绪里,没有在意陈天云说了什么。
故乡离市区不远,开车也大约是三个多小时,现在开通了高速,更便捷,胡喜喜打算开自己的跑车回去,不是显摆,而是玛莎拉蒂跑得比较快,而她也确实只有这辆车。
冠军见两人都有些沉默,车内的气氛便有些古怪起来,他无趣地看着窗外,有些黯然地说:“妈咪的故乡,我还没去过呢。”
胡喜喜勉强笑了一下,“傻孩子,明天就能见到了。”故乡是个风景宜人的小镇,有旅游景点,但一直没有人开发,小时候总觉得在电视上看的那些旅游景点,都不如自己的家乡来得好看,但这样只是小时候的想法,玩乐的日子并不多,她用了整个童年去读懂人生。
回到陈宅,刚好是吃饭时间,老爷子见三人一同回来,甚是高兴,笑嘻嘻地拉着冠军的说:“孩子,来,给你做了好吃的。”
冠军是个从小就没什么家庭温暖的孩子,饭菜多是自己做或者是出去吃,没有人做好饭等他回来吃,他不是怪妈咪,相反,他也觉得胡喜喜可怜,所以才会如此着急想她有个家庭。如今见老爷子如同宝贝一样疼惜着他,他心里不仅仅是感动,更生出了几分亲情。
胡师父兴致勃勃地吃了一碗饭,然后问阿兴:“你想好报什么志愿没有?”
阿兴抬起头,眼圈微红,见陈月娥瞪着他,顿时慌张地低下头说:“还没呢。”胡胜高放下碗筷,怏怏地说:“读什么大学?家里哪有钱啊?”
“多事,又不要你操心,你吃饱了玩去,整一个废物。”胡师父气得脸色发紫,敲着桌子怒道。
老太婆把碗筷一丢,生气地说:“你疯了?那孙子出气,孙子哪里得罪你了?读大学有什么用,现在满街都是大学生,也找不到事做,浪费了钱浪费光阴,不读也罢!”
“敢请你们先前说的都是骗我的,说什么让阿兴读大学,都是假话对不会?”胡师父推着轮椅去到老太婆面前,忽地伸手推倒她,“你这个婆娘怎么这么恶毒?难道阿兴不是你孙子?还是你们两个,亲生儿子都这样对待,你们猪狗不如啊!”
老太婆被他一推,踉跄了几下跌倒在地,胡胜高忽地站起来,一脚踢在胡师父的腿上,他的双腿是中风后走不了路的,还有知觉,但一直没有锻炼,血液循环也不好,便是走也走不了几步,情况要比陈老爷子严重好些,如今被胡胜高一脚踢下去,他当场便疼得眼冒金星,阿兴见爷爷被打,连忙上前推开胡胜高,由于他年少习武,出手有招,这一推便把胡胜高推倒在沙发上,陈月娥见宝贝儿子被打,顿时拿起手上的一碗热汤往阿兴身上泼了过来,并破口大骂:“你要死啊,敢打你哥哥?养你这个白眼狼还不如养条狗,枉费我那么多钱送你读高中。”
阿兴被热汤淋得大哭起来,胡师父见状,指着陈月娥:“你这个.....”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忽地倒地了。
阿兴哭着冲上去:“爷爷,您怎么了?”胡广弘不耐烦地说:“爸爸,得了,别闹了,十万块也不是很多,要不你问常小姐多要一点吧,我们再考虑让阿兴上大学。”阿兴愤怒地喊道:“爷爷都昏过去了,你们要害死爷爷吗?”
他拿起电话,把熟记在心中的拨通,对方接听了,也不管是不是,便大喊起来:“是二姐吗?你快回来啊,他们快把爷爷折腾死了!”
三十章 回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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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吃过晚饭,便和陈天云冠军步行散步,顺便去商场买点食物,明天在车上吃,三人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出了别墅区慢慢进入了繁华的大街,胡喜喜忧郁地说:“运动越来越少了,走一个小时,双腿便累得不像话,一会坐出租车回去。”
“不要,这样走走多舒服啊,而且还能说说话。”冠军搂住她的肩膀,讨好地说:“要是你累,让陈叔叔背你吧。”
胡喜喜顿时脸色一红,瞧了陈天云一眼,他正好看过来,触及她的目光后连忙躲开,此时电话忽然响起,她一看来电显示,区号是故乡的,心中顿时咯噔了一声,犹豫一下接听:“喂?”
“是二姐吗?你快回来啊,他们快把爷爷折腾死了!”一把男声哭喊着大吼。
“你是谁?爷爷怎么了?”胡喜喜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连忙对着手机喊道,陈天云与冠军都看着她,见她惊慌失措,不禁齐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已经挂了电话,胡喜喜愣愣地拿着手机,看着陈天云,嘴唇微颤,“我爷爷出事了,我要马上回去。”
“现在?”陈天云看看表,“八点多了,那好,我们回去开车。”
胡喜喜冲出马路,拦截了一辆计程车,然后对两人挥手,“快!”陈天云与冠军飞快地跑过去,坐上了出租车,胡喜喜坐在副驾驶位,对司机说:“走,到西潮镇。”司机整了一下车内倒后镜,说:“好嘞,扣好安全带。”
陈天云问道:“不回去拿车吗?”
“不,等不及了,我要马上赶回去。”从这里回陈宅,除非是走小路,否则绕绕弯弯的,起码要一个多小时,但小路是步行路,汽车过不了,她不能等了。
陈天云从后座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别担心,没事的。”胡喜喜脸色苍白,略点点头,“谢谢。”
“妹子,家里出事了?”司机是个热心的大汉,听两人的对话便多口问了一句。
“是的,出了点事。”胡喜喜慌乱中还能维持礼貌,“司机大哥麻烦开快点好吗?”
司机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大板牙:“坐稳了!”说完,脚下踩住油门,汽车像飞一般奔驰在宽敞的马路上,只用了十五分钟便出了市区,上了一环公路。
而在西潮镇的家里,阿兴刚对着电话吼了一句,便被胡胜高劈头劈脑地一顿好打,阿兴反抗,揍了他两拳,立刻被胡广弘的皮鞋踢上来,脸上,头上都肿起了打包。
他哭着退到门角,“你们快把爷爷送医院啊。”
老太婆拿着电话,手有些颤抖:“要不要送医院?”
“送什么啊?进医院又得花一大笔钱,放心,没事的,一会给他吃点药,他 那个药不是还有吗?”陈月娥回房间一阵捣腾,然后拿出一瓶药,取来一碗开水把药溶了灌下去,又取了一颗安宫牛黄,这是上次湾湾寄过来的,主治中风,疗效很好,就是价钱挺贵的,一颗几百块钱。
全部灌下去之后,便把胡师父抬回房间里,也不理他死活,一家人便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办,阿兴爬起来把碗筷收拾了一下,坐在胡师父的床前,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他才慢慢转醒,看着暗黑中的阿兴独自在泪流,他心中一阵酸楚,想说点什么,努力挤出一个字:“喜.....”随即无力地垂下头,他说不出话来了,一种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废人,他如今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爷爷,您醒来了?”阿兴抹干眼泪,连忙把灯扭亮一些,坐在床边。
“兴......喜......回.....”胡师父艰难地说着,嘴巴有些倾斜,左边微微上抽,想举起左手,却怎么也动不了。
“爷爷,放心,我给二姐打了电话,二姐马上就回来,二姐马上就回来。”阿兴连忙拍着他的胸口安慰道,事实上,他只说了一句,连对方是不是二姐都还不知道电话就被抢了。
“真.....的?”胡师父看着阿兴,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光。
“是真的。”阿兴难掩心中的失落和难受,这个家他真的一分钟也不想呆了,要不是有爷爷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留在这里。
阿兴不知道,他的二姐如今正飞驰在高速公路,马上便要到家了。
晚上十二点多,阿兴匍匐在床前睡着了,胡师父也半梦半醒间,忽地一阵敲门声,把胡家的人全部惊醒,阿兴首先跳起来,愣了一下心中一阵狂喜,是二姐回来了?他冲出去,亮了灯,把门打开,门外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三个人,前头的一个女子,身穿居家便服,一脸的紧张,他脱口而出:“二姐!”
胡喜喜看着眼前这张还挂着泪痕的脸,声音似乎是给她打电话的人,便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陈月娥的儿子?爷爷怎么了?”
“是谁啊?这么晚。”胡家的人全部起床,陈月娥披着一件尼龙外套,穿着拖鞋挞挞走近,见到胡喜喜的脸陡然一惊,虽然她变了很多,但还是可以看出十三岁时候的痕迹,尤其那双犀利的眼睛。
“是你这个贱人,你回来干什么?知道老头要死了,回来分家产是吗?门都没有?”陈月娥顿时开骂了。
“你是什么人,拼什么骂我妈咪?”冠军拦着胡喜喜面前,愤怒地瞪着陈月娥。
陈月娥打量了冠军一眼,忽然暧昧地笑起来:“你就是胡欢欢的小杂种吧?真不知羞啊.....”胡喜喜忽然出手,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冷冷地说道:“你再胡说一句,我把你舌头割了。”
陈月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抚着脸,忽然怒火腾起,肥胖的身躯往胡喜喜扑过来:“你这个贱女人你还敢打我,死人,你还不下来帮忙。”
胡广弘也认出了胡喜喜,他也以为胡喜喜是回来争家产的,加上一回来便打人,还把那孽畜也带回来,简直是败坏家门,便二话不说,上前就给胡喜喜一个耳光,胡喜喜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下这一记,她冷笑道:“我的生命你好歹贡献了一粒精子,我容忍你三番四次打我,但是既然你无情,我也就不跟你仁义。”
只是胡喜喜不还手,冠军可受不了了,妈咪是他的心头宝,她不高兴他都不愿意,哪里能让人随意虐打,刚想冲上去,却见一向斯文的陈天云忽地一拳打在胡广弘的脸上,狠狠道:“胡喜喜是你能打的?”胡喜喜深受触动,感激地看了陈天云一眼。
“救命啊,杀人啊!”老太婆见此情况,高喊起来,“家嫂,快打110啊。”
“不要闹了,求求你们,把爷爷送医院吧。”阿兴高喊起来。
胡喜喜心中一惊,连忙推开拦在面前的老太婆冲了进去,胡师父听到外面的争吵,知道是胡喜喜回来了,顿时泪流满面,挣扎着要起来,但一边身子连动都动不了,只挪着右腿移动了一下。
抬头见一个身影遮住灯光,慢慢地灯光明亮了起来,身影跪下:“爷爷,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胡喜喜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这些年想过千百次爷爷的变化,但万万没想过会是这副模样。衰老病弱暂且不提,那铁汉一般的爷爷,居然泪流,一个连母亲死的时候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的武夫,在老年的时候见到自己的孙女,居然痛哭流涕,可以想象他受了多少苦。
“喜...喜.....”胡师父伸出右手,摸着胡喜喜的头,冠军也从后面走上前来,乖巧地叫了一声:“外祖。”
胡师父看着冠军,张开嘴想问,胡喜喜抬起头回答:“欢欢的儿子。”胡师父惊讶地看着冠军,再看看胡喜喜,神色复杂又夹杂着欢喜:“好....好....”
“你们立刻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的家。”陈月娥疯妇般进来揪住胡喜喜,被陈天云和冠军拦着,胡喜喜拿出电话:“是110吗?这里是xxxxx,请派人过来。”然后再拨通了120,把救护车叫过来。
“我们不报警,你居然敢报警?好,我看警察来到底是抓你还是抓我。”陈月娥冷笑起来,脸颊有几个指印,可见胡喜喜下手不轻,但相对胡广弘,她还是轻了点,陈天云看着她微微肿起的脸,狠狠地又瞪了胡广弘一眼。
胡喜喜问阿兴,“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告诉我,还有,爷爷为什么要做什么手术?要十万块做什么?”
“那些钱真的你寄回来的?”阿兴惊喜地问道,“这些年一直寄钱回来的是二姐你?”
胡广弘等人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胡喜喜,老太婆冷哼一声:“我就说那老头一定跟她有联系,现在问常小姐要了十万块,立马便通知她回来争了,还把这虐畜带回来,阿高,把你那帮兄弟叫过来,把她们扫地出去,免得玷污了我们胡家的门庭。”
陈天云气得脸色发白,他一向尊重老人,但此刻对眼前的老妇起了作呕的感觉,他鄙夷地说:“莫说是十万块,即便是一亿,胡喜喜也不稀罕,我警告你们,谁要是再敢动阿喜和冠军一根毫毛,我陈天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是什么东西?”胡胜高一直和些二流子混在一起,嚣张的气焰尤其盛,陈天云话音刚落,他便一拳迎上去,陈天云不躲不闪,伸手一格,然后下盘一弯,一个扫堂腿把他扫倒在地。
今天三更要是换不来留言,不加更了!(白眼)
三十一章回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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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对陈天云的行为已经不止是感动,他事实上完全没必要出手,毕竟这是她的家事,但他愤慨,仿佛他们欺负的是他至亲的人。他们虽然同住一起,毕竟是毫无关系的人。
胡师父心中安慰了,眼光一直看着胡喜喜和冠军,他好多话想说,却总是张张嘴又闭上,他说不出来,也觉得不需要说,他的孙女回来了,她从小就懂得爷爷的心意,不需要说也懂得。
阿兴则在胡喜喜耳边说了几句话,胡喜喜看向胡胜高的眼神顿时阴狠起来。
而胡胜高被打,可把胡家那三个老东西吓出一身汗来,连忙扶起他们的宝贝心肝,“孙子,疼没有?快起来。”老太婆疼惜地说。
“奶奶你走开!”胡胜高一推开老太婆,站起来凶狠地看着陈天云,涨红的脸上青春痘密布,尤其狰狞,“我马上找人来,不把你卸胳膊卸腿我不姓胡。”说罢,便要冲出门口去。
胡喜喜冷声道:“站住。”她转过来对胡师父轻声说:“爷爷,今天为你好好教训你的孙子。”说罢,大步走到胡胜高面前,微微一笑:“平时你有没有欺负我爷爷?”
“有怎么了?今晚就是我踢了他,这老不死,有两分钱就想着阿兴和你这个贱女人,我是胡家的长子嫡孙,胡家的一切都是我的,阿兴你别以为能指望这贱女人为你出头,我今天就好好教训她。”胡胜高盛气凌人地说。
胡喜喜不声不响,忽地一脚踢在他膝盖上,胡胜高扑通跪在地上,“啊呀”一声痛叫,胡喜喜照他胸口就是一锤,胡广弘冲过去,却被冠军和陈天云拦截,冠军生气地往胡广弘脸上吐了一口:“就是你,害死我妈妈。”说完又吐了一口,胡广弘愤怒,伸出手一个耳光挂在冠军脸上,胡喜喜见状,悲愤交加,她可以被打,可以被骂,因为她可悲地有他一粒精子,但冠军和他毫无关系,不欠他任何,他凭什么对冠军动手,气急之下,她抽起一张椅子,便往胡广弘砸去,她第一次反抗,第一次对他动手。椅子砸在胡广弘身上,疼痛倒是不疼痛,只是他愣住了,不敢相信胡喜喜敢对他动手。
两个女人扑过去,胡喜喜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一张刀片,抵住胡胜高的脖子,冷然道:“过来,过来试试?”
老太婆与陈月娥吓得魂飞魄散,只见胡胜高的脖子都渗出了血丝,他吓得哇哇大叫,平日里在家作威作福,其实不过是纸老虎一只,现在被胡喜喜用刀片顶住脖子,他吓得浑身发抖。
就在僵持中,外面突然喧闹起来,胡喜喜收好刀片,一脚把胡胜高踹在地上,离开家里十多年,她早就不是昔日那只任凭欺负的小女孩,她清晰记得在这个家里,她所谓的奶奶用开水泼她,她的爸爸用崭新的皮鞋踢她,没有人可怜她们母女三人,这些种种,她可以不追究,毕竟他们是长辈,而她也过得比任何人好,犯不着为以前的事情置气,但有些事情能不追究,有些事情却非追究不可。
这些年来,本以为自己没回来尽孝道,便让湾湾联系爷爷,然后给他打钱,起码看在钱的份上,那些人也不会对爷爷怎么样,那爷爷也总算有个幸福安乐的晚年。然而他的处境竟然如此凄凉,钱被抢了不止,还出手打他欺负他,这是她胡喜喜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门忽然被推开了,胡喜喜抬头一看,竟然是大傻二傻两兄弟,他们听到争吵声,便想着是胡师父出事了,他们往日也都知道这家人有多黑心,便连忙冲进来看。一见胡喜喜便都惊喜地喊:“阿喜妹妹,你回来了?”
若说胡喜喜还有什么人一定要感激的,那就是兄弟俩。当时镇上的人都避她不及,只有傻大傻二帮忙着把欢欢抬到山上,亲手葬了她。如今突然见到俩人,便又想起欢欢死的时候那凄惨的状况,她哽咽着喊了一声:“傻大哥,傻二哥,是我回来了。”
“阿喜回来就好,阿喜,只要你说一句,我们兄弟俩帮你狠狠地揍他们一家,我们早就看不过了,整日里欺负胡师父和阿兴。”傻大气愤地说,两家住得很近,所以胡家有什么风吹草低,他们两个全都看在眼里,只是被家中的老子揪住,否则早给这一家子饱以老拳了。
门外有邻居在张望,这大半夜的镇上本来就宁静,有点什么大的声音便风闻几里,好事者便起来看热闹了,本来以为是那胡家大公子又在闹腾什么,想不到竟然是失踪十几年的胡喜喜回来了,这丫头往日也是十分乖巧的,时间久了,大家都忘记了丑闻,记起往日那凉薄的情分来了,想起那粉嫩的丫头逢人便甜嘴地喊大娘大伯,都纷纷感叹起来,阿喜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老太婆连忙驱赶着人:“走走,都回去睡觉去,不准看,有什么好看的。”当时邻居们都以为欢欢未婚产子,是因为认识了男朋友,谁都不知道她是被人欺负生下孩子的,胡家的人知道,但自然是不说的,只因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出去只会被人耻笑,胡广弘是个极爱面子的人,自然是只字不提的。
“大伯娘,那是阿喜吗?阿喜都好久没回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定神凝望了胡喜喜一下,不敢确定地问。
“不是不是,走走走,不准看。”老太婆在管理区内,也算是个泼辣的人物,邻居大都不敢惹她,如今她板起面孔,两道眉毛纠结在一起,灰暗的眸子发出沉冷的光,像是狼外婆般的凶恶狡猾。
陈天云看着胡喜喜愤怒的眸子,心里腾起一种怜悯,冠军原来并非她亲生,但母子俩面容相似,即便不是亲生,也定然有血缘关系,胡喜喜,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你独自背负了多少不幸和悲苦?这家人对你的态度如此恶劣,父亲不像父亲,母亲不是母亲,祖母不像祖母,弟弟彷如仇人,这到底什么家庭?而你要经受些什么才有今天?
救护车划破长夜的宁静,呼啸而来,警察随后也来到,几个身穿白衣的医护人员下了车,进屋问道:“什么事?”
胡喜喜收敛神情,刚想进入房间,却见陈天云背着老爷子出来了,冠军在后面搭把手帮忙,阿兴勇敢地看着医生说:“爷爷晕倒过,说话现在不流利,也不清晰,左手动不了。”
那中年医生检查了一下,严肃地看着胡广弘:“胡闹,怎么这个时候才叫车?你这是延误病情。”胡广弘见邻居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只悻悻说道:“现在不也好端端的?哪里延误了?”
几个男护把胡师父放在担架上,他的眼睛始终看着胡喜喜和冠军,右手抓住床沿,浑浊的眸子有光彩溢出。
“医生,我爷爷情况如何?”胡喜喜狠狠地瞪了胡广弘一眼,慎重地问医生。
“现在回医院做详细检查吧,只是无论如何,半身不遂已经是肯定事实了。”医生叹气道。
“我爷爷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四个。存折拿出来,别想私吞了钱。”胡喜喜冷冷地看着胡广弘道。
“就被我看穿了,你就是冲着那些钱回来的。”胡胜高咬牙切齿地说。
两名警察走了进来,为首一个高大的中年警察走在前面,一脸的疲备相,但双眸 依旧闪着精光,这小镇警力不足,很多时候警务人员要连续值班,有时候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也实在难为了他们。
跟在后面的是一名小新丁,二十出头,浑身有部队的气息,看样子是刚退伍回来的兵,中年警察问道:“什么事?”
胡喜喜指着胡广弘与胡胜高等人说:“他们几个,虐打老人,导致老人中风倒地,却不送院治疗。”
“你胡说,我打死你这个贱人。”胡广弘凶恶地说着便抡起大手,习惯性地想一个耳光挥过去,陈天云刚放下老人站在胡喜喜身边,见他又想动手,顿时火冒三丈,趁他出拳之际,用左手隔开,右手一拳打在他的耳朵后面,右腿弯曲,用膝盖往他肚子一顶,胡广弘整个人飞到神台边跌了下来,神台上的神主牌噼噼啪啪掉在他身上,吓得他连忙翻身跪着伺弄好,“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长官,你看到了,是这个小贱人撩拨的,是她带来的野男人动手打人,抓她吧。”胡胜高阴毒地说。
“胡胜高你给我闭嘴,狗嘴吐不出象牙。”中年警察严厉地说道,“事情真相如何,我们自会查明,不用你说。”
胡胜高是派出所的常客了,派出所上下都认得他,也十分头疼这个人,他此刻无趣地缩缩头,一脸冷笑地看着胡喜喜,也不去管掉在地上的胡广弘。
“怎么张口一个贱人闭口一个贱人?阿喜又没做错什么,大伯娘啊,你们也太刻薄了。”刚才说话的那邻居有些忍不住了,出口为胡喜喜辩白了一句,胡喜喜感激地看着妇人,说道:“谢谢杨二婶。”
“阿喜是我看着大的,多乖巧的一个人,大娘你把大媳妇和孙女都赶走了也就算了,犯不着还口出恶言啊。”另一位妇女也说话了。
“关你们这群八婆什么事啊?都给老娘滚蛋,这是老娘的家事,滚滚滚!”陈月娥发脾气了,叉起腰往门外赶人。
乡间之旅
第一章 陈胡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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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发出一阵嘘声,平日他们一家如何虐待胡师父和阿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基于这是人家的家事,也不想说太多,毕竟这年头,雷锋已经过时了,没有人会见义勇为,但如今事情闹开了,念及胡师父往日和大家邻里的关系不错,加上他为人仗义,健康的时候帮过不少人,大家都忍不住出言声讨了。
陈天云把卡片递给中年警察,“这事情绝不是一件家庭纠纷,希望能认真处理。”中年警察惊讶地看了陈天云一眼,把卡片放入口袋,语气带着几分尊重:“放心吧,陈先生,我们会认真处理的,虐打老人,已经不仅仅是一件家庭纠纷,说白了是刑事案件了。”
“那就好。”陈天云点点头。
大家见中年警察对陈天云说话客客气气地,再看他虽然一身便服,但能看出整个人气势不同凡响,和寻常的男子有很大区别,不禁赞叹,阿喜找了个好人家啊。
而就在此时,一个电话打去了西潮镇招商引资办,而差不多时间里,镇委书记和区长分别收到电话,说欢喜集团和祥云集团的董事长已经连夜来到了西潮镇视察,如今正在吉水乡。
而招商部的何主任的固话也响个不停,他这几天晚晚陪着市里的企业家吃吃喝喝,上酒吧下夜总会,屁大的项目都谈不回来,实在是憋屈啊,这晚早早睡下了,电话却又响个不停,恼火之下,他拿起电话语气冲冲地问:“谁啊?”
“是何主任吗?”对方不温不火地问道,语气淡定而沉稳。
何主任一下子坐直了,“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祥云集团的总经理古乐,我们董事长与欢喜集团的董事长胡喜喜已经去了西潮镇考察,希望你们能帮衬着,照顾好我们董事长,他们现在在吉水乡,接下来会好好考察一下西潮镇的发展潜力,作为我们和欢喜集团联手的第一步。”对方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却把何主任的脑袋震得惊雷九天。
西潮镇这些年一直发展不上去,总是拖市里的后腿,市委书记在上一次大会上就给了招商部压力,必须要尽快引进外资或者财团,发展经济,刻不容缓。镇上也一直在联系外省外市的公司进行投资,甚至提供了很多优厚的条件,但是由于西潮地处偏僻,商机不明显,基本没有什么大公司愿意投资。像祥云集团,欢喜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大财团,他们是连想都不敢想啊。突然接到报告说这两尊菩萨同时驾临,不禁喜出望外,招商部主任何保洪连忙推开老婆,翻身下床,连手都颤抖了,成功是否,在此一举了。
镇政府大院里开出一辆旧版奥迪,后面跟着几辆面包车,在镇街道上和招商部的车碰头了,镇委书记潘颜礼伸出头,对何保洪喊道:“你也收到消息?”
“看来是真的,电话是祥云集团打进来的,我查过来显。”何保洪停下车说道,他自己驱车去接了两名科长一同前去,正好遇上镇政府的车,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脸,光亮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
“书记,镇长也来了,在后面呢,这消息会不会是假的?为什么这么晚才通知?”坐在车上的一名办事员有些奇怪地说,“而且早不来迟不来,偏偏今天被市里点名批评就来了,我觉得事有蹊跷啊。”
潘书记看着镇长那肥胖的身躯下了车,自己也下了车,“老童啊,看样子你也接到电话了。”
童镇长说:“欢喜集团的董事长叫胡喜喜,吉水乡有个女孩十几年前离开了家乡,她的名字也叫胡喜喜,她对上有个姐姐叫胡欢欢,当年未婚产子,在公安机关落过案是被人**的,十五年前,我是镇区派出所的所长,此事我经手的,那女孩死的时候我也去看过,她的父亲死也不愿意出医药费,我还上门劝过。”
“你的意思是,这胡喜喜便是吉水乡的胡喜喜?可能吗?人家可是大财团的董事长啊,不是一家小卖部的老板。”何主任摇摇头说,他是招商部的人,看问题比较理智,毕竟要成立一家如此庞大的公司,单靠一个没任何背景的女子是不可能的。
“我不确定,但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童镇长想起那倔强的小脸,她抱着那刚出生的婴儿站在医院的门口,脸上一点泪痕也无,清澈的眸子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若说她能缔造神话,童镇长是相信的,凭什么相信他也说不出来,但是他坚信。
“欢喜集团不是美资公司吗?”韩科长问道,他往日做资料收集没有做欢喜集团的,只因也不可能请得到欢喜,人家那么大的狮子,肥猪肉都吃不完,怎么会到一个穷镇来吃草呢,所以对欢喜集团的了解也不是太清晰。
“不,欢喜集团是大陆的民营企业,重心一直在大陆,但是在其他很多国家也有投资,其中以美国和澳洲最居多,欢喜集团旗下没有任何一个股东是洋人,全部都是Made in China!"潘书记摇头晃脑地说,对于大财团他是觊觎已久,电话里的神秘人说,祥云集团与欢喜集团有意在西潮镇兴建一些项目,作为两家企业联手的第一炮,假如这样,那西潮镇便出名了。
看来当初申请来这个小镇,还真的大有作为啊。
车队缓缓地驶向吉水乡,早有人先去探问了,跑腿的人见祠堂门口听着警车和救护车,便上前问了,围观的人大致说了一下,也提到了胡喜喜的名字,跑腿的喜出望外,立刻一个电话便打了过去,事情虽没确定,但起码有五成是真的了。
两名警察了解了一下情况,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只是不明白陈天云和这家人是什么关系。
“你们都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吧。”中年警官合上笔记本,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
“警官,现在是他们私闯民宅,应该抓他们,凭什么要我们去派出所?”胡胜高指手画脚地说,见胡喜喜瞪着她,又想冲上前去抓住胡喜喜,碍于有警察在场,不敢轻举妄动。
“抓谁不抓谁,我相信还轮不到你在这边指手划脚,”中年警察转过身对医生说:“先把人送医院救治吧,明天我们回到医院录一份口供,若是证实了有殴打的行为,我们会落案控告。”此话看似对医生说,事实是对陈天云的一个交代,陈天云与胡喜喜相视一眼,前者眼中有深深的怜惜,后者眼里则一派迷惘。
胡师父被抬上车了,胡喜喜冷眼看着屋内这几个所谓的亲人,一个个面容冷静仇视,她纵然历尽了风霜,依旧无法心平气和看待这种亲情的冷漠,她强硬起背脊,冷冷地掷下一句话,“假如我爷爷有什么事情,我发誓,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陈天云与冠军也跟着出去。
中年警官问道;“到底是谁虐打老人,请自动站出来,否则全部都跟我回派出所。”
“我跟你们回去,和他们无关。”胡广弘站出来,“只是抓我可以,外面那两个人也要抓。”
“不能抓,谁敢抓我儿子?”老太婆横身出来,怒目圆瞪,“说到底是他们私闯民宅在先,你们要抓应该抓那贱人,我孙子都被她打伤了,我们才是受害者。”
“大伯娘,说到底也是你们对不起阿喜在先,说什么也不能为了孙子把孙女赶出门口去,孙女不是你亲生的骨血么?当时我就看不过眼了,不过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也不好插手管。”邻居大娘打抱不平地说。
“放你娘的狗屁,你这个死烂X,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说得轻松,你当年还不是跑路也要生个儿子,你就是期盼着我们家没有香火,不能继后香灯。看吧,等你儿子日后生不出儿子的时候,你也恨不得把你媳妇撵走。”老太婆一手叉腰,一手伸出食指,指着邻居大娘的鼻子骂道。
“得了,别说了,你跟我回派出所,把事情说个清楚。”中年警官叹气道:“这也是为你们好,接受法律的制裁总比莫名其妙地被人报复好。”
陈月娥眼睁睁地看着警察把人带走,一句话也不敢说,事实上这些年她在邻居面前一直很克制,任凭人家指指点点而不出声,她总觉得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大家始终会看到她比先前那个好,但这么多年了,儿子生了两个,和邻里们也相处了二十年,但如今胡喜喜一回来,大家连一句话都没有为她说过,反而指责她的不是。就像现在那样,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那些眼光意味着什么,可是谁又知道她的苦?
她美貌能干比不上前一任,坚强硬朗比不上前一任,唯一强的,就是生了两个儿子,她是真的爱胡广弘才甘愿留下来的,幸而胡广弘对前妻和女儿没有丝毫留恋,这是她这二十年中唯一的安慰。
第二章保住十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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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怨毒的眼神投向小儿子阿兴,其实当初生他就是一个错误。怀孕的时候,算命的就说过此子天煞孤星,刑克双亲。结果,还没出生,大哥胡胜高便因为去鱼塘游泳差点溺毙,她当时便想把胎儿打掉,但胎儿已经八个月,随时准备降生,医院根本不可能会做堕胎手术,引产出来也一定是个活胎。
就这样阿兴出生了,男孩的身份让陈月娥忘记了算命的话,然而还没满月,胡广弘便出了车祸,然后是家中的人接二连三地病倒,霉星这两个字便跟随阿兴一直到现在。
而今天这一场灾祸,也是他一个电话惹回来的。念及此,她顿时抽起门角的扁担,劈头劈脑朝阿兴打去,阿兴卷缩在墙角,抱住头一声不吭,邻居大娘想上前劝阻,她把扁担往人前一伸:“我教儿子,管你们什么事?这灾星出生到现在,家里便倒霉到现在。我打死权当生少了一个。”
阿兴探出头,漠然地看着发疯的陈月娥,她双目通红,面容狰狞,握住扁担的手关节发白,她是如此用力地握住扁担,是如此狠劲地拍打自己的儿子。
陈月娥转过身,怨毒地看着阿兴,他越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她便越是愤怒,她抡起扁担,着魔般往阿兴背上拍下去,“噗噗噗”,扁担和肉体发出碰撞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不忍目睹,阿兴趴在地上,双手握成拳,一动不动,甚至连一声都不吭,牙龈渗出血来,他死命地咬住嘴唇,鲜血一滴滴落在他白色的运动服风衣上,廉价的质地把血晕染开去,如同一朵六角的红雪花,灼了在场的人双眼。
“行了,胡闹什么?”老太婆看不下去了,上前夺了扁担,冷冷地瞪了阿兴一眼:“你啊,也真是不懂事,把你妈妈气得要死。”
阿兴匍匐着,一声不吭,听到老太婆的话,他微微抬头,看着门口的方向,祠堂旁的街灯全部亮了起来,胡喜喜他们在外面伺候老爷子上车,准备去医院,根本不知道屋内的阿兴正被虐打着。
正当救护车开走了,警察也马上开走之际,政府的车队缓缓来到,跑腿的急得要命,眼看这陈天云和胡喜喜上了救护车,而潘书记和童镇长却还没到,但是又拦截不得,否则惹恼了两尊菩萨,这可怎么办呢?
中年警官上了车,见前面有一个人一直在朝他招手,那人看着面熟,他便下来车走过去。胡广弘坐在后面,没有上手铐,他面容耷拉着,一脸的死灰相,他看着车窗外乡亲们的指指点点,心中闪过一丝羞愧。其实他何尝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在这个地方无子就等于一个笑话,为了儿子,谁都可以用尽一切办法,碧雅若是能生得出一个儿子,他又何至如此绝情?
想起欢欢,他忽然想起那和欢欢相似的男孩,他是欢欢用生命换来的儿子,是阿喜养大他?碧雅呢?估计是恨他入骨,不会再回来见他吧。也好,反正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她。只是那十万块,千万不能让她给拿了去,店面已经给了定金,退订赔双倍,而阿高也会大发脾气的,想到这里,他担忧地看了一下门口的人群,想冲下去交代几句。
他看到傻二站在门口处,飞快地瞄了一下中年警官,他正和一个人说得入神,连忙摇下车窗对傻儿喊道:“二啊,去叫阿高到医院去,要是老爷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把钱分给阿喜。”
傻大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拿着一包东西就往他脸上砸过来,东西在他脸上开花,顿时骚味四散,傻大居然用塑料袋装住自己的刚撒的尿,本来是想砸胡胜高的,但是他刚来就听到胡广弘对傻二说这一番话,顿时火冒三丈,手中的尿包脱手就往胡广弘脸上飞去。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坐在前头的小警察厌恶地看着羞怒交加的胡广弘,丢过去一条抹布,“擦擦,臭死了,活该,你这样的人渣。”他刚才也听到他对傻二的话,当兵的人尤其血性,见到傻大对他的举动,痛快不已。唯一的不爽是自己也要和这个尿人在一辆车上。
中年警官也姓钱,从基层做起,现在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在警力不足的情况下,这个副所长和普通散仔没有区别,也是杂工一名。
钱副所惊讶地问道:“这胡喜喜会是欢喜集团的胡喜喜吗?不大可能吧?”传奇中的人物一旦在眼前突显,那是难以相信难以接受的一件事情。
“跟她一起来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那人问道,这人正式镇政府的探子,进来打探消息的,是镇政府的办事员,叫阿泰。
“陈天云,”钱副所话出口自己也愣住了,喃喃地说:“天啊,这欢喜集团和祥云集团的两大当家齐集我们镇,那胡家的人都是瞎子吗?居然说胡喜喜回来抢家产?”
“你确定那人叫陈天云?”阿泰盯着他问道。
钱副所拿出卡片,递给阿泰,阿泰连忙接过来看,上面烫金字因着:祥云集团董事长陈天云。天啊,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啊,阿泰顿时狂喜不已,正欲冲出去驱车去医院,却见镇政府的车队缓缓驶进来了祠堂前的空地,四周的民众全部向后退,车子并排在祠堂门口,阿泰连忙上前,在潘书记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潘书记眸子精光一闪,点点头微笑着。
潘书记和童镇长这些人,偶尔也会上上镇的电视台,所谓镇的电视台,不过是占用晚上六点半的时间,播播西潮新闻,当然也就经常有这些“大人物”上去说几句豪情壮语,颁布一些民生措施,所以大家对他们二人并不陌生,镇长与书记一同前来,这到底是为何?
钱副所被叫了上前,潘书记问清楚了两人的来历,再问:“知道胡喜喜回来所为何事吗?”
钱副所便把今晚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潘书记和童镇长勃然大怒,脸色顿时铁青起来,对钱副所道:“此事一定要秉公处理,还老人家一个公道。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我们镇的颜面何存?”
“那是当然的,如今暂时拘留了动手的人,但是估计真正虐打老人的不是他,而是那叫胡胜高的混混。”钱副所道。
“老潘别怒,这胡广弘是什么人,十五年前我就已经清楚了,当年他为了生儿子,把老婆女儿扫地出门,甚至在女儿奄奄一息的时候,也只是随手扔出两百块钱,在他心里,儿子重于一切。”童镇长燃起一根香烟,烟雾萦绕,他眉头紧锁,摇摇头叹息。
周围的群众见潘书记与童镇长一脸的怒气,心中都在打鼓,难道说出了什么事?胡胜高与陈月娥也出来了,见祠堂门口突然如此大阵仗,心中不禁一怵,连镇长和书记都出现了,但见人家不是冲着他们来,反而一个劲地对钱副所发脾气,心中顿时醒悟,得意洋洋地说:“看那胡喜喜在外面做了什么?连书记都要上门追捕,哼,这次我看她还不死?敢跟我抢钱!”
陈月娥担忧地问:“会不会给我们添麻烦啊?”
“妈,你以为还是古代啊?诛九族,再说她不是我们胡家的人,奶奶说她老早就判给了那头。”胡胜高点起一根烟,对着周围的邻居伸出了中指,笑得十分猥琐。
邻居大娘摇摇头叹息着走回去了,她家和胡家住得近,很多事情都看得十分清楚,欢欢喜喜是她看着长大的,但是一个死了,一个流落他乡,也不知道落得什么境况,看不下去了,对这家人的嚣张气焰完全感到厌恶。
镇政府的车全部开走了,钱副所若有所思地看了陈月娥一眼,然后上了车,他皱着眉头问:“什么味?”
“他尿裤子了。”小警察头也不回地说道,打开车窗,任凭夜风吹散那一阵难闻的骚味。
“怂!”钱副所发动车子,“你啊,本是个富贵命,可惜了如今。”听了童镇长的话,他如今对胡广弘算是厌恶入骨了,一向淡定的他也忍不住出声讽刺:“你的女儿大把钱,可惜一分都不会给你。”
“什么意思?”胡广弘用手撩起额头湿漉漉的发,一脸不解地问道。
“欢喜集团听过没有?”钱副所把车驶出空地,往马路上开去。
“知道,是大企业。”胡广弘愣愣地说。
“董事长胡喜喜,就是你的女儿!”钱副所冷冷地说道。
胡广弘嗤笑道:“得了,她是董事长?呸,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家老头早知道她在城里做小姐,小姐知道不?这事儿我都羞得说出来,她居然说她是董事长,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做小姐?”钱副所失笑,“谁跟你说的?”
“我家老头偷偷给她打电话,有时候自己一个人也喃喃地说,不嫌弃她做过小姐,只要她回来,他们一直有联系的,连阿兴都承认了,告诉你,胡喜喜不是我女儿,早在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把两个女儿判给了我前妻,我没有这样败坏门风的女儿!她这次回来就是因为老头快死了,她回来争家产。想得美啊!”胡广弘捋了一下头发,那骚味还是一阵阵传来,不禁对胡喜喜又生出了一分厌恶!
第三章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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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副所没有再说话,嘴边挂着一抹讥讽的笑,笑意中有几分凄凉,有这样的父亲,想必是胡小姐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的原因吧?
胡广弘心情复杂,他现在担心的是常小姐打进来的十万块钱,还有前几日看中的店面,十个工作日内没签约,便算是违约,除了双倍订金外,还要缴付违约金,最重要的是那个位置确实好,人流量大,做什么生意也能水到渠成。
胡喜喜办好入院手续,整个人便疲惫地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等待着进去做脑扫描的胡师父出来,陈天云在医院的旁边的小卖部买了几瓶牛奶,抛一瓶给冠军,然后坐在胡喜喜身边,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轻声道:“别担心,没事的!”
胡喜喜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她手中弯曲,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如同艺术家的手般完美,这份完美忽然给她全然的安全感和信赖,她放任自己把头依靠在他肩膀上,“借你的肩膀用一下!”他心中触动,未曾见过她这样脆弱的样子,如今看她疲惫的脸孔带着浓浓悲伤,自己心里竟也跟着抽紧了起来,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感受着她的身体从僵硬中慢慢放松,他依旧握着她的手,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不愿意放开。
冠军注视着两人,忧伤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他知道妈咪心中的弱点,往日一提起家乡,她便会扯开话题,那是一段她不能碰触的往事,一挑开就是血淋淋的伤口,她拼命在伤口上盖草,然而那伤口却一直在滴血,只是这一段往事,何尝不是自己心中的痛?年少的时候经常会听到外婆说起,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听了也就听了,没什么悲伤的感觉,长大了才明白,他的身世竟然是如此的曲折不堪。
妈咪却一直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一直用尽所有办法保护他。
胡喜喜猛地抬头,她想起他们辱骂欢欢的那些话,冠军听得一清二楚,对上冠军那伤痛的眸子,她的泪顿时落了下来,疼痛顿时如同燎原之火,把她整个人燃烧起来,她放开陈天云的手,起身走向冠军,把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对不起,让你经受这些苦难。”自从妈妈死后,她鲜少掉泪,冠军也似乎一夜间变得坚强,但只有她知道,他心底其实还是很脆弱的,关于那段往事,她一直都避而不谈,就是怕伤害到他。
“妈咪,很多事情我早已经知道,我不难过。”冠军轻声说,“我只是为我死去的妈妈和您觉得难过,怎么会有这样的亲人?”
胡喜喜有些震惊,“你什么时候知道?”
“外婆在我年少的时候,在我面前说过,她以为我不懂,但是我却全部都记在心里了,妈咪,冠军不是你心中认为的那么脆弱,不用担心我,真的。”冠军反过来安慰她。
陈天云看着眼前这对母子,看着那真情流露的场面,心里酸酸楚楚的,虽然不清楚是怎么一段过往,但他深深佩服胡喜喜,佩服她的坚毅,佩服她的胸襟,佩服她的孝心,佩服她对冠军的母子情。
戴眼睛的医生出来了,他严肃地说:“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如你们所见,他半身不遂了,这是脑血管病最常见的事情。病情显然是被耽误了,否则也不至于这样,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进度吧。”
“他会好起来吗?”胡喜喜问道。
“无论如何,他不再是以前的胡师父。”医生叹息道,胡师父他也认识,他是个侠义心肠的好人,可惜年老却落得如斯田地,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医生的话在胡喜喜脑袋爆开,她顿时觉得心疼不已,后悔不已,是的,无论如何,他也不是她记忆中的爷爷了,而她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去荒废两人的感情。她凭什么认为亲情会一直在原地等她丢弃心中的包袱,再亲密相拥?爷爷会一直等她,但时间不允许,他会慢慢地老去,若是这一次她再不回来,任由他在那个家庭里生活下去,那爷爷还有多少日子可以让她虚耗?她冷汗淋漓,后怕万分。
两个护士推着胡师父出来了,他脸色潮红,有些昏昏欲睡,这都是中风的症状,出来触及光亮的灯,他猛地睁开眼睛,见胡喜喜与冠军站立在他面前,他又安心地慢慢闭上眼睛,如此反复三四次,他才沉沉地睡去。
陈天云把牛奶扭开,放在她的手上,温柔坚定地说:“喝下去,喝完带冠军去找个酒店住下睡一觉,这里我来守。”
胡喜喜听话地取过牛奶,慢慢地吸起来,这种被人宠溺关心的滋味真不错,她微微扬起眼,低声说:“谢谢!”
“说这个干什么?在冠军面前,我们可是情侣呢。”陈天云在她耳边戏谑地说,她感激地瞧了他一眼,她知道他在千方百计让她高兴起来,忘掉方才发生的事情。
喝完牛奶,她站起来,摸摸口袋才 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带钱包和身份证。”陈天云从口袋里取出钱包,放在她手上,“拿去,我身份证在里面,有现金的,不够的话可以刷卡,密码是....”
“慢,密码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你这个白痴。”胡喜喜喝住他,随即笑了,“不过你告诉我也记不住,你的现金够用了,这里的酒店不会很贵。”
把银行密码告诉对方,是不是意味着对对方已经没有了防范的心理呢?胡喜喜心头顿时有种沾沾自喜,转过身去嘴唇立刻上扬,笑意蔓延。
她与冠军走出医院大门,却发现门口停了一几辆车,一见两人出来,便全部都齐刷刷地下了车,胡喜喜眸光一闪,下意识地把冠军往身后一推,自己站在前面,凝神静气看着这些人。
潘书记与童镇长走上前去,胡喜喜放松了戒备,她认得童镇长,欢欢死的时候,他去过医院,他走的时候,她正抱着冠军站在门口,他走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要乖,好好念书,日后帮你妈妈的忙。”那温善的语气在那凌厉的年月,对她而言是尤其需要的,她感激一切对她有过好脸色的人,无论是陌生的还是认识的。
童镇长凝神看了一下,依稀还是当年那小女孩的模样,当年记得也是这家医院,当然也改建过了,他看到她抱着婴儿站在门口,眸子的坚毅是他前所未见的,如今十五年后,情景再现,但她已经不是昔日的小女孩了,他身边的男孩,想必就是当日手抱的婴儿吧。
胡喜喜的视线越过两人,看到他们身后招商局的汽车,心中顿时明白了,只是她这次来并没有人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
胡喜喜飞快地看了冠军一眼,见他已经有些疲惫了,便说:“两位请留个电话,明日细谈吧,我儿子已经累了,我先去找个地方,让他休息一下。”
童镇长笑着说:“我们已经在镇上的大酒店开好了房间,请胡小姐与公子一同前去吧。”
西潮大酒店成立了很久,古色古香,是镇上唯一的三星级大酒店,胡喜喜知道这个点也没有计程车了,便也不推辞,“那有劳了,只是我们没有车,可否借车一用?”
“当然可以。”童镇长把车钥匙拿出来,豪爽地说:“就开我的,款式老点,但开起来还是挺爽的。”本来想送她过去的,但是觉得还是不如别奉承得太出面,把车借给她就好。
胡喜喜也不客气,接了过来道谢:“那就谢谢了,明日我做好手头上的事情,一定会请诸位吃饭,先走了。”
“慢走!”潘书记与童镇长异口同声地说,脸上洋溢着笑意,两人相视一眼,不管如何,能接受他们的好意就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胡喜喜把冠军送到酒店安置好,酒店的服务员早就已经接到了通知,所以胡喜喜入住也不花什么时间。看着冠军沉沉睡去的面容,她长长地叹气,尽管会伤害到冠军,但她还是坚持把他带回来,把他带到欢欢的坟前,让他亲手为自己的妈妈移坟,但今晚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一个十五岁小孩可以承受的界限,她可有做错?
她重新驱车回去医院,把车窗落下,她熟练的驾车在记忆中的道路上奔驰,深夜时分,街道光洁无人,之前想的近乡情怯,还来不及泛滥,便被一系列的突发事件打断了,这个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风雪连天的。
早已经没有期盼了,欢欢死后,妈妈死后,她对这个家就已经没有一丝顾念之情,唯一放不下的,是年迈的爷爷,她之所以坚持不改姓,是坚信胡姓从来不以胡喜喜为耻,反而是以胡广弘为耻,改姓的人,应该是他。
来到医院,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看见陈天云正为爷爷压好被角,如此细心的模样让胡喜喜感动,心头掠过一丝异样,让她自己都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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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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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回过头却看见胡喜喜站在门口,眸光流转,似有泪光闪动,他走出来,轻声问道:“怎么不在酒店休息一会?”
胡喜喜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示意陈天云也坐下来,“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你愿意说,我乐意做聆听者。”陈天云坐在她身侧,语气不无怜惜,“但若是你不想说,不要勉强。”
胡喜喜淡淡地笑了,嘴边泛开一抹忧伤,“没什么想说不想说的,尽管我不提,那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都是过去了,你现在很幸福。”陈天云不知不觉又握住了她的手,他完全是无意识的,脑海中生出这样的念头,还来不及细想,手已经附上她的手心,并用力握紧了。
胡喜喜不习惯这么软弱的自己,但套用一句老土的话,她也是一个女人,也需要偶尔软弱的时候,她用尽一切办法去谋算自己的前程,只是也要准许她在适当的时候悲伤甚至痛哭一番。
“我的家庭,你看见了,就是这样毫无人情味的地方,我曾经觉得家是天下间至阴暗的地方,我恐惧。”胡喜喜开始低低地说开了,“我上面有一个姐姐,叫胡欢欢,妈妈生了欢欢,已经受尽了白眼,第二胎生了我之后,便再无所出。无子在家里是滔天大罪,无可饶恕。
妈妈说过,她和爸爸是恋爱结婚的,妈妈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能干又漂亮,但败在了无子上面。陈月娥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我记不得我有几岁了,她是个母鸡般的女人,说话尖锐,做事刻薄,没受过教育,没有文化。如今回想起会觉得很荒诞,很为我妈妈心疼,她居然容忍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眼前和另一个女人一同生活,她没有放弃自己的婚姻,直到那女人怀孕生子,为了要给他儿子入户口,他提出和我妈妈离婚。妈妈哭了很久,我们姐妹俩见妈妈如此伤心,便一同跪在门口,希望他念及多年夫妻情,不要离婚。”胡喜喜说到这里,终于凄然泪下,“现在的我,绝对不会这样做,跪了这么久,居然换不来一句怜惜。”
陈天云为她抹干眼泪,凝视着她:“不要说了,都过去了。”他心疼,真的心疼。
“那日,他们在办喜事,我和妈妈住在老房子,我和欢欢跪在门口,陈月娥抱着孩子出来,那孩子听到鞭炮声便大哭起来,却对胡广弘说,我们晦气,孩子不喜欢了,我性子急,当场便争吵了起来,胡广弘的大手掌便落在我脸上,欢欢连忙上前保护我,却被他一脚踹在地上,就这样打了我们一顿,赶了我们走。
妈妈瞧见我们两个鼻青脸肿的模样,止住了哭泣,她只说了一句,胡广弘,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原谅你。就这样,妈妈带着我们出去租了一家小平房,日子清苦但总算还是幸福的。
有一年冬天极冷,妈妈工作的厂子迟迟未发工资,买不到御寒衣物,欢欢想起往日的衣物虽然旧,却总还是能穿的,不浪费钱。你知道吗?欢欢真的是一个很乖巧的女孩,乖巧得让人心疼。就那天很冷吧,她回去拿棉袄,因为事前忘记带袋子,所以她拿了一个破旧的红白蓝胶袋装好衣服,准备提走。那陈月娥却说欢欢拿了她的东西,原来她当初搬来的时候,便是用这个红白蓝胶袋装衣物的,陈月娥指着她骂,欢欢顶撞了她两句,被她当场就打了几个耳光。
欢欢回来后,我看见她的伤痕,问清了缘由,怒火冲天,随手拿起一根木棒,就冲往胡家,那陈月娥一见到我,又继续骂骂咧咧,我愤怒不已,自小学武的我虽然只有九岁十岁,但盛怒之下,还是把猪般壮的陈月娥一顿好揍。
就在这个时候,那老太婆回来了,她见此情况,想也不想,也不问情由,掀开暖瓶盖,一壶开水倒在了我身上,手上,疼痛让我浑身颤抖,连棍子都握不住,那陈月娥便连忙拿起一张木凳往我头上砸去,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便倒在了地上,然后我听到男人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双坚硬的皮鞋踢在我的背上,腿上。我那时候想,就这样死了吧,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我死了,能让你们愧疚一辈子。
但事实上,即便我死了,他们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在意,欢欢便是一个例子。
一顿痛打后,我爷爷回来了,惊怒之下的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家人动了手,他把我送进了医院,而那所谓的父亲放下两千块,没有再出现过。
假如仅仅如此,我还是可以原谅他的!”胡喜喜眸子冷漠起来,是的,假如仅仅是这样,她的恨是可以消散的。
“欢欢未婚产子,我跪在门口求他借钱,他只扔给我两百块钱,打发我走,欢欢死了,难产死的,死后,没有人来看她,没有执葬的钱,是傻大傻二两人把欢欢抬到山上,挖了一个坑,薄棺埋葬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她没有说出欢欢受辱的事情,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冠军的出生,是这么的阴暗和悲凉。
说到最后极伤的事情,她淡淡地收尾了,那是一记重击,不敢深入去回忆,但将铭记一辈子。
陈天云内心震惊,他没想到在胡喜喜身上,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难得她还能成就乐观的性格,成就庞大的事业王国,若今晚不是亲眼目睹胡广弘他们的态度,,他真的不敢相信啊。
“都过去了,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许这样的诺言,但现在理智明显已经消失了,情感领驭理性。
胡喜喜不做声,她知道他所说的,不过是一时热性的话,他同情她,作为一个男性,有抱打不平的性格不出奇,尤其他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但心中那一抹萌动,是为何?胡喜喜,千万不要犯错,那是别人家的男人啊!然而这样想着,手却舍不得抽出来。
而在病房里,那听着胡喜喜一字一句叙述的胡师父,泪流满面,如此轻描淡写的把那段往事说出来,同时也隐藏了许多,他所知的,都不止这些了。
她会堕落入风尘,也都因为那逆子,胡师父想着,胸口便郁结起来,一口气堵住,爆发不出来,激动地抡起右手,重重地捶在病床上,发出噗一声响。
门外的两人听闻声响,吓了一跳,马上跑了进去,见到胡师父醒来,胡喜喜坐在床边,关切地问道:“哪里不舒服?爷爷,是不是感觉很不舒服?”
胡师父胸口一阵酸楚,看着胡喜喜紧张的脸,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上天还是怜爱他的。
“受.....苦了吧?”胡师父生硬地问道,想迫切地问出口,却因为过于迫切而难以成言。
胡喜喜摇摇头,“不苦,最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很好。”也许无法面对过往的,是她心里长久的软弱,就如同走过黑路的孩子,知道黑夜的恐怖,总会在想象中自我恐吓,而她也在想象中自我伤害。
毕竟如今能欺负胡喜喜的,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胡师父看了看陈天云,眸光顿时有些喜气,“他....他是.....谁?”勉强想支撑起一边身子,却因为衰老无力而最终失败,胡喜喜看得眼睛生涩,在她记忆中,爷爷都是硬梆梆的汉子,几百斤的石头都能轻易搬开,但彷如是弹指一挥间,他就衰老得连起身的力量都没有了,这种衰老是触目惊心的。
“胡爷爷您好,我叫陈天云,是阿喜的朋友。”陈天云主动自我介绍,说话声音不温不火,却字字有力,胡师父眼前一亮,想抓住他问个仔细明白,但张大嘴巴,愣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颓废地放下右手,神情顿时低落了。没有人想做一个废人,尤其是一个练武的功夫人。
“爷爷,我过得很好,真的不必担心我,好好养病,等身子好转了,我带你去市里,跟我一起住。”胡喜喜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来安慰他,病弱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但很显然不是每个人都能乐观接受。
胡师父说不出话来,眼睛却闪动着许多问号,他想知道胡喜喜这些年的遭遇,想知道她真正过得怎么样?想知道她是否觅得良婿?一时间如此多的问题涌上来,他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胡喜喜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便缓缓开口道:“妈妈在多年前已经去了,冠军今年读高一,学习成绩很好,考大学基本不是问题。我开了一家公司,收入还行,生活至少是不愁的,那些钱便是我让我的好朋友给你打的,每个月一万,本来是想让您有个安稳的晚年,不至于老来无靠。但是却因为这些钱,害苦了您。”
第五章 领导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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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师父听闻碧雅在多年前去世,顿时老泪纵横,在他心里,一直只有一个儿媳,温柔贤淑,大方得体,却因为无子,落得如斯下场,是胡家亏欠了她啊!
胡喜喜想起妈妈,心中也伤痛难当,但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在亲人面前坚强,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能哭出来,但在自己亲人面前,却是十分压抑的。这种习惯已经是刻入骨髓的,她伸出手抚摸着老人手上粗糙松弛的皮肤,“别伤心,最难过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您。”
胡师父长长叹息一声,灰暗的眸子看不够般在胡喜喜脸上定着,是他的孙女阿喜,十五年了,自从欢欢死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胡喜喜见他有话要问,便取来纸笔,让他用手写下,幸而他的右手还是灵活自如的,龙飞凤舞地写下:“欢欢死后,你们去了哪里?”
胡喜喜回答说:“妈妈带着我们去了市里,我也转学了,妈妈很能干,她养活了我和冠军。”她轻描淡写地说,似乎过程一点都不痛苦,反而活得很开心,也许,相对而言,那时候是开心的,至少三人齐齐整整。
“钱真是你寄的?你开什么公司?”胡师父又在纸笔写下。
胡喜喜随意回答:“小公司,反正能养家糊口吧,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反正来钱容易,不辛苦的。”她简单带过,是想省略她开公司的过程,这些故事,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而爷爷看似兴趣盎然,什么事情都想问个清楚明白。
来钱容易?胡师父叹息一声,放下笔,无力地靠在枕头上,胡喜喜以为他累了,便说:“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
胡师父嗯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心情复杂得不知道如何形容,假如那些钱真是阿喜寄回来的,那一个女孩凭什么挣那么多钱一个月?每月一万块给他,而她的生活使用呢?养冠军的钱呢?这笔钱从哪里来?她一无人脉,二无本钱,能开什么公司?一个女子在城市里,总是要吃亏的,尤其是在大城市。
胡喜喜听他呼吸渐渐稳定均匀,便跟陈天云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有个计划想跟你说说,不知道你可有兴趣?”胡喜喜坐在长凳上,伸直长腿,弯腰压了压身子。
“什么计划?”陈天云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起公事来。
“西潮是名镇,西潮山更是南粤名山之首,旅游的名牌是早已经打响了的,更重要的是,此处地靠西江,和广市接近,周边多是富裕的小城市或者企业乡镇,这里发展是迟早的,要把这一批潜力顾客吸引过来,首先要打响旅游第一步。”胡喜喜长话短说,眸子里有光在闪动,这是生意人特质,发现商机的时候总会有这种兴奋的表情。
“其实在胡家的时候,我已经偷偷给古乐发讯息,让他通知这里的政府,我们两人会进来投资,一路过来,我看到的也是商机无限啊。”陈天云微笑道,“这一带全部都没发展过,用来开厂子或者是地产,都是浪费的,你方才说的打造旅游品牌好是好,但也只是第一步,我要在这里建造一个影视城和万灯湖,还有文化一条街,这就是我在计程车上一路看地一路在脑海中规划出来的。”
“好,回去马上做一份计划书,我们一起研究一下!”胡喜喜高兴地说。
“急什么?政府的人估计明天就找来了,看看条件再说吧。”陈天云神定气闲地说,郎朗星目有光彩闪动,甚是迷人。
第二日一早,医生便为胡师父开针水,胡喜喜在床前伺候着,直到差不多十点,才挂完针,她揉揉酸涩的眼睛,看到陈天云在房间内的椅子上睡着了,头枕在手臂上,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嘴唇有完美的弧线,鼻子高挺,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和他同住几日,知道他是个极爱干净又极度完美主义的男子,真想不通这样一个人,为何会和尤倩儿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胡喜喜想着想着,心里便有些异样了,回过头刚好遇上胡师父若有所思的眼光,他的嘴边有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胡师父收回目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取过纸写道,“阿兴呢?”
胡喜喜说道:“估计还在家里吧,怎么了?”
“把阿兴接出来,他会被打死的。”胡师父疾笔写道,神情紧张。
“不会吧,阿兴他们的儿子,怎么会?”胡喜喜不以为意,把她们母女三人撵走,不就是因为要儿子吗?
“不,他们嫌弃阿兴是灾星,一直不待见,这一次他打电话叫你回来,估计难逃一顿好打了,快去看看。”胡师父写得凌乱,胡喜喜还是看出来了,她不可置信,但也不得不信,想起阿兴哭喊着给她打电话,想起阿兴一开门见到她便惊喜地喊她“二姐”,那早熟又忧伤的少年。
陈天云醒了,他站起身说道:“等我一下,洗个脸跟你一起去。”说罢,便进去洗手间,水声哗哗,一会便出来了,除了眼底有淡淡淤青外,他整个人又是神清气爽的,走近胡喜喜身边,有淡淡地香皂味道,“走吧,我看得出那一家人真的会对阿兴不利。”
胡喜喜慌忙点点头,回头对胡师父说一声,“那我去了,有事情一定要摁铃叫护士啊。”
胡师父眨眨眼,示意她赶紧去,想起往日他们对阿兴的态度,这一次只怕也不会轻易饶了他吧。
两人跑了出去,胡喜喜打开车门跳上车,陈天云身手也敏捷,他笑道:“从哪里要来的拖拉机?是九十年代的奥迪了,老家伙。”
“坐稳了,这老家伙动力足!”胡喜喜说完,一踩油门,老奥迪便如同离弦的箭,呜一声出了医院的绿化道。
他们刚走,潘书记和童镇长便提着花篮来到医院,在医生的带领之下,来到胡师父的病房,护士帮胡师父把床头升高,笑意盈盈地介绍道:“老人家,这位是我们镇的潘书记,这位是童镇长,您都认识吧?”
胡师父顿时紧张起来,右手一个劲地抖,嘴角有些歪曲,“领....领.....”他想说领导好,但是由于紧张,说了领字便再也挤不出下一个字了,只得干瞪着眼着急。
“老人家不要着急,身体好点了吗?我们来呢,主要是问候问候您老人家。”潘书记连忙上前说道,又转过头问医生:“老人好点了吗?”
“送院延迟了点,但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医生也一脸的谨慎,想不到这病人的来头这么大,居然能劳动书记和镇长一起来探望。
“那就好,咦,怎么不见胡小姐?”童镇长借故看了看问道。
“去.....去...”胡师父想回答,去了半天也挤不出来一个字,那矮小的护士眼明手快,马上递过去纸笔,胡师父感激地冲她笑了一下,写下几个字:“去吉水乡了,一会就回来。”
“哦,原来如此,老人家福气啊,有个如此有出息的孙女,当然也是我们西潮的福气。”童镇长叹息道,没想到十五年后,在同一家医院,会有如此大的人事变迁。
胡师父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什么意思?”他写下这句话。
童镇长一看,惊奇地道:“您老还不知道吗?您孙女是广市里有名的企业家啊,她的公司都开到外国去了。”
胡师父手上地笔落地,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拢,慢慢地,笑意爬上他的嘴边脸颊眉梢,“真?”
“当然是真的,我们这次来啊,是想跟她谈谈,以其在国外发展,不如投资家乡,办个厂子什么的,也好改善一下我们这边的就业环境啊。”潘书记含蓄地说道,他这句话主要是引起老人家的家乡荣誉感,由他帮忙劝说,会大大提高成功的机会。
胡师父的眼睛一下子发光了,紧紧地看着潘书记,听他讲下去,而在场的医生护士得知了这老人家原来有这来头,都不禁赞叹,看来镇政府这一次是志在必得了。
这天是星期五,阿兴昨夜一宿没睡,在角落了趴了一夜,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有血水渗出把里面的底衫给黏住了,轻轻移动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他想起来上学,但动了几下,都不能起身,只得趴着不动。老太婆叹息着过来,“阿兴,这次奶奶也不帮你了,你受点教训日后好好记住,不能总是伤你爸妈的心啊,他们才是生你养你的人啊。”
“妈,过来吃早饭,让他装死,不就打了几棍,至于躺一夜吗?等会我还要去派出所看看阿广,??阿高,你陪我去吧。”陈月娥一脸的憔悴,脸上的雀斑明显了很多,血红的眼丝突显出来,有些恐怖。
“不去,奶奶,把存折拿来,我取钱去,快点把店盘下来,以免夜长梦多啊。”胡胜高丢下碗筷,用衣袖抹抹嘴,站起来说道。
老太婆从口袋里摸出存折,丢在桌面:“也不知道那十万块打进来没有,你去查查也好,只是给你爸爸捎点吃的吧,里面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
“妈妈去就行了,两个人去多耽误功夫,”他看了阿兴一眼,狠狠地说:“看你还敢不敢?反骨仔,吃碗面反碗底,(吃里爬外的意思),也不看看谁养大你。”
阿兴已经麻木了,他如今只希望二姐能把爷爷带走,以后也不要回来这个鬼地方,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不读书,出去打工去,有钱了自己上夜校,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学业的。
第六章 懵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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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叽一声的刹车声,胡喜喜与陈天云下了车,铁门虚掩着,胡喜喜一脚便把门踹开,走了进来。
“丫你还敢来,我打死你这个贱人。”胡胜高呲起牙,嚣张地说着便抽起一张板凳,举起来就要往胡喜喜砸过去,胡喜喜看到趴在墙边的阿兴,怒火中烧,一脚踢起一张小板凳往胡胜高身上飞过去,击中胡胜高的肚子,他怪叫一声手上提着的板凳落地,哐当一声砸在他的脚趾上,顿时发出一声大吼:“疼死我了。”陈月娥丢下筷子,就要扑上前,被胡喜喜侧身揪住她的头发,然后一个耳光下去,力度惊人,陈月娥顿时天旋地转起来,胡喜喜冷道:“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打我和欢欢吗?山水又相逢,我不找你报仇,你居然还跟虐待我爷爷?”
“二姐!”阿兴发出微弱的叫声,“别打了。”那终究是他亲生母亲,她可以无情,他不能无义啊。
“阿兴,谁打你?是不是这畜生?”陈天云扶起阿兴,一抹他额头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走,我们去医院,他在发烧呢。”
胡喜喜上前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果真烫得要紧,便连忙帮衬着把阿兴扶到陈天云的背上,她转头看到桌子上放着存折,便顿时拿了过来翻开看,是爷爷的存折,是她每个月打钱的存折,她冷笑一声:“我的钱你们也好意思花?要不要脸?这钱是我给爷爷养老的,你们凭什么拿?警告你们,花了多少全部给我吐出来,少一块钱,我都拆砖拆瓦,别说我事先没警告。”
“你凭什么说这些钱是你的?”老太婆叉腰问道,她已经第二次这样说了,难道说这些钱真的是她寄回来的?一个卖X的女人,有这么多钱也是不出奇的。
“这些钱每一笔都是从我胡喜喜的卡里转出来的,有根有据,到银行一查便一清二楚,是不是要查证啊?”胡喜喜冷笑道,“我会仔细问过爷爷,看你们到底花了多少,若是少一分钱,你这房子也别想保住。”
“走吧,别跟他们说了!”陈天云背着阿兴出去了,胡喜喜看着三人脸色变白,心里别说多解恨了。
“哎呀!”刚把阿兴放在车后排坐下,阿兴便顿时痛叫了,“我趴着就好,趴着。”他的屁股和背脊全都是伤痕,一坐就痛得入心入肺,眼泪都掉出来了。
胡喜喜心疼得不得了,连忙上前帮忙,安置好阿兴,便连忙开车了,陈天云问道:“你的功夫不错,谁教你的?”
“我爷爷是咏春拳教练,我自小习武,那时候想,只要学好了功夫,就能为妈妈报仇了。现在想来还是太幼稚了,让妈妈伤心的不是陈月娥,而是胡广弘,我去不能动手打他。”年少练武也只是强壮筋骨,打好基础,最重要的是她认了冷大娘做干妈之后,跟她学了一手好功夫,那两年置之死地的训练,让她蜕变了,白天忙公事,晚上训练,一天下来,睡眠时间不会超过三小时,但依旧精力充沛,这就是锻炼的好处,主要的是冷大娘教了她修习内功,调养气息,这给了她一个很大的帮助,至今受益无穷啊。
“哦,原来如此,出身武术世家,难怪你如此精壮。”陈天云笑道。
“哪里精壮?我还是很温柔滴一个女子。”胡喜喜瞪了他一眼,刚出了一口恶气,让她心情舒畅了很多。
“你的气势,气场很强大,一出来便压场了,这是气质,反正你一出现,没有人会忽视你。”陈天云若有所思地说道,至少他就没有忽视过她。
“哈哈,你错了,以前我经常出席公司的酒会,但没有人注意我,我有时候是侍应生,有时候是部长,有时候是迎宾的,就是没有人留意我。”胡喜喜笑着说。
“你为什么不出现?而且我发现你一直很低调,外面连你一张照片也没有。”陈天云问道。
“我一曝光,便会引来一群记者,到时候冠军的身世也难免曝光于众,何苦呢?”胡喜喜拐弯上了小小路,这小路是捷径,比较快,她对这个地方还是蛮熟悉的。
“原来如此。”陈天云对她又多了一份尊重,名利都是女人的最爱,但她却能为了冠军抛却这么多,可见她为人的高洁,相反有些人为了出名,不惜制造绯闻,不惜出卖自己的良知,想起尤倩儿每次和那些男星传出绯闻是为了宣传的时候,他就觉得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阿兴听了两人的对话,觉得二姐不是等闲之辈,不由得心中猜测,她到底是做了什么的?先前的猜想都是错的吧,他竟然还以为她是做什么不干净的行业。不过爷爷说过,二姐年少的时候性子特别刚毅,做什么事情都有一股子狠劲,能成大事也是可以理解的,想起来那算命的说胡家会出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也不完全假了。
医生剪开阿兴的衣服,背脊一片血肉模糊,叹息道:“怎么下手这么狠?安排照X光去,看看有无内伤。”
“好的,我一会安排!”护士在边上送上消毒液,有点看不下去。
胡喜喜掀开帘子进来,看得此情此景狠狠道:“要是知道受这么重的伤,绝不能如此便宜了他们。”
“应该是伤口感染了,他现在发烧,你去帮他办好入院手续吧,留院是必须的!”医生对胡喜喜说。
“行,我爷爷那房间还有一张病床,这爷俩就一起吧,方便照顾。”胡喜喜说道,然后转身去办入院手续,一时间,两个亲人同时躺在病床上,胡喜喜别提有多心疼了,对那家人又痛恨了些。
回到胡师父的病房,胡师父在纸上写:领导们刚才来过,临走时邀请你们今晚在大酒店吃饭。
胡喜喜点点头,坐在床前:“知道了,休息会吧,阿兴等会也来,他没事了,放心吧,以后无论去哪里,我都会带着你们。”她没有隐瞒阿兴的事情,事实上也不需要隐瞒,陈月娥是什么人,爷爷比她清楚,即便不说也能猜出来。
胡师父长长叹了口气,吃了药便有些恹恹欲睡,加上昨夜折腾了一宿,身体早疲惫了,听着胡喜喜说话便慢慢闭上了眼睛。
胡喜喜与陈天云放轻脚步走了出去,等安置好阿兴,他们便回去酒店休息一会,留下手机号码,要是有事情可以联系,那小护士也挺好的,细心专业,胡喜喜也放心,阿兴照过X光,没有受内伤,只是背上的伤也够他受了。
回到酒店,冠军正百无聊赖地看电视,一见胡喜喜回来了,便跳起来问道:“外祖好点了吗?”
“好些了,等稳定些我们就接他回去,跟我们一起住。”胡喜喜在沙发上伸直了一下腰,面容疲惫。
陈天云听到她的话,脸色有些微变,那到时候她估计不会再愿意住在陈宅了吧?估计爷爷不能接受,他想起胡喜喜要搬走,心情顿时差了。
“嗯,让他和陈爷爷一起玩儿!”冠军说道。
陈天云抬起头,笑着说:“是啊,两人年纪相仿,一定有话题的,那我们就算忙起来,也不怕他们孤独了。”他感激地看了冠军一眼,冠军马上挤眉弄眼,笑嘻嘻地看着她。
胡喜喜踢掉鞋子,对陈天云说:“回去睡一觉,晚上还要和政府的人吃饭呢。”胡喜喜累得不行了,倒在白色的床单上。
“好,那我过去休息一下,冠军,你过来我房中看电视吧,别妨碍你妈咪。”陈天云说,冠军马上穿鞋起身,“嗯,好的。”两个男人,想必有话说吧,胡喜喜想叫冠军嘴巴拉紧点,但已经慢慢地堕入梦乡了,连一句话都不完整:“别乱说...话!”冠军笑着为她盖好被子,陈天云看着觉得好笑,这母子的组合真是奇怪,总是看见做儿子的在照顾母亲。
陈天云的房间紧靠着胡喜喜的房间,一出门口左边便是了。
“叔叔,你睡觉吧,我静静地看书。”冠军乖巧地说,知道他们一晚没睡,便想给他一个静点的环境,让他好好休息。
“没事,我能睡着,对了,你妈妈今年几岁啊?”陈天云装作不经意地问。
“二十八了。”冠军低头在一个小书架前找书,完全没留意到陈天云那惊讶的神情。
“被骗了!”陈天云暗暗说了一句,那想必那些什么整形啊,隆胸啊,全都是假的了,陈天云无奈地躺在床上,认识了胡喜喜,他的生活就像突然卷进了迷宫般,说不出的神奇和惊讶。
在入睡前,他忽然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你也有蜻蜓刺青?
难道说,她见过有人手臂上有蜻蜓的刺青?那真是巧合了!他带着笑意入睡,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涨得严严实实的激动,他期待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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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伟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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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直睡到下午四点钟,只因陈天云接到古乐的电话,说如今已经来到西潮镇了,问他具体的位置。
他说了酒店的地址,便起身梳洗了,冠军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阳光从窗边照在他的头发上,面容沉静的少年不知道有人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睡得正香呢。
假若这也是他的儿子,相信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陈天云嘴角含笑,对着梳妆镜的自己压了压太阳穴,便转身出去了。
敲开胡喜喜的门,她估计也接到湾湾的电话,已经梳洗完毕,“等我一会,我打个电话。”想起胡锦明还不知道她回家了,这个周末不能跟他回去亭水,便打电话交代一声。她长话短说,但胡锦明还是很紧张地多问了几句,胡喜喜只得跟他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和遭遇到的事情,如此絮絮叨叨,实在不是胡锦明的个性,但她知道他也是关心她,心中腾起一丝暖意。
挂了电话抬起头见陈天云一副考究的神情,便知道他误会了,“我哥,胡锦明。”陈天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他对你很好。”
“嗯。”
“你们?”陈天云试探地问道,“不能尝试一下发展吗?”
“和他?”胡喜喜失笑,“不可能,我回去还是相亲去吧。”
陈天云的脸色似喜还忧,“如今相亲的男人,想必都是人家挑剩的,你条件这么好,何必用这样的方式去认识男人?”
“没办法,我没有人追。”胡喜喜叹气,拿起梳子胡乱在头上梳了几下,“要不,你介绍个男人给我?”
胡喜喜是说笑的口吻,但陈天云却当真了,苦涩顿时在他心头泛滥开去,许久才说:“我留意一下,有的话不介意帮你牵条红线。”这般失落是为何?陈天云心头掠过一丝警觉,难道他对胡喜喜有心?这个认知让他惊呆了,站立一旁,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胡喜喜却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见他一脸黯然地坐在床前,便笑着说:“不必如此为难,说说而已,我这样的女人确实也难以推销。”否则也不会至今无人问津。
陈天云看了她一眼,像是深呼吸一口道:“你很好,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好女人。”此话一出,他便后悔了,他们的关系不过是普通朋友,那萌动的心只能尽量压抑,不该是放纵啊。
胡喜喜打趣道:“那是不是包括你在内?”她本来是说笑的,但见陈天云的脸一下子僵硬了,不禁有些尴尬,梳头的手愣住半空,不知道说些什么。
陈天云站起身来,神情有些怪异,“我先出去了,在大堂等你。”说完,逃也似的拉开门出去了。
胡喜喜放下梳子,捂住胸口那狂跳的心,她在胡说什么?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刚才那句话他不会以为她在勾引他吧?天啊,胡喜喜你真无聊,居然问那样的话。
去到酒店大堂,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神情不见有异,见到她来站起来平静地说:“估计他们不知道怎么走,我们出去接一下吧。”
“他们开什么车来?”胡喜喜问道。
“不知道,我刚才打电话让他们在入镇的红绿灯附近等我,我们过去一下。”陈天云说得淡然,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在千方百计找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还是由胡喜喜开车,毕竟胡喜喜对这里的道路比较熟悉,她的车速慢了很多,现在四点多,还不到下班的高峰期,否则这小镇也会堵车的。
陈天云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来显,有些犹豫,胡喜喜嫣然一笑,“不用不好意思,当我透明的就行了。”
陈天云有些尴尬,摁下了接听键,“喂,对,我出差了,走得急,一时忘记告诉你。”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天云看了胡喜喜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想,当然想你。”胡喜喜一笑,车速不自觉加快了,踏着油门一路放飞,脸上始终保持笑意。
陈天云挂了电话,也不言语,看着小镇新建造的商品房,参差不齐地林立在街道两旁,黄色的外墙和市里的福利房一模一样,带着廉价的气息。
“她问我去了哪里而已。”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一句,但是胡喜喜的车速让他有些害怕,他觉得她在生气。
“哦!”胡喜喜应答了一句,没有再说其他,人家的事情,她有什么资格管?不管尤倩儿是什么人,陈天云深爱她是事实,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在公司那会儿,她亲眼见到两人亲密地出入,甚至在停车场,明明是尤倩儿不对,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女朋友,狠狠地把她骂了一顿。
胡喜喜忽然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她凭什么在意?她在意有什么意思?无可否认,他是一个好男人,她心中也只能感激他这一次的相助,仅止感激,不能再多了。
远远便看到古乐的讴歌开过来,她连忙摁喇叭,古乐看到他便把车驶过来,停在路边,陈天云说:“先回酒店吧,冠军应该也醒来了。”
古乐点点头,他身边坐着湾湾,神色甜蜜,看来两人已经冰释前嫌,重拾旧好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旦爱一个人,会爱一辈子。估计湾湾就是那样的人,她总是说自己没有人喜欢,其实在潜意识里,就忘记不了古乐。
这一路上,胡喜喜与陈天云都没有交谈,事实上也不知道说什么,使君有妇已经是事实了。天下许多男人都能一脚踏两船,但陈天云不会。
有了这个认知,两人便又下意识地逃避对方了。
回到酒店,胡喜喜简单地把这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湾湾,湾湾听得义愤填膺,挽起衣袖就想去把那家人狠狠地揍一顿。胡喜喜拉着她,淡定地说:“不急,恶人自有恶人磨,阿兴说他想要锦华街那家店,我偏不让。那胡胜高开不了店,就让他去折腾他父母去。现在我比较想去看看我那挂名爸爸,毕竟为儿子顶罪,父爱如山,无论如何也得歌颂一番。”
“你还要去看他?别去了,免得自己生气。”湾湾担忧地说,那毕竟都是她爸爸,偏心至此,为了自己的儿子甘愿锒铛入狱,而对两个女儿,却生死不问,胡喜喜虽看似坚强,内心却还有软弱的地方。
“无妨,我去一趟,晚上约了本地的镇长吃饭,你去跟古乐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大致的方向,我们欢喜和祥云来一个合作。”胡喜喜打开湾湾为她收拾来的包,取出一条暗灰绸缎裙子,外穿一件黑色的韩版绒面外套,头发在脑后挽起一个发髻,用一根簪子固定,整个人利落而干净,绸缎的裙子看上去高档又气质,和之前便服的模样相去甚远,胡喜喜是属于那种稍作打扮便颠倒众生的女子。
脖子上挂着一串钻饰,耳朵上带着大圈耳环,如此贵气的打扮,如果说不是因为心中有气难下,她不会在这个小镇如此张扬。
驱车来到派出所,她深呼吸一口,下车挺胸走下车。
这派出所很多年前来过,那时候陪欢欢来报案,院子里种着几颗木棉树,叶子已经落光,花苞在枝头耸立,迎风微笑。
干净的阶梯旁放置着几盘过年时候剩下的年桔,叶子靓丽,花盆上还贴着一张红纸,有点泛白。
她径直走了进去,一名女警正在前头办公,见有人进来抬起头看了一下,问道:“做什么的?”
“我要见胡广弘,昨晚抓回来的人。”胡喜喜回答说。
女警见她打扮不俗,便客气地说:“你等等,我找人带你去。”说罢,便站起来刚想进去,便看见钱副所从门外进来,他见了胡喜喜也不觉得惊讶,只问道:“见胡广弘?”
“是的!”胡喜喜回答说。
“阿美,你做事吧,我带她进去。”钱副所对那女警说。
“得,那劳烦钱副所了。”阿美点点头,又重新回到座位里坐下,出于好奇又多看了胡喜喜几眼。毕竟这么好看的女子实在少见。
“胡小姐,跟我来吧。”钱副所对胡喜喜说道。
“谢谢。”胡喜喜跟着他走,经过几间审讯室,穿过一条回廊,便来到一家拘留室,钱副所打开门,“进去吧,他就在里面。”
胡喜喜推开门,一阵霉味冲鼻而来,她迅速地看了一下这拘留室,面积不大,大约在十几平米左右,却用铁支间隔开几个单间,而这偌大的拘留室,只有胡广弘一个人。
胡广弘正吃着陈月娥为他送来的食物,见有人进来,连忙抬起头,胡喜喜背光而入,他一时看不清,直到她坐在铁栏杆前面,他才看清眼前的面容。
放下筷子,他忿忿地质问:“是不是你拿了存折?快点叫出来,那些钱不是你的。”看来陈月娥来的时候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胡喜喜坐在审讯椅上,定定地看着眼前微愠的脸,忽地笑了。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呜呜呜呜呜!
第八章 父女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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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从手袋里拿出存折,在胡广弘面前扬了一下,“你说,我会给你吗?”她凑近他,唇边绽开一个微笑:“做梦。”
“你?”胡广弘气急败坏,“你已经不是胡家人,有什么资格回来争家产?”
胡喜喜伸手弹弹裙子上的灰尘,语气慵懒地说:“不,你错了,我是不是胡家人,是爷爷说了算的,至于你是不是胡家的人,这还是未知之数,假若爷爷一个声明,和你脱离父子关系,你说,你还是不是胡家的人呢?还能不能继承爷爷名下的财产呢?”
“哼,他不会,我是他的儿子,便一辈子都是他的儿子,你问问他,舍得和我脱离父子关系吗?”胡广弘冷笑一声道,细小的眼睛眯成只剩下一条缝,冷冷地盯着胡喜喜。
“你不要着急,这些钱等会我会去取出来,然后盘下锦华街65号店,送给傻大傻二,听说他们一直想开一家红木工艺品店,你应该知道,他们的手艺有多出色。”胡喜喜把存折放回手袋里,微微笑着说道,傻大傻二虽然是弱智儿,但所幸祖上的木工手艺出色,在临街摆档还是勉强可以糊口,只是如此出色的工艺品,若是不推广开去,实在可惜,所以胡喜喜决定把那店盘下来,送给傻大傻二,一是让两人有出头的日子,二算是报答了当日葬欢欢之恩。
“你说什么?你敢?”胡广弘顿时横眉竖眼,“你妈妈是怎么教你的?把你教得是非不分,半点亲情不念。”
“闭嘴,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半句侮辱我妈妈的话。”胡喜喜顿时冷下脸来,“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是我什么人?”
“生为你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胡喜喜冷厉地说,“我妈妈临死前,说了一句话让我记住到现在,她说,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嫁给了你。你害了我妈妈一辈子,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花她女儿的钱?”
“什么?碧雅死了?”胡广弘震惊,忽地起来抓紧铁杆,眼珠突出,“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胡喜喜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都和你无关了,早在十五年前,我与欢欢跪在门口,求你回心转意,而你弃置不管的时候,你和我们再无任何关系。”
“阿喜,你妈妈果真如此怨恨我?”胡广弘迟疑了一下,声音微颤地问道。
“不是怨恨,而是厌恶,她怨恨的是自己,怎么会有眼无珠嫁给你这样一个男人,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谁娶得她本该是幸福一辈子的,但你不知足,害了她,也害了欢欢。胡广弘,你带着你的儿子过一辈子去吧!”胡喜喜胸间有一股委屈,有一股气,像是积压了千年,马上要爆发般,但她习惯了压抑,压抑,控制情绪是她的强项,只是如今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阿喜,求你把钱还给你小妈,那店面你大弟志在必得,否则依他的脾气,不知道闹出些什么事情来,你奶奶年纪也大了,不堪折磨啊。”胡广弘口气软了下来,细想之下,确实是他对不住她们母女三人,但欢欢与碧雅的死和儿子无关啊,何必要他来做替罪羊呢?于是打出了这张亲情牌,希望能溶解胡喜喜的冰冷。
“我没有小妈,也不认识什么大弟,对了,阿兴我带走了,他会跟我一起回广市,你们今日如何对他,我都劝他全部忘记,日后他飞黄腾达,顾念你们的父子母子之情,接济你们一番,我是不反对,但前提是他能原谅你们。”胡喜喜幸灾乐祸地说道。
“带走也好,他八字不好,刑克父母,走也是好事。”胡广弘隐隐意识到胡喜喜确实混出头了,但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一个弱女子,无权无势,在吃人的社会如何能熬出头?但瞧见她如今的气势和言谈,他知道她再不是被他皮鞋踩住的顽童,不是被他弃置不管的可怜女孩。
他不愿意相信,一个女儿会有什么出头天,无子才被人家笑话,他有儿子,有儿子!
胡喜喜转身出去了,脸上没有半点胜利的表情,她最亲的人伤害了她,她即便杀了他,也不会有半点喜悦。她心里反反复复有一句话:妈妈,欢欢,我无法为你们报仇,尽管他万恶,尽管他冷血,我还是狠不下手弄垮他。
是的,要他身败名裂,实在是轻易而举的事情,但她做不出来,她可以对敌人狠毒一万倍,但顾念那一分血肉情,她还是犹豫了。不需要报仇,你过得好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不必浪费精神去报仇。她一个劲对自己说。
出了派出所,上了车开出去,车子疯狂地在郊野路上奔驰,泪水疯狂地流出来,尽管她不承认,她还是很在意的,在意那生他的男人,为何连一点爱意都没有给过她,为何连一句怜惜都没有?甚至知道了妈妈的死讯,他依旧没有为自己所作所为有一句悔言。他惦记的,始终是他那没出息的儿子,他要店面,要给他儿子一个店面,丢弃了尊严恳求她把钱还给他。为了他的儿子,他可以锒铛入狱,可以低声下气,可以不要自尊,同时亲骨血,为何相差如此大,她可是在他拳头下长大的啊!
而她能用什么理由去说服自己淡然看待?
后面一辆讴歌追了上来,拼命地摁喇叭示意她靠边,她从倒后镜看去,是陈天云,他紧张地追着她让她停车。她抹了一把眼泪,不能让他瞧见自己此刻这模样,脚下踩油门,车子飞般在郊野公路上飞驰,然而这破奥迪无论如何飞不过讴歌,陈天云追上他,落下车窗,对着她大喊:“停下,胡喜喜停下!”
胡喜喜充耳不闻,只想着不让他看到自己软弱的模样,死也不愿意停下,仗着自己的车技和对地势的熟悉,一路飞驰着。
陈天云心急如焚,方才他听湾湾说胡喜喜一个人去见胡广弘,他知道她心中的死穴,虽然口里是说不在乎他了,但没有一个子女会真的恨自己的父母亲,她的恨是用来掩饰心中的软弱。怕她出事,所以便驱车前去了,找了好久,问了几个人才找到派出所,刚到门口,便看见一辆奥迪开车来,疯狂地在马路上飞驰,他一惊之下连忙跟上,但她的车速快得惊人,好几次差点和迎头而来的大卡车撞上了,看得他心惊胆颤,又怒火冲天,如此任性的行为,不像她会做的。
奥迪车没油了,停在路边,胡喜喜定定地坐在司机位上,一动不动。陈天云跳下车,拍着她的车门,生气地喊:“开门,下来,下来。”
胡喜喜把车门打开,陈天云一下子把她拉出来,她踉跄了一下,怔怔地看着他怒气腾腾的脸,陈天云抓住她的手,“你疯了,不要命了,开这么快,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撞上那辆泥头车?你是不是武侠片看多了,以为自己无所不敌?”
胡喜喜傻傻地任由他骂,这一路飞车,她已经平静了许多,让人家担心,总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于是她道歉了:“对不起!”
陈天云忽地把她拥入怀中,力度之大让胡喜喜为之震惊,他微颤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可知道我多担心吗?那泥头车迎面而来的时候,可知道我多害怕吗?”
那淡淡的男性馨香若有若无地传入鼻中,强壮的手臂紧紧揽着她的腰身,他呼吸声就在耳边响起,胡喜喜整个人愣住了,任由他抱着不懂得做任何反应,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什么状况?
两人就在这风尘滚滚的山野路边相拥,谁也不愿意首先放开,陈天云慢慢冷静下来,他已经踏出了这一步,而这一步是他原先也没想过的,心中百折千回,苦涩与甜蜜萦绕心间,理智点,他该放开她,但情感却一再阻挠,无法解释拥着她的时候,那种充实感。
胡喜喜和他的心情是一样的,她不是那种喜欢就一定要得到的强势女人,他知道陈天云是好人,但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加上两人还是深深相爱,他如今只是一时迷惑,毕竟外界的人都说她是一个传奇,他估计就是对这个传奇起了好奇之心,男人,有时候都是感性的动物。
直到电话响起,陈天云才慢慢地放开她,是古乐打来的,说镇政府的人已经在雅座了,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陈天云对着电话说:“马上到。”然后看了看奥迪车又说:“胡董的车在半山没油停下了,让人加一罐汽油过来吧。”
看着陈天云挂了电话,胡喜喜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
“不用了,车子上好锁放在这里吧,一会潘书记让人过来开。”陈天云恢复了一副冷漠的面容,为她打开车门,自己径直走到另一边上了车。
胡喜喜把奥迪的车钥匙拿出来,摁下防盗锁,然后上了讴歌,一系列动作都没有看陈天云一眼,怕看到他冷漠的神情冷漠的眸光!
第九章 敲定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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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方才那一点暧昧消弭无踪,空气中依旧萦绕着双方的淡淡气味,指尖还有触摸的温暖,但气氛已经不一样了。
陈天云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方才她驱车在马路上疯狂飞奔,看着她差点和泥头车相撞,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不想自己骗自己,对胡喜喜确实产生了感情,但道德和父母的过往让他不能越过这界限半步。
胡喜喜有说不出的颓败,只要一想到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她便觉得胸口堵着一块大石,无法呼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放在方向盘上,那十指曾和她交握,指腹的温润还能引起她一阵阵的心悸。陈天云,你是怎么想的?她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
西潮大酒店,是本镇最高级的酒店,建造大概也有二十多年了,曾经风靡一时,但可惜随着经济的没落慢慢地斑驳起来,能住得起大酒店的人不多,加上旅游业淡泊,这大酒店也是入不敷支,随时准备关闭。
中餐部还能勉强维持下去,只因这些大厨全都是老师傅人马,入厨经验丰富,在鼎盛的时候曾经代表西潮参加过世界的美食赛事,可谓见多识广,而周边的市镇比较富裕,喜欢往清静僻野的地方吃饭,而西潮大酒店一则出品好吃,二是价钱不贵,三是环境清幽,所以每逢星期六日,便有很多人驱车前来,一尝老师傅的手艺。
今晚潘书记订了一个雅间,潘书记童镇长招商部何主任,联同规划局的陈局长,宴请陈天云与胡喜喜等人。作陪的还有西潮镇电视台的两名主持人,长相靓丽大方,说话玲珑,湾湾与古乐一进去,便顿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见惯了这些场合的湾湾与古乐自然是游刃有余的,一边和领导们谈笑风生,一边试探这里的发展方向,看看和自己的理念有没有相切合。
将近七点,胡喜喜和陈天云才回到酒店,服务员挂着甜美的笑容,领着她来到雅间,轻敲了门然后推门进去,两人都换上了职业的笑容,逐一握手,然后坐了下来。
“胡小姐和年幼的时候还有几分相像,童某人一看就认出来了。”童镇长打起旧时相识的友情牌,务求尽快融入话题。
胡喜喜对这童镇长记忆尤深的,她笑道:“短短十余年所长便摇身一变,成为领导我们全镇的一哥,真是可喜可贺啊。”
“童某人那是混饭吃,脑袋的知识没长,倒是肚子圆了。”他指着自己的大肚子,开怀大笑起来,招商请客,哪一样都是吃,而人到中年,一旦胖了便再难瘦下去,开始的时候他比较介意,毕竟他是刑警出身的,对于自己身体素质要求很高,慢慢地便看透了,现在又不是讲究上街抓贼,身手好有什么用?能办点实事才是要紧。
“镇长说笑了,谁不知道您为了我们镇的经济发展付出了多少心血?来来来,喝茶,这可是上好的陈年普洱,是老板的私藏货啊。”得知胡喜喜最喜欢喝茶,所以主持人便用另一种方式来讨好她,看似是对镇长说,其实是对胡喜喜说,她为镇长倒了茶,又逐一往每个人杯子里添了些,服务员连忙上前接过茶壶:“请让我来吧。”
那主持人笑道:“也好,服务员,要控制水温啊!”服务员应道:“我会注意的。”
胡喜喜饶有兴味地看着服务员泡茶的手法,再看看汤色红浓明亮,香气独特陈香品一口滋味醇厚回甘,确实是上等的普洱。
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有茶醇厚便足以让自己心花放,“假若我没品错,这该是普洱的“太上皇”金瓜贡茶吧?”她把玩着细小的青瓷杯子,慢慢地又饮了一口。
陈天云不懂茶道,这些中国传统的玩儿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但见胡喜喜一脸的欢喜,也端起杯子学她细细回味了一下,但还是觉得和普通的茶叶没有区别,顶多就是香滑了些。
“小姐真是懂茶之人啊!”门外走进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年人,大约六十多岁,一脸的赞赏,“能喝一口便能说出茶名的人,我已经多年没有碰到了。”
“张老板!”胡喜喜认得他,他是西潮大酒店的老板,也是爷爷的忘年交,以前经常到爷爷的武馆找爷爷下棋,久而久之胡喜喜便认得了。
“小姐认得我?”张老板坐了下来,也对陈天云等人打了招呼,便细细打量起胡喜喜来,他这些年一直长居西潮山上,酒店的事务交由儿子打理,今天回来便听说镇长等人宴请贵客,并请求出动他的私人珍藏,他不是舍不得,只是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顺便打个招呼。
“张老板,可记得是谁把你最爱的茶壶摔破了?”胡喜喜含笑问道,他们一下棋便要喝茶,有一次她帮忙添水,由于水烫,一时慌乱竟把茶壶打破了,为此爷爷还责罚过他,这张老板虽然心疼,倒也没有责怪她,只看了她的手是否烫到。胡喜喜愧疚,所以记忆深刻。
“是你?”张老板仔细地看真了一下,“你是胡师父的孙女阿喜?”
“没错,就是我。”胡喜喜正儿八经地喊了声:“张老板好。”少年时候,就是这样称呼他的,如今特意这样叫,不过是把时光倒流了一下。
两人都笑了起来。
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在,所以这一场谈话就比较顺利的从叙旧转到了经济上去。
陈天云听了地处规划局的意见,知道大概有那些土地可以列入规划中,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们的原意是什么呢?这些土地如今空了出来,又没有下一步的投资,一直丢空着也挺浪费的。”
“当时碧雅地产的人曾经来视察过,打算起住宅区的,但是后来有许多问题,这个计划搁浅了,但是地已经征了,银行的贷款一直欠着,这段时间我们镇政府可算是被碧雅耍得团团转了。”童镇长无奈地说。
“碧雅计划的搁浅具体原因我不问了,但是在这个地方搞房地产,合适吗?”胡喜喜问道,“人均生活水平不高,建造业的原料高企,注定了房价不可能用低价方式出售,我也看了一下镇上的商品房,成交量有多少我不知道,但估计不会超过五成。”
“其实主要是吸引周边的人进来买房,他们都是富裕之人,一旦在此安居,难保不会在此地投资。”何主任说道。
陈天云笑了,“学校破旧,街道窄小,医院偏僻,街上连最基本的消费设施都不能完善,你凭什么让他们进来买楼?”
“这个,不知道陈董有什么高见?”潘书记老奸巨猾地说,其实吧,房地产一直都不是镇政府要发展的主题,如今拿出来说,不过是应以引进话题,让陈天云或者胡喜喜各抒高见,然后再见缝插针地游说,那样事情便能得到一个比较好的突破口。
这样的谈判技巧,他懂,陈天云懂,胡喜喜也懂,既然他们也有心投资,自然也就打蛇随棍上了。
“我和胡董商量过,两家企业会成立一家新公司,至于具体的事情,我们会另外有一位执行总裁,大致上的东西,会有这位执行总裁跟你们沟通,但是作为我们陈胡联手的第一炮,我们希望政府给予配合。”陈天云本想慢慢地听了镇政府的意见再慢慢商讨,如此迫切地落实了陈胡联手实在有些仓促,但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怕胡喜喜反对,如此他把话说在了前头,她便也没有反对的余地了。
胡喜喜不动声色,对于陈天云如此仓促的决定有些意外,不过说真的,这里的商机确实明显,投资甚至不需要大,只需要对路,那便能有高回报,重要的是,她对这山山水水,还是有着深刻的感情。
潘书记和童镇长大喜,之前准备好的话一句都还没说出来,陈董事长便已经表态说要成立公司投资,是两大巨头集团共同投资啊,这可是多大的项目,两人相视一眼端茶的手都微微颤抖了。
“别的不说了,只要陈董胡董一句话,童某死而后已!”童镇长以茶代酒地举起杯子,激昂地说道,西潮已经贫困了太久,周边的城市小镇全部都进入了轨道,经济蒸蒸日上,而西潮作为改革开放领军的镇,却远远地落在了后面,这口窝囊气也实在受够了。
杯子一碰,这合作一事便尘埃落定了!
看似正经的投资,只有胡喜喜与陈天云知道,这次的合作,参杂了多少私人的感情,参杂了多少私心。也许两人都不自觉,然而最终是否赚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过程,两人合作的过程。
只是两人对望的眼神,都那么纯洁而严肃,仿佛这个合作仅仅止于公事!
看了很多读者的留言,也有人说我更新慢,但是说实话,这样的更新已经是极限了,至于一万字一天,实在是吃不消啊,大家谅解啊!
第十章相互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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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异样瞒不过古乐与湾湾,吃过晚饭后,胡喜喜放心不下爷爷与阿兴,便想带着冠军去一趟医院,古乐却说:“刚才吃太饱了,胃有点不舒服,正想去医院看看,我送你去吧。”湾湾在一旁拉着冠军,递了个眼色,冠军会意,便伸伸懒腰说:“妈咪,你跟古叔叔去吧,我有点累了,想睡觉。”
胡喜喜不疑有他,加上吃饭的时候见冠军频频打瞌睡,便说:“那好吧,你先休息,妈咪去去就回。”
陈天云没有说话,倚在窗边看了胡喜喜一眼,见她目光注视着古乐,不由得酸酸地瞪了古乐一眼,完全无意识的动作落在湾湾的眼里。她想了一下,对陈天云说:“下面有家咖啡店,一起喝杯咖啡去吧。”
陈天云下意识地拿出烟盒,事实上他这几天都没抽过烟,对烟瘾并不大的他,只有在尤倩儿面前才表演一下,但这一次,他真的想抽烟,心里烦闷憋屈得无法形容,“走吧!”他拿起椅子上的西装,搭在手腕上,然后率先走了出去,湾湾跟在他身后,回过头对冠军说:“乖,先睡觉去。”冠军点点头,又对胡喜喜说:“妈咪,你们去吧,早去早回。”
胡喜喜应答着,也拿起手袋跟出去了,古乐摇摇头,这忧郁还像会传染似的,两位老板都明显心情低落了。
古乐的车速不快,有意在酝酿谈话的气氛,胡喜喜却以为他要跟她说湾湾的事情,便安慰道:“爱情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兜兜转转,你们最终还是一起,以前的事情就都忘记吧。”
“胡董对于爱情的看法是怎么样的?”古乐问道。
“没什么看法,爱就爱了,对于爱情,我不是太了解。”胡喜喜有些无聊地看着车窗,外面昏暗的街灯映照着晚归的人们,有一双一对的情侣骑着摩托车经过,神情满足而欢乐。
“那你和天云一样,他也不了解爱情。”古乐一语双关地说道。
“他怎么会不懂爱情?他不是有个亲密女友吗?”胡喜喜酸酸地说。
“有女朋友不代表一定懂得爱情,尤其他的成长阶段和别人不一样,对感情有依赖性,也许明知道不是爱情,但由于害怕变动,害怕改变,所以宁愿死守着也不会走出改变的第一步。”
“不明白,你说得太玄,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很简单的事情。”无论如何时候,她都认为爱情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当两个人都是单身的时候,相爱也就相爱了,但当一方有了伴侣,那这一步便要止住,那萌芽也必须要扼杀,现在的残忍总比往后的痛苦要好。
“爱情往往不是用简单的姿势出现,慢慢你便会知道,只是奉劝你一句,不要抗拒自己的内心,跟着感觉走是最实际的。”古乐似有所指地说。
胡喜喜侧头看他,“你好像话里有话。”
“没有,只是有些感悟罢了,和湾湾经过了这些年,明白有些事情逃避无用,只能面对。”古乐叹气道,也许当年不逃避,把事情全部摊开来,也不至于有这么多年的误会,双方都受尽痛苦和折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对于感情的事也不迷糊,只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他有女朋友,我能跟他说,你和你女朋友分手吧,我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尝试一下发展吧?”胡喜喜不想在古乐面前装神秘,相信她和陈天云那一点暧昧是瞒不过古乐与湾湾的,所以她直率地说了自己心中所想。
“唉,有些对的人总是错遇了时间。”古乐叹气,车速加快了许多,两旁的树不断地往后倒去,慢慢地进入了街道,白刺的光映照着两人,两人都没有了语言,是啊,她总不能说,我喜欢你,你把你女朋友抛弃吧,也许我更适合你。她明白,古乐明白,陈天云更明白。况且他们之间的一点萌动,远远比不上他与尤倩儿几年的感情,也许在他心里,早已经对她避之不及了。
湾湾与陈天云来到一楼的咖啡厅,咖啡厅灯光幽暗,装修得颇为雅致,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垂着贵气的黄色窗帘,流苏带子轻轻拢住挂于窗边,窗微启,有风细细而入,吹动着流苏沙沙作响。
湾湾搅动着杯子里的卡布奇诺,看陈天云倚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树林,这酒店坐落在山脚,建造的时候保留了原先的许多参天大树,看着树影错落有致,会误以为住在深山野岭间。
他微微蹙眉,薄唇紧抿,俊美的面容有一丝忧郁,双眸深邃如海,看不清里面的内容,如此的男子,是迷人的,阿喜会被他吸引也是正常。
“陈董喜欢喝咖啡?”湾湾打破沉静,眼睛看着他一动未动的咖啡。
陈天云回过神来,点点头说:“是的,一直喜欢喝咖啡。”
“和我们胡董相反,她只喜欢喝茶,咖啡偶尔会喝,但她说喜欢不起来。”湾湾有些尖锐地说。
“你想说什么?”陈天云是个敏感的人,他听得出湾湾话里有话。
“陈董有喜欢的人,请离阿喜远点,不要伤害她。”湾湾有些警告的意味。
“我和你们胡董,只是合作伙伴,没有其他,甚至连朋友都不是。”陈天云冷冷地说,说这样冷酷的话非他所愿,只是这话也不是说说而已,他必须要这样做,否则会伤害了倩儿,也伤害了她。
“何必说得这么绝情?你该知道错不在她,也不在你。”湾湾蹙眉道。
“不是对错的问题。”陈天云说了半句,想了一下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问题,只得叹气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总之你放心,我会和胡喜喜保持距离,不会伤害她的。”
“有些事情是保证不来的,回去之后,我会劝她回去,不要再住在陈宅了。”湾湾的态度也不是说很坚决,只不过是随口一提,陈天云却倏然站起来,“我说了不会伤害她,这和她住在哪里没有区别,她留在我家里,是因为我爷爷,不是因为我,这事情不能混为一谈。”说罢,卷怒而去!
湾湾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叹气道:“只可惜,你已经把两件事情混为一谈了,罢了,要是真有情,躲也躲不过!”
陈天云回到房间,细细思量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生气,只是一听到湾湾要让胡喜喜搬走便一阵心烦,他讨厌改变,和胡喜喜相处了几日,已经慢慢在生活上接受了她,不想再去做什么改变和适应。
只是让她搬走,不也是为了两人好吗?
他拿出电话,拨了尤倩儿的电话,现在是九点多,尤倩儿应该还没回家,她的夜生活一向丰富,但他相信她,她一直都洁身自好,并不会胡来。
尤倩儿一直没有听电话,直到电话自动断线。
他心中并无太大的失落,他自己本身是一个极度繁忙的人,忙起来不听电话也是常有的事情,不疑有他!
胡喜喜坐在病房里,看着自己两位至亲,心里平静而温暖。阿兴已经退烧了,只是炎症还没有消,医生说晚上随时会烧起来,胡喜喜不放心,便打算在医院里过夜,也好照顾,打发了古乐回去,自己领了一张陪人床,不顾两人的反对,在一旁安置好,便坐在椅子上聊天。
阿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胡喜喜,他已经从医生护士口中得知他有个犀利的家姐,听说她是全亚洲最有钱的女人,他想问,但又不敢,只崇拜而又惶恐地看着她。
“阿兴,你看什么?”胡喜喜微笑着问,这二弟长得和爷爷有点相像,眉目清朗,有几分羞涩,几分不安。
“二姐,他们都说你很厉害的,是吗?”阿兴缩缩脖子问道。
“你觉得呢?二姐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呼风唤雨,你觉得二姐厉害吗?”胡喜喜问道。
“厉害,二姐敢和爸爸他们抗衡,对阿兴来说,就是厉害。”被自己的儿子当成恶势力般看待,不知道那一家人有什么感受。
“阿兴生他们的气吗?”胡喜喜问道,她知道恨是一把双刃剑,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但是这世间唯一不能忘却的恨,就是本该最爱自己的人,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去伤害自己。要阿兴忘却这种恨,需要时日。
“不气,他们和阿兴没有任何关系,怎么会生气?”阿兴平静地说,稚气的面容有和年纪不相符的冷静,这不是第一次第二次的伤害,年常日久,他习惯并且麻木,在麻木中便学会了自我麻醉,他们和我无关,所以没有义务对我好,没有义务白养我。所以在阿兴的潜意识里,他的心在疏远那一家人。
胡喜喜握住他的手,“马上高考了,志愿填写了没有?报考了哪里的大学?有信心吗?”
“报了,是广市的大学,信心自然是有的,只是他们说了,不会让我念大学。”阿兴黯然地说。
“你只管用心考试,其他的不用担心,你也不要回去住了,姐给你在这里买一个套间,你先出来安个家直到考完试,考完试就去市里找我,知道吗?”胡喜喜凝视着阿兴说道。
阿兴有些哽咽,一直没有人对他好啊,“谢谢二姐!”姐弟俩的手握在一起,看得一旁的胡师父安慰不已又心酸不已。
纠正一下:关于陈天云臂上的刺青,是蝴蝶而不是蜻蜓,由于手机上的是无法更改,只好在这里提一句!
十一章 起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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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心中郁结难舒,深夜时分,趁着胡师父和阿兴睡着了,独自起来走在医院的绿化区里,这里和十五年前已经不一样,改建之后,除了建筑物的分布外,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包括这绿化带。
欢欢死的时候,胡广弘和老太婆嫌弃她丢脸,不让她的尸体进门,只好让殡仪馆直接到医院拉人,当地的风俗,死了的人临死前或者死后,总要进了家门,死后才不会受苦,尤其是老一辈的人,尤其相信这个风俗,即便在医院抢救到最后一分钟,也会哀求医生打强心针,撑到进入家门,见过相见之人,方才溘然而逝!
胡喜喜是当地人,对这个风俗也十分在意,在她心中,一直都相信有灵魂的存在,也许一说出来,大家会认为她受的教育不够,所以相信鬼神的存在。
这件事情在她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亏欠了欢欢良多。这一次回来,她一定要把欢欢的骨灰送回祖屋一趟,拜过祖先再另行安葬。
她知道那家人不会允许,幸好爷爷并没有把房子的产权转过他们,所这房子依旧是胡师父名下。爷爷肯定是不会反对把欢欢送回家请高僧念经超度,至于那些人假若反对,她不会再手下留情。
失望太多,会慢慢演变成绝望,她知道自己的容忍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机会去伤害自己和爷爷。胡喜喜不是没有底线,不找你们报仇,是看在一场骨血亲情份上,只是你们不念这一份情,而她何必再顾念太多?
心中百转千回,想起欢欢生前所承受的痛苦,她痛彻心扉,记得她们找到欢欢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一脸的憔悴,瘦得皮包骨,一双眼睛大得吓人,皮肤发黄。
“欢欢,我一直内疚,我学了一身的功夫,却保护不了你!”胡喜喜坐在清冷地石凳上,凄然泪下,掩面而哭。
那时候的医生,没钱的话是真的见死不救,麻子医生面无表情地说:“胎位不正,必须马上开刀,去交五千块押金,马上进手术室。”
五百块她尚且拿不出来,别说五千块,她回到胡家大门,跪在门前求胡广弘借她五千块,老太婆指着她的鼻子痛骂了一顿,然后?了她一口以示门庭清白,没有这样出格丢脸的孙女。
而陈月娥抱着几岁的儿子在一旁冷眼看着,嘴边含笑,她说了一句恶毒的话:“那是她苟有自取,怨不得别人。”
最终胡广弘出现了,丢下两百块钱,让她滚,父女情分从此断绝。
当胡喜喜颤抖着听到产房里传出来撕心裂肺的痛叫后,她整个人都冰冷起来,那麻子产科医生抱着孩子出来,交到她手上,她记得他说了一句话,“大人救不回来了,请节哀。”
她节哀,但是她恨,恨之入骨,恨欺负欢欢的人,恨那一家人的见死不救,恨医疗制度的冷漠,恨那麻子医生的冷血。
“欢欢,假若你有灵,起码告诉我一声,你过得好吗?”她低低地呜咽,在人前她不敢泄露自己的情绪,如今暗夜无人,她方卸下伪装,放任地哭一次。
不远处又一双眸子炽热地注视着他,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敢上前也不敢退后,古乐回去后,说她在医院过夜,医院寒冷,没有御寒的被子,他便从酒店取了一张过去,然而到病房不见她,一路寻来,见她独自坐在石凳上哭泣,那一刻,他震动了,所有人都以为胡喜喜是个坚强硬朗的女子,但她也有软弱的一面。
心中当下有了一个决定,他不能纵容自己的感情去伤害她,就算多难受,也只能选择默默地守护着她,不能再进一步了。
把被子放置在她的陪人床上,他快速离去,不敢再多作逗留,一切就当发了一场梦吧,梦醒梦碎!
胡喜喜在更深露重的时候回到病房,看到陪人床上那一张纯白的被子,她凄美地笑了一下,方才没有看错,是他在,他没有上前,她也不会叫住他,这本来就是一场稀里糊涂的梦。
回去后,是要尽快相亲了,把自己推销出去,别误人误己!
第二日,胡喜喜找到张老板,让他找几个南无佬(专门做法事的人)一起把欢欢的坟挖来,把骨灰升起来,入屋供奉后带回市里。
陈天云与古乐等人全部都一起去,这次回乡,为欢欢迁坟是主题之一,所以打算大张旗鼓隆重地搞起来,在这个地方,结婚请吃一顿,生子请吃一顿,死人也要吃一顿,而欢欢死的时候,没有请过乡邻们吃饭,这事情胡妈妈临死的时候都记住,总认为丧事要是不办起来,那死去的魂魄便不得安宁。
所以胡喜喜要正式把欢欢放入祠堂,让冠军认祖归宗,并且要让全部乡邻一起来见证这点,冠军是胡欢欢的儿子,她要他亲手把欢欢的神位放置在胡家神台上!
这天天清气朗,吹西南风,傻大傻二这些年一直有拜祭欢欢,除草修整,在他们心中,欢欢妹妹就像睡在下面一样,他们极尽呵护。
坟前种满了松树和桂花,松树是附近的松果落地生长而成的,桂花则是傻大傻二种上去的,如今是初春季节,桂树发出新叶,翠绿娇嫩,生机勃发。
而下面,埋葬着她的欢欢。十五年前那场景一再出现在她脑海中,无殓葬的钱,连像样的骨灰盅都买不起,是傻大从家里把腌咸菜的罐偷出来,把骨灰装入罐中,然后买了一副最便宜的棺材,胡喜喜抱着骨灰盅,傻大傻二抬着一些陪葬品,其实都是欢欢生前最喜欢的衣物,还有些风俗意头上的东西,全部放置在薄棺里,一路上山。那时候取消了土葬,必须要火化成灰,但风俗一时半刻无法改变,棺材象征着升官发财,所以死人都必须用棺材陪葬,也算为死者安置了一个家。
请了专门起坟的工人,他们都是在墓园做的长工,熟悉一切细节。
胡喜喜眼睛酸涩,由冠军扶着巍巍站立在坟前,往事一波波冲击着她,她心中愤恨,喉头腥甜,几乎一口血喷出来般急怒攻心。
那南无佬递给她一炷香,“为死者上香,请她暂时让一让。”
胡喜喜带着冠军跪下,把香插在坟前,“欢欢,我带冠军回来了,你看看,他已经这么大了。”她张张嘴,想再说些什么,眼睛已经被一层雾气笼罩住,她磕头匍匐着,久久不起来,冠军拉着她,把她拥入怀中,哭着说:“妈咪,不要难过,我们说好了不伤心,不掉泪。”
胡喜喜跪着不起来,哭倒在冠军怀里,太多的委屈无法申诉,她的恨和痛已经积压得太久了。母子相拥而哭,在场的人见了不由得心酸不已,湾湾也哭得一塌糊涂,由古乐拥抱住,安慰着。
陈天云的心微微揪紧了,目光注视着胡喜喜,眉心形成一个川字,他控制着走上前的冲动,想起昨晚看到胡喜喜独自垂泪那孤独凄惨的模样,他知道自己给不起她要的东西。
然而理智终究是斗不过情感,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胡喜喜哭倒在冠军怀中而一声不吭,他走上前,跪在坟前也上了一炷香,然后扶起胡喜喜和冠军,胡喜喜靠在他怀里,身子瘫软却勉强支撑住,他的铁臂有力地环住她的腰身,霸道地把她搂在怀里,胡喜喜开始挣扎了一下,慢慢地便任由他抱着,只容许她放纵一会吧,等一切都好了,她不会再沉迷了。
陈天云在他耳边低语:“坚强点,欢欢见了也会难过的。”胡喜喜看着他,他的双眼有深刻难言的痛楚,她看得出他的心在挣扎,而她何尝不是?
起坟的人给了一叠纸钱冠军,让他在坟前挂白,然后正式动土。
几个人用揪一起挖,过了十分钟左右,一个棕色的罐子便出现了,下面还有些腐朽了的棺木,棺木暗黑发霉,有蚯蚓在攀爬。有人递下去一瓶烧酒,那人接过烧酒倒在骨灰盅上,然后两人抬起骨灰盅,慢慢地升起举高,上面的人接了,放置在一旁的平地上。
胡喜喜瞧见那棕色的骨灰盅,伤痛难当,当年贫困交加的她们,连骨灰盅都买不起,委屈了欢欢在咸菜罐里住了十几年,“欢欢,对不起!”她的眼泪方才干了,立刻又涌出来,今日所掉的泪,比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她死命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一声,嘴唇咬破了,鲜血滴在他的西装上,黑色的西装看不出血的颜色,她整个人在颤抖。
陈天云用手抬起她的脸,看得她伤痛不已的眸子,用手抹去她唇边的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会心痛的。”
胡喜喜咬住嘴唇,愣是不哭了,浑身颤抖,手死死地揪住陈天云的衣衫,眼睛盯着那骨灰盅,胃一阵阵疼痛,她弯下腰,陈天云俯身就她,担忧地说:“哭出来,哭出来,不要忍着,哭出来!”
胡喜喜摇摇头,跪在地上,脸色发白,身子颤抖,嘴唇咬破,血滴落在在他的膝盖上,看得陈天云心痛不已,连忙抱紧她:“不要这样,胡喜喜,哭出来,不准这样,我害怕,不准这样。”
“妈咪,妈咪,我在呢,不要这样!”冠军见状,扑过来摸着胡喜喜的脸,她整个人在颤抖,牙关打颤,心好痛啊,欢欢,欢欢,你就在这咸菜罐住了十五年!
十二章 回家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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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紧紧抱着她,把手放入她口中,眸子有伤痛闪过,“咬住我的手,不要伤害自己。”胡喜喜一口咬下去,陈天云身子微颤,却一声不吭,直到手腕渗出血迹,他也一动不动。
胡喜喜慢慢地平静下来,开始了低低的抽泣,泪水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腕上,和着泪一起滴在黄色的泥土上,却依旧触目惊心。
湾湾看得心酸,这样的胡喜喜,她从来没有见过,甚至公司历经多次险难,差点破产,她也一副神定气闲的模样,谈笑中转危为安。眼前这女人,是胡喜喜吗?
她看向陈天云,那口口声声说和胡喜喜保持距离的男子,他脸上的关切和紧张如此明显,话可以骗人,但流露出来的感情却是骗不了人的。
胡喜喜在他怀里跪着,看着他手腕上的牙痕,斑斑血迹,牙印旁边有暗黑和淤青,可见她下口之恨,她心尖微微颤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陈天云把那关切之情收起,淡淡地说了句:“没事,起来吧。”说罢径直站了起来,并顺手把她拉着,用力一拖,她整个人依着他站立着,他依旧没有放手,面容却是异常冷漠,胡喜喜觉得他手心传来的,也是一阵阵寒意。
南无佬开始念经做法,然后用烧酒淋骨灰罐,再用白布擦拭,然后对冠军说:“你把骨灰盅抱着下山,记住一路都由你抱着,不要换人,我会一路叫唤,让先人灵魂跟你回去。”说罢,把一支白色的旗子插在骨灰盅的盖子缝里,上面写着“引魂令”三个字。他走在前头,拿起一个铃铛摇了几下,开始念念有词,接着报了欢欢的出生日期和死去的时辰,冠军抱着骨灰盅,一步一步跟在南无佬身后,在坟前转了一个圈,起坟的人点起鞭炮,砍下一株丛木丢在先前的墓穴里,把泥堆回去,“生机勃勃!”说罢,又上了九注香,算是敬过了天地,仪式便完了。
“欢欢,跟我回家吧!”胡喜喜低低唤了一句,身子虚浮了一下,昨夜没睡好,方才又伤心过度,让她精神很差,连路都看不清楚了。
陈天云一刻也不敢松开她,山路崎岖,杂草丛生,他恨不得把她背起来,不让她艰难行走,这样的胡喜喜,是让人心疼的,无论她怎么坚强,却还是一个女子,一个需要爱的女子。
陈天云,这份爱,你却给不起的!他在心底冷冷地警告自己,心里感觉有一种失望慢慢地渗透,他知道这手一放,就意味着再也牵不到了。
下了山,便见几位高僧在酒店门前等候,一见冠军捧着骨灰盅下来,便有弟子撑起黑伞,在树荫底下安置好,再取出一只白玉雕花骨灰盅,把欢欢的骨灰从咸菜罐中倒换过去,这样的仪式,有高僧在一旁念经超度,场面十分肃穆庄严。
胡喜喜走到讴歌前,打开车门自己坐在司机座上,冠军抱着新的骨灰盅,也坐在车上,陈天云坐在副驾驶位子,古乐与湾湾分别在后排冠军身边护着,胡喜喜回头看了一下骨灰盅,说道:“欢欢,我们回家!”说完,便启动了车子,缓缓地驶出林荫大道,后面的一辆旅游吧载着高僧和镇政府的人慢慢地跟在讴歌后面,高僧一路念着往生咒,一路撒着纸钱,追魂铃在空气中发出清冷的铃声,引领着一直未归的魂魄。
胡广弘被取保候审,已经回去了,只是交出了全部的证件,哪里也去不成。只是能出来陈月娥已经杀鸡还神了,早早拜了祖先,用生鸡奉神,取火盆在门口让胡广弘跨过,再往他身上洒柚子叶水,算是辟邪去霉了。
然而中午时分,便听到铃铛声想起,还有南无佬的念念有词,在这个地方只有死人或者超度才有这样的声响,陈月娥与老太婆怕沾染了晦气,便立刻出去想把门关起来,谁料刚出到门口,便见一辆小车驶入祠堂,后面还跟着一辆旅游吧,小车直接停在了胡家门口,陈月娥正想发飙,却见车门打开了,胡喜喜面无表情地从车里走出来,她没有看两人,而是走到后面拉开门,对冠军说:“出来,把你妈妈抱出来。”
冠军点点头,等湾湾古乐下了车,他再慢慢地弯腰出来,手里抱着白玉骨灰盅,庄严肃穆地看着胡家大门。
“什么情况?你们这是干什么?”陈月娥慌了,一见冠军抱着那骨灰盅便害怕,这可是晦气啊,意外死的女子怎么能入门?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还看什么?快进去拿尿泼他们,不能让他们进屋!”老太婆气急败坏地说着,连忙把铁门起来,胡广弘与胡胜高连忙冲出来,通过铁门看清了状况,都铁青着脸,胡广弘指着胡喜喜骂道:“你这扫把星,回来就是要闹得鸡犬不宁,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你还把她取回家,这成何体统?”
胡喜喜面无表情,转过身对傻大傻二说:“你们去为我通知邻舍,今晚我胡喜喜在西潮大酒店为欢欢办丧酒,希望大家看在我妈妈的份上,都去喝一杯水酒,送欢欢一程吧。”
傻大傻二点点头说:“我们这就去,只要欢欢妹妹能高兴,我们做什么否可以,喜喜,你也不要难过好吗?”在两人心中,欢欢还是十六岁的模样,所以总是用欢欢妹妹来称呼,而如今看到喜喜,已经不再是往日的小妹妹了,所以两人也没有再叫她喜喜妹妹。
胡喜喜迎风撑出一个微笑,秀发飞舞,眼中的悲凉却无可掩饰,如此妖娆,如此素雅,“欢欢只希望我高兴地活着,她甚至舍得用生命来保护我,今天是她的好日子,我自然会欢欢喜喜的。”
欢欢,假如你看见,我此刻真的在微笑,带着我们的儿子,一起来接你回家!
其实不用傻大傻二去叫,很多邻居听闻了也都纷纷表示支持,对胡家的态度实在不满,高僧们从旅游巴士上下来,等待着胡喜喜的指令。而此时,童镇长与潘书记得知胡喜喜今日的安排,也抽空前来助阵。
胡喜喜谢过乡邻,面色一冷,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湾湾,陈天云拉着她的手,摇摇头说:“我来。”
胡喜喜神色不变:“不,这是我十几年的心结,应该让我自己了结,你不要插手,帮我照顾冠军!”她看了冠军一眼,只见他抱着欢欢,神情坚毅,不见一丝退缩,欢欢,我们有个好儿子。她转过身倏地冷眼扫了铁门内的胡广弘一眼,胡广弘只觉得浑身一冷,随即意识到她想硬闯,不由得怒火上升,刚想开骂,便见陈月娥端着一个痰盂出来,胡广弘见状,连忙把门打开,陈月娥冲出来,骚气冲天。
胡喜喜踢起地上的小石子,正中陈月娥的阳陵泉穴,她大叫一声,“噗”地跌倒在地上,双手高举痰盂,却全部倒落自己的头上,周围的群众发出一阵哄笑,谁都没有上前扶起她。
胡广弘见状,连忙冲出来,扶起陈月娥后,挥拳便向胡喜喜扑来,胡喜喜的心已经伤透了,再不念什么父女情分,胡广弘也算是深得胡师父的真传,但哪里是胡喜喜的对手?胡喜喜如今是一头冷血的狮子,纵然胡广弘是下山猛虎,也难在胡喜喜手底下逃脱。
只见她身子往后一弯,躲过他的一拳,然后起身弹跳,双腿旋风般扫过,落脚点在他的脖子右边,胡喜喜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记狠劲,让他跌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胡喜喜:“你,你居然敢打我?”
“这一下,是为我妈妈打的,我没资格打你,只因我体内始终有你贡献过的一粒精子,但是,我妈妈没有亏欠你,是你负了她。”胡喜喜说起胡妈妈,心中悲愤起来,言辞也不禁刻薄了,“你眼前这个肥婆,除了能生出一个儿子外,哪一样比得上我妈妈?而我与欢欢喜喜,又哪一样比不上你那混蛋儿子?你真以为有子万事足吗?我爷爷也有儿子,但他的儿子是否尽过半分孝道?是否在他病倒在床上侍奉过半碗汤药?当然,你也许比他幸运,他的儿子在他病重时候,只一味骗取他的钱。也许日后你病在床上,你的好儿子会为你端汤送药,伺候你到最后一刻,然后为你担幡买水,风光大葬。”
“够了,你妈妈已经是一个死人,凭什么跟我比?”陈月娥悲愤交加,疯子般冲着胡喜喜大吼:“人人都说我不如她,偏生我还活着而她死了,偏生你爸爸爱我而把她驱逐了,偏生我如今是胡家的媳妇她是下堂妇,凭什么跟我比?我有两个儿子,而她连女儿都死了一个,大家知道胡欢欢是怎么死的吗?我跟你们说,她是被人奸污,然后生下的儿子,这什么冠军,就是强奸犯的儿子。”
周围一片沉静,胡喜喜异常冷静,她首先看了冠军一眼,问道:“儿子,能撑住不?”
“我是胡欢欢胡喜喜的儿子,这点谁也不能改变,妈咪,我不怕。”冠军摸着骨灰盅,微微笑着说。
就在胡喜喜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荒唐,简直荒唐!”随着拐杖戳地的声音,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老者出现了。
第二更要晚点,今天比较忙!
十三章 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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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公?”大家纷纷让出一条道路,几个壮年青年扶着一名睿智的老者缓缓走出来,老者走到胡喜喜面前,眯起眼看了一下,“你是喜喜?”
“三太公,我是胡喜喜。”胡喜喜神情恭敬,镇上的人可以不听政府的命令,但却不能不听族长太公的令。
“回来就好!”三太公点点头,拍拍她的手,“不要怕,有太公在。”
“三太公,您老人家要为我做主啊!”陈月娥哭了出来,走上前哀哀地苦求,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要我做什么主?你生了两个儿子而碧雅只有女儿,你是胡家媳妇而碧雅是下堂妇,你两个儿子出息了,而欢欢却死了,你说我老头要为碧雅做主还是为你做主?”三太公虽年迈,却声如洪钟,句句话严厉不已,直戳陈月娥与胡广弘!
众人都觉得解恨,三太公转过身对胡喜喜说:“他们毕竟是长辈,你动手便显得你不对了,不怕,三太公为你做主,没有人能欺负我们阿喜妹。”一句话,说得胡喜喜感动不已,孩儿时代,三太公总唤她阿喜妹,唤欢欢为阿唤姐,说整个胡姓的人,名字最好的就是欢欢喜喜,一听就让人欢喜了。
三太公拄着拐杖走到胡广弘面前,严厉地说:“当年你报称,胡欢欢不洁身自好,结交坏人,以致未婚先孕,难产而死,由于败坏门风,不能进家门,自然也不能进祠堂。你现在告诉我,她是被人害的,还是自个败坏门风?”
胡广弘大汗淋漓,目光闪缩,“这个时代久远了,记不大清楚。”
三太公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手中的拐杖,便敲落胡广弘的头上,力度不大,但被三太公敲打,传出去他什么脸面都没有了,然而三太公是权威,谁敢挑战三太公?他只得端正神情,一副聆听受教的模样。
“三太公,这是欢欢当年冒死生下的儿子,如今已经过继我膝下,是我的儿子,今日,我要他把欢欢放入祠堂见过先祖,再把神位安放在祖屋,三太公您德高望重,一句话,准还是不准?”胡喜喜把冠军拉到三太公面前,冠军喊了一声:“太公好!”
三太公眯起眼细细地打量了冠军一下,叹气道:“都这么大了,几岁了?”
“十五岁了。”冠军回答道。
“十五年了。”三太公伸直脖子问道:“十五年,可曾回来过?”
“这是第一次回来,之前未曾来过。”
“你恨这一家人吗?”三太公指着胡广弘问冠军,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冠军心中,他们只是不相识的陌生人,说不上恨不恨的。”冠军冷淡地回答。
“孩子,你愿意入胡家的大门吗?”
“我愿意,是因为我两位妈妈,和其他人无关。”冠军看了胡喜喜一眼,说不憎恨是假的,但妈咪说得对,恨一个人并不会让自己更快活,把自己恨的人直接无视了,才是最大的报复。
“三太公,我反对。”老太婆疾步走出来,她的年纪比三太公要小,但看起来却比三太公老了几岁,所谓相由心生,她脸尖额窄,腮骨突出,眼珠外凸,眉毛杂乱,脸上斑斑点点,是属于那种一看便让人讨厌的外表,冠军见她走过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而胡喜喜冷笑着问:“你凭什么反对?”
“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你爸爸说的是否属实,你也许混出头了,有几个臭钱,但是我告诉你,我一日未死,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三太公,你假如硬要护着这她,我也无话可说,但你要是敢准他入门,那我老太婆首先死给你看。”言辞之狠让胡喜喜心寒不已,也让一众邻居愤怒不已!
“好,既然如此,你的门我不进。”胡喜喜微微一笑,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房契,“这房子,土地是我爷爷的,而房子是我母亲与胡广弘两人共同起的,当初两人离婚,也协议房产一人一半,但是由于祖屋不能变卖,所以我母亲一直未能取到她应得的一份。我母亲现在死了,我是她唯一的继承人,按理说,这个房子的一半产权在我手上。那么,现在我要求取回我那一半房产,在双方未达到共识之前,我会申请法院把这一栋房产暂时封了,至于另一家老房子,房契和土地所有人都是我爷爷,而爷爷也在医生和律师的见证下,把财产全部转移到我名下,所以老房子,你们也不能进。“
“你什么意思?”老太婆伸手,想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房产证,“那老房子我也有份,凭什么转移给你?”
“是的,我亲爱的奶奶,你有份的,所以我已经准备了一笔钱给你,用以填充你这么多年用了我的钱,我爷爷的存折,一分一毫都是我的,你不问自取,实在算是偷啊,但是念在骨肉亲情份上,我不报警,只是用了我的钱,就必须要还。那老房子按照市值,我分一半给你,算是卖下另一半产权。当然,您老人家要卖下也可以,劳烦您支付我另一半费用,还有欠我的钱。在所有的问题未搞清之前,也可以请法院一同封了老房子。这时候,您老人家什么都别忙活,您有儿子,有孙子,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怕的,就让您的儿子和孙子尽一点孝心,伺奉您老人家天年吧!”胡喜喜笑得极其灿烂,一副欣羡的口吻。
“你休想拿我儿子的东西!”陈月娥冲上前,想一把推倒胡喜喜,胡喜喜用力扯住她的手,笑得咬牙切齿,“小妈,记得以前你是怎么打我和欢欢的吗?当然,打我的话,我也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欺负我妈妈和欢欢,就算我今日放过你,我妈妈和欢欢的灵魂也会让你夜夜不能安寐。”说完,看着陈月娥的脸渐渐惊恐起来,她一推开她:“看在阿兴的份上,我暂时不找你算账,只是你觉得凭你现在的能力,可以对付得了我,那你错了。”
“阿喜妹,听太公说一句。”三太公语重心长地说:“太公知道你心里恨,说实话,我方才听说了全部过程,恨不得把那畜生乱棍打死。只是打死了又有什么用?欢欢和碧雅都回不来了,这样吧,只要他们肯让欢欢入门,那一切就一笔勾销好吗?”
“太公,没有一笔勾销,今天欢欢必须要进这个门,假如不让,我立刻就请推土机把房子推倒,赔多少钱,我欢喜集团都不在乎。太公,我知道你疼爱阿喜,怕我赶走了他们而被人唾骂,但我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假如他们让我欢欢进去,我可以不收回房子,但若有一句阻拦,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半点情面不给。”话说得如此绝情,不是胡喜喜的初衷,事情发展到今天,他们依旧拦阻,已经把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了,她不是一个铁人,不是一根木头啊!
童镇长走上前来,对三太公说:“三太公是吗?我是本镇的镇长,这位潘书记,今日我们之所以陪着胡小姐一起来,就是怕她遭到拦阻,多年前,胡欢欢的案子是我亲手经历的,一直没抓到人,十分的愧疚啊。让胡欢欢惨死了这么多年,委屈地安葬在山岗上,这么多年,只有两个弱智儿拜祭她。您老人家认为,除了坏人,还有谁该负起这个责任?今日胡小姐带着骨灰盅回来,却一再地受到拦阻,难道胡姓的人就这么铁石心肠,冷血冷心?虎毒还不吃儿啊!”
好一句“胡姓的人就这么铁石心肠吗”,三太公为人最要面子,其他的事情还好说,一说到姓氏荣耀,他是什么都不顾的了,板起面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瞪着胡广弘和老太婆,怒道:“祖宗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光了,碧雅多好的女人你不要,娶了这么个刻薄货,娶了也就娶了,好好地安置碧雅母女三人,你居然敢一分钱不给,不给也就罢了,好歹欢欢喜喜还是你的女儿,你管过半分吗?欢欢的死你要负一大半责任,罢了罢了,我不想看到你这么个冷心人,阿喜妹,今晚欢欢的丧酒,安排车来接我,谁敢不去,我剁了谁!”
人群发出一阵阵好,“我们都要去!”三太公拍拍胡喜喜的肩膀:“有什么不舒心,就跟太公说,别堵在心里,太公为你做主。”
“知道,太公慢走!”胡喜喜感激地看了三太公一眼:“谢谢您为欢欢出头。”
“欢欢是我的侄孙女,我怎么能袖手旁观?”三太公叹气,由几个年轻壮丁扶着,慢慢地走了回去。
胡喜喜眸光骤然一冷,对高僧道:“大师,请进行仪式,其他的一切不必管。”
陈月娥还想拦着,那胡胜高一把拖开她,“妈,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连书记都来了,那女人赢定了。”他听了胡喜喜的话一阵阵后怕,若是她真的请法院封了两间房子,那他们可真的要睡大街了,还有就是没有了爷爷那一笔经济来源,他们凭什么生活?早已经好吃懒做惯了,哪里还愿意出去打一千几百块的工?看那女人的模样,应该是发了大财回来的,倒不如讨好她,也好谋一份悠闲的差事。
明天六一,陪孩子上街一天,所以明天一更!
别打我,我以后会补回来的!
十四章 上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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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娥捶了胡胜高一下,悲愤地说:“那就这样让她们进去?妈妈心里气难平啊,那女人都死了,这房子哪里有她的份啊,儿子,你可别信她,她在胡诌啊。我们家风水好,记得那算命的说过吗,我们家要出大人物的,要是被这灾星进了门,沾染了晦气,你日后成不了大人物,可怎么办啊?”
“妈妈,这个大人物,只怕不是您儿子了,这胡喜喜来头不小,你没听她方才说什么欢喜集团吗?那可是个大财团。”胡胜高虽然是混混,但对于大企业却还是略知一二的,他察言观色,镇长和书记都来了,还有那些高僧,普通人可请不来,这胡喜喜如此大张旗鼓,就是要名正言顺地给胡欢欢一个丧礼,只要顺她的意,想必也不会太过为难的。
“什么?她能是什么大人物?”陈月娥嗤之以鼻,“你没听阿兴说吗?她兴许在城里就是做些苟且的营生,她一回来这么多男人跟着她来,连镇长和书记都出动了,仗着自己几分姿色,浪了一堆男人来,跟她妈妈一样犯贱。”她的声音很低,是有意地压低,她知道胡胜高分析得对,但是她不甘心,也不愿意相信,地底泥永远是地底泥,成不了瓷器,那女人生下来的女儿,定必也是贱人,不会有出头天。
胡喜喜不理会两人在私语,带着冠军听凭高僧的指挥,一步一步走进祠堂,上了香跪地敬拜后,再从祠堂出来,烧了一堆纸钱,直接抱进屋。胡广弘不敢反对,那老太婆还想上前拦阻,也被胡胜高阻止了,她黑着一张脸也跟了进去。
骨灰不上神台,胡喜喜端来一张桌子,把骨灰供奉了,再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神主牌拿出来,放置在神台上,这便是俗称的上祖。然后又是一连串的仪式与烧纸钱。
仪式进行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算告终,骨灰暂时由高僧取回白云寺放置,等胡喜喜启程回市才取回一同带走。
胡喜喜当场写下一张支票,交给高僧,“大师,此乃是欢欢添的香油,希望大师长期在贵寺为欢欢燃点香塔,念经超度。”
高僧接过支票,愣了一下道:“施主,这太多了。”
“大师收下吧,剩下的,就当是我捐献给贵寺,为菩萨塑造金身。”胡喜喜说道,当年借钱给她的恩人是信佛的,为此她也曾经听过佛经,研究过佛理,知道有时候金钱能做的不多,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高僧道谢后离开了,镇长与潘书记分别上了香,也向胡喜喜告辞,胡喜喜真心道谢,也许他们来是有他们的目的和心思,但他们毕竟也是一镇之长,能抽空为欢欢上一炷香,也是他们的心意。
陈天云一直注视着胡喜喜,他不知道在她身上,有一些什么东西一直在吸引着他,这种吸引他知道是致命的,但是不能避免也无法抗拒,也许他要很久才发现那原来是爱情,但人总是这样,在寻寻觅觅中跌跌撞撞,到最后幡然觉醒,却原来一直握在手心的东西,就是自己拼尽半生追寻的。一如胡广弘,要儿子,其实就是要幸福,而幸福原先一直在他手上,他要何时才能知道,自己丢失的,竟然是世间最大的幸福。
胡喜喜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所房子,虽然房子已经翻新装修过,但还是原先的格局,没有改变,多了许多现代化设施,客厅也换了一盏水晶吊灯,真皮沙发摆放整齐,大液晶电视挂在雪白的墙壁上,多幸福完满的家庭啊!
“很好,你们过得真舒坦。”胡喜喜面目含笑,定定地看着胡广弘。
“你要做的已经做了,还不走在这里干什么?”胡广弘冷声道,叹了口气,又说:“阿喜,我知道你已经出息了,那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大小吧,以前的事情,就当我对不住你。”
“在你心中,可有把我和欢欢当成是你自己的女儿?”胡喜喜不死心,她总想着,假如他心中尚有一丝父女情分,她可以什么都抹掉,还给他们一个平静的生活。
“你们小时候,我也很疼爱不是?你还在襁褓的时候,有一次晚上你发烧了,我抱着你跑了几条街,才到卫生站.....”
“不要说我没有记忆的事情,从我懂事起,你就只懂得打和骂。”胡喜喜瞧着他的神色,那焦?不安的表情让她的心跌入谷底,她忽然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了,无论如何,受伤的只有她,“罢了,我在对牛弹琴!”
她环顾着这个房子:“房子我不回收,但是我妈妈那一份钱,请尽快支付,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砸锅卖铁也好,借高利贷也好,一个月内,我要看到钱。”他让她们母女受尽了折磨,在那段暗黑无边的岁月里,没有人能想象他们是如何逆境生长,妈妈是如何凄惨地活着,而又如何凄惨地死去,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霸占了妈妈应得的那一份。
“你有那么多钱,不在乎那一点,何必要这样逼我们?”胡广弘微微动怒,却还是压抑着,怕话冲口而出,便会招惹更恶劣的后果。
“你这话不觉得过分吗?当初我跪在门前,求你拿五千块救欢欢的时候,你为何只丢给我两百块?那时候钱对你而言,也并不是奇缺的东西。看来我们不愧是父女,这方面我在学习你呢。”胡喜喜眸子逐渐冰冷起来,她奢想了,这所谓的父亲不过捐献了一粒精子,除此之外,并无半点关系,她不该有半点期待啊,尤其过了这么多年,她也不是当日那稚嫩的小女孩,为何还会心存半点希望,希望这冷血的男子会有一丝顾念往昔父女情分?
“你到底想怎么样?”陈月娥出声了,“你一直就想针对我,是不是?小小年纪,你都敢一个人来打我,证明你心中确实恨我至极,何必大条道理说什么被抛弃之类的话,要报复就直接说。”
“我当然恨你至极,不过恨你也劳动不了我动手去对付你,你是什么东西?值得我为你劳气动怒吗?你也配?打你,是因为你曾对欢欢下个狠手,我胡喜喜的一切都可以不计较,但你对欢欢做过的事情,我非计较不可。”胡喜喜冷道,站起身子对冠军说:“冠军,你认清楚了他们的面目,这一辈子,我们和他们都再无任何关系。”
“妈咪,我原本就不认识他们,以后也不会认识!”冠军面无表情地说,他这个模样是胡喜喜最心痛的,是她自私地让他成长了,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导致他的性格有什么扭曲,她会后悔一辈子。
“走吧。”陈天云看得怒火中烧,强忍着心头的怒气不动手,今日是欢欢上祖的日子,他不会轻举妄动,牵着胡喜喜的手,一手搂住冠军,冷冷地说道:“你们要是敢动欢欢的神位,我要你们马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言辞间带着威胁。
胡广弘耷拉着头不言语,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睛居然闪动着泪光,胡喜喜最后和冠军说的话,让他的心生出一阵寒意,这寒意逐渐在四肢百骸散发开去,伴随而来的是他一直不敢回想的往事,他确实愧对了碧雅,愧对一双女儿。
“呸,这脏女人也敢上神台,看老娘不把她的神位劈烂。”陈月娥见胡喜喜等人走了,想起陈天云临走的威胁,竟像耻笑她般,看准了她不敢动胡欢欢的神位,她偏不信邪了,上前就想把欢欢的神位丢下来。
“你动动试试?”胡广弘突然大吼一声,“那是我的女儿啊!”
陈月娥顿时白了一张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胡说些什么?你跟她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月娥,若是阿高说,从此不认识你,你心里有什么感觉?”他痛苦地笑了起来,眼中落下两滴泪水:“我一直以为我需要的就是儿子,为了儿子,我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啊!”
“胡广弘你什么意思?”陈月娥扑上前推着他,“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觉得那女人比我好?你当初说,只要我为你生下儿子,便会爱我一生一世,你要说到做到啊!”她可以接受胡喜喜的谩骂,可以接受外面的人侮辱,但是不能接受他对那女人一家有一丝悔意,那意味着她多年的付出,都是白费的。
“什么是爱?”他突然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碧雅,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扑通地跪在欢欢的神位前,他痛哭失声,多年所作所为像是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掠过,新婚时候的优雅女子,那浅浅的微笑,生下女儿后圆润的面容,欢欢胖呼呼的小手,第一次行走,第一次喊他爸爸,第一次为他倒茶。然后是阿喜倔强的小脸,碧雅幸福的笑容,多病的阿喜,他在床前的担忧。接着是无子的困扰,认识了陈月娥,碧雅脸上的忧郁,微红的眼睛,到后来神伤的表情,心碎的眼神,欢欢委屈的小脸,欢欢喜喜跪在门前红肿的眼睛。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家,毁了碧雅和一双女儿的幸福,换来了什么?他看着陈月娥浮肿张扬的脸,胡胜高一身的痞气和“光辉”的事迹,眼前一黑便昏倒了!
十五章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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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错是一辈子都不能回头的,各种各样的欲望可以掩盖最初的渴求,当你蓦然回首,会发现再也走不回当初那条路了。
愧疚是否已经不重要,他知道不会有人在意了,看着一屋子熟悉的面容,他缓缓站起来,这是他选择的结果,每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爸,你脑子糊涂了吧?居然对妈妈这么大声说话。”胡胜高有些不高兴了,他虽然想讨好胡喜喜,但也知道胡喜喜不会看他这一台戏,目前只要不得罪那女人便能保住目前的一切,只是眼下那女人不在,他自然也不需要事事谨慎,所以一听见胡广弘为了胡喜喜她们而对自己母亲动怒时,不禁对胡广弘怒目相向起来。
胡广弘抛弃妻女,也是为了儿子,自然十分宠溺的,如今儿子一声不高兴,他方才的愧疚又被儿子的荣耀感掩盖,是啊,虽然代价很大,可他终究也是有儿子的人了,家庭总算殷实,何必想太多?
陈月娥抱住他,哭着喊道:“你可别不理我啊,为了什么苦我都能熬,我知道我比不上碧雅,但是我至少比她爱你。”
胡广弘面容露出一丝痛苦:“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个干什么?以后也不要提碧雅,我们好好地过日子,不稀罕人家的钱。”提起碧雅,他心中那愧疚感便铺天盖地而来,胡喜喜说得对,他提起碧雅这个名字也嫌玷污了她。
“你们真信那女人的话?她从小就谎话连篇的。”老太婆把欢欢神位前的香火全部拔掉,突出的眼珠甚是吓人,嘴巴吧唧了一声,吐出一口炭,就生生地黏在胡欢欢的神位上,胡广弘愣了一下,叹气道:“妈妈,她始终是你孙女,人都死了,何必这样?”
“呸,丢脸赔钱的货,不是妈心黑,而是她的命该如此,如今入了我们家门,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晦气知道吗?你说妈迷信也好,说妈狠毒也好,这神位趁早扔出去吧,没见过死在外面的人还能上祖的,就算妈不见怪,祖先也会不高兴的。”
陈月娥附和道:“妈妈说得对,这在我们这个地方来说,实在是晦气的一件事。”
“你们都别动这个神位,奶奶你赶紧地擦干净,不要让人看出什么来,我说你们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今天镇长都来了,说明什么问题?胡喜喜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你们踩在脚底的傻货了,今天她说了,她欢喜集团不稀罕,你们听过欢喜集团吗?这个女人的钱多到可以把我们这一带的土地都买起来,妈妈,你不是一直说我们家会出什么大人物吗?那个大人物不是我,是胡喜喜。”胡胜高说完,从墙角拉下一条发霉的抹布,丢在老太婆身上,指指欢欢的神位,让她去擦干净。
若是别人说,这话她是百分百不听的,但说这话的人是她的宝贝孙子,一向唯孙子的命是从的她,现在自然也不敢多辩驳,只好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有些夸张,她一个女人家,哪里来这么多钱?但看样子也算是出头了,也罢,欢欢至死还是姓胡的,既然咱当了她的家人,这点委屈也只得受了。”说完,像是万分委屈般把神位上的脏物擦拭了。
“我出去打听一下,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连书记镇长都请来了。难不成她真是什么欢喜集团的人?”胡胜高思揣着便出了门。
老太婆叹气,转过身进了房间,胡广弘与陈月娥相视一眼,皆默默无语。
胡喜喜到酒店打点好一切,菜式全部是七个,这里有规定,凡是死人丧酒一律是七个菜,而这七个菜必须有一个豆腐,她一个下午都没有让自己停下来,单单菜式,就耗去了她一个多小时,然后到银行取一笔现金,凡是出席丧酒的,一律送回烧肉苹果,现在年轻一辈多嫌麻烦,就干脆给一个红包,就当是水果钱了,现在买水果入袋肯定是来不及了,只好省事一点钱,相信大家也乐意。
如此琐碎的事情她样样记在心里,是因为欢欢这一个丧礼,在她心头梦过千百次,然而因为她的懦弱,始终不能实现,这是她欠欢欢的,当初草草把她下葬,她便立誓,一定会还她一个像样的丧礼,虽然这丧礼迟到了十五年,但相信欢欢也不会介怀。
陈天云对本地的风俗不熟悉,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在酒店帮忙打点着。
胡喜喜的目光没有和他再对上,甚至下意识地逃避他的目光,这本来也是他的初衷,只是当她一副漠然的样子,他心里又觉得难受,矛盾而不安彷徨。
到了傍晚五点多钟,陆续有人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帛金,正式而隆重,胡喜喜全部把白信封的一角撕掉,算是受了礼,然后把钱退还给客人,她收下了心意,这份心意对胡喜喜来说,比白信封里的钱更让她感动。
到了六点多,整个大厅几乎都坐满了,镇政府的人占了两桌,胡喜喜站在门口张望着,心中似期望而又在冷漠的掩饰。
“别看了,他们不会来的。”陈天云走在她身边,戳穿她的心。
“我不期待他们来,我只是替妈妈和欢欢心痛,这样的男人,值得我妈妈付出一生的爱恋吗?”对爱情一向不甚了解的她,自然也不明白胡妈妈至死都不能忘记的原因。
“都过去了,别太执着。”陈天云看到这样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执着,要是执着也不会多年不回来,按理说,我早该找他们报仇了,你看到的和你听到的,其实都不是事实的全部,事实是比你们任何人想象的更残酷。但是我妈妈临死前让我不可找他们报仇,一切让时间来判定对错,于是,我等着,等时间给他们做出判决。”胡喜喜脸颊微微发光,眸子里含着一丝委屈,那是她说起胡妈妈时特有的表情,“假如他今晚来,证明他对欢欢还有一丝父女情,若是不来,那他在我生命中,就是一个从不相识的陌生人,不恨不怨。”
“胡喜喜,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你,在我看来,你是如此的坚强硬朗,我的安慰只怕也是多余的。但我希望你快乐,希望看到你一直笑,而不是现在随时绷紧的精神状况。”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告诉你,我会一直记得这些天,至死不忘。”胡喜喜低声说。
“我也是!”陈天云有些黯然,她说这番话还有另一个深层的意思,他听出来了,那就是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只能放置记忆里,一旦回归了现实,两人再无瓜葛,而他原先就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说不清的离愁别绪,他看到前方有分岔口,他们日后纵然会日日相见,心却天各一方。
一直到丧酒结束,都没有看到胡广弘的出现,事实上胡广弘也想过来,但是用什么身份来?一个人犯错了,他知道可以愧疚,可以反省,却不容许任何人说一句。他受不了万千指责的目光,受不了胡喜喜的冷言冷语。
他托人送来一份帛金,胡喜喜当场撕碎了,送帛金意味着他把自己当成了外人,是的,欢欢早已经判给了胡妈妈,和他无半点关系,如今不过看在曾经父女一场的份上,送来一份帛金,尽一份心意,胡喜喜把他的“心意”收下了,父女情分到如今,总算是完全断绝了。
三太公多喝了几杯,拉着胡喜喜说了许多她年少的捣蛋事,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三太公醉眼昏花,呵呵笑着说:“那年你们在田里炸牛粪,我刚好经过,逃跑不及,被你们炸了一身的牛粪,你这小妞溜得很快,我只抓到了欢欢,我罚她帮我洗干净了全身的衣服。她也乖巧,洗得十分干净才离开,走的时候给了她一个蜜枣,她说自己不吃,留着给阿喜。多懂事的丫头!”
胡喜喜只觉得鼻头一酸,连忙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笑得妖娆:“她说三太公给了两个,她自己贪吃早吃了一个。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她还没吃。她最喜欢吃甜食了!”
“欢欢是我见过最乖巧的孩子,阿喜妹,不要不高兴,三太公也闻到棺材香了,到时候我去到阴间,一定好好照顾欢欢,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三太公敲着碗嗡嗡道。
“胡说,三太公还年轻着,还是小伙呢。”胡喜喜说着好话哄着,心中那酸涩一直放大放大,把她整颗心都撑得胀痛起来。
欢欢,若是有人能保护你,我会放心的!
冠军一直陪在胡喜喜身边,对于过往,他了解不多,这是他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自己妈妈的事迹,听到三太公对妈妈赞不绝口,他心中慢慢地建立了一个形象,他的妈妈啊,就是这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女子。
酒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胡喜喜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看着满堂的亲朋好友,她深深地感动着,这份感动足以让她忘记那一家人的残酷狠毒。
陈天云也在听着,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胡喜喜,听着三太公说的那样捣蛋的孩子,那样倔强的个性,慢慢地和眼前的胡喜喜重叠起来,心中莫名疼痛,胡喜喜,该拿你怎么办?
十六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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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临走前,把锦华街56号买了下来,送给傻大傻二,镇上的人都说傻大傻二好心有好报,加上他们的手艺确实出色,大家都喜欢,所以胡喜喜这一举动,收买了许多人心、
、胡喜喜离开之日,来到胡家把把欢欢的神位拿走了,胡广弘气焰不如先前嚣张,却还是不见好脸色,他的愧疚只针对碧雅和欢欢,对胡喜喜他一直不甚喜爱,认为她过于倔强和恶毒,以前他特别害怕她那双充满恨意的双眼,小小年纪,心计十分深沉,多次趁他不在而来找陈月娥麻烦,所以他一直不喜欢胡喜喜。
胡喜喜用柚子叶水把神位洗了一下,由冠军捧着出了家门,临走前,她对胡广弘道:“这房子我会找人估价,你尽快把我母亲的钱还给我,或许你搬走,我把差额补给你。”
“你当真要赶尽杀绝?”胡广弘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同时心中也有一丝恐惧,尤其是她的目光,犀利而沉着,仿佛带着一丝怒火,又仿佛含着万千寒冰。
“胡先生别说得太难听,人情归人情,数目要分明,这钱是我母亲辛辛苦苦赚来的,也让你们白住了二十年,当然我知道你们前几年翻新过,但至于用谁的钱翻新大家心知肚明,爷爷我会接走,阿兴也另外买了住处,等他考上大学会到市里跟我一起住,我们这些就贱货灾星就别妨碍你们幸福的一家了。”胡喜喜平静地说,事实上她的平静真的不是伪装出来,事到如今,她要是还带着一丝期盼,那她就是白痴了。
“请快点走吧,我会尽快筹钱给你。”胡广弘黑着脸说,陈月娥嘴唇动了下,见胡广弘脸色暗沉,也不做声。
胡喜喜忽然笑了,转过头来看着胡广弘:“阿兴的医药费我还没付钱,说到底两位都是他的父母,是他的监护人,他的医药费我当然要留待你们去结。医生说超过一个星期没有结账,他会报警的,一旦报警,问起阿兴为何入院,身上的伤怎么来,我想也够胡先生麻烦的了。”
“妈咪,走吧,别跟他们说太多,您经常教我,举头三尺有神明,等天收他们吧,会有报应的。”冠军抱着欢欢的神位,拉了胡喜喜一把道。
“走吧,儿子,我们去接外祖,然后一起回家。”胡喜喜没有回头,跟着冠军走了出去,看着冠军的背影,她第一次觉得冠军长大了,女人一辈子三从四德,她年少无父,现在也无丈夫,只好老来从子了,嘴边挽起一个微笑,她喊着:“儿子,别走太快,等等妈咪。”
还有什么不满?她有儿子,有弟弟,有爷爷,家里还有球球,一家人总算齐齐整整了,不是吗?那她还有什么怨言?
一切都该烟消云散了!
陈天云倚在车门,看着胡喜喜一脸笑意而来,他的心忽然开朗了,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情绪已经绑在了一起,她笑,他喜,她哭,他伤,这一刻,他忽然对自己说:顺其自然吧,也许总有安排的!
医院派了一辆救护车送胡师父到市里的人民医院,胡喜喜等人跟在救护车后面,阿兴就托付给童镇长,她留下一张卡,里面有一笔钱,足以购买一个套间和阿兴未来几个月的生活费,要购置什么,她让阿兴给童镇长说,童镇长也是真心帮胡喜喜的,所以二话不说,马上为阿兴找了一间八成新的二手房,不用装修了,换了家具便能入住。
阿兴暂时算是安置好了,胡喜喜知道她日后还会回来,她的恨已经放下了,这个地方依旧是她生养的地方,妈妈让她不要报仇,她没有报仇,只不过形同陌路而已!
回到市人民医院,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胡师父的病情稳定了,接下来是长久的物理治疗。
胡师父脸色好了许多,也不像早几日那么嗜睡了,他打量着窗明几净的病房,这是一家单独的小套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适合疗养。
“爷爷,要是闷了,可以看看电视,我为您请了个私家看护,他会照顾您的。身子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看护,我一得空就会过来看你。”胡喜喜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柔声道。
“嗯!”胡师父简短的应了一句,基本的应答没有问题,但说话还是有一定的难度,胡喜喜知道急不来,便笑笑道:“别着急,慢慢就会跟以前一样了。”
胡师父的头发全部白透了,原先还只是花白,经此一病,整个人又衰老了几分,不过这几日,血色慢慢地红润起来,年老了,所求无多,不过是希望和亲人相聚,家中那几位他也算是看透了,权当没有,只是胡喜喜和阿兴,终究还是他的心头肉,如今两个都安定了,他心里也就没什么牵挂了,心安理得地养病。
陈天云送了古乐和湾湾去安置欢欢的神位,也顺便把冠军到学校,才回医院去接胡喜喜。然而刚到医院门口,便见一个男子为她打开车门,两人上了车绝尘而去了,那车他认得,胡喜喜在祥云集团做助理的时候,他送过她上班,至于是谁,他不知道。
心突然地隐隐痛!
看着街头那飘散的乱叶,下午的阳光驱散阳春的微寒,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他脑海中只有胡喜喜的一哭一笑,努力甩甩头,依旧无法甩开心头那一份迷恋。
而他,什么都不能做,不是吗?
他想起一句话,老土到极点的话,爱不一定要拥有,放在心底反而能够历久常新。手机响了,是尤倩儿,他犹豫了半响,摁下了接听键,语气淡漠得让自己心惊,脑袋中蹦出一句话:他变心了。
想起妈妈临死前那哭泣的眼睛,他害怕了,尽管他与尤倩儿还没结婚,但两人恋爱多年,早已经是默认的一对,无论理由多么强大,也不能作为负心的理由。
胡锦明得知胡喜喜回来了,并把爷爷接了回来,便抽空来看看,刚进医院,便和一名医生撞了个满怀,他定睛一瞧,那张似曾相识的脸突兀地在自己面前,整个人一愣,那女医生微微笑:“对不起!”
她不记得他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还来不及问她的名字,却已经寻了她好些日子。
“杨如海,产科医生!”说完,微笑着离开。
杨如海,总算找到你了,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那淡定而又戏谑般的神情再一次浮现在他脑海中,不承认自己在寻找她,而事实上,他确实找了她许久。
“哥,看美女啊!”胡喜喜有些惊奇,在他背后拍了一下。
胡锦明面无表情地说:“闹什么,我只是觉得那医生有点面熟。”
“哥,这个桥段是经典爱情小说的桥段,看来有潜质发展一段浪漫的爱情啊!”胡喜喜揶揄道。
“爱情是个麻烦,浪费时间。”胡锦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给你两年的时间,你要是再嫁不出去,就跟我将就一辈子。”
“去,我今年一定能嫁出去。”胡喜喜自顾自地说,却没发现胡锦明兀自沉思中。
看望过胡师父,两人一同离去,胡喜喜从倒后镜中看到陈天云驾车来到,他倚在车门,目送她离去,神情落寞。
看着胡喜喜一下子沉寂了,胡锦明看了看倒后镜,道:“他有女朋友。”
“八卦,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关你什么事?”胡喜喜有些烦躁,倒后镜的他已经模糊了,看不清面容。
“不关我事,也不关你事。”胡锦明似有所指。
“放心吧,我还没这么无聊去做人家的第三者。”她是想嫁人,但还不至于这么开放。
“一起吃饭吧!”胡锦明道,一向言简意赅的他,不知道为何今天特别多话,胡喜喜侧目道:“哥,你的心在飞扬。”
突如其来的一句,居然让胡锦明脸红了,他恼羞成怒:“闭嘴,胡说八道。”
“你以前不会这么多话的,你可能你一个劲地说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紧张或者心情好,就会这样。”
胡锦明不做声,嘴角微微上扬。
“你该不会看上那女医生了吧?哥,你觉得人家面熟,该不会是上辈子见过吧?”胡喜喜不可思议地说道,胡锦明会对女人动心,这可是前所未闻的事情,这木头,冰块,闷蛋,没有情趣,不懂浪漫,甚至还没听过他找女人。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同志,后来见他身边也有固定的床伴,才打消了疑虑。
只是,他会爱上一个女人吗?
胡喜喜突然觉得好玩,拭目以待啊!
胡锦明被她一说,顿时翻脸了,把车停在一边,打开车门:“走走,不吃饭了,你自个慢跑回家。”
“不.....”胡喜喜想高声抗议,忽然见他手上多了一样东西,只得吞吞口水道:“慢跑有益身心,还能减肥,实在是好提议,妹子这就走!”说完,哇一声跳下车,见鬼般狂奔起来。
好变态的男人啊,居然把蜥蜴当宠物来养!
胡锦明把车门关上,把蜥蜴放回笼子里,慢慢地开起车来,想起胡喜喜害怕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他整个人的气质只有一个字能囊括:冷!
平头男子,深邃忧郁的双眸,从不笑的面容,雕刻般俊美,胡喜喜是一个传奇,胡锦明何尝不是?
十七章大排档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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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在热闹的街头走着,太阳温暖了春风,拂在脸上有痒痒的暖意,她不想这么早回去,不为逃避,只想自己静一静好好想想。
走进一家咖啡厅做了一个多小时,天慢慢地暗沉了下来,暮色在这城市的街头是看不到痕迹的,只见霓虹灯取代了太阳的光芒,城市的夜晚,依旧是白炽如昼。
喝了三杯咖啡,她自觉肚子已经再也装不下任何水分才起身离开,咖啡厅的服务生礼貌地说了声:“小姐慢走!”
公式化的言语,却依旧带来一刻的感动,她在很多报章杂志或者小说里,看到很多人抨击这些服务行业的笑容,说过于冷漠和公式化,她认为人心不是机器,不能说付出了一百几十块钱,就能换来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别人对你笑,不管是不是真心,至少人家愿意笑,而你何不乐意接受,还要在鸡蛋里挑骨头?
挑剔这些笑容的人,才是真正冷漠的人!
走出咖啡厅,一阵冷风吹过来,她身材薄衣,不禁有些微寒,裹紧了薄外套,顶风而行,忽地前面有一个身影,拦住了她的去向,她惊愕抬头,眼前的肥胖妇人不就是朱总的太太朱夫人吗?想起在婚宴上她的出言不逊,胡喜喜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大街上,不会来找她麻烦吧?
朱夫人诚恳地说:“胡董,可以跟您谈谈吗?”胡喜喜扬扬眉,看来朱总已经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她不在意,只是朱总自己也说过,这样的事情不想告知家里,免得家人担忧,看来是自己上一次去婚宴,导致朱总不得不把事情说了出来,这样一来,胡喜喜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朱夫人,正好没有陪我吃饭,一起吧!”
“好,我请胡董吃个饭吧。”朱夫人取出手机,“我可以把我儿子叫上吗?”
“可以,热闹点。”胡喜喜无所谓地说,反正不想这么早回去,本来朱夫人不出现,她就要去容总家里蹭饭了,如今正好,也省得麻烦容太太。
“我的车在那边,请胡董移步,我打电话到君悦订位子。”朱夫人指着前街的一辆奔驰,司机在路边等待朱夫人的指示。
“不必麻烦了,前面转角有家大排档,东西绝对比君悦的好吃,不信我们去尝尝。”胡喜喜微笑着搭上朱夫人的肩膀,朱夫人面容有一丝僵硬,她以为胡喜喜在特意耍花招玩她,毕竟上一次在婚宴她这样侮辱她,她记恨在心也是应当的。朱夫人也是个恩怨分明的女子,既然这次是道歉而来,那就随便她怎么侮辱,不管怎么说,她都要感激胡喜喜,是她救了她的丈夫,救了她的一家,莫说是侮辱几句,哪怕是打她一顿或者是要她的性命,她也无怨无悔。
朱夫人谁说醋劲大,但也真心爱自己的丈夫,她知道若非胡喜喜出手相助,丈夫只怕早死了,而自己哪有今日的风光?她这段日子约见过胡喜喜几次,但秘书都说胡喜喜不在,想不到今晚竟然会偶遇她,也算是一种缘分。
胡喜喜却不知道她脑海中转了几百个弯,原本就是想跟她好好吃顿饭,打发时间而已,她不是自来熟,只是对朱夫人的性子有些喜欢,虽然曾经侮辱过她,但那敢作敢为,而且不分场合的冲劲让她十分佩服。
朱夫人打电话给朱愈飞,疼爱儿子的她也本不想儿子出来给胡喜喜道谢,但她也是个世界女,知道恩怨分明,就算胡喜喜会为难她母子两人,这一声谢谢却是必须的,否则她心难安啊。
朱愈飞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公司里加班,说实话,他除了想亲自向胡喜喜道谢道歉之外,也想好好地结识一下胡喜喜这个人,若是往日,通过商场上,他是见不到她也结识不了她的,如今有了这一层关系在,反倒为他打开了方便之门,他的着眼点在胡喜喜与容华的合作。
收拾了东西,便冲冲出了公司,而他不知道连续几夜的加班,已经让家中的新婚妻子起了疑心。这说起来也怪婚宴上那一闹,朱愈飞对李瑞也有了嫌隙,总觉得她婚前的通情达理,大方贤淑是装出来的,虽不至于翻脸,但失望却是真的。
结婚那日,若非她在一旁挑拨离间,也不至于闹出这么一件事情,也不会进而得罪了胡喜喜,这段时间,全家人都在找胡董道歉,爸爸妈妈到如今还没有和好,不管他怎么劝,他就是一副坚决的模样,除非胡董亲口说一声原谅她,否则就什么都别说了。
他从停车场把车开出来,刚好一名女子急匆匆地拿来一份文件,那是明日一早他去祥云集团开会要用的,他大意把它当成一份报表交给了秘书,秘书把报表拿回家里加班,发现了这份文件,幸好她记起今晚朱愈飞加班,只是她今晚很多事情要做,实在走不开,便让室友为她跑这一趟,她的室友水滴草刚好忙完手头上的活,正好想出去走走,加上她见过朱愈飞,他是欢喜地产的钢铁供应商,两人打过交道,所以便答应为室友跑这一趟了。
“水小姐?什么事?”朱愈飞看着拦在他车前的女子,疑惑地问道。
“为乐乐送文件,她说你明天开会要用的,她走不开,让我送一下。”水滴草到他车窗边,把文件递给他。
朱愈飞惊喜地接过文件:“原来在她那里,让我好找,麻烦水小姐了。”朱愈飞连忙道谢。
“没事,我也刚好出来转悠,便顺便送过来了。”水滴草大方地说,“使命已经完成,小人告退了。”说完,挥挥手便要走。
“水小姐,可否陪我去一个地方?”听欢喜集团的人说,这水滴草是没有经过正式的应聘进入欢喜集团的,而且一进公司便担任部门经理,内幕消息说是由胡喜喜亲自钦点的,如此说来,她和胡喜喜关系匪浅,搞不好是什么皇亲国戚,要是有她从旁帮口一两句,胜过他们说一百句啊。
“什么?”水滴草有些疑惑了,“去哪里?”
如此冒昧,难免水滴草有疑问,他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听人说水小姐对于红酒懂得十分多,正好我让人进了一批红酒,想请水小姐品尝一下,给点意见,因为这批红酒是要送给家父的。”
“哦,看不出朱经理这么有孝心,也好,反正今晚无 事,有美男相邀喝酒谈天,也是好事一件。”水滴草大方地上了车,她如此坦荡荡,倒让朱愈飞有些内疚,只是非常时期,只好用非常手段了。
他本以为朱夫人会把胡喜喜约在高级餐厅,那他这个谎话无论如何也能兜得住,大不了真的叫几瓶红酒一起鉴赏一下。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当他去到附近的时候,竟然发现那“御水华门”是一家喧闹吵杂的大排档。
他挂了电话,硬着头皮带着水滴草往“御水华门”走去,华灯初上,大排档上早已经人声鼎沸,拖家带口的坐满了整个空地上的桌子。他心里有些埋怨朱夫人,居然把人约到这个地方来,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远远看见胡喜喜与朱夫人坐在电视前的桌子边,大排档特有的胶椅摆在桌子边,如同一朵盛开的夏日红莲。水滴草发现胡喜喜已经太迟了,她顿时意识到被欺骗了,止住脚步一把扯住朱愈飞,她不扯还好,刚一碰到朱愈飞,头部便一阵扯疼,感觉被人用力扯住头发,接着一个火辣辣的耳关甩在她脸上,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啤酒瓶敲在她脑袋上,昏迷前,她只看见很多星星在眼前晃动。
如此连贯的袭击,前后不过几秒钟,朱愈飞想要阻止那啤酒瓶已经太慢了,瓶碎了,人也昏倒了,他连忙抱着水滴草,喊着:“叫救护车啊,快啊!”旁边吃饭的人已经被吓住了,听到朱愈飞的叫喊,连忙拨打120,李瑞低头扯住他的衣领,发疯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们刚结婚,你为什么要找外遇?”
胡喜喜也吓了一跳,这情景也太熟悉了,她来不及回忆,那啤酒瓶就落在水滴草的头上了,她大叫一声不好,连忙几个飞奔,奔到出事地点,朱夫人也失魂落魄地跟着跑过来。
“你发什么疯?好学不学,一天到晚只懂争风吃醋。”朱愈飞怒极反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看着水滴草迅速苍白的脸,心里害怕极了,要不是他说这个谎话,也不会害了她啊。
李瑞正想大吼,却看见胡喜喜与朱夫人跑了过来,她一愣,脸色煞白,“你们怎么在一起?”
胡喜喜看着水滴草头上汨汨的鲜血,不禁吞了吞口水,原配太凶猛,小三不好当啊,还是别招惹有主的男人,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们约好一起的,你为什么打人啊?”朱夫人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以为,以为这个女人是他的外遇!”李瑞呐呐地说。
“她是我房地产公司的部门经理!”胡喜喜面无表情地说。
路人语:当你们呼呼大睡的时候,凌晨三点的我却在辛苦码字,雄起,争取早日结文!
十八章 闹剧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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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瘫坐在地,她抖索着拿出电话,想拨120.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手机抖落地上,沾染了水滴草流出来的血迹上,她吓得叫了一声,连忙拿回手机在裙摆上擦了几下。
幸好离医院近,一会救护车便来到了,一阵忙乱,全部都上了救护车,胡喜喜与朱愈飞的衣服都沾了血迹,她的手方才捂住水滴草的头,手沾了血,不小心弄在了衣服上,看上去倒像是她受了伤般恐怖。
一轮包扎好止血,直到水滴草被送上了病房,被宣告无甚大碍,但有脑震荡时,四人才松了一口气,坐在长凳上休息。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朱愈飞冷冷地对李瑞说。
“不必了吧,这里有医生护士.....”
“你说呢?假若水小姐醒来,要告你一个故意伤害,我看你怎么办?”朱愈飞烦躁地说,真想不透婚前婚后,同是一个人却相差这么大。
李瑞被吓住了,她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求救般的眼光投向胡喜喜,胡喜喜对她原本就没什么好感,如今见她出手狠毒,一来就爆樽见红,也不禁恼怒,“她只是我员工,至于她告不告你,我不能左右。”
“大家同学一场,胡喜喜你不是见死不救吧?”李瑞涨红着脸,低低地喝斥,潜意识里,她还是无法把胡喜喜与有钱人联系在一起。
“你走吧,别捣乱了。”朱愈飞见她出言不逊,怕乱上加乱,不由得推了她一把,李瑞顿时扁了嘴,眼圈红了,“你打我?从认识到现在你连一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如今为了这个女人打我?”
“你还有完没完?走走走,一会你公公来,我看你怎么收场。”朱夫人不耐烦地说,终于在自己儿媳妇身上发现了自己是多么可憎的一个人,对丈夫不禁怀有一种愧疚,这么多年,他都是如何容忍过来的啊?想起在婚礼上的胡闹,更是觉得对不住胡喜喜,看向胡喜喜的眼神,多了几分尴尬。
李瑞十分惧怕朱总,一听他也要来,顿时慌张了,嘴巴颤抖了一下:“好好,我走,我马上走,老公,求求你跟水小姐求情,让她不要告我。”
朱愈飞没有回答,沉着一张脸漠然地看了她一眼,这段时间怎么闹也算了,起码不影响到别人,但这一次,实在是不可理喻,动起手来了,想起水滴草方才惨白的面容,要是她出点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安乐。
李瑞抽泣着离开,一出了医院门口便打电话:“高雅轩,我被你害死了,你到底在哪里看到我丈夫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胡喜喜看着朱愈飞,“你们怎么会一起来的?”
“我正要出门,碰巧她帮我秘书送文件给我,因为之前接洽过几次,也彼此认得,便叫上她一起来了。谁料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很对不住。”朱愈飞没有说真话,他不是不敢认,而是认错的对象是水滴草,不是胡喜喜,他不想让胡喜喜觉得他在耍心计。
“她真倒霉,”胡喜喜想想都后怕,那啤酒瓶幸好是没碎,要是碎开了有点玻璃入了脑袋,可真是麻烦了,李瑞大概是港产片看多了,以为爆樽很威风,“不过没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胡董,我还没正式跟你说一句对不起,在婚宴上,我妈妈这样闹,她一直比较爱吃醋,吃醋起来也没个分寸,不分场合便对胡董出言不逊....”
“都过去了,还提来干什么?我要是放在心上,就不会跟朱夫人一起吃饭了。”胡喜喜笑着说,她的脾性好在不记仇,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当真不恨我?"朱夫人复杂地看着胡喜喜,对自己的鲁莽很是后悔,“我现在想起,发现自己真的做了很多愚蠢的事情,唉,我这性子,怎么就变不了呢?”
“变来干嘛?吃醋又不是罪,只不过要懂得掌握证据,男人出轨啊,多有蛛丝马迹,你要细心观察,平日在生活上多加留意丈夫的一言一行,遇到事情不要慌张,先求证,要是证实了,咱拿着证据大吵大闹水谁还敢说你不对?”胡喜喜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是啊,我真是没脑子,照我这样吵,真有小三也捉不住啊,早闻风而逃了,还是胡董有见识。”朱夫人的兴致一下子来了,拉着胡喜喜在一旁起劲地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而胡喜喜居然听得津津有味。
没办法,她曾经动了做小三的念头,所以现在要多听一下原配的苦处,好控制自己那一份萌动。
朱愈飞目瞪口呆地看着胡喜喜与朱夫人说得眉飞色舞,两人一副相见恨晚,恨不得义结金兰的架势,他失笑,这胡喜喜和自己想象中的胡喜喜也落差太大了吧。
由于两人都还没吃饭,说着说着肚子便饿了,朱愈飞要看着水滴草,这两位忘年交便一起到方才的大排档好好吃一顿。
胡喜喜驾轻就熟,叫老板炒几个拿手好菜,叫了两瓶啤酒,便和朱夫人一同大快朵颐,朱夫人和丈夫恋爱的时候,也曾在这样的大排档吃过饭,那时候的洒脱豪爽至今还让人回味无穷,胡喜喜勾起了她年轻时候的梦想,她把名贵的丝巾往椅子上一搭,挽起衣袖,拿起一只炭烧生蚝,沾上蒜泥,一口一个,再狠狠地喝一口啤酒,表情那叫一个爽啊!
胡喜喜笑盈盈地看着朱夫人,说真的,要是弄个什么谢罪道歉什么的,她最不爱了,尴尬又没意思,还是现在这样,一吃泯恩仇,朱夫人又不是什么坏人,再大的怨恨她都包容了,难道还能介意这么点事情?
“为了拢住我男人的心,我可算是用尽了法宝,偷偷在他车子里装GPS,查他出差的地点和口供有没有不相符,他身边的秘书助理小姐,我全部收买了,每年过节定时定侯送上礼物,让她们帮我监察着。一出差我就睡不安吃不下,总在半夜里惊醒,怕他在另一个地方,和一个女人在亲热,这种心情太恐怖了。”朱夫人心有余悸地说道。
胡喜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其实朱总这个人,还是没有什么绯色关系的,你担心有点多余了。”
“不能不防啊,外面的小三如狼似虎!”朱夫人摇摇头道,随即想起什么似的问:“你跟陈董是不是来真的?我看那晚你们没什么交流,肯定是装的,陈董有女朋友的。”
“我不是小三!”胡喜喜撇清般连忙摆摆手,“那晚我根本不是去参加喜宴,糊里糊涂撞了进来,没带贺礼,又怕被你媳妇笑话,便只好胡乱说陈董是我男友了,其实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对着这个正牌原配,打死也不能透露自己有过小三的念头啊!
“我就说嘛,你们哪里像情侣?对了陈董什么时候和尤小姐结婚?那尤小姐挺漂亮的。”朱夫人喝了一口啤酒,啧啧道。
“漂亮吗?”胡喜喜有些酸酸的,“明星卸了妆还不是普通人一个!”
“当然没胡董漂亮,你看你,眉目分明,一笑起来连天上的星星都黯然失色。”女人除了是善妒敏感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的特质,那就是无论面对八岁还是八十岁的女子,一律介意说别人比她漂亮。
胡喜喜欢喜地摸了一下脸:“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好啊?不过朱夫人我发现你这个人说话特别真,和你做朋友真有意思。”
女人都是自相矛盾的动物,一方面说不信,其实心里信了十成,她也爱美,甚至比一般人更紧张面容,谁说现在的人不以貌取人?
“很多人都这样说的,不过胡董也蛮有趣的啊。”朱夫人笑道。
“叫什么胡董啊,直接叫我阿喜就是了,对了朱夫人平时总喜欢和人打交道,不知道有什么好男子介绍吗?我有一个好朋友,年纪容貌和我不相上下,至今还没有男朋友,朱夫人要是有什么青年才俊,不妨介绍给我??这个朋友吧!”兜兜转转,这才是主题,她想了一下,婚介所的男人基本都是卖剩的,真有点本钱的,也不至于放到市场上叫卖,早被抢购一空了。找男人和卖房子都是一样的道理,要是笋盘不用放入市场,早有人内定或者抢购,但是卖到水尾,还不见成交甚至要转交中介公司的,那大都是没人要的三尖八角,贸贸然出手很容易后悔终生啊!
所以找人内定才是最好选择,一定有些海龟或者未曾浮出水面接受过阳光照射的男子等着她。而朱夫人一脸的媒婆相,就算她不认得,她那群八卦圈子总有人有兴趣拉皮条,不,是拉红线吧?撒网就是要广撒,不能死守一处!
“你问这个可问对了!”朱夫人放下杯子,用纸巾擦了擦手道:“我一金兰姐妹有个儿子,今年都三十了,还找不到女朋友,可急死我朋友了。”
“哦是吗?人品如何?长相如何?”胡喜喜不动声色地淡淡问道。
“一个字,正!”朱夫人赞叹道!
十九章爱情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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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眸子闪过一丝亮光,举起手中的杯子道:“那改日约他出来与我朋友见一面吧。”
“你那朋友长相如何?德华是个正派人士,在大学里做讲师的,为人比较闷蛋,但相处下去便会知道他是个好人。”朱夫人极力推荐。
“我朋友和我不相上下吧,年纪也差不多。”总不能说是自己吧,此等丢脸的事情打死也不能做的。
“那还用人介绍?”朱夫人疑惑地问。
“她一直忙于工作,如今事业虽有小成,但却过了适婚年龄了。”胡喜喜一副惋惜的模样。
“事业型女子?只怕德华不喜欢,他一直喜欢温婉的女子。”
“她是温婉的女子,也不是什么事业,就是开了个小书店,家务样样精通,做饭下厨那是可媲美大厨师,不是我赞叹,她确实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吹牛不打草稿就是这类恨嫁女子,如此跳楼大甩卖实在是事出有因啊,她总结了一下,之所以会对陈天云动心,是因为太久没有接近雄性生物了,体内的雌激素分泌旺盛,于是乎便对身边略有姿色的男子动了心,唯一的根治的办法是马上找一个男朋友,这样便可治标又治本了。
终究是把爱情想得太简单的傻女人啊!
朱总急匆匆赶到医院,电话里朱愈飞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约了胡喜喜,然后李瑞把胡喜喜的部门经理给敲了,送进医院急救,胡喜喜也在医院里,他当时正和客户吃饭,手一抖连碗都摔了,连忙告辞让司机送他到医院,
跑到医院的时候,却见朱愈飞一个人在看守着未醒的水滴草,他见朱总来,站起来问:“爸爸,您怎么来了?不是说没事了让你别来吗?”
“电话也说不清楚,不来看看我怎么放心?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胡董和你妈呢??”朱总生气地问道。
“她们出去吃饭了,应该没事的。”朱愈飞说道。
“什么?”朱总大惊,“你妈那个性子,你怎么能让她单独跟胡董出去?她口没遮拦,什么话都能冲口而出,一会要是说错了什么,那就坏了。”
朱夫人与胡喜喜刚好吃完饭回来,听到朱总的话也不生气,嗔问道:“我是什么样的性子啊?”
朱总回身一看,见自己家老婆和胡喜喜缓步而来,两人脸上都挂在轻松的笑容,看来相谈甚欢,他一颗心才放了下来,“胡董,我老婆她有时候说话语无伦次,希望不要见怪。”
“你才语无伦次,”朱夫人笑骂道:“没事,阿喜才没你那么小气呢,我已经亲自跟她道过歉了,她也原谅我当时的失言了。”
“朱总,别把关系弄得太紧张,”胡喜喜问朱愈飞:“她好点没有?”
“还没醒来,你们回去吧,今晚我在这里守着。”朱愈飞用手擦擦脸,一脸的疲惫。
“唉,儿子,媳妇是你自己选的,好坏也得自己担待着啊。”朱总明白儿子的苦况,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让他忍着点。
“爸爸,我有分数,你们回去吧,顺便把胡董送回去。”他站起来推着朱总,对胡喜喜说,“胡董,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等水小姐醒来我会亲自向她赔罪。”
“嗯,那我走了,不用你们送了,我想自己走走,朱夫人,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事情啊。”她笑得有些寂寥,这一家三口让她有种悲凉感,想逃离。
“还是让我们送你吧!”朱总说道。
“不必,好好跟老婆谈谈吧吗,夫妻贵在坦诚,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事事隐瞒虽说是不想她担心,但这样会让造成她多疑的性格。”胡喜喜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两人眉目间属于夫妻的默契,便会无可控制般想起陈天云,他和尤倩儿之间也会有这种默契吧,这种心灵和灵魂的合契,去了西潮多日,今天回来,他们现在应该在一起吧!
心突然地隐隐痛,无力地笑了一下,挥手离去。
不知道现在几点,拿出手机看了看,有未接来电,是陈宅的电话,估计是老爷子见她这么久没回去,打电话来问了,无论如何,不该让老人担心的,她叫了计程车,司机有些异样地看了她几眼,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已经风干的血迹,她微微笑:“哦,倒了番茄酱,没事,司机开车吧!”
司机不动声色,沉稳地开着车,她身上那淡淡血腥味骗不了人,只是那血迹可能是鸡血,可能是猪血,他只是下意识地记住这女子,日后若有需要,也能回忆起她,为警方提供线索。
胡喜喜闭上眼睛,神情沉溺颓废,现在考虑一个问题,是不是该搬走了呢?若是不搬又当如何跟陈天云相处下去?
回到陈宅门口,胡喜喜付了车钱,司机又多看了她几眼,她失笑:“司机大哥,放心吧,我不是杀人犯。”
“不好意思,职业病,总喜欢研究人。”司机大哥点点头,“你身上没有杀气,即便偶有低落眼中却有希望,不会是杀人犯。”
“做司机也包括研究人?”
“我的正职是心理医生,开计程车是我的爱好。”司机大哥挥挥手,“记住我的车牌和电话,晚上六点到十一点,需要计程车随时CALL我。”说罢,耍帅般在额间敬一下礼,缓缓驶走了。
胡喜喜哭笑不得,想起酱油大王的爱好是修车,这心理医生也爱开出租车,她这个董事长是不是也真的要做点副业打发时间啊?可惜她忙得要死啊,哪里有时间?
她摇摇头走回去,方才的忧伤的心情已经被司机大哥驱散了,不管如何,人生还这么多希望,这么多事情可做,为何要专注爱情上面?
况且,她很快就有一个大学讲师的男朋友!如此一想,便顿时心情飞扬起来,眉飞色舞地开?门走了进去。
大厅的吊灯还没熄灭,她人还没进门,司机阿路便把门打开了,他指指里面,打了个眼色,定睛一看却见到胡喜喜一身的血迹,顿时吓得怪叫起来:“天啊,怎么会这样?你受伤了吗?”
“蹬蹬蹬”跑过来几个人影,胡喜喜还没看清楚,便听到陈天云怒气冲冲地声音:“你到底去了哪里啊?打电话又不听,这么晚不回家,跟你一起走的那个男人是谁?”
一连几个杂乱无章的问题,胡喜喜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拖进屋,仔细看了一下她衣服上的血迹,知道不是她受伤了,方缓了神情再问:“怎么回事?”
胡喜喜也不知道为何他会这么生气,而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害怕他生气,一瞧见他蹙起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便没由来地一阵心慌,“是一个朋友的,她被人袭击。”
陈天云酸酸道:“那真是惊险刺激而又浪漫之旅啊!”
想起她和另外的男人一起历险,便马上联想起在历险的过程中产生的火化,本来他今晚已经很淡定了,早早和尤倩儿吃了饭回家等着,结果从八点钟一直等,让爷爷给她打电话,她没接,从九点钟他开始坐立不安,十点钟后怒气渐生,独自一人把屋子的卫生搞了一遍,连楼梯扶手都擦了两遍,直到那仿古青铜开始发亮才听到开门声,本来一直克制的情绪顿时爆发了,很多话未曾思考过便冲口而出。
胡喜喜想起今晚的闹剧,不禁苦笑:“是啊,真是浪漫透顶。”
陈天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抿着唇不说话,郁郁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如此前后不连戏的态度让胡喜喜有些不习惯,老爷子一脸看戏的神情倚在楼梯扶手上看着,眼睛闪亮。胡喜喜白了他一眼,挥挥手让他赶紧上楼,他努努嘴,示意她上前哄人,胡喜喜尴尬地摸摸头,坐在陈天云身边,有些忸怩地说:“那个,今天谢谢你啊。”
陈天云侧头看着她,她长发凌乱,衣衫染血,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他也气不下,只问道:“吃饭没有?我打包了饺子,要不要吃?”
胡喜喜摇摇头,摸了摸饱胀的胃,正色地说:“还没吃饭,饿死了,饺子在哪里?我要吃啊!”
冰冷的气氛顿时溶解了,几个看戏的人都跌了眼镜,老爷子无趣地走过来说:“饺子我也要吃。”
“爷爷,是煎的,你不爱吃。”陈天云脸色有些红,不自然地说。
“你明知道我不爱吃煎饺,怎么不打包水饺啊?”老爷子不高兴了,“全家只有阿喜和球球吃煎饺。”
胡喜喜疑惑地看着陈天云,是啊,老爷子从不吃煎饺的,见他一脸的尴尬,顿时意识到他想给她打包,而她居然在外面流连到十一点才回家,也难怪他生气了。
“谢谢!”她方才是为了讨好他而勉强想吃饺子,现在则是真的想吃了,那是他专程给她买的,心里涌上一丝甜滋滋的情绪,跟朱夫人声讨小三的豪情壮志完全消弭无踪,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看着陈天云。
“老爷子,我们上楼吧!”阿德识相地说,老爷子不依了,“我还没跟阿喜说话呢。”
“睡觉去,都十一点多了,明儿你还要晨运,锻炼啊。”胡喜喜头也不回地喝道。陈天云起身到饭厅取出饺子,拿了一只碗和一双筷子,问老李和阿路他们:“你们要不要吃?”
“不要!”大家见他拿着一双筷子,不由得吞吞口水摇摇头,这节骨眼上最不识相的要算老爷子了,他就是老人心性闹闹就没事,等了这么久,也着实困了,打着呵欠道:“明天五点我叫醒你,我们看日出。”
“嗯!”胡喜喜看着他,“小心点上去,扶着扶手啊。”
“得了!”老爷子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楼梯!
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有第二更,悲催啊!
二十章 回归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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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打开饭盒,便闻到一阵饺子香味,她扬脸一笑,“谢谢~!”
“赶紧吃,都凉透了!”陈天云把碗筷递给她,胡喜喜接过来夹了一只鲜脆可口的饺子,美美地吃了一口,陈天云看着她仿佛美味的吃相,心里腾起一种温暖。
昏暗的灯光,沙沙的夜风,寂静的房子,摆放整齐的家具,灯下美丽的面容,这都触动了他心底的一份渴望,如此平凡的万家灯火,正正是他渴望的家庭温暖。
在他看似柔情的注视下,胡喜喜把饺子一一消灭,剩下最后两只,确实是撑不下了,她抬起头笑了一下:“剩下两只,给球球吧,它也很喜欢吃。”
“你不是说它在纤体吗?”陈天云记得之前吃饭,她还千叮万嘱不能让它多吃。
“偶尔也要给它吃顿好吃的,否则做狗还有什么意义?”胡喜喜艰难地从喉咙挤出这句话,饱上胸口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陈天云微微笑:“你和球球的感情还真不错。”
“在很多寂寞的年岁里,只有它陪伴我和冠军,球球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从意义上来说,它不是一条狗。”胡喜喜认真地说着,夹起两只饺子放在碗里,走出了院子,陈天云跟着出去,夜风清寒,夹杂着春的温暖湿气扑面而来,他深呼吸一口,“暖气回流,清明节还有这样的好天气,真是让人舒服。”
“说起来还真有点奇怪,今年的清明节似乎没有下雨。”胡喜喜把饺子倒在球球的饭碗里,这个时候球球已经在狗屋里睡下了,都说狗是灵敏的动物,但球球反应迟钝,一点都不具备灵敏的个性,尤其如今,两人说话如此大声,它却依旧呼呼大睡,胡喜喜忽然有些羡慕球球,天塔下来当被 子盖,它已经很久没有危机意识了。它保护了冠军多年,如今颐养天年,享受生活了。
“如今的天气总是反常的,也许是2012吧。”陈天云微微一笑,忽然问道:“若是世界末日真的来到,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来一场倾城之恋了,我还没好好谈过恋爱。”胡喜喜把碗放在地上,自己就这大理石阶梯坐了下来,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不是四十多了,儿子都读高中了吗?”陈天云想起她之前说的谎话,一本正经说出来的,却原来都是骗人的言语,害他还真的相信她去整容,如今想起来也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
胡喜喜侧头笑了一下:“这样的话你也相信,看来你也蛮单纯的。”
“是你骗人的神情高明,我被你骗倒有什么奇怪。”陈天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月光下,她的容颜纯净如水,心头不由得一动,定定地看着她,喃喃道:“我也在奇怪,四十多岁的女人怎么有这么清新的气息。”
任何女人都是喜欢被人赞美的,胡喜喜也不例外,虽然对方赞美的技巧不太高明,甚至有点勉强,她都马上三十岁了,还哪里的清新气息?
“胡喜喜。”陈天云叫了她一声,她转过头来,和他的目光凝结在一起,他的脸几乎贴在她的鼻尖,她下意识地退后,却被陈天云托住了腰,灯光下他的面容柔和,眸子如海,如此暧昧的姿势,让两人都有些不自在,但谁也不愿意分开。
所幸两人都是极理智的,否则这样的春夜,这样的春风还真会出点什么事,胡喜喜首先转来脸,“夜深了,明天还要早起,回去休息吧。”
“恩!”陈天云应道,声音里有微微的失望,“早点休息吧。”心却还是颤抖不已,方才的对望,从她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满满的情深,想起妈妈满手的血,悲痛绝望的眼神,他倏然而惊,眸子渐渐冰冷起来,一句话冲口而出:“对了,你上次让我帮你介绍男孩,我有个同学在大学做讲师的,不如介绍你们认识吧。”
胡喜喜惊愕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神情:“你说真的?”
他痛苦地说:“是的,他是个好男人,有学识,有文采,和你一定有共同话题。”
“我没学识,也没有文采,算了,不用你介绍,我有男朋友了。”胡喜喜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回房了。
陈天云只觉得心像被千百只蚂蚁使劲地咬,又痛又酸,他默默地对自己说:陈天云,你不能里害了她,她所受的苦难 已经够多了。
他第一次萌生了要和尤倩儿结婚的念头,也许一切尘埃落定,心才不会胡思乱想吧。
如此急着撇清,是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怕做出伤害胡喜喜和尤倩儿的事情来。看似无情,实际用心良苦。
胡喜喜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想起亦舒说过的一句话,吃不吃这顿饭纯属等闲,但是别人亲自跟你说,你不必来,没有邀请你。心里就像吃了一只苍蝇,难受之极。
第二日一早,她与球球慢跑上山,而陈天云开车把老爷子送到山顶后离去,他想过和胡喜喜好好相处,但眼前不是个好时机,一切等尘埃落定再说吧。
胡喜喜看着他离去,蹲下身子装作不在意地摸球球的额头,球球摇摇尾巴,双眼睛汪汪地看着胡喜喜,像是懂人心事般带着怜惜,也许狗比人有灵性,胡喜喜心里涌上一股难受劲,是长久没有过的失落。
老爷子看着胡喜喜略显苍白的面容,“你喜欢我孙子要有行动啊,不能光自己难受着。”
“谁喜欢你孙子?你以为你孙子是宝啊?”胡喜喜直起身子,伸伸懒腰,看着太阳缓缓地从水平面攀爬而起,口气百无聊赖。
“是不是宝你心知肚明,这一次去西潮,有没有擦出火花?”老爷子神情暧昧地问道。
“擦你个头,跑步啊!”胡喜喜白了他一眼,放松身体开始慢跑起来,球球在她身后撒欢般嬉闹着,跟随胡喜喜的脚步一蹦一跳,十分好玩。
公司的事情很多,胡喜喜过了吃饭时候才从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来,她看看表,收拾了一下便匆匆下楼,今天还没有去看过爷爷,她想抽空去一下。
把车驶出停车场,这个时候市区肯定堵车,于是把方向盘一转,用卖花街穿过去,然后直接上一环,路程虽然远了点,但至少不必堵车。
卖花街顾名思义,整条街都是花店,结婚的花车基本都是从这里弄好开出去,胡喜喜在花街缓缓开动,花香沁人,她的心情又大好起来。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不开心的事情不会困扰她很久,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会因为一个笑容,一句好话,一朵花,一幅画,甚至一件令人感动小事高兴起来。
街上有情侣捧着鲜花行走,神情亲昵,态度亲密,这样的场面,胡喜喜是羡慕的,她是一个正常的女子,会梦想恋爱,她不是不稀罕男人,而是这么多年,敢出现在她面前说要追求她的,除了睡大街的那个九龙犀利哥外,便是那隐晦不明的胡锦明,她 当然也知道胡锦明不是真爱她,或许爱吧,但那种爱绝对不是爱情。
而她,宁缺毋滥!
街口转角的位置,她无意看向那专卖荷兰玫瑰的花店,却忽然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地踩了一下刹车,原来想象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敢看陈天云脸上荡漾的幸福,这种幸福是他和她在一起时所没有的,尤倩儿捧着香槟色的玫瑰,笑得如沐春风。而她是个躲在黑暗角落的偷看者,连走近的勇气都没有。
玛莎拉蒂慢慢开车卖花街,看着陈天云幸福的笑容,她忽然觉得那句老套的话说得十分有理: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远远看着他幸福,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这样想,已经没这么压抑了,是春天的缘故吗?她忽然好想找个人来谈恋爱啊!
胡师父下个星期开始便要做物理治疗了,胡喜喜要比平时多抽时间到医院陪他,她想过从陈宅搬出来,但她知道老爷子肯定不允许,想起老头的性子,不禁有些好笑,一把年纪了,居然逞英雄拿着刀去跟人家理论。当然后来那光头也专程上门道歉,并把骗老爷子的钱退了回来,老爷子用当日的刀在他脑门敲了几下方解恨。
这几天陈天云没有回家,想必是留在了陈宅,听老爷子说他白天中午的时候会回来一阵子,陪老爷子说说话便离开。
终究感情还不深,一切来得及回头!
胡喜喜也很庆幸自己悬崖勒马,毕竟这年头小三不好当啊,而朱夫人也约了那个大学讲师,说是明天约胡喜喜的朋友见面。
为了和他见面,胡喜喜去找容总的夫人恶补了几天,总算厨艺有所进步,可惜离好吃还差一大步,容夫人是个优雅的女子,一举一动有中国古代仕女的风韵,胡喜喜这一天特意拉着她逛街,挑几套端庄而温婉的衣服,既然天生没有这些东西,只好后天恶补了。
她与陈天云之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两家公司开始合作事宜,一切都没有改变!
号外:明天外面施工,这一带将会停电,只能说尽量不断更了,别期望太高。欠下的我会补上!
二十一章 相亲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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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夫人给她打电话,已经约了大学讲师在绿岛咖啡厅六点半见面,胡喜喜说:“让他们单独见面好了,我朋友比较害羞,是那种小家碧玉,我们在场的话会让两人说话都有所顾忌的。”朱夫人不疑有他,便答应了,说了大学讲师的大概容貌和今天的穿着,胡喜喜便挂了电话。
五点钟她便回了家,一番梳洗后,挑了一条束腰碎花雪纺裙子,外加一件双排扣的深蓝外套,穿一双白色高跟鞋,整个人时尚中透着温婉,果真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她化了淡妆,旋风般出了门口走向车库,忽地又跑回来对小路说:“小路,能不能送我到绿岛咖啡厅。”
“去哪里,去干嘛?”小路还没搭话,老爷子便一副拷问的架势走过来。
“多事,看你的电视去。”胡喜喜挥挥手,拉着小路便走,老爷子在身后嘀咕:“自己有车不开,要小路送你去,肯定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阿德呆呆地问。
“绿岛咖啡厅是情侣们最爱去的地方,她又没有男朋友,去绿岛干啥?而且她连朋友都没有,除了球球就是湾湾,湾湾今晚约了古乐,球球在家,她能去哪里啊?还化妆了。”老爷子分析道,暗暗为孙子着急,再不发力阿喜可就要被人追走了。
小路刚把胡喜喜送走,陈天云便回家了,逃避了几天,心里那一份感觉已经沉淀了许多,想念起和胡喜喜相处时候轻松的感觉,正好这天尤倩儿约了人吃饭谈合约,他便回家来了。
一进屋,便听到老爷子在嘀嘀咕咕,不禁笑问:“爷爷,你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老爷子没好气地说:“说你啊,也不知道那油煎儿给你吃了什么**,一天到晚窝在她哪里,老子姓什么都忘记了吧!”
“好端端的,说我干什么啊?”陈天云俊美的面容闪过一丝暗淡,“况且,你胡喜喜还需要我吗?”
“她顾着谈恋爱,哪里还会理会我这个老头子啊?”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遥控器,这个时候很多台都播新闻。
如同被雷轰了一下,陈天云脑袋一片空白,老爷子白了他一眼:“你愣什么啊?阿喜难道不能谈恋爱,你不要外面多人抢着呢。”
陈天云面无表情地说:“那要恭喜她了。”
“言不由衷还不如不说,孙子啊,阿喜是好女人,不要错过啊。”老爷子站起来,走到陈天云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
陈天云不言语,老爷子叹叹气:“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妈妈的事情,但是你没想过,若是不相爱,两个人在一起会有幸福吗?”
“倩儿救过我。”陈天云声音空洞得近乎陌生,他眸子闪过一丝伤痛,不管如何,倩儿和他之间,除了爱,还有感情和恩情,这么多年了,说爱情激情已经不实际,加上两人相处一直相安无事,一辈子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可。
“救过你也不值得你用一辈子的幸福来报答。”
“爷爷,你不懂的,我对胡喜喜只是一时的心动,和她在一起我确实很开心,但是每次和她在一起,我心里便会有一种恐惧,我怕这种过分在乎的感觉,那感觉告诉我,要是我和她开始了,一旦失去她,我会痛不欲生。”自少缺失的安全感让他在感情方面极其保守,怕开始,怕受伤。
少年时代的心结,是最难开解的,老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张嘴最后说了句:“开饭吧,饿了!”
陈天云却吃之无味了,坐在餐桌前,如嚼蜡般吃着碗里的饭,脑子依旧震动着方才老爷子的话:她恋爱了!
是啊,她难道不能恋爱么?事实上她确实是很出色的一个人,有人追不奇怪。他不是一直也盼望着她幸福吗?不是一直想看到她飞扬的笑容吗?如今两人各寻得所爱,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吗?
这一顿饭虽然丰盛,然而他却食不知味。
理论可以一篇篇铺陈开来,但心底那一份失落去骗不了自己,他很在乎,心中酸酸涩涩的,想冲到那绿岛咖啡厅把那女人给拖出来,但他用何种身份?西潮的情不自禁已经让他迷茫了,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他能怎么做?
小路把胡喜喜送到绿岛咖啡厅门口,他张望了一下,胡喜喜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回去吧,不准多事。”
“胡姐,你约了什么人啊?”小路笑问道。
胡喜喜笑得诡秘:“约了--朋友!”说完,便打开车门下了车,回头挥挥手,“回去吧!”
小路又张望了一下,不知道哪位是男主角,又见胡喜喜一脸的戒备,只得打方向盘掉头走了。
胡喜喜看看时间,刚好是约定的时间,不会太迟,也不会太早。来之前已经跟湾湾商量过出现的时间,若是早到,别人会觉得你毫无矜持,像是多期待似的;而迟到的话别人会认为你不尊重这个约会,反而给人轻佻的感觉,唯一可取便是准时来到。
六点二十九分,她收敛一身的霸气,面容柔和,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咖啡厅的门口,侍应生微笑着问:“欢迎光临,请问有位子没有?”
胡喜喜迅速地环视了一下咖啡厅,见到临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男子,由于灯光昏暗看不清模样,但依稀轮廓俊朗,他身穿一件灰白的休闲外套,桌面上放着一本书,悠闲地喝着咖啡,目光淡淡地向门口飘来,见到她的时候定了一下,最后移开,继续看着门口。
胡喜喜笃定是他,端正了神情,优雅地向他走过去,他面容慢慢地惊讶起来,朱伯母并没有说过对方是这么出色的一名女子。
“你好,请问是楼德华先生吗?”胡喜喜走到他面前,大方地问道。
楼德华站起来,习惯性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楼德华,请坐,请坐!”胡喜喜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清朗俊容,天庭饱满,气宇轩昂,有三分书卷味,有三分优雅气,有三分阳刚型,带一分温柔,这样的男子,居然放置市场无人问津?胡喜喜深呼可惜之余不禁喜上眉梢。
“我叫胡欢欢!”胡喜喜决定隐藏自己的身份,一则是怕朱夫人笑话,二则是听了朱夫人的话,他只爱小家碧玉,对于做生意的铜臭商人甚是不喜,这样做委实是万不得已。到时候感情一深,她再把实情相告,那即便他有气,也念及感情已深,舍不得分开。
“听朱伯母说,胡小姐是开小书店的,那一定饱览中外文学了。”楼德华难言眸子中的惊艳,看着胡喜喜微笑淡然地坐在对面,不由得怦然心动。
“饱览一词是万万用不上的,我只是闲暇之时,爱看些名着罢了。”胡喜喜心虚地笑道,假如财经算是名着的话,她也算是博览中外名着了。
“哦,难怪看胡小姐身上有一股书香气,原来竟是个爱书之人。”
“楼先生是大学讲师?”胡喜喜转开话题,怕他突发雅兴,出点难题来考她,那委实不妙啊。
“是的,我是教历史的,为人比较闷蛋,希望不会闷到你。”楼德华有些羞赧,和女子相处的机会不多,读书去了他人生三分之二的时间,至今还没交过女朋友,当然也有很多适龄女子送上门来,他总嫌人家不够矜持。
“看你年纪不大,但已经为人师表了,真的很本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在别人对自己还不是很多好感之前,适当地拍马屁是明智之举。
果然,楼德华面容露出一丝笑意,“哪里算是本事,不过是混混日子罢了,胡小姐的书店开在什么位置?生意还算可以吗?”
胡喜喜端起水杯微微喝了一口,说辞已经准备好了,“书店不大,不过十几平米,开在文化街尽头,至于生意嘛,我倒是不太在乎,只要不亏本就是了,本来就不指着靠书来赚钱。”胡喜喜微微笑着说,面不红气不喘,仿佛句句皆发自内心般诚恳。
“胡小姐真是个清高之人。”楼德华赞赏道,看向胡喜喜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欣赏,他一直不喜欢蝇营狗苟的生意人,满身铜臭,仿佛这天下间什么事情都能用钱字去衡量。
抱歉,今天停电,昨晚没有码完,只好等来电赶紧码字,明天端午节,更新要在中午,后天会恢复正常,甚至会加更了,因为马上会很忙,会尽快更玩这本书,迎来我痛苦的繁忙工作生涯了!
二十二章水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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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顺利地发展下去,两人相谈甚欢,互相留了电话和QQ,喝咖啡本来只是想见个面,现在见面感觉良好,当然便是一起吃饭了。
楼德华在韩国料理店订了包间,胡喜喜坐上他的“雨燕”,看着他熟练地把车驶出停车场,心中暗想,选择不开车来实在是明智的选择啊。
“笑什么?”楼德华见她一直嘴角含笑,心中不禁飞舞起来,从没和女子有过交往,也不懂女孩的心,见胡喜喜唇瓣上扬,便当她是高兴了。
而胡喜喜确实高兴,事实上男朋友对她来说,就像是过年的饺子,人家里有,自己家里也要有,有时候不是需要一个男朋友,而是应该有一个男朋友,至于爱情,她相信这世间有最美丽的爱情,但她已经被上天薄待惯了,不相信自己能拥有爱情,陈天云便是命运给她甜头,接着便是诱敌深入,要是她不知死活地撞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她胡喜喜何德何能拥有这么多?儿子已经是上天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她知足了!所以在爱情上,她变得可有可无,找一个自己不讨厌而对方又不讨厌自己的人过一辈子,仅此而已,当然她还有最后一个选择,那就是胡锦明,他是她永远的退路!
当然,这也只是她暂时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谁也无法预料前路是否风雨飘摇,而胡锦明也许会找到他命定的女子,相伴一生。
“心情好便笑啊!"胡喜喜还是直率如往,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无论怎么隐藏,总是改变不了的。
“心情为何大好?”楼德华唇角上扬,不自觉地扯出一个微笑,“是因为我?”看到胡喜喜的反应,他直觉认为她对他是有好感的,所以说话便慢慢地放开了。
“一部分吧!”胡喜喜回答,此时外面暮色已经降临,霓虹灯光充斥整个城市,繁华的街道上人头涌动,晚归的人面目有疲惫的喜悦,许是家中有等待自己的人吧,这份是众生最大的幸福,万家灯火,守候晚归的人。胡喜喜忽然升起一丝惆怅,他知道自己出来相亲,不知道会有什么感受,也许会淡然处之吧,他不是恨不得她找个男朋友,好别纠缠着他吗?事实上,她什么时候纠缠过他?也许是对他造成了困扰吧,这种富家子弟,一出生便没有受过挫折,人生一帆风顺,自然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事情,人家的女友,可是名模,样靓身材正。
她一个狡猾的商贾女流,满身铜臭,不懂风情,不懂浪漫,又带着儿子,纵有万千家财,可钱偏生是人家最不缺的东西,她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一时间,胡喜喜轻看了自己,没有什么比在爱情上打击一个女人来得迅猛,她知道陈天云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是怕再和自己纠缠下去,既然他有这个心,她也不是厚脸皮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做的。
眼前的男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正是她喜欢的类型,过一辈子,应该不累吧。
结果,由于双方都感觉良好,这一顿饭一吃便吃到了十点钟,两人步出餐厅时已经满天星斗了,当然,在城市里看星,不过是模糊的影子。春日的夜晚有雾霭缓缓流动,湿气弥漫,还有几分清冷。
两人漫步在人潮涌动的街头,话题不一定是最有趣的,但两人都笑得很开心,而楼德华很君子,也可以说很笨蛋,一路上都不敢牵胡喜喜的手,虽然他很想,但他知道第一次见面不可如此猴急,怕引起胡喜喜反感。
胡喜喜忽略心头那份不断上溢的酸涩,努力让自己投入眼前的气氛,她自欺欺人的本事很高明,也许是经历让她的心理调节功能到达了一定的境地,总之到最后躺在床上,想起今晚的约会,依旧觉得很愉快。
她没有让楼德华送她回来,而是叫了计程车,楼德华虽然不解,但也尊重她,亲自为她叫了计程车,并付了车费,胡喜喜为他的细心而感动。
在上坡的位置她就让司机停了车,然后下地自己一个人慢慢行走着,夜静如水,若说这富豪区有什么可取之处,那就是晚上比市区要幽静许多,两旁的芒果树静静伫立着,街灯光亮,照映着孤单的身影,踽踽独行,心中的喜悦之情慢慢沉淀,回想起这些年,她是时候需要一个家了。
抓紧幸福是她眼前要做的事情,她不去掠夺别人的幸福,只用自己的努力去建造,这是她一贯的宗旨,这么些年也是这样过来的,看着明明昏暗的前路被自己的顽强之光照映得一片光芒,她知道爱情也是可以这样经营而来的。
至少她现在是这样认为,少经爱情的她不知道这世间唯独爱情是例外的,经营不来的!
十一点到家的,屋子里的人已经睡下了,老爷子一向早睡,阿德小路老李也不喜夜生活,平时也不过玩玩电脑看看电视,至于陈天云,只怕和尤倩儿约会还没回来,她尽量放轻脚,不吵醒一屋子的人,屋里很黑,平常大厅里会亮一盏小夜灯,但今夜小夜灯没有亮,她正暗自奇怪,灯忽然亮了,她惊愕地看着坐在台灯旁边的陈天云,他一脸的深沉,眸子直直地看着他,眸光如海,让人看不透,见到她也不吃惊,口气淡淡看不出情绪起伏:“回来了?”
“是的,你也这么早啊!”胡喜喜随口说道,他这几天都没有回来,今晚大概是知道她上街了,所以才回来陪老爷子吧,想到这里,她原本飞扬的心情便有些压抑了,虽然明知道他故意避开她,但做得如此明显却真的很伤她的心,她有些意兴阑珊,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了,“我累了,休息去,晚安!”说罢,转身便回了房,她还是住在一楼的那个单间,虽然有点小和简陋,但她住下了也就习惯了,没必要换。
陈天云的眼光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变得伤痛,这就是他要的结果,为何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烧一般疼痛和焦虑不安,血液中有一股火焰直冒,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怒火之后,是渐入百骸的慌张,她会不会在真的爱上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做什么的?会不会比他更出色?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今夜注定了是个不眠夜!
胡喜喜躺在床上,想起对楼德华的印象,算是满意的,心里却一股子气堵着,想来是因为陈天云,她知道自己必须快速走出这个迷雾重重的困局,不能让自己继续失控下去,这样对陈天云对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
水滴草被砸事件第二日中午,受害人才慢慢醒来,看到一屋子的白色,她苦笑一声,挣扎着想坐起来,连忙从旁边跑过来一个人,她定睛一看,是朱愈飞,她连忙伸出手:“站着,别动,不准靠近我。”这个骗子,可害苦了她。
朱愈飞一脸的愧疚:“水小姐,实在很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让你遭受这么大的伤害。”
“哼,你找我跟你一起去试红酒原本就是一个谎话,你带我去见胡董到底为了什么?”水滴草脑袋一阵阵生疼,她吼出这一句后便双手捂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要不要紧?你别随便动弹,医生说你有点脑震荡,必须要卧床休息一下,你躺下我慢慢跟你说。”朱愈飞赶紧上前扶着她,水滴草头疼也顾得上生气了,一阵眩晕让她几欲呕吐,连忙在朱愈飞的协助下躺了下来。
好一会她才有气无力地地说:“给我点水。”
朱愈飞把桌面晾好的开水拿起来,又加了点热的混在一起,把药水一同倒在杯子里,医院的杯子是特制的,边上有一个导管,能躺着喝水,水滴草一口气把水全部喝完才发现有点苦苦酸酸的感觉,她一向怕吃药,想不到他居然趁她不备把药混在开水中,这样也好,免得她又要再吃一次。
“好点没有?”朱愈飞蹙眉问道。
“说,到底为什么带我去见胡董?”水滴草没好气地问,闭着眼睛远比睁开眼睛舒服,一睁开眼便一阵阵的眩晕。
“其实我并没有恶意!'朱愈飞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部和盘托出,连那个丢脸的婚礼也一句不隐瞒,水滴草没想到事情还牵扯这么多,也很意外朱愈飞会如此坦白,所谓家丑不外扬,但他居然把母亲吃醋闹出风波一事都说出来,这足以证明他是无心的,也罢,就当捐点血了。
“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和胡董并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我为何一进公司就能做部门经理,是我的能力使然,和其他无关的。”水滴草自然不会把胡喜喜偷偷去应聘助理的事情说出来,那女魔头喜怒无常,谁知道会不会把她贬回草民啊,她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喜欢满意的工作。
至于为何会有女魔头一说,其实是欢喜地产的人大都没有见过胡喜喜,之前欢喜地产的执行总裁由于贪污被革职,胡喜喜念及旧情没有报警,但这名总裁临走前却把胡喜喜说得一文不值,和武则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关于胡喜喜是什么人的传言,在欢喜地产流传了好一阵子。
今天只有一更,别打死我,留我半条人命苟延残喘写完我心中的小说,亲们节日快乐!
二十三章 辱骂胡喜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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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愈飞犹豫了几许,才嚅嚅出口:“能不能请求你,不要告我妻子。”
水滴草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她为何会怀疑你?看来也是你的问题,女人是要哄的,公事忙不能作为不回家的理由。”
“我知道,这一次她会这样我也有责任,想来是这段时间冷落了她,所以我郑重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告她。”朱愈飞复杂地说,说真的,这段时间李瑞的行为可算是让他失望透顶了,但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她真的坐牢,毕竟当晚这么多目击证人,御水华门的老板员工个个亲眼目睹她如何举起酒瓶敲落水滴草的头上,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抵赖的。
“赔偿我一切的损失,除了医药费和误工费营养费之外,还有精神损失费!”水滴草说道,微微睁开眼睛,一见光线又有些晕酡酡便连忙闭上。
“好,只要水小姐不生气,什么都好说。”朱愈飞满脸的青茬,紧绷的脸终于松懈了下来,事情一旦闹开,传了出去对朱家的影响实在不好,现在水滴草说了可以私了,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胡喜喜亲自打电话到欢喜地产为水滴草请假,直接打执行总裁欧阳坚的电话,他大概在开会没有接听,过了十多分钟,胡喜喜直接打人事部电话,人事部的阿沁是个犀利小人,平日里也经常针对水滴草,只因她看不过眼水滴草一进公司便担任部门经历的位置,而她在人事部做了四年,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副部长而已。
她自然也没想到胡喜喜会亲自打电话下来交代,胡喜喜听了她高亢的语音不禁有些皱眉:“我是胡喜喜,你立刻为水滴草拟一份病假纸,半个月内她不上班,全勤奖照发,部门事务全部交由副经理执行,必要的时候向欧阳坚汇报。”
“你是胡喜喜我就是胡喜喜的妈,招摇撞骗,你告诉水经理,我们人事部有人事部的规章制度,除非拿医生纸来,否则旷工三天当自动离职。”说完,便马上挂了电话,鄙夷地呸了一声。
因为公司有了新制度,而且还在试行的阶段,除了国家规定的假期外,假若不迟到不早退不请假的(病假例外),将在月底补发全勤奖,部门经理的全勤奖在一千块以上,这是胡喜喜的一项惠民措施,也得到员工的拥护,在物价高企的今天,这一千块全勤奖可真是帮补不少。
“阿沁,什么事啊?”人事部的小象问道,两人都有共同憎恨的对象,所以说话特别投契。
“不就是我们的水经理大人,找个人扮胡董事长说要请病假,让我代为补一份假纸,董事长会亲自打电话过来?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啊?呸!”阿沁忿忿地说道。
“这么下三流的招数她也用?不会吧,连扫地的大妈孟婆都不屑用了,这样的脑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到经理这个位置上去。”小象撇撇嘴道,把手上的一叠资料交给阿沁,旁若无人的说着。
其他同事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摇摇头,这两名大姐是出名的八婆,平日口没遮拦,是人事部经理的亲戚,走后门进来的,做了几年也不见功绩,是非倒是不少。
胡喜喜拿着电话愣了一下,好久没试过这样被底下的员工气了,啪地挂了电话,她拨了个电话给湾湾:“你亲自去一趟欢喜地产,替水滴草请半个月的病假,还有,把刚才接听电话的胡喜喜他妈给我叫到总公司来!”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
湾湾正在和几个地砖厂的分区经理开会,听到胡喜喜怒气冲冲的语气,心里不禁叹息,咱胡董好久都没这么好火气了,看来是哪位不知死活的人撞在枪口上了。她把文件合起来,起身说:“今天这个会议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安份做事,这段时间别惹事啊。”
“常总,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一名经理心有戚戚然地问道。
“总之董事长最近心情不好,大家多干活,少说话,别在这个关头惹乱子,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们!”湾湾撂下一句话便急急脚走了,留下几位主管经理一脸惶恐,心中胡乱思忖。
欢喜地产和欢喜集团的总公司不是在同一个区,湾湾开着保时捷迅速赶到欢喜地产公司所在地的芒山区,在车上打电话给胡喜喜了解了情况,胡喜喜发火,非同小可啊。
欢喜地产的权力这两年已经逐渐下放给欧阳坚,跟容华集团的合作除了是胡喜喜一手促成之外,其余的细节都是交由欧阳坚去负责,可见胡喜喜对欧阳坚的重用,而事实上欧阳坚确实是个能人,自从上一任的执行总裁走了之后,他被胡喜喜破格从部门经理提升为执行总裁,短短两年的时间,为集团赚了很多钱,这也是胡喜喜重用他的最重要原因,所以希望这位主儿被在这个节骨眼被一些小事弄得面子上不好看。
只因胡喜喜用人,除了看才干之外,还很看人品,若是人品不好,纵然你能飞天遁地,她愣是不用。
欧阳坚开完会出来,看看手机,见胡喜喜打过给他,便连忙回到办公室给胡喜喜打电话了,还没说话,胡喜喜一顿夹枪带棍,把他骂了一顿,然后把电话挂掉,至于说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怎么了,欧阳先生?”秘书梁小姐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波士的脸色慢慢变白,禁不住出口相问。
“今天谁接过胡董的电话?”他沉声问道。
“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胡董怎么会打电话到公司?她一直都是和您联系的。”梁小姐奇怪地问道。
欧阳坚轻轻地敲着桌面,这是他紧张时候特有的小动作,他细细想了胡喜喜的话,大概就是今天打电话到公司,有个员工说了几句“问候”胡董母亲的话,所以她大发雷霆,这个人到底是谁?
“马上召开紧急会议,把所有部门经理叫到七楼开会!”他郑重宣布道。
梁秘书心中震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应答了一句:“是的,我马上安排!”
三十分钟后,九个经理,十个主管全部齐集,连副总经理,财务总监,总工程师也全部到齐。若是单单是胡喜喜大发雷霆,欧阳坚不会如此隆重其事,但据他所知,胡喜喜的母亲已经先去,对一个死去的人口出不逊之词,这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尤其对方已经说明了身份,这就不单单是一个人品问题,这背后难保不会有什么办公室阴谋,两年前,他是总职能部门的经理,被胡喜喜破格赏识,四十岁不到便被提升为执行总裁,引来了当时的总经理,副总经理的嫉恨,现在虽然面和,但谁知道背后会不会搞小动作?
“欧阳先生,除了项目拓展部的水经理没到之外,全部经理主管到齐了。”梁秘书在欧阳坚耳边说道。
欧阳坚点点头,面对众多如临大敌的面孔,他严肃的脸微微再绷紧,眉心的川字扭结成几条毛毛虫,让原本就不甚英气的他显得有些恐怖,他环视了一下众人,缓缓开口:“有一件事情,我要向大家确认一下。方才开会的时候,哪个部门接到胡董事长的电话?”
各经理主管面面相窥,都摇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啊!”
“水经理今天为什么没上班?”他侧头问梁秘书,梁秘书摇摇头,“不知道,按照规定,她请假必须递假纸给人事部,再由人事部上呈欧阳先生,但是我完全没有收到过水经理的假纸!”
欧阳坚问人事部的经理张铭文,“可有收到水经理的请假纸?”
“没有,她昨天已经没有上班。”人事部经理张铭文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一双绿豆眼老是眨巴眨巴,有点色迷迷的样子。
“这个问题迟点再说,她既然不在公司,那副经理在不在?打电话问问副经理,看看他们部门可有接到胡董的电话?”欧阳坚有些不满,他治理公司一向规则严明,但水滴草却无故旷工,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欧阳先生,常总来了。”梁秘书接了个电话,是前台的接待员打来的,说常湾湾已经进了大堂,湾湾是集团总经理,整个欢喜集团,除了胡喜喜就是她最大了,而欧阳坚是欢喜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他是执行总裁,直接听命于常湾湾与胡喜喜,欢喜集团的核心企业是陶瓷公司,如今地产与电子IT已经遥遥领先于陶瓷,但胡喜喜对陶瓷公司的事情全盘参与,只因她的出身便是陶瓷原料,她是个念旧之人,由此可见一斑!
欧阳坚扫视了一下全场:“常总想必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来的,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只因这个接听电话的人,辱骂了胡董的母亲,胡董大发雷霆,已经命我交出这个人!”
胡喜喜是什么来头,在场的人都十分清楚,她与胡锦明的关系密切,而胡锦明这个响当当的人物,谁不知道?所以一听欧阳坚的话,大家都震住了,纷纷掏出电话打回部门确认。
二十四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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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铭文也亲自打给阿沁,“今天你有没有接到一个电话,是胡董打来的?”阿沁惊奇地问道:“是啊,有这么个八婆,说她是胡喜喜,要我帮水滴草补半个月的请假纸。”
“你怎么说的?”张铭文一阵天旋地转,倒吸一口气问道。
“当然是骂了她一顿了,我阿沁也是好哄的?水滴草昨天没有上班,今天就打电话来说要请假半个月,虽然她是部门经理,但也是欢喜地产的员工,理当受到规章制度的约束,作为部门经理,更应该以身作则....”阿沁说得兴起,电话啪地挂断了,平日里张铭文也爱和手下说说是非八卦,可以说是八公一名,但如今正事上头,他只听了一半便已经勃然大怒了,阿沁是她小姨子,为人犀利泼辣,平日在部门里以嚣张铁公鸡出名的,偷公司的小用品,连药箱里的感冒药都偷回家去,是个十足十的贪小便宜妇人。
张铭文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想不到她这次居然这么没分寸,他抬起头,见欧阳坚看着他,估计是他的脸色已经出卖了他,春日的天气清寒,他却大汗淋漓,艰难地说了一句:“不必找了,我知道是谁说的。”
欧阳坚盯着他,“怎么回事?”
“胡董亲自打电话帮水滴草请假,我部门的一名同事误以为是恶作剧,所以....”张铭文说不下去了,心虚地看了看欧阳坚的脸色,一旦大家知道阿沁是他的小姨子,那他任人唯亲,走后门搞关系这个罪名难保不会传到胡董的耳朵里。
思忖间,便见一名助理带着湾湾进入会议室,湾湾扫视了一下各部门主管,站在会议长桌前,双手撑住桌子,简短地说:“相信不需要我说,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哪个部门的人请交出来。”
欧阳坚看了张铭文一眼,对湾湾说:“常总能否把事情清楚说一遍,方才我是接了董事长电话,但是董事长情绪颇为激动,我没听明白,也没了解清楚。”
其实事情大概他已经是知道的了,昔日做部门经理的时候便和张铭文有私怨,他怕由他把张铭文交出去会被人闲话,干脆让湾湾说出来,让张铭文自己领罪,而他便装作什么都不清楚,在这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水经理由于出了点意外,而这个意外或多或少是因为董事长,现在水经理躺在医院里,胡董便亲自打电话来为她请假,首先打了电话给欧阳总裁,但是欧阳总裁应该在开会,漏了胡董的电话。胡董便直接打电话到人事部,人事部的一名女职员接听电话,在胡董表示了身份之后,这名女职员居然说,若是她是胡喜喜,那她就是胡喜喜的妈,然后又对胡董进行了人生攻击和侮辱。要知道胡董的母亲已经先去,而胡董又是极孝顺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员工侮辱自己的母亲?而该名女职员是谁,我相信人事部经理心中有数了。”湾湾一口气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楚明白,在场的主管经理都甚为震惊,欢喜地产公司里有一个流言,胡喜喜是个自私小气的女魔头,行事狠辣,很多部门主管都没有亲自见过胡喜喜,但是说真的,若是有个人打电话来自称胡喜喜,那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怠慢,不是他们太容易相信人,而是胡喜喜三个字已经让他们惶恐已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更何况,这公司里,谁敢冒胡喜喜的名字来请假?而这小职员偏偏不细想,反而还敢出言侮辱,实在鲁莽之极啊!
如此愚笨的手下,不足留啊。张铭文何尝不是这样想,但想起家中母老虎的河东狮吼,不禁头皮一阵发麻,加上小姨子的个性巴辣犀利,要是让她知道他保不住她,还不像飞天母鸡一般指天笃地,哭爹喊娘的。
“张经理!”湾湾语气虽然轻,但怪责之味甚重,“每次开会,我三令五申,必须培训好员工的素质,我们欢喜集团旗下公司遍布全球,而地产与陶瓷作为龙头老大,连基本的素质都没有,传出去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吗?”
“是,常总说得有理,我一定回去彻查。”张铭文汗流浃背,面容虚白,连连点头保证。
“给你半个小时,我要亲眼看到那个人步出公司,你要是不给胡董一个交代,她肯定跟你没完。”湾湾说这话有些无奈,胡喜喜这段时间心情很差,本来这种事情放在往日也不过是一顿训斥或者是罚奖金,但偏生遇上她心情火爆的时候,老实说,这段时间的她,连湾湾都不敢惹。
张铭文连连点头,“是的,我立刻命秘书打信,直接解雇了。”
胡喜喜的原意是让湾湾把那人带到总公司交给她,但是湾湾知道她不过是一时气头上的话,她大概也不想见到这个人。湾湾猜测的没错,胡喜喜这时候已经离开了公司,心情烦躁地去了一趟公墓。
她把欢欢葬在胡妈妈的身边,这件事情是湾湾与古乐两人为她奔波落成的,她一直想,若是没有湾湾,大抵自己现在也没有这么舒坦的日子过吧。
张铭文回到自己部门,匆匆地叫了阿沁进办公室后关紧门。
“姐夫,看你神色慌张,什么事啊?”阿沁坐在办工桌前问道,薄薄的嘴唇微启,弯弯向下,扯出一个刻薄的神情。
“你接那个电话,是胡董事长打来的。”张铭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阿沁,“你怎么这么鲁莽,就算不是她,你也不能出言侮辱啊。”
阿沁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张铭文,“不可能吧?董事长会亲自打电话来?”
“什么不可能,董事长大发雷霆,派了常总过来要把这个人揪出来马上解雇。”张铭文敲着桌子,神情多有厌恶:“你怎么老给我惹事啊?要是让人知道董事长知道我们的亲戚关系,我铁定也玩完了。”
“姐夫,你可要保住我啊,你知道我没学历,没一技之长,要是我被解雇了,铁定找不到工作的。”阿沁慌张了,连忙走过去拉着张铭文的衣袖恳求道。
“保住你?怎么保住你啊?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张铭文甩开她,“一次这样,两次这样,你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啊?这个大集体,很多人是不能得罪的啊。”
“姐夫,你言下之意是想把我交出去了?”阿沁冷冷地站直身子,抱着胸道:“你别忘了,你多少事情在我手里拿捏着呢,你要是敢把我交出去,那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这事儿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平日你贪小便宜,迟到早退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现在....”被自己的小姨子牵制住,实在是万分无奈,谁让他一次和小悠出去吃饭被她发现了,自此便用这个要挟自己,越发不把这个经理放在眼里了,说实话,她不过是个初中生,连进入公司做事的资格都还没有,若不是她掌握了他的痛处,这个副部长哪里轮到她?
“我不管,总之你千方百计为我保住这份工!”阿沁横蛮地说道,双手抱胸,一双眼瞧上天,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
张铭文生气的把一桌的文件扫落地下,这两姐妹真不愧是同一个妈生的,脾性一模一样,一个在家给他气受,一个在公司给他惹祸,他还活不活了?
“有什么办法保住你,你自己说?”他隐忍地说道,太阳穴青筋跳动着,忍耐基本已经到了极限。
阿沁冷笑道:“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若是你不想家变的话,最好保住我。”说完,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张铭文气得几乎要吐血,闭上眼睛想起儿子那圆碌碌的大眼睛,心里的气慢慢地消减了,脑筋开始急速转动起来。
十五分钟后,人事部的兰姨抱着自己的物品在湾湾的注视下,离开了公司。
解雇理由是泄漏公司机密,甚至不让辩解,也没有出通告,就在保安的看守下收拾东西立刻,兰姨一句话都没有说,脸上苍白慌张,事实上,这个罪名她不能抵赖啊,一个礼拜前,一个部门经理塞钱给她,让她调出一个女职员的私人档案,她做了,并且被张铭文发现了,一直都没有处置,她本以为平安无事,想不到一来便解雇了。
湾湾满意地看着兰姨走出公司,打电话给胡喜喜交代了一下,胡喜喜只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事实上她这次一定要解雇这个人,是因为她出言侮辱了胡妈妈,人都死了,在世的人何苦这么刻薄?如此没素质的员工,欢喜集团也不想留住。
事情本来是完满地落幕了,胡喜喜也把这件事情丢开了!
心急如焚,我女儿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放学一个小时 学校不见人,家里没有,我找人去了!
二十五章 阴谋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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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很巧的,巧得总让人以为是一个故事,但偏偏故事里也没这么巧。
兰姨走了,事情自然也就平息了。张铭文心中虽然气难平,但他的脾气一向是出了名的好,所以腹诽几日也就没再记在心上了。
阿沁自然是最得意的人,说老实话,平日里对老资格的兰姨她一直是看不顺眼的,兰姨最不卖她的帐,甚至可以说是鄙视她,明里暗里都说过她没资格坐上副部长的位置,阿沁恨得牙痒痒,但一直找不到机会惩治她。只因这兰姨上班几乎就没出过错,不贪小便宜,不迟到早退,不利用上班时间做私人事情,甚至和同事间也鲜有口角,是个出名的老好人。
这一次犯错,说起来也怪不得她,虽然泄露私人信息是不对,但也不至于炒鱿鱼。财务部的经理一直暗恋着工程部的小张,但是为人害羞内向,不敢主动上前结识,便让兰姨找了她家里的地址,打算每个星期送一束花先行打动伊人的芳心。兰姨的丈夫刚刚下岗,儿子读大学需要钱,一时糊涂便收了财务部经理两千块钱,帮他把小张的资料调出来,一般简历里会写喜欢些什么,家里有什么成员这样大概的信息,虽然不重要但毕竟是隐私,所以兰姨这一次无话可说。只可惜两夫妇下岗在家,生计成了问题,城里人看似风光,往往没有多少积蓄,大都是月光族,兰姨便是其中的一份子。
一切就坏在阿沁太过得意忘形,过分招摇,口没遮拦,以至引火自焚。
这便出现了开章说的巧合了。
兰姨走后第二日,胡喜喜与湾湾到金典百货公司逛街,她正式与楼德华确立了恋爱关系,湾湾不置可否,但见她心情也不大好,只得陪着她一起闲逛,算是减压吧。
“公司一堆的事情没做,倒在这里无聊地逛街,你这个老板真是体贴员工啊。”湾湾不无讽刺地嬉闹说。
“不是无聊的,我想买几套有女人味的衣服,我的衣服要不是奢华名贵,要不就是T恤牛仔裤这么随便,我现在可是一名开小书店的知识分子啊。”胡喜喜目光在女店里穿梭,女人总有一个共同特征,那便是天生都是购物狂,咱胡董也不能免俗。
“T恤牛仔裤打架方便啊。”湾湾面无表情地说。
“别跟一个良好市民说这样的话。”胡喜喜一边说着,一边进了一家女装店,不是名店,但看上去料子款式还不错,是挺斯文的款。
湾湾翻翻眼睛,不知道往日谁家董事长不办公,每日招惹流氓打架,在大街小巷和三姑六婆打几块钱麻将,有人调戏就雄起锤人家一顿。要不就在公园里看阿伯下棋,看小孩子玩耍,不认识她的人,谁敢相信她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
“这条裙子好不好看?”胡喜喜拿起一条波西米亚纯白长裙,“去海南岛的时候穿就最合适了。”
“试试吧,你这个模特身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湾湾憋屈的说道,自己模样不如胡喜喜也就罢了,身材也偏生一米六差一厘米,怎么比都逊色一筹啊。
“小姐你真是识货之人啊,这裙子是早上才刚刚到货的,每个款色只有一条,均码的,小姐不如试一试吧。”售货员见胡喜喜手执着长裙,不禁上前推销道。
“也好,湾,帮我提着手袋。”胡喜喜把手袋交给湾湾,自己进了试衣室。
她刚进去,便进来三个女人,一进门便说个不停,像吵杂的母鸡。湾湾皱眉,在一旁挑着衣服,不理不睬。
“张夫人,您上一次说喜欢的长裙已经有货了,请过来这边试吧。”一名店长见三人进来,连忙过来招呼。
“真的?”一名女子快步走了上去,身材高挑,长相普通,她过去挑了一下,责怪道:“我说了要白色的,怎么全部都是碎花啊?”
“小郭,不是有一条白色的长裙吗?”店长转过头问那店员,店员点头说:“是有的,但有客人在试了。”
说着,胡喜喜穿着长裙走了出来,裹胸长裙一袭而下,白色纯洁而高贵,胡喜喜长发放下飘逸出众,神情似喜似怒,好一个绝色佳人。
她已经从三人言语中,听出了一把熟悉的声音,这母鸡般高亢的声音,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不过也罢,反正都已经开除,她不会再计较。
那张夫人看呆了眼,有些女子脑子简单得很,见人家穿得漂亮,便以为是衣服本身的问题,以为自己穿上去也一样颠倒众生,于是她肉手一指,对店长说:“这衣服是我订了的,怎么随便给别人试啊?”
“是啊,店长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大姐吗?”阿沁也加入了指责行列。
“怎么会?不过张夫人之前也没说一定要,我们公司的规矩是除非客人下定金,否则都不能私自留起的。”店长为难地说。
胡喜喜不做声,看着说话的阿沁,见她神情嚣张,说话的时候一副刻薄不屑的样子,仿佛鄙视了所有的人。
“什么叫做不能留起?我不管,这衣服我要了,你马上让人家脱下来。”张夫人横蛮地说道,“否则你求我的事情没商量。”
她丈夫是欢喜地产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这可是肥缺,店长的男朋友想进欢喜地产,便给了张夫人一张七折卡,让她帮忙。
“是啊,你以为欢喜集团是这么容易进的?我姐夫虽是人事部经理,很多事情他也管不了的,你不拿点诚意,让我们怎么做事?”阿沁说道。
“是啊,我们人事部昨天解雇了一名员工,不用我们经理出马,阿沁姐也能帮你搞定,她好歹也是人事部的副部长。”小象为了哄张夫人高兴,也加入了游说行列。
胡喜喜脸上的愤怒又多了几许,淡淡地瞟了湾湾一眼,湾湾不明所以,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第一次发现你办事不牢。”话说到这点,而又听了那三名女子的话,湾湾已经明白了大概,心下顿时便怒火横生,好的很啊,这张铭文居然在她眼底下玩瞒天过海。
“这位小姐,请问....”店长只得硬起头皮问胡喜喜:“这衣服,您合适吗?”
胡喜喜面容平静,不辨悲喜;“这衣服我要了!”店长为难地说:“其实,您身材这么好,穿其他颜色也很漂亮的。”
“我就要这一件,有什么问题吗?”胡喜喜淡淡抬眉问道。
“这位小姐,这衣服是我先定下的,请你马上脱下来!”张夫人拉开店长,上前摆开一个阵势说道。
“哦?是吗?但是我也很喜欢怎么办?”胡喜喜似是惋惜地问道。
“你这话说得也太好笑了,这天下那么多东西,你要都喜爱那不都全给你吗?”张夫人冷笑道。
“那倒是!”胡喜喜微微一笑,忽地话锋一转,“不过我喜欢的东西,一直都会想方设法得到。店长,这衣服我要了。”说罢便进了试衣室。
张夫人气得脸色发青,“什么女人啊?没见过这么横蛮的人,我不管,这衣服我要了,否则我找你们经理投诉。”
“张夫人,这衣服只有一件,而您又没有下定金,我们很难做的。”店长一副惆怅地看着张夫人。
“怎么会难做?你不卖给她不就结了吗?”阿沁阴阳怪气地说,“况且这些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长着一副二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湾湾冷冷地说道,“记住祸从嘴出。”
胡喜喜打开门,长裙放在手腕上,淡淡地扫视了阿沁一眼,阿沁哼道:“看什么看?心虚了吧?躺在床上便能挣钱,当然舍得来买漂亮衣服了。好取悦金主啊!"
“你的声音真让我讨厌。”胡喜喜淡淡地说,“是那种一听便想打你一顿的讨厌。”说完,她把长裙放在柜台上,示意店长结账。
此时店里陆陆续续有女客了,大家都在张望着,看笑话般微笑。
“结账啊,看什么?”胡喜喜声音扬高,面容威严,店长不敢怠慢,她做这一行这么久,阅人无数,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非寻常人,那张夫人只能慢慢哄了。
“不准。这衣服是我的。”张夫人上前想把裙子拿在手上,胡喜喜眼明手快,一把把衣服拿在手里,湾湾从胡喜喜包里拿出金卡,看着张夫人,“你的丈夫是欢喜地产人事部经理张铭文 没错吧?”
张夫人得意地说:“你也认识我丈夫?没错!”
湾湾淡淡笑着说:“很快就不是了。”
张夫人气得脸色发白:“你胡诌什么?我撕烂你的嘴。”张夫人引以为荣的就是丈夫的肥缺,让她占了不少便宜,现在她认为湾湾在诅咒她的丈夫,自然是愤怒了。
店长为胡喜喜刷了卡,然后把支付单给胡喜喜签名,店员在旁包装这裙子,胡喜喜签完名字,店员便把裙子递给胡喜喜,说了声:“谢谢!”
胡喜喜接过裙子,回身看了阿沁一眼,这女人还真讨厌,一次两次侮辱她,第一次是她妈,第二次直接说她是X,这样的人还能留在公司她还混什么?
“姐,算了,别跟这些烂X争,那裙子也不是这么好看的。”阿沁见店长不卖这个人情,只好劝着自己的姐姐了。
店长有些颤抖地捧着单子,说道:“张夫人,只怕这下你为你丈夫惹来麻烦了。”
“什么意思?”张夫人不满地瞪了店长一眼。
店长把单子递给她,她接过来一瞧,下面签名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字:胡喜喜!她还没反应过来,把单子甩在柜台上,“那又怎么了?”
阿沁脸色顿时煞白起来,拉过张夫人在她耳边说道:“欢喜集团的董事长叫胡喜喜。”张夫人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发出一言。
二十六章 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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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人有些失魂落魄,“不是说,胡喜喜是个豆皮脸吗?”
阿沁细想了一下说:“方才那个女人顶多不过二十三四,不可能会是胡喜喜。你想啊,欢喜集团多少年历史了?从一家小陶瓷公司到现在,起码有**年了,难道她十几岁就出来开公司?不可能啊!”
阿沁这样一分析,大家又觉得不可能了,但买衣服的心思完全没有了,盛兴而来败兴而归!
事情说到这里,是该正式说一下胡喜喜的发迹史!胡喜喜正式出来做事是在高中毕业之后,之前也有派发过传单或者在麦当劳做服务员之类的工作,过得十分清苦。
第一份工作是十六岁,那时候胡妈妈还没去世,读大学是不可能了,有冠军这张嗷嗷待哺的小嘴巴,胡喜喜迫切地需要一份工作。
第一份工作是进入一个陶瓷原料厂做营业员,这是个体力活,陶瓷原料营业员和其他业务员不一样的地方是,她经常要跑矿口,有时候矿口在深山野岭里,没有车的她只能坐客车,有时候几天下来,跑得晕头转向什么单都拉不到。
第一年算是吃足了苦头,吃苦她不怕,她是穷家女,吃苦若是能养活冠军,她不在乎。但头一年基本是没有收入,只够勉强的维持生活。
第二年开春便迎来了转机,她把一袋钠石粉送入当地一家规模颇大的地砖厂,叫价不高,得到了采购部经理的青睐,他当即一个月要了一万吨货。胡喜喜作为业务员,五块钱一吨提成,这一赚便是五万块。
还清了债务,为冠军购置了一些东西和冠军入户口打点上下,这五万块到最后只剩下几千块,但胡喜喜那时候的兴奋和冲劲是不能言说的。只觉得这世间多的是金钱,而她努力便能得到。
但是也就是这一年,胡妈妈被诊断出肺癌,并且是晚期,胡喜喜几乎崩溃了,抱着冠军在小平房里哭了一晚。第二日把冠军送幼儿园,然后开始了公司医院幼儿园三边跑。
胡妈妈病情来势汹汹,胡喜喜欠下公司一笔债,也未能挽救她的性命,终于在胡喜喜十八岁那年春天撒手而去,丢下胡喜喜与冠军!
胡喜喜还清债务,手上有一万块,她拿着这一万块开始做中间商,这两年积下的关系这时候显得十分有用。
中间商,顾名思义,就是中间人。她在矿场或者原料厂拿一个样板进陶瓷厂化验,假如合适,她开价,对方要货,而她收取中间的差额。
但是第一次成功的一张单子,却让她赔光了所有的钱,货进厂了,但货不对板,烧出来的样品不行,只能退货。退货她顶多不赚,但那笔运费就去了五万。
欠下了债,母亲又刚去世,冠军身体多病,总是要看医生,她身心交瘁,万念俱灰,但每每想起母亲死前不放心的目光,她又强硬起来。
一个和冠军同班的幼儿园小朋友的奶奶,是个归国华侨,她在接孩子的时候和胡喜喜闲聊了几句,知道胡喜喜的难处。这华侨太太留了心,找人打听了胡喜喜的事情,得知她的遭遇坎坷,主动伸出援手,借给胡喜喜二十万元。这份信赖不止挽救了胡喜喜的经济危机,更挽救了她的人生信念,她至今还一直认为这世间到底是好人比坏人多。
这一笔钱胡喜喜没有还债,而是拿着做购买了石粉,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买下了一家经营不善的小矿场,开始了老板生涯。
不能不说,命运一直眷顾着她。虽然多番波折,她终究还是成功了。
矿场做了一年多,一直入货的陶瓷厂经营不善要结业,意味着胡喜喜将会损失很多生意,因为这陶瓷厂一年在她厂里要上万吨的货。
她思索了一下,直接找上了银行信贷部主管,用矿场做抵押,贷款五十万,但五十万远远是不能接手陶瓷厂的。但是五十万,却能让她买下一个矿口,她除了做原料厂,还包了矿口,那样许多原料厂也要找她入货。
那家陶瓷厂终究还是倒闭了,幸好她的矿口出货正常,影响不大。如今她缺的是资金,只要有资金,她便能放开手脚大干一番。
胡喜喜做陶瓷那会,正好是陶瓷吃香的行业,可以说垃圾料都为她赚了钱。但她长期欠着银行的贷款,这笔刚还上,便又申请下一笔,而且金额越来越大,她名下的产业也越来越多。
二十岁,她做了欢喜陶瓷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那时候她的私人账户里仅有两千元,而公帐上却欠着一大笔钱。
同年,她用原料款低价买入了一块别墅用地,不大,也就几百方,因为是近郊区,所以叫价不贵,胡喜喜纵观了一下城市发展,知道迟早要向周边郊区延伸,这快地她没想过起别墅,她拿着变钱。
果然,这块地价格飞涨,胡喜喜没有变卖,而是用来抵押给银行,继续贷款。
二十一岁那年,是她人生又一大转机。
房地产业的兴起,为中国房地产公司的人带来一桶又一桶的金子。胡喜喜自然是眼红的,但她知道自己没有本事。
十月国庆节,政府要求停炸药。所以一连七天,矿场都没有开工,胡喜喜也趁着机会到矿场上看看情况。那时候,欢喜陶瓷有限公司有了自己的私家车,是一辆二手的比亚迪。车子就在入山的时候,见到路边有一辆名车撞在了路边的树木,车头冒烟,而车内有一名男子昏迷不醒,重要的是,油缸应该裂了,不断地冒油,而车头一旦着火那便是爆炸了。
她来不及细想,连忙把车停到一边,冲上去拉车门,但车门应该上了锁,她打不开,车头的烟慢慢浓了,马上便要窜出火焰,她心一急,跑到路边搬来一块大石头,从副驾驶座那边敲开玻璃,她爬上车,打开车门,然后跑回这边把人拉出来,背着他没命地狂奔起来。
跑出大约五十名远,她扑通地跌倒在地,和那男子一同滚下了山,身后,窜起一片火光,有一个火红色的东西跟在她后面滚下来,是她用了几年的大哥大手机。
她低低咒骂了一声,她的车子也毁了,但眼前顾不得这么许多,只因她还一个劲地在滚下坡,幸好是软草皮,否则不死也脱一身的皮啊!
在一个小坑里停了下来,胡喜喜艰难地撑起身子,看了一下依旧昏迷的人,是个惊世骇俗的帅哥,但她没兴趣欣赏。环视了四周,不禁吓了一跳,居然误堕入人家的坟坑里,上面还有发霉的棺材板,应该是刚起山的死人坟,土还软绵绵的。
脚扭伤了,花容玉貌也沾染了黄泥,手刮到石头流了血,她挣扎着出来找了一些臭草捂住伤口止血,头晕晕的,十月的天气依旧炎热,她一颠一跛地走到前面的芭蕉地,扯下一块芭蕉叶,盖在昏迷男子身上。又捡了一个矿泉水瓶,估计是人家起坟的人留下的,在山涧洗了一下,装了一瓶水回来,走不下去,只能把身子一趟,没受伤的脚一蹬,整个人一滚又下了坑,她把水倒在帅哥脸上,喂他又喝了几口。
过了一会,帅哥睁开眼睛,眸子清冷得如同那一潭深水,他推开胡喜喜的手,冷声问道:“这里是哪里?你是什么人?”
胡喜喜没好气地说:“这里是棺材坑,我叫胡喜喜,很荣幸和你死能同穴!”
脖子瞬间被一只大手掐住,胡喜喜举手投降。
这就是胡锦明,一个把职业藏得比大海深的男人。
认了胡锦明做哥哥,他带着她回家,冷大娘一见便说:“练武奇才,练武奇才啊!”于是便是暗无天日的训练。
第二年,成立欢喜地产有限公司,胡锦明是大股东,但掌权的人依旧是胡喜喜。同年五月,欢喜控股有限公司在胡锦明的促成下,正式成立,董事长依旧由胡喜喜担当!
这时候,胡喜喜手下已经有了五家公司,正式申报欢喜集团公司,用欢喜陶瓷作为核心企业,注册资金是一亿人民币!
钱挣钱往往是最容易的。有了湾湾的大力相助,欢喜集团涉猎的范围越来越广,胡喜喜正式升入富豪的行列。旗下股票逆市也有上升,不得不说是一个传奇啊!
说起来简单,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险才有今天的成果啊,当然胡喜喜有今天,胡锦明功不可没,只可惜这男人到现在,还没清楚说过自己从事什么职业,为何会有这么多钱,为何有如此神通的本事。
胡喜喜在早些年已经不去问他这些问题,因为他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言归正传,胡喜喜与湾湾出了商场,便径直往停车场走去。
“这张铭文也真大胆,居然敢瞒天过海!”湾湾拿出电话,想要打电话给张铭文。胡喜喜制止了,淡淡地从唇间溢出几个字,“明日,我去欢喜地产面试。”
看到留言,很多读者都关系我女儿昨晚去了哪里,这小丫头我已经揍了一顿,去同学家玩去了,我找她,她故意躲起来,昨晚七点顺利揪到她。谢谢大家关心,是我忽略了她啊!
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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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试的把戏再一次搬弄出来,然而这一次却不是为了吊帅哥。权力下放给欧阳坚这么久,欢喜地产年年为她赚大把的钱,她自然知道运作不会有什么问题,也信得过欧阳坚,只是纵然英明如天帝,也总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胡喜喜这口恶气吞不下!
在去地产公司之前,胡喜喜没有知会任何人,甚至连欧阳坚都没有告知,穿着昨日买的裙子,长发盘起,披一件淡红小外套,这衣服本是夏日炎炎的最佳着装,胡喜喜却有意穿着出去招摇,刺挠某些人的眼球。
欧阳坚早上九点钟便与总工程师去了工地视察,前段时间政府过来宣传安全开工的小册子连同一些礼品一同用大货车运到工地派发,这是他一贯的手法,先礼后兵。
毋容置疑,他是得民心的,欢喜地产有一大部分人都对他真心臣服,不服的也许忌才,也许因为傲气,这也是好事,若是悉数全部臣服于欧阳坚,那她这个董事长还哪里有位置?
话虽如此,胡喜喜却还是很重用欧阳坚的!
“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前台接待处小姐问胡喜喜,笑容满面,虽公式化却好歹是笑容,胡喜喜微微一笑:“我来应征的。”
“应征?我们这里没有招聘啊?”
“哦?是吗?可是人事部的张经理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的,说人事部有个空缺。”胡喜喜蹙眉道。
“哦,是张经理让你来的是吧?对,人事部是缺了一个位置。”接待处小姐醒悟般记起来,“你请吧。”
胡喜喜道了声谢谢,轻快地走向电梯口。看看手表,是九点三十分,她站在电梯前,打量着自己这家公司,许久没来了,上一次正式来还是任命欧阳坚的时候,匆匆来,匆匆走,很多人都没见过她,见过也未必认得啊,只因上一次来她因为感冒带着口罩,胡喜喜的庐山真面目许多人都未曾见过,见她带口罩,便相信了她果真是麻子这一个传说。
其实早几年她经常过来的,不过却不是用董事长的身份,多数是用客户的身份直接约见总裁,然后在地产公司走一圈,在总裁办公室里查阅文件。而这两年基本都是湾湾和欧阳坚管理,她反而慢慢隐形了。
电梯开了,她缓步走了进去,刚进去便听到一个高亢的声音大喊:“电梯,等等!”胡喜喜伸手摁住开门键,过了几秒,便见一个女子冲了进来,胡喜喜唇瓣挽起一个微笑,这不是阿沁又是谁?真是冤家路窄啊!
阿沁也认出了她,但由于不确定她的身份,所以也不敢乱来。不过她出现在这里也着实给她一个惊吓,她不会真的是董事长吧?
“你好,又见面了!”胡喜喜微笑着打招呼,看来心情颇为愉悦。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阿沁两年前曾经见过胡喜喜,她带着口罩,眸子清冷,和眼前的这个人没半点相似之处,但她昨天签卡的时候写得是胡喜喜的名字,难道说是因为名字相同?
“我来应征的,张经理说人事部有个空缺,让我去应征。”胡喜喜淡淡地说。
“你认识张经理?你跟他什么关系?”阿沁目光闪过一丝凶恶和厌恶,她亲眼见过姐夫在外面有女人,眼前这个不会也是他的相好吧?
“我跟他什么关系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告诉你?”胡喜喜微微一笑,唇边的清冷慢慢加深,凝成一道霸气。
“怎么不关我事?他是我姐夫,至于人事部的空缺,已经有人顶上了,你回去吧。”阿沁这样说已经是客气了,虽然感觉眼前的女子不是董事长,但她身上有道无形的压迫力,让她收敛了许多,若是放在往日,骂人的话早已经出口了。
胡喜喜只笑不言语,阿沁看着她的神情便来气,心里暗暗想,让你去应征,今天姐夫请假了,部长也告了长假,整个人事部只有她最大,她说不用就不用。这样想一想,她便淡定了,再看向胡喜喜的时候,便多了一份讥笑。
人事部在五楼,两人一同出了电梯,人事部的办公室里人人安静地做事,繁忙而有条不紊。
“阿沁,我帮你打卡了。”小象走过来说,目光越过阿沁往后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她.....”
“她是来应聘的。”阿沁没好气地说道,转身看着胡喜喜,“你跟我进办公室。”由于欢喜地产员工比较多,事务也繁杂,招聘、录用、合同签订、建档、辞退、考勤、差假、调动、考核、考查、推荐等等,平日的加班加点报销审核,全部堆积在人事部,所以少了一个人,事情确实很繁忙。
尤其这里还有两个布景般的人,不做事白收工资,趾高气扬,让胡喜喜看着便生气。
经理下是部长和副部长,这个副部长纯粹是张铭文自己争取的限额,根本不需要增设这么一个职位,但奈何小姨子手段强硬,而他又是人事部的经理,一个职位的增设还是有权力的。于是,之前的副经理变成了部长,阿沁被是副部长,这样一来整个事情便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
胡喜喜不请自坐,阿沁打开电脑,也不看她直接说:“把简历拿出来吧。”
“没有!”胡喜喜干脆的回答。
“没有带简历你应聘什么啊?不是胡闹吗?”阿沁有些怒了,尤其见胡喜喜还是一副媚笑的样子,更觉得一把火瞬间从肚子里腾上来。
“张经理可没让我带这些东西,只让我带了身份证,找你办入职手续。”胡喜喜嘲弄地看着她说。
“我打电话问问。”阿沁深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刚拨下电话接通了,胡喜喜一手把电话夺过来,对方喂了一声,胡喜喜冷声道:“我是胡喜喜,不管你在哪里,马上回来公司一趟。”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
阿沁见她抢了电话,正想发怒,却听到她说这么一句话,顿时愣住了,接着是脑袋一声爆炸,她真是董事长!呆呆地坐回椅子上,“你....是董事长?”
“看来我不来,我的公司马上要变成你作威作福的地方了。”胡喜喜讥讽道,拿出手机拨了欧阳坚的电话,“我在公司,你让杨总工自己去工地,回来给我召集全部主管经理,我要开紧急会议。”
欧阳坚深知胡喜喜的脾性,这两年对公司的事情基本不太过问,很多事情都是常总负责的,但这次一来就说要召开紧急会议,看来事态严重。
“怎么了?”杨总工问道。
“董事长来了,你跟大货车去工地,我要回公司一趟,董事长要召开紧急会议。”欧阳坚连忙让打边灯停车。
“知道什么事吗?事前完全没有通知的。”杨总工急忙问道。
“不知道,你也跟了胡董这么些年,知道她的性子,若非事态紧急,不会召开紧急会议。”欧阳坚说道。
“那倒是,那行,我坐大货车,你回去吧。”杨总工连忙下了车,让司机掉头回去。
张铭文陪妻子去做身体检查,接到胡喜喜的电话顿时脸色煞白,他老婆问道:“怎么回事啊?一接电话就变脸色。”
“老婆,我要回公司一趟,董事长来了。”他说话有些颤抖,做了亏心事的人总会疑神疑鬼,胡董方才可是用人事部的电话打过来的,也就是说她现在在人事部里。
“董事长?姓胡的?”张夫人急忙问道。
“是啊,胡喜喜。”
张夫人神情异样,想起昨天和她抢衣服的女子,她会否是胡喜喜?她拉着张铭文,把昨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铭文气得浑身颤抖,一甩张夫人的手:“你们姐妹,净给我惹祸,这下别说保住阿沁,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在公司呆下去。”
“什么?”张夫人白了一张脸,“这么严重。”
张铭文没有再说什么,也没心思说什么了,冲冲跑到停车场,驾车离去。
欧阳坚回到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到人事部,胡喜喜坐在张铭文的办公室里查阅文件,见欧阳坚冲进来,一额头的汗,她指指座位:“坐吧!”
欧阳坚点点头,“好,董事长怎么有空过来了?”
“有没有空也要来啊,总要看看我的公司变成什么样了。”胡喜喜淡淡地说,把文件合起来往桌面上一丢,“这里有五十个员工的资料,其中八个是伪造学历的,什么时候我们公司变成了收容站?”
看来昨天张夫人说的能介绍人进去公司,但收取好处是真的了,介绍人进去她不反对,只要那人有足够的才能应付他职位的工作,但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还有,这里一叠单,应该批的不批,不应该批的全部批了,上夜总会也要公司报销,这叫什么事?财务部是看这边的审核做事的,人事部审核过了,财务部当然就报销,这不是拿我的钱给他们找小姐吗?”胡喜喜生气地说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人事部负责各项开支的审核评估,而他张铭文居然随随便便就把水龙头扭开,若说是为员工谋福祉也罢了,偏偏不是搞员工福利,只是和某些人一起骗公司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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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呼吁写陈先生,别急,这个小插曲是为了猛人做铺垫的,很快就人齐,四个人可以开台了。
二十八章 救人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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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张铭文也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了,他狠狠地瞪了阿沁一眼,阿沁惊恐地扯着他的衣袖:“姐夫,怎么办?”张铭文甩开他,端正了神情轻轻地敲门,胡喜喜冷道:“进来!”张铭文头皮一硬,扭开门锁推门进去了。
“董事长,总裁!”他把门关上,怯怯地叫了一声,神情惶恐,待看到桌面上的单子时,脸色顿时灰白起来。
“还需要我说什么吗?”胡喜喜坐在他原先的椅子上,冷眼看着他。
“我,”他艰难地说:“对不起,我失职。”
“这些文件全部的签名都是你小姨子,只是这些文件肯定是要经过你审核再送上去财务部,你们人事部留一份底,也就是说就算送上人事部前你没看过,那事后也肯定知道,为何一再纵容你那小姨子在公司里胡作非为?”胡喜喜把一些文件全部丢到张铭文脚下,上面全部的签名彷如毛毛虫般,比小学生的字还难看。实在很难想像,她资料上的名牌大学毕业。
张铭文耷拉着头,一句辩解也没有。
“开会!”胡喜喜烦躁地挥挥手,然后率先走了出去,欧阳坚叹气对张铭文说:“让人收拾一下,上去开会吧,把你家小姨子也带上去。”说罢,也跟着胡喜喜走了出去。
胡喜喜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这些事情放在任何一家公司都有出现,相比起总公司每日发生的事情,这实在是微不足道,但她却一再地执着于这样的小事,不肯思虑其他,这无形中是在逃避,至于为何逃避,她心中清楚。
在电梯里,她对欧阳坚道:“你自己处理吧,把原先的副经理晋升上来,张铭文让他接替他小姨子的位置,若是他有去向,那就不必挽留。”
“胡董不亲自开会?”欧阳坚惊讶问道,方才可是她亲自打电话让他召开紧急会议的,怎么忽然就变了。
“此等小事,你处理就行了!”胡喜喜淡淡地说,逃避了这一阵子,除了然自己更烦扰更无奈之外,不见事情有丝毫的改变,倒不如多些时间去陪陪爷爷,“我方才的语气是重了点,你不要介意啊。”
“没有,确实是我管理不力!”欧阳坚有些感动,他所知道的胡董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好便表扬坏便批评,没有二句。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不是小事,他之前也略有耳闻说张经理的小姨子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但一直忙着便没有彻查,如今胡董随意翻查便这么多问题了,要是深入一些,只怕会发现更多惊人的真相。
“你的能力我知道,对了,和容总的合作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吧,有没有擦出新火花?”胡喜喜转移话题。
“一切顺利,容总在这方面是老资格老行尊了。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欧阳坚一副敬佩地说,忽然像想起什么般对胡喜喜道:“有一件事情我本想落实了再回报上去,有一位阿联酉的王子主动找到我们,想和我们合作在海外搞一个酒店工程。”
“阿联酉王子?人家钱多的是,为何要找我们?”胡喜喜奇怪地问道。
“他挺有诚意,已经来过两次了,计划书也在赶,说是这几日拿来给我过目,我原先想看看计划书再做决定,毕竟在海外兴建酒店,我们欢喜地产还没有过这样的项目。为了一个项目而要成立新公司似乎颇为费劲。”
“欢喜地产没有,但欢喜集团有许多海外公司,加拿大,美国,英国,法国,荷兰等等地方基本都有我们的公司,况且要成立新公司也不是难事一件啊!”胡喜喜说道。
“问题是阿贝德王子想在迪拜起酒店。”欧阳坚看了胡喜喜一眼道。
“迪拜?迪拜的经济......”迪拜今时不同往日了,往日那里是富得流油的地方,但自从零九年的迪拜金融风暴出现后,泡沫经济已经迅速破灭,许多外资仓皇出逃,事隔两年,虽然有起色,但是否适合起酒店呢?“算了,看过他的计划书再说吧。”
迪拜确实是旅游度假的好去处,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富人,而富人再爱的就是度假,迪拜经济虽然破灭,但旅游地位还是屹然不动的。
“好,我会约时间和阿贝德王子谈谈的。”欧阳坚踌躇满志。
“嗯,其实目前我们欢喜集团在国内的投资和生产基本稳定,公司明年的意向是全力发展海外生意,之前在迪拜我们也有过计划的,是因为一场金融风暴而暂时搁浅,这位阿贝德王子是否可靠?”
“可靠,我起过他的底,他在世界各地都有酒店,您应该也听过,叫海信酒店,全部五星级以上,他是海信上市公司的主席。”
“哦,是海信啊!”胡喜喜沉吟了一下,感觉有些奇怪,“找欢喜合作,为何不直接找上我?”
“这点我也觉得奇怪,阿贝德王子也没有说清楚,我问了他,他只说了一句他只爱跟漂亮的东方女子合作。许是外面的传闻让他误以为你是丑女。”欧阳坚有些好笑地回答说。
“一个阿拉伯人,知道什么是东方美?”胡喜喜顿时不悦了,以貌取人的人她一向不喜欢,这阿贝德王子在她心中的形象底了好多级,说不好是纨绔子弟。现在皇室里有哪几个是特别有出息的?除去家族的光环,什么都不是。
欧阳坚只笑不语,胡董的还是有女人的特质,至少一听到别人说她不美会露出不悦的表情。
半个小时后,阿沁与小象哭丧着脸走出公司,胡喜喜坐在车子里看着两人离开公司方缓缓地开动车子。却不料刚开了几米想驶出越线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爆炸声,然后是叽一声刹车声,再发出嘣的一声响,看样子是有车撞上了防护栏。
她把车停在一旁,从倒后镜能清楚看到一辆兰博基尼果真撞上了防护栏,兰博基尼的车头有些倾斜,是爆胎了。胡喜喜皱眉,这样的名车在这个时候爆胎?看来车主并不爱惜名车啊。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透过玻璃看到司机额头一抹红,她暗惊,不会吧,这车八成被人动了手脚,这样撞击安全气囊都没有打开,分明有问题。
她一边飞跑过去,一边拨打120.然后把电话往裤袋里一塞,飞身越过被兰博基尼撞歪的防护栏,轻身落在另一边,然后飞跑过去打开车门,早有人围了上来,也有好心的市民帮忙把人拉出来。
司机额头的血披面而下,白色的衬衫和灰色的西装外套全被染红,看上去十分恐怖,早有人在地上放了几张报纸垫着,胡喜喜把司机放在地上放,然后冲去后排救人,在后排上有一个人倒卧着,别人看不清楚,但她一眼便看清。
打开车门见到男子胸前的血,她愣了一秒钟,中枪?不会吧,闹市中居然发生了枪战?看来这世间也不甚太平。胡喜喜没有多想,连忙把人小心地扶起依在她身上走出来,男子没有完全昏迷,微微睁开眼睛看了胡喜喜一眼,在胡喜喜耳边道了一个谢字,如此字正腔圆实在出乎胡喜喜的意料之外,他分明就是鬼佬一只啊。
闹市中救护车来得很快,永远的定律就是人全部救齐了,警车姗姗来迟,胡喜喜在警察下车问东问西前,飞快地踹开脚下的雪糕筒,几步便飞奔回到自己的车子旁,然后慢条斯理地拉开车门,回首一个微笑,看着两人被抬上救护车才上车开走。
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毕竟这些学雷锋的事情她年中不知道做了多少,有时候甚至连个谢字都捞不上,今天算是有回报了,至少得到一声外籍大帅哥的谢谢,胡喜喜心情愉悦起来,实践证明,做好事学雷锋果真是有益身心,出了一身汗,也帮到了人,阿沁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已经派抛诸脑后了。
然而,事情却还有下文,到傍晚,她打开电脑,湾湾给她发来一个视频,她打开一看,不禁整个人愣住了,今日她救人的过程被人拍了下来,放到了网上,重要的是,她拉开车门回眸那邪魅一笑,居然被一再地重复回放。标题是“黑玫瑰重现江湖”!
也就是说,她曝光了!
立刻有人翻查出上一次和陈天云在朱愈飞婚礼中的合照,两人十指紧扣,眼神交流出火花,于是杂志报章纷纷把她和尤倩儿对比,看看谁更有资格成为陈天云身边的女人。
尤倩儿看到报章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由于老爷子一直不待见她,所以这段时间她并没有到陈家大宅去,自然也不知道胡喜喜就住在了陈家,直到这一救人事件发生以后,狗仔们上天入地无所不查的努力下,终于又一封面故事上市了。
“黑玫瑰与祥云董事长秘密同居”,传着传着,便说两人已经秘密结婚,媒体一直喜欢那艺人做新闻,尤其尤倩儿一直形象不好,故报章杂志编故事的功力愈加往巅峰上去了。
错爱疑惑
第一章阿贝德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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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尤倩儿现在是狗仔队极度关注的明星,全天候有狗仔追踪,但她依然一身乔装打扮出现在医院里,顿时狗仔队蜂拥而至,全部堵在医院门口,严重影响了医院的运作。保安人员驱散不了,这些狗仔最喜欢的就是无中生有,保安队长无奈地看着举着相机嘴里叫嚣着的记者大人们,毫无办法。
“杨如海医生,请出来帮个忙吧!”急诊科主任找到杨如海,急诊通道都被持“枪”的记者占领,撵一次退一步,趁医生不备又攻进一步,行行出状元啊,打仗就该让狗仔队去冲锋陷阵!
尤倩儿与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擦肩而过,她唇瓣上挂着一抹浅笑,眸子清朗,那面容婉约炎日盛开的花朵,夺目耀眼。尤倩儿心下暗惊,竟然有这么美丽的女子?影视圈见尽不少美女,然哪里有眼前这女子的万一?连那胡喜喜走上前来,也逊色一筹啊!
女大夫在走出门口之际带上口罩,遮住了面容只剩下一双大眼睛,星波流转中,诡异璀璨。
“陈主任,什么事?”她声音淡雅,语调不紧不慢,一如她的举止。
“明星效应啊!”陈主任无奈地指着外面守候的记者,“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急诊室。”
“哦,有明星入院?”杨如海眸子闪过一丝了然,“行,交给我吧。”
“能否解决?”陈主任犹豫道,“千万别落了口罩。”
“我知道。”杨如海微微一笑,转身出了门口,过了一会儿,她走了回来,陈主任在窗口看到记者们四下逃去,像是被恶狗追般恐惧,不禁摇摇头,这小侄女下手也不轻啊!
尤倩儿自然没有看到这一插曲,她径直入了电梯直上住院部,606单间病房里,一名外籍男子躺在病床上,左手插着针管,脸色苍白,憔悴不已,但纵然是这样还是难掩其俊帅的容貌。房间内有几名彪形大汉看守着,都清一色是外籍人士,目光清冷,面容冷厉。
尤倩儿推门进去,四名大汉顿时警惕起来,待看到是尤倩儿放松懈了一下,“尤小姐,你来了?”
“阿贝德,怎么会这样的?”尤倩儿没有回答大汉的话,而是急忙到病床前,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秀眉蹙起,眸光似有泪珠流转。
阿贝德轻扯出一个微笑:“没事,不用担心,你是怎么知道我入院的?”
“都上报了,怎么会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尤倩儿坐在床边,半是怪责半是心疼。
“上报?天啊,那事情可闹大了。”阿贝德闭上眼睛,想象了一下会遇到的暴风雨,不禁苦笑着说。
“王子,不用担心,老王妃那里能搪塞过去的。”一名大汉安慰道。
“阿诺,找到救我的人没有?”阿贝德想起这个问题,尤倩儿眸子顿时一阴,心中慌跳着,王子该不会看上那女人吧?她走了什么狗屎运,先是被天云看上,接着救了王子,这女人是不是存心跟她过不去啊?
“这个女子,是陈天云的女人!”阿诺先前不知道尤倩儿与陈天云的关系,但报章的所写的一切他都证实过,尤倩儿目前的身份是陈天云的女朋友,故对尤倩儿也不像往日般客气了。
“祥云集团的董事长?”阿贝德沉吟了一下,“可否约见一下这女子?”阿贝德想起女子身上那淡淡若有若无的馨香,她一句话没有说过,但动作却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甚至懂得如何保护他的伤势不受扯动,若说是一个简单的女子,那打死他也不愿意相信的。
“避而不见!”阿诺说道,“尝试过到祥云集团找过这位小姐,据祥云总经理的秘书说,这女子曾经是总经理的助理,但现在已经离职,去向不明了。”
“有没有去过陈家?不是说两人同居吗?”阿贝德没发现尤倩儿愤恨的脸,虽然在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放弃陈天云,但是她知道陈天云是好男人,不想如此平白无故便宜了胡喜喜,尤其在阿贝德王子立意要找胡喜喜后,她更笃定了不能胡喜喜有好日子过。
有一些人是天生便相冲的,自从胡喜喜的三轮车撞上她爱车那一刻起,她就对胡喜喜存了几分厌恶,后来在朱愈飞的婚宴上传出和陈天云牵手而行,对胡喜喜已经不能用厌恶一词囊括,麻雀焉能便凤凰?即便自己不要的人,也不能便宜了她。
尤倩儿也反复的衡量过,陈天云与她恋爱几年,一直未曾谈过婚事,虽然对她算很好,但老爷子一声令下,他还是乖乖地回到老爷子身边去,从不敢忤逆半句。没错,人长得帅,又有钱,对她也很专一,只是两人不温不火的关系让她总有感觉他是因为要报答救命之恩才对她好的。
而阿贝德王子从一认识便对她展开猛烈的攻势,鲜花轰炸,钻石华服,豪宅名车,加上他是王子,自己嫁过去便是王妃了,他遍布全球的酒店也都有她一份,这般风光岂是嫁给商人妇可比?
只是在一切还没落实之前,她还是一脚踏着两条船,以免放弃了那边,这边又落空。
只是关于报章写她是陈天云的女朋友一事,还是要解释一下,否则等他亲自看了报章再解释,便有点掩饰的意味了,“这女子我认得,她叫胡喜喜,不过别误会,不是欢喜集团的胡喜喜,她之前是祥云集团的员工,我与陈天云恋爱期间,她插足进来,导致我和陈天云分手,可以说,一度我非常憎恨她。不过所幸那一段日子已经过去,对她也就云淡风轻起来了。”
“你和陈天云谈过恋爱?”阿贝德有些吃惊。
“对,假如你有看报章,便会知道我和他谈了几年的恋爱。”尤倩儿苦笑一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分手到现在我也没有见过他们了,听说他们迅速同居了。”
“原来如此!”阿贝德有些怜悯地看着她,“爱情这种东西最讲的就是缘分,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缘聚缘散,半点不由人,所以你也莫要太难过。”
“傻瓜,我怎么会难过?不和他分手又怎么会认识你?”尤倩儿嗔笑道,媚眼轻抬,甚是动人。阿贝德原本就是极爱美女,如今看尤倩儿几分风情几分美貌,不禁心中一动,“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尤倩儿感动地握住阿贝德的手,等待了这么久,要的就是他这一句保证啊。
“阿诺,送些礼物给那个胡喜喜,或者找到给她一笔钱,算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阿贝德王子轻捏着尤倩儿的下巴,缓缓说道,对胡喜喜存在好感,但不代表他会夺人所爱,既然是陈天云的女友,那他报答了这份恩情便罢了。
“是,王子。”阿诺躬身应道,他们都是阿贝德王子的贴身保镖,虽是阿拉伯人,但在中国多年,已经和当地中国人无疑了。这些年也一直跟着阿贝德王子闯东闯西,情意早不止是主仆了,阿贝德王子出事的时候,他们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待发觉的时候已经传来了王子殿下中枪的消息,所以在他们心底,胡喜喜是王子的恩人,也是他们的恩人。
尤倩儿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只要不让两人再见面,便可化险为夷,只是陈天云那边是拖不得了,阿贝德最恨人家说谎,而她三番四次说谎骗他,他如此精明之人,总会识穿的。
尤倩儿在医院待到下午三点钟才离开,阿贝德让两名保镖把她送出去。阿诺有些欲言又止,看着阿贝德的目光有些疑问。
“有话直说吧。”阿贝德懒洋洋地说着,冷峻的面容和方才的浪荡不羁截然不同,眸光在若隐若现中闪过一丝杀意。
“王子殿下果真看上了那尤倩儿?”阿诺问道。
阿贝德哭笑不得,原本以为他问的是暗杀一事,长长地叹了口气,桃花眼邪魅地看着阿诺:“你觉得呢?”
“不知道!”阿诺老实地回答,“阿诺不懂爱情。”
“这样的女人,只能玩玩!”阿贝德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仿佛之前的冷凝只是假象。
“那就好,这女人风评不好!”阿诺松了口气,“否则让老王妃知道了,只怕会闹出什么风波不可。”
“母亲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喜好?这样的女子我也看得入眼?阿诺,枉你跟了我这么些年!”阿贝德闭上眼睛,慢条斯理地指责。
阿诺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说,谁让你摆出一副和人家依依不舍的模样?
胡喜喜躲在陈宅不出门,这风头火势自然是不能回公司了,否则只怕狗仔队直踩上公司找她,她曝光没什么,但传媒凭空捏造,挖根究底的本事如此高明,一旦把冠军的身世挖出来,岂不是影响冠军的学习?这是万万不能的!
第二章 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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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胡喜喜得意洋洋地宣告,老爷子连忙把棋子捡起来,“不是,不是,我不是走这一步,我上马,不对不对,飞象,对,飞象。”
“举手无悔大丈夫!”胡喜喜凤眼一瞪,连忙夺过他手中的旗子安放在原地,“不准动。”
“我不是大丈夫,我是老夫!”老爷子把她将军的炮拨开,用商量的口吻说:“要不我把马送给你吃。”
“不要,输了就是输了,小路,算数,五比四,我遥遥领先。”胡喜喜把旗子重新摆放,一脸的得瑟。
小路摇摇头,老爷子净悔棋,不过阿喜姐也好不到哪里去,方才那盘输了差点没把茶几给翻了。
果然,过了一会,传来胡喜喜尖锐的声音:“你个杀千刀的,居然趁我不备将军?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走这一步,我手都没放开,拿开拿开!”
“举手无悔大丈夫。”老爷子站起来,敲开她的手,“眼看手勿动!”
胡喜喜吃痛连忙缩回手,脸红耳赤地说:“我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哪里有人下棋这么阴人的?不算不算,这盘不算,重来!”
正吵得不可开交,老李走过来说:“阿喜,外面有个两个女人找你。”
胡喜喜直接认为是湾湾,便说:“让她们进来。”说完挥挥手,把棋盘摆放好,瞪了一眼老爷子说:“这盘说了不算啊。再来。”
“不来,你耍赖的。”老爷子不依了,“明明你自己输了,这么年轻就输不起,人说从下棋看人品,不用看了,你人品不好。”
“我掐死你这个老头!”胡喜喜扑上去了,拉起老爷子端着他的身子,“快啊,重新来啊。”
“不来,我不下了,你不是有客人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下棋没品还一个劲缠着他,这不是折磨吗?
“去,老头,你也一样没人品!”胡喜喜把象棋一只一只收拾好,放入小盒子里,再把楚河汉界纸折叠好放平,盖上盖子。
她蹲在太师椅上,神情颓废,“老头,好无聊啊!”
“我睡午觉去了,你和湾湾说话去吧。”老爷子直起身子,微微抬头看向门口,顿时惊愕了,只见老李锁好铁门,领着两名女子走进来,两名女子皆衣衫华贵,脖子上缠着不菲的钻石项链,不会张扬也绝不小家子气。
为首那个中年女子举止优雅,步伐淡定,缓步而至,周身笼罩着一份雍容的气质,这女子非富贵这么简单啊,而后面的一名女孩约莫二十岁左右,身穿一袭淡蓝长裙,和这阳春的天空澄明相和谐,面容清丽娇美,有几分婉约,几分透明,可以看出是毫无机心的女孩。
胡喜喜跳下来,心里顿时把认识的人全部搜刮一遍,最后发现果真不认得。看两人的神情容貌衣着,皆不是等闲之人,不由得端正了神情,收敛了目光。
“哪位是胡喜喜小姐?”华贵夫人走进大厅,其实此话是多余了,整间屋子只有胡喜喜一个女人在,虽然是多此一问,倒让胡喜喜觉得她是慎重小心。
“我是,请问您是?”胡喜喜站直身子,径直走到妇人面前,打量着两人。
“我是阿贝德的母亲,谢谢你救了我儿子的性命。”妇人其实也知道眼前此人就是胡喜喜,完全确定之后才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胡喜喜不由得惊讶,这女子平常想必也极度习惯隐忍。
“阿贝德?”胡喜喜不知道被救之人是什么来头身份,但看对方的车子便知道非富则贵,只是这名字怎地这么熟悉,忽地脑中闪过欧阳坚的话,阿贝德王子!那眼前这个,不就是阿联酉的王妃?居然是中国人!
“王妃?”胡喜喜惊讶地出口,引来了老爷子等人的关注。
“先夫是阿联酉的王子,现酉长的弟弟,在我生下阿贝德之后车祸去世,故阿贝德这王子并非酉长所出,不过是过继而已。”王妃简单地解了胡喜喜的惊讶。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明明记得阿联酉的酉长没有娶中国女子。”胡喜喜笑着八卦了一下。
“乐乐,拿出来!”王妃对身后的女子说道。
身后明叫乐乐的女子乖巧地呈上来一个盒子,王妃打开盒子,胡喜喜凑上前看,本以为是什么名贵首饰珠宝,却不料是一颗普通不已的珠子,泛着微微的流光,晶莹剔透如同玻璃般,看不出是什么构造。
“这一刻珠子,就送赠给胡小姐,算是答谢你救了阿贝德的大恩。”王妃递上去,放置在胡喜喜的手上,“希望你不要嫌弃。”
胡喜喜哭笑不得,拿着一颗破珠子来答谢救命之恩,这王子的命也太廉价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要是名贵的东西她还真不想收,就收下这破珠子当弹珠玩吧,“好,我收下,谢谢王妃。”
乐乐见胡喜喜接过珠子的那一刹那眼圈顿时红了,但马上转开头,胡喜喜心中暗道:不就是一颗珠子吗?难道她也想要?或者说这珠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看上去平平无奇,拇指头般大,上面用链子吊着,可以做项链带,只是谁会带这么一颗平凡的玻璃珠子?
“我帮你带上去吧。”王妃唇边绽开一个微笑,心情仿佛瞬间愉悦了,胡喜喜笑道:“不用,我自己来。”说罢,便放下盒子,取出珠子项链,扣子有些刮花了,看出是旧品,胡喜喜忽然觉得这应该是特别有意义的东西,对方是王妃,不可能出手这么低的,她有些后悔收下这珠子了。
珠子在她脖子前形成一抹流光,璀璨若星,屋子的人都不禁叹了一句:“好美啊!”胡喜喜惊疑地看着众人惊艳的神色,连忙取来盒子,盒子内里有一块小镜子,她一照顿时吃了一惊,那颗珠子不知道何时竟然变成了一块钻石,璀璨夺目,亮光四射,美得如同天下最闪耀的星星。
什么情况?她连忙取下项链,王妃却说:“不必脱,你已经收下就是你的了。其实它不是钻石,而是夜明珠,而且是有点诡异的夜明珠,至于如何诡异,日后阿贝德会慢慢告知你的。”
“阿喜,她说什么啊?”老爷子只知道她救了人曝光了身份,不敢上街,却不知道她救了一位王子,来的还是王妃。
胡喜喜勉强笑了一下,拉过老爷子说:“这位是阿联酉的王妃,王妃,这是我家老头。”
“老先生好!”王妃含笑问好,乐乐也上前喊人:“老爷爷好。”这两个女人在看到胡喜喜脖子上的珠子变得亮光后仿佛没有了先前的戒心,显得十分高兴。
“王妃?”老爷子一脸的疑惑,“我家阿喜救了你们王子?”
“是的,万分感谢!”王妃得体地应答着。
“其实不用说得这么严重,就算我不救他,在闹市中很快便有人来救,这根本不值一提啊。”胡喜喜对这份礼物还是有芥蒂,太贵重了,居然是夜明珠。所谓无功不受禄,她救人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没有付出什么,实在受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只是方才收了,这边又要退,难免显得小家子气。
“胡小姐请不要这样说,当时的情况如何我很清楚,胡小姐想必也清楚,若不是一个内行人的话,让一个不知情的人去救,只怕一挪动便让他大出血,是胡小姐那一个点穴止血让阿贝德捡回一条命。”王妃的话让胡喜喜有些吃惊,这些事情她做得极其隐秘,不可能有人看得出啊,难道说医院里另有高人?
“好吧,既然如此,这礼物我收下了。”胡喜喜也不推让,大大方方地说着。
“既然如此,我们告辞了,老先生再见!”王妃意味深长地看了胡喜喜一眼:“我们会见面的。”
“王妃慢走啊!”老爷子有些奇怪地看着王妃,她最后一眼似乎另有深意,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拱手相送了。
乐乐回头看了胡喜喜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再见,胡小姐。”胡喜喜点点头,这女孩仿佛知道很多事情,从她的表情来看,这似乎是一件还有下文的事情。
晚上陈天云回来,胡喜喜却躲进了房间,她把灯全部熄灭了,屋子却还是亮光如旧,她有些忧愁地看着这枚货真价实的夜明珠,这么贵重的东西在她身上,岂不是为她惹来不少麻烦?所谓怀璧其罪啊,她可不想成为国际巨偷的目标。
“她为什么不吃饭?”陈天云按耐不住,放下碗筷问老爷子。
“我怎么知道?估计是不想见到某人。”老爷子表情有些痞,脚一抖一抖的,像足了老二流子。
“爷爷,把脚放下!”陈天云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好学不学,她痞痞的姿势全部学足。”
“学阿喜有什么不好?你这个大闷蛋,什么都不懂,喜欢人家又不说。等她被人追走了,你哭也没眼泪。”
陈天云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端起碗:“谁说我喜欢她了?”
“孙子,爷爷吃盐比你吃饭多,把妹比你走路多,你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你想什么。”老爷子粗鄙地说。
陈天云翻翻白眼,直接放下碗筷,上了楼!
第三章 深夜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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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胡喜喜辗转反侧睡不着,起身翻看这两天的杂志,每本都是用她和陈天云牵手的照片做封面,照片中的他俊逸非凡,是理想的白马王子,当然,是人家的。托着腮凝想了一会,西潮镇上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中回放,那时候总感觉他对自己是有那么几分情意的,但回来的时候两人却疏离得如同从不相识的陌生人,尤其如今更是到了相见如冰的地步,她回来他躲着,他回来她躲着,就像永世不能相见的木棉树花与叶。
起来倒杯水喝,睡觉前她把珠子放在盒子里,否则整间屋子如同白昼,想不失眠也难啊。
一拉开门她便恨不得马上缩回房间跳上床躲着,从走廊看过去之间大厅里灯亮着,陈天云整个人窝在沙发里,燃着一根烟,听到开门声的他抬起头看过来,青烟萦绕着的他带着几分忧郁,他似乎还喝了一些酒,脸上有些红,是那种酒后的绯红,胡喜喜心中一紧,他可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
陈天云凝视着她,目光迷茫,看清了她又下意识地逃避,胡喜喜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爱情,她没经历过多少,自然不知道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局。
“过来。”陈天云低低地说着,口气里有无庸置疑的命令意味,也许能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已经有了不管一切的冲动。
胡喜喜迟疑了一下脚步,终究还是提起腿慢慢地走过去,还没走近他便闻到一阵酒味,她不禁蹙眉,他到底喝了多少酒?茶几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好几根烟头,并没有酒瓶,也就是他并非在家里喝的。
叹息一声,她缓缓道:“喝酒伤身,以后别喝太多。”
“饿吗?”他没有应答,反而盯着她问。她愣了一下方记起自己今晚没有吃饭,不由得下意识摸摸肚子,陈天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现在深夜,外面的记者也没有蹲守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不能答应,好不容易划开的距离可不能功亏一篑,她在心底义正词严地拒绝了,然而出口的却是十分欢欣的语言:“好啊,去哪里吃?”
淡淡的笑从他唇边溢开,眉头慢慢舒解开来,不知道为何,看着他笑,她的心仿佛被狠狠捅了一刀,有些痛不欲生的感觉,原先他就该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变得 如此忧郁?是她的出现还是他心底的犹豫?
陈天云,只要你高兴,我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那一刻,她这样对自己说。
出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牵住她的手,她心中微荡,不由得飞快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想怎么样,但她知道即便是地狱,也愿意和他一起去闯了,原本她的性子就是这么不顾一切的。
暂且把一切都放下吧!
“我来开车。”她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的名车。
“你的三轮呢?咱蹬三轮去。”陈天云拉着她一路小跑到鱼塘后的帐篷里,她的小三轮就是安放在那里。
“你会蹬吗?”胡喜喜惊奇地看着他,“这可是技术活。”
“什么技术活?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天天蹬。”陈天云话出口马上沉默了一下,胡喜喜惊愕地看着他,分辨他话里的真伪,但见他脸上的一抹不自在便又即刻说了:“那还等什么?快去啊。”
“你带我去还是我带你去。”胡喜喜把三轮拉出来,扬起脸问道,温润的月色淡淡流泻在她脸上,有一种柔和温善的光,星眸流转,风情万种。
他一时迷惑,此刻的她看起来如此熟悉,他低低地呼喊了一声:“阿喜。”胡喜喜一阵心慌,他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她是清醒的不是?遂把笑容一再放大,声音也放大,“我带你吧,你喝酒了,我可不想你醉酒驾驶啊。”
陈天云淡淡地笑了一下,先前的迷离慢慢散去,“不,我没喝醉。”他走到车头,伸出手对胡喜喜说:“上车吧,我的女王。”半是认真半是嬉闹。
胡喜喜把手放在他手心里,正想用力跳上车,却不料他忽然用力一拉,她整个人便跌倒在他怀里,还不待她站好,他便低头搜寻她的樱唇,她全身发软,用手撑住他的胸膛,他带着酒气的唇迅速覆上她,脑袋一片空白。
球球咆哮着从狗屋里冲出来,庞大的身躯跑几步便在地上滚了几圈,两人马上分开,一脸尴尬地看着球球,球球警觉地看着两人,是拉三轮车的声响惊醒了它,在它潜意识里,拉三轮车便是上街,那它也要一起去,故连忙冲出来狗视眈眈。
若是它知道弄糟了主人的恋爱大事,估计球球会愧疚至死。
“好好,带你去,别吵,一会吵醒了老爷子,咱谁也别想去。”胡喜喜连忙低头哄着球球。
楼上忽然亮了灯,老爷子站在阳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面无表情地说:“已经吵醒了,怎么办?”
胡喜喜与陈天云无奈地相视一眼,看来今晚想偷情是不行了。胡喜喜无奈地说:“好吧,我请大家吃夜宵。”
“我才不去,给我打包,我要睡觉。”老爷子嘴角含笑,他站在阳台已经很久了,要不是不识相的球球,估计还能看到点三级版的戏码呢。
“厄,好的。”陈天云为怕他反悔似的,连忙抱起球球,对胡喜喜说:“开车去吧,快点。”
“哦,好的。”胡喜喜没想到剧情急转直下,不过以老头往日黏人的功夫,这一次居然自动说不做跟尾狗,实在有点出人意表。
两人一狗跑向陈天云的越野车,把球球往二排一丢,两人都身手敏捷地上了车,方才的尴尬不自然全部没有了,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去哪里吃?”胡喜喜扣好安全带问道。
“御水华门!”陈天云神秘一笑,“你别以为是什么大酒店,其实是一个大排档。”
胡喜喜哭笑不得,“我知道!”她带过楼德华去吃过两次,他都说里面的东西好吃,还和服务员照相放上微博了。天啊,希望服务员不会认得她。
“你知道?带着球球也不能去什么高级餐厅,况且餐厅也早打烊了,只能去蹲大排档。”陈天云兴高采烈的说,那地方他经过很多次,每一次里面都人声鼎沸,从档口几乎摆到路边去。当然他还没下车去吃过,好几次跟尤倩儿提起说要进这里,尤倩儿都一副鄙夷的神情说:“垃圾食品!”当然,她是忘记了多年前,她渴望的就是每天都能到御水华门吃饭的。
“我还没去过,以前总想找人陪我去,但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么吵杂的地方。听古乐说,里面的东西很好吃的。”陈天云有些兴高采烈,那笑意竟有几分小孩子吃到糖般满足。
“确实不错,风味十足。”胡喜喜看着车子驶出铁门,心里莫名欢喜,笑意一直挂在脸上。
球球汪汪了两声,打断两人暧昧的气氛,陈天云看着胡喜喜笑了一下:“球球这段时间瘦了很多。”
“是啊,运动量增加了,每天都跟着我跑步,我不在家的时候老爷子也牵着它出去溜达。生命在于运动对狗而言也是一样的。”
“球球跟了你们很多年吧?”陈天云忽然有些好奇胡喜喜与冠军对球球的感情,在他们母子心目中,仿佛球球不是一条狗,而是他们的一位家庭成员。
“嗯,许多年了,在冠军五岁的时候就来了,到现在刚好十年。那时候我的事业很忙,白天不在家,晚上很晚才回来,只有球球陪着他。球球是富人家丢出来的杂种狗,是妈妈刚去世后,我和冠军在富人门口捡回来的,那时候又瘦又脏又凶,冠军想上去抱它,它还差点咬了冠军一口,我一脚把它踢飞,本以为必死无疑了,想不到它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又站了起来,凶恶地看着我。那时候我便决定要养它,不为其他,就为它那股凶恶劲,能帮我保护冠军。”胡喜喜沉浸在回忆中,当然此时的球球完全没有了那是的嚣张气焰,甚至让它对敌人吼几句都不敢了,岁月消磨人的斗志,连老狗都不例外,它已经开始怕事,要胡喜喜反过来保护它了。
时间的事情大抵就是这样,如同养儿防老,不就是期盼着有一日自己再也不能灵活行走的时候,有儿孙在自己身边陪伴着笑看风起云涌吗?
“你们很有缘分。”陈天云心疼她与冠军,那段日子他们过得有多苦自己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只能从她偶尔提起的往事中搜寻到一丝痛苦,上帝不会放弃坚强不屈的人,她今日的成功是她努力得来的,她用自己的眼光和智慧书写了一个传奇故事。
“但是,球球它已经开始衰老了。”胡喜喜的声音有些黯然,她比任何人更无法接受这件事情,“它今年已经十岁了,很快就十一岁。”也就是意味着她在倒数它的生命。
球球像是听懂胡喜喜的话般,低低地吠叫了几声,胡喜喜转身摸着它的头,它如今瘦了下来,和小花猪没有太相像,却更显得不伦不类。若是再瘦些,它是一条很帅的斑点老狗。
陈天云不知道说什么,对于胡喜喜的一切,他总觉得无能为力。
这样的更新真不给力,连带我都不好意思起来,我可是承诺了最起码两更的,三天两天停电,真不是滋味!
第四章醉后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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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水华门大排档通宵营业,一直到早上五点多才收摊。白天是不做生意的,傍晚四点钟继续开门营业。这里早上是一个跳蚤市场,也称早市街,各色各样的小物品在这里摆卖,中午十一点多收摊。收摊以后作为一个土产品批发市场,到傍晚四点钟前又全部收摊,御水华门便隆重出场。
如今是晚上十二点,正式御水华门旺场的时候,穿着红色裙褂的女服务员穿梭于餐桌之间,手上捧着新鲜出炉的风味小炒或者提着两壶茶水,行走如飞。这个时候比较少一家几口的食客,因为已经夜深,多是一些三五好友或者附近厂家的工人,也有大学同学在此享受夜茶。
陈天云把车驶入停车场,所谓停车场,在白日是一家汽车修理厂的大空地,别看这里地方杂乱,但名贵汽车一样不少,看见为了吃,很多人还是愿意放下身段和贫苦大众挤一下的。在这里你不必把头衔丢出来,更不必说你有多少身家,只要你给得起那一百几十块钱,便可以坐下来大快朵颐一顿。
两人找了一个近路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邻座都是半醉的社会青年,摇着骰子,自命新市骰魔,醉言醉语中可见几分真性情。
“不会像看电影般,一会有人走过来调戏你,而我奋勇而出,英雄救美吧?”陈天云开着玩笑。
“我看被人调戏的是你。”胡喜喜看到在场的女性目光基本都凝聚在他身上,这男人出来大排档有必要穿得这么有型吗?虽然是休闲服饰,好,和服饰无关,而是这个男人天生惹桃花,走到哪里都有女人虎视眈眈。
陈天云把球球抱在胶椅上,球球半蹲着身子看着别桌的食物,一直舍不得转过头,“空气中有一种香味弥漫,看来果真是好介绍。”说着唇边便绽开一抹笑意,周围的女人看呆了眼,胡喜喜已经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不会是明星吧?他长得很像那谁,但是到底是谁又记不起来,这么帅按理说很出名才对啊。”
“是不是吴彦祖啊?”有人猜测道。
“不是吴彦祖,吴彦祖是混血儿。他比吴彦祖帅多了。”立刻有人辩驳。
“看来你少上街才行,以免引起混乱。”胡喜喜一脸严肃地说。
“以貌取人,可见她们的肤浅。”陈天云微笑道。
“事实上,我也是一个肤浅的女人,我也爱帅哥。”胡喜喜老实地承认,“球球,你爱不爱帅哥?”
“球球是女的?”陈天云惊奇地问道,他还一直没有留意过球球的性别。
“它是公的,公的也能爱帅哥不是吗?”胡喜喜把一粒小食花生放到球球面前,球球连忙低下头吃掉,像是点头般和应着着胡喜喜的话。
“哥哥仔,吃什么?”一个服务员拿着单子来点菜,从未被人叫过哥哥仔的陈天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对胡喜喜说:“你清楚些,还是你点菜吧。”
“咦,这位阿姐很熟面孔啊,一定经常来,”说完也不管胡喜喜承不承认,便扭头大喊了一声:“阿妹,上一壶凉茶。”
“来了!”一位胖乎乎的女孩拿着一壶茶便冲冲走过来,手上两只玻璃杯在桌面一敲便分开了,她熟练地用茶水把杯子烫一下然后把水直接往地上倒掉,再倒上凉茶,“夏枯草煲桑叶,清热去火防流感!”
陈天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要做多少这样的事情才可以练得如此纯熟啊?看着女孩高兴而朝气勃勃的脸,忽然觉得胡喜喜以前也应该是这样的,在底层不断地奋斗,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渴望和追求。
“一打炭烧生蚝,一个串烧骨,一锅烧猪骨胄,一碟蒜蓉炒佛手瓜远,最后当然不能少的是榴莲薄饼一打。”胡喜喜一口气把喜欢的东西说出来,服务员笔杆摇了一下,问:“还有吗?”
“两瓶啤酒,加两个骰盅。”胡喜喜最后说道。陈天云听她点菜名已经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最后的两样东西则让他跃跃欲试,他谨慎地看了邻座的人,都放开喉咙大喊或者大笑,这里确实不是谈情的好地方,但却是放松的最佳场所。
“大话骰,会不会?”胡喜喜问道。
“当然会,不过不精就是了。你要手下留情啊。”陈天云看着她笑意渐深,浅浅的梨涡为此时的她增添了几分风情。
“多喝杯凉茶,一会的东西多是比较上火的。”胡喜喜避开他的目光,今夜的他似乎有些放肆,说罢她自己也端起茶杯大大地喝了一口。
陈天云却还是看着她不做声,仿佛这些天不曾看够似的,要全在这一刻弥补回来。胡喜喜的逃避反而显得有些矫情了,她无奈地笑了一下说:“你的态度前后不连戏,我不知道如何给反应。”
“对不起!”他忽然温柔地说,“我知道我前几天的刻意逃避很伤你。”
胡喜喜怕他说些伤感的话,便连忙制止他:“别说,我什么都知道,也不怪任何人,真的。”
陈天云满腹的话想对她说,但能出口的只有一句对不起,事实上,他最不想说的就是这一句对不起。今晚喝了一些酒,仗着酒劲,他放纵了一次,只是今夜之后会有些什么后遗症或者难以估计的事情出现,他真的无法估计。
菜未上,酒先来,胡喜喜甩开不愉快的情绪,不管怎么说,此刻她的心情是飞扬的,人生求的是什么,不外乎和自己喜欢的人把酒言欢,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就算现在爱得要生要死的人,日后还不是会劳燕分飞?所以啊,珍惜眼前把握眼前才是要紧事。
胡喜喜把酒倒满杯子,然后开始玩大话骰,陈天云斯斯文文,刚才还说不会玩,然后一个回合下来,胡喜喜几乎喝了一瓶啤酒,最后是陈天云心疼了,故意输了几场,算是打个平手。啤酒是醉不了两人的,不过兴致都有点高了,说话也放肆了起来。
“喂,假如没有尤倩儿,你会娶我吗?”胡喜喜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方才的誓言全部丢到西天去了,傻笑着的她有几分戏谑几分认真。
“会。”陈天云回答得倒是很干脆,其实他想说,就算有尤倩儿,他还是想娶她,然而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负责还是必须的。否则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真的?”胡喜喜心中心中升起一层似喜还悲的情绪,虽然他的答案在自己预料之内,但从他嘴里说出来仍觉得十分窝心和感动。
“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子。”有酒壮胆不觉得胆怯,什么话都敢出口,至于后果暂时还没多想。
胡喜喜喜欢这样半醉半醒的他,他喝的啤酒不多,但加上他原先在家里喝的洋酒,两种酒想冲撞便上头了,酒气一涌,整个人便无所顾忌,说的大都是真话。
不想再试探太多,不能贪心太多,其实和不和他在一起有什么要紧?毕竟她已经知道心底最真的话,胡喜喜,要学会知足,她这样对自己说。
两个都是尘世中的糊涂人,又焉能要求太多?所谓的看透爱情,无所谓在不在一起,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研究表明,在面对现实这一方面,女人要比男人懂得调剂,在无法改变的时候,女人会不断地自我安慰,继而退而求其次,只要事情不是太糟便算是幸福了。胡喜喜此刻便是这样,只要能看到他,只要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感受,那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然而陈天云却远比她痛苦,他不认为爱一个人要放在心底,男人都比较强权和霸道,他不能放开尤倩儿有三大原因,第一,他们之间总还是有感情的,其实不管是不是爱情,毕竟相对了这些年,即便爱情消逝了,始终还是一份感情在的;第二,她救过他一命,无论她是善念也好,上天的安排也好,他无法做出始乱终弃的事情来;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小时候的阴影。少年有些事情真的会影响人一辈子,他始终无法忘记母亲割下手腕对着他说,让他不要做个负心的男人的那一幕。这一幕像是影像一样每隔一段时间便在他梦里上演。基于这三点,他不能说服自己离开尤倩儿。
胡喜喜懂他,于是不强求,但她越是通情达理,他便越觉得她愧疚。他爱她,但不能和她在一起,在他心中是一个很大的死结,他不能像胡喜喜一样安慰自己便照常过日子,他会很痛苦。
于是酒一再地倒入口中,胡喜喜看着他忧郁的眼睛,看着他浅笑地倒酒,虽然是啤酒,但他喝了很多,已经有了七分醉意。胡喜喜没有阻止他,他毕竟是商场上的人,酒量比较大,而且有理智。
凌晨三点,胡喜喜扶着他走向停车场,她看得出他今晚很开心,但开心总是带着几分忧郁。醉了的他反而没有乱说话,而是静静地任由胡喜喜扶着他走,他努力不让自己整个人落在胡喜喜身上,怕她走得吃力。可他已经无法维持自己正常的脚步,只剩下潜意识不能让她太累.
第五章 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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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摁下防盗锁,车子发出闷闷的一声嘟后,胡喜喜拉开副驾驶座的门,把他扶上车。他一直都很配合,没有一般醉汉发疯般的莽撞。他一直都很听话,从小大到,没有犯过错,也基本不会忤逆老爷子,唯一的一次,就是听从了尤倩儿的话搬了出去。
他在商场上和在生活上是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商场上的他精明细心,运筹帷幄,眼光独到,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接管家族事业短短几年间,便把祥云集团递升上了一个顶尖层次,和欢喜集团并称新市两大集团公司,傲视全国乃至亚洲。
然而这样一个男人,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胡喜喜对他的往事不甚了解,但也知道他过得定然不幸福,和冠军有几分相像,其实住在陈家确实是个好的选择,至少冠军现在星期六日回来,和陈天云玩在一切,人也开朗了许多。
假如时光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胡喜喜会觉得很满意的。
她的车技很好,想起冷大娘的地狱式训练,第一样便是车技,其实冷大娘教的很多东西她都用不上,不过充实了自己罢了。此刻她稳稳地开着车,潇洒自如地走在凌晨的马路上,人迹稀少,偶有车辆呼啸而过,胡喜喜看了看身边的人,觉得欢喜满足,她故意把车速开慢些,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谁说她没有沉迷,她是已经沉迷了而不自觉。身边有他,有球球,有冠军和爷爷,这一切似乎是最美好的!
经过这一晚,两人之间似乎又近了一步。
然而,这不过是假象而已,胡喜喜这日经过珠宝店,看到陈天云一个人在挑选戒指,她的血液忽然凝固了,慌不迭地逃开。
坐在车子上的时候,她的手依旧在颤抖,她深呼吸一口,胡喜喜,不能这样,你和他只是朋友,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你不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吗?刚才不该逃开,应该笑着上前祝福的。
她用了几乎半个小时才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现在这么点儿女私情的小事,焉能打倒她?用颤抖的手打着方向盘,匆忙离开百货公司。
其实胡喜喜误会了,陈天云到珠宝店不过是想挑选一份生日礼物给她,只因听冠军说,下个礼拜天是她的生日,而两人早已经商定在那日给她一个惊喜,胡喜喜是一直不记得自己的生日的,加上这些年除了冠军和湾湾之外,也没有什么人给她庆祝,有时候胡锦明会带着她到亭水镇过。
陈天云回到公司,拿出一只碧玉镯子,这镯子不贵,甚至不是翡翠,他觉得胡喜喜不缺名贵首饰,千挑万选间,他觉得还是这镯子适合他们目前的关系。想象她葱白的手腕上带着这碧绿的镯子,他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尤倩儿这段时间都很忙,他也没有主动找她,两人的关系陷入瓶颈,其实一直以来他们之间便不温不火的,不会特别好,也没有怎样恶化过,就像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努力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笑的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心底最真的想法。
其实聪明如他,早已经料到尤倩儿有些不寻常,但是他不想去深究,等她亲自来跟他说。总之这一步,他不能首先跨出去,否则他和死去的父亲有什么不一样?
胡喜喜躲在了龟壳里,这两天频频和楼德华约会,楼德华虽然不是极风趣的人,但见多识广,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十分和谐,至少不会闷场。
这日两人去了西餐厅吃饭,楼德华送了她一束鲜花,虽然是艳俗的红玫瑰,却着实让她开心若狂,毕竟这么多年了,除了母亲节收到冠军的康乃馨之外,还没有男士给她送过花。女人总是需要鲜花肯定的,胡喜喜也不例外。
“你看上去很高兴,是因为我吗?”楼德华凝视着她的笑容,这样的她很迷人,据研究表明,恋爱中的人会不断地傻笑,而她自从收了他的鲜花之后,一直都露出笑容,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柔。
胡喜喜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问出口,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开心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自己有人送花,不管送花给她的人是谁,这份高兴都一样。
“是啊,当然是因为你。”胡喜喜笑着说,连忙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开水,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楼德华淡淡一笑,若有深意地看着她。也许是他敏感,总觉得她仿佛有事情瞒着他,但她不说,他也不会问。
胡爷爷即将可以出院了,胡喜喜晚上去看他的时候,跟他商量了一下住处,若是他不愿意住在陈家,那他们便回家住去。
“那陈天云是不是你的男朋友?”胡爷爷问道,经过半个月的治疗,他说话流畅了很多,但是手始终有颤抖的迹象,医生对胡喜喜说他已经有了早期的老人痴呆症,希望家人能多加看顾。陈家人多,聚在一起总有话说,而且和老爷子年纪相仿,那日后即便她没时间陪他,至少两个老东西可以做伴。
但一切还是要尊重爷爷的意愿,所以她才谨慎地问了一次,谁料竟惹来他这么一句问话,她笑着说:“不是,之前和他一起骗冠军的,我有男朋友了,是大学教授,日后带给你见。”
“大学教授?”胡爷爷不甚满意,他是武夫,崇尚武道,对文绉绉的书生一直没什么好感,陈天云在胡家的时候露了一手,是个会家子。虽然不是正宗的中国功夫,但武术无分国界,有容乃大。
胡喜喜本意抬高一些楼德华,所以说他是教授,不过看样子爷爷并不高兴,其实她多少知道爷爷的心思,于是开口道:“ 爷爷,不管他是做什么的,只要爱我就行了。”
“那也是,”他想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又问:“那陈天云真的不能发展吗?”
“人家又未婚妻的,而且马上要结婚了。”胡喜喜淡淡地说,别过脸拿起一个苹果,“给你洗个水果吧,多吃点水果。”
“不吃,爷爷没有牙齿了。”胡爷爷岂会不知道孙女的心思,不过这些事情外人是干涉不来的,只能顺其自然看他们的缘分了。
胡喜喜张口自己咬了一口,果香 四溢,“这医院还有苹果送啊?”胡喜喜有些惊奇,而且还是上好的品种。
“是陈大少爷买来的。”胡爷爷不无惋惜的说,这么好的男子居然不是他的孙女婿,不过世事变迁,今日不知明日事啊。他总觉得他家阿喜和陈大少之间不会这么缘薄的。
“他?”胡喜喜眼神有些变了,“他来过?”
“几乎每天都来。”
胡喜喜有些惊讶,据她所知,他手头上有几个项目都是在赶期中,他按理是很忙的,怎么有时间每天都过来?
“他一般是什么时候过来?”胡喜喜装作不经意地问。
“中午吃饭的时候啊,他带着饭过来跟我一起吃的。”胡爷爷说道,“不过他应该很忙,吃一顿饭接好几个电话,吃完饭然后给我按摩了便匆匆忙忙走了。”
“他帮你按摩?”胡喜喜着实吃了一惊,“你说的可是陈天云?”
“是啊,跟你一起回家的人啊,还有几个陈天云啊?”胡爷爷笑道。
他居然为爷爷按摩?每日抽空不是陪女朋友吃饭,反而是来陪爷爷?他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说两人已经有了结婚的念头吗?按理现在该如胶似膝才对啊?
“孙女,他是个好男人。”胡爷爷意味深长地看着胡喜喜道。
胡喜喜沉默了,陈天云,别对我太好,否则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说服自己安然退于朋友间。
但感动还是如波浪般往心头上涌。她已经知道爷爷的心意,既然他也想去陈宅,那就去吧,也省得冠军不高兴,冠军现在已经喜欢上陈家了,从某种意义来讲,陈家就是一个温暖的家庭,冠军独缺的就是这一份寻常百姓的温馨,这是她一直愧疚的,她无法给予他一个正常的家。
只是往后,该如何面对他?
出院的日子定在了星期六,冠军星期五晚上便回来了,说得兴高采烈地要去接外祖。吃饭的时候胡喜喜特意加了菜,她知道冠军回来的日子,陈天云一定回来吃饭的,她感谢他把答应过她的事情做得尽善尽美,在冠军面前,他是她的男朋友,而他一直都交足戏份,对冠军也尽了一份父亲似的职责,胡喜喜看着冠军慢慢地开朗和快乐起来,只恨不得把陈天云放置尊位顶礼膜拜。
尤其在得知他在繁忙的日子里,也不忘去看望爷爷,甚至为爷爷按摩,这份情谊岂是一声谢谢能代表的?
接近六点钟,陈天云的车缓缓驶入花园,胡喜喜倚在门边,笑容渐暖。
第六章 家庭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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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军搂着胡喜喜的肩膀,“妈咪,等外祖回来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
“还有你小舅舅呢,六月份高考,不知道他有没有信心。”胡喜喜不担心其他,毕竟阿兴的成长历程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个坚毅的孩子,担心的只是他的学习。
“我们有上Q互通消息,他信心十足,高考一过,便能和我们一起了。”冠军也十分佩服小舅舅,他的学习顶尖,两人聊起来的时候,把往日的成绩都拿出来交流,冠军还得知阿兴一直有给杂志社投稿,文采出众。
“母子俩在说什么?”陈天云身穿一套纯黑的意大利西装,领带微微松开,儒雅中带点不羁,浓眉如墨,身后的夕阳形成一个强大的光圈,把他整个人笼罩住,如同神?般潇然而来。
“说你的坏话。”胡喜喜笑意盎然,淡淡的夕光流泻在她面容之上,不施脂粉格外明媚动人。
陈天云仿佛是习惯性般走到门口,牵住胡喜喜的手宠溺地说:“可别乱说我坏话,否则冠军对我印象一差,那可不是说笑的事情了。”
“陈叔叔,妈咪才舍不得说你坏话,她在等你。”冠军的大葵扇泼了起来,意图把两人的情感燃点起,“今晚是我和她两个人下厨,一会你要多吃点。”
“冠军的厨艺我当然信得过,至于你妈咪,暂时保留意见。”三人说说笑笑地往客厅走去,胡喜喜踢了一下陈天云,嗔笑道:“有这样贬人的吗?我是他妈咪,自然比他做得要好。”
“那可未必,孔子的老子未必比孔子更有学识。”陈天云微微侧脸,和胡喜喜调笑起来,自从那夜酒后吐真言之后,两人似乎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自欺欺人。
“但他老子肯定有一样是孔子比不上的,那就是他有一个后人都知道的伟大儿子,而孔子的儿子是谁?鬼才知道。”胡喜喜狡辩道。
“孔子结过婚吗?他有后代?”老爷子疑惑地问,“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孔子有没有结婚。”
“有,他有一个老婆的,生下了一条鲤鱼。”胡喜喜笑着说。
“真的?”老爷子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人会生下鲤鱼?你哄我!”
“我不知道,这是历史上记载的。”
“妈咪,可不能拿圣人说笑,太爷爷,其实孔子是有儿子的,他的儿子叫孔鲤,只是这个孔鲤却很短命,比他老子先去,不过还是留下了后睿。听说孔家后人把鲤鱼成为红鱼,就是对先祖名字的忌讳。”冠军见不得胡喜喜的胡言乱语欺负人,便出言解答了。
“孔鲤,我貌似听过的!”老爷子故作深沉地想了一下,接着肯定地说:“对,他就是孔子的儿子。”
“爷爷,你一做苦力的,大概连孔子是谁都不知道吧?”陈天云配合胡喜喜取笑老爷子,老爷子没怎么念过书,上过两年学堂认得几个字,但里知识分子还有很远的距离,当然那是以前了,今时今日的他已经学识渊博了,这是他发迹后为了不被人嘲笑而拼命填充自己的。
人都会适当的时候做一些适当的傻事,后来他回忆起那段苦学的日子便恨不得掀桌捶胸,居然浪费了人生最苦短的泡妞时候啊!
“你真当你爷爷目不识丁啊小子。”老爷子开怀大笑,自从胡喜喜来住后,这个家才有几分家的味道,看来不止是穷人需要互相守望,穷得只剩下钱的富人也一样需要互相扶持。
这顿饭吃得开心,吃完饭一老一少一中三个男人就躲在房间里,像是在策划一件大事情,胡喜喜想走上去也被拒之门外,“男人说话,女人一边去!”老爷子威风凛凛地说到。
她只好灰溜溜地下了楼,见小路在客厅看电视便试探道:“他们怎么商量这么久啊?是时候出去散步了啊。”
小路看了看她,“男人的事情,你管来做什么?”
“你!”胡喜喜想不到小路也用这么一副腔调来对她说话,遂瞪大眼睛道,“小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一定知道点什么。”
“我在看电视,你别妨碍着我。实在没事你遛球球去!”小路怕自己露了口风,所以连忙把胡喜喜赶走。
“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找阿德去。”胡喜喜身子一闪,进了厨房,今晚轮到阿德洗碗,他如今正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
“阿德,你肯定知道的!”胡喜喜拦着阿德问。
“对不起,陈先生说我这个人嘴巴大,怕我守不住秘密,所以不告诉我。”阿德无奈地耸耸肩,被人当八婆般看待也是可悲可恶可恨的事情。
“那李叔应该知道吧?"
“老爷子说李叔这个人耳朵软,又左右摇摆意志不坚定,不是革命同志,所以也不告诉他。”
“不会吧?连你们都不知道?你可是老爷子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告诉我而已。“胡喜喜搭上他的肩膀,有些威胁的意味道。
“老爷子知道你会用这一招对付我,所以才决定不告诉我的。”
“那照你所说,他们肯定是有事情瞒着我了,”胡喜喜放开阿德,自言自语地说:“难道要算计我些什么?肯定是不会害了的,但要是被他们设计出糗了,那可就吃亏了。”
“谁敢设计你啊?不会的,你多心了,大抵是说些男人的事情,但又不想被女人知道。”阿德觉得她有些神经过敏。
“什么事情需要三个不同年龄度的人一起探讨?莫非是.....”胡喜喜的脸色顿时刷白起来,难道是冠军早恋?天啊,她应该早点关注的,初中阶段和高中时期是最危险的时候,而她前一阵子又忙得跟牛一样,连冠军谈心的时间都没有。现在虽说是高一,但马上高二高三高考了,要是现在才被拖垮看成绩就惨了。
“胡姐,你怎么了?”阿德见她愣住了,不由得叫了她两声,胡喜喜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阿德,忽然悲哀地叫了一声:“阿德,这下可惨了。”说罢,便急急回房间上网查关于早恋的资料了。
阿德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背影,不禁问道:“阿德我怎么悲哀了?”
第二天一早,胡喜喜收拾了一套胡爷爷的干净衣服放在袋子里,冰箱里有包子和泡好的黄豆,她磨了豆浆蒸热了包子摆放在桌子的时候,陈天云也起床了,冠军在花园里跟球球玩耍,他一直都起得很早,昨晚兴奋过度,一直睡不着,眼底有淡淡的淤青,他渴望一个亲人渴望一个家已经太久太久了。
“很香的豆浆啊!”陈天云看起来精神爽利,发梢有些微湿,衣服上有一阵清香,居然不是古龙水的味道,而是柔顺剂自然的香味,一身休闲打扮,麻黑色牛仔裤,一件灰白的休闲长袖T恤,帅得如同这清早的朝霞般吸引。
“妈咪很早便起来做的。”冠军牵着球球走进来,胡喜喜一看他的打扮便愣住了,惊愕地说道:“你们情侣装啊?”
“什么情侣装?是家庭装。”老爷子打着呵欠下楼,昨晚晚睡,眼袋大大的,最让胡喜喜哭笑不得的是他居然也是一条麻黑色牛仔裤加长袖灰色T恤,和冠军陈天云两人穿一样的。
“妈咪,吃完饭换了去。”冠军拿起椅子上的袋子往胡喜喜怀里一塞,“我们是一家四口。”
“我不要!”胡喜喜恶寒地把袋子丢回冠军手上,“我一个女子为何要穿男装?”
“不是男装,你的是牛仔裙。”冠军放开球球,然后把袋子打开,拿出一条连身的牛仔裙,上身的颜色和他们的T恤一样,下身则还是麻黑色的牛仔布料,她感觉一阵眩晕,她不要穿这么拙的衣服。
“这是我和陈叔叔上网找的,今天一起去接外祖回来,你看,外祖也有。”冠军得意地把另一套也拿出来,果真还是和他们身上的一模一样。
“不用,我自己找一条牛仔裤配T恤行了,我大把这样的衣服。”胡喜喜僵硬地笑了一下说,这么幼稚的事情谁想出来的?
“妈咪,你伤我心了。”冠军幽怨地说,拿着衣服的手垂了下来,还真有几分难过的模样。
“别扫儿子兴,换吧。”陈天云拿过裙子,拖着胡喜喜的手回房,“要不要我帮你换。”
胡喜喜脸色顿时绯红了,这男人越来越大胆,越来越轻佻了,她一把夺过裙子,“你去摆放早餐,我马上出来。”说罢,推了他一把自己转身进了房间。
冠军和老爷子相视一眼,掩嘴偷偷笑了起来。
胡喜喜换了衣服,在镜子中照看了一下,镜中的人妩媚清新,嘴角含笑,神情飞扬,今天确实是她胡喜喜春风满面的日子,今天之后的事情她不去想,也刻意逃避他买了戒指跟人家求婚的事情。
第七章报恩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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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陈天云的越野车去,车身空间比较大,坐五个人不觉得拥挤。看着他熟练地打方向盘,修长的手指如同钢琴家的手般完美,她忽然觉得这男人已经刻入她心底。
胡爷爷已经等不及了,早早让看护收拾好东西,自己扶着墙壁走了几步,便觉得有些疲惫,坐在轮椅上喘气。其实他身体的底子很好,这是习武的好处,强身健体,底子摆在那里是能看见的,往日在那个家庭的时候,除了阿兴,根本没有人给他治疗和锻炼,他想站起来也有心无力。如今住了大半个月的医院,接受了康复治疗,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胡喜喜很有信心,他也会跟老爷子一样站起来行走的。
四人来到医院,一样的着装让人侧目,胡喜喜的清新美丽,陈天云的帅气,冠军的俊秀,唯一比较别扭的就是老爷子了,但乍看上去还是老帅哥一名。
胡爷爷与老爷子互相认识了一下,两位同病相怜的人马上交换经验了,也算投契,老爷子见多识广,天南地北都能胡诌一顿。而胡爷爷对身体经络穴位也十分精通,两人在一起不愁没有话题。胡喜喜与陈天云相互看了一眼,都微微笑了。
出院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酒店大快朵颐,胡爷爷吃了些清淡的食物,便问胡喜喜:“阿喜,你一直都没有明说你是做什么的,你说开什么小公司?”他一个武痴,对商业上的事情一概不知,也从不过问,但偶尔看电视也知道这样的酒店档次和饭菜也是价值不菲的,还有阿喜上次开的车子,这公司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难道阿喜真的很有钱?连镇长都巴巴来认识她。
胡爷爷此刻想的有钱和胡喜喜的实际情况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他所认为的有钱不外乎是有几所房子,有车子,有一个赚钱的店面,请几个伙计卖东西这样子。毕竟城里的人都把店面称作公司了。阿兴说过阿喜现在很有钱,那大抵不止一家店面了。
胡喜喜当然明白爷爷的意思,她微微一笑:“得空我带你去瞧瞧。”
“好好!”胡爷爷有些高兴地说,又连连喝了两小杯茶,“陈老先生可有去过?”他问老爷子。
“去过,不错!”老爷子不好意思提前事,毕竟他收买欢喜集团的人投得土地,这事不知道阿喜还介意不介意,故便马上转换话题了,“对了,胡老先生,听说您家乡是个十分美丽的小镇,有时间还真的要去看看啊。”
“欢迎之至啊!”
冠军的手机信息响了,他低头看了一下,微微一笑,然后随手摁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胡喜喜盯着他,神情开始凝重起来。
吃过饭,五人去逛动物公园,方才在医院,已经让胡爷爷换上了家庭装,现在五人穿着一样的衣服,漫步在春日的动物园的小径里,胡爷爷也尝试自己走了几步。一家人好不开心。
胡喜喜走累了,倚在一棵树上,神情满足,凝视着陈天云,眸子里情意显露,淡淡柔情装饰着她的气质,这样的女子妩媚中带万种风情。
然而她发现有什么一闪而过已经太迟了,对方拿着照相机已经迅速离去,她苦笑一下,看来又要上报纸了。
“怎么了?”陈天云去买水回来看见她沉默思考着,便以为有什么事。
“狗仔队!”胡喜喜指着一个大汉的背影,她以为是狗仔,但慢慢想想未必是,只因他只拍了她的照片,而没有再拍其他人,若是狗仔队,肯定不会放过其他人。
“别生气,喝水吧。”陈天云拉着她坐在石椅上,把矿泉水扭开递给她。
胡喜喜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忽然一句话溢到唇边,她极力控制想不问出口,但已经控制不住了,“你不怕被你女朋友看见这些报道吗?”这个问题实在是藏在心底太久了,她一直不愿意去破坏这种默契和谐,有些伤口隔着一层薄纱看会以为是一朵美艳的玫瑰,但一旦撕破了这层薄纱,那一切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无法逃避。
陈天云沉默了,胡喜喜有些懊恼自己为何要破坏游戏规则,这样子不好吗?明明知道以后不会在一起,那至少目前能维持和平也算是得到了,何必连这么一点空间都不给大家?
“不知道,我只知道和你一起会让我开心。”陈天云凝视着她说,在两人都明知道不能在一起的时候,许多话便再不能出口,如此**裸的表白他还是需要勇气的,只是此刻不说,以后更没有立场去说:“有时候我们都无法掌握未来,我本意是想保护你,但也明知道最后一定会伤害了你,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去接近你。阿喜,假如日后你觉得难受,那我肯定比你难受一百倍。”
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有什么奢求?说句文艺腔的话,我们爱着的是一个人,与之过一辈子的又是另一个人,这原本是没有相冲突的。胡喜喜还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也许是少年的经历让她对爱的追求没有那么执着,有人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假若还是不心足只怕会失去更多,她对爱一直有这样诚惶诚恐的心态。
今天的一番话,就权当他的表白吧,也许明日,明日他就该回来宣布婚事了。他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就接受这件事情,而她也确实可以接受了。
傍晚的时候回到陈宅,胡爷爷下了车站在花园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比镇上的政府大楼还要漂亮啊,冠军推着轮椅上前,“外祖,快坐下我推您进去!”
“冠.....军,这.....是他家的房子?好漂亮啊!”胡爷爷又有些结巴了,几乎是半跌倒坐在轮椅上的。
“是啊,不过是谁的都无所谓,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冠军笑着说道,他还一直以为陈天云和胡喜喜是一对,听到冠军的话,胡喜喜转过头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看来要找个时间和冠军好好谈谈,毕竟一旦陈天云和尤倩儿结婚,那冠军不知道会怎么想的,她可以接受不代表冠军可以。
“一家人?”胡爷爷不明白。
“是啊,妈咪和陈叔叔在谈恋爱,只要结婚了不就是一家人吗?”
胡爷爷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天云一眼,陈天云面容也有些复杂,胡喜喜连忙过来打圆场:“进去吧,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一楼有两个房间,一个套间一个侧间,胡喜喜则睡在过道的小房间里,她之前就想好了要把胡爷爷安排在右边的套间房里,毕竟他行动不方便上楼的话太危险了,房间收拾过,很干净整洁,窗台的位置摆放了一盘青松,其余的都是和他在家里的摆设差不多,胡喜喜想过,一个人年纪大了,对家中物件的摆放也有了一个习惯,例如茶几摆在什么地方,花瓶摆在什么地方,看着熟悉的摆设,在陌生的环境也不会感觉不安。如此细心的思量是陈天云提出的,胡喜喜细想他也说得有理,其实现在陈天云说的任何话都是有理的,她已经无底线地信任他了。
市人民医院的高级病房里,阿贝德看着阿诺拍回来的照片,胡喜喜倚着树干,淡淡微笑,目光含情,他的心莫名地一动,阿诺问道:“殿下,可是她救了您?”
“没错,依稀认得是她。”阿贝德放下照片,神情看不出悲喜,“你说她是陈天云的女朋友?”
“其实,尤倩儿小姐才是陈天云现在的女朋友,这胡小姐和陈天云之间似有暧昧,但估计两人还没正式发展。”阿诺说道。
“果真?”阿贝德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瞬间又消散,“把这件事情查一下!”
“是,殿下!”阿诺应道,接着又问道:“殿下果真要带尤倩儿小姐去美国?”
“是的,有什么问题?”
“没事,她是陈天云的女朋友,我们这样做不怕和祥云集团闹僵吗?”
“这样的女子怎么能留在陈天云身边?胡喜喜是我救命恩人,若是她喜欢陈天云,那我可是无论如何也要助她一臂之力的,所以让你去把事情调查清楚啊。”阿贝德神情有些玩味,阿诺愣了一下,王子殿下的心思还真的让人难以捉摸啊,本以为是他看上胡喜喜,却不料原来不是。
“这么容易被你看透,那这海信的主席你做得了!”阿贝德好笑地看着阿诺的神情忽白忽青,戏谑道。
阿诺脸唰地红了,别扭地说:“王子就爱戏弄阿诺。”
“谁让你笨还爱自作聪明?”阿贝德心情大好,起床落地一把拉开帘子,阳光顿时泄满一屋,自信满满的脸上挂着微笑,“胡喜喜,我报恩来了。”
阿诺算是明白了主子的心意,他想撮合胡喜喜与陈天云,而首要的任务是把尤倩儿给弄走,这个贪污 虚荣的女子,哪里能当他们的王妃?阿诺几天的心结终于解开了,不禁开怀大笑了起来。
第八章胡闹的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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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一大早天气居然开始??沉沉了,雾气凝聚在天边,空气潮湿得仿佛能捏出水来,地板开始有些湿滑,胡喜喜一起来便连忙打开抽湿机,回南天时分已经来了。
“胡姐,你怎么才起来?他们都出去了。”小路穿着短袖衬衫走进来,发梢微湿,黝黑的皮肤也被水汽打湿了。
“这么潮湿的天气,他们去哪里啊?”胡喜喜坐在餐桌前,一杯微温的牛奶放在保温箱里,她打开取出来,大大地喝了一口。
“不知道。”小路把客厅的大花瓶拿出去,在花园里和李叔修剪刚买回来的花,其实花园里的花也都开了,但这批怪人说花园里的话不准采摘,宁愿出去买花店里的,自己种的焉能亲手剪断?于是一大早小路和李叔便会开车到摆花街去买小贩档的鲜花,便宜又新鲜,有时候去晚了,十几块钱就能拿回来一大把,然后在花园里修剪一下插好,便又是一束漂亮的鲜花。
“啊,春天来了,花儿开了,”胡喜喜站在他们身边,想即兴吟诗一首,但随即发现自己不是这方面的料子,只好讪讪道,“这花挺不错的。”
李叔与小路笑了一下,不做声。
“去不去爬山啊?”胡喜喜无聊,便问老李和小路。
“不去,活儿多着呢!”老李和小路异口同声地说。
“什么活?”
“反正忙着,你逛街去吧,或者找朋友陪你,别捣乱。”老李装作很忙般把花瓶匆匆忙忙地捧进屋子里,小路则提着一只白色的小胶桶去装水然后抹车,活像真的挺忙的。
“斗地主来不来啊?”胡喜喜冲两人喊了一声。
“不来!”两人都硬梆梆地回答。
胡喜喜讨了个没趣,便灰溜溜地开车出去了,回公司加班了半天,十一点多,楼德华给她打电话约她吃饭,她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她在第二次约会之后已经向他坦白了她叫胡喜喜,胡欢欢只是她姐姐,由于思念死去的姐姐所以用这个名字,而楼老师是个纯学术的人,虽然也听说过胡喜喜的大名,但他又如何能联想到眼前这个开小书店的胡喜喜和集团老板胡喜喜有关系?反而是敬佩她们姐妹情深,对胡喜喜又多了几分欣赏和怜惜。
胡喜喜没有真的找了一家书店做掩饰,因为自己的身份迟早会告诉他的,告诉他自己的真名是第一步,至少在心理上已经接纳了他,不过想要再进一步发展,却始终都发展不开,是她还没死心?还认为有机会?也许吧!
她没有开车,步行到百花公司等楼德华来接,天空本来还一阵明朗,过了一会竟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了,她一路奔跑进商场里避雨,这些寒寒湿湿的春雨,淋了可容易伤身感冒,她是极度爱惜身体的,况且别人可以不爱自己,但自己必须要好好爱自己,基于这点,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做个潇洒美人,一边淋着小雨一边等白马王子。
商场门口站满了避雨的人,有翘首盼望的,有悠闲观雨的,又焦急不安的,胡喜喜有些欢喜地站在门口,看着互不相识的人因为这场莽撞的雨相聚一起,雨停后虽然大家各奔西东,但这一刻的相聚却也许是一种缘分。
“你站过来一点,明明身体有病,却要逞强,可知道我会心疼?”胡喜喜听到男子低低的声音,她循声看过去,只见两个衣衫廉价的青年站在边缘上,里面全都是人,他拼命把女子往自己身边揽紧一些,怕雨珠飘落她身上,女子挣扎了几下,却还是屈服在他的腕力之下,乖乖地靠在他胸膛,脸色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胡喜喜觉得心中有些东西炸开了,一股酸涩往四肢百骸散去,喉咙里失声大喊,这不是幸福是什么啊?她原本追求的便是这么寻常的事情啊。
思量片刻,她忽然走到雨中,冰冷的小雨落在她头上,脸上,从衣领钻入身体,一会儿竟湿了大半衣裳,她慢慢地走着,心里有一股决然,起码也要病一会回,起码也要他用心疼的目光瞧着自己,也让自己感受这种温馨幸福,哪怕一次也好!
“小姐,我给你伞!"一把紫色的伞在她头顶撑开,她回身一看,是一位陌生的外籍男子,一脸生硬地看着她。
“你给我伞?”胡喜喜看着这把骚入骨头的伞,有些不想接过来。
“对,拿着,别淋病。”阿诺脸有些红,他中国话不是不好,但单独面对一个女子,而且是殿下的恩人,他便搜刮不到任何词语,只能简短而精辟地说出自己的意思。
“你认识我?”胡喜喜没有接雨伞,这大汉一表人才,起码一米九高,她要仰起头才看到他的脸,但如此精的汉子,居然无端端地在她凝视下红了脸,他为什么红脸?
“不认识!”阿诺不知道为何竟有些心慌了。
“你脸红,你热吗?”胡喜喜奇怪他的脸越来越红了,不禁出言问道。
“脸红?没有,我哪里脸红了?”阿诺把伞往她手里一塞,双手慌张地在脸上摸了一把,“你走吧。”
“那你呢!”胡喜喜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精壮汉子。
“我冷静一下就走,不,我马上就走。”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一脸的悔恨,不敢再看胡喜喜,仓皇转过身子,却一脚踩在芭蕉皮上,本来可以灵巧地避过的,不知道为何四肢竟然像伸展不开般“啪”的一声,跌倒在地,胡喜喜连忙走过去,他却连忙爬起来,慌不择路地逃了,一路竟撞了好几个人。
胡喜喜心惊胆颤地看着他消失在街角,不禁有些疑惑,摇摇头甩了一下手,想撑着伞离开,却不料刚迈开腿,便听到一把尖锐的声音:“你别走!”胡喜喜还来不及回头,立刻被人抓住了衣袖,耳边迅速传来一阵母鸡般的声音:“你这女人,连雨伞都要偷?要偷也去偷金店,去打劫银行,去抢政府官员啊!偷雨伞这么没出息!”
“这雨伞是你的?”胡喜喜终于知道那汉子为什么慌张了,他是要捉弄她,如今搞不好在哪里偷偷地笑着看好戏。
“当然是我的,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看见没有,写着李嘉欣的,我就是李嘉欣!”女人张大血盘大口叽里呱啦说了一大篇,然后一把从胡喜喜手上把雨伞夺过来。
胡喜喜惊愕地说:“你叫李嘉欣?不会吧,你不是韩红吗?”
“你什么意思啊你?现在偷伞还有理了不是?”女人一叉水桶腰,摆开开骂的姿势,脸上的肥肉荡了几下,颇有气势,胡喜喜见状只得硬生生把黑锅吞了,这样的女人不能惹啊,所谓好佬怕烂佬,烂佬怕泼妇,她连忙拱手道歉:“对不起啊,我一时眼花,看错了,我的伞也是紫色的。”
“哼,下次再犯在我手里,我饶不了你。”韩红,不,李嘉欣瞪了她一眼,撑着伞扭着屁股慢慢地走了。胡喜喜摸了摸额头的雨水,幸好这里没什么人,要是在商场门口可就被人笑死了。
然而这年头,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如此悲催的一幕,居然在一个小时之后被人放到网上,当然此时的胡喜喜还不知道的,她喜滋滋地和楼德华吃饭,吃完饭还雨中漫步了一会才上了计程车。
回到家换了身衣服,在床上躺了一会还不见两老一少一中回来,拿起电话想打,又怕他们笑话,她可是大把节目的人啊。哪里会感觉到闷?
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梦里找到了那精壮汉子狠狠地捶了一顿解气,醒来脑袋便有些重了,她暗喜,难道真的感冒了?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略有些苍白的脸,身体软软的,有些虚弱的感觉,胡喜喜满意地笑了,起身走出客厅,见阿德李叔他们都在,便装作虚弱地问:“阿德,有没有感冒药,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只要一会他们回来,阿德无意中说出她感冒一事,那他肯定是会紧张的,但他会怎么做呢?她有些期待。
“你不舒服?刚才淋雨了吧?马上坐着休息,我给你熬碗姜汤驱寒。”阿德连忙把她摁到在沙发上,自己赶紧进了厨房,一阵噼里啪啦。老李说:“不知道是热感还是寒感,姜汤也不一定管用,这样吧,我给你两包小柴胡冲剂。”说着便回了房间。
胡喜喜自然是不能喝姜汤也不能和冲剂,不然一会好了,怎么装可怜啊?
她把两人的好心全部端到花园里喝,自然是全部入了球球的饭碗,这些东西有病治病,没病强身,球球喝也有用处啊。
然而不知道是她的底子好还是怎么的,过了一阵子居然慢慢地好了起来,头也不昏沉了,整个人看起来还精神爽利了,这可急煞胡喜喜啊!
她连忙赶回房间打开风扇往自己身上吹了一会,却发现已经没有成效了,想出去淋雨,雨却停了!
第九章生日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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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五点钟,还不见他们回来,胡喜喜慢慢地焦急了,等了一会给冠军打了电话,一直到断线都没有人接听。只好又拨通了陈天云的手机,陈天云只说了一句:“我们不回来吃饭了。”然后便匆匆挂线了。
胡喜喜像怨妇般瞪着手机,嘟嘟哝哝道:“一整天也不知道去哪里,也没说一句,算什么啊!”
“胡姐,我们几个约了人打麻将,今晚不回来了,你自己一个人吃饭吧。”小路走进来说。
“打麻将?我也去,不如在家里打吧,我们四个够人了。”胡喜喜双眼发亮,连忙揪住小路说。
“你是黑名单,我们不跟你打。”小路退后几步摇摇头说,实在是前几次输得太触目惊心了,按理说打麻将有赢有输是正常的,可几圈打下来,三个一盘都没胡过,老李运好,自摸了一盘,可惜最后发现是诈胡,赔了三家。
第一次不信邪,第二次觉得她是运气,第三次认为她果真有点料,第四次还上当,那就是猪脑袋。所他们三个立誓,以后也不跟胡喜喜打麻将,她姓胡啊,怎么能不胡呢?垂足顿胸,自拍脑袋,血的教训让他们三人勒紧裤带熬过了输钱带来的经济危机,从此不和这胡姓女子上赌场。
“我倒贴,给你们放水,或者不要你们的钱行不?”胡喜喜哈着腰讨好着几位大爷,可惜大爷们白眼一翻,摆摆手说:“不信你的诡计,兄弟们,我们走了,别让刀疤陈等太久。”说罢,便浩浩荡荡地出了门口,小路去车库把老爷子的凌志开出来,老李跑到花园那边去了,阿德想了想又回来说:“胡姐,你要是实在没什么节目,不如到海边去吧,听说那边有烟花汇演。很多人,热闹得不得了。”胡喜喜不屑地说:“我不要去,我约会多着呢。”阿德还想说些什么,小路却已经拼命摁喇叭了,阿德只得匆匆跑出去,上了车绝尘而去。
“大好青年奈何赌博!”胡喜喜鄙视地说。
胡喜喜只得去找球球,可奈何整个花园找遍了也不见球球,才想起老李方才花园那边估计是把球球牵走了。靠,这么狠毒,连球球都不留给她。
烟花汇演?貌似是挺不错的节目,她想了想给湾湾打了个电话,让她到海边看烟花,湾湾却说要陪古乐不去了,她只好吃了一个苹果然后驱车外出。
天气已经完全清朗了,夕阳若隐若现,大地虽然还是一派潮湿,但好歹天晴了,让人有几分雀跃,她悠闲地开车在江边的大道上,虽然是下班的高峰期,但这里是不会堵车的,除了道路宽广之外,两旁还有很多停车场,人们来到沿江大道都恨不得下车慢行,胡喜喜也想下车,但这里距海边还有一段路程,走路去的时候天只怕已经黑沉了,只好一路缓慢地驱车前行。
大道两旁中了许多芒果树和法国梧桐,远远看去像是一道道屏障,屹立在这大海边缘,颇有几分热带海湾的风情。
即将到达的时候,她下车买了一些路边摊小食放在车上,一会一边赏烟花一边吃,也算是十分惬意的事情。反正往日工作繁忙,也鲜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今夜个个都忙碌各有节目,那就让她来拥抱漫天的烟花吧。
把车停放好,她脱了鞋走下沙滩,沙滩上很多人在戏水,即将步入夏天,大家都先来体验一下夏日的乐趣。
她租了一张沙滩椅,然后半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缓缓沉落的太阳,刺眼的光芒没有了,只剩下温和淡然的橘红,天边的云彩像是五彩的织锦,这边色彩浓烈,那边绚丽夺目,这边暗淡青霭,那边空旷无云。天空原来是如此的美妙画卷,胡喜喜有些看待了,不知不觉落日完全沉没在海的尽头,而天色有些暗了,连同岸边拉着的彩旗彩带都失去了颜色。
人潮渐渐散去,海岸回归一片安宁,只剩下涛声拍礁,却也只是徒增几分蝉鸣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感觉罢了。胡喜喜有些奇怪,按理说烟花汇演应该很多人来看才是,怎么偌大的沙滩,就一个人也没有了呢?除了出租沙滩椅的商家还在之外,海滩上再也看不到人影。
胡喜喜有些失笑,原来竟上了阿德的当,不过也总比在家中上网要充实,她取出方才买的食物,打算作为晚餐来消化掉,谁料刚拿出来,便见天空忽然传来一阵轰隆,然后像是什么东西炸开般,大地一片光亮,她连忙抬头,一朵玫瑰花般的火焰在空中伸展开,慢慢陨落消失。
果真有烟花!
她抬头等待着,谁料抬头好一会儿,天空却一片寂寥,再也没有火焰绽放。她垂下头,却顿时惊呆了,一时间整个沙滩都亮起了彩灯,一串连一串,密密麻麻交织成一张网,而她此时竟就在网中央。她一直都没留意那些挂彩原来竟然是小彩灯。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来,她张望了一下,却一个人影也不见,可那些声音分明如此熟悉,她方记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终于歌声唱完,一群人缓缓朝她走过来,每个人手上拿着一支玫瑰花,然后全部交到陈天云手上,湾湾,古乐,冠军,胡爷爷,老爷子,阿德,小路,老李加上陈天云,刚好是九朵红玫瑰。球球的脖子绑着一条丝带,陈天云把丝带解下然后把花绑成一束,递给捂嘴热泪盈眶的胡喜喜,“送给你,寿星婆,生日快乐!”
“不是寿星婆,不是寿星婆,我是寿星女!”胡喜喜连忙摆摆手说,然后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鲜花,拥在胸口。
“傻瓜,小心玫瑰有刺.”陈天云连忙说。
“不怕,我乐意。”她笑傻了,整个人有些痴痴呆呆,嘴巴张到耳朵后面,而笑容有扩大的迹象。
“记得你不喜欢玫瑰的。”湾湾说道,以前有人送花到秘书室,是一大束一大束的玫瑰花,她曾经鄙夷地说,玫瑰艳俗,至讨厌。可看她现在可没半点讨厌。
“喜欢!”胡喜喜乐呵地说,“谁说不喜欢?”玫瑰可是代表爱情啊。
“唉,今天忙了一天,却大家都忘记了去买花,这花是刚才去买的,花店没有其他花儿了,只剩下玫瑰,只好将就着啊。”湾湾一句话把胡喜喜那一丝幻想戳破,她有些泄气,这花大概也不是他买的。
“是啊,陈叔叔说只剩下一家花店了,他便只好买了些玫瑰回来。”冠军上前拥抱着胡喜喜,胡喜喜连忙把花往边上挪,不让花刺把冠军伤着,心里却暗喜,看了陈天云一眼,他也正注视着她,盈盈相望,彼此的心意已经明了。
一会儿,沙滩便活跃起来,架起火炉烧烤,陈天云与冠军忙得不亦乐乎,在他们心里,今天的忙活很开心,是为了他们共同爱着的一个女人。
胡爷爷看着看着便伤感起来,人老了,总会想起往事,胡喜喜的年少让他觉得惭愧,是他不能好好地保护她,让她熬尽苦头,幸好如今苦尽甘来,她也过得很幸福。
“老胡,别想太多,安心享福吧。”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如今的胡喜喜已经能撑起半边天。”
“可终究是个女子,总需要有人爱护啊!”是的,若说还有什么不放心,大概只剩下她的终身大事了。
“阿云也不知道吃了油煎儿什么**,那女子一看就是贪污虚荣。哪里会跟他讲什么真心啊?”老爷子说起这些儿女情事,不禁也感触良多。
“什么油煎儿?”胡爷爷好奇地问。
“阿云高中的时候曾经被一个叫尤倩儿的女人救了,也不知道他出于报答还是什么,竟然要和那女人谈恋爱,那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老爷子忿忿地说,“长得又不好看,我出去找女朋友也能找得比她好看的。”
“你还找女朋友啊?”胡爷爷为人守旧,一听老爷子的话便当场震住了,膛目结舌地看着他。
“我是打比方啊!”老爷子连忙说,“不是说我真要出去找女朋友。”
“哦,我以为你.....”
“不过,”老爷子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凑近胡爷爷说:“早上在山顶晨运的时候,你看没看到那些老太太也挺可人的。”
“你是说耍太极那几个?”
“对啊,尤其是那穿白色运动服的那老太太,一看就知道知书识墨,气质雍容华贵,我看是高干退休的。”老爷子一副品头论足的模样。
“我倒觉得那屁股圆墩的大婶比较好看。”胡爷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而且她经常有意无意地看我,我怀疑她对我有几分好感。”
“那肥婆不好,穿衣服一点品味也没有,你没留意,她连内衣都没有穿。”老爷子有些不屑地说,刚还想说点什么,头上便被爆栗了,接着是胡喜喜愤怒地声音:“好啊,敢情让你去晨运,你看女人去了,还带坏我爷爷。”
第十章 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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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倏地叉腰说:“怎么了?我未婚,就不能有春天吗?”
“那你看上谁了?”胡喜喜斜睇着他,“要不要我去问问人家对你有没有意思?”
“不用!”老爷子哼哼道,“你去帮我打听人家老伴还在不在,要是不在了,我自然知道怎么做。”
“你八十岁了!”胡喜喜毫不留情的宣布。
“你不说,谁相信我有八十岁?”老爷子有些气馁,“不过就算八十也能谈恋爱啊,夕阳无限好嘛。”
大家都哄笑起来,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摸摸头说:“就是找人家说说话而已啊,解解闷嘛。”胡喜喜叹气道:“好好好,我帮你去打探,不过可不准胡闹,伤害人家妇女的心啊!”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湾湾上前搂住胡喜喜的肩膀说:“不过给他们找个伴也是好事啊,大家一忙起来也有人陪着,不至于无聊。”
“谁要什么老伴了,说说你还当真了。”老爷子脸红了,连忙推着她们两人走开,等两人走远了,才自言自语:“要找也是我们自己找,可不要让你们插手。”
陈天云为胡喜喜烧了两只鸡翅膀,胡喜喜第一次享受男士的服务,只安心地坐着和人说说笑笑,球球缠在她裤卷旁边,等冠军的大肉肠,冠军用清水浸泡去油,然后放在纸碟上,还没放稳,球球一个飞扑冲上来咬走了,几口便吃完,在人群走了一圈回来继续可怜兮兮看着冠军。
“不准吃了!”冠军拍拍它的脑袋,“一会给你弄根玉米,乖!”
“太可怜了,给它吃只鸡翅膀吧。”湾湾有些看不过,“它已经瘦很多了,再这样下去可就饿死它了。”
“给它生蚝吧,其它的不要吃了。一会再弄根玉米或者土豆烧烤给它,它也喜欢的。”胡喜喜那了几只生蚝放在烧烤架上,陈天云拉开她的手:“你今晚最大,不要亲自动手,我们来伺候你!”
“那我和球球有什么区别啊?”胡喜喜瞪大眼睛笑道。
“有,你可以随便吃这里的东西,并且不用过清水。”陈天云话里有话指责她的对球球的严格,她无奈地摊摊手,“弄得我像是刻薄的地主婆,算了,让它吃吧,但是全部要过清水。”
“其实你不必太紧张,球球虽然年事已高,但最近运动量增加了,身体状况也好多了,上次体检你也听到了不是?”湾湾安慰道,对球球的重视不止她一个人,但像是手中的沙越是紧握越漏得多。
“好了,别一个个为它鸣冤。现在身形才算缩水点,没见它之前的小花猪模样?不过这段时间也确实值得夸奖,那今晚就破例吧。”胡喜喜把自己吃了一半的鸡翅膀放进球球的纸碟里,球球似乎有些惊愕地抬起头,狗是很有灵性的,谁对它好它都知道,胡喜喜长久以来都不准它吃这些美食,今天主动放到它碗里,球球还真的像个人般震惊了一下。随后低着头慢慢地啃鸡翅膀。胡喜喜看着它感动的双眼,觉得自己过往的确过分刻薄了。
“球球,对不起!”她摸着它的头,拥抱了一下,低低地说。
球球汪汪几下,在她身上蹭了了蹭,乖巧地匍匐在她肩膀上。
“人狗情未了播完了,快过来吃东西!”湾湾喊道,把一些烧好的食物分开一碟碟,然后端给两位老爷子,古乐则体贴地帮湾湾烧茄子,把事先弄好的蒜泥倒入茄子里面,那样烧出来的茄子好吃又有风味,是湾湾的最爱。
吃得差不多了,大家便各有各的节目安排,老李阿德小路三个随身携带着扑克,斗起地主来了,古乐和湾湾自然是谈谈情说说爱了,冠军故意带着两位老爷子去遛球球,只剩下胡喜喜和陈天云收拾东西了。
“你坐在,我来!”陈天云把她摁在沙滩椅上,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我没这么金贵,看你自己一个人忙活,我怎么忍心?”胡喜喜把衣服穿好,橘黄色的外套有些大,有他淡淡的男人味,她觉得周身都是温暖,包裹着她的是幸福。
“只要你能过得好,我宁愿一切都是我承受了。”陈天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胡喜喜心中“咯噔”一声,他要跟她说了吗?说他要结婚了吗?她深呼吸一口,胸间便有些胀痛慢慢蔓延开去了。
“你想说什么?”她撑出好大一个微笑,让自己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般冷静。
陈天云放下手中的纸碟酱油,用纸巾擦擦手,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红色锦盒,慢慢地走近胡喜喜,胡喜喜脑子有一丝糊涂,发愣地看着他慢慢走到自己身前,他温柔的面容和刚认识他时候的嚣张很不一样,在停车场看到他的时候,他为了帮自己的女朋友,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说实话,这种男人她认为很差劲,只是自己从小大到的梦想,不就是希望未来有一个人能不问缘由,一心保护自己吗?所有男人都可以一脚踏几船,而他却从没有过这方面的念头。胡喜喜不知道说他傻还是说他可爱。
“送给你,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生日快乐!”他眸子如星灿烂,眼底有一抹她知晓的爱意,她一直不知道的是,在两人未曾相识的时候,他便对胡喜喜存了一份敬慕,当认识了她,了解了她,相处了她,那一份便不再是敬慕了,而是想天长地久的拥有。他这些年无论尤倩儿多么无理取闹,都没有动过离开她的念头,但如今,他真的想跟她说清楚然后给她一大笔钱,其实她爱钱的事情他又岂会不知道?不过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胡喜喜掩住嘴巴,眸子里不知道为何竟涌出了水滴,这落差也太大了,本以为他要说婚事,却不料是送她礼物,之前伪装的不在意和坚强全部剥落,眸子里的真情意一下子暴露了出来,“我本以为你要跟我说和油煎儿的婚事,那日,我看见你在珠宝店试戒指,我以为.....”她很没有骨气地落下了眼泪,随后马上擦掉,掉泪是乱没面子的一件事,不能在他面前落泪。
“不看看是什么吗?”陈天云强忍着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勉强笑一下说,眼睛借故转向别处,不敢看她的双眸!
胡喜喜打开盒子,一只碧绿的镯子静静地躺在锦帛上,在小彩灯的照射下显得特别晶莹剔透,她惊喜莫名,连忙取出来带在手腕上,冰冷的玉质透着几丝温润的光泽,她红了眼,这些年收到的礼物无数,贵重的,罕见的,漂亮的,但送礼物的人并不是出于一份爱,而是为公事而已,所以无论多名贵,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唯独这一份,和冠军送给她的一幅书法“忍”字意义是一样的。
陈天云胸口有些东西慢慢地碎裂,不过一份小礼物,她却一副感动涕零的模样,其实和她相处下,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以前传闻都不真实,她是那种你对她好一点,她便还你全心的人。他忽然升起一种冲动,这其实也不是冲动,这在他心中也曾千百回转过的念头,“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她惊愕地抬头,眼里有一抹不置信,“你....?”
“我不知道是否可以,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他慢慢走上,伸手在她脸上触摸了一下,“我希望每日看到的,都是你灿烂的笑容。”
胡喜喜站着不敢动,眼前的一切像是在做梦,所有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惊喜的生日宴,他的礼物接着是他的表白承诺,方才看他的脸还有几分疏离,然而不过顷刻间他便转变了模样,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接受他们结婚的消息了。
“你不愿意吗?”陈天云微微笑着问,眼前的女子已经傻愣了般站立不动,他拉拉她的手,然后用劲整个人拉她入怀里,胡喜喜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仰起脸问道:“你真的能放得下她吗?”
“我会尽力!”他喉头发紧,很多话想说,但他知道此时不能说太多,否则一旦成了苍白的空话,只能徒惹伤悲罢了。不是能不能放下她,之前在他心里爱情一直都是很模糊的概念,有 几分是真爱尤倩儿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对尤倩儿从来不会有此刻这般心动的感觉。
大家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都不禁微笑起来,今天努力一天的成果果真没有白费,无论如何,算是一个开始了!
第十一章 阿贝德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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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大家便慢慢散去了,冠军明天还要上学,不能玩太晚,大家收拾了一下,把垃圾全部扔到岸边的垃圾箱去。大家都不知道胡喜喜再度掀起城中热话,成为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阿诺星期日下午来接阿贝德出院,尤倩儿早已经在病房里打点,俨然阿贝德的贤良淑德的妻子一般了。
“殿下,我刚才遇到胡小姐了!”趁着尤倩儿进了洗手间,他搓着双手说,脸上涨红,像是说什么要紧事一般兴奋。
“哦?你怎么遇到她的?”阿贝德转身问道,看着阿诺的神情有些兴味。
“在商场门口,她被雨淋,我便送她一把雨伞,她很漂亮。”阿诺有些语无伦次,“她一直看着我,目送我离开,估计是感动得不得了。”
“阿诺,怎么会这么巧在商场遇到她?你不是跟踪人家吧?”阿贝德问道。
“我发誓真的没有,所以我才说有缘分啊!”阿诺红着连兴奋地说,“我跟胡小姐真的很有缘分啊。”
“你想说什么?”阿贝德好笑地看着他一副情窦初开痴心妄想的神情,不禁摇摇头。
“殿下你是没看见胡小姐看我的神情,她还很关心地问候我。”阿诺转了一个圈,东张西望了一下,似乎是想找个人来附和他的话,可其余三名保镖都出去了办事,他只好讪讪地摸摸头说:“总之胡小姐对我特别有好感。”
“谁对你有好感?”尤倩儿从洗手间出来,拿着一张纸巾擦手,听到阿诺说话便揶揄道。
“他硬说医院餐厅那派餐的胡小姐对他有好感。”阿贝德说道。
“是啊,是啊!”阿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一个派餐小姐也能入阿诺的眼?你好歹也是殿下身边的人,拜托,找个高质素的。”尤倩儿显然是在洗手间补过妆,樱唇桃红面容精致,每一次她来见阿贝德都用最佳的仪态,一副王妃的气质。她知道阿贝德的母亲也是一位中国女子,相信只要她入得王妃的眼,便能顺理成章夺得阿贝德王妃的头衔。
“我找女朋友又不看重这些身外的东西,只要人好就行。”阿诺不喜欢她,所以说话也都比较倔,半点面子都不给。尤倩儿的脸色有些发狠,但还是极力控制住了,不能生气,不过是一名奴才下人,只要她日后做了王妃,还愁没有惩治他的时候?所以她也只是微微一笑,“那倒是,有真爱就行了。”说完看了阿贝德一眼,阿贝德也含笑看着她,神情怪异,看不出想些什么,尤倩儿有些琢磨不透他,其实若是他早些表明心迹,她也可早日跟陈天云说清楚,但他一直都是模棱两可,从没说出要娶她的话,至于他心意如何,尤倩儿肯定他是喜欢自己的,也许他的性格比较内敛,或者不善于 表达吧。这一次他主动提出要带她到美国度假也算是踏出了第一步,假如在美国有进展的话,她回来可就要跟陈天云说清楚了,虽然陈天云也算是人中龙凤,但相比起皇家的人还是差一截,她尤倩儿是王妃的命,不是商妇的命,自然不能屈就。
“你收拾好东西没有?要不要跟公司请假?听说你还兼职祥云集团副总的位置,要不要跟陈天云说一声?”尤倩儿听阿贝德的语调有些轻松也有些在意,似乎说真,也似乎是因为报章说两人是情侣而有些吃味,她有些害怕阿贝德一旦知道她与陈天云的关系而生气,进而不理睬她,于是笑着说:“这些事情我跟总经理说一声就好,不必告诉陈董,况且我手头上也没什么重要的项目,请十天半月的假期也不是不可以的。”
“是这样就最好了,我不想耽误你的工作。”阿贝德看起来心情很愉悦,帅气的面容浮起浅浅微笑,收拾的东西不多,不外乎是一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尤倩儿有些奇怪阿贝德为何不把那些日出用品丢掉,还要拿回去多不吉利啊,况且又不值什么钱。其实她哪里知道阿贝德是个极度省俭的人,除了酷爱车子之外,其他的生活习惯都是能省就省的,套一句粤语来说,就是“孤寒财主”,他不是小气吝啬,而是钱应花则花,不该花一分不花,这点倒和胡喜喜有几分相像,皇室的人能有这样的性子实属难得,胡喜喜若是认识了,只怕恨不得结交。
说话间,几名保镖进来了,几名保镖阿贝德分别帮他们改了一个中文名字,除了阿诺的名字简单好记之外,其他的都又长又拗口,别人要叫他们的名字都十分为难,于是便改了“金,银,铜”好记之余又大方得体,听起来也威风凛凛,这三名大汉都十分高兴有了这么个好听又威风的中国名字,和人结交的时候也都把这名号搬出来,于是乎,海信集团的阿贝德身边的宠信“金银铜诺”便被许多人认识了。
几人上了一辆商务车,往市区开去,阿贝德在市中心买了一个公寓,算是暂时安身,他在很多地方都置有物业,若是决定在一个地方超过一年,他便会购买房子,别墅,投资眼光独到的他认为无论地产是最赚钱的行业,所以舍得花钱投资在物业上。
开酒店是他的兴趣,也是他的赚钱手段,在很多旅游出名的地方都建有他的海信酒店,在拉斯维加斯也有一家赌场,可以说这些生意每天都在为他印钞票,他的钱是否比胡喜喜多,没有一个具体的数据,只是胡喜喜涉猎的范围比较广,衣食住行基本都有,她是个爱吃之人,也收购过几家餐饮,都是规模一般的特色餐厅,那是她私人的小玩意,有空的时候会去大吃一顿,当然不是以老板的身份,她一直低调的,这一点和阿贝德也有些相像,阿贝德也是这么古怪的一个人,爱住自己的酒店,却从来不透露自己的身份,觉得作为一名顾客是最好玩的。
尤倩儿扶着阿贝德入了公寓的大堂,阿诺想上前帮忙,也被她巧言劝阻了:“不必了,你先去把门开了吧,顺便把窗户全都打开,这么多天没回来了,屋子肯定是空气不流通,有一阵怪味的。”
“也对,阿诺你去吧!”阿贝德淡笑着说。
阿诺有些不高兴,但阿贝德的话他还是听的,于是应答了一声便先上去了,因为阿贝德住二楼,所以也就不必乘坐电梯,走楼梯还快了,但是尤倩儿还是摁下了电梯,对身后几名大汉说:“你们去帮阿诺的忙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这些金银铜诺一直跟在阿贝德身边,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没有,有时候想说句悄悄话或者问点什么都无法出口,实在让人讨厌,尤倩儿故意驶开他们,就是想问阿贝德要一句准话,金银铜见阿贝德王子没有说话,便只要从楼梯上去了。
“电梯来了,进去吧!”阿贝德岂会看不出尤倩儿的心思,可装傻是每个男人最大的本事,所以他只挂住一贯的微笑,并不出言点破。
“嗯,进去吧!”尤倩儿始终扶着他的手臂,一副小心翼翼的呵护的样子,“小心。”
“不必担心,我没事了。”阿贝德说道。
“可你知道人家有多担心吗?知道你出事的一刹那,我的心脏都几乎要停顿了。以后我要看紧你,不让你出任何意外。”尤倩儿盈盈说道,此话实为试探,看阿贝德会如何回答她的话。
“那你以后要看紧点了,我的幸福健康可是交给你了啊!”阿贝德揽住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尤倩儿心中一喜,他果真是因为含蓄和内敛,如今没有人在场,便流露出对她的情意。陈天云虽然宠她,却从未对她说过半句情话,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说过。她也是女人,喜欢听好听的话,刚认识阿贝德的时候,他为人风趣幽默,总喜欢赞美她,也曾经送花给她数次,虽然至今没有送过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无可否认,阿贝德的魅力已经征服了她。
“阿贝德,你会不会带我去见你的家人?”尤倩儿谨慎地问道。
“你想见吗?我妈妈就在新市,你要见的话明天我们一起出看望她。”
“真的?”尤倩儿大喜过望,连忙抓住阿贝德的手臂追问:“那你母亲会喜欢我吗?”
电梯停了,阿贝德笑笑说:“我妈妈是个很好的女人!”说罢,牵着尤倩儿的手走出电梯,这一举动无疑是把尤倩儿心中的疑虑驱散。
当天晚上,尤倩儿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阿贝德只吃了几口便说饱了,尤倩儿有些无趣,她知道自己的厨艺不好,也对做饭没什么兴趣,况且结婚后有保姆有家务助理,这些事情用得着自己动手吗?所以不屑于学厨做家务。
尤倩儿走后,阿贝德例行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新闻,半个小时后,他把笔记本合上,面无表情地问阿诺:“对了,你送给胡小姐的雨伞是在哪里买的?”
“这些东西哪里需要买的?在商场门口的大筐里不是放着一大堆湿漉漉的雨伞吗?中国人也真是浪费,这么好的雨伞都扔掉。”阿诺很是惋惜地说。
“那你死定了!”阿贝德宣布道!
今天有点小忙,第二更会晚一点,亲们见谅啊!
第十二章 闹剧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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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疑狐地看着阿贝德,“殿下什么意思?”
“回房打开电脑看一下今天点击率最高的视频吧!”阿贝德神情有些悠闲,片中的胡喜喜脸上同一时间转换了几个表情,先是疑惑,然后惊讶,继而恍悟,再是无奈,最后握拳生气,这样的表情如此生动而真实,他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女子了?现在的女子在他面前一率是微笑,气质形象极佳,不随便动怒,不随便显示自己的真性情。
过了一会儿,阿诺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哭丧的声音说:“殿下,您说,胡小姐会不会生我气啊?”
“假如我是她,我会恨不得剁了你!”阿贝德往他脑门一戳,“不要钱的雨伞,亏你想得出来。”
“可我眼看着她淋着雨,去买是肯定赶不及了,况且我拿伞那会那么多人看到,也没见有人说我啊?”阿诺就是不明白了,不就是一把伞?至于这样当街骂人吗?那肥婆也真够无聊的。
金银铜摇摇头,对阿诺的愚蠢有种无力感,亏他还一只直说跟人家有缘,看来不是缘,而是怨了。
胡喜喜星期一回到公司,湾湾便立刻打开电脑让她看,她膛目结舌,拍案而起,“这不是有损我形象吗?”
“你有什么形象啊?反正你现在都是小三了,不在乎做小偷。”湾湾其实是想说报章之前的报道,可忽然想起昨晚她和陈天云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那也就是说,她是有小三之嫌疑了,意识到这一点,她马上解释道:“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报章杂志乱写那些。”
胡喜喜摆摆手,“我又不在意,何必解释,人家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真不在意?可别死顶啊!”湾湾坐在办公桌上看着她,“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别放在心里,一个人胡思乱想最容易钻牛角尖了。”
“我是谁啊?会胡思乱想吗?别废话了,现在公司请你回来不用干活吗?走走走,干活去。”胡喜喜往外赶人。
湾湾嬉闹了一下,然后才说:“好了,我走了,”顿了一下她又说:“可不准胡思乱想啊,你跟陈天云才是一对!”
“得了,唠叨货。”胡喜喜赶苍蝇般挥手,湾湾只好开门出去了。
胡喜喜窝在大班椅上,笑容慢慢沉淀,之前报章说她是小三,她可以登高振臂一呼以示清白,但现在别人再说她小三,她只能钻进地洞灰溜溜地逃走,因为她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小三了。
小三,对了,她还有一个男朋友楼德华!
她捶着脑袋,这下该如何跟人家说明白?好歹是朱夫人介绍的,伤了人家的心就不好了。
正苦恼着,桌面上的电话响了,她摁下接听键,是秘书萝莉的声音,“胡董,欢喜地产欧阳总裁来了。”
“让他进来!”胡喜喜收拾心情,把方才湾湾嬉闹的一桌凌乱整理了一下,欧阳坚来,估计是为了和海信的合作。不过这个阿贝德和她可也算是不撞不相识了,不知道他为人如何?是不是可以合作的伙伴?
欧阳坚敲了两下,然后开门进来,他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里面穿蓝色衬衣,条纹领带打得整齐干练,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胡董。”
“坐,这么早找我,可是有海信那边有消息了?”胡喜喜示意他坐下,然后问道。
欧阳坚拉开椅子坐下来,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计划书,“这是海信企划部今天送过来的一份计划书,附送有图则和造价,说是让我们先过目,有兴趣他们的主席再来拜访。”
“哦?没确立合作关系就连图纸也送过来了?不怕我们剽窃吗?”胡喜喜有些好奇,这阿贝德是太相信人还是太愚笨?
“据我所知,海信集团到今为止还未曾跟任何一家财团合作过,这一次是他们第一次找合作公司,实在让人费解,不明白他寻找合作伙伴的原因。他是阿联酉的王子,而在迪拜起酒店可算是在自己家门口,各方面的事情是说一声便能打点好的,唯一要担心的只剩下资金问题,只是我不相信偌大的海信集团会投资不起一家酒店。要说平分风险,可是迪拜的经济已经开始复苏,更何况无论如何,作为旅游业,迪拜是不会完蛋的,那样稳赚的生意,为何要找人合作?”欧阳坚分析道。
“看来要会一会这个阿贝德王子了!”胡喜喜沉吟了一下,“这样吧,你去跟他约个时间,我们见一见面!”
“明天他要去美国一次,大约十多日后回来,到时候再安排吧。”
“嗯,也好!”胡喜喜看了一下计划书,“关于这份计划,你有什么看法?”
两人在研究这份计划书,却不料下面接待室却发生了一场闹剧。
这日胡爷爷与老爷子两人约了两个老妇人在附近喝早茶,而那名为龙姨的知性美老婆婆说要去书店,老爷子自然是陪伴在侧了,但胡爷爷最讨厌的就是书本,所以没什么兴趣,加上和他一起的孟婆也对书本没兴趣,老爷子便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让他们去找胡喜喜,刚好胡爷爷也想看看自己孙女的店面,于是便决定带孟婆一起去找胡喜喜。
他今天没有坐轮椅,左脚还是有些不方便,便拄拐杖出行了,他底子好,身体也还壮健,所以短短的步行是难不倒他,坐计程车到欢喜集团,两人下了车,司机说:“这里就是欢喜公司了。”胡爷爷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栋宏伟肃穆的建筑,顿时一阵眩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孟婆说:“估计是来错地方了,这欢喜集团和我孙女的欢喜店不是同一家。”
“这是大公司啊,肯定是来错了,要不打电话问问?”
“我记不住孙女的电话,要不打给龙姨问问陈老先生吧,他今天没带手机。”胡爷爷说道。
“也好,让我给龙姨打电话。”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说了两句再把电话交给胡爷爷,“喂,你给我的地址有没有错啊?”
“没错,你上去大堂对接待员说要找胡喜喜就行了。我下车了,不说了!”老爷子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胡爷爷拿着电话有些惶恐地看了看欢喜集团的金漆招牌,对孟婆说:“他说上去找接待员。”
“那去吧,估计你孙女在这里做事的。”
“骗我说开店面的,原来也是打工,可真是为难了她,每个月给我寄这么多钱。”胡爷爷有些难受了,财主门槛高,阿喜在这些大财团里面做事,难免要受气的,可怜她还要每月把辛苦挣到的钱寄回去。
“你也不必难过,我儿子说欢喜集团是大公司,能进去里面做事的人都很有本事的,你孙女真本事啊!”孟婆安慰道。
“走,我们去看看。”胡爷爷拄着拐杖上楼梯,居然也比孟婆快,孟婆的屁股颠簸了几下,也跟着走上去。
玻璃感应门开启,胡爷爷脚步有些迟疑,倒是孟婆拉了他一把进去了,他站在这个洁净的大堂前,正面有用狂草写着“欢喜集团”四个大字,然后下面还有一些英文,他一概不认得。
右侧有一张长弧形的接待桌,有一个穿着正规的女子站起来问:“大爷大妈,你们找谁?”
胡爷爷愣了一下,呐呐地说:“我想找胡喜喜。”
“胡喜喜?您是说咱们董事长吗?”接待员不由得打量了一下两人,衣着普通,气质寻常,应该不会是胡董的家人,况且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胡董有家人来访。
“不是董事长,他的孙女阿喜在这里做事的,他想来看看。”孟婆上前说道。
“哦是这样啊,大爷大妈,上班时间我们是不能出去的,或者这样吧,您到员工餐厅坐在等您孙女下班,这里是不准等人的。”接待员小姐礼貌地说道。
“阿桂,怎么回事啊?“一个衣着简练的中年女子走出来,看了胡爷爷与孟大娘一眼说:“什么人啊?一会容华公司的人就要过来了,不相干的人赶紧打发走。”
“是的阳姐,我让他们到餐厅去等。”那叫阿桂的接待员连忙回答说。
“还去什么餐厅啊?赶走赶走,大爷,你孙女来这里打工的,不是做官,你要想见下班的时候自然能见,快走,别影响了我们的工作。”女子有些不悦地看着胡爷爷说。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啊?我们又没说一定要见,况且这位小姐都说让我们去餐厅等了,你干嘛不准啊?”孟婆有些发飙了,还是人家这姑娘好啊,说话都带着笑容。可这人她一来就往外撵人,一点礼貌都不懂。
“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保安了!”女子一脸的不耐,“你孙女叫什么名字?她怎么搞的?上班时间让家人来找,还想不想干了?”
胡爷爷一听就慌神了,连忙拉着孟婆说:“我们走吧,别连累了阿喜。”
而就此时,胡喜喜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这个电话没什么人知道,于她对欧阳坚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接听,还没说话便听到老爷子的急速的语调:“阿喜啊,你爷爷和孟大娘去了公司找你,这会儿应该到了,你下去接他一下。”说完,便啪地挂了电话,胡喜喜拿着电话张大嘴巴,一个字都没说便断了线了。
十三章 胡爷爷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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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欧阳坚见胡喜喜一脸的惊愕,便关切问道。
“我爷爷来了,我得下去接一下,他腿不方便。”胡喜喜把大班椅往身后一推,整个人站了起来,她今天穿着一身淡蓝的套裙,十分的高贵典雅,一双尖跟鞋敲击大理石地板“滴滴”作响,如此妩媚的她,一眼便能看出在恋爱中。
欧阳坚起身跟着她去,两人坐电梯直下一楼,欧阳坚有些好奇:“说真的,还没见过胡老太爷呢!”
“他平日在乡下没有出来,我上个月才把他接出来的。”胡喜喜解释道。
“原来如此!”欧阳坚了然。
两人出了电梯,便听到阿阳在在打电话叫保安,刚好保安队长走进来,他问道:“什么事?”
“这两个是员工的家属,过来闹事,把他们赶出去,一会容华的人要过来开会,被人家看见了成何体统啊?”阿阳冷冷地说道。
“这,”保安队长看了胡爷爷与孟大娘一眼,有些为难,“老人家,要不你们在门外侯去?右侧有家小咖啡厅,您到那边等吧!”
“怎么回事?不用干活吗?”胡喜喜蹙眉走出来,面容有些清冷,方才阿阳的话她也听到了,作为公关部的人,说话的技巧是最重要的,但她出言尖酸刻薄,脸上半点笑容也无,凌人的气势面对两位老人家,莫说他是胡喜喜的谁,就算不是也不能这样对待。
“胡董!”三人一惊,连忙回头称呼了声。阿阳有些厌恶地看了两名老人一眼,似乎在埋怨他们让董事长责备了。
然而胡爷爷却一脸的笑容:“阿喜!”他的一声称呼出口,让三人都僵化了面容,阿阳脸色清白交替地站在原地,额上大汗淋漓。
“爷爷,大妈,来了也不先告诉我一声,好让我下来接你们啊。”胡喜喜上前扶着胡爷爷,亲昵地说。
”老太爷!“欧阳坚上前打招呼,“欢迎!”
“哦,您好您好!”胡爷爷有些惊慌失措,眼前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官大有钱人,连镇长都没有这样的气派啊。
“对不起,胡董,我们不知道是老太爷。”保安队长连忙上前道歉,“老太爷,真是对不住啊!”
胡爷爷摆摆手,有些惶恐地说:“别说对不住,请多多照顾我孙女啊!”
“不敢不敢!”保安队长看了胡喜喜一眼,见她脸色有些愠怒,心中不禁一寒。
“爷爷,大娘,我们上去吧。”胡喜喜淡淡地看了阿阳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这一个眼神比直接责怪还要严厉,阿阳低头不敢说话,待胡喜喜等人进了电梯,她才哭丧着脸说:“那老头真是害死人,他的孙女是胡董怎么不早说啊?”
“其实不管是谁,咱都不能这样对人不是?”接待员阿桂有些不苟同她的话,脸色有些鄙视。
“混账,跟你说也是废话。”阿阳转身走了,保安队长有些后怕地说:“幸好我没有照她的吩咐去做,否则我这队长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没这么严重吧?胡董也不像这么严厉的人。”
“你知道什么啊小丫头?这不仅仅因为对方是胡董的爷爷,而是胡董为人一直敬老,好,撇开这些一切不说,方才阿阳的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哪里像一个大公司大机构的公关部部长?像泼妇还差不多。”保安队长不愧是见识独到,一番话说得阿桂连连点头,“是啊,今天这一课上得可真是记忆深刻啊,我想我从今以后都不会轻看任何一个人。”
“本来就不该看轻了谁啊,你以为我们有多了不起?也不过是寻常众生而已。”保安队长说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后转身离开了。接待员阿桂开始慢慢思考他的话,觉得还真有几分真理。
“阿喜,这位是你老板吧?”胡爷爷进入电梯后,压低声音问胡喜喜。
欧阳坚也听到了,他微微笑道:“老太爷,您说错了,恰恰相反,她是我老板,我是他的雇员。”
“什么?”胡爷爷直了眼,脑袋一阵轰隆,“孙女啊,你是.....这里的大老板?”
“爷爷,什么大老板不大老板的,不是跟你说过我开公司吗?”胡喜喜心里还是暗喜的,毕竟这个成就连爷爷都十分震惊。
“老胡头,你孙女竟然这么有钱?你还说她开店面啊?”孟大娘也震惊了,忽地她想起什么似地哭丧着脸问胡喜喜:“阿喜妹啊,你是大老板,那你能不能帮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找份工作啊?他都在家呆了一年零三个月了。”
“哦?大娘家儿子以前是做什么的?”胡喜喜和气地问道。
“他啊,几乎什么都做过,读不成书,早早出来做事,你还是问他哪一行没有做过吧。”孟大娘叹了口气,面容忧愁。
“好,你明日让他来公司找我。”胡喜喜很轻易答应了,她知道有时候有些人情是必须要给的,一个生意伙伴若是跟她随口一提,她也许不会答应,但一个老大娘的担忧,她不能不理会,因为前者未必真的需要这份工,而后者却是迫切地需要。
胡爷爷还在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待一切都想清楚了,才用崇拜骄傲的目光看着胡喜喜,喉头发紧,胸腔汹涌,阿喜这个出息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啊!
“胡董,看来老人家还不能接受啊!”欧阳坚取笑道。
“爷爷,回魂了!”胡喜喜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至于吗?之前就跟你说过了。”
“我得赶紧让阿兴出来看看,阿兴考完试我就让他来。”胡爷爷喃喃说道,“他看见了估计和我一样惊讶。”
大家都笑了,胡喜喜眼圈却有些红,要是早知道爷爷会这么高兴这么欢喜,她早就回家接他出来了,本以为留他在儿子孙子身边,会有人照顾,至少不会无聊发闷,她一年忙得晚,实在没什么时间陪伴他。但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他过得如此不堪,千想万想也想不到那家人真是势利若此,连年老的父亲都不供养。
胡喜喜带着爷爷参观了整栋欢喜大厦,欧阳坚估计今天是谈不了公事的,干脆把事儿全丢在脑后,陪着胡爷爷上上下下参观赞叹。胡爷爷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精神,一口气走了十几个部门,胡喜喜平日低调,欢喜集团部门很多,员工也众多,她又是乘坐高层电梯,并且要么比职员早上班,要么比职员迟,除了公司高层很多人都不认识她,如今这么一逛,大家都知道认识她了。
胡喜喜留两人吃了午饭再命公司的司机送回去,在车上,胡爷爷见司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便叹息说:“想不到我这一辈子还真用上司机了,这可是以前长官才有的待遇啊。”
“老胡头,你孙女这么有钱你都不知道,真是糊涂啊你。”孟大娘笑着说,一副喜滋滋的样子,“能给我家那傻愣蛋找到事做实在太好了,快把我气死了他。”
“阿孟,我孙女怎么会这么能干?实在想不透啊!”胡爷爷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司机扑哧地笑了,“老太爷,别不相信,您孙女本事着呢。”
“是啊,师傅您也这么认为啊!”胡爷爷搓搓手,一副喜悦的模样。
别克商务车往半山别墅开去,一路上胡爷爷都不停地说话,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兴奋,孟大娘也是兴奋的,因为儿子失业这么久,终于找到工作了。
闲话插一笔,这日孟大娘回到家中,儿媳妇可人刚下班回来,她在地砖厂里面上三班倒的班,辛苦钱也不多,要不是孟大娘有退休金,怎么能负担得起儿子上学的费用和家里的开支?她有些疲惫地看了一眼打散工回来做饭的丈夫,眼里有一丝心疼,丈夫在她眼中十项全能,但失业至今已经一年多了,还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在地盘做些散工,帮补家计。
“阿火,可人,我跟你说,我帮你找到一份工作了。”孟大娘一见儿子媳妇,便兴奋地嚷嚷起来。
“什么?真的吗?”她的儿子阿火把手中的菜往桌子上一放,双眼顿时放出光芒,“妈你说真的?什么工作?”
“是啊妈,什么工作啊?”可人也连忙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安排你做什么工作,她让你明天去欢喜集团找她,然后她会给你安排的。”孟大娘笑盈盈地说道。
“什么?欢喜集团?妈你是不是被人家糊弄了?欢喜集团哪里是这么好进的?我之前去应聘做保安,人家都说指定要退伍军。欢喜集团的福利很不错,员工都有三包的,包社保,包食宿,包医疗,多少人打破头都进不去啊。”阿火有些失望了,垂头丧气走进厨房把饭端出来。
“儿子,是真的,是欢喜几天的大老板亲自说的,她原来就是老胡头的孙女。”孟大娘见儿子不相信便有些焦急了。
“还大老板呢?吃饭吃饭,老板没有了,吃点老板菜吧,街口老李给的。”阿火把两包老板菜倒在碟子上,就这酱肉一起吃。
亲们不要渴求结局,只因有一位亲说,结局不外乎是谁跟谁在一起,谁跟谁没在一起,享受过程吧,我希望每天都两章能带给你们一些轻松的故事,而不是一味执着追求最后的结局和主人翁爱情的发展,在爱情之外,故事也可以很有趣的。
第十四章照片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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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娘揪住儿子的衣袖着急了,“我说的是真的啊,老胡头的孙女真是大老板,我听人家叫她胡董的,反正就是能说事拿主意的人。”
“妈你别闹了,就算人家是大老板,但人家也许说的就是面子上的事情,看在胡大爷的份上让你不会太难堪而已,你还当真的以为人家能请你儿子干活?我一无文凭二不懂鸡肠英文,怎么进人家的大公司做事啊?”阿火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自己做些技术活还可以,但要进人家大公司,那可真是连扫地的资格都没有啊。
“我不相信,反正她都许下了,你就去看看吧,兴许人家真给你一份工作呢,总比打散工要好吧,在地盘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孟大娘想想也可能是,她退休前是环卫工人,见尽不少有钱人的白眼,确实越有钱越不会理解体谅人,只是这好歹也是一个机会啊,不尝试就放弃未免有些可惜了。
“我觉得婆婆说得也有理,人家大财团董事长,说了的话哪里会是敷衍呢?加上胡大爷和婆婆是好朋友,她这个人情总会卖的吧。”可人想了一下对孟大娘的话表示赞同。
“是啊是啊!”孟大娘巴巴地看着阿火,阿火低着头寻思了一下,看着家中破旧的电器,桌子上清淡的饭菜,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啊,自己一个人怎么都行,但家在这里,总不能不养家啊?他深呼吸一口,“好吧,明日我去看看。”
孟大娘点点头,儿子答应了心里有又些不安了,要是明天去了,那阿喜妹忘记了这事情,那阿火只怕要受委屈了。
第二日一早,阿火去了地盘请假两个小时,那边还不知道有没有希望,这边虽然是散工也总要保住的,现在这个时势,人浮于事,好工作难找啊。
踏正九点钟,他来到欢喜集团,看着人家豪华的玻璃大门,洁净的大理石地板,烫金漆字招牌,再看看自己破旧的牛仔裤,一件淡蓝色送煤气的工衣,上面还印着“BP”字样,虽然洗得干净,却总有几分寒酸。
想了想,还是转身出去了,别说大老板了,这里任何一个员工都有轻看他的资格,大老板哪里会亲自接见他?妈妈还是太天真了。
“这位先生请等一下!”接待员大概也是刚上班,穿戴整齐化好妆,一脸温和的笑容,“您是姓孟吗?”
阿火转过身,有些意外对方知道自己的姓氏,便点点头说:“是的,小姐。”
“是孟大娘的儿子吧?”接待员阿桂笑意盈盈地翻看了一下记录,“董事长在十二楼等你,你进入电梯直接摁十二楼,然后会有人带你去董事长办公室了。”
“真的?”阿火有些不敢置信,声音有些变调:“那谢谢了,请问我要带些什么吗?就是,我看电视那些应聘不是要带什么简历的,我没有。”
“不必了,您直接上去吧,别让董事长久候了。”阿桂善解人意地说。
“哦,是的是的,不能让董事长等,那我去了,谢谢这位小姐。”阿火鞠了个躬,便连忙三步拼做两步走到电梯口了。
胡喜喜刚回到公司一会,先进了洗手间弄了一会儿,秘书萝莉冲了杯咖啡进来,“胡董,有几份文件等着您签名的,对了,小艺已经销假回来上班了,她现在去了派喜糖。”
“这么快就结完婚了?不摆酒吗?”胡喜喜有些奇怪地问,“小艺这么传统的女子居然不摆酒,也奇怪了些吧?”
“他们是旅行结婚的,说是不劳民伤财,这样其实也蛮不错的。对了,这是他们的结婚照。”萝莉把一叠照片递给胡喜喜,胡喜喜随手拿起来看,一面看一面说:“我以后要是结婚,也不要摆酒了,直接去旅行多浪漫啊。”忽然她的表情有些变了,看了看照片上的日子,是昨天。
“这个是在机场照的?”胡喜喜问道。
“是吧,应该是昨天回来的时候再机场照的。”萝莉看了一下两人在机场的可爱照片。两人笑容满面,身后是一大批匆匆的过客,咦?她拿起照片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不是尤倩儿吗?她挽着的男人是谁?”
“你确定是尤倩儿?”胡喜喜问道。
“是啊,那些八卦杂志我没少看,这主儿也是周身绯闻的人,她不是和富豪陈天云在一起吗?这男人看起来不像是陈天云啊?”
“算了,管人家那么多事干什么呢?”胡喜喜话是这样说,但却一脸的深思。
就在此时,另一位秘书小艺敲门进来:“胡董,孟先生来了。”
“哦,好的,请他进来,萝莉你出去吧。”胡喜喜把照片收拾了一下,递给萝莉,小艺见状,没好气地嗔骂:“好你个萝莉,居然这么快就把我的照片拿去传阅了。”
“小艺,你昨天在机场的照片全部都在这里了吗?还有没有别的?”胡喜喜问道,“你去找找看看,要是还有拿给我看一下、”
“还有好几张不好看的我没有冲洗出来,不过你猜我昨天看到谁了?一会告诉您,现在您先见客吧。”小艺调皮地说。
胡喜喜点点头,萝莉和小艺走了出去,对门外拘谨的阿火说:“这位大哥,您请进吧,董事长在等着。”
“谢谢两位秘书小姐。”阿火谢过两人,整了整衣服便大步走了进去,也不敢看胡喜喜,只声如洪钟地喊了一声:“董事长好!” 便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不动。
“孟大哥不必客气,来请坐吧!”胡喜喜笑着说,“来来来,过来坐下,仔细看大哥的模样和孟大娘还真有 几分相像呢。”
阿火没想到胡喜喜会这么平易近人,心中不由得放松了许多,走近几步坐在办公桌前面,抬头看了胡喜喜一眼,却顿时愣住了,好美的女子啊!
“对了,孟大哥以前做过什么?”胡喜喜问道。
阿火连忙回过神道:“水木电工,通渠维修,什么都做过一些,但是没有牌照。我妈说我什么都是半桶水,不精的。”
“对了,我洗手间的水龙头一直漏水,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胡喜喜醒悟般想起,然后首先走进了右侧的洗手间,洗手间大理石的洗手盘上,水龙头一直滴水,阿火看了一下,笑着说:“这很容易,您先出去一下,马上给您弄好。”
“那就劳烦孟大哥了。”胡喜喜笑着退后两步,在门口看了一下,胸中有数地回到办公椅上坐着,打了个电话到人事部,慢慢地喝着咖啡,一会儿阿火便出来了,胡喜喜笑了,比她预期的还要快。
“好了!”阿火湿手往身上擦了擦,憨厚地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谢谢,坐吧!”胡喜喜正经地看着他:“是这样的,我公司的庶务部主任刚走,还没找到人替代,你要是不嫌庶务部事务繁杂,这个主任的空缺便由你顶上了,如何?”
“主任?”阿火猛地走近,一脸的不相信,“董事长您不是跟我说笑吧?我初中都没毕业,怎么能做主任?”
“你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的眼光没信心?我说你行就行,我已经跟人事部打过招呼了,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就去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具体的事情人事部会跟你讲明白。”胡喜喜快速地说,学历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经验,庶务部杂事繁琐,有时候忙起来真恨不得庶务部的人什么都懂,阿火的技术活她刚才看了几眼,是高手是无能,一眼便能瞧出来,做事如此巧手的人,其他事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谢谢董事长,我马上回去告诉我妈妈去。”阿火高兴的说,忽然他又一脸的担忧,“董事长会不会因为胡大爷我我妈的交情而特意......"
“那你要用成绩证明给自己看你不是靠关系进来的了。” 胡喜喜站起来,“你去吧,什么时候上班出去告诉秘书一声,她会带你去熟悉事务的。”这才是额外的关照,是怕他因为没学历而被其他部门的主人轻看。
“是,谢谢胡董事长。”阿火高兴地转身出去了,步伐轻盈,笑容满面。
胡喜喜沉吟了一下,摁下内线让小艺进来,小艺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甜蜜中,连带嘴角都微微上扬,“胡董,什么事啊?”
“你说,昨天在机场看见谁了?”胡喜喜直接问道。
“尤倩儿,陈天云的女朋友,居然挽着一个混血儿,那混血儿还蛮英俊的,不比陈天云差啊!”
“混血儿?”胡喜喜想了一下,那身影真的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的?但究竟是谁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是啊,混血儿,气质蛮高贵的。”小艺说。
高贵?阿贝德!对了,那男人就是阿贝德!尤倩儿和阿贝德一同出游?她什么时候勾搭上阿贝德的?
“胡董,怎么了?”小艺疑惑地问道。
“没事,我就是八卦一下!”胡喜喜笑了一下,挥手说,“行了,你出去做事吧。”小艺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不过也绝不相信
第十五章 谈情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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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董,怎么了?”小艺疑惑地问道。
“没事,我就是八卦一下!”胡喜喜笑了一下,挥手说,“行了,你出去做事吧。”小艺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不过也绝不相信胡喜喜只单纯的八卦一下。
今天的周报也放在她的台头了,她连看都没看一下便丢进了垃圾桶,不外乎是陈天云与尤倩儿的小三是个有“偷瘾”的女子,在商场偷了雨伞然后匆匆逃走被人抓了这个正着,她无意中扫了一眼,照片拍得还算好看,她身上用大大 红色的字标签着“小三”,不知道为何,无端端地心情烦躁了起来,看向墙上冠军写的“忍”字,她闭上眼睛静下心来。
手机响了,是胡锦明,她深呼吸一口,装作很开心的口气:“喂,哥。”
“我看到报纸了。”一向的言简意赅,但兴师问罪的意味很浓,其中带有隐隐的关怀。
“什么报纸?我今天很忙,还没来得及看呢。”胡喜喜装作在桌面一顿翻找,然后说:“算了,对于报纸所说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你真的跟陈天云在一起?”胡锦明问道。
“谁说的?我不可能会介入人家的感情中去的。”胡喜喜连忙否认,说完不等胡锦明说话,便立即说:“好了,我要开会了,晚点给你打。”说完,便立刻挂了电话。
整个人深深地藏进椅子里,虽然明知道胡锦明是好意关心,但她还是不敢告诉他她果真介入人家的感情中了,但这油煎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男朋友了,还跟阿贝德携手出游,唉,不过陈天云不也背着她和自己来往了吗?这人世间的事情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似乎对错已经没有了一个标准。
这天下班,陈天云来接胡喜喜吃饭,两人到御水华门霸占了一张大桌子,然后招呼了一家大小携球球过来吃饭,老爷子吃得好不开心,胡喜喜早跟老板打定招呼,说菜式全部要用植物油,而且有几道斋菜,适合老人家。老板是个极可爱的人,一听胡喜喜的吩咐便立刻拍胸膛说:“没事,我保管他们吃再多也没事。”
吃完饭,陈天云本意是想小路把大家送回去,但老爷子坚持要和他们二人散步,胡喜喜平日里对他还能颐指气使,但现在却命令他不动,人家美其名日要孙子陪,她这个“外敌”怎么好霸占这个权力,只好巴巴地跟在两人身后,陈天云一副无奈,沿江路一带,好几次想伸手牵胡喜喜,但都被老爷子锐眼发现了,立刻捂住眼睛说:“我不看,我老头不看,看了要洗眼睛。”胡喜喜被气得半死,这老头就是来捣乱的,后来趁着陈天云去买水,她凶狠地威胁:“我让小路来接你回去,你敢不回去我立刻就叠包袱走人。”
“好好,我走我走。”这是他的死穴,过惯了热闹生活的他,如何能没有了胡喜喜?当陈天云拿着两瓶水回来的时候,老爷子哀哀怨怨地上了小路的车,临走前还惶恐地看了胡喜喜一眼。胡喜喜看着他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一丝寒意,特别是临走前他握住自己的手那一刹那,他的手颤抖了一下,似乎在害怕些什么。
“慢着。”胡喜喜喊了一声,但小路的车子已经滑入了车道,向前行驶了。
“怎么了?”陈天云把矿泉水盖扭开,递给胡喜喜。
“没事,想起还没叮嘱他小心开车。”胡喜喜笑笑,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吧,老爷子那鬼灵精,怎么会有事?
“小路的车技我信得过,虽然没有我们女车神这么好的身手,可也不是虾兵蟹将啊。”陈天云搂着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胡喜喜抬头看他,他的双眸在街灯下灿若星辰,面容清朗,飞星入鬓,帅气而儒雅,想起今天报章所言,那小小的委屈她悉数收藏在心底,微微一笑:“你在我家乡露那一手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我在美国的时候学过空手道和自由搏击,不过始终不如我们中国武术厉害啊。”陈天云没有正式见过她的身手,不过估计她的功夫不会差,之前听闻她的事迹,说她曾经在什么地方和黑帮的人打过群架,是她以一敌十,最后潇洒离开,而敌人全部都倒地不动,却也没有受伤,只是穴位中了针,或者是被刀片伤了脚板,无法下地,如此仁慈的做法让他那时候起便对胡喜喜有了一份仰慕。
“武术是强身健体的,又不是混黑道,打架没意思。”胡喜喜大言不惭地说,不知道是谁在心情烦闷的时候专门去找人渣打架呢?
“你以后不必打架,有人欺负你就让我来保护你,想起你以前遭遇过的事情,我就觉得心疼,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他郑重地起誓,他知道自己和爸爸是不一样的,爸爸也不是真心去爱谁,只是不甘寂寞,不愿意一辈子只对着一个女子。但他不一样,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后悔认识胡喜喜。
“好肉麻。”胡喜喜笑着把头依偎在他肩膀上,“不过我爱听,你多说点。”
“刻意去说又不是真心的,好听有何用?有些话不必经常说,你知道就行。”陈天云好笑地拥着她前行,渐渐进入初夏了,天气越发暖和起来,连拂面的夜风都带着丝丝暖意。胡喜喜觉得眼前的幸福和被报章世人谈论的委屈相比起来,那这份委屈简直不足一提。
两人牵手前行,未来是无法把握的,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就算下一刻要分开,至少拥有过这一段无怨无悔的日子,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不会怨恨生活,不会怨恨命运,或许是她已经过了怨恨的的时候,如今的她,知道一切在人不在天。
她想起今天看过的照片,问题溢到唇边没有说出口,有些话实在不必问,任由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他见她一脸的深思,问道:“想什么?”
“没想什么,静静享受这样的好时光。”胡喜喜有些叹息地说,“人都说时光苦短,转眼少年变白头,而人生营营汲汲,静下心听风看月的时间不多,我只希望趁着自己有生之年,记住大自然的面容。”
“突然这么多感触?你没事吧?”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爱给予了她压力,她一直是个光明磊落的女子,从没做过半点偷鸡摸狗的事情,但唯独这一次,她自己都无法理直气壮地站出来说自己是无辜的。他没有看过那些娱乐报纸,自然不知道她又荣幸地登上头条了,而且是用这么不堪的事情,先偷心,后偷伞,无可否认,明星都比较值得人同情,在世人眼中,她只是一只丑小鸭,妄想飞上枝头取代尤倩儿的位置,当然有心有不忿的人打压了,这本来也只是闹剧一场,换做是以前,她绝对不会放在心上,但这一次不一样,只因小三这个词所含的意义对胡喜喜不一样,她一直都认为陈月娥是小三,她是打死也不屑做小三的,可天意弄人,为了爱情,她把自己的底线抛掉了,陈天云在触摸女人心思上面可算是个笨蛋,后知后觉,总以为一个人高兴不高兴,欢喜不欢喜都会说出来的,即便不说来,那从脸上还是能看得出,只是他忘记了胡喜喜是何等高深的一个人,尤其在隐藏情绪方面,可算是深得胡锦明真传。
“傻瓜,我怎么会有事?不过是装有文化偶尔感叹罢了。”胡喜喜站在湖边,扶着栏杆看着远处的渔火点点,清辉明亮,湖面白光荡漾,心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何不等他跟她说个清楚明白,再和他一起呢?这个念头稍纵即逝,但犹如是草原上的一点火星,瞬间在她心底撩起熊熊大火,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一定是最理智的办法。
只是话到唇边,她发现自己是说不出任何和他分开的字眼,甚至想一想都会觉得心疼,她自私地想,反正尤倩儿和阿贝德也把臂同游了,是她首先放弃这段感情的,自己纵然有错,也不过是趁人之危罢了。
女人一辈子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自欺欺人!
牵手同行,前面有许多年轻的小情侣在路边的搂搂抱抱,惹火热情,陈天云有些不自然,连忙拖着她快步走过,然而她却像看戏般仔细研究,发现那些堕入爱河的男女都忘情的拥吻,根本不在乎外人的眼光,那一刹那,她忽然有些明了,也许爱情真不该顾及太多外间的看法,自己喜欢就够了。
“走那么快干嘛啊?”胡喜喜慢悠悠地走着,“咱欣赏好戏,还能学习一下呢!”
“你想学习什么?我来教你!”陈天云拥她入怀,静静地注视着她,这女人还真没半点不好意思,居然还一个劲地盯着人家看。
“首先学的是......”以吻封唇是最好的办法,她话还没说完,他冰凉的唇便落在她唇瓣之上,一吻毕,她红着脸害羞地牵着他的手兴奋地说:“走,我们找暗地去,别让人家看了。”
十六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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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被她的举动弄得又好笑又好玩,两人像是少年偷情般找了个阴暗地地方,那是一棵大芒果树下,有一张石椅,前面有一块很大的黄白景观石头挡着,是个极佳的偷情场所。
爱情就是这么奇怪的玩意,当两人都有情的时候,什么话都像说不完似的,天南地北都能说一场,连芒果开花都研究了好一会儿,倒周边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陈天云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看似浓情蜜意的相处,但两人心中都有一些不自然,爱情就是这样,容不下一根刺。两人也都知道着一根刺不除掉,大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至于各自打算如何,心中也已经有了定夺。
两人再度牵手回去,街灯掩映,身影相依,有小汽车从身边缓慢开过,这里除了是情侣的天堂,也是很多夜猫子过来吹风醒酒的地方。有人对这胡喜喜吹口哨,她也没太在意,这些人多数是喝大了,有些忘形,但也是真性情,她对于这些人还是有容忍度的,但若是忘形过头,侵犯到别人,那就另说了。
正如眼前站着的四条汉子!
一身的酒气,一脸的痞子味,流里流气还带着邪恶的荡笑,连站都站不稳了,四个人互相扶持,努力维持屹立不动,厉害!
胡喜喜在陈天云耳边低语:“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看吧,果真有人劫色了。”
“也许是劫财!”陈天云打击她说。
“问问不就知道了?”胡喜喜说罢,便走上前去问道:“你们几个拦着我们的路干什么?”
“大美人,丢了你那孬种男人,跟爷们爽爽去吧。”一个脸上有黑痣的人笑嘻嘻地说道,一口酒气喷出来,胡喜喜差点当场大吐特吐。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鼻子,“那你问问孬种,愿不愿意撇下我走掉?”
“好你个惹是生非的女人,回去看我不收拾你。”陈天云在她耳边威胁道,胡喜喜只笑不语,神定气闲等着看他的身手。
“我一向主张以理服人。”大颗痣踉跄几下,走上前便想拉胡喜喜的手,胡喜喜身子一缩,陈天云忽然出手,一招擒拿术便把大颗痣钳制在手,其他三人想上前来救,但自己的脚步都控制不稳,一个个扑到在地,也不起来了,干脆呼呼大睡。
如此沉醉,连出手都省了。胡喜喜有些失望,本来指望探看他的身手,不过他那招擒拿术使得还蛮快捷迅猛,他放开大颗痣,大颗痣硬气地指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跌倒在地,一会便打起呼噜来了。
“想英雄救美,可惜贼人拜倒在你胡喜喜威风之下,我英雄无用武之地啊!”陈天云笑着说,唇边一抹温情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份柔光之美。
“有你在,哪里需要我出手?”胡喜喜笑说着,两人慢慢地越过那四个醉汉走着,享受这难得静谧的城市夜晚。
“救命啊,救命啊!”一声女子的呼救划破宁静,尖锐地破坏夜晚的美好。胡喜喜与陈天云相视一眼,撒开腿便循声跑去,两人越过围栏,跃过市政施工的雪糕筒,往一个烂尾楼奔去。
那是一个一年前便丢空的别墅楼,听说是一个富豪破产后被封掉然后准备拍卖的,楼前已经生满杂草,有许多废置的小圆墩,老鼠在空地里乱窜,有虫鸣蛙叫,陈天云一手把胡喜喜拉至身前,“不许轻举妄动,跟在我身后。”胡喜喜点点头不言语,眼睛警觉地察看四周,没有动静,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静听了一下,忽地睁开眼睛,指着一个空荡荡的楼梯说:“在那边。”与此同时,陈天云也发现了那边的有人影晃动,他捡起一块石头,飞跑追赶,胡喜喜紧跟在后,两人上了楼梯,月光沉入了云海里,城市的霓虹灯找不到这个角落,胡喜喜把胸前的珠子的金盒子打开,一阵亮光照亮了楼梯间。
一个黑影往围墙边跑去,胡喜喜想追赶,陈天云拉住她,“找找受害人。”说罢自己几步跃下楼,一个跟斗翻过围墙朝黑影飞奔而去。
沉重的呼吸声传来,胡喜喜跑上楼,靠着夜明珠的光亮瞬间便把几十平米的空间看个清楚,在靠窗边的位置有一个女子被人反绑着双手,她肚子隆起,腿间出血,脸色惨白,几欲昏迷。她身体旁边有一个白色的瓷瓶,还有一个药罐似的东西。
胡喜喜一边跑一边打电话,并说明了是孕妇。
“你还好吗?”她扶起女子,她这副惨淡的模样让胡喜喜有些恐惧,脑子中想起多年前的欢欢,她快生产前也是一副惨白的面容。
“救,救....孩子!”女子拉着她的手,一触及她的手指便紧紧拽住,一双眼盯着胡喜喜,她的十指修长,上面沾染了鲜血,额前的头发黏住脸庞,看着有些凄惨。
“不要说话,孩子不会有事。”胡喜喜有些手足无措,她腿间好像一直在流血,白色的孕妇裙全部染红了。
孕妇深呼吸,一口气喘上来又拼命地吸气,她脸上渐渐有了痛楚的神色,拽住胡喜喜的手也开始用力,双腿拼命上缩,蹭得鞋跟都是黑色的灰尘泥巴。
胡喜喜看见她这副模样,想起在医院的时候欢欢也是这样疼,疼得大喊,她心里某个隐藏许久的角楼慢慢显现,她摸着女子的脸,喃喃地说:“欢欢,听我说,深呼吸,没事的,医生来了,医生马上就来。我回去找人借钱,你一定会没事的。”
“救孩子!”女子神情开始散涣,凭着最后一丝意志支撑着,胡喜喜喉头一阵发紧,心里害怕极了,“不要睡觉,不要睡,医生马上来,马上来。”
女子最终还是昏迷了,胡喜喜大喊一声:“欢欢,醒来,醒来,姐,不要走,姐,姐.....”她狂乱地大叫,神色惊恐,想伸手去抱住她,但却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姐,我在这里,不要怕不要怕!”
陈天云提着一个男子回来见到这情形,不由得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搂住胡喜喜,“怎么了?阿喜,清醒,你在干什么?”闻到一些特殊的香气,他一脚把那药罐踢出去,那淡淡的迷幻般的香味经夜风一吹慢慢散去。
胡喜喜哭得一脸都是泪水,“欢欢死了,欢欢死了!”她声音嘶哑,指甲带血,是她方才拼命抓地所致。
“没事,过去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他把她拥入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那被抓住的男子见此情况,慌忙逃跑了。陈天云也顾不上去追他,只拥着她一个劲地安慰。
这两天的稿子全部是新鲜赶出来的。由于买了一个USB风扇,把我的稿子全部弄丢了,文件损坏,以前的稿子,存稿,全部没有了。谁要是电脑这方面的专家请教我如何找回。反正现在一打开吉吉写作,就全部空白,但文章的章节数还在,内容是空白。谁知道加我一下:960434130
十七章烂尾楼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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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慢慢冷静下来,她晃了晃自己的头,“怎么回事?”
“没事,估计是那药罐里有些精神科药物,让你神志有些迷乱。”陈天云心疼地看着她的手指,把她扶起来。
女子已经昏迷了,方才那些迷幻药般的东西似乎此刻才对她发生作用,惨白的面容让人看着十分可怜,陈天云脱下外套,盖在女子的身上,再把一些干杂草垫在她身下,他挽起衣袖,轻轻摁了女子的人中穴,让胡喜喜为她搓手心,她的手心冰冷,整个身子也开始慢慢冰冷,是失血过多?
“救护车怎么还不来?”胡喜喜有些急躁地说,一面搓她手心,一面看着远处有没有救护车的闪灯。
“不要着急,她的肚子这么大了,估计快到预产期了,没事的,坚持一下。”陈天云虽然这样说,但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慢慢地步向死亡,还是忍不住的焦躁起来。
胡喜喜没有言语,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孕妇双腿,她的呼吸越来越缓慢,呼出一口气,像是没有再吸气,却过了一会又再长长地呼气。这让胡喜喜想起妈妈死的时候,弥留之际也是这样的呼吸频率,她低着头对女子说:“无论如何,要坚持住啊,孩子还没来得及睁眼看看这世间,你千万不能有事的,坚持住,我们都会帮你。”
胡喜喜一直低低反复地跟她重复这些话,女子像是听懂般脸上硬生出一丝生命力,而此时救护车的叫声在午夜显得尤其凄凉,陈天云连忙跑下去接。一会儿便见几个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上来了。
为首的一个女子淡淡地看了胡喜喜胸口的夜明珠,然后对那些正欲搬动孕妇的护工说:“慢着,不能动,她穿了羊水,又在流血,必须马上接生。”
胡喜喜看着她,认出她是上次胡锦明认识的医生,好像叫杨如海,她有些狼狈地擦了一下脸,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杨如海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眉心拂了一下,她顿时便感觉神清气爽起来,惊奇地看着她,不动声色。
她走到孕妇身边,为她把了一下脉,发现气息虽然微弱,但脉搏跳动还是很有力,可想而知她的求生意欲有多强烈。杨如海问胡喜喜:“珠子借给我。”胡喜喜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自觉地脱下珠子交给她,她淡淡地笑了:“谢谢,一会还给你。”胡喜喜点头。
护士们拉起白布,只有杨如海一个人进去了,胡喜喜有些张皇不安地看了陈天云一眼,陈天云见她眉目的担忧,知道她想起了欢欢,心中一痛,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用衣袖为她擦净脸上的污垢。胡喜喜有些腿软地依靠在他身边,一双眼睛焦虑不安地盯着白布里人影,静谧的夜没有一点声音,医生们在外面看守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胡喜喜的心安定了些。
又过了一会,听到孕妇轻微的呻吟声,胡喜喜的心一紧,屏息凝神,又过了一会,便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但啼哭声微弱。杨如海抱着孩子出来,用一块白布包裹着,然后在众人面前弹了一下婴儿的脚板,婴儿啼哭起来,声音越发洪亮。
有医生上前抱了孩子,护士们打开白布,把产妇抬到担架上。在胡喜喜的珠子照亮下缓慢地下了楼梯。
“谢谢你,母子平安。”杨如海微笑着说。
“谢谢!”胡喜喜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大汗淋漓,若是当年欢欢有这么幸运那该多好。
“此事我们会报警的,请留下电话,到时候会有警方联系你们。”
陈天云递给她一张卡片,”到时候找我就可以。”
杨如海看了一下,也不说什么,只点点头,眺望一下担架已经去到了救护车旁,便把珠子交换给胡喜喜:“谢谢你的夜明珠。”
胡喜喜伸手接过来,看着洁净的珠子她有些吃惊,方才明明看到珠子沾满了血液,但此刻像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再看她的手,也没有了一丝红色,她心中惊骇,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想起胡锦明她又觉得释然,他认识的人有几个是正常的?这杨如海虽然让人吃惊,但和胡锦明扯在一起就不算什么了。
“再见!”杨如海说道。
“再见!”陈天云只担心胡喜喜,也没发现杨如海的异能,见她说了声再见,他便顺口道了句再见。
回到陈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胡喜喜胡乱地梳洗一下便上床睡觉,陈天云坐在她的床边,直到闻得她的呼吸声开始平稳均匀,才俯下身子吻了她的额头,然后趴在床边昏昏入睡了。
一夜胡喜喜都没有醒来,仿佛杨如海在她眉心那一拂,已经拂去她所有不好的记忆,梦里她只记得和欢欢去偷地瓜的事情,那段是甜蜜的日子,但由于被痛苦所蒙蔽,她一直都记不起来,仿佛一想起欢欢,便是想起那些痛苦的时刻。
早上醒来已经是七点,她看着身边的男子,心中生出一丝温馨,轻轻弄醒他,“上来睡,否则脖子会疼的。”
陈天云睡眼惺忪看着她,“好点没有?”
“我没事!”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清新,拉着他的手退后一些,示意他上来。陈天云脱了鞋子,上了床把她搂在怀里,舒服温馨的感觉瞬间袭来,他拥着幸福入眠。事实上他昨夜也吸入了**,但因为胡喜喜在身边,他要保护她,所以一直都坚持着。如今才算是安稳地睡着了。
直到中午十一点多,两人才睡醒,互相看了一眼,都微微笑了,陈天云拿过两人的手机,重新开机,胡喜喜为他的细心感动,怕电话吵着两人睡觉,所以他把手机都关掉。
陈天云的手机有许多讯息,都是公司打来然后秘书台回复的,他打了过去,秘书说早上有警察来找,他挂了电话,胡喜喜问道:“什么事情?”
“有警察来过公司,估计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起床吧,吃点东西然后去一趟刑警大队。”陈天云把手机放在床头,掀开被子起床,并把胡喜喜也拉了起身,两人简单梳洗了一下,刚拉开房门,五颗脑袋全部挤在门口,一见他出来,都散开了,陈天云面无表情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他说要听房。”胡爷爷把老爷子这老流氓出卖了,指着他嚅嚅地说道。
“听房?”胡喜喜咬牙切齿地说,“你这老头,看我不揍你。”
老爷子哀怨地看着胡爷爷,明明是五个人一起听的,怎么受骂的是他一个?他怒气腾腾,接触到胡喜喜暴跳如雷的面色是顿时焉了,点头哈腰地说:“是我错了,我做了早餐,两位快过来吃。”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他运用得十分精通。
“爷爷,你为老不尊!”陈天云无奈地摇摇头,以前也不觉得他胡闹,现在越发越过分了。
“孙子,爷爷不是替你着急吗?”老爷子诞着脸说道。“你说要是早日生米做成熟饭,那爷爷我就有曾孙子抱了。”
正说着话,门铃响了,老李一支箭般飞出去开门,这种问责场合当然是逃得越远越好了。过了一会,他领着两名警察进来,老李说:“陈先生,警察说找你和阿喜。”
“陈先生是吗?我们是来了解一下昨晚的案件的。”两人亮出警员证,客气地说。
“两位请坐。”陈天云招呼道,胡喜喜则去茶水间倒茶。
“什么案件啊?”老爷子面容一紧,连忙追问。
“没事的爷爷,一会告诉你。”陈天云安抚着他,“小路,你和两位老太爷去花园耍太极吧。”小路阿德应声上前,老爷子知道分寸,也不阻他说正事,跟着小路他们去了花园。
“陈先生可以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吗?”警察问道。
“当时我和女朋友走在沿江大道上,忽然听到有人叫救命,我们于是便一路寻找到了烂尾楼那边,当时我们看见一个黑影跑了,我便去追黑影,我女朋友则照顾孕妇。当我抓到了人,回到楼上的时候,却发现我女朋友有些失常,神志不清,于是一时间顾不上犯人,犯人逃脱了。”陈天云简单地叙述了。
“你说你曾经抓到过人?是因为你的女朋友有些失常所以导致犯人走了?”两名警员相视一眼问道。
“是的!”陈天云回答。
“我们在楼下找到一个药罐,里面证实了有曼陀罗和一些精神科药物混合在一起的制剂,所以你女朋友精神失常是情有可原。”警察说道。
“那药罐本来放置在孕妇身边的,是我把它踢到楼下,想不到药罐居然不烂?”陈天云有些惊奇。
“那犯人长相如何?让你认能认出来不?”
“认得,他手掌心有一颗黑痣。很大一颗。我当时和他打斗,曾经用力拉扯过他的手,所以记得很清楚,大约三十多岁,长相不俗,而且看他衣着行动,像是个有钱人。”陈天云回忆道。
“黑痣?”胡喜喜手中的杯子落地,脑子一片空白,掌心有黑痣?三十多岁?
陈天云连忙走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了?又没有烫到手?”
“没事,就是人很累,有些昏昏沉沉。”胡喜喜推说道,心里却掀开了惊涛巨浪。
两位警察走过来,“这位就是你的女朋友吧?她昨晚吸入了**?”
十八章 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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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点点头,有些担忧地说:“我陪你到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估计是睡得不好,我一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胡喜喜蹲下身子捡地上的玻璃碎片,陈天云连忙拉起她,“你去坐着休息一会,我来收拾。”
胡喜喜脸色有些苍白,站起身看着两位警察,发现两个警察也在看着她,她挤出一个微笑:“对不起,失态了。”
“不要紧。”一名警察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想必你是吓着了,不过你毕竟吸入过那些**,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为妙。”
“好,我抽时间去。”胡喜喜太阳穴跳动着痛,她伸手摁了一下,有些试探意味地问道:“那犯人会是什么人呢?”
“不知道,唯一肯定的是他跟孕妇不认识,但为何会拿着迷魂药和堕胎药去路劫孕妇,暂时还有待调查。”
“堕胎药?他想孕妇堕胎?”胡喜喜惊呼道。
“一切还不知道,小姐,若有什么想起来的请记得跟我们说,今天我们了解到此结束,先走了。”一名警察说道。
陈天云收拾了东西走过来,“我们会的,两位请慢走。”
“再见!”
胡喜喜目送两人出了门,才扶额头说:“头有些疼,帮我打电话给湾湾,说我今天不去公司了。让她取消了股东大会。”
“嗯,我也不去公司了,我陪你去一趟医院,顺便看看那女子和婴儿。”陈天云的手指被玻璃割伤了,有一丝血迹渗出,他连忙擦在裤子上不让胡喜喜看见,胡喜喜失魂落魄,也没仔细瞧他,只呆呆的点头,“好,我们去医院。”
脑海中记起欢欢哭着说,**她的男人手心有一颗很大的痣,十几二十岁,是当地的口音,这些年和胡锦明一直找这个人,但都找不到,手心有痣的人何其多啊?况且犯了事的人肯定远走高飞,怎么会留在当地被人查上门来?
要说找当地外出了的人,一年中这么多人外出打工,要找也不可能找得过来。胡喜喜没有放弃,胡锦明也没有放弃,只是时隔多年,线索全部中断,欢欢也死了,只留下掌心有痣这么一个笼统的特征,犹如大海捞针啊!
但是他不可能犯了事还能一直逍遥法外,胡喜喜相信终有一天欢欢会把他送到自己面前的,她握住拳头,心中在颤抖,一定是欢欢把他送至自己面前。
陈天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似乎有心事,昨晚她一个劲地叫着欢欢,估计是往事涌上心头让她失控了,胡喜喜不管多么坚强,却总有她的软弱点,欢欢便是她心中致命的伤。
回房间换了衣服,她化了淡妆,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苍白,指尖触及脸庞,她才发现自己和欢欢居然长得如此相像,大眼睛,浓眉弯弯,鼻子挺秀,樱唇饱和娇美,欢欢,你过得好吗?这世间若果真的有鬼,希望你能回来看看,看看你的妹妹和儿子、她叹息着放下眉笔,再抬头时眸子已经有了一抹坚定,那人一日不抓,她一日难安。
再出现在陈天云面前时,她已经神采奕奕了。陈天云换了一身衣服,儒雅帅气,他回房间帮胡喜喜那了手袋,两人便出了门,老爷子走上前拦截他们:“你们去哪里?”
“我们回公司,爷爷,我们不吃饭了,你们几个吃吧。”陈天云看了看天气,方才还一直晴天,忽然便阴沉了下来。但估计下不起雨来,这个春天就是前两天下个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都干旱着,春天干旱,是农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哦,那你们去吧,哎呀,死了,我忘记关水龙头。”说罢连忙慌慌张张地跑上楼,阿德在身后喊:“关了,你刚才不是去关了吗?”
“怎么回事啊?”胡喜喜问道。
“老爷子今天老惦记着家中的水龙头,今天说了好几次没关了,他早上确实忘记关了,但后来已经关上了,估计是他心里总认定怎么忘记了关水龙头。”阿德笑着说。
“哦,原来是这样,人老了是没记性。”胡喜喜也微微笑,看着他奔跑得生龙活虎,也就没放在心上。
两人去了医院,却意外地看到杨如海也在,两人都觉得奇怪,她昨晚值夜班,怎么今天白天也上班啊?她不用休息吗?
“来看孩子?”杨如海微微一笑。
“是的,他还好吗?”胡喜喜看了一下产科,病床都开到走廊来了,实在有些夸张,“病房不足吗?”
“严重不足!”杨如海叹气道,“不过马上有人出院,她们便能进房间了。”
“为何不加建?医院不会挣不到钱吧?”胡喜喜有些讽刺地说,对医院的偏见相信是因为欢欢至死都得不到又笑的救治,医疗制度一天没有改革,她都不会有对医院改观。
“这个问题说下去涉及太多东西了,没意思。”杨如海说道,“跟我来吧,我相信你们有话要问罗欢欢。”
“什么?罗欢欢?”胡喜喜脑袋一阵爆炸,“你说昨晚的产妇叫罗欢欢?”
“是的,怎么了?”杨如海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诡异,“你认识她?”
陈天云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走吧,此欢欢不是彼欢欢。”胡喜喜回过神来,“不认识,带我去见见她好吗?”
“这边吧,她也说要见见你们,毕竟你们是她和孩子的恩人。”杨如海一边走一边说道。
两人沉默不语,产科的走廊很宽广,隔两米便在走廊边放一张病床,床头放着一张椅子,是给陪护的家属的,孩子夜晚统一放在一个地方,白天基本是抱在妈妈身边,有家属陪伴着,产科的房间是整个医院最吵和最喜气洋洋的地方,这边哭完那边又闹,这边换了尿片那边喂奶,忙却开心着。
跟着杨如海走到506号病房,她回身看着胡喜喜与陈天云,“你们进去吧,不过不要聊太久,她还很虚弱。”
这是一个单间,给难产的产妇居住的,罗欢欢也算是在地府转了一圈的人,是死里逃生的人了。
“你们是?”一个手抱婴儿的男子起身看着两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们是昨晚救你老婆孩子的人。”杨如海介绍完毕便出去了,男子连忙走上前,噗通地跪下了,“谢谢两位大恩大德。”说完,眼里已经渗出了泪滴。
陈天云连忙搀扶着他起来,“不必这样,这事情遇上了总不能不管吧。”
罗欢欢缓缓地醒过来,眯着眼睛仔细地瞧了胡喜喜一眼,面容大喜,“是你?谢谢你救了我!”她的脸色还很苍白,但掩饰不住刚做人妈妈的喜悦。
“不谢,对了,那坏人你认识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胡喜喜问道,她有些急了,没想到产妇很虚弱,回忆起那段痛苦的事情会伤身子。
罗欢欢面容有一些变了,眼神有些惊恐,陈天云连忙说:“不想说不要紧,先休息,养好身子要紧。”
胡喜喜有些抱歉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罗欢欢苍白着脸,声音虚弱:“不要紧,那人我不认识,但他应该认识我,他一个劲地跟我说,欢欢,不准你怀其他男人的孩子。他要我把孩子打掉,还一个劲地给我吃药,我反抗他便把我绑了起来,拖着我上楼梯......”罗欢欢想起来便浑身颤抖,差一点便一死两命,任谁都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不认识他?”胡喜喜奇怪地问,“他怎么知道你叫欢欢?”
“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是不认识他,连见都没见过,此人大概三十多岁吧,手腕上带着一只爱琴表,我挣扎的时候手表滑落在我身上,后来回到医院的时候杨医生问是不是我的。”罗欢欢闭着眼睛想了一下,“还有,他手心有一颗痣,很大一颗。”
胡喜喜整个人一惊,“大痣?”
“是的,很奇怪,他一直说要带我远走高飞的。”罗欢欢说道。
“老婆,别想了,都过去了,也许是疯子跟踪了你几天,得知你的名字也不一定,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让你单独下街的。”罗欢欢的丈夫愧疚地说。
“傻瓜,不关你的事,是我半夜硬要吃东西,又不舍得叫醒你,你工作这么忙,我怎么能让你睡到半夜下街帮我买吃的呢?”
胡喜喜心动地看了陈天云一眼,这样的夫妻总是让人欣羡的,不求其他了,只求能白首相依,那便是莫大的幸福。
陈天云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意,经过这一件事情,他心中确定,不能让她再受一丝伤害,要尽全力保护她。两人告别了胡欢欢,虽然事情弄不明白,但她知道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管那坏人会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她都相信上天不会放过他。
大家不要着急,我会尽力两更的。
十九章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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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倩儿确实跟阿贝德去了美国,坐完长途机后尤倩儿在倒时差,而阿贝德却出去一整天没有回来,这座别墅坐落在海岸边,门前有长长的大理石长堤,一直迤逦到沙滩边上,一路皆是鹅卵石小道,路旁种满玫瑰花,如今正是玫瑰花开艳之期,一路嫣红翠绿,蔓延到别墅。别墅的外墙是纯白色的,主人像是有洁癖般把所有的东西都要求得一尘不染,门前的阶梯是白玉筑成,两级阶梯已经造价过百万,阶梯两旁是两条圆形的柱子,如此设计颇有几分欧洲风情,然而一进屋子,里面的设计摆放却是完全的中式,红木家具,古典屏风,古董花瓶,山水泼墨,初初进入,还以为是穿越到了古代的官宦人家。
只是二楼的设计又大有不同,意大利真皮沙发,中国云石茶几,极度奢华富贵,尤倩儿起床后在房子走了一圈,屋里屋外,不禁让人咋舌,再一次坚定了她的想法。其实以陈天云的财力,要有这样的房子也是轻易而举的事情,但从不在乎衣食住行这方面的东西,现在住的陈宅虽然造价不菲,但相比起这里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不是她不讲感情,而是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若是阿贝德没有出现,她会甘于做她的少奶奶,但现在阿贝德出现了,他能带她进入更高一个层次的生活,王妃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啊!多少少女怀春的时候没有想过那颗有着白马头的王子啊?相信任何女子都会这样选择,怪不得她薄情。
即将吃晚饭的时候,阿贝德才回来,神采奕奕的他帅气挺拔,身后跟着几名衣着高贵有品味的女子,尤倩儿心中一凛,连忙走上去,娇笑道:“怎么才回来?"
“啊,跟酒店几个高层开了会议,对了,这几个是出色的设计师,来帮你设计一件晚礼服,后天参加酒店的周年庆典。你不是说那天我为什么不带你去见母亲吗?是因为她现在在飞机上,明天便回来到跟我们一起参加酒店的周年庆典,那时候我再把你介绍给她认识。”阿贝德心情像是很好,搂着她的肩膀说道。
“真的?”尤倩儿心中一喜,这一出席只怕是用未来准王妃的身份了吧,“你安排吧。”
“好的,露丝,过来帮尤小姐度身,记住我要全场最漂亮的女伴。”阿贝德高兴的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几分纯真,这副模样和他往日的高高在上不一样的。
“放心吧,阿贝德,保证给你最漂亮的女伴。”一名金发女郎走近尤倩儿,赞叹道:“尤小姐真人比上镜还漂亮啊!”她的中文说得很好,笑起来明眸皓齿,是个十分迷人的米国姑娘。
“谢谢,有劳露丝小姐了。”尤倩儿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戒备,毕竟这几个都是上等的美女,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不过见阿贝德和她们之间没什么眼神交流,加上对方坦荡荡,她便卸掉了戒心,和人家套热乎起来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露丝笑盈盈地说:“好了,大概的构思我已经有了,今晚给你一份设计图,你过目要是没问题我就开始让人加班了。”
“你的专业我还信不过吗?不必传真过来了,设计图出了你赶紧做吧。这衣服后天四点前要送到我家里。”阿贝德帅气地站在楼梯口看着露丝,露丝耸耸肩,“好吧,你是付钱的,我遵命就是了。”
几人收拾了一下便告辞了,尤倩儿送她们至门口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阿诺有些不解地看着阿贝德,“殿下果真要带她去?”
“去去又何妨?反正每年我都要找女伴,今年省了。”阿贝德扬扬眉,“叫你调查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欢喜集团在美国有很多投资,涉猎很多范畴,唯一没有投资的是酒店业。”阿诺把今日查得的资料说了出来。
“欢喜集团的董事长叫胡欢喜?”阿贝德记起貌似是这个名字,阿诺愣了一下,傻傻地点头:“好像是吧,听说是用她自己的名字命名的。”
虽然两人会说中国话,但毕竟不是中国人,对于中国的名字也总是觉得拗口,记得看过资料说欢喜集团的董事长是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那叫胡欢喜是没错了,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可爱的外国人。
“殿下为何一定要跟欢喜集团合作?这个胡欢喜是个大麻子,性格又怪,可能是个大变态。”阿诺猜测道。
“传言不足信,欢喜集团资金雄厚,重要的是胡欢喜身后有胡锦明这个靠山,你知道胡锦明是什么人吗?敢一个人进入黑手党的总部,并且安然无恙全身而退的人。我就是要胡锦明这个靠山。”阿贝德缓缓说道,脸色掠过一丝凌厉之气,阿诺只觉得周身一凛,殿下是需要反抗了,被打压了这么些年,一直忌惮着他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他居然用到了暗杀这一招,那就不能再忍下去了。
第二日中午,阿贝德去机场接他的母亲老王妃,王妃年逾五十,却还是像是四十出头模样,气质很好,她身后跟着的正是 那日跟着她去陈宅找胡喜喜的徐晓乐。
阿贝德上前拥住王妃,王妃笑盈盈地说:“才分别几天,有这么想念我吗?”
“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我们分开已经几秋了。”阿贝德在母亲面前很调皮,并喜欢卖弄中国文化,只因知道母亲是 中国人,难免对故土或者故乡文化有兴趣。他是投其所好讨好母亲。
“好了,贫嘴,你把那尤倩儿带来了?”王妃一身暗绿绸缎旗袍,脖子只挂着一条珍珠项链,气质简洁雅致,有中国传统女子的美。
“是啊,一会介绍给你们认识。”阿贝德笑着说,打算糊弄过,“对了,乐乐一路上辛苦吗?”
“表哥,辛苦倒不辛苦,就是有点无趣。”乐乐看着机场来来往往匆忙的人,很是无聊地说。
“好好,我们回家去,带你玩儿去。”阿贝德笑着上前搂着表妹的肩膀,乐乐下意识地避开,阿贝德没有发现她的疏离,正想低头询问一些事情,却被王妃拉住了他,“我不管,我已经把夜明珠送给了胡喜喜,我认定的儿媳妇只有一个,其他的乱七八糟的别带给我看。”
“我什么时候时候说过尤倩儿是您儿媳妇了?哎呀我的妈妈,别过问我的婚事,我自有主张。”阿贝德搂着王妃的肩膀,一边哄一边宣布主权。
“我不过问你,只是胡喜喜是个好女孩,又救了你。”
“她不是有陈天云了吗?她喜欢的是陈天云。”阿贝德有些无奈地看着一脸孩子气的母亲,“我岂能夺人所爱?”
“那陈天云根本不是她男朋友,我早就调查过了,那胡喜喜曾经是陈家的帮佣,照顾陈老爷子的,两人是有传过绯闻,但不过是报章杂志乱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吗?你想成全陈天云,把那尤倩儿拐骗过来,告诉你,我不让你乱来的。”王妃义正词严地说,难得这么多年有个女孩入得了她的眼,她又岂会被着 不孝子破坏?他都三十岁了,他父亲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结婚生子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妈妈,您可别搞破坏,人家好歹救了我一命,而且我知道她是喜欢陈天云的,我见过她看陈天云的眼神,那眼神蕴含爱意,你不要去破坏,有时候喜欢不一定要拥有的。”阿贝德见母亲认真了,他也只好认真地说。
“傻儿子,喜欢就要去争取,哪里有像你这样把喜欢的人奉送给人家?”王妃疼惜地说。
“妈妈,我的好母亲,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胡喜喜?”阿贝德忽然有些愣住了,想了一下问道:“胡喜喜和胡欢喜有什么关系?”
“什么胡欢喜?”王妃见他忽然语无伦次,疑惑地问道。
“欢喜集团的董事长胡欢喜啊。”
“欢喜集团的董事长叫胡喜喜。”徐晓乐笑道,“表哥好没常识啊。”
“哦,对,也是胡喜喜。”阿贝德一拍脑袋,“我原先是知道的,但是我的恩人也叫胡喜喜的时候就弄乱了。妈妈,中国人的名字真奇怪,有人见胡喜喜也有叫胡欢喜。”
“这原本是你没知识,怎么怨得了中国人的名字?”王妃白了他一眼,摇摇头说,司机在通道外面守候着,阿贝德帮她把行旅放上车,然后打开车门让她上了后排,“妈妈,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做。记住,见到尤倩儿不准乱说话。”
“行了,我知道了。”王妃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又另当别论,他有计划,而她也有她的计划。
“表哥,姑妈一定会捣乱的。”乐乐认真地看着阿贝德说。
“小丫头,吃里扒外。”王妃嗔怒道,阿贝德认真地说:“妈妈,希望 你尊重我的选择,我要尤倩儿首先退出陈天云和胡喜喜之间,假如我和胡喜喜有缘的话,上天自有安排。”
二十章王妃VS尤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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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这么认真,她也破坏不得,也罢,儿大不由娘!王妃叹息一声,对司机说:“开车。”司机点点头,“是!”说罢发动车子缓缓驶离机场汽车通道。
“姑妈,那尤倩儿我也不喜欢。”乐乐鼓起腮说道,“那胡喜喜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但她好歹救了表哥,由她做我表嫂我还能接受。”
“放心,姑妈会想办法让这个尤倩儿知难而退的,她想做我的儿媳妇,还不够资格。”王妃神定气闲地说。
“姑妈,你现在的神情好像戏里的虎姑婆啊,又奸又邪恶!”乐乐惊讶地看着王妃说道,王妃连忙拍了她一下,“傻姑娘,说话都不会说,姑妈这是正义,大战狐狸精。”
“王妃其实不必担心,阿贝德王子根本不喜欢那尤倩儿小姐。”司机是个敦厚的中国男子,是阿贝德特意聘请的,他对中国有莫名的好感,所以也喜欢中国人。
王妃点点头,“嗯,我知道!”她自然是知道阿贝德不会如此肤浅喜欢尤倩儿这个花瓶,但他要撮合胡喜喜与陈天云,她是万万不能允许的,须知道胡喜喜和陈天云如今正在萌芽阶段,甚至还没正式确立恋爱关系,况且两人是否有意还不知道,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正义又勇敢的儿媳妇的。
阿贝德的性子从小都是这样,不会和人家争点什么,所以他也不做其他生意,只做酒店,酒店无疑是竞争大的,但是只要做好硬件设施软件设施,那自然有客人来。坚守自己,做到最好,是他的宗旨。儿子是他生的,他喜不喜欢胡喜喜她自然知道,他若不喜欢她,又岂会大费周章带尤倩儿来美国?硬要成全胡喜喜所谓眼中的依恋?其实单凭一张照片又如何能确定她是否爱陈天云?她和儿子的理念不一样,喜欢就要去争取,而不是拱手相让。
孩子终究是善良了些,善良是好,可是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愿意去争取那未免有些过了,变成了愚蠢。想起阿贝德和他父亲也一样的性子 不禁又有些心软,孩子从父,不是不好,但起码要学会保护自己的幸福,那她即便去陪他父亲也去得心安了。
王妃的这些心里话自然是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包括阿贝德,她最近这两年,极力为他找靠山,为他找老婆,其实是有苦衷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世间多少痴儿女!
尤倩儿得知阿贝德去接王妃,早就备好了茶水,得知王妃喜欢喝中国的云雾茶,便连忙早茶柜里一阵好找,才找到只有几两重的一小袋云雾茶,早早备好了放置在茶几上,她不懂得沏茶的步骤,也不懂得沏茶的技巧,但她相信诚意足以搭救一切。她知道阿贝德是喜欢她,那即便这个王妃不喜欢她也无所谓,毕竟一个寡母终究还是要听儿子的话,否则老来无依,又当如何?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否则她便先落了不是,且不说她是名扬国际的名模,就算她只是一个寻常女子,她儿子喜欢了那她也没办法。
所以她开始诚惶诚恐的心态慢慢地便淡定了,她觉得一开始摆低姿态只会让她轻看了,倒不如也跟她一个下马威,让她不敢轻视,这些招数只能说是娱乐圈惯用的,对付王妃这些老狐狸哪里行?可见她的天真幼稚不懂人情世故。
这短时间她没有联系过陈天云,直到昨晚才给她一个短讯,说他们之间不适合,还是早日分开吧。陈天云只回了短短两个字:“好的!”她本以为他会死缠烂打,却不料居然只是这么一句话,不禁有些气愤,可她不能纠缠,否则被阿贝德知道了,只怕会有什么误会。
一点多的时候,王妃踏进别墅大门,沿着小卵石路昂首挺胸走过来,司机提着行旅紧跟在后,乐乐挽着名牌手袋,目光有些飘忽,洁净的脸瞟了瞟两旁的玫瑰花,有些心不在焉。
尤倩儿见到那身穿绸缎旗袍的中年妇女渐渐走近,便微笑着起身相迎,“伯母您好,我叫尤倩儿,是阿贝德的女朋友。”
王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眉也不抬地说:“阿贝德也真是的,什么女人都往家里带,也不怕把沾污了门庭。”
尤倩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这王妃一来便开战,那她到不必客气了,微微一笑:“能带进门的,自然不是什么随便的女人了,伯母不必当我是外人。”
“我们没这么熟,你不必叫我伯母,还是叫我王妃吧。”王妃冷冷地说,眼睛瞟了瞟茶几上的茶具,不由得微愠,“你居然擅自用我的茶具?还有,这些云雾茶是我的珍藏,你居然连问都没问过我便取出来饮用,尤小姐,请问你的礼貌在哪里?你的家教在哪里?”
尤倩儿不由得一阵怒火心生,但她极力控制住,露出一个笑容:“王妃,这些是我冲泡好给王妃的,是阿贝德临走前吩咐下说王妃只爱云雾茶,让我冲泡等候的。”
“胡说八道!”王妃拍案而起,“阿贝德怎么可能吩咐你泡好茶水等我,而且是我最爱的云雾茶。你不懂礼貌也罢了,居然还说谎?”
“看来王妃对我有偏见,那么我不碍王妃的眼了。”说罢,趾高气扬地上了楼,此刻势成骑虎,已经不能低头,而且她不认为阿贝德会责难于她,毕竟她摆泡茶等她来也是尊重她,首先示好,是她故意刁难。
王妃气得浑身发抖,心疼地把那云雾茶收好,没有再放置茶柜,而是用一个小袋包好放在自己手袋里。
“姑妈,何必生气?这样的女人表哥根本不会喜欢的。”乐乐神定气闲地说,拿起桌面上的茶,浅浅的抿了一口:“喝茶吧,免得浪费了姑丈的心意。”这些云雾茶是已故阿贝德父亲买来送给自己王妃的,她一直舍不得喝,宁愿放在发霉,也不愿意喝掉,但尤倩儿居然连问都没有问便冲泡了,怎么不让她气得肺炸。
她慢慢地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浸泡过久的茶叶显然有一种苦涩,而且她没有洗茶,还隐隐可闻一阵霉味,她一阵心疼,却还是仰头喝光。这个家是她经常回来的,所以把茶叶放置在这里,而且还是特意坐飞机回阿联酉取回的。已经所剩无几,今天一泡又去了三分一,想起亡夫,她情绪低落了。
“姑妈,不要这样,姑丈在天之灵喜欢你能高兴度日的,你这样他不喜欢了。”乐乐一直跟在她身边,知道她的心中的弱点,她是个爱丈夫多于爱自己的人,若不是有阿贝德,她早就跟这丈夫去了,怎么会苟且独活?孩子是娘心中的牵挂,有孩子在,连死都不安心。
“没事,乐乐,姑妈只是想,总要快点给你表哥找个王妃,我怕.....”王妃说着便哽咽了,仰头深呼吸了一下,又平静地说:“都三十岁的人了,我也想抱孙子啊。”
“姑妈,缘分的事情急不得啊,你何苦这样逼迫他?”乐乐表面单纯,但心思慎密,而且懂得人情世故,对世情也看得比较淡,她似乎对阿贝德有情,但有时看又似乎无意,挺难懂的一个姑娘。
“我不急不行啊,他能等我不能等。”王妃急了,一句话冲口而出,乐乐蹙眉看着她,“姑妈,你是不是事情隐瞒我?”
“没有!”王妃神情悲苦,又端起茶杯快速地喝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开去,一直到喉咙心里血液,都带着一种苦味。
“对了,上一次体检报告你没给我看。”乐乐精明看着她,把手一伸,“应该在你这里,你快给我看。”
王妃神情有一丝慌乱,“我看完没事就扔掉了,哪里记得放在什么地方了?”
乐乐正色地看着她,“姑妈,你是不是要急死我啊?你最近说话经常是这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王妃拉着她,“没事,医生说我有点高血压,让我注意饮食。其实也不是特别偏高,医生也小题大做,说了一些话来吓我,我这不是因为他那一番话总觉得人生无常吗?所以在对阿贝德婚事上便急躁了些。”
“真的?”
“姑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王妃嗔怒着敲了她的头一下,乐乐吐吐舌头,“傻姑妈,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注意饮食就是了,还有就是运动,生命在于运动,知道吗?”
“知道了,小八婆,这么唠叨小心没有人喜欢你。”王妃心情重新开朗,便说起笑来,刚好阿诺走进来,他一见王妃便上前问好,“王妃,您到了?辛苦了吧?”
“还行,阿诺,忙什麽去了啊?”王妃看着阿诺手上的一叠文件,不禁好奇地问道。
“我查查欢喜集团的资料,王子晚点要用的。”阿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原来这个董事长也是叫胡喜喜,真是巧。”
王妃心中一动,“有董事长的照片吗?”
“没有,听说是个豆皮脸,不愿意照相。”阿诺取笑道,乐乐拉着一张脸,“好好笑吗?你以为你长得又多好看,一头大笨牛。”
阿诺膛目结舌地看着乐乐,“怎么又针对我,表姑娘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最近都是回忆起之前写的东西,比较急躁,大家请多多包容)
二十一章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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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嘟起嘴,“不喜欢你就不喜欢你,谁规定一定要喜欢你的?”
阿诺摸摸头看看王妃,又看看乐乐,“我还是不跟你说了,我上去整理一下资料,顺便看看这个胡喜喜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对了,那尤小姐在上面吗?一会露丝小姐说有些晚礼服的问题要问她。”
“阿诺,告诉阿贝德,假如尤倩儿去了周年晚会,那他就见不到我这个母亲。”说罢,王妃气冲冲地上了楼。
阿诺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乐乐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你问问表哥去吧。”说罢,也挽着手袋蹬蹬蹬上了楼,只剩下阿诺抱着一堆文件站在大厅里,不知发生什么事情。最后他耸耸肩,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不奇怪啊。
尤倩儿给阿贝德发了信息,“阿贝德,对不起,王妃好像有些生气,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一会,阿贝德打电话来了,她心中一喜,装作委屈万分地听了:“喂。”
“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母亲只是太紧张我,她没什么恶意的。”阿贝德怕自己母亲坏事,无论如何,他也要在媒体上和尤倩儿曝光,让事情无法挽回的。
“我知道,只是我怕她不喜欢我,这样吧,我等你回来我再下楼,免得让她看到我又生气了。”她善解人意地提议道,无论如何,人家是母子俩,若是她一味地和她过不去,阿贝德会认为她不懂事的,倒不如在阿贝德面前做得大方些,那日后有争执起,她也可以一推四五六了。
“好,你千万不要下楼,免得她说些什么难听的话。”阿贝德顺水推舟,心里认为母亲真是捣乱,虽然他承认对胡喜喜有几分好感,但不代表要追求她啊?有些事物远看很美好,一旦接触了,会失去一层朦胧美,那真实也许是丑陋的。
挂了电话,他叹了口气,脑海中不自觉又泛起胡喜喜那阳光下明媚的笑容,她倚在大树上,凝视着陈天云,那眼里分明是有情意的,她救过他一命,他成全了她的爱恋,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话分两头,那日陈天云忽然收到尤倩儿的分手信息,开始的时候他是有些惊愕,随后便下意识地回复了两个字:好的。之后便一直没有回信,他其实怀疑是恶作剧,但没勇气打电话去问,若真是恶作剧,他可以预期自己的失落。尤倩儿之前经常会耍这样的小把戏,例如威胁说分手让他紧张她,这一次也可能是这样。打电话给她的经理人,说她这几日去了美国,出席一个商业活动,是公司的安排。虽然很疑惑她没有告诉他,但他心虚不敢问。巧的是尤倩儿也是心虚不敢说,于是便造成了这样 不尴不尬不进不退的局面。
若说他期待这是真的,那未免太无情了,但确实他心在暗喜,又有些害怕是尤倩儿出事了,确定了她在美国,他心里安稳了些。不过随即又想大概是最近冷落了她,她用这样的方式闹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是她先提出来的,他都接受,毕竟是他欠她一条命,也欠她这么多年的情。
胡喜喜这些天为了罗欢欢的事情有些神不守舍,她约了胡锦明在灵龟公园,这么多年,一直不知道这个兄长住在哪里,唯一能找到他的就是打电话,要是他电话关机了,那她便再也找不到他。这个胡锦明,真他妈的古怪,她嘟哝着。
等了半天,才看见他把车停在马路边,下车后帅气地一摔车门,连防盗锁都不摁下便直直往她这边走来。他不是特健硕的人,一米八左右,短头发,脸上棱角分明,浓眉下是随时发出锐光的眸子,胡喜喜第一次远远打量他,发现无论他笑还是不笑,都是一个冷冰冰的人。无疑,他是帅哥,但她也再一次肯定,自己 不喜欢冰山,做哥哥挺酷的,做男人,敬谢不敏。
“来了很久了?”胡锦明下意识地看看手表,有些抱歉地说:“我迟到了。”
胡喜喜咬咬牙,“没事,也不是迟到很多,就迟到了三个小时零二十七分而已。”记住分钟数以证明他这人有多离谱,也证明她等得有多心焦。
可他还真的一副认为自己真没有迟太多的模样,“哦,说吧,什么事。”坐在灵龟公园的长椅上,他翘起腿定定地注视这胡喜喜。
“我想你帮我找一个男人,手心有痣,是个成功人事,大约三十多岁。”胡喜喜也不拐弯抹角,直说了。
“这么笼统?还有点精准的吗?例如面部特质?”
“没有,哦,对了,陈天云见到过他,他应该认得出来。”胡喜喜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胡锦明皱皱眉头说:“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个大颗痣和以前你叫我找的那个是同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即便我现在把他抓到你面前,你也未必知道他是不是之前的坏蛋,冷静点。”胡锦明拉她坐在自己身边,“你问清楚陈天云,然后再给我打电话,记住任何特征都不要放过。我知道这是你心里的死结,不解掉的话你这辈子都不会过得舒心。”
“欢欢惨死,我只想为她报仇。”她摁住额头,神情忧愁。
“最不喜欢看你这副模样,给点精神气。”胡锦明有些生气了,“这个人若是出现,我也不会放过他。等我消息。”
“哥,我只怕假若不是,那我又该去哪里找他?或许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是谁欺负了欢欢的。”
“傻瓜,要相信上天总有一个公平的裁决。”胡锦明忽然话峰一转,“对了,你知道医院妇产科的医生几点下班吗?”
“什么?”胡喜喜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啊。”
“那没事了,我走了。”胡锦明站起身来,看看手表,便大步地往路边走去,胡喜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嘴唇慢慢地咧开了。
敢请这大闷蛋要泡人家大医生啊!
胡喜喜刚回到公司,陈天云便打电话来了,问了她在哪里,有没有吃午饭,午饭吃什么,吃了多少。两人的话题有很多,但例如这些就每次都会问,每次都会说,看似无聊,但蕴含关怀。
两人在QQ上聊了一下,然后各自开会,胡喜喜关掉电脑,进了会议室,今天是例会,也没什么议程,胡喜喜也有些心不在焉,一个小时左右便宣布散会,各部门主管见大老板心情不好,都如获大赦般夹着文件走了。
“心情不好?”湾湾翘起二郎脚,等所有的人出了会议室才问。
“好得很。”胡喜喜白了她一眼,“对了,那新龙百货那个企划怎么不见了。”
“那企划都落实了好久了,你怎么了?”湾湾这会可真有些担心了,她往日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会影响到工作的,但如今一开口,问的居然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我,唉,不知道怎么说,我可能看见了那欺负欢欢的坏蛋。”
“什么?在哪里?”湾湾连忙拉椅子坐在她身边,正色地看着她。
“我不确定,就是那晚我跟天云回家,路经沿江大道......”胡喜喜把那晚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那孕妇的名字和手心有痣的事情。
“你怀疑,这个人就是欺负欢欢的人?会有可能吗?”
胡喜喜沉默了,她也想过可能不是,因为尽管那孕妇也叫欢欢,但当时欺负欢欢的人肯定是欢欢不认识的,否则欢欢怎么可能不说出来?既然欢欢不认识他,那他也不一定认得欢欢。若是认得欢欢,那在多年后,他遇到一个叫欢欢的女人应该是逃之夭夭而不是再此去伤害她,让自己形迹败露,这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尤其他现在还是有名有利的人。
最后,连她也不确定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叫了我哥帮我查。”
“放心吧,不要纠结,他会有报应的。”湾湾安慰道。
“我只想欢欢安息!”胡喜喜把头埋在文件中,整个人有些疲惫,湾湾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回去吧,或者我让陈天云来接你。”
“千万不要,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为这些事情困扰,不想他不高兴。”胡喜喜马上抬起头制止。
“两人在一起,本来就是要互相分担的,你不必事事都瞒着他。”
“他也够累了,为了怎么和尤倩儿说我们的事情,也够他为难了,那尤倩儿之前曾经救过他一命,无论她多么讨厌,他确实不该负她。”胡喜喜说起这些有些泄气。
“怎么这么多救命恩人啊?你救了胡锦明,救了阿贝德,她救了陈天云,现在什么年代啊?男人都要女人来救?”湾湾啼笑皆非地说。
胡喜喜苦笑:“是天意弄人好不好?”虽然如此,细想一下还是觉得挺巧的,上天的安排有时候真的让人无奈。
(我现在都是现码现上传的,所以有点慢,大家包涵啊!另谢谢手机读者,迷和夕颜为我撑起所有评论,感激)
二十二章回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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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丝在周年晚会当日下午四点钟把晚礼服送来,一袭淡红大V束腰曳地长裙,腰间一个中国式的蝴蝶结为晚礼服突显了不平凡,不愧出自名设计师的手,大方高贵与众不同。
尤倩儿从阿诺口中得知露丝收费吓死人,这一袭晚礼服超过六位数,尤倩儿却暗暗高兴,他舍得花这么多钱为她置一套衣服,证明对她的重视。这样想着,便愈发洋洋得意起来。
王妃依旧是一袭旗袍,淡蓝绸缎上有精美的刺绣,发髻挽起,气质高雅。五点正,两人同时下楼,王妃淡淡地看了尤倩儿一眼,冷笑道:“真漂亮。”
“谢王妃赞赏。”尤倩儿淡淡一笑。
“我说的是露丝的设计。”王妃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虽然阿贝德不让我破坏他的计划,他也认为我不会戳穿他,不过,我偏偏不如他愿。”
“妈妈,你说什么?”阿贝德刚回来便听到王妃的话,不禁有些心急,今晚肯定很多记者在场的,到时候当场宣布他与尤倩儿的关系,尤倩儿便再也回不了陈天云身边,那陈天云便能名正言顺地和胡喜喜在一起,而他到时候甩了尤倩儿,也不过落了个负心汉的名,根本没什么损失,但却报答了救命之恩,不欠任何人了。
“儿子,你何必这样?根本你喜欢的就是胡喜喜,却把她拱手让给陈天云,你以为妈妈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今晚周年晚会,有很多记者在,你想把你和尤倩儿所谓的恋爱关系公开,让她再也回不到陈天云身边,好让胡喜喜得到陈天云,以此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对吗?”王妃是早知道这个计划的,也要等阿贝德回来再戳穿他,好让尤倩儿信个十足。
“什么?”尤倩儿脸色发白,“阿贝德,你母亲说的都是真的?”尤倩儿上前拖着长裙上前盯着阿贝德,见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不由得急了,“你倒是说啊?”
“还说什么?阿贝德,你要报恩是应该的,但也不该利用人家啊?这尤小姐好歹是祥云集团的副总。”王妃这句话是点醒尤倩儿珍惜已经拥有的,别妄想追求更多,否则只会一无所有。
尤倩儿愣愣地站着,是啊,她是祥云的副总,是陈天云的女朋友,是祥云集团未来的董事长夫人,钱有了,名利有了,她还求什么?她怎么这么愚蠢跨过大西洋被人戏弄?她狠狠地瞪了阿贝德一眼,跑上楼去换衣服。
“妈妈,你这是何苦?”阿贝德无奈地看着王妃。
“孩子,不是妈妈不想帮你,是你跟这个尤倩儿的绯闻传不得啊。”王妃摇摇头,“假若这陈天云是真的喜欢胡喜喜,那你这样一来是帮了他,但假若他爱的是尤倩儿呢?你这不是与祥云集团为敌了吗?眼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啊。”
阿贝德苦笑一下,“可这计划都安排了这么久,这么放弃未免可惜了。”
“报恩有很多方式,你自己想想吧,祥云集团在很多行业都是领头羊,那陈老爷子别看年事已高,他的影响力举足轻重,国内很多高官都卖他的帐,我也不是说他一定会对付你,只是有这样的可能,妈妈也不愿意看到。”王妃语重心长地劝道。
事到如今,阿贝德也没办法了,既然都已经把话给戳破了,那尤倩儿是不能用了,她回去自然也不敢说什么,想起胡喜喜看陈天云的眼神,不禁有些难受,本该成全你的,谁料却撩起了尤倩儿对你的恨意。
算了,他回去暗中帮忙吧。
尤倩儿换回自己的衣服,收拾了自己东西下了楼,她冷冷地看了阿贝德一眼,“阿贝德你记住,我尤倩儿是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地女人,你记住你今日所做过的一切。”说罢,把那件名贵的晚礼服狠狠地丢弃在地上,扬长而去。
阿贝德理亏在先,只得耸耸肩捡起地上地衣服,对乐乐说:“你要不?”
“给我丢到垃圾桶,那女人穿过的东西拿给我,我是乞丐吗?”说罢,白了他一眼,把衣服夺过来重新丢在地下,还用力踩了一脚,阿诺摇摇头,“要是露丝看见她的新作变成了抹布,不定心疼成什么样?”他上前捡起来抖了一下,重新装回盒子里,“我交还给露丝。”
王妃坐在沙发上,神定气闲地说:“乐乐,换一套端庄点衣服,今晚做你表哥的舞伴。”
“姑妈,我端庄不起来。”乐乐闷闷地说,瞟了焖烧诺一眼,见他两眼发光研究着那裙子,不由得有些生气,“我马上去换。”说罢,便蹬蹬上楼了。
阿贝德有些奇怪地看着乐乐的背影,“这小丫头怎么了回事啊最近?老是给脸色我看。”
阿诺吞吞口水,摇摇头,忽然双眼惊直了,结巴着说:“她会不会喜欢殿下了?”
王妃与阿贝德对视了一眼,细细反思她最近的行为,确实有可能啊!
“妈妈,这事情,不会吧?”阿贝德有些惊恐了,“要不,你去问问?”
“关我什么事?她又不是喜欢我?古往今来,表妹喜欢表哥是常有的事情啊。”王妃一副懒理的样子,要是乐乐真的喜欢阿贝德,她是最没资格说话的,一个是宠爱若女的侄女,一个是亲生子,偏帮哪边都是错,干脆来一个“没眼屎干净盲”,权当看不到。
阿贝德气结,乐乐比他年幼十年,看着她大,就像亲妹妹一样,喜欢是喜欢,但那种喜欢和哪种喜欢不一样啊,总之,他一想起乐乐喜欢他,便感觉浑身不自在。
“好不好看?”乐乐穿着一袭黑丝裹胸小晚礼服下楼,成熟中带着几分性感,把之前清纯的模样一扫而空,阿诺张大嘴巴,“果然是佛靠金装美靠化妆啊!”
“去,是人靠衣装,不懂中文总是在卖弄中文,恶心!”乐乐朝阿诺吼了一句,野猫的本性尽露,阿贝德只得打圆场:“表妹真漂亮,变了一个人似的,你想今晚的男人都把目光凝聚在你身上了吧?”
乐乐走到阿贝德身边,挽起他的手,阿贝德条件反射般推开她,“干什么?我是你表哥啊。”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表哥,不然你以为你是我老爸啊?”乐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阿诺扑哧地笑出声来,见乐乐又瞪着他,便连忙抱着那衣服上了楼。
王妃看着乐乐凝视阿诺奔跑的身姿,忽然有些领悟,她淡淡地笑了,但没说出来,就让那傻小子怕一阵子也好。
只是这阿诺,也真够白痴的,唉,算了,儿女自由儿孙福!
尤倩儿在酒店住了一晚上,定了机票第二日上了飞机回国,在上飞机前,她坐立不安地想着如何挽回陈天云的心,之前她也会这样和他闹闹脾气,他也会很着急地哄她,但现在看来报章上的事情是真的了,胡喜喜,一个小小助理,也妄想飞上枝头?
“老婆,小心点走路啊,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要看路。”一名男子扶着一名女子慢慢地在尤倩儿身边坐下,然后弯腰脱掉她的鞋子揉揉肿了的脚指头。
女子腹部微微隆起,看出是有孕的人,她温婉一笑:“幸好你扶着我,不然我就不止踢到脚了,肯定摔到。”
男子一脸的呵护,小心翼翼地揉了几下后为她穿回鞋子。然后打开背包拿出一瓶水给女子,尤倩儿心中一动,怀孕?但随即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因为他们这一个多月都没有在一起过,而上一次例假来,他也是知道的。
看来只能利用救他性命这个事情了,不过当日她确实没有救过他,连游泳都是认识他之后才偷偷去学的,不过既然他也肯定是她,那位所谓的救命恩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以后也应该不会出现了,既然这样何不利用这件事情而让他不能放弃她呢?
她拿出手机,拨通陈天云的电话,电话响了三下,陈天云接听了:“喂。”然后便没有再说话,言词见的疏离可以听出来。
“我在机场,准备坐飞机回去,你在哪里?”她声音中透着疲惫,极力掩饰心中的悲痛,如今听他的声音,才发现自己一直是这么爱着他的,但事情还能挽回吗?
“我在家里。”陈天云迟疑了一下,“那你自己小心点。”
“天云,我发那条讯息其实不是我本意,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冷落了我,唉,算了,好累,回来再说,你会来接我机吗?”她说了自己想说的话,然后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话题一转楚楚可怜。
“我让司机去接你,我这两天也很忙。”陈天云声音有些冷漠,但还是极力维持着不变的语调。
“好!”尤倩儿想再说什么,陈天云却说:“回来再说吧,我有些事情。”说完便挂了电话,尤倩儿拿着手机身子一阵阵发冷,他变了,真的变了。
陈天云本来是和胡喜喜在意大利餐厅吃饭,在胡喜喜上洗手间的时候接到尤倩儿的电话,心如堕冰窖,才知道自己和她原来一直就只是勉强维持。他是多么渴望和胡 喜喜一起。看到胡喜喜走过来,他连忙挂掉电话,怕她听见而不开心。
她有一点点的困扰,他都不想。
二十三章 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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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倩儿回来后没有直接找陈天云,甚至装作没有看见陈天云的司机,自己坐计程车回了公司找经纪人郭玉,郭玉是个犀利的女子,见尽人情冷暖,世故而自私的。
无可否认,尤倩儿是她的摇钱树,本以为这一次她搭上王子,趁机宣传一番或者弄些绯闻出来,提高知名度,而她作为尤倩儿经纪人也是百利无一害的。
但当看到尤倩儿提着行李出现在公司,一脸的愤怒伤心时,她知道自己失算了,不过也无妨,她尤倩儿再掉价,也是祥云集团未来的董事长夫人,加上现在她兼职祥云集团的副总,代理着几个牌子的化妆品,日后还是大把油水捞的。
“倩儿,回来也不让我去接你?”郭玉一身典雅的套裙,头发挽起,脖子带着一条白金镶钻链子,干练而漂亮。
“不用了,对了,最近天云有没有找过我?”她拉着箱子进入郭玉的办公室问道。
“找过,问我你去了哪里?”
“最近他传什么绯闻没有?”尤倩儿看了一下桌面上的周报,却意外发现一本胡喜喜做封面的小周刊,自然就是说她偷雨伞那一幕了。
尤倩儿把那一篇文章从头看到尾,一字不漏,她自然不能贸贸然去见陈天云,而是要做好准备才去,否则一旦确定了分手关系,她的前途钱途,全部都没有了。
郭玉试探地问:“他跟那个胡喜喜,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我不知道,但照目前的情形看是真的,只是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她之前不过是在古乐手下做一名小小助理,如今居然想爬在我的头上抢我的男人?我弄死她。”尤倩儿把周报丢在桌面上,狠狠地说道。
“他没着过你吗?”郭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我给他发了一条分手讯息,那时候我以为阿贝德是个好男人,谁料,唉,别提了,他简直是个变态的。”尤倩儿不想丢面子说阿贝德其实不喜欢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跟郭玉说。
“怎么了?他是个花心汉?”郭玉连忙追问道。
“不是,他倒是很爱我,去到美国就马上给我求婚,可是你知道他有什么条件吗?他要我结婚后不准出来做事,不准抛头露面,说是不能忍受让别的男人见到我。”尤倩儿是个骄傲的人,这种人自尊又自卑,从不会说自己失败的事情。
“大男人,我们尤大小姐要是在家相夫教子还有什么价值啊?那是任何女人都懂的事情。好了好了,别生气。”郭玉当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尤倩儿是什么人外人不清楚,她郭玉还不知道?
尤倩儿也巴不得不说这个话题,她嘟起嘴巴说:“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要挽回陈天云的心,那胡喜喜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便宜她的。”
“我说你也是的,怎么胡乱就给人家发分手讯息?现在倒好,人家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你哭也没用。”
“玉姐,我是让你想办法,而不是叫你数落我的,”尤倩儿用力地挠挠头,“你也知道的,我现在大部分的工作都是陈天云为我安排的,没有他我死定的。”
“知道你还玩?现在玩出火了吧?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陈天云,见到王子便马上飞扑去,傻啊你。”郭玉忘记了自己之前也是投赞成票的,要知道王妃和集团夫人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当初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我爱他的,但是我总觉得他对我淡淡的,没有恋人间那种轰轰烈烈,在机场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他,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尤倩儿的神情低落了,谁都会有爱情,尤其是陈天云还是如此出色的一名男子,她当然是爱他的,但也许她爱自己多于爱他,总想给自己最好的东西,结果,像猴子掰玉米一样,连最初拥有的都失去了。
“人生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你啊就是太贪心。”郭玉数落了她后才慢慢地思考了一下,“如今你那分手讯息也发了出去,对方也默认了,那你暂时不要死缠烂打,你现在还是祥云的副总,明天开始我帮你取消了所有的工作,你回祥云上班吧,近水楼台,也许你们朝夕相处,会寻得最初的那份感觉也不定。”
“就这样放手?我不甘心?”尤倩儿摇摇头说。
“不是让你就这样放手,而是让你以退为进,你们朝夕相处,再设计他不是容易的事情吗?加上你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断断不会对你怎么样。”姜不愧是老的辣,郭玉的话是命中陈天云的死穴的。
“你说得有理,但是我还是怕他不会回心转意。”
“实在不行,就用最后一招,设计他上床,弄个怀孕,难道他会让你去堕胎吗?就算他再喜欢那胡喜喜,也断断不能对不起你这个救命恩人啊?加上陈老爷子不是老想抱重孙子吗?你以前总说怕身材走样不愿意生孩子,如今可不能这样想了。”郭玉在她耳边一顿好说,说得她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说说当日胡喜喜离开西潮镇后,曾经对胡广弘说过,阿兴的医药费还没有缴付,作为一个人他是很失败的,作为一个父亲他更是失败,五千元的医药费他凑不出来也不想凑,但是想起胡喜喜临走前的威胁,却又不得不凑那五千块钱的医药费,无奈之下只好偷偷地把老太婆的金钗偷出去变卖了,如今金价高企,那金钗是祖先传下的,老太婆当宝贝一样对待,锁在柜子里任何人都不让碰的,说真的若不是危急关头,胡广弘也不会偷偷卖掉。
金钗三十几克,卖了七千多块钱,他去医院结了钱,然后把剩下的全部交给陈月娥,陈月娥问了钱的来历,都有些吃惊,也怕被老太婆发现,便把让胡广弘把钥匙放回原处,不要声张。
那老太婆平日是不会打开来看的,所以一段时间内倒还安全,只是时间久了终究会被发现,胡广弘想过假若日后有钱,可以叫人打造一条一模一样的还给她。
二十四章阿兴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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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兴出院后回来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了,童镇长为他购置了一套二手房,换了一些家私就能入住,阿兴用胡喜喜给他的钱买了一台电脑,和冠军保持联系,也开始紧密地复习准备高考,他心中立誓,一定要考上大学,到市里和爷爷二姐他们在一起。
校方对他不报考国内的名牌大学表示有些可惜,但也尊重了他的意见,加上他填志愿的大学虽然是在市里,却也比较出名,班主任找他谈过几次话后,便不再勉强。
然而到了四月中的时候,离高考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忽然有一日傍晚胡胜高带着老太婆闯进小区,胡胜高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打听到他住在这里,阿兴刚放学回来,准备做饭的时候,便听到外间一阵吵杂,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拍门声,夹着着男子粗暴的声音:“开门,开门。”
阿兴一阵心惊肉跳,那声音他不会不熟悉,正是他那流氓大哥。他硬起头皮去开门,却不料门一开,那胡胜高便一个拳头挥过来,这胡胜高平日里好勇斗狠,别的不学,那拳脚功夫倒是有几道板斧,阿兴虽然当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但突如其来的一袭他还是避不过,拳头落在他的耳根后,一阵阵生疼。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胡胜高便提脚提在他的肚子上,再一记上勾拳打在下巴,阿兴当场嘴角边流血了。
胡胜高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我打死你,你把奶奶的金簪子叫出来,不然我把你打死。”
阿兴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眼里的憎恨加深了,往日就是这样,他做了坏事,一定会恶人先告状,冤枉他,而全家人都相信那金孙子的话,,肯定先揍他一顿再说,现在在阿兴心里,也认为是这样。
他拿起电话,“金簪子不是我偷的,不信的话可以报警。”
“我报你的头,谁不知道现在连镇长都包庇你?报警有什么用?你快点把那簪子给我拿出来,那可是奶奶的棺材本。”胡胜高恶行恶相地吼道。老太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那金钗可是祖先传下的,你可千万不能拿走啊。”
邻居们纷纷开门出来看,这里不比村里,大家都不了解阿兴的为人,现在看到老太婆呼天抢地,都不禁纷纷指责阿兴的不是。
阿兴百口莫辩,只嚅嚅地说:“我没有拿,不是我拿的。”
“不是你拿谁拿?自从你回去收拾过东西后就不见了,不是你还有谁?难不成是我?“胡胜高推搡着阿兴进洗手间,“你说,卖了多少钱,你也不用全部吐出来,起码给我一半,否则我不饶你。”
阿兴挣扎着说:“我真的没有拿,不是我拿的。”
“你还狡辩?信不信我揍你让你上不了学?还想考大学,我看你怎么考?把你腿都给你打折了,看你怎么考大学。”胡胜高用膝头顶着他的肚子,便东张西望找东西,忽然看到阿兴的练习册和一些书本资料在桌面上,便跑过去状势要撕掉,阿兴哀求道:“哥哥,你放过我吧,真不是我拿的,你要是想要钱,二姐给我的卡有几千块,我去给你取出来,放下我的书本。”
“哼,一看就知道是你拿的,我不管,这些书我先拿走,明天早上你拿两万块来换,要是少一毛钱,我把这些书全部扔进池塘。”说完,便弯腰扶起老太婆,趾高气扬地走了。
阿兴抹了一把眼泪,什么东西他都不心疼,唯独是他的书他的资料是他的命根啊邻居指指点点慢慢散去了,阿兴把门关上,拿出胡喜喜给他的卡,卡里有一笔钱,是他这两个月的生活费,只有几千块了,就算全部给了他也不够啊?
他犯愁地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胡胜高是说出做到的人,真的会把他的书全部扔进池塘,他还有两月就高考了,为什么每个同学的父母亲都在拼命地为孩子增加营养,为他们找模拟卷找资料,而他也不在乎有没有关心,只求他们不来捣乱便可以了,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亲人?想着想着,心便憋屈得疼起来,打开电脑,冠军没有在线,只留言了两句: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每日都像打仗一样?
冠军的头像是暗淡的,等了半小时也不见他上线,他便关了电脑出了门,如今唯一的办法是找童镇长借钱。他不是个傻瓜,知道用两万块换那些资料不值得,但是他知道资料是开始,若是不给,他的麻烦还会陆续来。
镇政府大门已经关了,只有门卫在看守,他上前问门卫童镇长的地址,便一路骑自行车过去,童镇长住在区中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里,说是小区,但也没有保安物业管理,一所生锈的大铁闸门敞开着,里面绿化带比较多,阿兴把自行车停在小区停车棚里,然后按照门卫提供的地址慢慢地寻找,六座七楼702,他慢慢地走上去,心里忐忑不安,这天下尴尬事中,开口借钱是一大尴尬。
阿兴在门口站了一会,刚想敲门进去,身后却传来童镇长的声音:“阿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阿兴连忙回头,慌张地说:“童镇长,您回来了?我问,问门卫大叔的。”
童镇长用钥匙把门打开,“进来再说。”两人进了门,一位身体肥胖的女人中年妇女迎上来,模样长得不好看,但一脸的笑容,“回来了?咦,谁家的孩子?”
“阿姨好。”阿兴礼貌地称呼道。
“乖,快进来坐。”肥胖女人上前拉着阿兴的手,拉他进客厅,客厅不大,但很整洁,家具有些残旧可看得出沙发是真皮的,阿兴坐了下来,双眼不敢乱看,只一味盯着自己的脚趾头。
“这是胡小姐的弟弟,高三了,这是我老婆。”童镇长脱下外套,走到茶水间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杯水,然后倒了一杯水给阿兴,“找我什么事?”
阿兴坐立不安地看着童镇长,又看了看镇长老婆,嚅嚅地说:“我想,想问您借点钱。”
“借钱?不够花吗?你姐姐不是给你留了一张卡吗?怎么这么快就花光了?”童镇长示意老婆把钱包拿过来,从里面数出几张一百块,“恩,你先拿着,不够就来问我。”其实胡喜喜另外给了他一张卡,里面也有一笔钱,是用来给阿兴做不备之需的。
“不是几百,”阿兴局促不安地说,“我想借一万五。”
童镇长大吃一惊,“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我不能说,但是你相信我不是做坏事,我真的有需要的。”阿兴哀求道:“我会让我二姐还给您的,我真的不是做坏事的。”
“那你告诉我,要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童镇长把钱收起来,正色地看着阿兴,“你二姐虽然有钱,但她的钱也是辛苦赚回来的,你不能随意挥霍啊。”
“我知道,我不是随便挥霍,我也舍不得花,只是这一次,我是真的有需要,求求您先给我吧,我真的不是做坏事。”阿兴只差没哭出来了,借钱原本是极没自尊的一件事,加上他又不能说出原因,心里更是难受。不管那一家人如何对待他,但始终是他的亲人,若是说出他们诈骗,只怕他们要被抓去坐牢了,不管他们再怎么坏,他还是不忍心让他们去坐牢,加上若是胡胜高被抓,他也别想能安安稳稳地高考,那一家人一定不会饶了他的。
“孩子你别难过,你说说看我们能不能解决?那么多钱我们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啊。”镇长老婆说道。不是说没有,而是儿子在城里开店,已经把家里的钱全部取出去了,一时半会说要拿一万五出来也有点困难,她也不知道胡喜喜给有卡童镇长,而童镇长见阿兴不说原因,但硬要拿那么多钱自然是不肯给的,钱花了事少,学坏了事大,他不知道怎么给胡喜喜交代。
阿兴的眸子一下子暗淡了,他站起身,“那,那我想想别的法子去吧."童镇长摇摇头,“到底出什么事?你不能说说吗?”
阿兴退后了两步,勉强地笑了一下:“没事的,没事的,我走了,镇长再见,阿姨再见。”
“吃了饭再走啊。”镇长老婆喊道,阿兴却已经出了门,她只得叹息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快走了?”
童镇长一脸的深思,方才他看到阿兴的鞋子,前面有些破洞了,但他也还是舍不得换新的,证明着孩子是十分节俭的人,那他忽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他想起最近在新闻上看到的学生勒索什么的,难道阿兴也被人勒索?想到这里,他连忙翻查阿兴班主任的电话,但是一通电话下来,童镇长的眉头更是深锁了,班主任说最近他很积极复习,根本不见有什么异像,加上学校最近大力整顿学生的品德,根本就没有他担心的事情。
那阿兴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十五集不嫁我能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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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镇长思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给胡喜喜打个电话,毕竟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孩子一生的前途了。
胡喜喜正在家里和老爷子阿德斗地主,陈天云在厨房里切水果,尤倩儿回来的事情他没有告知胡喜喜,第一不想引起她不愉快的情绪,第二是觉得既然尤倩儿提出了分手,而他又答应了,那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关系,估计她过一阵子会回来公司收拾东西,连副总的职位也不再兼任了。这样也好,若是她需要的话,他可以给她一大笔钱,不说报答,只是想让她也过得好点。对尤倩儿,他始终怀有一份歉疚。
端着水果到客厅,便听到胡喜喜接电话,“嗯,行,我知道了,明天我回来一趟。”
“什么事?”他把水果放在桌面上,搂着她的肩膀问道,接着见老爷子出牌,便连忙帮胡喜喜打了一张。
老爷子赌气地看他一眼,像是看一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不孝子,然后继续出牌。
“没事,明天我回西潮一次,我们不是有一个合作项目吗?想回去看看地方。”为怕老爷子起疑心忧虑,她便用工作搪塞。陈天云从她眉目中看出一些不寻常来,便说:“也好,反正是两家公司合作,明天我陪你走一趟。”
“可你明天不是有个会议要主持吗?我自己去就行了。”
“推迟一天吧,要不让爷爷去主持一下也可以,毕竟是股东会,爷爷也该和那些股东们聚一聚了。”陈天云讨好地给老爷子递上来一块苹果,老爷子虽然口硬,但孙子的恋爱事业还是要支持的,他结果苹果,放在嘴里吃了一口,假牙咬东西部那么方便,他吃得比较吃力,但还是觉得甜滋滋地,“好吧,明天我帮你顶一天。”
“谢谢爷爷!”陈天云狗腿地说,胡喜喜笑了一下,心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借故玩了一会便说困了回房,然后拨了阿兴的电话,但一直无人接听。她想起冠军和阿兴一直有联系,看看时间,晚上九点多,冠军应该下了晚自修在洗澡洗衣服,于是便上了冠军的QQ,看看阿兴有没有留言什么的,结果便看到阿兴说的两个问句,后面却是大大的感叹号,她的脸色顿时煞白,连忙打电话给童镇长,请他帮忙找一下阿兴。
陈天云推门进来,见她神色凝重,便知道事情不简单,“怎么了?脸色都变了。”
“方才镇长给我打电话,说阿兴找他拿钱,要一万五,我给阿兴的卡里面有差不多几千块,里面的钱足够他的花费有余了,什么地方需要用一万五?是不是被人勒索?还是那一家人又找他麻烦,你看他给冠军的QQ留言,说了这么两句话,我见到那些感叹号我心里就直发毛。”胡喜喜打开对话框,找出聊天记录给陈天云看。
陈天云看了一下,这上面也有冠军往日和阿兴的聊天记录,是他星期六日回来的是上Q聊的,他大概看了一下阿兴有没有什么早恋烦恼,但基本两人都是说学习和家庭,阿兴也说那家人为他缴付了医药费,并且没有找他麻烦。既然如此,为何这么反常?
“你说那个勒索,现在新闻里总报道这样的事情,要不再打电话问问镇长?我感觉只有三种可能,第一,在学校被一些所谓不良学生勒索;第二,他早恋了;第三,是他的父母找他麻烦或者问他要回医药费。不过刚才我看了一下他与冠军的聊天记录,他说他们没有找他,若是说要找麻烦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吧。那只有第一和第二的可能性比较大。放心吧,明天陪你回去一趟,阿兴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必担心这么多。”陈天云分析完之后安慰了她,最近的她情绪总有些不稳定,她的弱点就是亲人,他从未见过她为公事烦恼,也许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吧。
胡喜喜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你说得也有道理,那赶紧洗澡睡觉吧,明日早点回去。”
陈天云搂着她,“好!”
“那去啊!”她推着他,自己首先站起来了,却被他一把拉住,神情痞痞地说:“一起吧。”
“什么一起?洗澡?”胡喜喜愣了一下,随即坏笑起来,“好,来啊。”
“我去拿睡衣,我们今晚一起睡。”他放开她便想上楼拿衣服,胡喜喜却拉着他说:“急什么啊,让我把球球抱进来再拿不迟。”
“抱球球干嘛啊?”陈天云不解地回头问。
“你不是要和球球洗鸳鸯浴吗?不抱进来怎么洗?”胡喜喜一脸无辜地问道,拿着睡衣潇洒地进了冲凉房,留下陈天云恨得牙痒痒的。
胡喜喜洗完出来,却看见陈天云已经穿着睡衣在她床上坐着了,她一边用毛巾抹干头发一边问:“你洗好了?这么快?”
“是啊,没有你们这些女人这么麻烦,洗澡也要半小时,我差不多要睡着了。”陈天云起身找吹风筒,把她摁到梳妆台前,然后插上电为她吹发,她的头发电卷了,蓬松得如同海藻,他一边拨弄一边说:“老婆,你的头发好漂亮。”
胡喜喜的心甜滋滋的,脸上却嗔怒着:“占我便宜,谁是你老婆。”
“你除了能嫁我,还能嫁给谁啊?”陈天云自从和尤倩儿撇清界线后整个人开朗了很多,不再那么压抑很深沉。
胡喜喜看着镜子中的他,神采飞扬,而自己则嘴角含笑,一副幸福快乐的模样,虽然长发蓬松,但还是难掩风采,这风采连她自己都觉得了,可见陈天云对她的重要。是啊,除了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呢?自己原先都是没有人要的仓底货啊!
“笑什么?想嫁了?”陈天云在她耳边问道,放下吹风筒,再拨弄了几下她的发丝,有了七八成干,便拉着她说话。
胡喜喜往脸上抹了一些润肤霜,使劲地拍了一下,然后大大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勾住他的脖子笑吟吟地看着他,“是啊,一直想嫁,你什么时候娶我?”
“哪有女人求婚的?”陈天云埋怨道,此刻的她脂粉不施,却尤其的妩媚,他心中腾起一丝渴望,一丝要扑倒的渴望,“起码也要让我试试婚吧。”说完,便一把抱起她往床上一丢,胡喜喜条件反射般一个剪刀脚在他腰身一缠,然后用力一翻,便把陈天云也拉到床上便翻身压住他,陈天云伸手便在她腰肢上一搂,然后在胳肢底下一挠,胡喜喜顿时软了,哈哈笑起来,陈天云趁机把她压在身下,坏笑着说道:“安分没有?我看你动不动。”
胡喜喜笑得喘气,看着他,“你本来是男的,比体力我是奈何不了你,况且你要欺负我,我一弱女子自然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你这个小狐狸精,还说自己是弱女子?你刚才那一个绞剪脚把我腰都扭伤了。现在疼的要紧呢。”他蹙眉摸着腰,有些痛苦地说。
胡喜喜信以为真,连忙挣扎着起来,“真的?快给我看看,我也是习惯性就出手了,等我收劲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我就知道自己下手重。”
陈天云翻转身子趴在床上,然后把衣服往上拉起,摸着腰的位置说:“这里,有点不能用劲了,现在连动一动都有点疼,哎呀。”
胡喜喜心疼了,用手在他指的地方揉了一下,“我有精油,帮你按摩一下吧,许是伤到筋骨了。”说罢,便要起身拿东西,陈天云却忽然把她压倒在身下,暧昧地说:“没事,你就是最好的良药,运动舒展一下就没事了。”
胡喜喜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呢?谁要给你运动?”脸色顿时大窘起来,胡喜喜童鞋思想实在是不良,陈天云的运动并非她此刻所想的意思。
果不其然,陈天云低低地笑起来,“你这个色女,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运动,可真的是出去运动,而不是你想的那些。”
胡喜喜憨憨地说:“我可不就是那个意思嘛,哪里有什么特别意思了?”实在太丢脸了,丢脸到外国去了,胡喜喜心中大吼。
陈天云可不管她的解释,一味取笑,“分明是想歪了,说,是不是你原本就想和我运动来着。”
“去,姐我要运动,只需振臂一呼,身穿样貌比你好多了的大有人在啊。”胡喜喜嘴巴一撇,有些鄙视地捏着他胸前的肌肤。
某人显然发怒了,伸手摁着她的双手,“你敢?”他眼里闪着怒火**醋火,胡喜喜掐着他的脸哄道:“我说笑啊,在我心中,你的身材最好,样貌最俊,我心里只爱你,其他的我看都不看一眼。”
“你这语气,怎么这么像古代的皇帝哄妃子的话。”陈天云闷闷地说道,这句话听起来要对怪有多怪。
(我知道怨声载道了,一更实在是太少了,大家请忍耐一下,我最近不在状态中,自从稿子丢了之后一直都很急躁)
二十六集 醋海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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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乐了,在他唇边亲了一口,“小气鬼,睡吧,明天早点起来,早点回去,争取晚上回来。”
陈天云蹙眉:“太赶了吧,好不容易单独去度假,怎么说也多住两天。”
胡喜喜笑着说:“也好,你高兴就行。”胡喜喜舒服地张开手,忽然电话讯息响了,陈天云走到梳妆台上为她取过来,并随便看了一眼,顿时面容铁青,咬牙切齿地问道:“谁是你德华?”
胡喜喜一惊,连忙跳起来夺过他手中的手机,打开一看,是楼德华发过来的讯息:最近很忙吗?怎么不找我?想你要紧,宝贝!
天啊,这闷骚蛋居然叫她宝贝?这些天他约她,她总说很忙,是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同是天涯大龄人,她知道他是好不容易才动心的,好不容易才走出第一步,只是她却偷偷地和人家开始了,怎么说她也有劈腿的嫌疑。
她噼噼啪啪地回了讯息:这几天忙着,晚安。一抬头看见陈天云怒气冲冲地盯着她,她把电话扔掉,有些愧疚,“他是我男朋友,不是,就是之前人家帮我介绍的,来往过几次,就是吃了几次饭而已。”
陈天云醋意上涌,淹没了理智,以前在报章杂志看到尤倩儿的绯闻,他大都一笑置之,即便看到她和人家的亲密照片,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波伏。但现在一条讯息,一声宝贝,把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男朋友?那我是什么?”他把电话拿起来,“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在跟我谈恋爱。”胡喜喜连忙说:“不要,我会跟他说清楚的,这样打电话过去像什么话,人家也不知道怎么想啊。”
“你舍不得是不是?你怕他难受?那我呢?你就不怕我难受?”陈天云生气地看着她,她一副紧张要抢电话的模样让他伤心。
“什么舍不得?我只是觉得要亲自跟他交代一声,这样打电话给他会很伤人家的好不好,况且,我隐瞒他很多事情,也想跟他说一下,就算做不成情侣,也不要反目成仇啊。”
“什么鬼逻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做什么朋友?我不准你见他。”陈天云霸道地说。
“我有我的朋友,你不能干涉我。”胡喜喜也生气了,“况且你跟尤倩儿的事情也没跟我交代过,我现在还是身份未明的人呢。”
“我跟她已经分手了,我说了不会拖泥带水,我说了会跟她说清楚,你心里是不是一直介意这个事情?你觉得我会骗你是不是?”陈天云没有理智,只一味地被心中的怒火驱使,他也不知道为何就这么生气了,但他无法忍受别的男人叫他的女人做宝贝。
“说不介意就有鬼了,我是女人,不是圣人。你跟她分手了也没告诉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还是你觉得你感情的问题不需要向我交代?”胡喜喜冲他大吼,她就是介意,而且很介意。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还有些事情没弄清楚,我想正式跟她分手了再告诉你。现在不是说我,而是这个德华是什么东西?你们之间到底去到什么阶段?他为什么会叫你宝贝?”他想了一下,连忙又夺过她的电话,查看她的讯息,胡喜喜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火大,想起电话里有几条讯息是之前的,她也说过想他。被他看到了肯定又要发疯,便上前抢夺电话。
但是已经迟了一步,陈天云已经看到她的已发讯息,随即把电话往地上一摔,电话分开两截,他怒道:“我让你抢,让你抢,你这么想他去找他好了!”说罢,大步拉开门,门口几个人影连忙躲开,他们的吵架声太大,他们想装作听不到也不可能,出于关心和八卦,于是便都附耳倾听,却不料高潮中,陈天云忽然拉门出来了。
“走走走,有什么好听的。”他冷着脸上了了楼,进了房间重重地把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响,老爷子捂住胸口,“怕怕,孙儿好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了。阿喜,你是不是在外面勾搭男人,朝三暮四?”
“胡说,我家阿喜怎么会这样做?”胡爷爷瞪了老爷子一眼,忽然想起那个大学教授,捂住嘴巴道:“死了,肯定是败露了。”
“老头们,去睡觉,你不睡也别吵着我,走走走!”胡喜喜把门关上,低头捡起手机,液晶坏掉了,电池也掉出来,根本不能用了,她狠狠地捶了一下床:“败家的玩意。”
忽然看到他的手机就放在梳妆台面,她出于报复心理,也取过来翻开,看到尤倩儿给他的讯息,也看到他回复给尤倩儿的讯息,果真是说了分手。两人之间再没有过多的交谈了,打过一次电话,电话时长是两分钟不够,她慢慢地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但他现在气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等他睡一觉,再慢慢地根他解释吧。
只是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翻来覆去,起床上网斗地主看新闻,凌晨一点钟又继续躺回床上,终于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但是就在迷迷糊糊之际,门打开了,一个身影摸索到床上,她睁开眼睛,沙哑道:“小气鬼,气饱了啊?”
黑影上床搂住她,“去西潮回来之后,你要马上跟他说清楚,不准拖拖拉拉。”
“知道了!”胡喜喜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呼呼大睡起来,陈天云轻轻叹气,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结果胡喜喜打算六点钟起来的,两人睡到八点才起来,她一看时间,连忙拉着陈天云:“起来,快点,八点钟了。”陈天云猛然惊醒,连忙起来梳洗。胡喜喜拿出衣服准备换,却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连忙开门把他塞出去,“换衣服去!”陈天云嘟哝道:“迟早也是要给我看的。”
老爷子趴在栏杆的上看着他,双眼发亮:“孙儿,看什么?我也要看。”
“爷爷,人吓人吓死人的。”陈天云被突然冒出来的老爷子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
“是你没看到我,我一直都在这里。”老爷子笑嘻嘻地说道。
陈天云摇摇头回房换了衣服,拿了一套换洗的便提着一个小行李袋下来了,胡喜喜也整装待发,把自己的衣服放进陈天云的行李袋,便出门了。
“老太爷,换衣服回公司了,今天要开会。”阿德提醒道。
“我开什么会啊?”老爷子摸不着头脑,“我都退休了。”
“您昨晚答应陈先生帮他主持一个股东大会,您昨晚亲口答应的。老爷子,您的记性越来越差了。”阿德笑着说。
“是吗?我有这样的事情?”老爷子一边忖思一边上楼,似乎是有这么回事,但也好像没有吧。
陈天云开自己的越野车去,跑长途还是他的车舒适,买了一些零食丢在车上,想去买个手机,但商场还没开门,只好等回到西潮再买,胡喜喜叹息:“手机和车都是消耗品,不必买太贵。”
陈天云对于她经常被偷车表示鄙视,但由于手机事件,他不敢发表什么意见,只静静地开车,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大菊花园,这一带很多人种花卖,这里的土地也都是租给花农每年收取租金,然后给村民分红。
“给你买一个玫瑰园,让你每日穿梭在花香中,多美啊。”陈天云自顾自地YY说。
胡喜喜张大嘴巴,她想说,其实她不太喜欢玫瑰,除了玫瑰有刺之外,玫瑰花的香味也太过浓郁,但既然他喜欢,那就顺着他吧,今天他是大爷,“好啊,但是前提是你要陪我一起。”
“我当然要看着有没有什么德华之流的来采花了。”陈天云似笑非笑地说道,看了她一眼。
胡喜喜装作听不到,只看着外面的菊花园发呆,天空盘旋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菊花园中有点地方栽种了几棵芭蕉,想起芭蕉,不禁笑了,陈天云问道:“你笑什么?”
“想起一个笑话,所以每逢看到芭蕉树,我就想笑。”
“什么笑话。”陈天云有些好奇。
胡喜喜见成功转移了话题,便说:“有一个小兵很喜欢在上司说话的时候插嘴,上司生气了便对他说,日后我要是跟人谈论的时候你再插嘴,我就砍了你的头。小兵害怕,于是再也不敢了。但又一次,上司又跟一位来访的朋友说着天下什么叶子最大,上司说是梧桐叶,而上司的朋友说是桑叶,两人争论不休,几欲打起来,于是这位小兵再也忍不住了,他说:即便您要砍我头,我还是要说,最大的芭蕉叶!”说罢,她自己笑了起来。
陈天云是早先看过这笑话的,那时候不觉得好笑,但如今从胡喜喜口中说出来,再看她开怀的笑容,不禁也笑起来。一路上的车子里,再也听不到半句酸言酸语,胡喜喜摸摸额头的汗,这大爷真难伺候啊!
二十七章阿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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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潮已经十一点了,两人首先到商场电器城买了一个手机,陈天云极力主张和他买同款手机,因为对自己的手机功能比较熟悉,要查看也比较容易。这陈先生意图侵犯他人隐私罪明显已经成立了。
当日他美其名日为情侣手机,胡喜喜虽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却还是被他糊弄过去了,买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智能手机。
把卡放进手机的时候,信息爆满了,大部分都是秘书台的,童镇长打过两次给她,也发过讯息,问她是不是今天回来,今天阿兴没有上学。
她急了,连忙打了电话给童镇长,童镇长正在开会,是秘书听电话,她便只好留了口讯,让他开完会回电话。
“现在怎么办?要不去学校看看吧?”陈天云建议道,胡喜喜点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脸上有些担忧,陈天云握着她的手,知道她紧张亲人,开解道:“不必担心,阿兴是个懂事的孩子。”
胡喜喜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只是怕那家人找他麻烦,不过相信他们也不敢,阿兴现在又不花他们的钱。”
“那应该是学习上遇到问题了,要不就是我说的那个早恋问题,不必担心,我们到学校问问便知道。”陈天云发动车子,在西潮镇街道上缓慢行驶,车多人多,有当街摆卖的小贩,高喊着:“白糖糕,绿豆糕,白花蟛蜞糕。”
“什么是白花蟛蜞糕?”陈天云是城里的孩子,没听过这些野草草药的食物。胡喜喜解释道:“是一种中草药,用来做成糕点有养阴止血,清热解毒的作用,我是吃这个糕点长大的,以前的时候三块钱一斤,半斤便能把我和欢欢吃得饱饱的了。”
“哦,看样子很好吃。”陈天云其实想试试胡喜喜年少的滋味,“不如回来的时候我们买来吃。”
“好!”胡喜喜从倒后镜看那卖糕点的婆婆身影渐渐缩小,还是以前那个婆婆,她做的糕点是欢欢最喜欢吃的,是个巧手的婆婆,那时候欢欢特别羡慕那婆婆的孙女,那假日的时候陪伴婆婆卖糕点的小女孩,总是乖巧温顺地站在婆婆身边,为何她们没有一个这么好的奶奶。
陈天云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妈妈的娘家呢?你有舅舅外婆吗?怎么没听你说过。”
“只有一个舅舅,外婆估计也过世了,妈妈死的时候她已经病得很重,舅舅那会儿还没结婚,比我妈小很多,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回来过,但是给外婆家里打过电话,没有人接,也让人找过,邻居说我舅舅出外打工了,至于外婆,我还真的不知道她的下落。”胡喜喜惭愧地说。事实上她现在说要去外婆家也不知道这么去,只知道大概的地址,早几年让人寻找的时候还记得具体,地址给了那个人后,回来说已经没有消息自己便淡忘了,连村子的名字都记不住了,也怪不得她,她只是在几岁的时候去过一次,外婆家本来是有钱的,但后来外公病了治病花了好多钱,也欠下一屁股债,胡妈妈也是这般破落光景,不敢回娘家求助,便一直领着两个女儿在外面居住。所以胡喜喜后来一直没去过,只是胡妈妈死的时候,舅舅出现过为胡妈妈执葬了,然后说起外婆,方知道病得很重,不敢告知她胡妈妈死去的事情,这还是隐瞒着过来的。
“这些亲戚,你该去寻一下,好歹是你妈妈的亲人。”陈天云说道,他也有舅舅的,但自从妈妈死后,他的舅舅也极少上门,认为是他爸爸害死了她,对这一家子恨之入骨,他出国之后便一直没有来。说真的他也挺惭愧,舅舅是很疼爱他的,他回来也不告诉他一生。
“知道了!”胡喜喜差点想哭出来,是的这些年只记得恨了,已经忘记了外婆和舅舅,他们的日子若是过得好还好,若是过得很差,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
学校坐落在西潮山下,几年前改建过,新颖中带着朝气蓬勃,胡喜喜记得以前这里不过是几间破旧的教学楼,哪里有这么气派,看来这些年,西潮的发展也很大。可就是经济一直上不去,回来发展也好,这里商机无数啊。
门卫是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带着一副老花眼镜看着报纸,听到车子的声音便抬起头看了一下,放下报纸走出门卫室,严肃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您好,我想找高三2班的班主任,我是胡胜兴的姐姐。”胡喜喜下地礼貌地说道。
“你是阿兴的姐姐?阿兴什么时候有姐姐的?”门卫仔细看了看胡喜喜,忽然喊道:“你是阿喜?”
胡喜喜连忙定睛看,不由得结巴着说:“您您,您不就是治安队长胡二爷吗?二爷,您这么在这里工作了?”
“我退休了,做了一辈子治安工作,便来看守这一群孩子,你找阿兴啊,好好,我给你打电话给他班主任,他让你上去我便能放你进去。”说吧,便马上回去门卫室打电话了,一会儿走出来说:“你们进去吧,他班主任在教务处等你们。”
“谢谢二爷!”胡喜喜连忙道谢,陈天云也点头道谢,铁门打开,陈天云把车子直开进去,上了一个微陡的斜坡,便有指引方向的箭号牌指向教务处。陈天云把车停在草坪便的水泥地里,两人下了车步行上楼梯,校区有很多高大的树,教务处门口也重了几棵芒果树,已经长得很高大,此刻结满细小的芒果。
校区很干净,除了几片落叶,几乎看不到垃圾,地面有清扫过的痕迹,陈天云牵着胡喜喜径直走去,在教务处的门口停了下来,他们轻敲了门,门被拉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斯文先生,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容仇大苦深,一看就知道是教书先生。他的面容有些惊愕,似乎本来以为会看见的是两名中年人,毕竟门卫打电话上来说阿兴的家长来了,便以为是他的父母,而他正巧在教务处和校长商量一些事情,胡胜兴是学校的希望,校长也是十分重视的,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在省的多次竞赛中,为学校争光拿奖,校方本来以为他会报考国内名牌大学的,但想不到他执意要报考市里的大学,校方也尊重,只期望他高考能取得好成绩,把那些名牌中学比下去。
但是这名优等生今天旷课,事前没有请假,要知道现在是复习的要紧关头,老师们没日没夜找之前的模拟卷,出题猜题,恨不得扒开学生的脑袋把书本往里塞,如此紧要关头,除了病假,什么事都不能缺课啊。
“你们是?”老师推推眼镜问道。
“我是胡胜兴的姐姐,我们是来了解一下胡胜兴的情况,我听童镇长说,他今天没有上学。”胡喜喜直说明来意。
“童镇长?”老师不解地问,“童镇长怎么会?他跟阿兴是什么关系?”
“昨晚和今天,他都打过电话给老师您的,是我托他问阿兴的近况,老师,可以进去谈吗?”
里面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听了两人的对话,站起来说:“两位家长,请进来吧,米老师,你也进来,我们谈谈。”
“好的,校长。”老师把门全部打开,然后伸手邀请两人进来,胡喜喜朝那校长点点头,两人坐在沙发上。校长把椅子转过来看着两人,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裙,脖子上挂着一条珍珠项链,吊着一个玉观音。
“两位是阿兴的亲人吧,阿兴今天没有上学,我们正想了解情况,打电话到他家里,是一个男人接的,我一问他就把电话挂了,我还想让米老师放学之后去做一下家访。”校长有些严肃地上活。
米老师接着说:“早上有个男人给学校打电话问阿兴上学了没有,我那时候以为是他的父亲,你说哪个是童镇长?”米老师和校长对望了一眼,有些惊愕。
“是的,我想问问,阿兴最近在学校有没有什么异像?例如他有没有早恋的问题?或者是和一些同学不和?”陈天云问道。
“这个事情我昨天已经跟就是打电话给我那位先生说过,阿兴在学校很乖,没有那样的问题,确实我们学校是有些同学比较不自爱,不过他们是不敢动阿兴的,阿兴拳脚功夫了得,没有人会主动惹他。况且要是有什么事情,他也会跟我说。他昨晚没有回家吗?怎么你们反而会到学校找他呢?”米老师疑惑地问道。
“他昨晚去找童镇长借钱,数额不少,一万五,今天便没有上学了,我是从市里回来的,打他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胡喜喜有些焦急,那不是学校的事情会是什么事情?他最着急考大学的,会为了什么事情而不上学?
“这,您说起来真有点奇怪了,他这个人是发高烧也要 上学的啊!”米老师也有些焦急了,站起来拿看着校长,校长压压手:“坐下,稍安勿躁!”
二十八章 不如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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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见校方也不知道阿兴的去向,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寻思了一下便说:“这样吧,我回去找一找,你们学校随时我和保持联系行吗?”
“行,要是找到了他,也给我个电话。”米老师叹息道,“这孩子,我是打心底疼爱啊。”教学多年,从未曾见过这么乖巧听话成绩又好的学生,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点什么事,可就真让他难受了。
“我会的,谢谢,”胡喜喜与陈天云站起来,“那校长,米老师,我们先走了,再见。”
“再见!”校长有些怪异地看了胡喜喜一眼,也不站起来送,只说了一声面子上的话。
胡喜喜心急之中,也没看见校长的神情,道别之后,两人便出去了。女校长才不屑地说:“这种女人,实在让人讨厌。”
“什么意思?"米老师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米老师你该上课了。”刚好上课铃声响了,校长便对米老师说道。
米老师想再问,但见校长一副不想说又一副不屑的神情,便只好作罢,“那好,我去上课。”说罢,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校长拿起电话,拨通了后说:“阿雅,你猜我看到谁了?”
而那边镇长的老婆问道:“看到谁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上一次在酒店里看到阿童和一个爱在一起吗?今天我又看到那个女人了。”校长冷笑着说。
“什么女人?你上次大概也是误会吧?他工作经常也接触很多人,你看错也不奇怪的。”
“什么看错?那时候我看到他对那个女人不知道多细心,还把他自己的车交给那女人开呢。傻瓜,你不要太相信他,我们三人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他什么脾性我不知道?”
“你说那个到底是什么女人啊?”阿雅心里也打起小九九了。
“今天那女人也来学校,一来就把阿童的名号打出来,分明是想我给面子,但可惜我还是认出了她,那狐媚样,说一口城里的话,就以为自己多高贵,呸!”女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保留了女人的本色,校长叫安然,和童镇长阿雅一同长大,从小到大,她都比阿雅出色,无论读书样貌,样样胜出,只是不明白为何啊童会不选择她,虽然最后她也表示了祝福,可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她心底暗道,看你们能好德了多久。
上一次在西潮大酒店,亲眼看见阿童和胡喜喜并肩而立,两人态度亲昵,说话的说话靠得很近,她还亲眼看他给了车子胡喜喜开,便以为两人有猫腻。说真的,现在官场上,无非只剩下两个字:贪,嫖。贪相信他不会,但是好色是男人的本性,阿雅这些年不修边幅,不注意身材,而阿童又在高位之上,见尽美色,别说其他,就是电视台那两个女子,听说也经常对他抛媚眼,阿童又不是圣人,动心有什么奇怪?
放下电话,安校长叹息了一下,其实她知道假如阿童真的出轨了,自己的心比谁都难受,这么多年,她和丈夫貌合神离,是心中始终忘记不了,也不明白当初为何阿童会选择阿雅,她什么地方不如她了?
阿雅放下电话,也同样叹气了,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安然心中的想法,她关心她是假的,心里一直念念不忘阿童是真的,其实她也开看了,这年头的男人,哪个会怎么安分守着家里的黄脸婆?只要他还知道地方回家,那就已经算是幸福的了。幸好阿童也顾及她的脸面,从不在外头过夜,也不让熟人看见,那她就权当没有吧。
安然一直尖锐地戳破,让她的心情也顿时受了影响,说不在乎是假的,但她也珍惜多年的夫妻关系,罢了罢了,她如今也比很多人幸福,何必强求太多。
胡喜喜与陈天云自然不知道这一小小插曲,两人奔赴了阿兴居住的小区,敲门不开。倒是有邻居出来说:“这孩子早上一早就出去了,估计上学了。”
“他早上几点钟出去的?”胡喜喜连忙问道。
“大概是五点吧,我瞧他一宿没睡了,我起来上香就看见他,我跟他打招呼他也不敢瞧我,眼圈肿着呢。”
“肿着?为什么啊?”
“昨日他哥哥和奶奶不是来了吗?说他偷了金簪子金钗子什么的,他奶奶还在门口坐着哭,真可怜,一把年纪了,有这样的孙儿,难怪被人赶出来住了。”邻居叹息着回了屋。
胡喜喜双眼冒火,就知道是那一家人在闹事,她本还想着留几分脸面,但现在恐怕多余了,人家根本不要脸。
她蹬蹬蹬地跑下楼梯,陈天云连忙尾随在后,胡喜喜想上驾驶座,陈天云拉住她,“坐隔壁。”如此盛怒,岂能让她开车?
“我开,你开车像是乌龟爬一样,让我开。”胡喜喜甩开他的手,陈天云却忽然抱起她,走到另一边丢了上去,“坐好啊女人,别乱动。”胡喜喜顿时没了语言,强势惯了的她忽然遭受强势的对待,这滋味还挺不错。看来,女人大都是欺软怕硬的一类动物。
坐好拨弄好倒后镜,看着如此斯文细心的他,胡喜喜心中一阵甜蜜,这样的男子,是她的。谁说她嫁不出去,她嫁得比任何人都好。
陈天云看着爆狮子温顺地坐着不说话,脸泛红晕,不由得暗笑,看来女人无论多强势,偶尔也要粗暴对待的。
是不是应了一句话,人都是犯贱的!
车子驶入吉水乡,还没到祠堂门口,便看见满地的废纸,前面一个身影蹲下在一张一张地捡着,一边捡一边抹眼泪。胡喜喜定睛一看,不是阿兴是谁?
陈天云停下车,两人下了地,弯腰捡起一阵纸,上面标题写着2005年??2006年高考数学模拟试题,下面是阿兴龙飞凤舞的签名。
阿兴抬起头,一看到胡喜喜便哭了出来,坐在地上搂着一堆撕烂了的书本和试题,“二姐....."喊了一声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胡喜喜上前拉起他,用衣袖抹去他的眼泪,咬牙切齿地说:“不准哭,以后要让我看到你哭我就揍你。”
“怎么回事?”陈天云冷声问道。
“他们说我偷了东西,要我赔钱,我没有就把我的书丢掉了,二姐,我没偷东西,真没偷。”阿兴委屈地说。
“走,找他们去!”胡喜喜拉着阿兴,便气势汹汹地来到胡家大门,一脚把铁闸踹开,胡喜喜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这样踹门了,但凡进这个家门,她就甭想是人家客客气气请进去的。
“什么东西,欠教训是不?”胡胜高横眉冷眼从屋里走出来,一见胡喜喜便讥讽道:“哦,原来是人家的好二姐回来了,怎么?赚钱不够花,叫这个小孬种回来偷东西啊?”
胡喜喜冷笑一声,对阿兴说:“你脸上的伤是他打的?”
“是我打的怎么了?让他不学好?居然回来偷东西!”胡胜高痞气十足,趾高气扬地说,这会他理直气壮,因为东西真不是他偷的。
“阿兴,去给我狠狠地揍他。”她看过阿兴的身手,要揍这流氓简直是轻易的事情,但由于长久被欺压,他的心里形成了一种惧怕心理,总觉得自己强不过他,甚至他一举手,他便下意识地抱着头部了。
“他倒是敢?胡喜喜,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这世界还是有法律的,他偷东西是真真的事情,报警我也不怕。”
屋子里冲出来两个人,是陈月娥和胡广弘,他们一见胡喜喜便有些心虚,“又是你们,来干什么啊?”
胡喜喜一见着两人就讨厌,看他们心虚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肯定不对劲。便低头问阿兴,“你真的没拿过他们的东西?”
“没有,我最近学习紧张,除了收拾东西那一回,压根就没有回来过。”阿兴信誓旦旦道。
“那行,报警。”胡喜喜拿出手机,就要摁110.
阿兴得意地说;“好,好,报警啊,看警察抓谁。”
陈月娥喝道:“闭嘴!”她推开胡胜高,又盯着胡喜喜说:“我们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阿兴是我的儿子,而你是外人,他偷不偷东西也是我们的家事,谁要你多事?”
胡喜喜淡淡一笑:“你问问阿兴他的事是关我事还是关你事呢?作为一个妈妈,我真觉得你丢尽了天下母亲的颜面,我真怀疑,阿兴难道不是你生的?我想今天你是亲眼看着他的资料书本被人撕烂吧?你的母爱呢?你对着那流氓儿子泛滥的母爱呢?可有分一点给阿兴?”声音很轻,但却一字一句直戳陈月娥的心,也戳痛了阿兴的心,他忽然觉得心灰意冷,对这一家人从失望演变成绝望。
握紧拳头,他毅然说:“二姐,我要求报警,还我清白。”胡喜喜笑了,“好,我报警,这金钗子我见过,找人做一幅画,这里的回收店没几家,慢慢找总能找出来的!”
胡广弘与陈月娥顿时脸色煞白!
二十九章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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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去报警啊,看到时候警察抓谁?”胡胜高叫嚣道,咬牙切齿地看着阿兴,神情嚣张。
“不知道胡先生胡太太是不是也这样认为呢?”胡喜喜双手胸,神定气闲地看着心虚的两人,胡胜高见有些不妥,扭头看着两人,“怎么了?”
三太公被两名汉子扶住出来晒太阳,见到胡喜喜与陈天云不由得欢喜不已,“阿喜妹,回来也不去三太公那里坐坐啊。”
“三太公!”全部人都喊了一声,三太公等同族长,人人敬重。
“嗯,怎么都站在门口?咦,阿兴,怎么把书本都撕烂了?”三太公问道。
“三太公,您来了就好,您倒是为我们阿兴主持公道,他们夫妇硬是冤枉阿兴偷了金子,把他的书本全部撕烂了。连校长都说,阿兴是我们镇的希望,是未来的高考状元,这可是我们胡家光宗耀祖的事情啊,可您看现在高考逼近了,他们把他的书本资料全部撕烂了,这可让阿兴怎么有心情去考试?”胡喜喜也不打算亲自出手,三太公最喜欢就是教训这些败坏门风的人。
果不其然,三太公一听,便横眉冷眼地看着胡广弘与陈月娥,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笃,“怎么的怎么的?是要气死我这百爷公是不是?咱胡家多年出过什么大人物了?好不容易有个读得书的人出来,你们是不是要逼得他辍学?你们安什么心?是不是我胡姓的人?胡广弘,我今天不打死你也对不起咱胡家的列祖列宗了。”说罢,举起拐杖便巍巍走近,一棍子敲在胡广弘的身上胡广弘也不敢闪躲,只一个劲地说:“三太公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你妈妈呢?把她给我喊出来,我老久就想训她了,好好地有个儿媳妇不要,娶了这么个女人进门,生了两儿子,可曾教育到了?老是说阿兴命中带煞,而胡家要出什么能人,这个能人,不是阿兴和阿喜难道会是这个二流子?他除了骗钱吃吃喝喝,还会什么啊?咱这个地方,没儿子被人耻笑,你们有儿子,却还是一样被人耻笑轻看,真是气死我了。”说完,又下去几棍子,只打得胡广弘抱头躲避。
陈月娥本来是不敢出声的,但是听到三太公说的话也来气了,这些年这是她心里一直存在的疙瘩,每个人都说她不如上一手,可她毕竟生了两个孩子,而她生了两个赔钱货,若说不会教育,至少她好端端地两个儿子在呢,她呢?她一个女儿被人强奸生了孩子死了,这是谁不会教育孩子啊?
“三太公,您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家阿高怎么就是二流子了?至于我们让不让阿兴读书,是我们的事情,您老人家就别管了,好好省一口气暖肚子吧。说实话,您总说阿喜妈妈怎么好怎么好,她可曾为咱胡家生下慈姑锭(男孩的意思)了,我怎么就不好?我即便不好,我也为胡家继后香灯,三太公说这话不是有点偏帮了吗?她什么地方比我好啊?”陈月娥沉着脸问道。
三太公瞪了她一眼,“她哪里都比你好,比你漂亮比你贤淑比你会做人,她生了两个女儿怎么了?她后来受伤了不能生育是她的错么?你介入人家的家庭原本就是错,要放在以前,看我不把你浸猪笼。这胡家的族谱上,欢欢喜喜永远是嫡出,谁要敢改动,我饶不了她。村子里马上开始征地搞农业发展,是咱阿喜妹回来投资的,你们一家在西郊的那块地我们征不上,你还是继续种菜吧,其他的都有租金收。”
陈月娥急了,“为什么我们的征不上啊?凭什么人家能有分红租金,我们没有?胡喜喜,你是不是故意玩针对?”
“你说对了,就是针对你们。”胡喜喜冷冷说道,“我原先就没想过找你们算账什么,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但今天你们怎么对阿兴?说他偷了东西,胡先生,你好意思吗?自己把你老母的金子偷去卖掉了还有脸嫁祸给儿子,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母,你们知道什么是羞耻吗?”
“什么?是你们两个偷了我的簪子?”老太婆方才在楼上晾衣服,听到底下一阵喧哗便下来了,一下来就听到胡喜喜的话,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好儿子好儿媳。
“死老太婆,不带眼看人,以为生了慈姑锭就是好女人,看吧,连你的棺材本都偷了。”三太公一脸的幸灾乐祸。
阿兴有些心灰意冷,抱着书本对胡喜喜说:“二姐,我们走吧,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们了。”有这样的父母,还不如没有,这些年要不是爷爷的坚持资助,他根本上连书都不能读,早早便让他辍学打工,对胡胜高则慷慨之际,他要什么给什么。就因他命中带煞,便抹杀了他的一切。
陈天云见过很多偏心的家长,但还真没见过这样偏心的,大儿子明明学坏了不管不顾一味纵容,小儿子奋发向上,却千方百计断其后路,让他外出打工,如今更是把偷东西的罪名嫁祸给阿兴,是可忍熟不可啊!
“天啊,怎么会是你偷呢?阿广,你要钱你跟妈说,妈千方百计都会给你的,你为什么要偷那金簪,那可是祖先传下来的,要日后传给阿高媳妇的。”老婆子吼得力竭声嘶,她唯一的指望却偷了她的东西,如何不让她心碎?
“三太公,我们走了!”胡喜喜不想看这样的闹剧,在这样的家庭出生是她和阿兴的悲哀,搂着阿兴的肩膀,“走吧,复习卷找老师要,书本的知识你也掌握得差不多了,很多东西我相信你已经能融会贯通,多做练习卷和复习就行。”
阿兴点点头,朝三太公鞠躬:“太公,我们走了!”
“恩,走吧,走吧,日后带我去市里看看小三子,看看那老小子现在在干什么。”小三子是胡爷爷,他们一起长大的,年纪相仿,但真算起辈分来,他们相差两辈的!
(今天的更新很抱歉,慢而且少,发烧了,看过医生吃了药现在只想睡觉,而且这段时间我也知道我更新得很少,读者也很体谅我,所以希望明天我能好起来,恢复两更大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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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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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眼睛一转,笑道:“好好,爷爷也想念您老人家,不过刚认识了一个老太太,两人得打火热,这次喊他一起回来他也说没空,您要是去看他他高兴都来不及啊。”
老太婆一听,眼睛都直了,脸色极其难看,“呸,一把年纪,还搞三搞四,要脸不要?”
胡喜喜冷笑一声:“有什么办法,少年夫妻老来伴,本以为相依到老便是幸福了,奈何自己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结发妻子联合儿孙一起骗他的钱,恨不得他死,他能不心灰意冷吗?不过放心吧,胡老太太,他没说过要跟你离婚,毕竟你年纪这么大才被人抛弃,口水也能淹死你,只是让你也知道知道,丈夫有外遇是什么滋味。”胡喜喜不想这样为难一个老人家,可是她的心肠实在歹毒,她不过少少年纪,她为了维护那女人,居然用开水泼她,毒打她。恨即便不说出来,藏在心底也可以演变成为利刃,时刻戳着她的心,告知她曾经有过一个这样的奶奶。
“你?你告诉他,他即便回来我也不要他,也不会让他进这个家门。”老太婆呸了一声,气急败坏地说道。
“这个家,他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别忘了你们是暂时借住在这里的,这栋房子,我妈妈有一半,还有你们欠了我这么多钱,真要较真,这房子就没你们什么事了。所以别得罪我,否则你们迟早睡大街!"胡喜喜搂着阿兴的肩膀,”走吧!”阿兴点点头,没有看他们一眼,拿起几本还能挽救的书本上了车,陈天云冷冷地看了四人一眼,又对三太公点头致意才打开车门上车。
一地的白色纸碎,如同阿兴破碎的心,他也许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在他冲刺的道路上,是谁设置了一道又一道的障碍,让他扑得浑身是血。
三人找了地方吃了一顿饭,然后打电话到学校去告诉米老师了,下午便会回学校,希望米老师能再复印一次之前发的模拟卷。胡喜喜打算用私人名义给学校捐了一笔钱,用以重建图书馆,阿兴听了也说好,现在的图书馆破旧倒是不破旧,就是太小了,假如可以加建,实在是学生之福啊!
“你们校长挺和蔼啊!”胡喜喜看着阿兴,他估计晚饭都没吃,现在狼吞虎咽,“慢点,没人跟你抢。”
阿兴抬起头看着胡喜喜,“二姐,二姐夫,你们对我真好!”胡喜喜笑骂:“你这个死买良心的,出事也不跟姐说,对付这样的人就得你姐出马。”说罢又给他夹了一块鸡翅膀,阿兴照单全收。
陈天云只随便吃了一点,今天看到的事情让他很气愤,想到胡喜喜以前受到的待遇心里就不平衡,一股气堵在雄间,怎么都不舒服,“什么人啊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亲人。”
胡喜喜拍拍他,“好了,别气了,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气坏自己的身体,不值当,喝完汤吧。”胡喜喜为他装了一碗汤,陈天云说:“喝不下,不想喝。”
“马上喝,喝完我们去学校,都过了上学时候了,别生气了。”胡喜喜软硬兼施,确实为那些气坏身体是不值当的,她恨过怨过,但原来是当从不相识是最好的。
陈天云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于是便一口把汤喝掉,拿起车钥匙,“我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你们在门口等我。”
两人把阿兴送回学校,再去酒店办理入住手续,两人都打开手提电脑看了一下公司发过来的文件,然后窝在一起说了一会话,胡喜喜说:“今晚请童镇长他们出来吃饭吧,把那校长也请出来,反正要捐助一笔钱,也好认识一下这里的教育工作者。”
“也好,反正我们也要回来投资。先打好一下政府和地方的关系也是好的。”陈天云表示赞成,他把胡喜喜的长发盘起,然后在她唇边亲了一下,胡喜喜站起来刚好讯息响了,她站起来瞄了一下,“我去洗手间。”说完便进了洗手间,打开讯息一看,是楼德华发来的,问她去了哪里,她回了信息,说回了一趟乡下,回来再找他。
然后她便想把讯息删除,但是这款智能机,功能多多,如何收看讯息她知道,但是如何删除还要摸索一下。她满头大汗地翻看翻看,就是没有删除键。
“怎么这么久?行没有?”陈天云在外面有些奇怪了,她进去都十几分钟了。
“再等一会!”胡喜喜气急败坏地说。
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胡喜喜一脸颓败地出来,陈天云看着她,“怎么回事?拉肚子吗?”
“是啊,肚子有些不舒服,估计是中午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胡喜喜趴在床上,把手机放在口袋里不让人发现。
“我去给你买盒保济丸,你先休息一下。”陈天云信以为真,便取了车钥匙准备出门,胡喜喜有些内疚,她不过是在洗手间里和旧情人私通短信,却骗他说自己不舒服,让他白担心一场。
“不用了,没事了。”胡喜喜站起身来,挤出一个笑脸,出于愧疚的心里上前拥抱他,“我打电话约人去,免得晚了约人家没空。”
“真没事?”
“恩,没事!”胡喜喜走到窗边借故看外面的景色,然后才拿出电话打给童镇长,让他帮忙约校长吃饭。童镇长一口答应下来,听到阿兴没事他也安心了,否则的话他也感觉内疚,胡喜喜也十分感激他对阿兴的事情这么上心,他是一镇之长,公务很繁忙,但是却抽空来关心阿兴,像她们这些从小接触社会,洞悉人情冷暖的人来说,小小的关怀也该感恩。
她也不会去想人家是否看在她有钱的份上才这么上心的,假如她没钱人家估计连看都不会看。她不会这样想,不管如何,人家对自己好就是好,不必计较他其他的目的。
然而到了吃饭的时间,陈天云却忽然肚子疼起来,胡喜喜吓得连忙下去买药,童镇长来到酒店胡喜喜定好的包间里,还不见胡喜喜便打电话问她,她说了陈天云的情况,他便连忙也买了一瓶喇叭牌正露丸上了房间,让侍应告诉一会来的校长,说他上去一下,马上回来。
他刚走,安校长便来了,还是一身黑色丝质长裙,披着一条淡红的披肩,气质雍容。侍应带她进了包间,解释道:“童镇长和胡小姐上了房间,一会下来,请稍等一会。”
安校长脸色一变,他今晚打电话约她吃饭,也没说什么事。只说给她介绍一个人认识,她于是盛装出席了,现在想不到他竟然和那胡胜兴的姐姐上了酒店的房间。她暗道;阿雅阿雅,枉你还自以为幸福,看吧,你丈夫都光明正大和女人出来开房间了。她冷笑着,但心同样在滴血,阿童,为什么你会这样?难道你也逃不过当官人的两个魔咒吗?不是贪腐便是酒色,贪你应该不会做,那看来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然而那样的女子你也看得上眼?不过是有几分姿色,你若是看样貌,当初为何选阿雅不选我?
只是他为何要把那女人介绍给她认识?安校长想了一下,定然是那女人今天去过学校,他知道自己隐瞒不了,干脆带出来介绍给她,到时候他一旦开口请求她保密,她再说出去便显得她小家子气,干脆现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打电话把阿雅叫出来,也好让她亲自看看她一直认为的好老公到底是什么模样。重要的是,必须让阿童跟那个女人彻底分开。
陈天云吃了药舒服了一些,他抱歉地看着童镇长和胡喜喜;“对不起,让你们奔波了。”
“说的什么话?好好休息,一会我让侍应给你送点小肉粥,你别下去吃饭了,睡一下。”胡喜喜心疼地看着他说道。
“恩,去吧,别让校长等了。”
“好,那陈先生你好好休息,胡小姐,我们下去吧。”童镇长说道。
胡喜喜依依不舍地看他一眼,便跟随童镇长出了房门,进入电梯下了酒店一楼,两人回到包间的时候,安校长已经坐着等候了。
“来了很久了?对不起,刚才有些突发情况,走开了一下。”童镇长由于方才去买药,头发有些凌乱,如今见安校长一副端正斯文的样子,才想起拨弄一下自己的发型。然而这样更让安校长觉得诡异,她淡淡地看胡喜喜一眼,她也好不到哪里去,长发凌乱,后面只轻轻挽起,有几缕发丝掉了下来。
“安校长好,今天我们已经见过了。”胡喜喜也说道。
安校长微微笑,“你好,是的,今天已经见过,我也不是来很久,刚到。”安校长打算不动声色,然而看着胡喜喜年轻貌美的样子,心还是嫉妒得不得了的,她年轻的时候未必就比她差。
童镇长没发现什么不妥,端起茶壶为校长和胡喜喜倒茶,出于礼貌,他先是为胡喜喜倒了,再为安校长倒。然而这样却让安校长更气愤,她端茶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三十一章 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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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校长喝了一口茶,刚放下杯子,便看到童镇长笑吟吟地递过来一张支票,她疑惑地取过来,五十万?她顿时愣住了,面容有些僵化,“你什么意思?想收买我?”她气愤至极,这些钱绝对不会是他光明正大得来的,好啊,好你个老童,酒色你戒不掉,现在连贪腐也沾上了!
童镇长笑了起来,“收买你有什么用啊?这钱是给你......”话还没说完,便见侍应领着一个人进来,童镇长定睛一看,却是自家的老婆,“老婆,你怎么来了?”
阿雅也没刻意打扮,一套寻常的居家服,胖嘟嘟的脸,嘴唇微微颤抖,她并不想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不想来,但是安然不容她逃避,一定要她过来看看。第一眼看到胡喜喜,她就觉得自己的婚姻没有了,心彻头彻尾地凉透了。
“是我让她来的。”安校长冷然说道,起身拉着阿雅在自己身边坐下,“这是你老公刚才给我的钱。”
阿雅看了一下,顿时惊呆了,胡喜喜连忙站起来倒茶,“原来是嫂子,来,喝茶。童镇长你也是的,说好了是家常便饭,怎么不把嫂子带出来啊?”
童镇长笑了一下说:“往日叫她出去应酬,她愣是说喜欢在家里炒几个小菜下啤酒,也不愿意跟我出去吃饭,久而久之,我都不叫她了。”
“嫂子也有这爱好啊。”胡喜喜说道,眉目含笑,“一会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喝一杯。”阿雅看着胡喜喜不做声,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若是这样的女孩能看上阿童,她是不是该考虑退出了?
“得了!”安校长冷冷地说道,“停止你们的游戏吧,我现在想知道你这笔钱从哪里来?阿童,你该不会告诉我,这钱是你挣来的吧?”
“这么多钱,我怎么可能挣得来?”童镇长喝了一口茶,“这钱是胡小姐捐给你们学校加建图书馆的。”
安校长愣了一下,和阿雅对望一眼,再看着胡喜喜,胡喜喜点点头笑说:“是的,我听阿兴说学校的图书馆很窄小,有时候去晚了连座位都没有,今天经过的时候我也看了一眼,确实小了点,图书馆对于一个学校来说是很重要的,但我知道要等教育局拨款下来耗时很久,反正加建也不需要很多钱,倒不如给个机会让我为故乡的中学做点事情吧。”
阿雅惊问:“您就是胡喜喜小姐吧?阿兴的二姐?”
“是的,嫂子,听说阿兴的家具是您帮忙买的,还没正式跟您道谢。”胡喜喜再次起身为阿雅倒茶,阿雅连忙绽开莲子面,笑着回答:“谢什么啊,举手之劳,我家老童的眼光就是一土炮,让他买肯定全部买老土货。”
安校长有些不是滋味地听着阿雅的话,是的,他们如此亲密,而她不过是一个旁观者。罢了,罢了,只是实在很想知道她为何不如阿雅,他当年又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坚持一定要娶她。
胡喜喜直笑不语,偶尔看了看安校长的神情,想起之前童镇长跟她说过的一段往事,不禁有些嘘唏,爱情其实不需要兜圈,爱就爱了!
吃过晚饭,胡喜喜主动提出要送安校长,童镇长便搂着自家老婆走了,一副乐融融的情景。安校长黯然地转身,胡喜喜看在眼里,或许也该让她知道自己当年到底错过了什么戏码。
胡喜喜让安校长在门口等候,然后自己到停车场取车,安校长看着胡喜喜从远处渐渐开近,那自信悠然的神情,她竟然会把她当成一个第三者,可见自己的判断力有多差,或许涉及阿童的事情,她都会这样失去理智吧?
胡喜喜打开自动门,安校长上了车坐胡喜喜旁边,胡喜喜用电视宣传安全标语的口吻戏谑地说:“请扣好安全带,因为我不相信我的车技。”
安校长被她逗乐了,便扣好安全带,胡喜喜发动车子,驶出酒店的绿化道,直往马路上去。酒店离学校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车程,胡喜喜把车停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空地里,然后停车开灯。
安校长有些愕然,“为什么停车?”
胡喜喜叹息道:“想您听我讲一个故事,希望您能认真听,其实故事中也没有谁对谁错,不过都是些为情所苦的人。”
安校长以为她要倾诉一下,现在的年轻人那个没有感情的烦恼?于是她便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胡喜喜缓缓地开口了,“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主人公是谁名字我就不说了,A是男生,B和C都喜欢他,B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在学校一直是风云人物,追求她的人也大把。C是一个沉静的女孩,长得也不是十分出色,连考上大学都是仅仅够分数,算是资质平庸的人吧,反正就是全身上下数不出什么特别优点的人。他们三人是好朋友,平时无论去哪里,都三位一体的,两位女孩对于对方心中所想也都知道。当然这个男孩也是知道的,对于两个女孩,无可否认,他是喜欢那比较漂亮的B。”胡喜喜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安校长不敢置信地捂嘴看着她,眼里有泪光闪动。
胡喜喜接着说:“那年A打算跟B表白,但是就在表白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情。他们的宿舍发生了一宗盗窃案,一位同学的手表被人偷了,而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手表不见的期间进过宿舍,所有人的怀疑是他,包括B听过所有口供后,也静静地问A是不是他拿了,他说不是,但是B不相信。他很失望,他以为B会相信他的。就在他觉得失望难过的时候,C对他说,她相信他,因为他不是那样的人,不可能会偷东西。事情后来水落石出了,证明了不是他偷的手表。B很惊喜,但是C却只是淡淡一笑,我一直都不觉得是他偷的。那一刻,他用一个新的角度去看C,最后决定跟C表白,因为他知道,即便全世界都不相信他的时候,她依旧坚持自己的执念,一直相信他。”
安校长泪流满面,是的,她一直都不相信任,甚至对现在的丈夫也抱着不信任的态度,就如同她看见阿童跟胡喜喜在一起,便不自觉会联想到他们不纯洁。这件事情她记得,而且记忆深刻,那段时间,她觉得很失望,很难过,怎么会喜欢一个小偷,怎么会这么没眼光,但是丝毫没想到被人当成小偷的他有多难受,阿雅是对的,信任是相处的根本,夫妻之间若是连信任都没有了,谈何一生一世?
“不必难过,其实错过的未必就是最好,我知道您的先生对您也很在乎,希望您能把握眼前的幸福,过自己的日子。”记住过去的爱恨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依赖记忆只会窒碍成长,生命是活出来的!
“谢谢!”安校长举着手中的支票,“包括支票,包括一切!”胡喜喜微笑,重新发动车子,把校长送到学校门口,她住在学校里面的职工楼,他先生也是教育局的人,一同住在里面。
胡喜喜看着她的背影坚毅地走上前,叹了口气,女人可以为爱情执着多年,看似放开了,其实根本还执念于心,希望天下女子都能幸福!
安校长抹去眼角的泪,步履稳定地朝家里走去,这个时候,丈夫也应该回来了。她上了楼,打开家门,果真见丈夫穿着家居服在做饭,她脸色一柔,放下手提包,挽起衣袖走到灶头上,“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丈夫一愣,这些年他们之间已经失去了语言,除非是因为儿子的事情,否则绝不沟通,但现在她一脸笑意,温润地站在他身旁,这副模样除了在梦里出现过,他未曾得见。
“我给你打下手吧。”安校长把菜一根根摘去老叶子,丈夫忽然从身后抱住她,她双眼迅速迷蒙,原来幸福一直在她身边,是什么迷了她的眼睛?她寻寻觅觅多年,却原来早已经得到了。
胡喜喜回到酒店,让人做点小米粥送上房间,陈天云已经好多了,胡喜喜却坚持让他多吃一次药,坐在他身边,胡喜喜忽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虽然这些年过得很劳累,但是她所求的,都一一来到她身边,她知足了。
原来家真的能让人看清很多世事,胡喜喜想起错待自己的人,也许他们并没有错,人都是自私的,但是太过自私,却会失去 原本属于自己的幸福。
“陈天云,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她投入陈天云的怀抱里,许诺般说道。
“我不会主动放开你,即便你要走,我也会千方百计留住你!”陈天云在她耳边低语,搂住她的腰身,胸间涨满激动,他不会放开她的,绝对不会!
在西潮呆了一天,还是抵不过陈老爷子的三道回朝金牌,第二日便急急退房走了,胡喜喜抱怨道:“这老头越来越黏人了。以往是不是也这样啊?”
“不会,我出差一个月不回来他也不催我的。”陈天云一边打方向盘一一边说道。
路人语;我好多了,谢谢大家。
三十二章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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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奇怪地说:“那他最近是怎么了?唉,年纪大了,越来越依赖人,而且记性越来越差。”
“嗯,他记性是差了很多,不过没事的,现在他可比以前开朗了很多,阿喜,自从你来之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陈天云感激地看了胡喜喜一眼,车子已经驶上省道,准备上高速。
胡喜喜微笑,自从有了他们,她也开心了很多!
回到家刚好吃午饭,老爷子在门口翘首盼望着,他们的车子出现在斜坡下才笑着回了屋内。已经进入初夏,天气开始热了,他脱掉外套,露出一件白色的衬衣,他还是和以前上班一样,经常穿着西装,一派绅士风度。
“老头,着急让我们回来什么事啊?”星儿放下手中地外套,先是上前拥抱了一下爷爷,然后再凑到老爷子身前,把他摁坐在沙发上,为他捏颈椎。他的颈椎由于以前办公姿势不正确,落下了毛病,总是酸酸疼疼,捏了会好一点,为了他的颈椎,胡喜喜特意请教了爷爷,关于穴位的按摩。
“舒服!”老爷子神情愉悦地闭上眼睛,“我想今晚请人吃饭,要你们在场。”
“请谁啊?这么大阵仗?不会是请女朋友吧?”胡喜喜取笑道。
“就是龙姨,你们也见过的。也不是什么女朋友,就是做做朋友,吃吃饭而已。”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哦!”胡喜喜与陈天云相视一眼,故意把尾音拖长。
“哦什么啊,人家是知识分子,你们可要注意影响啊。”老爷子一脸严肃地吩咐,“到时候谁给我丢脸,我就丢谁出去。”
“重色轻孙的人啊!"胡喜喜非常不给面子地取笑。
老爷子居然不敢还嘴,只缩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为了那个,那个礼貌嘛!"
其实无论是谁,都需要一个伴。爱情不分年龄,而且无论什么年纪,一样能燃烧起来。
到下午的时候,陈天云与胡喜喜去附近的超级市场买菜,老爷子坚持一定要跟着去,陈天云只好带上他。老爷子十分挑剔,菜和肉都要十分新鲜,挑选的时候一丝不苟。胡喜喜看着他,看来这老头还真是恋爱了。
回家洗洗刷刷,老爷子嫌胡喜喜做的菜不好吃,决定亲自出马,可他自己也比胡喜喜好不了多少,炒了一个鸡蛋,居然黑了。
傍晚五点钟,龙姨准时出现,陪同她来的,是她的女儿,是一间中学的语文老师,今天特意提早回家陪龙姨过来。她是龙姨的小女儿,特别贴心,龙姨有心事也总会跟她说,所以今天也由她陪同过来。
陈天云连忙招呼对方,龙姨的女儿似乎被陈家的豪华吓住了,本以为是一个寻常的老人家,却不料是一个大富豪,她看了龙姨一眼,怪她没说清楚。而龙姨也是第一次来,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老爷子是这么有钱的,看他的气质谈吐,以为是一个退休的知识分子。老爷子原先是没什么文化的,发迹之后才着力学习,并考取了几个文凭,当日也是花去了不少光阴的。
“我带你走走吧!”老爷子对龙姨说,他现在步履稳定,行动带风,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精力。
“好的!”两人便出了花园,胡喜喜看着他们的背影,欣羡地笑笑。
“你们家很大。”龙姨的女儿环视着客厅,有些拘谨地说。
“家不说打,温暖便足够了。”陈天云说道,胡喜喜在他身边坐下,笑着问龙姨的女儿,“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叫朱晴子,大家都叫我阿晴。”朱晴子大方地介绍自己。
“我叫胡喜喜,他叫陈天云,听龙姨说,朱小姐是老师?”
“是的,在一中教语文。”
“一中?哦,我儿子也是在一中读书。”胡喜喜惊喜地说。
“你儿子?你儿子读初中了?”朱晴子吓了一条,“两位结婚多久了?”
“是我的儿子,我们还没结婚。”胡喜喜不知道怎么解释给她听,反正相信别人也不会怎么在意,“他读高一了。”
“哦,成绩好吗?”朱晴子没再追问,而是有意无意地多看了陈天云几眼。陈天云则一脸宠溺地看着胡喜喜,搂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还行。”
朱晴子点点头,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她算是一个美女,有知识有文化,当然她的眼光也比较高,一般有点容貌而又有几分才情的女子都比较傲气。
“你们先坐,还有一个菜我去弄。”胡喜喜起身说道。
“你行不行啊?”陈天云一副不相信她的模样。
“怎么不行啊?我以前好歹也在酒店做过服务员,怎么会不行?”高中的时候打暑期工,她就去过酒店端菜,暑假两个月,赚了一千多块钱呢。
朱晴子有些怪异地看着胡喜喜的背影,又看了看陈天云,有些奇怪这样的两个人,为何可以聚在一起?她的儿子又是怎么回事?他条件这么好,为何要接受这样一名带着拖油瓶的女子?
“朱小姐请吃水果。”陈天云把水果盆推倒朱晴子面前,朱晴子微微一笑:“谢谢!”她拿起一只葡萄,不经意地问:“不知道陈先生和胡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呢?”
陈天云儒雅一笑:“我做不了主,要她点头啊!”
朱晴子勉强笑了一下,“陈先生和胡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对了,刚才听她说,她做过服务员,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她做过的工作也蛮多的。”陈天云点点头说,胡喜喜有时候会跟他说说以前,在自己跑业务的时候或者自己做中间商的时候,因为没钱,经常打零工,做兼职,帮补家计。
“哦,胡小姐真是勤奋啊!"她言不由衷地说道,这么好的男人,居然让这样一个女子捡了去,这女人还真是好运气,“不过她有陈先生这么疼爱她,也真是有福气。”
陈天云笑笑,有福气的是他,胡喜喜的好他很清楚,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今天很不舒服,手都抬不起来,不加更了)
三十三章 偶遇尤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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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陈天云便负责把人送回去,一路上龙姨都比较沉默,但从她眉目间可以看出很是满意,也很高兴。朱晴子也很偶尔和陈天云说几句话,只是她的脸色却有些阴沉,陈天云看了她几眼,只以为她有想法,便打算跟她单独聊几句。
送了龙姨上楼,陈天云站在门边对朱晴子说:“可否跟你谈几句?我知道附近有家咖啡店,里面的咖啡不错。”
“这么晚了,喝咖啡不是太好吧?”朱晴子也是个矜持的人,她不知道陈天云的用意,但一般的富家公子都有花心的通病,她是一个教育工作者,比较自爱,即便对他有几分欣赏,也不会贸贸然跟他出去。
“里面的奶茶也不错,朱小姐,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陈天云诚恳地说,他是真心实意想爷爷幸福,也知道爷爷十分在意龙姨,否则不会兴师动众带她回家。不过作为晚辈,不是所有的人都同意老人再婚,他以为朱晴子心有芥蒂,为怕她日后反对,他想先跟她谈谈,了解看法。
龙姨也心有戚戚焉,她看了自家女儿一眼,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去吧,两家人也该沟通一下。”
陈天云点点头,“放心吧,不会妨碍你很久。”
朱晴子点点头,“恩,妈妈,你先进去,我一会回来。”然后转过身对陈天云说:“走吧,陈先生。”
陈天云露出一个微笑,“请。”朱晴子走在前面,步履轻缓,陈天云回头对一脸担忧的龙姨做了个鬼脸,让她放心,龙姨微笑着点点头,年纪大了,要走出这一步也不容易。孩子们都忙,往日就是过年过节才回家一趟,平时顶多打打电话,她也需要人陪伴啊。
两人驱车到咖啡厅,天便下起了蒙蒙细雨,陈天云取出一把雨伞,对朱晴子说:“不介意一起走吧?”
朱晴子大方地说:“天要下雨,也是无奈的事情。”
陈天云微微一笑,撑开雨伞两人缓慢地走着,两人都没留意前面的一个身影,正伫立凝望。尤倩儿与祥云公司的财务总监是好朋友。这一日两人一同出来喝咖啡,谁料便碰到了陈天云与朱晴子。
这财务总监,便是开头出现过的女子,那情人节被陈天云叫出来开会的人,她叫陈珊瑚。此女和陈天云大学同学,陈天云和尤倩儿恋爱后,尤倩儿主动结识了她并迅速发展友谊。陈珊瑚是个爽朗的人,一直相信尤倩儿,所以两人走得比较近。尤倩儿最近打算回公司,所以便约陈珊瑚出来叙旧。当然,她的目的是想得到她的支持,进而在陈天云面前有意无意地说起她的思念之情。
“那不是陈天云吗?”陈珊瑚指着陈天云说道,尤倩儿早已经看见,却不动声色,认识陈天云多年,他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既然和胡喜喜确定了关系,相信和眼前的女子也只是朋友。
“算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尤倩儿黯然道。
“你还爱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你去了一趟美国,回来就说分手,事前可一点征兆都没有啊。”陈珊瑚摇摇头说。
“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你没看报纸吗?我没去美国之前,那胡喜喜已经入侵了,要防也防不来啊。”
“这个胡喜喜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认识陈天云多年,想不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好学不学,学人家劈腿。”陈珊瑚气愤地说。
“珊瑚,你说我要不要回公司上班?这个副总我还是辞了吧!”
“为什么不回?好歹你还救过他的性命,按我说你不仅要回去,还要每天去公司报道,让他看到你存在,看他会不会愧疚。”陈珊瑚也是性情女子,对这段感情她一直看好,谁料半路杀出一个胡喜喜,多年感情毁于一旦,他们外人尚且不舍,可想尤倩儿有多难受哦啊。
“算了,走吧。”
“为什么要走?我们就要过去跟他打招呼,看他怎么面对你,还有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是什么人,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安分,有了那个胡喜喜还出来和女人私会。”陈珊瑚一把拉住尤倩儿,往咖啡厅走去,一路细雨,把两人都淋湿了。尤倩儿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和陈天云见面,她还不知道用什么面貌来见他,此刻她狼狈不已,也许是上天的安排。
陈天云刚坐下,便看见尤倩儿与陈珊瑚狼狈地走近来,尤倩儿往日精致的妆容如今却不施脂粉,有些苍白,长发垂下来,发梢带水珠,眼袋淤青,眸子楚楚可怜。
无可否认,尤倩儿这副模样确实让陈天云整个心都震荡了一下,若是今日看到她风光而来,神采奕奕,他会觉得完全放下心了,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但看到她这副模样,他有些愧疚,有些心疼,有些无奈。
“陈先生,看什么?”朱晴子见他有些发愣,便问道。
陈天云回过神,笑了一下:“没事,你喝什么?”
“随便就行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陈天云点了一杯奶茶,一杯咖啡,然后问:“你对两位老人在一起有什么意见?”朱晴子没想到他要说这个,愣了一下说:“没什么意见,只要我妈高兴就行了。”
“真的?”陈天云想不到她这么开明,不禁高兴起来,“那就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反对。”
“你找我出来,就是要说这些?”
“是啊,我一路上见你沉默不语,脸色有些不好,想着你可能是接受不了老人们在一起。其实吧,我们年轻的各有各忙,而老人也总要有个伴的,物质不是最重要的,我爷爷自从我女朋友搬来之后才开朗了很多,以前他很严肃,并且很冷漠,脾气古怪,我女朋友跟我说,无论什么人,都需要爱情,都需要伴侣,是她支持鼓励我爷爷走出这一步的。”陈天云微笑着说,事实上胡喜喜改变了他们爷孙,这个家到现在才有家的味道。
“你这个女朋友,也挺特别。”朱晴子模棱两可地说。
“是的,很特别。”陈天云骄傲地说着,朱晴子看着他此时的神情,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她有些恼怒,不明白为何那样的女人会有这么高质素的男人喜欢,而那女人还是未婚先孕的。也不知道她几岁就生了儿子,当然她受过的教育让她不会问这些问题。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陈天云看看手表,也差不多要回去了,“我们走吧,你能支持他们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也不要高兴太早,我哥哥们都比较爱面子,只怕.....”朱晴子蹙眉道。哥哥们比她大很多,大哥的儿子都已经二十岁了,她是幺女,是老太太四十多才生下她,他们之间代沟比较大,思想也不及她开通,也许会反对也不定,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经陈天云说起,不禁也担忧起来。
“不会吧?”陈天云刚放下的心有揪紧了起来,“你有几个哥哥?”
“三个,大哥的儿子都念大学了。”
“你们之间相差这么远?”
“是啊,他们的思想都比较古董,这样吧,我先跟他们说说,看他们有什么反应,要是真有问题我再跟你联系吧,哦,对了,怎么能找到你?”虽然不理智,但她还是用这样的手段获取他的电话号码了。
“哦,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你也要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随时联系吧。”陈天云拿出手机,两人交换了电话后说:“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
陈天云唤来侍应结账,尤倩儿看了他一眼,远远看去,他的脸在昏暗灯光中显得尤其俊美,她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痛失了一个多么好的男人。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
陈天云经过两人身边,大方地上前打招呼:“嗨,这么巧!”
尤倩儿看着他,微微点头,“是的,带女朋友来喝咖啡啊?”
走在陈天云后面的朱晴子闻言不好意思,只是这感觉也真不错,她朝两人点点头,自动否认:“我们只是朋友。”
陈珊瑚不置可否,只淡淡地看了陈天云一眼,“这么快换女朋友?你的胡喜喜呢?”
尤倩儿连忙喝止她:“珊瑚,别乱说。”
“倩儿,你怕什么啊?为什么不能说?陈天云,你觉不觉得你自己很过分啊?"陈珊瑚有些火大,明明就是他不对,倩儿却还想保护他。难道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她心里不难受?
“我们是性格不合分开的,别乱说。”尤倩儿说道,陈天云有些愧疚,也不解释什么,只对尤倩儿说了声:“对不起。”
“什么性格不合?对不起有什么用啊?报章杂志不都说了吗?是他有外遇,要不是他三番四次和那女人在一起纠缠不清,你怎么舍得跟他分手?你之前还跟我说要和他一辈子不分开的。”陈珊瑚愤怒地说道。
陈天云整个人愣住了!
三十四章 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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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过尤倩儿主动提出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她认识了别的男人,也或许是种种其他原因,但却从没想过是因为他与胡喜喜的绯闻。他是有愧的,因为在未正式分手之前,他就已经和胡喜喜开始了。
一直不想过问太多,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但是如今突兀从陈珊瑚口中得知这个真相,他还是震惊了。
朱晴子脸色有些不好,“对不起,你们先聊,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陈天云醒觉过来,“不用,我送你回去吧,改日再谈。”
说吧,他首先仓皇而逃了,朱晴子疑惑地看了尤倩儿一眼,她眼里的哀伤浓烈如酒,把她的心狠狠地震动了一下。跟在陈天云身后,她猜测尤倩儿的身份。
上了车,陈天云一直没有说话,朱晴子见他脸色阴暗,也不好问他什么,她一直没看八卦杂志,自然也不知道尤倩儿是什么人,只觉得她还算漂亮,就是有些可怜,都快要哭出来了。
“到了。”陈天云把车停在她楼下,轻声提醒,朱晴子哦了一声,然后道谢:“谢谢,再见!”
“再见!”他缓缓地把车开车马路,叹叹气,他知道自己的心,他真的很爱胡喜喜,不想她不开心,所以这个负心汉,他是做定了。他和爸爸还是不一样的,他是因为爱,而他则是想玩,想刺激。他们是有着本质的区别。陈天云在心底暗暗地安稳自己。
至于尤倩儿,他希望有另外一个补偿的方法,在一起多年了,说没感情是假的,感情加上救命之恩,再加上他此刻的愧疚之心,尤倩儿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他力所能及,他都会答应。
回到家的时候,胡喜喜已经把家全部收拾整齐,正和冠军通电话,明天就是星期五了,晚上冠军就回来,陈天云在胡喜喜身后搂住她,“星期六我们去郊游好不好?”
还是初夏的天气,不算很热,去郊游正合适了。胡喜喜在电话里对冠军提起,冠军自然是很高兴的,让胡喜喜给电话陈天云,两个男人说了几句便挂了。胡喜喜拿着电话说:“我还想说两句呢。”
“儿子明天都回来了,回来再说。”陈天云拉着她的手,她手腕上带着他送的手镯,很漂亮。
“对了,老爷子的老伴你怎么看?不错吧?”胡喜喜问道。
陈天云想起朱晴子的话,不禁有些忧愁,“不知道对方的儿女会不会反对?刚才跟龙姨的女儿聊过,她说他大哥和她年纪相差甚远,而且思想比较古董,只怕不赞成老太太再婚。”
“这怎么办?老爷子可是期待很大啊。”
“先看看吧,实在不行我们再出面。”
“恩!”胡喜喜把电话放好,走到院子里,球球在和老李玩耍,池塘边中了几棵草莓,如今长势很好,已经结出了果子,再过一段日子便能采摘了。
老李还搭了一个瓜棚和一个葡萄架,农作物很多,也特别惹蚊子,他傍晚便用灭蚊剂灭了一次,现在院子里还有一阵药水味道。
“那边,我总要种一大片向日葵,改日我得空了,叫花农上来看看,帮我播种。”胡喜喜指着车库旁边的一块空地,原先打算弄个小型篮球场的,但是由于地方太小不能弄,便一直丢空了。也不算丢空,老李种了些菜上去。只是池塘边种的菜已经吃不完,如今又开垦了那边,菜基本都烂掉,看着可惜啊。
“这个家是你的,你要怎么弄就怎么弄。"陈天云喊了一声球球,球球屁颠屁颠地走过来,它现在瘦了很多,虽然离矫健还有一大步的距离,但已经像一条狗而不是像一头猪了。
球球在陈天云身边跑了一下,玩耍着,胡喜喜则坐在藤椅上看着他们嬉闹,心里忽然觉得很满意。打开手机,看了看刚才收到的彩信,她用了一个多小时才 摸索到如何删除信息,她把陈天云和朱晴子撑伞亲密行走的照片删除,暗暗记下了那电话号码。
不知道为何这个人要发这样的短信给她,善意还是恶意,她不知道,但是她不在乎,若是连这点都经受不起,又如何面对日后生活上遇到的风风雨雨?
“看什么?”陈天云奔跑回来,坐在她身边,“新手机不会用?”
“是啊,在研究一下怎么发信息,开会的时候可以跟你互发短信啊。”胡喜喜在菜单上看了一下,发现功能太多,得慢慢研究。
“我教你。”陈天云取出自己的手机,手把手地教她,但是她弄懂了怎么上Q怎么发微博后便懒得再弄了。把头倚在他肩膀上,球球匍匐在藤椅底下,一派宁静。
假如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是多完美啊!
尤倩儿回了公寓,这套公寓也是陈天云购置的,写她的名字。他对她很大方,车子,房子,什么都舍得给她买,她要什么给什么,可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她很难过,自从和陈天云分手后,才知道自己是这么爱他,这几日她一直控制自己不要去找他,就是想看看陈天云会不会主动找她,但她失望了。今晚看见他,珊瑚说了那些话,她看到他的愧疚,看到他的难受,但却看不出他有一丝的悔意。他是铁了心要和那胡喜喜在一起了。
趁着陈珊瑚不注意,她用另一个手机拍了一张他和今夜的女子的照片,然后给胡喜喜发过去,这种行为很低劣,但却很有效。胡喜喜的电话号码是她调取人事部的资料获取的。
她决定了,星期一便回公司上班,这胡喜喜也要慎重对待,到底她是什么人?为何会同一时间收复了陈天云和阿贝德的心?她是故意来跟她作对的吗?
尤倩儿对胡喜喜算是恨得咬牙切齿了。
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陈天云星期晚傍晚把冠军送回学校,胡喜喜则在家伺候那两位大老爷。
因为之前医生曾经说过胡爷爷有老人痴呆症的先兆,让她多加注意,所以胡喜喜比较留意胡爷爷的一言一行。只是她却忽略了老爷子,这看上去精明而精神百倍的老东西。
所以才差点酿成大祸!、
星期一早上陈天云出现在公司楼下,却见尤倩儿也在高层电梯口等电梯,他犹豫了一下,主动上前打招呼,“早!'
尤倩儿看了看他,勉强笑了一笑:“早!”
电梯来了,两人进了电梯,陈天云试探地问道:“最近好吗?”
“还是老样子吧。”尤倩儿问道,“你和胡小姐好吗?”
陈天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有选择的权利。”尤倩儿哽咽地说,“今后我只是你的下属,我会做好我本职的工作直到年底的合约到期。”
“假如你不想做的话,其实不必勉强......"他以为她很勉强,为了履行合约而回来。
“你的意思是解雇我?”尤倩儿伤心地看着他。
他连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你辛苦而已。”
尤倩儿心一酸,他一直都是这样保护着自己,但凡辛苦的工作,全部让她不去做,她受了委屈,是他为她出头,她想要威风,他为他铺垫,她要红,他安排工作。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默默地保护自己,现在舍得把他拱手送人吗?
“不必了,免得你的胡小姐吃醋。”尤倩儿赌气地说。
陈天云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有股难受劲,总觉得自己伤害了她,而自己现在和父亲有什么分别?美其名日是爱,但却一样伤害了人。出了电梯,他心事重重地回了办公室,尤倩儿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绝望。心里有股冰冷的感觉,她真的错了?但是现在还能回头吗?还有她回头的余地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尤倩儿没有出来,她的秘书一离有些神色颓丧,李飒问道:“什么事?”
“尤小姐胃不舒服,又不愿意去看医生,现在疼得要紧呢。”一离有些烦恼,她不舒服,那她也不能下去吃饭了,“李飒帮我打包一个炒饭吧,我不下去了。”
“倩儿怎么了?”陈天云刚好打开办公室的门出来,听到一离说话。
“董事长,是尤小姐她不舒服,胃疼发作。我让她去看医生她又不愿意去。”
陈天云听了不由得脸色一紧,敲开尤倩儿的门,见她在沙发上躺着,一脸的痛苦,见他进来便坐了起来,脸色淡漠,“什么事?”
“我带你去看医生。”陈天云说道。
“不去。我的事不要你管。”尤倩儿赌气地说。
“你有胃炎的,是不是没吃早餐?我说过多少次,你必须要吃早餐,哪怕喝杯牛奶。”陈天云拉开她的抽屉,发现放在这里的胃药没有了,“吃完药怎么不买回来?走,看医生。”
“不用你管我,我没事。”她坐直身子,硬是不看陈天云,这一次胃疼不是她装的,一直不习惯早起,她来不及吃早餐。
三十五章 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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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拉起她,“走,看医生去。”
尤倩儿生气地甩开他的手:“你什么意思?你都不要我了,还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我不要你好心,走啊。”说着便哭起来。
陈天云不知道是怜惜还是内疚,“不管怎么样,对自己身体总是要爱惜的。”
尤倩儿抽搭了一下,拿过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脸,冷漠地说:“我没事,不用看医生了,我让秘书帮我买杯牛奶便可。”
陈天云摇摇头,“你本身有胃炎,要注意饮食啊。”
尤倩儿抬起头,泪涟涟地看着他,“不要在分手后对我说这些话,很伤我心知道吗?你都已经跟她在一起了,也没跟我交代过一声,我们几年的感情,就这么单薄吗?还是你原本就是因为我救了你的命才勉强跟我在一起?你事实上一直都没爱过我对吗?”她有意无意地把救命之事说出来,知道他一定会心软,他是个知恩必报的人,这些年来对她好,她知道很大一个原因是她曾经救了他。
陈天云沉默了一下,“对不起,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没用,但是希望你能保重自己,别自暴自弃,否则我也不安心。”
尤倩儿冷冷地说:“她有什么好?为了她,可以把我们几年的感情都抛掉。”
陈天云不想在她面前谈论胡喜喜,因为无论怎么说,对她是一种伤害,况且胡喜喜是他藏在心底的人,也不想再尤倩儿面前说起她,因为他会无可抑制地流露出满足的神情。
见他沉默,尤倩儿心更是难受,她完全不记得是她首先抛弃陈天云的,只觉得陈天云是负心汉,是他辜负了自己,“若是我求你,回到我身边,你会考虑吗?”她的后悔是真的,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都在午夜梦回时一一回到她脑子里,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陈天云给予的,包括这副总的身份,她不知道若是没有了陈天云,她尤倩儿还有什么地位?
她终究是自私的,首先想到的不是失去多年的感情可惜,而是想到她的事业地位身份,也许有些人心中总会觉得物质重要过一切,有物质后,会要求爱情,但在爱情和物质面前,爱情却远远低于物质。
现代的社会不是没有爱情,只是被面包掩盖,早已经面目全非了!
陈天云不回答她,“我去帮你买药。”于是便转身出去了。
尤倩儿掩面而哭,第一仗便输了,日后如何挽救他们之间的关系?
过了一会,陈珊瑚敲门进来,叹叹气道:“你虐待自己有什么用?他会心疼吗?”递上她买的牛奶,放在尤倩儿的手中。
尤倩儿害怕地说:“珊瑚,我觉得他不会回来了。他一定是不爱我了。”
“没这样,你要真这么爱他,为何要发那样的讯息?你这不是变相成全了他吗?”陈珊瑚摇摇头说。
“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我那时候在美国做一个活动,看到报纸写的东西觉得很生气,他也没打电话给我解释,我一直等他的电话,等不到,我心灰意冷之下便发了那个讯息,但料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说了一句好的。既然他早就想分手,我还说什么?”
陈珊瑚也不知道说什么,感情这个事情最不好说了,她也想约陈天云出来问个究竟,但是又觉得自己有些多事了,毕竟这是的事情,而她不过是下属,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老同学,人家没必要跟她交代感情的事。
尤倩儿见陈珊瑚也不帮口,心里悲愤,朋友也不过如此。过了一会,陈天云买药回来,见陈珊瑚在,便说:“你在就好了,你照顾她一下,我出去吃饭。”他早上出门的时候约了胡喜喜和老爷子他们上海菜,现在已经过了时间了。
尤倩儿捂住胃部痛叫了一声,陈珊瑚问道:“怎么?很疼吗?”尤倩儿看了陈天云一眼,见他看着自己,便冷冷地说:“你走吧,我死不了。”
她和陈天云相处多年,对陈天云的为人早已经摸得透彻,他容易心软,如今她一哭一疼,他早就软了心,却还是坚持要出去,只怕是约了那女人,于是便有心绊住他,“珊瑚,你陪我去医院吧。”她知道今天陈珊瑚没有开车来,她的车前两天送去了保养还没拿回来。
“我今天没开车,唉,天云,你有车吧?”陈珊瑚看着陈天云问道。
“不必了,我们坐计程车去吧。”尤倩儿冷声道。陈天云看看手表,只能打电话去跟胡喜喜说不去了,“我回房打个电话,你们等我一下。”
“还打什么啊?车上再打吧,你看她都疼的说不出话了,天云,再怎么无情,也不要在她面前显摆你们的恩爱。”陈珊瑚指责道。
尤倩儿眼圈红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陈天云只得说:“先别说这些了,走吧。”陈珊瑚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扶住尤倩儿下去。
在车上,三人没有说话,陈天云在车上给胡喜喜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去不了,结果胡喜喜又因为临时有些事情要晚去,她现在还没到餐厅,她笑道:“两个老家伙估计要怒了。”尤其是最没耐性的老狮子,陈天云笑了一下挂了电话,看了尤倩儿一眼,却见她神情忧伤,眉头紧皱,手摁住胃部,很难受的模样。陈天云问道:“很疼吗?”
“没事,我能坚持。”她抽了一口冷气,事实上早已经没这么疼了,但是她留恋陈天云此刻担忧的模样,她想让他一直这样关心她。
“恩,我开快一点。”也许因为他有情有义,胡喜喜才这么爱他吧。在他心中,是他先背叛了尤倩儿,是他先和胡喜喜在一起的,当然,若是他知道有美国这一段,兴许这愧疚之心没有了。可他不是神仙,无法得知尤倩儿的心曾经出轨,也无法知道她曾经背叛多次。
他的工作一直非常忙,很多时候都用物质来关心她,他知道这样是错误的,但是在抽不出时间来,有时候一飞便去一月几十日,忙起来的时候连电话都顾不得给她打,而在那样的岁月里,她一直默默容忍着,每次想起这些,他便愧疚得要紧。总认为自己当年要是不跟她在一起,今天也不会让她这么难受了。也因为他没什么时间了解尤倩儿,所以并不清楚尤倩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一直认为,爱情就是这样的,只要相处相安无事便可以了。婚姻不是需要平静吗?他已经被童年父母的婚姻弄得有些惧怕,怕找一个每日和自己争争吵吵的人,那家还有什么意义?
直到认识了胡喜喜,他尝到了什么是食不知味,夜不能眠的滋味,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牵肠挂肚,在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他一直都过得很忧心忡忡,他想每日都能见到她,每日都能听到她的笑声。第一次拥她入怀的时候,他觉得心是感恩满足的,从未有过那么充实的感觉。
爱情,总是不合时宜的来到,但不抓住,便会遗憾一生。
这样也好。他很满足,即便要他背负愧疚的罪,他也心甘情愿。
医院已经下班了,只有急诊室还看症,医生为尤倩儿开了药,开了点滴。陈珊瑚在尤倩儿的眼色下找借口离开,陈天云只得留在医院看守。
“想不想吃东西?”
“我想吃粥。”尤倩儿抬起苍白的脸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我去买,你有事情叫护士。”陈天云站起来说。
“好,哦,对了,我手机没电了,想打给电话给我经纪人公司,你能借我用一下吗?”她脸上黯然,自嘲地说,“我们也用到借这个字了。以前你的东西我可以随便用,你驾驶座旁边那个一定是我,但现在...."
陈天云心里也难受,拿出手机放在病床边:“你用吧,我去买。"说罢,便快速离去了。
尤倩儿拿起手机,看了看刚才的通话记录,老婆!
多可笑,他居然叫那个女人做老婆?他们一起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这样叫她,从来没有。一股子恨从心底慢慢腾起,她摁下电话,打给胡喜喜。胡喜喜听了,她冷冷地说:“贱人,你要不要脸?这么多男人你不找?为什么要抢我男朋友?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
“你是尤倩儿?”胡喜喜刚到上海菜馆的停车场,便接到陈天云的电话,谁料一听确是尤倩儿。
“是我,天云现在跟我在一起,你要脸的话尽快离开他,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他呢?叫他听电话。”胡喜喜冷静地说。
“他在洗澡,不会听你的电话。”说完,她啪地挂了电话,删除了通话记录,再拨了一下经纪人的电话号码再挂线,然后关机。
胡喜喜愣愣地看着手机,苦笑一下,她对陈天云这点信任还有,只是,她确实在人家的感情里充当了小三。
走进餐厅,却见胡爷爷惊慌地跑出来,“阿喜,陈老爷子不见了!”
三十六章 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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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一惊,连忙扶住爷爷,“怎么回事?”
胡爷爷哭丧着脸,“我们叫了菜等你们,但是你们久久不来,他想打电话去问,但是却发现电话落在车里了,便出去停车场拿,这一去就半个小时,到现在还没回来。”
“你们?他自己开车来的?小路呢?”胡喜喜震惊了,“他造反了,居然敢自己开车出来?”
“他说许久没看车了,想带我兜风。”胡爷爷吓坏了,“刚才我让侍应到停车场找,车子在,但他人却不见了。我在柜台打电话给他,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侍应说电话在车子里响着,他没去拿电话。”
“这下坏了,爷爷,你在这里等着,我让小路来接你,千万可别走丢啊,”胡喜喜扶着他坐下,然后招呼过来一名侍应,从手袋里抽出几张一百块,“结账,给我爷爷弄杯茶,看住他不准他乱走,直到有人来接。谢谢!”她没有忘记医生说他可能会有老人痴呆症的,所以叮嘱了一声。
侍应收下钱,“多余的钱我会找给老人家的。”方才那一桌子菜虽然没吃,但账还是要结的。
胡喜喜胡乱点点头,拍拍胡爷爷的手背然后便飞快跑出去了。她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陈天云,但一直说关机,她想起之前的电话,他的手机应该落在尤倩儿的手里。再打了电话给小路,让他出来接爷爷。阿德和老李也出来了,他们一听说老爷子不见了都急得要命。她在附近商场跑了一圈,也不见他。她慌了,最近他老没记性,会不会?
打电话给湾湾和古乐,让他们一起出来找。古乐从公司过来,见到胡喜喜便连忙问道:“怎么了?到底怎么会不见的?”
胡喜喜把情况说了一遍,而这时湾湾也赶到了,听了情况她问:“打给陈天云没有?”
“他的手机在尤倩儿手上。”胡喜喜看着人潮如海,不由得心生恐惧。
“怎么回事?”湾湾问古乐、
“尤倩儿中午胃疼,是天云跟珊瑚送她去医院的,估计电话落在她那边了。”古乐解释道,他上午出去见客,中午回来李飒跟他说的。
“要不要报警呢?”胡喜喜越想越怕,最近新闻总说谁谁谁被绑架,他一个老头,文不行武不行,就懂发脾气,要是真落在坏人手上,她不敢相像。
“先找找吧,附近商场都找过了?”古乐冷静地分析了一下,现在报警也不受理啊,“会不会遇到熟人,一起去了吃饭?”
胡喜喜拿出手机,“他有什么朋友啊?都是商场上的客户,他退下来之后连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了,况且他又不是不知道约了我们。”再拨了一次陈天云的手机,还是关机。
“分头找吧,记住电联,不要关机啊。”湾湾安排道:“阿喜你从这边商场一直找,我从这边过对面的公园看看,古乐你继续在这里附近兜圈,看能不能碰上他。”
只得如此了,胡喜喜连忙跑去找,头发松了下来,她随意挽起,用橡皮筋绑住。高跟鞋脱了提在手上,一路奔跑过商场那边。那边一列都是欧式商铺,老爷子往日是不来的,但他也曾经提过有空要带龙姨过来走走,胡喜喜红灯的时候冲过了马路,吓得两旁的路人都惊叫不已。
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
商场,公园,咖啡馆,绿化路.......
胡喜喜与古乐湾湾三人重新再上海菜馆碰面,三人都一脸的沮丧,老李与阿德小路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甚至连球球都来了,老李带着它跑。
胡喜喜掩面,深呼吸一口,“报警。”
其余的人再没有意见,拿出手机,手机却响了,是陈天云,“喂?”
“你在哪里?"胡喜喜问道。
“我现在在公司,刚才手机没电关机了,我现在换了电池,才知道你打过几次电话给我,怎么了?”他有些心虚地问。
“老爷子不见了。”胡喜喜深呼吸一口,用颤抖的声音说。
“什么?”陈天云整个人站起来,“怎么回事?”
“我来到餐厅已经不见了,爷爷说他出去拿手机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我们都找了好几个小时,刚打算报警。”胡喜喜听到他的声音,人才镇定了一点,“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朋友?平日会去哪里?”
“他不会单独走开的,你在哪里?等我,我马上来。”陈天云一阵风般跑出去,尤倩儿打开办公室的门,看着他急匆匆地走了,冷笑一声,是赶着去解释吧!
胡喜喜,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不能得到!她暗暗说道。
胡喜喜一见陈天云来,便马上问道:“要不要报警?”
陈天云问清楚了情况,“打电话回家问问,看看回来没有?”
胡喜喜醒觉过来,立刻拿起手机往家里打电话,是胡爷爷接电话,他问道:“阿喜,你们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不回来?我们都饿了。”
“你们?你们是谁?老爷子呢?”胡喜喜连忙问。
“他在找球球,球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让那老混蛋接电话!”胡喜喜暴喊一声,脑门直出烟。在场的人都放下心来,看着胡喜喜那又喜又怒的脸,不禁戚戚焉,某人有难了。
胡爷爷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原来他们都去找陈老头了,他缩缩脖子,忘记打电话告诉阿喜他回来了,他朝老爷子喊了一声,“老陈,接电话。”
老爷子屁颠屁颠走过来,乐哈哈地问:“是不是他们回来了?带好吃的没?”拿过电话,喂了一声,随即把电话拿离耳朵,皱着眉头依稀还能听到那尖锐的女高音:“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不说一声,回家也不说一声,知道人家着急吗?知道人家满大街找你吗?你气死我了你个老头,不要你了,以后都不理你......."
陈天云看着胡喜喜一脸的狼狈,一手提着高跟鞋,脚上都流血了,丝袜勾穿了,这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如此狼狈如此失礼,却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窝心和甜蜜,他一把抱起她,“回去吧,我车子在路边。”
胡喜喜惊叫一声,忽然娇羞起来,把手机收起来对身后的湾湾古乐挥挥手。像是想起什么般捶了他一下:“你还没告诉我,一下午去了哪里?”
陈天云打开一手打开车门,把她放上车,关上车门,再拉开驾驶座的门,上车坐好看着她,“中午的时候倩儿胃不舒服,我跟珊瑚送她去医院,后来珊瑚有事先走了,我留在医院做陪护的。”他不想隐瞒她,有些事情兜兜转转都回不到原点,很多时候是因为不够坦白。
“她,没事吧?"胡喜喜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其实尤倩儿打电话给她,痛骂她小三的时候,她心中是有一份愧疚,她插足在人家的感情里,在他们还没分手的时候就已经先在一起了。虽然只是时间的问题,但她胡喜喜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是不对她会承认。
“没事了,都是老毛病,注意饮食就没事了。”陈天云发动车子,“你也是啊,要多注意饮食,否则我会担心的。”
“我一直很注意饮食的。”胡喜喜说道,民以食为天,吃都吃不饱那还活在干什么?她尤其鄙视那些不吃饭减肥的人,做人连吃都吃不饱,有什么意义?
当然,若是某湾知道她说这番话,肯定要一鞋底拍死她,以前工作的时候,吃不饱是老大难问题了,有时候中午的一块三文治到晚上还没吃。要么是空闲的时候,出去吃一顿好吃的,一吃便吃得饱饱的。至于下一顿会不会饿肚子,那是下一顿的事情了。
要是没有冠军,她胡喜喜比埃塞俄比亚的难民还要瘦!
可见,某些人还是很会睁眼说瞎话的。
“真的?怎么跟我听的不一样?”陈天云斜睇了她一眼,心情轻松了很多,今天压抑一天了看到她的笑容才总算宽怀起来。尤其得知老爷子回家了,他的心都放下,便说起笑来。
胡喜喜笑了,用手锊锊散乱的头发,打开车头遮阳板上的镜子看了一下,“天,像一个疯子。这老头,回去得狠狠地修理他。”陈天云哈哈地笑了,“我喜欢犀利姐!”
而在家的老爷子把电话挂掉之后,担忧地看了胡爷爷一眼,“老胡,我今天做什么坏事了?”
“对啊,我记不得问你今天去了哪里?怎么在吃饭的地方无缘无故回了家?而且还这么晚才回来。”胡爷爷问道。
“是刘法官送我回来的,我在花园街讨饭的时候见到她的!”
“讨饭!!!”胡爷爷震惊!
“是啊,我在哪里讨饭吃,不是说做乞丐讨饭,而是哪里不是请苦力吗?我去应聘了。但是那工头不要我,我吵起来,那法官就来了,把我带回家。”老爷子一副正经的模样说,还坐在沙发上用手锤着小腿,舒服地叹叹气!
三十七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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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爷爷不说话了,只是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入了房间翻查医书,老陈该 不是得病了吧?
胡喜喜等人回到家,她是首先把高跟鞋扔在门口,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刚想破口大骂,却见他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甜,脸上和衣服都脏了,耳朵上面还有一块泥巴。
她的气消了,至少他平安了。陈天云把她搀扶到饭厅坐下,然后让阿德帮忙打水拿药。阿德是护工,他的房间里有个药箱,基本的家庭用药都有。
陈天云为她清洗了伤口,再涂上双氧水,伤口立刻腾起一阵白泡沫,按理应该是很疼的,但是胡喜喜却眉头也不皱一下,陈天云心中发酸,那是她已经习惯了身上总是带着伤口,这些小伤根本不足一提了。
消毒后贴上止血贴,小路帮忙把脏水倒掉,胡喜喜不在乎地说:“没事,又不是什么大伤。”
“处理不好会发炎的。”陈天云看着她,她的眼光始终坦荡荡的,没有丝毫怀疑他。他虽然没做亏心事,但在这样的注视下还是有些愧疚,他坐在她身边,坦白地说:“虽然我已经说了一次,但还是要给你解释清楚,我和她没事的。”
“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难道不相信你吗?”胡喜喜心底那一抹芥蒂都不存在了,有时候要获得一些东西,总要背负一些罪,例如此刻,她要得到他,就要被人喊小三,这是代价,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幸福,总要有所付出。
她把小三的名号和他各自放置在天平上,他明显是沉到太平洋去的,所以,那一句小三,在她心中如同空气,根本没有重量。
“陈先生,刘法官来了。”老李领着一名端庄的中年女子走过来,胡喜喜仔细看了一下,那不是上一次她用三轮带老爷子去看医生的时候,遇上那丰田汽车冲红灯,然后她出来仗义执言那位法官吗?
陈天云连忙站起来,“刘法官您好,请坐!”
刘法官带着厚重的眼睛,脸上有坚毅的弧度,她看了胡喜喜一眼,认得她,便微微点头,胡喜喜也点头致意,刘法官说:“我不坐了,一会还有事情。我过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今天老爷子跟在那群苦力堆里,说是要干粗活,还和地盘负责应聘的工头闹了起来,被人家推倒在地上。要不是我路过,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起初不愿意跟我回来,后来我说带他去找工作他才上车。一路上,我发现他的脑筋,有些不灵活。他还问我是谁。”
陈天云脸色凝重了,胡喜喜也仿佛意识到些什么,“怎么会这样?”
“老人老了,要多多注意,尤其在精神方面。”刘法官看看时间,“我走了。”
“我送您!”陈天云连忙回过神来,“谢谢您把我爷爷送回来。”
“不用送了,都是邻居。就这样吧。”刘法官挥挥手然后出去了,陈天云却还是送她出了门口。胡喜喜小心翼翼地走到老爷子身边,看着他一根根竖起的头发,嘴巴紧闭,鼻头有肉且大,脸上的皱纹显示了他年迈的真相。
鼻子一酸,对他,终究是少了关爱,他病了也没有人知道。
陈天云也是很难受的,只是他的感情比较内敛,坐在胡喜喜身边,“别这样,他看见会担心的。”
“我打电话给湾湾说一声,我明天不回公司,陪他去做一个检查,连同爷爷也去。什么都验清楚。”胡喜喜把头伏在他胸前,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身边的人出事,她曾经看着最亲的两个人死在她面前,这方面是她的弱点,她无法承受的。
“你脚伤了,我去就行,你在家休息一下。”陈天云舍不得她奔波。
“没事,不让我去我更担心,况且你也镇不住两个老东西。”
老爷子身子动了一下,微微张开眼睛,茫然地看着胡喜喜与陈天云,好一会儿才起来,“你们怎么才回来?我饿了,要吃饭。”
“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去。”胡喜喜没有再对他凶,原本的怒火早就消弭无形了。
老爷子坐起来,鬼鬼地笑了,“我要吃很多好吃的,不要鸡蛋。”
“爷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陈天云坐到他身边,为他抹去脸上的污渍。
“就是饿,饿得头都晕了。”
“你这老头,肯定是中午那顿都没吃。”胡喜喜连忙起身,一瘸一拐走到冰箱前,陈天云连忙叫住她,“你坐好啊,别动。”说着便几步跑了过去,胡喜喜打开冰箱取出一瓶牛奶,“先给他喝点牛奶,否则一会吃饭会伤胃,他一天都没吃饭了。饿过头了。”
“阿喜你怎么了?”老爷子看着陈天云扶着胡喜喜走来,“你受伤了?”
“没事,跌倒了而已。”
“这么大个人,走路不看路吗?”老爷子难得有机会说她,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况且一个女人,跌倒是多难看的一件事情啊!”
胡喜喜难得地没有反驳他,只说了一句:“我以后会小心的。”
老爷子不出声了,只审视着她,看了一会问:“很疼是吗?”他以为她摔得疼,便心底怜惜起来,目光也温柔了起来。
胡喜喜眼圈红了,声音也哽咽,“不是,不疼。”
“傻瓜,摔疼了就说啊,天云你怎么不看住她呢?难怪刚才在电话里你冲我发脾气,不对,你冲我发脾气是昨天的事情了,还是前天的?不对......”他开始苦思起来,脸色也开始恼怒。
“喝牛奶,没有的事情。”陈天云连忙把牛奶递给老爷子,老爷子取过来便喝了,他确实是饿了。
老李送客回来见此情况,便进厨房默默做饭,他在老爷子身边二十多年了,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平日凶不过是个空壳子,他的心地其实很善良的。
球球不做声,只带着一边看着胡喜喜,它也饿了。
第二日,胡喜喜早早便起床了,胡爷爷习惯早起,他也起来等候着,孙女昨晚便跟她说了今天要去医院检查,他很合作。但是老爷子却不愿意了,“好端端的,去什么医院?”
陈天云已经在房间劝了十分钟,他还是不肯合作,胡喜喜在门口敲了一下门,倚在门边说:“你确定不起来吗?”
“我不去验身体。”老爷子气鼓鼓地说。
“好,我收拾东西搬走。”胡喜喜也不说什么,只干干脆脆撂下这一句。
“你,你跟我回来,每次都说要搬走,你搬啊,搬走,全部搬走,剩下我老头子一个人。”老爷子坐起来,把枕头丢在地上,恨恨地说道。
“爷爷不准激动,阿喜说着玩的。”陈天云连忙安慰道。
“不,”胡喜喜面无表情地说,“我说真的,你不去医院检查,我就立刻搬走。我不想以后我上班提心吊胆,担心家里会发生什么事,担心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而我们不知道。既然你不紧张,那我干脆搬走,眼不见为净。”
“我身体很好,你都说我只要锻炼就能好的。”老爷子软了下来,巴巴地看着胡喜喜。
“那你听我的话,去检查一下,让我放心,况且老人家一年做两次身体检查是必须的,难道你不想健健康康地看到我们结婚生孩子吗?”胡喜喜动之以情,慢慢地说服他,说服他去检查是第一步,后面的还要说服他接受治疗。
这么倔强的人,如何能接受自己有老人痴呆症?
她想起之前两人看电视,剧情老套,一个老人有老人痴呆症,家里的人全部都记不得了,他当时说,我要是他,我就去死,连自己的 家人都不记得了,有什么意思?
胡喜喜想起他的话,心里就害怕。她昨晚也翻查过老人痴呆症的资料,知道这个病最后的严重性,也知道必须早日检查得知病情的轻重,好接受治疗。
老爷子听到这句话没有再说话,但之前发脾气也总要下台阶,胡喜喜了解他,便说:“你乖乖的,一会验完身体,我陪你去找龙姨。”
老爷子没有再反对了,看着陈天云说:“你媳妇太凶,要好好**。”
“那爷爷说要怎么**?教教我。”陈天云取过他的衣服,笑着问道。
“必须吊起来狠狠地毒打,鞭子要沾辣椒水,再丢进黑房几天几夜不给饭吃,饿她几天就老实了。”老爷子嘀咕嘀咕地说。胡喜喜翻翻白眼,走过去伺候他穿衣服,“好,我自动进黑房饿几天,你倒是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又不是我媳妇,舍不得的是那傻小子。要是你真进了黑房,他还不跟我着急?”他说着说着便开朗起来,胡喜喜心微微落地,他的情况看样子还不是很严重。
陈天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尤倩儿,他接听了,“什么事?”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他说,“我今天要陪爷爷去医院,不回公司了。”然后便挂了电话。
(今天看了大家的留言,这些天因为一直不舒服,没上手机看留言,今天看了除了关心我的之外,就是关心剧情的了。大家对于主人翁的感情发展很在意,也怨陈天云拖拉,只是若是他对尤倩儿无情,这样的人岂能做我们的男主?波折是必须的,但是这个波折也不会很憋屈,胡喜喜的性子不会让整本书虐和难受,她处理问题有一手的!)
三十八章 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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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看了他一眼,他摇摇头说:“没事,走吧。”
“是那油煎儿,她每次打来就是这个铃声。”老爷子忽然记性很好,是他一直都对这个铃声特别敏感,这铃声一响,他孙子就要出去了,这简直是抢人的铃声。
“爷爷!”陈天云无奈地看着他,“人家有名字的。”
“她的名字就叫油煎儿。”老爷子讨好地看着胡喜喜,“哪有我们家阿喜的名字喜庆啊?一听见 就欢喜了。”
“那当然,她的名字是我起的。”胡爷爷在楼下听见了,不由得骄傲地大声说。
胡喜喜心中无暇想其他,尤倩儿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再怎么说,她胡喜喜站在人家面前都是理亏的。谁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在人家还没分手的时候就先和陈天云开始了。只是,这个事情等老爷子没事再慢慢算吧,大不了就是被骂一顿,又不是没被人骂过,这些年骂得还少吗?她带着冠军,多少难听的话都听过,现在什么都不当一回事了。
可见,脸皮的厚度是练出来的。
陈天云没有她想得那么乐观,但所幸的是他能坚持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知道什么是幸福,人的本能是见到幸福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抓紧,所以他懂得死死攥紧胡喜喜不放。
去到医院,检查了一切基础项目,心肝脾肺肾全部照了,然后胡喜喜为两人挂了神经内科。老爷子一见神经内科便发脾气了,胡喜喜只得安慰他:“别吵,这个主要是帮我爷爷看的,但怕他不愿意看,便只好让你作陪。一会你先进去,医生问你什么你照做,做个好榜样。”
老爷子回头看了胡爷爷一眼,见他神情有些呆滞,像是不愿意进来一样,陈天云在安慰他。胡喜喜心中发酸,年老了是否就一定要面对这些事情?很多身体上的病痛,这些铁汉能熬,但让他忘记自己的亲人,忘记吃饭,忘记上厕所,忘记穿衣,甚至连说话都忘记,这等同慢慢地折磨他们至死。
“老胡头什么事啊?”老爷子低声问道。
“他,就是可能有些老年忧郁,得医生看过才知道的。”胡喜喜迟疑了一下,陈天云正好看向她,给她一个眼神鼓励。胡喜喜扯出一丝微笑,无论如何,家人都需要坚强。
一名护士走出来,客气地说:“哪一位先?”
胡喜喜连忙说:“老爷子,我们先进去吧,护士,我陪老人家进去可以吗?”
“请进。”护士说道,胡喜喜连忙拉着老爷子进去,老爷子嘀咕道:“我又不是神经病,看什么神经科?真是的。要不是看在老胡头份上,我才不愿意。”
医生是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他叫钟西山,是神经内科的专家,陈天云的旧识,陈天云昨晚打了电话约了他,他一见陈老爷子便说道:“老爷子今天精神气真好。”
“那是,我每天都锻炼的。”老爷子一听见他赞美自己,便连忙显摆,在偌大的诊室里快步走了一圈。钟医生对胡喜喜说:“你出去吧,我和老爷子聊几句。”胡喜喜有些担忧,但还是听医生的话出去了。
“老爷子,过来聊两句吧,您还记得我吗?”他曾经去过陈宅,见过老爷子两次,不过也都是两三年前的旧事了,这两年一直忙碌,便没有去拜访。
“你是?”老爷子仔细地看了他一下,摇摇头说,“我未曾见过你。”
钟医生笑了,“呵呵,我们不过打过匆匆的照面,您不记得也不奇怪的。对了,最近天云有没有出国?”
“不去了,他现在都在家。”老爷子老实地回答,“不是要看病吗?阿喜让我给老胡头做榜样,他在门外看着呢。”
“这个病不急着看啊,倒是我许久没见您老人家,咱叙叙旧。老爷子退下来有多少年了?”
“三年,不对,五年了,五年多了差不多六年吧........”老爷子扳着手指算了一下,肯定地说:“八年了!”
“呵呵,很长的时间了........"
胡喜喜和陈天云在门外也等得心急,胡爷爷问道:“喜,我昨天查过医书,有老人痴呆症,你说,我和老陈会不会有老人痴呆症?要是我忘记了你们,那可怎么办?”
“爷爷,不要胡说,不会的。”胡喜喜连忙安慰道。
“你不要骗我了,我出院的时候就听医生跟你说过我可能有老人痴呆症,那时候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昨天看书了,那是一种病,是精神病,是神经病.。”胡爷爷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不是,爷爷不要乱想。”陈天云安慰道,“莫说没有证实的,就算有了,也不是精神病,那是一种心理病,只要高兴了,生活开心了,那病就会好的。”
“阿喜,我的生日是七月二十三的,农历,我银行存折的密码就是我的生日,阿兴你要照顾着,那钱我留个冠军的,我答应给他买个电脑,还有......."他慌乱地想了一下,胡喜喜连忙抱住他,“不准说,不准吓我。”
陈天云微笑着:“您看,您把自己的生日记得那么清楚,怎么可能会有病?”
这头正安慰着胡爷爷,那边房门开了,老爷子笑着走出来,看到胡爷爷一脸的惊恐,他说:“没什么的,进去吧,就是随便聊聊,不用担心。”
胡喜喜扶着胡爷爷打颤的腿进去了,陈天云问道:“爷爷,阿钟说什么了?”
“就是问问,问我多少岁,一直问。”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有些担心地说,“不知道老胡头有没有事?”陈天云的心有些七上八下的,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老爷子生气地说:“不准听,准是那女人,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陈天云把手机摁下静音,任由电话不断地响,今天尤倩儿打电话让他陪她复诊,他说不回公司,其实是想说没时间的。但尤倩儿以为是胡喜喜不让他出来,于是一直打着电话来,她不想这样,但她控制不了,其实她知道越是这样,陈天云越是厌烦的,可她控制不住,一想到他和胡喜喜在一起,她的心就在抓狂,她恨胡喜喜,也恨阿贝德,要不是阿贝德出现,她现在还是陈天云的女朋友,哪里有胡喜喜什么事?
打了几次电话,他都不接,愤怒之下,她摁下胡喜喜的电话,但随即放下了,她忽然有些冷静了,不能这样,这样只会便宜了胡喜喜,一定要想个法子,让陈天云自动自觉回到她的身边。
胡爷爷出来之后,护士带着两人下去医院的公园,说是做最后的体能检查,陈天云和胡喜喜坐在诊室里,紧张地看着钟医生,钟医生推推眼镜说道:“胡老爷子之前是有些轻度的老年抑郁症,现在情况已经好转了,但是还是需要注意,多开解,多陪伴是主要的治疗办法。至于老爷子......"他顿了一下,“很遗憾,是老人痴呆症的早期症状,记忆开始慢慢地从他脑袋抽离,他开始渐渐忘记以前的事情,又或者只记住以前深刻的事情,所幸发现得比较早,可以控制一下病情,但是,我希望你们知道,这个病,到目前为止,还不能从根本是治愈的,只能是通过中医或者西医延缓老化,相对控制他病情的发展,只是不能阻止它继续恶化。”
陈天云与胡喜喜对视一眼,四目同样沉重,“我们可以做什么?”
“我开一些药回去给他吃,你们能做的是训练他的智力,训练他的记性,尽量逗他开心,让他笑,其余的,就让医生做吧。只是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他的 年纪这么大了,病情会慢慢地恶化的。而且,有时候他不发病你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有时候一个不注意,他会突然严重很多,一旦进入中度,那......总之,长期吃药是必须的了。”钟医生叮嘱道。
两人离开诊室,胡喜喜坐在椅子上掩面,陈天云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医生的话,想起这些年他一直忽视他,若不是胡喜喜来了,他只怕连他有病都不知道,他会一直忧郁到死,他给他父爱母爱,而他回报了什么?
“不要这样。”胡喜喜抹干眼泪看着失魂落魄的他,心疼万分,“让他看见,只怕又要胡思乱想了。”
“我害怕,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我......."陈天云哽咽起来,这些年他经过无数的风浪,但没有一次会让他有这么绝望冰冷的感觉。
“听我说,他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不会让他有事的。”胡喜喜凝视着他,坚定地说,陈天云看着她,她眼里的斗志和坚毅感染了他,是啊,这场仗没理由未打先输的,现在还算是早期,就算会慢慢恶化,也起码要一两年或者两三年,他们尽全部的努力陪他,陪他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两人慢慢相扶起身,牵手走到医院的小公园里,却见两人和护士们在玩复健机械,玩得不亦乐乎。也许开心地过日子,他的病会慢慢地好起来呢?医学不是充满奇迹吗?
一二群满了,大家请不要加,新群号是150293646
三十九章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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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轻松地走过去,胡喜喜笑着问:“好了好了,去喝茶,去喝茶吃早点。“由于要验血,他们早上没有吃东西,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不过幸好方才护士给他们买了一些吃的,倒也不至于饿坏了两个老小子。
“医生怎么说?”胡爷爷有些紧张地问。
“爷爷您有些轻微的忧郁症,但已经好多了,医生开了药,吃一段时间保持心情舒畅就没事了。至于老爷子嘛,他的身子倒是硬朗,不过血压偏高,所以以后每天都要吃降压药,大家监督,看他有没有漏掉那一顿,要是有一顿不吃药,以后不跟他出去玩儿。”胡喜喜轻松地宣布。
“降压药我反正每天都吃,有什么打紧?不就是吃药吗?”老爷子不满地瞪了胡喜喜一眼。
“这些是新药,医生说这个药疗效比较好,而且副作用少,还有你脑动脉有硬化的迹象,所以开了一些软化血管的药,你一定要遵医嘱,知道吗?”胡喜喜哄着他说道。老人和小孩一样,有时候要凶,有时候要哄,且看儿孙辈的手段,哄好了,他合作,哄不好,他跟你对着干。
陈天云不善言辞,站着看胡喜喜对老爷子说话,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女人。就像你原本不在乎有没有小汽车,但是一旦你拥有了,便再舍不得失去,一旦失去,重新骑在自行车上,那失落的心可想而知。
他忽然很害怕有这一天。
护士笑笑,看着四人离去,无可否认,这小姐哄人是有一套的。
因为之前说了不上班,所以今天便陪他们逛半天,下午再回去。两老小子是习惯午睡的,所以吃了午饭玩了一会,便有些困了,陈天云把车开到海边,让他们在车上睡一会,而他与胡喜喜走下车,看着浪潮拍岸。
两人相依相偎坐在沿江的石凳上,和风轻吹,温度适中。本来现在已经颇热了,但由于路旁种了芒果树,遮蔽住大片的阳光,所以并不热,反而有些舒适。
这样的一家人,是幸福的,人生的路途本来就荆棘和着风雪而来,但片刻的安宁,却能让俗世奔波的生命得以放松。而最幸福的,是和自己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在一起。
胡喜喜的一生,有太多的失去,习惯了失去,让她有种不安全感,也让她有坦然接受的命运的勇气,至少,即便日后分开,也不忘今日的相拥相爱。
路边有兜售鲜花的女孩,衣衫褴褛,卖花女的故事胡喜喜听过,她问道:“为何不上学?”
“我辍学了,家里没钱。”小女孩大约十一二岁,脸上有早熟的表情,对于胡喜喜的提问也只是淡漠地回答了一句。
“花多少钱一支?”陈天云取出钱包,“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的,你是哪里人?”
见陈天云要买花,那小女孩连忙殷勤说道:“三块钱一支,买五支玫瑰送一支康乃磬。我是西潮镇的,我爸爸来这边打工。”
“哦?你也是西潮的?西潮哪里?”胡喜喜一听说是老乡,来了兴趣。
“上水乡的,不过我很久没回去了。”小女孩老实地回答,又问,“姐姐也是西潮的?”
“上水乡,姓什么?”胡喜喜问道。
“上水乡只有两个姓,一个姓王,一个姓卢,我姓王的。”小女孩见胡喜喜真的知道自己的故乡,不禁高兴的说了起来,卖弄她所知道的故乡讯息。
“ 我妈妈也是姓王的。”胡喜喜有些失落,“现在听你说起上水,才记得我妈妈的娘家,不过具体上水哪里,我也不清楚。上水乡很大,好像分好几个村子吧?”
“是啊,有六个村子呢,您妈妈是什么村子的?"卖花女把手中的玫瑰放在地上,让陈天云挑选,陈天云挑了几朵比较颓败的,然后她就说:“哎呀,先生您不懂啊,这些花不好了,您该挑些新鲜的。”
陈天云微微一笑,“这位姐姐不在乎我送给她的是不是新鲜漂亮的花朵,只要是我送的,她都喜欢。花儿反正都要谢,有什么所谓?剩下些好的,你还能卖啊?”
卖花女想不到他会这样说,有些感动地看着陈天云,嚅嚅道,“还没有人像先生这样卖花的。”
胡喜喜见她不像其他卖花女般市侩,又是一场同乡,便说,“我全要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别让父母担心了。”
卖花女脸上黯然,不过还是勉强笑了一下,“谢谢姐姐。我给您包好吧。”说完,便取出一条丝带,然后把花绑起来,绑成一只蝴蝶结,不好看,显然是手艺还不熟练,她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我才刚卖花没几天。”
“之前都在做什么?”胡喜喜不经意地问起。
“念书啊,”她笑了一下,“不过我不念了,不念书也能有出息的。”
胡喜喜把花接过来,陈天云抽出一张一百元钞票,递给卖花女,买花女数了一下,”十六支,有三支康乃磬就算是送的,那就是十三支,三块钱一支就是三十九块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没有这么多零钱,先生可以给零钱吗?”
“不用找了。拿去吧。”陈天云为她取起买花篮,塞到她手上。
女孩呆呆地站立了一下,还没遇到过这么大方的顾客,她眼眶有些湿润了,弯腰道了声谢:“谢谢!”
胡喜喜看着这些花,再看看她不过是十一二岁我岁的年纪,比这花还稚嫩啊,不禁问道,“家里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辍学?”九年义务教育,规定了孩子必须要接受完初中的学业。
“我爸爸被车撞了,找不到肇事车,断了一条腿,我妈妈走了。”卖花女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一切在她心里压根就不是大事。
但胡喜喜从她眼中看出,她是个倔强的小孩,怕人同情,但又需要人同情。
“你叫什么名字?”陈天云不禁有些动容,这样的家庭和案例在社会累见不鲜了,但真正遇上,觉得还是很凄凉的。这足以影响这小女孩一生的啊。小女孩的坚强也震撼着他,那眼底一抹坚强和胡喜喜是何等的相似啊!
“我叫王喜悦,我奶奶帮我起的。”卖花女回答道。
“你奶奶?你奶奶在哪里?”胡喜喜问道。
“她年前死了,生病死的。爸爸为奶奶治病花了好多钱,欠下好多债,但奶奶还是死了。”
胡喜喜心里难受,看看身后车上那呼呼沉睡的老小子,她的家人尚在,让她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胡喜喜问道。
“王贤志!”
“什么?”胡喜喜愣了一下,再问,“叫什么名字?”
卖花女再说了一遍,“王贤志。”
胡喜喜忽地站起来,“走,带我去你家看看去。”陈天云问道,“怎么了?”
胡喜喜有些激动,“我舅舅,我舅舅叫王贤志,他是上水乡的人。”卖花女摇摇头,“不是的,我们家一直没有亲戚,唯一的姑姑也死了。”
“你姑姑叫什么名字?”
“王贤淑,好像是叫王贤淑。”卖花女想了一下,最后有些不确定地摇摇头,“忘记了,我姑姑死了好多年,我都没见过我姑姑,我还没出生我姑姑就死了。”
胡喜喜心里惊呼,一股热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上车,带我去你家看看。”
陈天云上了车,把两个老小子叫醒,“你们坐好点,给小姑娘挪个位置。”胡喜喜把小女孩带到车上,卖花女忽然害怕起来,电视上看到的人贩子抓小孩,就是给她甜头再抓她的。
胡喜喜转过身:“你住哪里,说个地址来听听。”
卖花女,如今应该叫王喜悦了,报了一个地址,对胡喜喜她有种莫名的信赖感,慢慢地驱散了心中的恐惧。
车子开到一个脏乱的出租村,这是早些年地方政府为了规范地管理外来工而建造的简易楼房,全部红砖墙,没有装修,租金也不便宜,水电齐全,没有带电视线,所以家家户户都在窗户上挂了一个电视信号接收器,线也拉得乱七八糟。
陈天云把车子停在门口,门口有一个穿着治安制服的老头,老头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也不拦不阻,就径直然他们进去了。老爷子看着这个地方,有些兴奋:“这跟以前地盘的宿舍是一样的,我们那时候不是睡在工地,而是由建筑公司安排地方。我是组长那会就住过这样的的楼房。”
胡喜喜不说话,只跟着小女孩一直走,这个出租村是全封闭的,大约有七栋楼房,每一栋楼房有三层,一层大约有十个房间,一个房间道门一个窗户,全部都清一色往外推开,门前晾着乱七八糟的衣服。有留着鼻涕的小孩穿着一双破旧的拖鞋奔跑而过,也有抱着孩儿的妇女淡漠地看着他们,脸上布满雀斑。房子门口乱七八糟放着自行车,有的自行车上搭着两双袜子和内衣裤。
四十章 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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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悦转过头对胡喜喜说:“我们都叫这里做棺材屋。”
胡喜喜问道:“为什么啊?”
王喜悦脸色绽开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笑意,“你看这里每一栋楼房,又长又窄,红色的墙身,红色的瓦顶,远远看去,不像几具棺材吗?”
胡喜喜被她这样一说,回头看了看,几栋狭长的红色楼房静卧在阳光中,确实有几分像棺材,“这个建筑怎么这么奇怪?”
陈天云说道:“节省啊,东西全部都用最便宜的,你做地产的也应该知道,这种红砖是市面上最差的,不坚固,裂缝多,外墙没有任何装修。顶上的黄白瓦片应该是从别的拆迁地上捡来的,完整的没有几片。这样的设计能分开独门独户,占地面积少,中间能省清水墙。”
胡喜喜见他一眼能看出这么多坏处来,想来仔细研究还能揪出很多,她叹息道:“真正的民生,从来都不在官员们心中装着,不过是为了应付口号而做的表面功夫,只是若是有个天灾什么的,这里可就危险了。”
“那时候再一推四五六,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老爷子背着手跟着他们走,在车上他们已经听说了要来这里干什么,所以并不闹,只安静地跟着。
走到最后一栋,王喜悦拿出挂住脖子上的钥匙,打开第一间的木门,木门用的是那种黑色的原子锁,用发夹一挑就弹开那种,连基本的安全保险都没有。
门一打开,一阵中药味扑鼻而来,夹着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屋内只有一个小窗,即便打开了还是不光亮,胡喜喜对陈天云说:“你们别进去,我进去就行了。”
“我陪你吧。”陈天云说道。
“不用了,你看着两个老小孩,免得四处乱跑。”
“我才不跑。”老爷子难得安静,像是怕被骂的学生一样乖乖地站立着。
王喜悦走了进去,胡喜喜随后跟着进去,屋内虽然简陋,但却收拾得十分整齐,这里是一个独立的房间,左角有一个洗手间,一个大约两平米的小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房间里摆放了两张床,便再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了,靠右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见到有人进来,他也没看,只虚弱地问了一声:“阿女,回来了啊?”
“爸爸,我回来了,对了有一位阿姨说想来看看你。”王喜悦完全不相信胡喜喜就是她的亲戚,因为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没有亲戚上门,不过既然她一定要来,那就带她来看看。
胡喜喜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脸颊瘦凹下去了,颧骨突出,胡子应该有几天没有刮,长出了短短的胡茬。他身上穿着一件浅青色的衬衣,是那种廉价的尼龙料,洗得很干净,可见照顾他的人很细心。
胡喜喜看到这副模样的男人,震惊当场,想起妈妈病在床榻上的时候,就是消瘦成这个样子,他们的轮廓如此相似,五官如此相像,
男人看着她,眼睛忽然直了,脸上带着一丝不肯定,“你是?”
“我是阿喜,舅舅认得吗?”胡喜喜强忍住心头的激动,用平静的语调问。
男人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阿喜?你是阿喜?”
“是的,是我。”胡喜喜本来亲人就不多,如今见回妈妈那边的亲人,心情自然是激动的。
男人勉强撑起身子,没错,他确实是胡喜喜的舅舅王贤志,自从撞车以来,这个房子已经没有客人来了,所幸有女儿的伺候,他不至于蓬头垢面,他脸上有了一丝红润和生气,“你怎么找到我了?快快请坐。喜悦,快搬张凳子过来,这是你的大表姐啊。”
王喜悦错愕了,想不到这卖花还卖出个表姐来了,听到爸爸的喊声,她连忙端起地上一张小矮凳走过来,放在胡喜喜的身前:“表姐请坐。”
胡喜喜看了一下四周,心里也十分难受,想不到他们一直过得如此潦倒,她竟一直没有再寻找过他们。
坐在凳子上,她冲王喜悦笑了一下,想把认亲的伤感气氛驱散,“舅舅身体好些了吗?”
王贤志苦笑了一下,“好不起来了,医生说可以装义肢,但是一条义肢的价格根本是我们负担不起的。我没什么,就是连累了孩子。”说罢,他看了女儿一眼,眼里带着伤痛。
“如今你起不了床吗?为什么不住医院先接受治疗?”这话一问出口她就觉得有些多余了,现在的医院,莫说住院,就算进去挂个门诊,没一两百也甭想出来。这样的家庭负担得起多少次一两百?
“现在还欠着医院的医药费呢,......"他笑了一下,不想在外甥女面前说太多伤感的话,“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我就在市里,舅舅,这些年我也挣了一些钱,这样吧,我先送你住院,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装义肢好吗?”胡喜喜轻声道。
“不必了,住院不是一笔小数目,装义肢更是......不必浪费钱,若是你有心的话,多些看顾喜悦,她妈妈走了,她一个人要照顾我,连书都念不上,孩子可怜啊!”王贤志说着声音便哽咽了。
胡喜喜站起来,她呆在这里便想起妈妈临死的一幕,她一直守在床前看着她瘦凹的脸颊,看着那呼吸慢慢变轻,直到慢慢闭上眼睛。她眼圈有些红了,“就这样说,我立刻打救护车送你到医院,医药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喜悦上学的事情也不用挂心,我会处理的。”
“阿喜....."王贤志还想说什么,但胡喜喜却转过身对喜悦说:“喜悦很乖,帮爸爸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到医院去,还有,明天我带你回学校,你这个年纪应该留在学校。”
“真的?”喜悦双眼泛着泪花,自从妈妈走后,她一直没有掉泪,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坚强,爸爸靠她照顾了。但毕竟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今年升五年级,正是童年最好的年华。
“恩,快点,表姐在门外等你,我去打电话。”胡喜喜说完便走出去了,看着清朗的天空,她却感到一阵忧伤,无法想象若是今天不碰到喜悦卖花,那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他们会受些什么样的苦?
陈天云陪着两位老人在走了一圈,回来看见胡喜喜站在门外神伤,便几步跑过来问:“怎么样?是不是你舅舅?”
“是他,是他们!”胡喜喜拿出手机打了120.让救护车过来收人,叹叹气道:“我不知道他们一直过得这么苦,我早该找他们的,要是有心找,岂会找不到?”
陈天云安慰道:“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所幸上天还是让你们相见了,你不觉得是缘分吗?是你妈妈在默默地安排。”
“可外婆,她已经走了。是我心中有侥幸心态,那时候觉得外婆已经年迈多病,估计是撑不久了,而小舅舅也是聪明有干劲的人,没有家累的他应该能有一个好的发展,那即便我不去找他,他应该也过得很好,但我忘记了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胡喜喜想起外婆,那慈善的老人家,心里感觉愧疚。
胡爷爷上前说:“这也是注定的,如今该是好好庆幸和他们相见,而不是埋怨自己。”
“是啊!”陈天云附和道。胡喜喜笑了笑,不管如何,总是值得高兴的。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胡喜喜跟上救护车,而陈天云则先开车把老人送回家,再去接胡喜喜。
胡喜喜办好入院手续,然后打电话跟湾湾,让她在自己的物业中挑选一个套间给舅舅和喜悦居住,她名下的物业很多,但她不买豪宅,是因为她不喜欢太大的房子,总觉得房子太大了空荡荡的,不温暖。
由于王贤志还欠着医院一笔医药费,所以在办理入院手续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阻滞,那带眼睛的中年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胡喜喜,“他必须缴付了之前拖欠的,还有这次入院要交五千的押金。这个是规定,不能通融的。”
胡喜喜手袋放在车上,她现在没钱在身,便说:“你能不能帮忙先办理入院手续,一会我男朋友来了,再交钱?”
女子冷笑一声,“小姐,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善堂,你可以等你男朋友拿钱来再办理。”
“不办理入院手续,你们的医生不开药,可我舅舅方才移动了一下,弄疼了伤口,总不能让他一直疼着啊!”胡喜喜有些火大了,对医院本身就带着不满,如今更是愤怒。
“这我也没办法,这是医院的规定,没钱就不要住院,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医院都不收钱那我们吃什么?”女子不耐烦地说了。
“我不过是迟一点交钱,你们医院损失什么了?”胡喜喜正欲发火,陈天云来到了,他问道,“什么事情?”
胡喜喜强压住怒火,只因舅舅还要在这里住院,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句话她是知道的,“没事,交钱吧,把之前的欠款还清。”陈天云见她脸色难看,又看那女子一脸的不耐,也来气了,“怎么的,是不是不交钱不安排住院?什么时候,医院变得如此功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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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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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也生气了,她还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拖欠医药费还有理了,她冷冷地瞅陈天云一眼,敲着桌子说:“怎么的怎么的?这个就是医院的规章制度,你要是不高兴可以转院,看有没有人肯收留你,没钱也不懂得谦逊一些,你要是不办马上走开,别妨碍我做事,后面还有人排队呢,死穷鬼!”
胡喜喜胸中的怒火像火焰一般窜高,也不管多不多人,一手从窗口伸进去揪住那女子的衣领,女子顿时鬼叫起来,里面两个一同办事的人都吓坏了,连忙打电话叫保安,陈天云示意胡喜喜放开她,接着打了一个电话,把一叠钱放在柜台上,面无表情地说:“立刻办手续,警告你,你爸不是李刚,别太嚣张了!”
女子骂骂咧咧,“你们别走,竟敢当众打人?”
身后排队的人有些看不过去了,指责道:“给钱你就办吧,说那么多干啥?现在你们是医院还是贼窝啊?既然不给人家通融一天半天,人家现在拿钱来了,还多多话说,嘴巴别太缺德了,你一辈子都不求人么?”
“就是,收费贵也就罢了,态度还差,现在村子里的诊所全部取缔了,逼着我们上医院,但是开的药全部都不属于报销范围的,真他妈的黑啊!”
“可不是吗?我闺女就感冒了,连续开了三天的点滴,花去了几百块,现在还流鼻涕,以前在诊所的时候,十块钱两天的药就搞定了。”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起来,场面有些失控,就在此时,一名看似是医院领导的人下来了,那办手续的女子一见领导来了,连忙站起来说:“方院长,这个人煽动群众在医院闹事。”
陈天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做声,倒是胡喜喜有些急了,想上前理论,被陈天云牵住了手,那方院长看了陈天云一眼,微笑点点头,”你们先上去吧,这个手续我亲自督办。”
陈天云知道在这个场合他只能是做到这样,看了那女子一眼,“医患关系如此紧张,医院的态度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我会检讨的,请大家排好队,有秩序地进行办理手续。”方院长也不恼怒,只点点头然后对身后的患者家属说。
陈天云拉着胡喜喜走了,胡喜喜知道他一定是认识这个方院长,忽然觉得很悲哀,他有钱有势,认识医院的高层,遇到这样的问题可以找人摆平甚至还能把那嚣张的职员痛骂一顿,而那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呢?他们可以怎么做?若是当年,那医生愿意先手术后再交押金,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呢?医院不是一个商业机构,不该如此势利啊。退一万步讲,就当医院是一个商业机构,那病患来看病,医院提供服务,也该给予相应的治疗和良好的态度,基本的服务都做不到,说什么商业机构?
上到病房里,主治医生已经开了药水,护士推着车子过来准备打点滴。
王贤志觉得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听完胡喜喜的安排,他还是回不过神来,“阿喜,这要很贵啊。”
“钱没有了可以挣,到底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我懂得区分。”胡喜喜宽慰他,然后唤过喜悦,叮嘱道:“你好生看着爸爸,我现在去找医生,问问安装义肢的事情,还有请一个看护,明日一早,我来带你去学校。”
“恩,好的。”喜悦很高兴,能上学就是她最大的愿望,加上爸爸能住院,有医生看着她也放心。
陈天云陪着她到住院部医生的办公室,王贤志的主治医生是一名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人,姓区,鼻梁上有一颗黑痣,他抬头看了一下两人,有些漠然地说:“坐吧。”
陈天云让胡喜喜到椅子那边坐下休息一会,而他则坐在了区医生面前,“我想了解一下王贤志的情况,还有安装假肢需要做些什么?”
区医生翻看了一下病历,推推眼镜说:“他的伤口愈合不好,而且有感染的迹象,暂时不能安装假肢,起码也要等他的伤口愈合结痂了,再看看有无发炎红肿的情况才考虑安装假肢。我们医院也有为病患安装假肢,到时候我们会先给他做一个礼拜的理疗,至于价格,有好几种,但是我推荐这个美国的牌子,智能假肢,大约十七万人民币。”说罢,他看了一下两人的反应,又接着说,“这些资料你们先参考一下,或者先去筹钱,他还很年轻,希望你们能为他考虑,安装一个好点的假肢。”
陈天云接过一些资料,仔细看了一下,“这个事情我们家属先商量一下。”
区医生点点头,“若是价钱问题,你们实在拿不出来这么多,也可以优惠一些,或者打个折,但这个牌子真的是最好的了,希望你们不要心疼钱。”
胡喜喜听他这样说,反而有些不安定,他看似是优惠了,因为之前王贤志曾经拖欠医药费,所以这区医生便认为他们确实有经济困难。只是这句话让人心理不踏实,她看病这么久,就没遇上可以打折的医院。
陈天云与胡喜喜相视一眼,“恩,我们会考虑的,我们回去参考一下,先走了。”那区医生仿佛还有些事情要说,但还是张张口没说出来,只点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走出去,摁了电梯下去一楼去找个护工,这家医院有特别的护工,价钱很贵但经验丰富,陈天云想了一下说:“不如转到骨科医院吧,这里总不太踏实。”
“先看看情况吧,现在也不适宜转来转去的,至于义肢,你不如找个医生朋友问问,到底什么牌子的比较好,我不希望日后小舅舅安装了之后问题多多,钱花了不说,折腾得痛苦啊。”
“这些事情你不必过问了,我会处理,一会陪你吃个饭,回去好好休息,昨晚你就没怎么睡觉。明天一早又要带喜悦到学校去,还是不要了,我去吧。”陈天云说道。
胡喜喜笑着说:“有男人的日子就是好,不用什么事情都自己做。”
“放心,男人天生就是为女人服务的。”陈天云也难得贫嘴地说。
这段时间因为家里的事情,根本没时间去想其他,在亲人面前,爱情和事业都显得渺小,尤其有些问题原本就可以轻看的,想起前几日尤倩儿的挑衅和谩骂,她已经觉得有些好笑了,若是日后她终究不能和陈天云在一起,但她依旧会把他和老爷子视为自己的亲人,这一段是难忘温馨的日子,虽然被病弱缠绕,或者是诸事不利,却过得比以往任何时候斗要幸福。
带给一个女人幸福的,不单单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和其他。
安置好一切,也请了护工,胡喜喜才离开,踏出医院,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陈天云心疼地看着她:“走,吃饭去。”
“好,却御水华门吃粥去。”胡喜喜来了兴致,两人驱车前往。停好车,两人便牵手而行,前面便是御水华门了,依旧人声鼎沸,依旧食客如云。
胡喜喜忽然止住了脚步,看着面前站着的男子,下意识地放开陈天云的手,陈天云问道:“怎么了?”胡喜喜勉强笑了一下,“你先进去等我,我遇到熟人。”
楼德华看着她从一辆名车上下来,看着她与别的男子牵手而来,其实之前也猜测到一些什么,因为胡喜喜一直避免和他见面,现在,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
陈天云看了楼德华一眼,虽然不确定他的身份,但也猜到可能是之前给胡喜喜发讯息的人,醋意顿生,但他还是很有分寸,这毕竟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他相信她会跟他说清楚的。于是低声说:“你们聊,我先进去。”
胡喜喜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好,我马上来。”
陈天云走后,楼德华走到她面前,注视了她一会,才开口说:“你不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吗?”
胡喜喜还没想到怎么跟他说,所以一直都不敢见他,如今被他撞破也许是天意,只是这未免太伤人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她尴尬地看着他,“对不起,我....."
“不必说对不起,我要是你,也会这样选择的,有名车不坐,难道跟我这个开雨燕的么?最没出息就是教书匠,我明白的。”楼德华自嘲地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胡喜喜想辩解,可也无从辩解啊,难道跟他说她是因为爱陈天云所以跟他在一起么?对他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行了,我说过不必辩解,祝你幸福。”楼德华转身走了,胡喜喜叫住他,“有时间说几句吗?”
“不必说了,也不想听你虚伪的辩解,就这样吧。”楼德华抛下一句话,让胡喜喜听了十分难过。看着一个因为爱自己得不到回报的人黯然离开,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会伤感的。
陈天云没有偷听两人说话,他有一个很大的优点,也可以是缺点,那就是在感情上,永远扮演一个君子。他虽然也曾经抢胡喜喜的手机看讯息,但那时候是在激怒之下,胡喜喜千方百计掩饰,但这一次,她坦荡荡让他回避,他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她。
四十二 老头们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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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插曲让胡喜喜的情绪很低落,但在陈天云面前还是佯装无事,她和楼德华相处的时间不长,感情不深厚,但要割舍,除了那份舍不得外,还有一份浓重的愧疚感。她开始理解陈天云,理解他对尤倩儿的愧疚,无论两人是否相爱,但总算相处了几年,说分便分,也确实有些儿戏。
如今回想起来,好像一场梦,从她立志进入祥云集团,把古乐弄到手那一刻起,一切事情都不按原先的轨道行驶了。在她出现之前,陈天云跟尤倩儿一直都是好好的,所谓好好的,至少还在一起,至于两人有无爱情,有无分歧,她暂时忽略不算。
只是,她还是否往日洒脱的胡喜喜?女人可以为爱情改变自己,但她能否为了爱情,做一个自己的鄙夷的女子?之前口口声声说,为了和他在一起,甘心接受一些谩骂,以为自己不在乎,因为这些年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骂小三了。只是之前她不予理会,是因为她问心无愧,如今,她再也不能拍着胸口说自己没有做错。
出来做生意,多多少少会走一些极端或者是用一些手段,她可以接受那样的自己,毕竟在商场上,和在战场没什么两样的。她胡喜喜不是谦谦君子,她是一个痞子,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女子,尤倩儿那些幼稚的手段在她看来就像小孩子玩泥沙,根本不值一提。但为何她还是会被她影响?恐怕是因为她原本就不认同自己的做法了。
从楼德华的反应可以看出,自己是多么卑劣,多么残酷,而相信天云对着尤倩儿,也会有这样的心态。她丝毫不怀疑陈天云对自己的感情,也不怀疑自己对陈天云的爱,也觉得两人在一起会幸福。只是,这个幸福若是踩着别人的胸口上来,那她胡喜喜不会心安理得。
人真是很矛盾的动物,若是今天她和陈天云没有开始,她会怨恨陈天云,认为天下的男人都可以一脚踏两船,为何他要做什么君子?但当他踏出了第一步,退缩的反而是她了。
陈天云从她脸上看出一些东西,一些令自己觉得不安的东西,他点了几个胡喜喜爱吃的菜,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笑着,但心却一直游离的女子。
他记得第一次听到胡喜喜这个名字,是爷爷对他说起的,两家公司要争一块地皮,而爷爷用横手收买了欢喜集团一个高级职员,这名高级职员透露了底价,结果让祥云集团险胜。爷爷当时说,胡喜喜已经发现了这个事情,但她没有报警,甚至没有解雇这名职员,还让他继续担任当前的职位。那时候他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有量度。而爷爷也说,这个人是做大事的料啊!
而第二次听闻胡喜喜,是在他接手祥云集团之后,那年对中国来说是一个沉重的 年份,一场地震,夺取了很多人的性命。
商贾能做的,不外乎是捐钱,或者有些热性的汉子,去捐血。
那时候,国内有一个计划,他想找胡喜喜合作,于是让秘书去跟胡喜喜约个时间见面。但一直约见不上,后来让人内部打听,才知道胡喜喜去了灾区救灾,用志愿者的身份,带着大批的药物帐篷去了,还高薪雇了一些医疗人员。
他当时觉得自己爱上了这名传说中很丑的女子,新闻报纸完全没有报道过她,可想而知她是多么低调,甚至她去灾区,不顾安危,不辞辛劳。他听救灾回来的人说,那地方就算是心理素质过硬的军人,都无法承受那样的场面。而胡喜喜,她是用什么样的信念坚持着呢?
直到后来,这名女子以一个他不齿的身份进入他的生活,为何会如此排斥她,是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家庭之所以不幸福,是父亲在外面找女人,所以他潜意识里对这样的女人带着仇恨的心理。
只是她在停车场和他据理力争的时候,他还是有一丝被她折服,得知她也叫胡喜喜,他觉得很生气,胡喜喜是他心中一直偶像般存在的人,她的名字怎么能和一个小三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直到后来,一切误会冰释,而她原来就是自己一直敬慕的人,那心情可想而知,知道的那一夜,他一宿没睡,细细地想着胡喜喜的行为,再看她和爷爷只见相处融洽,他心中竟然萌生了要她一直留在陈宅的念头。
而后来因缘际会,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了,虽然也曾经有过挣扎和犹豫,也认为有些事情放在心底反而能历久常新,要是相处了再发现彼此不合,那时候悔之晚矣,连当初那一丝美好也都消弭散尽。
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不断地从她身上发掘到发光点,他也发现自己会这么在乎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发现自己为了她,可以做很多之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至于尤倩儿,开始的时候只想要报答她,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他一直十分敬佩,也觉得这样的女子不会差,说起救他的事情,她说印象模糊了,不过确实有过这样的事情,不过一直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小事一件而已。
看似敷衍的一句话,其实正好道出她的美德,救人在她心中是小事一件,不放在心上,也因为她这个模棱两可的反应,让他对她生出了一种好感,并认为那便是爱情。也许那曾经是爱情,或者激情,只是随着对尤倩儿慢慢的认识,他开始在心中生出一种深思,正好胡喜喜出现了,并带给他如此强烈的冲击。
再加上那段时间尤倩儿对他也开始不理不睬,他当然不知道是因为尤倩儿认识了阿贝德,心中早已经打算放弃他。他和胡喜喜走得越近,他就越是无法避免被她吸引。也许,他该好好正视和尤倩儿的关系后再和胡喜喜开始的,那样才不会让两个女人都受委屈。
一顿饭,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心事重重地吃着美味的食物,两人依旧爱着彼此,只是因为楼德华的出现,两人都开始正视眼前的问题。
爱情没有对错,若是为了自己的爱情而伤害了其他人,他们都不会安心。
沉思了许久,两人各有想法,胡喜喜看着他,“你有话想跟我说?”
“相信你也有。”陈天云也看着她。
“你先说!”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陈天云看着她:“方才我想了很多事情,我想说的是,尽管我冷静分析,理智考虑,我还是不后悔我做的决定。”
胡喜喜笑了:“我也是如此!”
是啊,她在意那句小三,可不想失去他。人生原本就没有两全其美,不能既做了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虽然这样的比喻贬低了自己,但她还是这样自嘲了一句,也罢,她胡喜喜原本就不是什么好鸟,不会为了一句小三放弃自己爱的人。
如此一想她又说:“只是,你还是要给尤倩儿一个交代,我也会亲自跟楼德华交代一声,伤害已经造成,被打被骂咱这对奸夫**就忍着吧。”
陈天云敲了她的头一下,“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胡喜喜笑了,“我耻辱,但我幸福。”
吃了晚饭,两人便驱车回家了,胡喜喜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打趣地说:“家有老人,去哪里都不方便啊。”
陈天云有些心虚,“想起以前一飞就飞一月半月,把爷爷丢在家里,他的情绪一定长期不好的。幸好你来了。”是啊,多少原则也比不上现在的幸福实在,爱情一旦牵扯上家庭,就不能轻易割舍了。
“所以你如今要多些时间陪伴他了,现在可不比以前,他们两人都有病在身,加上年岁已高,若是我们再不珍惜彼此相处的岁月,日后会后悔的。”胡喜喜感叹道。
陈天云点头,“是啊,现在的生活是我一辈子梦寐以求的,我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不要变。”
愿望可以很美好,只是世事断断没有不变之理,两人都清楚。
回到家,两位老人还没睡觉,在客厅里下象棋,空气一片凝重,小路看电视的音量都关小了,球球匍匐在老爷子腿下,半眯着眼睛,战况激烈啊!
下象棋是好事,可以锻炼脑力,胡喜喜笑着上前问:“怎么样?谁输谁赢啊?”
老爷子抬起头,不悦地回答:“我没赢,他也没输。”
胡喜喜与陈天云都笑了,是老爷子死不认输吧,胡爷爷皱眉道:“我赢了就是赢了,什么叫我没输?之前说好的,要是输了不认我们就不下了。”
老爷子只得说道:“输了就输了,我总会赢回来的。”
“你不耍赖能赢得了我?”胡爷爷不给情面地说道。
“胡说,我什么时候耍赖了?”老爷子声音抬高,小路老李阿德相视一眼,又来了!
“刚才就是你耍赖,要不然这一盘我都赢了,阿喜你来评理,下棋焉有悔棋之理?这不是耍赖是什么?”胡爷爷见他死不认错,火气便上来了。
(今天忙,第二更遥遥无期甚至没有着落。还有手机的留言我很多都回了,嘿嘿,我买了新手机但是还在摸索阶段,智能机打字都不方便,所以回了几个字的不要怪我啊!)
四十三章 掐架的老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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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也来气了,一手执起胡爷爷的将,扔到门口去,“你将都没了,我看你怎么赢。”
胡爷爷也是个火爆脾气,顿时把象棋全部扫在地上,棋子散落一地,一个棋子滚到小路脚下,小路起身然后暗暗招呼老李阿德上楼,连球球都偷偷溜了出去,把战场交给胡喜喜和陈天云。
胡喜喜盯着死没义气的三人,连忙堆起笑容,“生气对身体不好,大家保持冷静......"
话还没说完,老爷子便把棋盘扔到地上,愤怒地宣布:“冷静个屁,我以后也不跟他下棋。”
“谁要跟你下?阿喜,我们立刻搬走。”胡爷爷也站起来,气愤地对胡喜喜说。
陈天云脸色都白了,连忙上前打圆场,“不要说这些伤感情的话,大家都是一家人啊。”
“你要走自己搬走,阿喜是我的孙媳妇,凭什么跟你走?”老爷子急了,直起脖子直大吼。
“她是我孙女,天云,你要是想娶我们家阿喜,你也跟着搬走,否则没商量。”胡爷爷也不甘示弱。
老爷子眯起眼睛,“你个老胡头,居然公开抢我的人?看我不揍扁你。”
“动手谁怕谁啊?你倒是放马过来啊,看谁倒在地上!”说罢,胡爷爷一脚踹在沙发上,沙发顿时往后挪动几寸,他气喘吁吁地说,“看你有多厉害,敢跟我动手?”
“都给我住手!”胡喜喜大吼一声。
“闭嘴!”老爷子和胡爷爷同时对胡喜喜回吼,胡喜喜连忙陪着笑脸,“是是是!”
“你凭什么对我孙女吼?”
“你凭什么对我孙媳妇吼?”两人又干起架来了,老爷子气极了,一手抓起地上的棋子,就往胡爷爷身上扔去,胡爷爷接了几个棋子,然后瞄准老爷子的脑门,一手一个中,老爷子羞怒交加,陈天云连忙上前抱着他,“不准动手,说归说,怎么动起手来了?”胡喜喜也上前拉开胡爷爷,在他耳边说:“他身体不好,脾气不好,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天云也在老爷子耳边说:“他没什么文化,就是老大粗一个,看在是阿喜爷爷的份上,别让她为难啊。咱是文化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哼!”两老头一扭头,便各自回房了。
胡喜喜和陈天云相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那躲在楼上偷看的三人才慢慢地走下来,小路不好意思地说:“散场了啊,没事,他们经常吵架的,一会又好起来了,明天两人准又一起喝茶一起泡妞了。”
胡喜喜也没有办法,“以后严禁两人下棋,每次下棋就起争执,一次比一次凶,家里的象棋全部扔掉。”
“龙姨这两天有没有来过?”陈天云问道。
“没有,但是老爷子有和人家打电话,两人聊得挺久的。”老李偷笑说。
陈天云也笑笑,对两个老小孩也不担心,明日一早,他们又会和好了。
果然,第二日一早,陈天云一起床,便又看见两老头在花园里喝茶遛狗了,两人还说说笑笑。
“早!”他走过去打招呼。
“早!”两老头一同说道。
老爷子看看时间,“怎么起这么早?”
“我要陪喜悦去一趟学校,然后回公司开会,别吵醒阿喜,让她多睡一会。”陈天云一边走一边打领带,西装轻轻地搭在手腕上,发梢微湿,整个人清新而俊帅。
“好,那小心了,再见。”胡爷爷说道。
“再见!对了,不准吵架。”陈天云回头警告。
两老头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从不吵架的。”陈天云耸耸肩,笑了一下走向车库。
去到医院的时候,喜悦已经准备好了,她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离开学校已经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同学们还接不接受她。
王贤志眼圈红了,一个大男人,不到伤心不掉泪,他一直觉得亏欠了女儿,如今看她重新背起书包,他心里比自己能装假肢更高兴。
想起孩子的妈妈,他凄凉地笑了一下,也罢,她的决定也许是对的,谁愿意为了一个残疾人拖累一辈子?
“舅舅,把心放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天云安慰道。
“恩,我知道,去吧,别迟到了。”王贤志深呼吸一口,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说道。
喜悦牵着陈天云的手走出医院大门,一路上她有些雀跃,陈天云从她的笑容上看出了原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纯真,之前的冷漠和成熟都是环境逼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她对她妈妈走掉的事情有什么看法,会不会影响她的心理发育?
于是他试探地问:“对了,你恨妈妈吗?”
喜悦脸上闪过一丝憎恨,“恨!”顿了一下她说:“虽然我年纪少,很多事情爸爸说我不懂,但是既然妈妈能嫁给爸爸,便要接受奶奶,她一直嫌弃奶奶,辱骂爸爸没出息,为了一个病人拖累了全家。那时候爸爸是一家建筑公司的会计,收入还算可以,那时候我们租的房子也好一些。但是大部分的钱都给奶奶治病了,奶奶前后动过两次手术,都是借的钱。妈妈很生气,我亲眼看见她对奶奶说,让她早点去死,不要拖累全家,她还让奶奶吃馊的饭菜,我都不敢告诉爸爸,爸爸每日工作也很辛苦了,有时候工地要赶工的时侯,他主动跟老板说去加班,然后按时间算钱。那老板也是好人,过年的时候还给我们送吃的,那时候爸爸出去买酒,妈妈居然抱着那老板,吓得老板跑了出去。她以为我没看见,可我什么都看见了。所以爸爸一出事,她就跑了,爸爸的老板给我们送来一笔钱,用来给爸爸治病的,全部被妈妈拿走了。”
陈天云没想到会是这样,虽然觉得丈夫出事然后自己跑掉的女人不是什么好女人,但基于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会过多的责怪。但万万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女人,若是喜悦说的话是真的,那这个女人走了还好。只是可怜了那老人家,临死还要受这么多罪。想必她是什么也不会跟儿子说的,怕儿子难受,怕儿子不放心。
“这些话,别让你表姐知道,否则你表姐又要难受了。”陈天云对喜悦说,喜悦懂事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
喜悦如此懂事乖巧,让陈天云有些心疼她,不禁叹息都是大人的错,让这些小孩子承受不属于他们年纪的痛。
喜悦之前读小学四年级,已经是下学期了,九月升五年。由于她不是政策生,她是交了一万借读费进来的,在她退学的时候学校便除了她的学籍。陈天云带着她出现在教务处的时候,校长还没回来,喜悦之前的班主任过来和陈天云聊了几句,大抵就是说现在已经没有学位了,而喜悦在退学之前学校已经做过家访,是学生自动放弃学位的,现在想回来未必就能回来。
陈天云道:“九年义务是国家的规定,既然原先收了借读费,那如今怎么能说开除人家的学籍就开除?你们说家访了,那你了解出什么问题了?”
那班主任支吾了一下,“还是等校长回来跟你说吧,反正若是王喜悦同学能回来也是好事,她的成绩一直是我看好的。”
陈天云心中有种愤怒,他的成长岁月一直没有见识过黑暗,在爷爷的保护下,他过得很好,和胡喜喜相比,他觉得自己是被关在城堡的王子,从来没见过这世间的黑暗,而胡喜喜不一样,她从最底层慢慢地爬起来,经历过很多事情,尤其是黑暗肮脏的事情,见得更多。相信对于这样的问题,她是早知道的,所以昨晚就跟他说了,能讲道理就讲道理,不能讲道理就讲势力,势力不能讲就财力。如今学校已经慢慢步向产业化了,好老师还是有的,但是管理层未必就让你做一个好老师,说了不让补课,但很多老师一样在家收学生,价格还很高。
喜悦有些惶惶不安了,陈天云有些后悔今天带孩子来,应该等他处理好这些问题再带她来,现在让她目睹了丑陋的一幕,对她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有些冰冷出汗,他对她笑了一下,“放松些,别太紧张。”因为有喜悦在这里,他除了讲道理之外,就只能讲财力了,这招在商业社会万试万灵。
等了一会,校长回来了,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肥头圆耳,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份资料。陈天云站起来,微笑道:“这位就是校长吧?”
校长看了陈天云一眼,又看了看喜悦,他认得喜悦,因为她不来上课,班主任汇报上来,于是便让班主任进行家访。一直以来,很多外来工学生都是走走留留的,父母在城里打工的时候,便交赞助费在这里读书,一旦父母离开了,便转学了,于是他们也把学籍除掉,或者新收一个。
他坐在办公椅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着陈天云:“什么事?”
陈天云从口袋里取出卡片递上去,“请多指教。”校长接过卡片,随意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轻蔑。
(亲爱的们,不要催结局,听我慢慢把整个故事道来,希望大家在看爱情之余,也看看其他的事情,每一件事,路人都很用心去构思和思考,架构已经很大,不会草草收尾,喜喜会遇到什么事情,又如何机智地解决?爱情路上又如何?结局是没有意义的,过程才最重要!顺便提一句,今天有人来群里闹事,大家齐心合力为我出头,好感激!吼吼!)
四十四 胡喜喜遇上尤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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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校长使出了川剧绝技变脸,在千万之一秒钟内把那抹轻蔑硬生生转变为笑容,那圆圆的脸娴熟地绽成一朵花,“请坐请坐,关于王喜悦同学的问题,我也听说了,实在很可惜啊,学校也正打算发起捐款。陈董是喜悦同学的哪位?”
陈天云微笑道:“喜悦是欢喜集团董事长胡喜喜的亲表妹,今天她本来要亲自送喜悦过来的,但是由于她有些不舒服,便拜托我了,我正好没什么事,也想结识一下教育界的人,便亲自过来了。”
校长脸上的笑容继续加深,“哦,原来是这样,其实不必劳烦胡董和陈董,打个电话过来一声就好了。”
“那可不行,岂不是不够尊重学校?况且出来社会,能结识多一位朋友,也是好事啊!”陈天云确实很喜欢结识朋友,他的朋友圈子很大,人脉很广。有时候出来社会,无论三教九流,总要认识一些的。
这一点,胡喜喜是比不上的,胡喜喜这些年一直低调,除了商场上那几个合作伙伴,便是胡锦明了。不过这个胡锦明可是一位天地通,但凡无法解决的事情找他就妥当了。
而陈天云的交际能力明显比她强。胡喜喜性子火爆,三句不合嘴型便起身走人,要是对方嚣张跋扈,她便拳头伺候。当然这些年她的脾气也收敛了很多,尤其出来做生意,若是没有耐性和容忍力,是很难做得成生意的。而除了这些容忍力,还有一样最重要的,就是够胆。胡喜喜烂命一条,反正穷惯了,顶多打回原形,所以在投资上,她看准了便出手,从来没有犹豫,也由于她的胆气足,毅力够,肯拼肯博,所以才能扶摇直上,稳坐亚洲女首富的位子!
校长合拢了四万似的嘴,“客气客气,还得请陈董多多关照啊!”
有钱使得鬼推磨,更别说区区一个学位。
最后,是那班主任亲自来领喜悦去课室,陈天云与校长握了一下手:“有空出来吃个饭。”
“好好,再约!”校长站起来,笑呵呵地说道。
若非必要,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去解决事情,但毫无疑问,这是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出来吃饭,自然是给红包做人情。这个社会的潜规则,在面对学校,政府,医院都无可避免。
陈天云在车上的时候给胡喜喜打电话,胡喜喜才刚起床,听到陈天云说事情已经办妥,才放下心来。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然后淡施脂粉,拿住手袋出门了,两老头还在花园里喝茶,老李为他们张罗鱼竿,准备在池里钓鱼。
“晚上尽量回来陪你们吃饭,但是你们要乖啊!”胡喜喜像哄小孩般对两人说,老爷子乖顺地点点头,“好,早点回来啊。”
“小心开车!"胡爷爷也叮嘱道。
胡喜喜道了声拜拜,便到车库开车,车子很干净,应该是小路为他洗过,她笑笑上了车驶出大门。
上班高峰期,堵车是常见的事情,胡喜喜耐心十足地等着,今天的会议在十点钟,想起之前一直要跟她合作的阿贝德王子却忽然没了消息,可见对方诚意不高。不过事先给她看过图纸和规划,甚至发展方向,看得出他是有心合作的。事实上,这个计划,她也有兴趣的。
有钱赚的生意,她怎么会没有兴趣?
车龙一直不动,胡喜喜伸出头看去,去见前面一辆公交车斜斜停在了路中间,车辆根本过不去,看样子公交车坏车了。这可麻烦了,等交警过来,再叫拖车,再疏导交通,起码要一个多小时。
她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十五分了。
她看看护栏有一个缺口,可以通过右侧路边的小路,出了小路便可以走另一条路去公司,途中要经过祥云集团。
想了一下,她下了车,看看有无交警,所幸交警还没到,她踢开几个雪糕筒,然后把铁栏杆拖动,开出一个大缺口,她看看差不多够一辆车的位置,便拍拍手上了车,身后那面包车的司机伸出头,笑着露出黑黄的牙齿,“靓女,真是醒目女啊!”胡喜喜扬起头笑了一下,对他出示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上车把车子驶出去,后面的车辆也跟着效法。
而后面,一辆商务车里,阿诺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她,“她是我的偶像,殿下,我要跟她求婚。”
阿贝德坐在后面,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慢慢散去的车龙,听到阿诺的话,不由得轻笑,“你?她看见你恨不得揍你一顿。”
阿诺心虚地说,“不就是一把伞吗?这些人真无聊,这样也放上网。”
阿贝德神定气闲地笑了一下,“去吧,我们去一趟欢喜集团。”
阿诺愣了一下,“我们没有预约,不知道胡喜喜在不在啊?”
阿贝德没有说话,只微微淡笑了一下,他也许猜错了,但也许猜对,不想猜测,不如去看个明白!
胡喜喜出了小路便上了爱国路,途中要经过祥云集团,她悠闲地开着车,取出电话打个陈天云,“喂,我一会经过你公司楼下!”
陈天云喝着咖啡,“怎么兜一个大圈?”
“堵车,我抄捷径上爱国路,远是远点,但是这条新路比较好走。”胡喜喜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前面一辆银色的宝马打着边灯停在了路边,车牌很熟悉,她对陈天云说:“我要过灯口了,不跟你说,拜拜。”
“小心点啊!”陈天云在她挂机前说一句,说完对方已经挂机了,电话里传来嘟嘟响。
胡喜喜把车停在宝马的后面,下了车,看着那不停打电话的尤倩儿,“要不要帮忙?”
尤倩儿愣了一下,待看清是胡喜喜脸色陡然一沉,再看她身后的玛莎拉蒂,不由得冷笑一声:“怎么?向我示威吗?陈天云对你真大方,居然给你买这么好的车,只是,这么名贵的车,你这个低贱的女人开得起吗你?”
胡喜喜看看手表,“这个时候4S店不会来拖车的,四处都堵车,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帮你看看,我在修理店打过工,略懂一二。”
“狗拿耗子,谁要你多管闲事?”尤倩儿上前走一步,盯着胡喜喜,“我告诉你,陈天云是我的,我迟早夺回来,还有你这辆玛莎拉蒂,我要你一并归还。”
“闭嘴吧笨蛋,只懂得张牙舞爪,”胡喜喜走到车头,掀开车头盖,不由得冷笑一声,“嗯哈,水温高啊,这样开车,再好的车也被你开坏了。”
“你敢骂我?谁要你帮忙?滚啊你,别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尤倩儿愤怒地吼道。胡喜喜以前不喜欢尤倩儿,是因为她嚣张的态度,如今还是一样,虽然对着她有一丝愧疚,但不代表要容忍她的脾气,她从自己的车尾箱拿出几瓶矿泉水,丢在地上,“等温度降到80度以下把水加进去,当然你可以不加,等4S店过来拖车。”
尤倩儿恨恨地看着地上的矿泉水,想起之前狂打电话,4S店都说繁忙,让她等等,确实这个时候四处都在堵车,一会公司有个会议要开,是关于她做代言人的产品的,对方要求她出席。
想及此,她口气软了下来,“我不懂,麻烦你教我一下。”
胡喜喜叹息道:“加水而已啊,小姐就是小姐。”她走上前,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是湾湾,她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侧着头检查车头有无其他问题,一边说话,“什么事?”
“海信集团,阿贝德说要见你,秘书说他现在上来了,人家指明要见你,快点回来。”湾湾也十分看重这个计划,所以不能大意。
“你帮我见吧。”胡喜喜说道,她起码要大半个小时才能回去,因为兜远了路,加上被尤倩儿这事儿阻了一下,大半个小时在保守估计的情况下。总不能让阿贝德王子等自己这么久吧?
“人家指明要见你。”
“他又不认得我,你说你是我不就成了?这伎俩又不是第一次了,连扫地的阿婶都扮演过我了,有什么不行的。”当然不能再叫扫地阿婶了,人家毕竟是上市公司的主席,湾湾是公司的总经理,和胡喜喜没有分别的。
“又干这种事!"湾湾挂了电话,然后出了办公会宣布了一下扮演计划,便夹着文件去了胡喜喜的办公室。
阿贝德在接待员的带领下,直上权力核心,电梯开启了,有几个部门经理在迎接,阿贝德分别和他们握手之后,在秘书小艺的带领下,走向胡喜喜的办公室。
湾湾衡量分寸,在对方走到门前的时候,她拉开门迎接,“您好您好,这位就是阿贝德王子吧,我是胡喜喜,快快请进!”
阿贝德看着湾湾,脸上有一抹释然,“今天终于可以一睹胡董庐山真面目了,原来和外界的传闻不一样,胡董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
“过奖了!”湾湾笑道,带着两人走到董事长办公室的会客小厅里,“请坐!”
另一位秘书罗莉端着茶进来,放在阿贝德和阿诺面前,“两位请喝茶!”
“谢谢!”阿贝德微笑着点头,儒雅的气质征服了罗莉姐,她晕浪地出去了。
“王子来怎么不先说一声?也好我下去接您!”湾湾客套地说。
阿贝德保持着一贯的微笑,“一直想来贵公司参观一下,但由于工作比较忙,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趁着有点空闲,便径直上来了,希望胡董不要怪我冒昧。”
“怎么会?王子的中国话说得很好,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第四十五章关于女人的肥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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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德解释道:“家母是中国人,我自小学习中国话和中国文化,所以也算是半个中国人。”
“原来如此,对了关于贵公司送过来的规划图纸我都看过了,大致上满意,只是不知道王子为何会选中我们欢喜集团?毕竟在中国,大把有实力的公司。”湾湾好奇地问。
“欢喜集团有海外投资的经验,和许多国家的地方政府打好了关系,有稳定的基础。迪拜只是合作的第一步,希望接下来能有更多的项目可以一同发展。”阿贝德没有说出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胡锦明,他想通过胡喜喜结识胡锦明。
“当然,我们很荣幸!”
阿贝德站起来,“关于合作的细节,我们改日约个时间再谈,今天来主要是想拜访一下胡董的,现在目睹了胡董的风采,于愿足矣,不妨碍您做事,我们先走了。”
湾湾也站起来伸出手:“我知道王子也贵人事忙,也就不留您了。”
阿贝德和湾湾握了一下手,点点头微笑着转身,湾湾说:“我送您!”湾湾走在前头,打开门,“慢走!”
“留步!”阿贝德带着阿诺走了,小艺负责送下去。湾湾倚在门边笑看着两人的背影,这是一个很好的合作机会,如阿贝德所说,迪拜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还有很多机会合作的。
“常总,他就是王子吗?哇,好帅啊!”罗莉一副流口水的模样,花痴地说。
“帅能顶饭吃吗?”湾湾没好气的说。
“他又帅又有钱好不好!”罗莉梦幻般想着,“嫁给他就是王妃了。”
“王菲,你以为唱歌啊!”湾湾驱赶着人,“胡董没这么快来到,赶紧通知各部门经理,会议延迟一个小时。”
“那不是十一点?天,这群主管经理要牙疼般的声音了。”会议一开两个小时是正常的,起码到一点,没吃早餐的只怕要昏倒了。
“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们跟了个这么变态的老板?”湾湾回房喝了一瓶牛奶,她在纤体,死命地减肥,经过一个冬天和一个懒惰的春天,她胖了五斤,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她狠毒地说,“饿死也要把胡喜喜拉进来,是她怂恿她拼命地吃的。”
胡喜喜上车发动车子,然后点击菜单,找出隐藏的水温表,一边解码一边说:“这款车虽然没有水温表,但是水温高会发出提示的,拜托你开车的时候别想着其他的事情,车子出问题可大可小。”
尤倩儿惊奇地看着她居然在液晶中找出水温表,“这个我从来没见过的。”
“你当然没见过,开宝马都会出事,看来你还是骑自行车吧。”胡喜喜看到温度已经在80度徘徊了,然后拿起矿泉水加进水箱,直到水满了,才拍拍说:“好了,你最好去检查一下车子,不知道对机头有没有影响。你开了很久吗?水温这么高?”
尤倩儿高傲地站在那里,她不会跟胡喜喜道谢,胡喜喜也不稀罕她的谢字,看看手表,差不多十点了,她快步走向车子,打开车门上车,娴熟地把车子驶出去,也不看尤大小姐一眼。
路上湾湾打来电话,说已经和阿贝德见过面了,胡喜喜笑着问:“看来我可以卸任了,环游世界去!”
“好,全世界都开遍你的酒店,你去哪里都像回家一样。”湾湾取笑道。
“梦想是很美好,努力吧湾湾,这个计划不容有失!”胡喜喜挂了电话,踩下油门直往公司奔去,把方才和尤倩儿见面的事情丢到了太平洋水母的肚子里去了。
尤倩儿在胡喜喜走后,狠狠地踢飞了胡喜喜叠放整齐的矿泉水瓶,“终有一天,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阿诺开着车,从倒后镜中看着一脸深思的阿贝德,“殿下,您有心事?"
”有些失望,有些高兴!”阿贝德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把阿诺这个单细胞生物弄晕了,他问道:“什么意思?”
“你不懂,开车吧,约了乐乐吃饭。”
“我送殿下过去,我不吃了。”阿诺闷闷地说。
“为什么不吃?”
“乐乐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讨厌我,一见到我出现就给我脸色看,我还是不去了,免得惹恼她。”
“笨蛋!"阿贝德骂了一句,乐乐请他吃饭,想见的人可不是他,阿诺不去,那岂不是他要看乐乐的脸色?
“殿下怎么骂人啊?”阿诺急了,“不去吃饭就是笨蛋了么?”所谓崩口人忌崩口碗,阿诺思想单纯,一直都被人骂笨蛋,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有些笨了,所以他特别在乎别人叫他笨蛋。
阿贝德笑了,“你急什么啊?让你去吃饭是关照你呢,乐乐说知道胡喜喜的家在哪里,你不去问清楚上门道歉吗?否则人家可记恨你一辈子。”
“真的?”阿诺顿时笑了起来,“早说嘛,不过其实不用道歉,像胡小姐这么好的人,她也不会记恨太久的,我估计她老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阿贝德耸耸肩,不置可否。
湾湾端着咖啡杯走出办公室,几个秘书和助理都在忙碌,她想了一下,计上心来,“大家过来一下。”
秘书们停下手,看着湾湾,“什么事啊常总?”
湾湾扫了一眼,顶楼有五个办公室,分别是胡喜喜的,她自己的,还有一位财务总监,一位副总经理,一位律师顾问。胡喜喜两个秘书,其余一人一个,还有两个董事长办公室的助理,总共八个女孩,投资不大,上,她笑得十分和善:“前几天有个客户送给我几张天然美美容院的免费券,可以做全身SPA,但我在“医美馆”开了卡,所以不会去天然美,不知道谁有兴趣呢?”
扮靓,是每个女人致命的嗜好。
大家顿时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说:“我要,我要!”
湾湾阴阴地笑说:“可以,但是要大家配合我做一场戏!”
女子组彼此看了看,毅然点头,“好!”女人天生擅长做戏,这个不需要培养。
“好!事成之后来找我。”湾湾乐呵呵地端着杯子回去了。
半小时后,胡喜喜出现在顶楼。湾湾早在闭路电视看到她进电梯,于是很巧地端着杯子走出来,她的咖啡一直都是自己冲的,十分有要求。
看到胡喜喜走过来,她瞟了一眼,不经意地说:“咦?这个裙子显肚腩,你胖了。”
胡喜喜大吃一惊,连忙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没有啊?哪里有小肚子?”
“手臂也粗了,你最近吃了多少好吃的啊?”湾湾皱着眉头问。
小艺走上来看了一下,“胡董最近高兴,心广体胖,正常啊。”
罗莉抬起头,“也不是胖很多,应该只是五六斤而已,不过没事,女人有点赘肉更好看。”
财务总监的秘书笑笑:“罗莉,你这马屁拍得可不适合,胖可是女人的大忌啊,别说五六斤,就算五六两也不能接受。”
胡喜喜额头落下几条黑线,“没有这么恐怖吧?哪里有胖这么多啊?”
湾湾端着杯子走了,飘下一句话:“你说没有就没有,不知道陈天云抱着你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你的腹部很柔软呢?希望他不会摸错了地方,以为小肚子才是...哼哼!”她掩嘴笑了。
秘书团都笑了,胡喜喜恐怖地捏着自己的腰围和腹部,仔细摸起来还真的好像有点肉,手臂也粗了吗?她抬起手捏捏,天啊,好大一块肉啊,她看着小艺,“胖了吗?”
“胡董去称一下吧,您办公室不是有个电子称吗?”小艺建议道。
“对。”胡喜喜旋风般回了办公室。小艺拿纸巾擦擦手,想不到电子称这么好调,就是有点脏了。
过了几秒钟,胡喜喜办公室传来尖叫声,秘书团相互看了一眼,有些心虚,都用正义的眼光瞪着款款端茶走来的湾湾,要知道,这对女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啊。
湾湾耸耸肩,无视秘书们嫉恶如仇的目光,当然,这目光和正义的面容在领到免费美容券的时候,都狗腿不已地说:“常总好计谋啊!”
财务总监与副总顾问在一起商讨事情,目睹了这一情况,摇摇头叹息道,“办公室,真是一个充满阴谋和谎话的地方,几个女人,公然狼狈为奸,实在可恶,身为男儿,这个时候,必须保持缄默啊!”
“女人之恐怖,堪比三聚氰胺,吃了会让人头大!”律师顾问说了一个冷笑话,显然得不到笑声的。
“算了,别得罪常总,她比胡董更心狠手辣。”长期在女人的强权下苟延残喘的三人再一次发表了心底最真的想法。
“我记忆犹新啊,那一次,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声她没有人追,结果,我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副总对于这个顶头上司实在有太多的不满了。
财务总监叹叹气,“你加班一个月,可我不过是以为她想追电脑部的小生,随口说了一句老牛吃嫩草,于是我的秘书被调到五楼两个月,我一个人做了多少的活啊我!”
三个人人最后总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四十六章街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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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胡喜喜走出办公室,准备开会,而那三名一直被湾湾欺压的雄性生物也刚好出来,胡喜喜一见三人,便慎重地问了一个问题:“我最近胖了么?”
湾湾也刚好打开办公室的门,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听闻胡喜喜的问话,她淡淡地看三人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环手看着。其余几名秘书也紧紧盯着三人,要是有三名变故,她们的美容券就没有了。
办公室生存定律:宁得罪波士,莫得罪秘书!
三人看了胡喜喜一眼,一同点点头,“是胖了那么一点,有点虎背熊腰了。”
于是,在一场集体幻觉下,胡喜喜在散会后对湾湾说:“不如我们去上跳舞班吧。”湾湾奸计得逞,但她把魔鬼的牙齿藏起来,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不去,最近可忙了。”
“费用我出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湾湾故作沉吟了一会,“那我看看时间吧,要是跳舞班的时间能和我的空余时间配合,去去也无妨的。”
然而,谁也没想到,去报个跳舞班,也会碰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第二日下班之后,胡喜喜与湾湾到了星宇舞蹈学校,打算看看有什么班可以迁就自己的时间。两人吃了饭便散步走去,车子放在餐厅的停车场,反正都要减肥,趁着有时间多走几步也算是为减肥事业尽一点力。
然而刚去到舞蹈学校门口,那大大的招牌遮住了两人的视线,加上两人只顾低声说话,也没看前面。湾湾又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胡喜喜便笑起来,却不料前面忽然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像一只冬瓜,滚圆的肚子,滚圆的脑袋,夹着一只手提包,一副暴发户的样子。女的倒长得挺可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有些妖艳,一件低胸装几乎露出了半边圆球。女的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她没看胡喜喜,胡喜喜也没看她,两人撞到了一起。
“砰”手机落地,胡喜喜连忙说对不起,那女子心疼地捡起地上新买的苹果手机,液屏坏了。她生气地推了胡喜喜一把:“你这发瘟鸡,走路不看路啊?赶着投胎去还是找野男人去啊?我这手机新买的,赶紧赔钱。”
本来两人相撞,胡喜喜有错,她也有错,胡喜喜第一时间道歉了,她也没说不赔,但是女子的态度如此恶劣,甚至还口出恶言,她也十分地不爽,“你说话也太没口德了吧?不就摔坏了手机吗?至于要推人吗?至于要骂人吗?况且你撞上我,你也有错。”
女子一听,两道眉毛顿时竖起来,“我就推你怎么的?不就是一部手机,你买得起吗你?说这么好听,马上赔钱给我啊。赔啊赔啊!”女子说完,又用手戳了一下胡喜喜的头,湾湾瞪大眼睛,有好戏看了,这样的女人,五行欠揍。
胡喜喜一把拨掉女子的手,“我最恨人家指着我的头说事,看你是个女人我不揍你,但你也别太嚣张了,瞧瞧你那样,穿得不伦不类,胸部大又怎么了?下垂兼外扩,你好意思秀出来?赶紧去找家整容医院修理修理吧。”
那冬瓜听到胡喜喜的话也生气了,往胡喜喜身前一站:“小妞,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现在是她过分还是我过分?本来我还想着这手机摔坏了,我也有责任,打算赔你一半钱,但现在一毛钱都不给你,大婶。”泼妇骂街,谁不会啊?
“赔一半?你想得美!”女子叫嚣道。这时候也聚来了好些人围观,大家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热情围观。
“对不起,阿婶你听错了,我说,一毛钱也不赔了。湾湾,我们走,别理这些疯狗乱吠。”胡喜喜自从有了上一次被人放上网说她偷伞后,她就总觉得群众都在举着手机在拍,所以也不想和她这个疯妇纠缠。
女子倒抽一口冷气,一把拽住她的手,“想走,没这么容易,赔钱!”
胡喜喜看着她冷冽地说:“放手!”
“赔钱,马上赔钱,不赔钱别想走。”冬瓜也加入了战圈,想一把揪住胡喜喜的衣领,手还没碰到,胡喜喜一脚踹了过去,力度之大,让冬瓜当场跌出了三步之外。
围观的人一阵叫好,看戏最大的乐趣是戏码进入高潮,只是吵架哪里过瘾,当然要动手才算好戏。
那女子当场便尖叫起来,“打人了,打人啦,快抓住这疯女人。”然后连忙跑过去扶起冬瓜,一边凶恶地盯着胡喜喜,“你别走,我要报警。”
湾湾最恨去派出所,以前这位主老是跟人打架,然后她去派出所保释,虽然每一次都是仗义出手,可人家有执法之师在,哪里能容忍她一再地抱打不平?幸好被打的都是一些小混混,他们做错事在先不敢落案起诉,否则胡喜喜已经背了案底。而这里是市中心,估计和经常“光顾”的派出所又得再打一次交道,她每一次都说,家里的疯大姐,金庸大爷看多了,有点精神问题,于是警察只建议了她去看精神科。
当然咱胡大姐从不敢出示身份证,不然警察一查便什么都清楚了,所以任由湾湾说她神经病,然后打包带走。
说到报警,胡喜喜也有点心虚了,现在不比以往,让陈天云知道她上派出所,只怕会担心。可眼前这个如此嚣张的女子实在刺挠她的心肝,她恨不得大耳括子扇过去,要她赔钱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湾湾怕胡喜喜发狠,连忙打开手袋,恨恨地说:“赔给你,多少钱啊你的电话。”说完数了一叠钞票出来。
那女子见她们害怕了,便拿起那摔坏的手机手机摊在手上,“我的是美国最新的爱疯四,买了五千多,才刚用,你起码要赔我五千五,还有打伤了我朋友,什么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误工费,也起码要一万,不赔钱甭想离开。”
湾湾听了倒抽一口冷气,“你不如去抢?”
胡喜喜冷笑:“湾湾别傻了,去抢哪里有这么好赚啊?一份钱不给,要报警就让她报,我们都是良好市民,还怕她不成?”
湾湾把一叠人民币放到那女人手上,那女人一把夺过钞票,湾湾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拨打电话:“喂,我要报警,我被人敲诈。”
女子一听倒抽一口冷气,“你诳我?”
“你何尝不是在诳我?哼,我们派出所见吧。”湾湾拿出手机,给她看了照片,“我已经拍下了照片,你确实讹诈了我,我倒要看看是你不对还是我不对。”
周围的群众一阵哄笑,看了这么久,也看出了哪一方值得喝彩,对这妖艳的女子和胖冬瓜有些鄙夷。
女子愤恨地看了湾湾一眼,一把把钱甩在湾湾的脸上,咬牙切齿地对矮冬瓜道:“我们走!”说完,便拖着矮冬瓜走了,远远还听见矮冬瓜对女人说:“宝贝别生气,我们去买新的。别生气啊!”
湾湾低头捡钞票,群众也帮忙捡,胡喜喜一边捡一边笑说:“湾湾,被人用钞票扔脸上的感觉好受吗?”
湾湾面无表情地说:“一个字,爽!”
“你刚才不是报警了吗?”
“我打的是10086!”
“哦!”胡喜喜了然,果然出来做人是要靠装,靠吓,又跟湾湾学了一课。
虽然不用赔钱,但被那嚣张女子这样一搞,心情全无,心里堵着一口气,怎么都不舒服。不过这年头,受气是正常的事情。两人上跳舞班报了名便各自回家了。
本以为不过是小插曲,却不料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这个女人发生冲突。此乃后话,暂且不说。
胡喜喜都郁郁不乐,加上因为减肥吃少了东西,回到家便一直感觉饿,但是在陈天云面前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因前几日她才说了不会因为减肥节食的,但现在自己明显是说一套做一套。
盯紧老爷子吃了药她才敢回房间,陈天云也溜了进来,她虚弱地躺在床上,“我困了,想睡觉。”
陈天云以为她不舒服,紧张地探看了她的额头,她笑着拨开他的手,“我没那么虚弱,就是今天开了一天的会,一直犯困。”
“哦,那你睡觉吧,”陈天云想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看看胡喜喜疑问的眼神,他飞快地说道:“没事,睡吧。”
“你有事要对我说?"胡喜喜坐了起来,“是不是喜悦上学的事情?”
“不是,我只是想问问你,找那楼德华说了没有?”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不是不相信,只是心里总有芥蒂,不愿意她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还没呢,我要想一下该怎么跟他说,是砍头是跺手便随人家处置了。总要让人家泄了恨,别对爱情失望了。”胡喜喜笑着说,但心里却是如何也笑不出的,实在很后悔去招惹了一个乖孩子,如此单纯的男人其实不适合她,她是个坏女人,他终有一天会失望的。
陈天云蹙眉轻责道:“别说得这么血腥,感情一事勉强不来。”
“恩,我知道,就是随口说说,你去陪他们吧,免得又说我们重色轻老。”胡喜喜推着他出去。
陈天云为她压好被角,并顺手把抽湿机开了,春季潮湿多,尤其是一楼,长期睡在潮湿的房间里容易生病,所以陈天云特意买了个抽湿机回来,如此细心的行为无疑是给胡喜喜更多的溺爱,她想,也许有一天像老爷子一样得了老人痴呆症,她依旧会记得他曾经把她捧在手心上。
想起舅舅的情况,她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是看护接的,她问了一下基本的情况,也跟舅舅聊了几句,喜悦还在医院里做陪护,她本想让她过来陈宅住一段时间,等她爸爸出院再回去,胡喜喜已经为他们找好了住处,只等他出院便能入住。只是小喜悦坚持要陪在爸爸身边,幸好病房是独立的,拿一张陪人床便行了。
喜悦真的很乖,但却从不说起她妈妈,胡喜喜也想了解她所谓的舅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丈夫有难,她马上跑掉,连女儿都不管不顾,也不会是什么好女人,不过她终究也照料了姥姥多年,若是她肯回来,而舅舅又原谅她,喜悦也接受她,那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毕竟孩子还是需要母亲在身边的。
但是,世间往往就有那么巧的事情,她还真的遇上了她的这位所谓舅妈!
(这一章两章一起更新了,因为前面的一章是昨天的,今晚更错了)
四十七章 喜悦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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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约十天,王贤志的伤口已经完全消炎了,胡喜喜有心送他到市一医院安装假肢。但王贤志住院的这段时间,对医院的护士医生挺感激,也觉得他们挺好的,于是便建议就干脆在这里安装了,免得转来转去。他的意见是没必要弄那么贵的,他问过最便宜的一万多,所以也跟护士长说过,护士长是个挺善良的女人,就对他说:“在这上面,还是装贵一点好,但是是不是最贵的就是最好呢,我不这么认为,总而言之,要家属仔细考虑。”她的话模棱两可,不过在她的立场也不能说太多,这样已经是很好了。
安排做理疗的时候,陈天云曾经来医院了解过,他也问过一位医生朋友,那医生朋友推荐了一个牌子,是德国进口,价钱比起主治区医生说的要便宜几万,他也上网了解过,甚至还加了一个关于假肢的QQ群,里面很多都是安装过假肢的人在分享经验。他最后决定采用朋友介绍的牌子。
胡喜喜十分享受有人为她安排一切的生活,她也乐得清闲,和湾湾去上跳舞班。其实她的运动量也足够了,早上陪二老晨运,在山顶跑两圈才下山,只是她不是个懒惰的人,运动能让她感觉精力充沛,她很享受。
跳舞班一个礼拜三节课,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上到第四节课的时候,加入了一个新同学,此人和湾湾胡喜喜一打照面,便顿时火星撞了地球,眼里的火光点燃着空气,三人心中都在想,好啊,又遇上你,这次不弄死你我就不姓X!
那女人被撞坏了手机,得不到半点赔偿,自然心有怨恨,而胡喜喜与湾湾白被侮辱一场,那一肚子气都没地方泄,自然也是十分恼怒。
跳舞班总共有二十多个学员,基本都是白领,也有几个是家庭主妇,胡喜喜和她们这堆女人也能聊个天南地北的。这新来的女人叫赵秀梅,看到大家和胡喜喜玩得挺高兴的,于是第二节课的时候,她带来了很多美容小产品,都是试用装,并且全部派发给学员们,于是她成功地笼络了大家。
胡喜喜与湾湾也无所谓,反正跳舞班上完了,大家都不会再见面,况且这样的事情也没必要和她计较,而且这几天下来,那恨意也消减得差不多了,只因对方不过就是一贪慕虚荣的小女人,实在不值得她们去计较。况且,出来社会,总是要受各种各样的气,不能因为你有钱了,便高高在上受人顶礼膜拜。
可她们二人气消了,赵秀梅却还没消气,她把那人的事情添盐加醋地跟其他学员说了,其他学员便开始排挤两人,两人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到后来单独练舞的时候,总有人有意无意地踩她们的脚,一次是无意,两次是巧合,三次便是故意了,胡喜喜和湾湾相视一眼,邪魅地笑了一下,踩脚这个东西,谁不懂?于是,一场练舞大会变成了踩脚大会,胡喜喜是个练武之人,一出必中。舞蹈老师看着一个个捂脚痛叫的人,看样子下一节课要取消了。他把胡喜喜和湾湾请出门口,无奈地说:“胡小姐,现在学员和你们十分地不合,不如我为你们安排转班或者退钱吧。”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弄出点什么事情,到时候他的舞蹈学校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那赵秀梅的男人他知道,是开塑胶厂的,是个暴发户,脾气暴躁,要是把这些人得罪了,那实在是为自己的舞蹈学校惹上一身骚。
胡喜喜秀眉一拧,“转班?为什么不叫她们转班反而叫我们转?先撩者贱,你没看到我和常同学在用心地跳舞,而她们在捣乱吗?"
“她们这么多人欺负你们两人也不是办法不是?转班也是为你们好啊,若是不喜欢转班,我们可以退钱的。”舞蹈老师额头冒汗,他教舞蹈这么久,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情。
赵秀梅抱着胸走出来,哼哼道:“现在是姐妹们都不待见你们两人,赶快走吧,别丢人现眼了。”
“姐就是不走,你咬我啊?老师,我们交钱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一个星期三节课,为期三个月,钱已经交了,莫非你想违约?我不管,你要是敢给我转班,我就把你这舞蹈学校给砸了。”胡喜喜本不想撩是生非,但对方实在过分,再忍下去她的胸腔都要爆炸了。
“砸啊,砸,尽管砸,真是够恶啊,你当我没见过恶人是吗?老师不用怕,凡事有我为你担当着,你让她砸。”赵秀梅似笑非笑地看着胡喜喜,眉目里带着轻蔑。
湾湾也不做声,胡喜喜那些“肮脏”手段多的是,这赵秀梅真是不知道死活。
胡喜喜也笑了,看着舞蹈老师,“要不要试试?”舞蹈老师见她虽然笑着,但眼神有些犀利,这女子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一会回去翻看一下她的资料,只是目前还是先不要得罪了。
“那,那就先回去练舞吧!”老师尴尬地说道。
胡喜喜看着赵秀梅,似笑非笑地说:“本来想把之前的事情像粉笔字般抹了去,但是现在我发誓,不把你弄个死去活来我不姓胡。”她也没这么狠,可生活枯燥,难得有人送上来让她戏弄,她不成全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吗?
“好,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弄得我死去活来。”赵秀梅说着忽然呸了一声,“贱人,说话也特别贱,跟你说话是降低了我的品格。”说完,又呸了一声扭着腰肢回去了。
湾湾不明所以,“她呸什么啊?谁贱了?”
胡喜喜摇摇头,老实地说:“估计是想歪了,这人心太邪。”
舞蹈老师哭笑不得,有辱斯文啊!
这小插曲对胡喜喜的生活自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在她一天送喜悦回那出租屋收拾东西去新房子的时候,瞧见一张照片,忽然愣住了。
喜悦一把夺过那张照片,然后撕碎了,一脸的愤恨,“我不认识这个人的。”
“她就是你妈妈?”胡喜喜把喜悦拉到身前,“告诉表姐,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坏人!”喜悦倔强的小脸抬起来,坚毅地看着胡喜喜,“表姐,我已经不认识这个人,她以后不会回来伤害我们了。”、
胡喜喜知道她妈妈出走的事情带个喜悦很大的伤痛,她没说什么,只静静地搂住她。
(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大家请多待旦我一下)
四十八章 调查赵秀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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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王贤志原先住的大院里来了一个斯文男子,向周边的群众打听王贤志老婆的为人。
这个大院子总共有七八户人家,都是外地入城打工的外来工,住在这里的时间也挺长了,一说起王贤志的老婆,大家都摇摇头,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婆婆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摘着菜,她应该是进城为儿子媳妇带孩子的,听到斯文的话便说了:“我也不明白四眼仔(王贤志有近视,他原先一直带眼镜,所以大院的人都叫他四眼仔)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女人,好吃懒做,贪慕虚荣,整天想着发财,也不知道出去勾搭了多少男人。四眼仔不知道而已,每日上班七点钟出去,晚上十点钟才回来,累得跟一头牛似的,挣钱给老母治病,给那女人挥霍。亏四眼仔还以为她在家伺候老母,那女人,是活生生把老人家虐待死的。”
斯文男子一听,便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老婆婆身边帮忙摘着通菜根,“怎么说?难道她对老人家不好?”
从二楼下来一个民国丫鬟打扮的女子,是酒楼里的工装,她端着一盘衣服走下来,院子里有水井,是早些年打下来的,院子里的人洗衣服都在这里打水,可以节省自己家的水费,她听到斯文男子的问话,不由得笑了,“不好?不好是什么概念?你见过有人大冬天的,打冷水给老人洗脸吗?你见有人给潲水老人吃嘛?你见过动辄便打打骂骂老人的吗?王婆婆就是给折腾死的,要不是孙女孝顺,每日回家伺候着,王婆婆早就没有了。不过如今死了倒也算是解脱,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
“有这样的事啊?”斯文男子摇摇头说。
“还有很多呢,保管你想不到,我们也明示暗示给四眼仔说过,不过四眼仔回去问了王婆婆,王婆婆却说没有,她就是免得儿子为难。也试过好几次想叫人买老鼠药,可谁敢去买啊?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你是没见到她死之前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皮包骨,一点肉都没有,轻得连喜悦都背得起来。出事那天不就是喜悦背着出门的吗?”
“哦?出事?不是病死的吗?怎么出事?”
“是病了,病好久了,不过却不是因为病死的,具体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喜悦背出来的时候她一头的血,后来送去医院救不活了。后来听说是掉到地上,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掉到地上呢?而且出事之前,那赵秀梅还破口大骂,应该是老人尿床了,骂得恶毒啊,我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人。那会儿我带着孙子在做饭,没上去看,没多久就-喜悦背着她下楼了,一脸的血,可怜啊!”老婆婆把地上的菜放入篮子里,回想起那日的事情,她还是白着一张脸。
“那是喜悦背下楼,赵秀梅呢?”
“过不久她也下来了,一路小跑出去,还是修车明开面包车送去医院的。可当晚十二点多就送了回来,说是不行了。你知道我们这边风俗,死也不愿意死在医院,所以打了强心针送回来,第二天早上去的。去火葬场的时候我们大院很多人都去了。四眼仔对我们也不错,是个挺心善的人。可怜啊,前段时间被车撞了。肇事司机还跑路了,后来他们连这里也租不下去,搬到出租村去了。”老婆婆是周边乡镇入城的,也算是本地人,可没有户口没有房子,只能租在这里较为好点的地方。
斯文男子又问了好些事情,大家说起那赵秀梅,都吐槽般倾吐,说完了才问斯文男子,“你是四眼仔的谁啊?怎么这么关心他们的事情?”
“我是喜悦表姐的员工,喜悦的表姐想知道自己的外婆生前过得好不好,便让我来了解了解,大家放心吧,王贤志现在很好,我老板给他们父女买了房子,过一段时间等装了假肢,他会带喜悦回来看大家的。谢谢大家的关心。”这斯文男子是欢喜集团的保安部经理,别看他斯斯文文,可功夫好着呢。
大家听了都替王贤志父女高兴,确实啊,大家相处了也有几年了,所谓远亲不如近邻,早处下了深厚感情,其实他们都借过钱给王贤志,至今未还,可谁也没有去追讨过,仗义每多屠狗辈,这一群生活在社会底下层的人虽然平时有些愤世嫉俗,可都是用心生活,用热情过日子啊。
保安部经理走了,回到公司他径直上了胡喜喜办公室,坐在胡喜喜面前,他打开录音笔,把方才大家说的话都放给胡喜喜听,他一个字不说,心里却恨不得找到这个女人然后狠狠地揍她。
胡喜喜听完了,脸色没变,只是放下手里的笔,拿起录音笔放入手袋中,对经理说:“行了,这事儿你就当没听过,谢谢!”
“那我出去了!”经理站起来,他跟胡喜喜也几年了,知道她越是没表情越是震怒,至于她会怎么做,相信她有分数了。
经理走出去把门关起来,胡喜喜拿起电话,拨打了胡锦明的手机号码,“帮我到市一医院查一件事情!”
不管外婆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就凭你往日这般虐待她,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她盛怒之下,任何人都不见,任何电话都不接,只等胡锦明给她答案,相信要查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不会花他很多时间。
果然,在下班之前,胡锦明打给她,“家属说是摔在地上,刚好磕在一只破碗上,导致动脉出血,血止住了,可人也救不回来。事实上她身体的器官都衰弱了,就算这一场意外不死,也不能熬很长时间。警方也曾经介入,做完笔录认为没有可疑就走了。”
胡喜喜冷笑一声:“没可疑?可疑得很啊!”
“需要帮忙吗?”
“不,我能解决!”胡喜喜挂了电话,愤怒地把一桌子的文件推落在地,她恨,恨赵秀梅的同时,也恨自己,为什么这些年都稳定了,却一直没有找寻过外婆,若是找些找到,也许能让她安享几年清福。
过了一会,她蹲在地上慢慢地收拾着东西,硬生生把满肚子的恨咽回肚子里,赵秀梅,我要你身败名裂!
而这段时间,胡喜喜一直没有约楼德华,却不料在胡喜喜下班之前,接到楼德华的电话,他要求胡喜喜出来相见一次。他的语气没有再讽刺,只是带着一丝伤感,胡喜喜想着迟早要跟他交代,而如此拖泥带水实在不是她的行为,所以便约了他在一家西餐厅相见。
一路堵车,但幸好还在约定的时间来到西餐厅,停好车子,她径直走了进去,虽然心里有些不安,可总要面对的。
l楼德华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她下车,心里黯然,是啊,这样的名车他给不起她,何必怪她有这样的选择?况且那男人除了有钱之外,样貌俊帅,风度又好,比他这个书呆子好多了。
只是这些天回去一直放不下,他和她相处过一段日子,知道她不是那样贪慕虚荣的女子,她若是因为喜欢对方而和他在一起,自己的心虽然会难受,可毕竟证明自己没看错她,没爱错她。
胡喜喜看到他,脚步有一丝迟缓,但马上挺起背脊走过来,西餐厅的光昏暗,他看着她慢慢走来,脸上有一种柔和的光。瞬间便来到他面前,他站起来为她拉开椅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体贴。
胡喜喜心里开始涌上一丝难受的感觉,她低声说道:“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觉得自己很坏的。”
楼德华微微一笑,“你不是个坏女人,我那天这样说你,要跟你道歉。”
胡喜喜连忙说道:“不是,该道歉的人是我,是我不好,明明....."她没有说下去,看了楼德华一眼,他却说:“明明有喜欢的人,却还是和我在一起?”
胡喜喜不做声,算是默认了,楼德华心中黯然,可还是安慰的,“其实,我回去也想过,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不温不火,根本不像是在热恋,倒是像知己多一点。”
“你不怪我?”胡喜喜本以为他会骂她羞辱她,她也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他竟然理解她,还给她道歉。
“怪,可是我有什么资格怪你?你跟他认识先于我吧?我那日无意中看到一本过期杂志,你和他上了封面。那时候你们牵着手看着对方,我能从你的眼里看出,你是喜欢他的。”楼德华苦笑道,也因为这一本杂志,他开始反思两人在一起的种种,她看他的眼神,从来没有像看照片中那男人一样,带着点点柔情。
可他不知道,这张照片里的他们,实在一个婚礼上,胡喜喜为了给那“肥猪三公主”看她真的和这位帅哥在恋爱,故作恩爱被人拍下的。那时候的他们,根本还没有开始。
可不管是不是,他们现在确实在一起了,而无可否认的是,她很爱陈天云。
四十九章李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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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感动地看着楼德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那日你骂我也对的,错的是我,我应该早点跟你说,只是一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告诉你。但是你相信我,在和你交往的时候,我是认真的,也以为和他不会有发展的空间,但是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对不起!”
楼德华摇摇头,“别说谁对说错了,今晚约你出来,是想跟你好好地吃一顿饭,我知道你现在想吃什么都有,可我还是想带你吃我认为最美味的东西。”
“哦?”胡喜喜对吃十分感兴趣,“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生蚝,不是进口的,是本地生蚝,不过和外面吃的还是有一点不一样,因为这些生蚝产自我的乡下,据我所知,这里的老板指定用我们那边的生蚝,保管你喜欢吃。”楼德华推介道。
“真的?你乡下是哪里?”
“南沙湾,哪里有一个很大的海滩,不过也不是什么旅游胜地,政府一直都没有大力推旅游业,反而建造了很多工厂,我想迟早会污染了那海滩和大海,到时候要吃这么肥美的生蚝便吃不到了。不过外人无所谓,毕竟没有南沙湾的生蚝,还有其他地方的生蚝,对食客来说是无所谓的。”楼德华不无感叹地说道。
对家乡,谁都有一种依恋,谁都想自己的家乡变得更美,更先进,更发达,但是,文明和污染是兄弟,文明发展了,污染随之而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胡喜喜是做陶瓷起家的,陶瓷厂的污染很严重,虽然胡喜喜用了最新的技术和机器,算是有所改善,但还是不如理想。
她想过关闭了陶瓷厂,但是这家厂子对她而言意义重大,她舍不得。
“政府为何不重视旅游业,我相信若是开发海滩的话,会给南沙湾带来更美好的前景。”胡喜喜说道。
“不知道,但是据说是不愿意投钱,领导们都觉得开厂子能增加多一些就业职位,所以很欢迎外商投资。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只是可惜那美丽的海湾。好了,不说了,点菜吧,介意我为你点吗?”楼德华取过餐牌,微笑着问,只是眼底还有些落寞。
胡喜喜被他说得有些心动,“我什么都吃,你叫吧。有时间也想去见识一下你说的海湾,是否真有你说的这么美丽。”
楼德华点了菜,然后合上菜谱交给侍应,端起杯子中的清水喝了一大口,“原本想等五一我放假的时候带你回去看看的,如今相信也没这个必要了。”
胡喜喜沉默了,过了一会她说,“其实,我很多事情瞒着你,虽然现在我觉得说有点多余,但即便分手了,我也不想瞒着你这位朋友。”
楼德华透过微弱的灯光看着她的脸,她表情严肃,诚意很足,楼德华本不想听什么解释,但也他知道只有自己听了,并谅解了她才能心安理得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于是他说:“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胡喜喜深呼吸一口:“我叫胡喜喜你是知道的,开始我骗你,说我叫胡欢欢,其实胡欢欢不是杜撰出来的人,她是我的姐姐,已经过世了。她有一个遗腹子,如今这孩子跟着我生活,他叫我妈妈。”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楼德华似乎有些吃惊,没料到原来她竟然有个这样的故事。
“其实开始的时候知道你是老师,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私心,我的儿子从小没有爸爸,我希望他有一个父亲教导,毕竟如今他处在青春期,很多事情我都不能跟他沟通了,所以当初朱夫人跟我说你是老师,我便想着,若是你能接受他进而辅导他,那就实在太好了。也许你会怪我自私,但是我真的不是存心想伤害你。虽然如今说这样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也十分艰苦啊。”楼德华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胡喜喜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第二件隐瞒你的事情,是我的身份。”
楼德华诧异地看着她,“你的身份?你的身份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原先跟你说,我开了一家书店在市区那边。但不是......"胡喜喜话没说完,楼德华便抢了话,“你不是开书店?那你开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欢喜集团?”胡喜喜问道。
“欢喜集团谁会没听过?哦,真是巧了,你姐姐叫欢欢,你叫喜喜......"楼德华像是意识到什么,“你和欢喜集团有什么关系?”
“我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欢喜集团是我一手创立的!"胡喜喜深呼吸一口,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楼德华整个人愣住了,久久回不过神,“什么?”
“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其实是怕你觉得我会过于强悍.......”
楼德华看着她,“你说的欢喜集团,可是我理解的欢喜集团?”
“其实......"胡喜喜见他这个反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无心隐瞒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怕的就是你现在这个反应。”
楼德华有些嘲弄的笑了,“原来我的前女友,居然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人家说,看一个男人的身价不是看他本身的条件,而是看他以前的女朋友是什么质素,若是他以前的女朋友是高质素,那这个男人也一定是高质素。喜喜,我想我以后的身价会高很多,因为我的前女友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
胡喜喜有些难受,“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痛快,你要是想骂我,你就骂吧,那样我心里反而好受些。”
“你又没做错事,我为什么要骂你?可笑的是我那日还说你贪图富贵,原来你自己就是一个富贵的人。”
胡喜喜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感觉心里难受极了,原来这是骗人和玩弄感情的下场,他一天不开心起来,她一天都愧疚。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侍应端来美食,两人都没什么胃口,生蚝很肥美,蚝汤鲜甜,楼德华为胡喜喜装了一碗汤,“什么都别说了,不管谁对谁错,希望我们依旧是朋友。”
胡喜喜感激地抬起头,“谢谢,只要你愿意当我是朋友,我已经很开心了。”
“别说得自己好像没有人理会一样,不就是朋友吗?你胡喜喜的朋友应该不少吧。”
“我没有朋友。除了我的一个同学之外,没有朋友了。”胡喜喜老实地说,荣总也算是朋友,可毕竟是生意场上的搭档,和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是不一样的。
“不会吧?那你每日一定很忙了,否则为什么没时间去认识朋友?”楼德华似乎已经放下芥蒂,吃着碗里的菜。
胡喜喜侧头想了一下,“也不是,忙也有个谱的,只是确实没有花时间去和朋友相处,所以久而久之,便没有了,可见感情是需要灌溉的。”
吃晚饭,两人又聊了一会才结账走人,胡喜喜在临走的时候拥抱了他一下,楼德华身体僵硬,喉头发紧,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欢这个女子,可他们之间有缘无分!
陈天云在西餐厅里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今晚他也约了人在此相见,只是他进来的时候胡喜喜两人在聊天,没有留意他。陈天云没有上前打招呼,因为看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伤感,他知道也许是她给他一个解释。
“天云,等了很久吗?”一名男子来到他面前,他手里拿着一份档案,径直坐在了陈天云对面。
“不是,刚到一会,没办法,要见咱们这位老同学,当然是要等了,谁叫人家如今是公安局局长呢?”陈天云笑道,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大落地玻璃外的停车场,胡喜喜已经开车走了。
“是不是这样揶揄我啊?你要的资料,我给你带来了。”男子递过来一份文件,他的手上绑着一条红绳子,已经有些旧和掉颜色。陈天云看了他的红绳子,不经意地问:“找到她没有?”
男子无奈地笑了一下,“不可能找得到,只有她自动出现。”男子棱角分明的脸,眉目清朗,一股威严自眉宇间溢出,但眉心处却又有份情愁。
“哲文,你应该放下她了,都这么多年了,她不会回来了。”陈天云怜惜地看着自己的旧同学,实在不忍心让他再受这么多苦。
“说我干什么?对了,听说你找到你的救命恩人了,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见见,说起来当时我和她也有过一面之缘。”李哲文笑笑道。
“好,我们改日约个时间,况且你调回来也有一个多月了,我还没正式跟你吃饭为你接风洗尘呢。”陈天云见他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事情,也不想在他伤口撒盐,况且,他如今已经结婚,再说以前的事情也不适宜了。
“好,你安排吧,对了,你要我找西潮籍的富商干什么?”
“我女朋友的姐姐是被人强奸的,并且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个强奸犯一直没有抓到,但是在一个多月前,他又再出现,把一名孕妇拖到郊野意图不轨,我和我女朋友经过救了她,她的名字居然和我女朋友姐姐的名字一样,并且这个凶徒都有一个特征,那便是手有大痣。根据当日我们所留意到的线索,这个人手带十几万的名表,应该不是入城打工的人,所以我想他在新市应该是开了公司或者厂子。”
“所以你让我找西潮籍的,你确定他是西潮的人吗?”
“不确定,我女朋友的姐姐是西潮的,也是在西潮被人强奸,所以我怀疑那个人是本地人,后来出事便潜逃了出来。”陈天云翻开档案,认真仔细地看着。
亲,不如等几天才看好吗?
五十章 又上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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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文皱眉道:“这个案子我也听说过,我回去调动一下宗卷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过两天可能会找你的女朋友问一些情况,希望你让她有心理准备。”
“好,不过希望别太刺激她,她现在的情绪不太好。”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在乎她?你们怎么认识的?她是西潮人来这边做事吗?”李哲文对这位陈天云的女朋友起了好奇之心,他与陈天云多年同学,知道他对待感情和婚姻上的态度,他曾经说过,日后要找的女人只要善良便可,其他都没有什么要求。换言之,他对爱情没有期待的。如今见他如此重视女朋友,相信他的心结已经放下了,作为多年老同学兼死党,他深深为他感到高兴。
“过两天吃饭介绍你认识。”陈天云唇边泛起一抹微笑,“她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奇怪?居然有人用奇怪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女朋友。你是因为他的奇怪才喜欢她的吗?”
“喜欢说不出理由,就像你,这么多年始终放不下巧克力,你又喜欢她什么呢?”陈天云说笑般道,但话出口他便后悔了,看着李哲文脸上的笑慢慢僵硬,他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她。”
李哲文勉强笑了一下,“没事,对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跟你多说了,你有什么需要再给我打电话,至于案子的事情有些不方便跟你透露,希望你谅解。”
“我理解!”陈天云举起手中的档案,“你能帮我找出这些资料,我已经很感激。”
李哲文点点头起身便走了,陈天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西餐厅的门口,看着他上了一辆吉普车,这些年他还是开吉普,一直没变。
有时候停留在记忆里的爱情永远比现实的鲜活,他想过也许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李哲文一直念念不忘巧克力,只是既然忘记不了她,为何要娶巧克力最好的朋友?听说如今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六岁的儿子。
陈天云打开档案,慢慢地研究起这些人!
周五晚,胡喜喜到学校去接冠军,母子两去了趟商场,买了许多零食,冠军搂着胡喜喜的肩膀,不断地挑选着喜欢吃的东西,还有给两位老人买茶叶。
胡喜喜想起两老头的“?烟筒”(老人内裤)裤头的橡筋有些松了,便打算给他们买内裤,母子俩埋头研究牌子,胡喜喜没买过,不知道什么牌子好穿,冠军提议了两个,胡喜喜拿起来拉开包包验过质地,冠军搂着她的肩膀站在身侧。
两人都没注意到旁边有个男人拿起照相机对着两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悄然溜走。由于胡喜喜一直都比较低调,没什么人认得,所以不会防备人家拍照什么的,也压根没这方面的意识。但是她忘记了一点,她如今的身份是陈天云的女朋友,即便不是很多人知道她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可单单是陈天云现任女友这有个身份,已经足以让她随时被媒体关注了。
那拍照的男人走出商场,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尤小姐,这单新闻很劲爆,谢谢您了。”
“要真的谢我你知道怎么做的!”
“放心吧,我会照您的吩咐去写。”男人挂了电话,然后快步离开!
陈珊瑚与尤倩儿也在商场里,两人已经逛了好一会,陈珊瑚见尤倩儿不断地走开打电话,不禁问道:“什么事情?神秘兮兮的!"
尤倩儿把手机放好,然后推着购物车笑嘻嘻地说:“不告诉你,是我们圈子里的一些事情,可不能随便说出去。”
“八卦无聊的事情,我才不稀罕听,不外乎谁谁谁傍上了大款,谁谁谁在搞婚外情,你们那个圈子也未免太复杂了些。干脆退出来吧,好好地做你的副总。”陈珊瑚说起娱乐圈便一脸的不高兴,她是个思想古老的人,虽然受过高等教育,但却无法苟同现在每日打开新闻所看到的一切惺惺作态。
尤倩儿一副不以为意,“这些事情不是只有娱乐圈才有,是整个社会的风气,走吧,不是说要买毛巾吗?在那边。”
尤倩儿故意带着陈珊瑚推购物车走向卖毛巾的货架,忽然像发现什么似的紧紧拉住陈珊瑚,压低声音说道:“你看,那不是天云的女朋友吗?他身边的男子是谁?看样子好年轻啊。”
陈珊瑚呸了一声:“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不堪入眼啊!”
“我们走吧,别让他们看见了。”尤倩儿拉着陈珊瑚想要走。
“走什么?现在丢脸的又不是我们,拜托啊小姐,现在是她抢了你的男朋友,你别总是一副怕了她的样子,要是我,狠狠上前给她几个耳光,看她这么嚣张!”陈珊瑚听尤倩儿说陈天云送了一辆名车给她,便想象胡喜喜开着车子拉风嚣张的样子,不由得恨恨地咬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狐狸精,而且不知廉耻的狐狸精,这边哄陈天云,那边泡小白脸,看那小子的模样,大概十**岁,真无耻!
冠军的校服外套放在购物车里,两人看不清楚,加上没有看裤子,所以不知道冠军是学生,只是等两人选定了内裤,丢入购物车的时候,抬头便看见陈珊瑚与尤倩儿快步走过来,她一愣,看到尤倩儿嘴边有一丝冷笑,而那陈珊瑚则一脸的凶狠,还没走到她面前,便讽刺地说道:“真看不出来啊,手段确实厉害,幼齿也好,老头也好,全部都不放过啊。”
胡喜喜不认识她,但相信可能是尤倩儿的朋友,便不予理会,推着购物车想走,冠军敌意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是谁?”
陈珊瑚看见冠军穿的校服裤,言辞之下更是鄙夷了,“胡喜喜,你还要不要脸?他还是学生啊!”
胡喜喜知道她的意思,看了冠军一眼,只觉得好笑,很多人都奇怪她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只是没有人会把冠军当场是她的小情人,她故意在冠军脸上亲了一口:“走吧,小宝贝!”说完,便大模厮样牵着冠军走了。
冠军有些奇怪地问:“妈咪,她们是什么人啊?”
“惟恐天下不乱的人,不要管她们,应该差不多可以吃饭了,我们回去吧,别让他们等。”胡喜喜把购物车推到收银台去,冠军顺手把收银台上的两瓶口香糖放在购物车里,胡喜喜宠溺地笑了,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嚼口香糖,其他的糖果倒不是很爱吃,所以他的牙齿都长得比较漂亮。
很光荣啊,儿子长得又高又帅,可当年,他却是她手抱的一个小婴儿,粉嘟嘟的,如今突兀便这么高大了,时间真是最神奇的魔法师啊!
“小姐,请问是不是要付账?”收银员见胡喜喜在发呆,便礼貌地问了一句。
胡喜喜醒悟过来,连忙把购物车上的东西放在柜台上,结账完毕又再把东西放回购物车,推着一直下到停车场,然后把购买的东西用环保袋放着,再把车子推倒电梯边专门放购物车的地方。
玛莎拉蒂驶出了停车场,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照料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行车匆匆,行人匆匆,这是团聚的时刻,万家灯火,是万家爱的光芒!
回到陈宅,陈天云帮忙拿东西,笑着说:“你们母子疯狂购物啊?”
“难得有时间去一样商场,当然恨不得把商场搬回来了。”胡喜喜笑着说。
“不是去你们旗下的商场吗?你们欢喜好像有几家连锁超级市场。”
“是去欢喜超级市场,不过一样要付钱的。”冠军拿着书包,也帮忙提东西,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钱兜兜转转,也都是进入你妈咪的腰包,所以你不必担心。”陈天云笑着打趣。胡喜喜大言不惭,“冠军,妈咪挣的钱全部用来养你了。”
“妈咪,我花得了你几个钱啊?暑假的时候我会做暑期工,别担心我会偷懒!”
“为什么去做暑期工啊?”阿德奇怪地问道,“你又不是等钱花。”
“我要交学费啊,况且不做暑期工岂不是很无聊,在家玩也是玩,不如去挣点钱,累积点社会经验!”冠军初三升高中那年暑假已经去洗车店上过一个半月的班了,包吃八百五一个月,一个半月挣了一千多块钱。
“我以前也打过暑期工,原则上我不反对,但是要谨慎选择,一定要选有工商登记的公司或者工厂,不能去一些无牌照的黑厂。”陈天云叮嘱道。
“恩,我会的,况且我去上班之后,妈咪便开始调查人家的背景了,她谨慎着呢。”
“你怎么知道我调查?”胡喜喜吃了一惊,她还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呢,可哪里瞒得过他这位心细如尘的儿子?
“秘密!”冠军嬉笑着说道,是的,是秘密,她为他做过的事情,他都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是他这辈子的秘密!
不是亲母子,却胜似亲母子!
五十一章 章鱼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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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周刊上市了,一个大大的标题“陈天云女友包养高中生”,封面也用了冠军搂着胡喜喜肩膀在挑选男性内裤这一张震撼的照片,内容更是离谱,说胡喜喜首先进入祥云集团做助理,看上的是总经理古乐,但古乐不受其诱惑,便把眼睛转向了董事长陈天云。为了得到陈天云,她不惜放下身段混进陈家做女佣,千方百计讨得陈家老爷的欢心。而陈天云是个极度孝顺的人,见爷爷坚持要他与胡喜喜交往,只得忍痛和交往多年的尤倩儿分手。而据尤倩儿的经纪人说,这胡喜喜曾经在大街上挑衅尤倩儿,并掌掴过她,声言若是尤倩儿再接近陈天云,将绝不放过她,要她身败名裂!
内容更是不堪地揭露了胡喜喜跟老爷子的暧昧,然后又包养幼齿,陈天云虽然深爱尤倩儿,但祥云集团还是掌握在老爷子的手上,他不得不听老爷子的命令与尤倩儿分手。
此书一出,网上也开始疯传了,胡喜喜与冠军均有上网的习惯,自然不能阻止腾讯的弹窗新闻,胡喜喜一边看一边笑,没心没肺地说:“儿子啊,我觉得他要是拍我侧脸会比较好看,而且这样的**一点的技术含量都没有,你看你看,把我拍得多老啊!”
冠军看到的时候是很气愤,不过是担忧多于气愤,担忧胡喜喜会不开心,会震怒,但见她现在一副好笑的模样,他才放下心来,也跟着点评,“主要是你昨晚的衣服颜色不搭配,加上**当然不好看。”
陈天云拿着冷饮进来,如今初夏了,天气有些热,“喝果汁了。”见母子俩凑在电脑前看,也不禁凑近了看看,胡喜喜笑着说:“看些好笑的东西啊,好了,看完了,冠军要果汁还是汽水?”
“汽水!”冠军拿起果汁扭开盖,递给胡喜喜,“但是你喝果汁。”胡喜喜接过来仰起头大大的喝了一口,见陈天云一脸的震怒,连忙给他递了个眼色,陈天云会意,也笑着说:“现在怎么还有人这么无聊啊,不过把冠军拍得很帅,不愧是我的儿子!”
“是我的儿子好不好?”胡喜喜把喝了几口的果汁递给陈天云,陈天云接过来也狠狠地喝了一口,“对了,冠军,俩老头好像找你。”
冠军哦了一声,然后拿起汽水出去了。
冠军把门一关上,胡喜喜一拳打在桌子上,“我不把这个人揪出来我不姓胡。”写她丑化她都可以,但居然把冠军的照片登出来,想到他会被学校盘查,被同学取笑,她胸腔的怒火便如同点了煤油般越窜越高。
陈天云仔细地看着那上面的措辞,全部都倾向胡喜喜是坏女人,尤倩儿是苦情女子,全部丑化的只有胡喜喜一个人,而这位负心的陈天云,也因为孝顺和顾念家族生意,无奈地接受老爷子的安排。
陈天云锐利地扫了一眼消息来源,“八卦周刊,尤倩儿和里面的几个记者很熟悉,他们之间有利益输送的关系,尤倩儿的经纪公司,一旦要造新闻,都找八卦周刊的记者放料。”
“你怀疑尤倩儿?”胡喜喜没想到他会这样怀疑,毕竟尤倩儿再他心里也有一定的位置。
“我不希望是,但是我不排除,表面证据指向她。放心吧,我会查个清楚,给你一个交代。”陈天云知道此事对冠军的影响,他可以接受针对他个人的报复,但不能容忍伤害胡喜喜和冠军。
胡喜喜把身子窝在他怀里,“不要,此事你不宜插手,还是我来解决吧。”
“你?”陈天云讶异地问:“你不是说不想暴露身份吗?”
“这事情闹上网了,而且说得我如此不堪,就算我不出来表明身份,相信有些员工也愤慨而出,为我澄清。虽然我也上过头条,但那一次没有被贬得一文不值,那记者用比较客观的方式去写,大都人只是看热闹般便算了,毕竟绯闻未必都是真的。只是现在,我和你关系确立,再闹起轩然大波,我想,首先为我鸣不平的,便有朱氏的朱总,再而是容总。湾湾古乐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澄清一事有他们,我能坐视不理,只是这名记者嘛,我还是想见见的。”胡喜喜分析道。
“若是证实是倩儿做的,你会怎么做?”
胡喜喜粲然一笑,“不怎么做,能怎么做呢?毕竟我是抢了人家男朋友,其实若是她做的话,我心里对她的愧疚便会少一些,相信你也是。”
陈天云说:“不是愧疚不愧疚,我也许欠了她,欠的是她救我的恩情,至于感情一事,未必就是我欠她的。”这段时间,他调查过尤倩儿,包括之前的绯闻和去美国的事情,也知道了阿贝德的存在,让他动了调查的念头,是去欢喜集团的时候,看到胡喜喜秘书在传阅一叠照片,上面有一张清晰可见尤倩儿牵着阿贝德,她脸上荡漾着微笑,看了看日期,竟然是她去美国的日子。
他不让任何人告知胡喜喜他看过这张照片,也因为这一张照片,他动了调查她的念头,也许动机很自私,他想证实是尤倩儿背叛在先。结果真的很精彩,看着尤倩儿厚厚一叠资料,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傻子。其实如今她口口声声哭诉不能没有他,却一方面和一些富二代关系暧昧,甚至把臂同游。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一直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若是不顾念那一份救命之恩,他也不会容忍她留在公司。
当然,两个人的感情出了问题,不能只责怪一方,他承认自己也有错,错在这些年一直太过相信她,也太过相信自己,相信幸福便是如此简单,但人世间任何的幸福,都是经营得来的。
所以,他才会如此紧张胡喜喜,苦心经营他们在一起的幸福!
胡喜喜懂得他这一句话,因为同一张照片她也看过,上一次在路边为尤倩儿修车,她无意中发现车子里有几个避孕套,其中有一个还撕开了掉在地上,相信已经用了。她所谓的苦恋,其实在不断的找目标。
当然她没有说出来,这毕竟涉及人家的私生活,只是若这一次是她闹出来的,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她坚持由自己处理,因为陈天云的身份尴尬,也不想他为难,不如自己亲自处理。
写这篇稿子的记者叫章鱼,是八卦周刊的一个资深狗仔,与尤倩儿也认识了两三年,确实平时很多煲水新闻都是尤倩儿放料给他的,用意当然是宣传了,这个在娱乐圈很常见,大家也不会去深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一次,他得罪了人却不自知。在写这篇稿子的时候,他也权衡过利弊,这书中得罪的人除了老爷子和胡喜喜以及那高中生之外,尤倩儿与陈天云的面子都照顾到了。老爷子这些年退隐在家,几乎不会看这些花边新闻,即便看了,他也不怕,因为书中只是暗示了胡喜喜用某种手段取得老爷子的欢心,这某种手段是暧昧了一些,但没有特别的指定,所以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他大胆地用了真实姓名,是看准了胡喜喜不敢把事情闹大。
星期一傍晚,他从杂志社出来,背着包走在黄昏的街道上,忽然一辆玛莎拉蒂停在路边,一名男子下了车,“章先生吗?我家董事长想见见你!”
章鱼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太阳眼镜的男人,一身浅黑色的西装,剪裁合身,身高大约一米八,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米七不到的他。
“你们董事长是谁?”他忽然感到一阵恐惧,看着前面的玛莎拉蒂,他知道陈天云送过一辆玛莎拉蒂给胡喜喜,莫非是陈天云找上门来?他要亲自为胡喜喜出头?不对,尤倩儿说过,他是被迫和胡喜喜在一起的。
“上车不就知道了?”男子咧嘴一笑,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把他丢上了车,然后那男子也上了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章鱼也算是见识过世面的人,他连忙掏出手机想求助,男子转头看着他,“我是你的话就乖乖地合作,否则受的苦更多,你写得出,就要有承受报复的准备。”
“你....你是陈天云的人?”章鱼脸色惊疑不定,“我也是工作啊大佬。”
“我也是工作啊章鱼兄!”男子没有再说话,发动车子,车子便像离弦的箭在马路上飞奔。
到了欢喜集团的停车场,男子把章鱼请下车,然后从停车场电梯直上顶楼,章鱼就算再没有见识,也知道这里是欢喜集团的总部。难道说这个人是欢喜集团的员工?他的脑子再怎么灵活,也想不到那小助理,小女佣居然会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
当他被丢在胡喜喜办公室的时候,脸色煞白地看着胡喜喜笑意盎然的面容时,腿肚子都软了。胡喜喜,胡喜喜,此胡喜喜原来竟然是彼胡喜喜,彼胡喜喜竟然便是此胡喜喜?
“坐啊!”胡喜喜热情地招呼,“阿刚你先出去,记住把门关紧了,我跟章先生有些话要说。”
男子点点头,“我就在外面,有事情招呼!”说完,便拉开门出去了。
章鱼的脑袋只剩下一片空白,双腿不断打颤,嘴唇上下哆嗦着,好久才蹦出几个字:“胡......董好!”
胡喜喜摇摇头,走到他身边,“本来很好,但是如今有点不好了。”
章鱼瘫坐在椅子上,额头冒着汗!
五十二章 圈中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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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嚅嚅地说:“是因为......是因为我的报道?”
胡喜喜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是聪明人,怎么做出的事情完全没脑子?”
章鱼猛地抬头,“不关我的事啊,是有人给我钱让我抹黑您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您是......您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
“若是我今天是一个市井女子,是不是有冤无路诉?你说说,是谁给你爆料的?”胡喜喜坐在办公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章鱼吞了吞口水,“是尤倩儿小姐,她说只要我把这个事情写出去,保证我的周刊大卖,我一时鬼迷心窍.......”
胡喜喜懒洋洋地说:“那看样子,你的周刊要加印了,听说很多报纸摊都卖断市了。”
章鱼脸色发白,确实已经开始加印,这事情闹大了,不止周刊,连网上都开始疯传,并且人肉这个胡喜喜,相信不久,欢喜集团董事长胡喜喜便暴露人前了。
而欢喜集团董事长一向低调,并且在传媒界里曾经有一个传言:胡锦明曾扬言,若是谁登了胡喜喜的照片或者未经同意擅自登有关胡喜喜私人的事情,那后果自负!这个后果自负,实在有震慑力啊!
但现在,是他亲手把胡喜喜的照片,私事甚至添油加醋歪曲事实地放在周刊封面,想到胡锦明的话,他再吓得浑身冷汗,“对不起啊,我实在不知道,我该死,请胡董放了我吧!”
胡喜喜扬高声音,“放了你?怎么放了你?”她拿起早上叫秘书买的八卦周刊,甩在章鱼的身上,“我千方百计保护我的儿子,不让他暴露人前,你倒好,没有经过我同意,私自把他登出来,日后他有什么事情是不是你负责啊?他受到困扰是不是你摆平?”
她一直不愿意把冠军推至人前,因为他们不像母子,一定会有人把那段往事挖掘出来,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冠军是强奸犯的儿子,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出身是怎样的不堪,他要如何面对世人鄙夷的目光?要如何面对世人的指指点点?
一想到这里,她便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可她知道每一行都有其潜规则,这些狗仔专门靠揭人隐私混饭吃,说穿了也不过为了工作,只怪她不够小心,明知道自己已经曝光了,还带着冠军进进出出的,就算今天不被人拍照,明天也会被人掀开的。
儿子?章鱼震惊了,他懵然地看着胡喜喜,“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都是尤倩儿让我做的,她说把你搞臭了,陈天云逼于舆论的压力会跟她重新在一起。”
这后半句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尤倩儿虽然无知,但也不至于认为搞臭了胡喜喜,陈天云便会重新回到她身边,她只想让胡喜喜出丑,想让胡喜喜被天下人唾骂,而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把她写得一文不值,**无耻了。
她没有调查过胡喜喜,也认为没有必要,她也没想过胡喜喜的来头会这么大,是根本就没想过,尤其胡喜喜还跟她说过之前曾经在车房打过工。
胡喜喜盯着章鱼,“那你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为您澄清。”章鱼连连点头。
“不需要,你什么都不用说,闭上你的臭嘴便可!”胡喜喜恶狠狠地说。
“是是是!”章鱼不敢问为什么,只低着头应答。
在章鱼被胡喜喜盘问的时候,尤倩儿约了电影公司的老板吃饭。天成影视公司的老板黄天成,出身黑道,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如今当然也不是打打杀杀的年代了,他黄天成坐在办公室里,自然大把马仔为他流血流汗!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和新晋的姐仔吃吃饭,喝喝茶,做做运动什么的,几天前经人介绍认识了尤倩儿,这女人确实风情万种,而且还是祥云集团陈董穿过的鞋子,他无论如何也要尝一尝有什么不一样,加上这女人自从认识后,便一直缠着他不放,一个劲问他打算开什么电影。
拍电影不难,但是要坐正女主角的位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以前也有人找过她拍戏,但不是女主她不看在眼里,她尤倩儿怎么能做女二甚至女三?这不是自贬身价吗?刚好有人介绍她给黄天成,黄天成是什么人她当然知道,不过经他手出来的女主角,全部都一炮而红,有几个还去了荷里活发展。
她红了,还愁没有公子哥儿喜欢?
她之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陈天云会不要她,毕竟对她千依百顺这么久,除了未曾谈婚论嫁,她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他不会主动离开的,除非是自己走。但是偏偏这个时候杀出了一个胡喜喜,她一败涂地!
一切只怪她太过自以为是!只是人的心不都是这样吗?有了自行车想摩托,有了摩托想要汽车,有了汽车想要名车,在不同的位置都有不同的追求。若是没有追求,做人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她一直没有认为自己错了,她是贫穷出身的女子,知道幸福要靠自己争取,所以她不断地去争取,不断地去寻求,不觉得有什么错!
是的,争取也许没错,可不知足终究会一无所有!
黄天成大约五十岁,这些年经过金钱的雕琢,早已经脱掉那一身的江湖气,穿上西装,系上领带,脖子上的大金项链脱掉了多年,现在挂着一个翡翠玉佛,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另一只手上带着爱马仕名表,剪了个平头,容光焕发,五十的男人保养得当,越发有味道。
他是借谈电影的名誉把尤倩儿约出来的,尤倩儿的经纪人郭玉取笑般说道:“既然黄先生和我们倩儿一见如故,不如收她为义女吧,我们倩儿也好多一个干爹照应着,不再怕人欺负了。”
黄天成自然明白郭玉的意思,便笑道:“不知道倩儿会不会嫌弃我呢?”
尤倩儿求之不得,连忙笑着回答:“看您说的是什么话啊?这不是埋汰我吗?罚酒,罚酒!”说着端起酒杯半靠着黄天成,红唇嘟起,眼睛半含风情半含勾引。
黄天成悄悄在她腰肢摸了一把,笑呵呵地说:“好好好,我喝,是我错了,这义女我认了,郭小姐,改日一定要摆几桌酒取一个名分啊。”
“那是再好不过的。哎呀,你看我,我约了人谈事情的,都给忘记了,倩儿,好好陪陪你干爹,我走了。”郭玉拿起手袋站起来也对黄天成说,“黄先生记住要好好对待我们倩儿啊,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郭小姐真会说话,我让司机送你吧。”黄天成就是一个色胚子,早就巴不得郭玉走了,现在见她如此知情识趣,早欢喜得不到了。
“不必了,我有开车,谢谢黄先生,再见!”郭玉给尤倩儿打了个眼色,示意她要抓紧机会,尤倩儿领会。
那郭玉一走,黄天成便看着尤倩儿,尤倩儿倒了一杯酒笑意吟吟地看着黄天成,“干爹,我敬你一杯!”说完,仰头一饮而尽,白皙的脸上顿时泛上一丝红晕。
黄天成摸着她的脸,“好好,真好,干爹也要喝。不如倩儿喂干爹吧。”
尤倩儿有些含羞地低下头倒酒,然后把一口酒含在嘴里,含羞带喜地看着黄天成,黄天成一口吻在尤倩儿的嘴上,尤倩儿把酒悉数往黄天成嘴里灌。
黄天成一把搂紧她,尤倩儿目光迷离,拿开他的手,“我们上房吧!”
黄天成一喜,用力捏了她的下巴一下,“好,好!”
郭玉早为两人在酒店开了一家房间,两人一上到房间,便如同干柴遇上烈火抱在了一起。拥吻了一会,尤倩儿对黄天成说道:“你先去洗澡,我马上进来陪你。”
黄天成双眼尽是迷离的情欲,但还是控制得很好,他在尤倩儿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起身进了洗澡间。尤倩儿见他把门关了,连忙在床对面的电视机上的花瓶里的假花上放了针孔摄像机,然后倒了一杯酒,把一颗催情药放在酒里。这是郭玉教她的,一定要下药,因为他这个年纪在房事上不能坚持太久,要是她能带给他全新的感受,他才会对她另眼相看。若是美色不行,那便取得两人的**录像,用以威胁。
一切都准备好了,她脱掉衣服,端着酒杯进了浴室,看着雾气中的黄天成,她自己也喝了一口酒,然后用方才的方式喂黄天成饮完一杯酒,最后一口,她自己喝了。不用药,她也怕自己伪装不出那种激情。
然后的事情便很顺理成章了,黄天成抱着尤倩儿出到房间里,尤倩儿调过灯光,务求把两人的脸和身体都拍摄得一清二楚。
当黄天成如同激情时代的男人一样在尤倩儿身上卖力苦干的时候,殊不知有一个摄像头把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部摄了进去。被下了药的黄天成一共要了尤倩儿三次,才倒头闷睡。
第二天早上,他在尤倩儿身边醒来,满足地捏着尤倩儿的下巴说:“宝贝儿,你可真不错。”
“干爹,是不是有人欺负我,你会帮我报仇?”尤倩儿撒娇地问道。
“那是当然的!”
“好,你帮我收拾一个女人!”尤倩儿眼中的柔情顿时转化为狠毒。
五十三章胡喜喜被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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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没有想到,第二日下午,挟持章鱼一事会重演,不过主角变成了自己。
她下班回家,途中被几部悍马堵截,对方看似没有伤害她的意图,不过是想逼她跟着前面的悍马走。这些车是在途中才跟上的,看样子是盯着她的车牌号码跟上来,而不是一开始从欢喜集团跟踪而来,那对方是不知道她的身份。
她把车停在一边,打开车门下车,几辆悍马也停在了一边,空出一条超车道和快车道,前面的悍马下来一个人走到胡喜喜面前,“胡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里?”胡喜喜看着这个身形比她高一截的男子,男子带着墨镜,和她保安部经理阿刚的打扮相似。
“我们老板想见见胡小姐,希望胡小姐开车跟我们走,免得我们动手!”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胡喜喜点点头,“好,我跟你们走!”说罢便坐回车上,男子没想到她如此听话,本以为她会呼叫求救什么的,但她居然连一句都没问便上了车。
两部悍马在前面,两步走后面,骑劫胡喜喜一路往郊区去。
胡喜喜给胡锦明发了一条讯息,车子装了GPS,胡锦明可以查到。
郊区有一大片的别墅区,悍马朝着一栋别墅开过去,停在了一家浅黄色外墙的别墅前面,黑色雕花铁门缓缓打开,悍马率先开了进去,胡喜喜也跟着驶进去,既来之则安之,对方既然没有强行收了她的手机,证明对方暂时还不会对她动手,想来不过是警告一下。
当然,给胡锦明发讯息也只是安全起见!她上有八十岁的老人,下有读书的孩子,她的命很值钱的。
铁门关了起来,胡喜喜下了车环视了一下周围,花园里百花齐放,一个大大的游泳池在花木掩映中泛着绿波。
悍马的人全部下来,胡喜喜一看,大约有十个人,她居然劳动对方十个人来请,也算是面子啊。
“胡小姐,请!”还是那名面无表情的男子,领着胡喜喜往泳池的方向走过去。
泳池边上有一个身穿浴袍的男人,看样子是刚游水起来,头发还湿漉漉滴着水。男人大约四五十岁,平头,锐利的眼光盯着胡喜喜,似乎有些愕然她为何一点恐惧也无。是她太蠢还是害怕过头了,居然带着一脸平静的神色。
“胡小姐是吧?请坐!"黄天成指着面前的一张椅子,示意胡喜喜坐下来。
“黄天成,黄大老板啊!”在商场打滚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认识黄天成?尤其他黑道出身,她也曾经看过他的资料。
胡喜喜坐在他的对面,笑盈盈地看着黄天成,黄天成没料到胡喜喜会认得他,不禁另眼相看了一下,但还是掩饰不住语气中的霸道:“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
胡喜喜身后站着几个大汉,胡喜喜笑了一下:“黄老板如此大阵仗,有什么指教?”
“你不怕?”黄天成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他对任何美女都有怜惜的心,尤其是眼前这位,比起尤倩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怕,”胡喜喜一笑,“我就不来了。”
黄天成一愣,认真地看着她,“你是谁?”普通女子,没有这样的气场,他也是出来混的人,见过的女子无数,但像她周身发出凛然气息的,还没有几个。
“你把我请来,然后问我是谁,黄老板是不是在开玩笑啊?”胡喜喜把**叉叠起来,手放在膝盖上,好笑地问。
黄天成看向胡喜喜身后,那男子知道他想问什么,便回答说:“没有抓错人,是尤小姐给的照片和车牌号码。”
“尤倩儿,黄老板什么时候变成了尤倩儿的狗腿?”胡喜喜冷笑道。
黄天成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谨慎地问:“你知道我?”
“黄老板公司拍的戏我都爱看,知道你有什么出奇?只是大老远的把我请来,倒是请您说个原因啊。”胡喜喜问道。
黄天成犀利地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到装模作样,或者看到恐惧,但没有,她眼里是一片的坦然。
胡喜喜?他脑子顿时一惊,随即摇摇头,不可能,他前两年也曾见过胡喜喜一面,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惜黄老板不知道的是,前两年见的胡喜喜,不过是众多替身之一罢了!
既然不是那个胡喜喜,那他便没什么顾忌了,对手下一挥手,“拖下去,好生伺候着!”
身后的男子闻言,顿时伸手想把胡喜喜提起来,胡喜喜早就在黄天成眼神转变为恶毒那一刻有了戒备,那男子的手还没碰触到她,便顿时流下一行鲜红,是胡喜喜的刀片划过他的手腕,血液喷出来。坐在对面的黄天成无可避免地被溅了一脸的血。
但他的脸是煞白的!
用刀片做武器的人没有几个,其中最出名的只有胡锦明的妹妹,胡喜喜!
身后几个人见胡喜喜动手,反而全部都不敢动了,他们都是道上混的人,若是连这把玄铁刀片都不知道,那他们也白混了!
手上的那一位仁兄手上的手举起来,然后脱下领带死命缠着伤口附近的位置,胡喜喜说道:“我建议马上送医,否则迟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黄天成连忙说道:“马上去!”一名男子扶着他立刻走向停车的绿化区,一会,一辆悍马飞速离开!
然而门还没关上,便见一辆改装过的保时捷开了进来,一名带着墨镜的男子走下车,黄天成顿时惊呆了,他见过他,那是在柬埔寨,一次街头枪战,他亲眼看着他射杀了十几个恐怖分子,救出被绑的游客,他也是游客之一。说是游客,他去柬埔寨却是另有所图的,至于图什么,也不必仔细言明。他一混黑道的,到柬埔寨去,难道去观光么?
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他不过是轻抬了手,几秒钟甚至更短的时间,那十几个恐怖分子便倒在了血泊中,即便凶狠如他,也恨不得跪下直呼上帝!
但今日,这名不知道是恶魔还是上帝的男人,来到他的面前,淡淡地看着他,“是你找我的妹妹?”
黄天成腿都软了,连忙站起来,“我,我只是想请胡小姐聊聊天,没其他,没其他!”
“聊完了吗?”胡锦明问道。
“聊完了,聊完了!”黄天成连忙说道。
胡锦明看了胡喜喜一眼,“走吧,回去吃饭。”
胡喜喜起身看了黄天成一眼,“回去告诉她,只要她不惹我,我也不会伤害她。”
“是是是!”黄天成连忙点头!
胡喜喜与胡锦明各自开着自己的车走了,胡锦明叮嘱她凡事小心,然后便走了,看似心事重重,胡喜喜觉得有些奇怪,看惯了他千篇一律的面无表情,忽然觉得他脸上带着一丝表情也开始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黄天成久久会不过神来,那几名手下见他神情惊恐,问道:“老板,怎么了?”
黄天成摇摇头,“以后千万不能招惹她,今天的事情谁不准说出去,一个字也不能透露。”
手下虽不明所以,但见黄天成神色凝重,都点头应道:“知道了!”
屋子里一个管家拿着手机跑出来,“老板,您的电话响了。”
黄天成取过电话,“喂?宝贝,事情当然办妥了,放心吧,已经狠狠地教训过她。对,找了几个大汉让她慢慢享受,放心吧。不过此事你千万要保密,否则警方一查起来,你我都逃不掉。”
挂了电话,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他知道胡锦明不是一般黑道上的人,是他永远也惹不起的人物。
如今回想起来,他真是昏了头了,陈天云虽然看上去儒雅斯文,但他的势力也很大,黑白两道都能打招呼,尤其是政府高官,自己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去惹这头笑面虎。
只是如今得罪了胡喜喜,该怎么挽救!
陈天云最近在查强奸欢欢的凶手,他知道不把那大颗痣揪出来,胡喜喜心里永远都放不下欢欢的死。事情也算有些眉目了,在他怀疑的对象中,锁定了最后三个。
一个是天昆贸易的王木生,他今年三十四岁,西潮人,初中毕业,十九岁的时候从家乡来到新市发展,经过十几年的奋斗,前两年和朋友合伙开了这家天昆贸易有限公司。
第二个是喜洋洋玩具厂的老总张卫皓,今年三十五岁,也是西潮人,但是他从小便在新市长大,只是老家还在西潮,多年没有回去了。
第三个则是兴隆五金厂的老板杨春,三十九岁,在西潮出生,二十二岁的时候来到新市,在五金厂打工,一直从烧焊做到师傅,后来老板不做了,他便顶了下来,几年间从一家只有十几个人的厂子发展成为一家有一百多人的五金厂。
这三个人的手上,都有一颗痣,而且都在右手手心,只是大小不一样,陈天云让人全天候盯着这三个人,一个人若是犯了罪,不可能天衣无缝,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露出蛛丝马迹!
五十四章学校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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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最近身体还不错,龙姨和孟婆子几乎每天都陪两个老小孩晨运,舞剑的舞剑,耍太极的耍太极,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退休也不错!”龙姨笑着说,一边把手中的长剑刺出,再慢慢提脚回收,旋转起落优雅自得!
“是啊,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我也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老爷子跟着胡爷爷打拳,是正宗的咏春拳,不过胡爷爷打得虎虎生风,而老爷子则有姿势没实际,名副其实的花拳绣腿!
陈天云与胡喜喜绕着人工湖跑了几圈,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吩咐小路和阿德看好老人,两人开车回家准备上班。
本想过去跟老爷子他们打给招呼,但见他们玩得不亦乐乎,也就不过去打扰了,陈天云从车子里拿出一瓶水,用保温瓶装着,有些微温,递给胡喜喜,“把水全部喝完。”出完汗最好是喝两杯温开水,陈天云知道她很少喝水,所以尽可能地监督她多喝水。
两人回家洗澡后换衣服各自上班,陈宅门口一直有记者在蹲守,早上出门上山晨运的时候还没来,可过了六点半,便全部都出现在门口,所以两人回来出去都被拍了照。
有狗仔开车跟踪着胡喜喜,可不过十分钟的功夫,便彻底被胡喜喜摆脱了。想跟踪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如今她的警觉性这么高。
网上的传闻和报章所报道的事情,对胡喜喜造成的压力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在冠军就读的学校却掀开了轩然大波!
课间操的时间,冠军被叫到了校长室。
校长,教务主任,班主任还有高一级的正副级长,五个人坐在校长室里,用严肃的眼光盯着冠军,桌面上放着一本周刊。
冠军一见这阵仗,不禁有些慌了,但还是维持着礼貌一一称呼:“校长,主任,级长,副级长,老师。”
校长看了冠军一会,缓缓地说:“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吗?”
冠军摇摇头;“不知道!”
级长是个三十多岁的未婚女人,在学校被人称老姑婆,但她对学生非常有爱心,虽然平素严格了些,可她热爱她的教育事业,尤其对冠军,一直十分关注,因为他来自单亲家庭,也十分勤奋,学习也好。
而班主任是见过胡喜喜的,但是校长一句质问:“你看她的年纪,能做冠军的妈妈吗?”班主任开始醒觉,对啊,以前一直觉得冠军妈咪比较年轻,甚至像是个未婚的女子,如今再看诸多新闻,网上传的消息,开始怀疑冠军填写的入学资料。
级长拿着那本杂志递给冠军,“你看看上面的人是不是你?”
冠军取过来一看,点点头说:“是我,还有我妈咪。”
“你妈咪?”校长声音提高了点,“胡冠军,你老实说,她到底是你妈咪还是你的谁?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学校的声誉?现在每天都有记者在学校门口等着,老师们一出去便被记者缠着问长问短,你今天老实交代,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冠军眼圈一红,“她就是我妈咪,不是书上写得那样。”
班主任气愤地说:“冠军,你还说谎?你看这上面写她的资料,她才二十八岁,你今年十五岁,难道说她十三岁的时候生下你吗?”
冠军倔强地不说话,级长走过来温柔地说:“冠军,现在学校不是向追究什么,而是想知道整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也要对外界交代的,因为你当时穿着的是我们学校的校服裤,还有购物车里面的校服,也能一清二楚地看到。教育界也下令让我们彻查,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是不是?你别怕,把事情说出来,是不是这女人强迫你的?我看过,她是你的监护人,是不是她强迫你做一些你不愿意的事情?”
冠军红着脸大声说:“不是,你们别胡说,我妈咪是好人,那上面说的事情全都是假的。”
校长见冠军的态度开始恶劣,不由得也生气了,啪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怒道:“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若是你们行得正站得正,别人怎么会这么写?你自己看看,上面写的都是什么?再看看你们,你搂着她的肩膀,你还说人家胡说?难道人家冤枉你,那上面的人不是你?”
“而且上面说,你这个监护人跟陈家的老爷子也有暧昧关系,和人家孙子也不清不白的,我记得你填写的资料说你妈咪是业务员,但你们住的地方是长龙豪宅,那是高价楼盘,一个业务员怎么能买得起?你分明是隐瞒了很多事情,冠军,你说出来啊,学校也只是想帮你而已,我们不容忍有人伤害我们的学生。”班主任循循善诱,细声软语地说。
冠军的眼泪流下来了,他不是觉得自己委屈,而是这些平素自己尊为长辈师的人都在侮辱自己的妈咪,他为妈咪心疼,“我知道大家关心我,但是这件事情不是你们所想象那样,也不要去问我妈咪,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孩子,那你跟老师们说说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级长叹气,取过纸巾为冠军擦干眼泪,拉着他坐在沙发上。
冠军环视了一下众人,也深呼吸一下,“我妈咪叫胡喜喜,说是我妈咪,其实她不是我亲生妈咪。她是我小姨,但是从我出生的那一天,她便担当了我妈咪的角色。我亲生妈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是外婆和小姨带着我的。五岁那年,外婆也死了,剩下小姨,也就是我现在的妈咪和我相依为命。书上写我妈咪贪图陈家的财产,但是她不需要,因为她的钱不比陈家少。她一手创立了欢喜集团,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公司,旗下的品牌和产业链多不胜数。为了我的身世,她一直不愿意曝光自己,怕连我也一起曝光了,怕我不开心,怕我会难受。因为她知道一旦有人知道我是欢喜集团未来的接班人,会用尽一切办法把我的身世挖掘出来,她怕人知道我是强奸犯的儿子,怕人知道我妈妈是被人强奸生下我的。她用尽一切办法去保护我,又怎么谁是书上所写的那种女人?”冠军说完,掩面哭起来。
五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冠军竟然是欢喜集团胡喜喜的儿子,那也就是说,平日来开家长会的那个女子就是胡喜喜?
级长拍着冠军的背,也泪流满面,“不要哭,孩子,是老师们不好,不该这样逼你,这事情你妈咪千方百计地隐瞒,却想不到老师们硬要把掀开,让你受了伤害。老师跟你说对不起。”
想不到胡喜喜一直低调,是因为有这个原因在,他们还以为是有钱人的怪癖而已。校长也动容了,“冠军同学,我想跟你妈咪见一面,你打给电话问问她愿不愿意过来,对外间的揣测,我们也要有个交代,但是至于怎么交代,希望能见个面商讨一下达成共识。”
冠军抬起头,眼睛有些红肿,“我写妈咪的电话给您,您亲自问问她,不过校长千万不要说什么过激的话去伤害她,她心里也很难受了。”
“恩,这个你不用担心!”校长保证道,事实上他被这样一个女子感动了,一个从社会底层带着大姐的儿子一直爬起来,直到创立了欢喜集团,低调,淡然,平静!
冠军写下胡喜喜的手机号码,这个号码也是校讯通的号码,冠军不必写学校也知道,但是冠军亲自写下,而且是他说让学校找她谈的,学校便师出有名。
胡喜喜在中午吃饭时候接到学校的电话,她吓得手慌脚乱,家长最怕是接到学校的电话,“喂?我是冠军妈咪。”
电话那边传来慈祥的声音:“我是冠军学校的校长,不必担心,孩子没事。”他的声音稳定了胡喜喜的心,看来对语言的艺术掌握得比较好,能迅速消除家长的恐惧心理,才缓缓打开话题,“我想跟您约个时间见见面。”
胡喜喜看看时间说:“中午您有时间吗?我订桌子和您吃饭吧。”若是冠军没事,那她大抵也能猜到学校找她什么事,对于教育单位来说,声誉是最要紧的,加上教育界肯定会施加压力,学校要一个交代也无可厚非。
“好!”校长放下电话,心中有些唏嘘,对方居然是胡喜喜,是身价千亿的女企业家。多少人想见上一面不能见,他随口一约便约到了。
过了一会,他再打了个电话到市教育局,“是副局长吗?是的,是我,对,那事情我调查清楚了,明天我会递交一份报告,您可以直接跟媒体发布,澄清这次的事情。”
胡喜喜在君悦订了包间,有些事情这个时候是瞒不下去了,她打了电话把陈天云也约出来,她之前曾经想过接受一家有公信力的杂志或者报纸甚至电台的采访,澄清冠军的事情。但是接到校长的电话,她决定还是先让学校把事情公布,再由她 接受电台的采访,只是她算是彻底地公开了!
(从这个星期开始,感情的戏会慢慢加多)
五十五章 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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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两年便退休了,从事教育工作多年,他一直战战兢兢,喂哺学子,也十分重视学生的操行,看分数是如今学校的特点,但他分数固然要看,但品德也一样要看,两者几乎同等重要。
他比胡喜喜先到了,点了一壶普洱茶,慢慢地等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胡喜喜出现了,随行的还有祥云的董事长陈天云。
“您好,是李校长吧?我是冠军的妈咪,这位是我男朋友陈天云。”胡喜喜微笑着对校长伸出了手,校长看着眼前这位淡笑平静的女子,也微笑着伸出手:“冠军妈咪好,陈先生好。”
“校长好!”陈天云和校长握手,然后为胡喜喜拉开椅子坐下,服务员上来斟茶,陈天云结果茶壶,“你下去吧,我们自己来便可。”
“是的,先生!”服务员退了出去。
客套的话说过两句,胡喜喜便直入主题,“校长,此番您约我出来,想必是因为网上的传闻了。”
校长点点头,叹息道:“是啊,现在学校每天都有记者在门外守候,教育局也下令让我们给个交代。马上高考了,领导们很重视这次的事情。我问过冠军,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冠军妈咪,在此我要给你说声对不起。”
胡喜喜有些吃惊,连忙问道:“冠军说了什么?”
“他的身世,他的妈咪和他的小姨。”校长有些动容地说。
胡喜喜手足冰冷,有些伤心地说:“他什么都说了,他一定很难过。”她千方百计地隐瞒,就是不想他承担大人的错误,他没有罪,那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他是她胡喜喜的心头宝,不想那段往事继续伤害他。
陈天云握着她的手,“你别总是把冠军想得太脆弱,他很懂事,很乖巧。知道用什么心态面对那一段事情。”
校长说:“陈先生说得很对,冠军同学担心的,是胡女士你无法承受,他一再恳求我不能伤害你。哪怕是言辞上,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事实上今天我们跟他谈的时候,言谈上对你有些不敬,也因为这一丝不敬,他把什么都说出来,不要我们误会你。”
胡喜喜的眼泪就那么轻易地夺眶而出。儿子长大了,心理承受的能力远比她想象的要强多了,她的泪水喜忧参半,对冠军怜惜而疼爱又带着一丝愧疚,给不了他一个正常的家庭,是她对他最大的愧疚。
这一晚的谈话,到晚上九点才结束,李校长连夜赶了一份报告,上递教育局,然后教育局出来澄清。
没有公开胡喜喜的身份,是因为李校长的老婆看了一出TVB电视剧,抄袭了其中的桥段,于是有了后面的版本。
教育局领导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出了一件感动的事情,那便是胡喜喜的姐姐与姐夫双双意外身亡,而胡喜喜收养了刚出生的姨甥,并成为他的监护人,两人不是亲母子,却胜似亲母子。采访还附加了很多人的口供,全部都是邻居大姨妈什么的,至于是谁找出来的也无所谓,总之事情完满的结局了,没有公开欢欢的遭遇,冠军的身世也没有完全曝光,胡喜喜的身份也没有曝光。
网上虽然人肉胡喜喜,但胡喜喜的替身众多,虽然有人提出过她可能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但立刻被人否决。几十名声称是欢喜集团员工的网民全部否认这女子就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所以这个揣测刚放上网便被刷了过去,大都人关注于这故事中的母子,也很多人打电话到报社,希望能见一见这伟大的小姨。
故事的收场如此完美如此迅速,是胡喜喜没有想到的。她甚至还打算公开身份,接受采访,但如今看来没有必要了。这当然是最好的结局,她公开身份,冠军的身份便很多人关注,那段往事未必就能隐瞒,因为她祖籍哪里,发生过什么事,只有有心人一查便知道。
关心这件事情的,还有一个人,她就是龙姨的女儿朱晴子,她是冠军学校的老师,为此她去过校长室,问过校长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她知道冠军是胡喜喜的儿子,只是她不相信会是教育界澄清的那样,是因为胡喜喜伟大收养了父母双亡的冠军,她是教育工作者,看过很多初中生怀孕生子,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冠军和胡喜喜长得也有些相像,加上她见过两人相处,觉得他们就是亲生母子关系。
“校长,可以告诉我,关于胡冠军同学的事情吗?”她觉得有些冒昧,但很快便解释清楚,“是这样的,我妈妈和陈家老爷子是朋友,她想知道多疼爱冠军,可又不想胡喜喜胡思乱想,认为我们在同情她,所以妈妈让我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校长笑着说:“朱老师,胡喜喜这个人我本人比较欣赏,她的性格很好,很乐观,也很坚毅。无论冠军是不是她生的,但是从她手上长大,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你母亲要关心冠军是好事,事情的真相,她本人不愿意全部公开,我们也只能说这么多。”校长指的是胡喜喜的身份,但朱晴子却误会是胡喜喜有心隐瞒冠军是她亲生子这一个事实,毕竟她现在是陈天云的女朋友,若是有不光彩的过去,舆论的口水也能把她淹死。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了,不妨碍您了,我先出去了。”朱晴子说道。
“恩,好!”校长笑着说。
朱晴子刚走,校长的电话便响起了,“喂,哦,陈先生,是的事情如您所说,已经很完美的解决了,哪里话,是您找了教育局长,让他亲自为胡女士澄清,可信程度当然是高了。好好,再见!”
陈天云挂了电话,揉揉额头,这些天他一直睡不好,总担心冠军的事情被人挖出来,然后给胡喜喜和冠军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如今事情终于办妥,他才算是放下了心。
门外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嘣的一声门被推开了,陈天云抬头一看,只见尤倩儿一脸怒火地走进来,把一叠卡丢在陈天云的面前,“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所有的附属卡全部都被取消了。”
陈天云想起胡锦明给他打的电话,心里隐隐作疼,一直以为,她虽然刁蛮任性,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派人抓走胡喜喜,欲图不轨,若不是胡喜喜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若不是念及她救她一命,他岂止是停她的卡这么简单?
“说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尤倩儿眼圈红了,愤怒地质问。
陈天云淡淡地说:“我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针对我,不要找我女朋友,要是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什么意思?”尤倩儿心里一阵颤抖,他怎么知道是她叫人做的?难道说,那女人被几个男人骑过,他还要她?他不嫌脏?甚至想要为她出头?
“我当你听得懂我的话。”陈天云把桌面的卡全部丢进垃圾桶,拿起手机和钥匙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头说,“希望你下次进来要敲门,经我同意才可以进来。”说罢,消失在门口。
尤倩儿一脚把椅子踢翻在地,胡喜喜,你都是破鞋了,他还要你?
陈天云走进电梯的时候,心里十分难受,他不知道尤倩儿的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歹毒了,当年她救他的时候,分明是出于一片好心,在那样下着大雨的时候,而且水深冰冷,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独自跳下水去救一个溺水的大男孩,这是出于本能,是她心里有这份善心,她才有这个本能。可如今,她怎么会变了这么多?
也许人都是会变的,他也变了,变得爱回家,爱看见那女人在家里走来走去!
阿兴准备高考了,胡喜喜回了一趟西潮,为他找了个保姆专门做饭给他,好让他专心复习。
封面风波过去了,胡喜喜和湾湾继续去上跳舞班,而之前胡喜喜让人打听赵秀梅的事情,如今也打算正式会一会这个女人。
封面事件如此轰动,赵秀梅自然也看过的,她也认出了胡喜喜,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泡了大集团的老板,确实厉害。想起之前多番得罪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记仇,不过也无妨,那些大老板换女人就跟换衣服似的,没几个真心,不过贪图美色,想尝尝新鲜,不定哪天就把她给甩了。如此一想,她的心又淡定了。
所以她在看到胡喜喜的时候,还是一副嚣张的模样。胡喜喜换好衣服把东西放入储物柜,拿着钥匙胶圈套在手腕上,用橡皮筋把长发绑起来,一转身便看见赵秀梅,可以说,在胡喜喜的心里,对这个人已经不止讨厌,更多的是憎恨,外婆的死或多或少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想过问喜悦,但是觉得这样对孩子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了,不管她知道不知道,这孩子已经遭了太多的罪,她懂事乖巧,可也早熟世故,要还原她的童真,还要用很多时间和心思,所以她不愿意问喜悦。
五十六章 偶遇阿贝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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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见赵秀梅在,便对湾湾打了个眼色,湾湾领悟,便装作不经意地问:“哦,对了,你舅舅王贤志和喜悦怎么了?”
胡喜喜拿着镜子装着照自己的脸,但却是用镜子看身后女人的表情。她开始是一脸嚣张,听到湾湾的话后顿时僵硬了,眼神有些躲,连忙装作蹲下来绑鞋带。
“舅舅装好假肢马上可以出院了,和以前没什么分别。我给他买了一套房子,并买了几家店面给他,希望他和喜悦能好好地生活下去,忘掉以前的事前。”胡喜喜说道。
“那样也好,就是可怜你外婆,你有没有去医院问过,她怎么突然就去了呢?”
胡喜喜犀利地从镜子中盯着赵秀梅的脸,她的脸在一霎间变得惨白,额头有大滴的汗珠流下。她站起来,没有看任何人,打开储物柜取出自己的衣服,一旁的学员问道:“阿梅,怎么又换衣服?”
“我想起来我有事要做,今晚不上课了。”赵秀梅冲冲进洗澡间换衣服,然后提着手袋走了。
胡喜喜与湾湾相视一眼,没有进一步行动,若是她真的做过,她也逃不掉。
下课的时候,陈天云来接她去吃夜宵,湾湾约了某人看电影,不屑做电灯泡,所以挥手拜拜了。
陈天云为胡喜喜打开车门,胡喜喜刚想坐上去,忽然身后有一股力量拉住了她,配合而来的是一道热情的声音:“胡小姐,终于见到你了,我找了你好久了。”
这声音,胡喜喜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因为就是这个人,让她丢尽了脸面,被网上足足笑了三个星期的“偷伞贼”。
陈天云警觉地架开阿诺的手,“你是谁?”
阿诺用力甩开陈天云,但陈天云的手像是黏住他一样,还是一直架着不让他接近胡喜喜,胡喜喜无奈地看着阿诺那略带疑惑又热情的脸,“放开他吧,认识的。”
阿诺腼腆地笑着说:“就是就是,认识的,胡小姐,你还记得我啊,真是高兴。”
“找我有什么事?”胡喜喜蹙眉问道,看他那热情的样子,不知道又要搞什么。
“是这样的,我家先生想请胡小姐吃个饭,但是一直找不到你,今天在这里碰到你刚好,我家先生刚去了便利店买东西,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说我已经约了你。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打。”说完,立刻拿出手机拨了阿贝德的电话。
阿贝德与阿诺是做完健身回来,在这便利店买瓶水,阿贝德刚进去,阿诺便眼尖地看见胡喜喜从舞蹈学校走下来,于是便一路追赶过来,终于被他截住了胡喜喜。
胡喜喜很想敲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是不是草,没看见人家打算二人世界吗?但基于礼貌她也不能翻脸,不给他面子也要给他老板面子,毕竟现在欢喜集团和海信在谈合作的事情。
陈天云问胡喜喜:“是些什么人?”
“海信集团的阿贝德王子。”
“就是送你夜明珠的人?”陈天云顿时觉得威胁来了,这个阿贝德王子他听过,也在查尤倩儿的时候无意中查过,一句话,出色得不得了!
“不是他送的,是他妈妈送的,是个王妃,开始我也不知道是夜明珠。”胡喜喜解释道。
“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没有什么指向性吗?搞不好是拍电视剧那样,是给未来儿媳妇的传家之宝。”陈天云酸酸地说。
“传家之宝那一定很值钱了,要是日后落难,这颗珠子也能顶一阵子饭钱啊。”胡喜喜笑着说,特意把夜明珠说得没什么意义。
不过阿诺却不乐意了,他挂了电话,一脸正义地看着胡喜喜,“这夜明珠还真的是传家宝,是给未来王妃的。”
胡喜喜傻眼了,“不是吧?”
“是真的,不过你放心,我们王妃不会强迫人,要是你不喜欢我们家殿下,他不会勉强你的。”他没有再称呼先生,而是直接称呼殿下。一直跟着阿贝德,在外人面前,他很少称呼阿贝德殿下,都是叫先生,所以方才一时无法改口。
阿贝德挂了电话,暗暗骂了阿诺一句,约人有这样约的吗?现在两人一身臭汗,而且对方和男朋友一起,就跟随便在街上看到一个认识的人,然后硬要请人家吃饭那样,人家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他恨不得马上遁走,恨不得这辈子没认识过阿诺这白痴。
但是现在人家就被阿诺这个白痴拦着,他把手中的饮料喝了一半然后丢入垃圾桶,快步走了上来。这一次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胡喜喜,胡喜喜简单的T恤牛仔裤,手袋居然是一个商场的购物袋,长发用橡皮筋绑起来,整个人利落而平凡。这样的她让人感觉如此真实,他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胡喜喜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灰色运动服的混血儿,高大帅气,他虽然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便说:“上次你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谢谢。本来一直想约你吃饭,不过不是时间不合便是时机不合,今晚既然阿诺也都约了,不知道两位是否赏脸。”
既然对方都已经开口了,胡喜喜也就不好推却,只得说:“我们也正好要去吃夜宵,那一起吧。”本来想去御水华门吃大排档,但现在看样子要改地方了。
“吃夜宵好啊,我们去蹲大排档。”阿诺兴奋地擦掌说道。
陈天云与胡喜喜相视一眼,“好!”既然是对方提议的,那自然是没问题。阿贝德脸色都是铁青了,恨不得一脚踹在阿诺的屁股上,说好是谢人家的救命之恩,结果他请人吃大排档,脑子呢?这个人的脑子呢?
陈天云看到阿贝德的脸色,连忙解释道:“其实我们也正好打算去一家大排档吃,那里的东西不错,我们去过好多次,极力推荐。”
阿贝德知道陈天云顾及他的面子,感激地说:“既然是陈董极力推荐,那就去试试,改日一定要正式请两位吃一顿饭。”
“不必这么客气请来请去的,反正饭始终都要吃,若是时间和时机都能凑上,那便一起吃了,不必特意请的。”胡喜喜说道。
“开我们的车去便行了,那里车多,要找地方停车很难的。”陈天云打开车门,对阿贝德作出请的手势。
阿贝德有些尴尬,尤其胡喜喜什么话都没有说,眼光像是在埋怨,只是埋怨阿诺多点,想起这件事情,他猛地抬头,会不会她以为阿诺上次连累她被人骂,被人放上网去,是他指使的?
胡喜喜已经上了车,他和阿诺只得上车。阿诺一直很兴奋,嘴巴都咧到了耳朵后面,一个劲问胡喜喜:“胡小姐今年几岁了?你在哪里上班啊?怎么老是见不到你?你住在陈家吗?”
胡喜喜不知道怎么回答,张大嘴巴转头看着他,阿贝德用手肘戳了他一下,阿诺痛叫一声,瞪了阿贝德一眼,把身子移过一点,“位置多着呢,不必坐这么贴。”
胡喜喜笑了,这单细胞生物看来还挺好玩,没机心的人往往要比心机深沉的人容易相处。她回答说:“女人的年龄是秘密,我在市区上班,见不到我是因为中国很大,我确实住在陈家。”
阿贝德气得要命,又不能在这个时候发脾气,只得任由他胡闹,而且看他一脸的热情,估计是对胡喜喜动了心。
“哦,可以留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吗?有时间我可以约你出来吃个饭什么的吗?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很想多结交中国女孩。”阿诺问道。
“可以!”胡喜喜拿出手手机,“你号码是多少,我给你打电话,那就存在你手机里了。”
阿诺连忙说了一个号码,胡喜喜摁下号码阿诺的手机果然响了,阿诺拿起手机开心地说:“我会记住你的号码,一个字都不漏的。”
完全无视陈天云!
陈天云踩住油门,一路放飞,从车内后视镜可以看到阿贝德王子一脸的不自然,目光时不时射向阿诺,但阿诺完全没有留意到,他低头储存号码,神采飞扬。
自己的女朋友如此受欢迎,某个角度看也值得高兴。
结果,喧哗吵杂的大排档,让四个人几乎没什么交谈,倒是阿诺一个劲地说自己喜欢些什么,最爱什么,然后想去哪里。=其余三人都在不断地吃东西。胡喜喜见他说得不亦乐乎,便往他碗里夹了些食物,他倒不好意思地扭扭捏捏起来了。
胡喜喜见阿贝德一张脸都快青得像草了,想来今晚相遇吃饭,本不是阿贝德的意思,他也是无意中阿诺这个自来熟扯进来的。
“胡小姐,陈先生,今晚实在很抱歉!”阿贝德用纸巾擦嘴,无奈地看着胡喜喜。
“没事,偶尔有只鹦鹉在旁边说话也不错,倒是殿下有点遭罪。”胡喜喜别有所指地说。
阿贝德狠狠地瞪了阿诺一眼,然后转头对胡喜喜说:“没办法,我已经习惯并认命了。”一句话说得陈天云和胡喜喜都笑起来了。阿诺不知所云,奇怪地看着三人,“笑什么?哪里有鹦鹉?”
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举起手:“服务员, 买单!”
五十七章 老年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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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把阿贝德王子和阿诺送回原先上车的地方,然后道了再见并交换了彼此的联络电话。阿诺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对胡喜喜挥手,看着她远去。
阿贝德一脚踹在阿诺的屁股上,阿诺没有留神,踉跄着跌出去好几步,他惊愕地回头,“怎么了?”
阿贝德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狠狠道:“下次要是再这么白痴,我一脚把你踢回西伯利亚。”
“我不是西伯利亚的。”阿诺委屈地说,“是您一直在找胡小姐,现在碰上,当然要请人家吃个饭表示诚意了。”
“表示诚意,你请人家蹲大排档,有你这样表示诚意的吗?”阿贝德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敲碎,“问人家要了联系电话便可,改日等人家有时间再约,你没看见人家打算二人世界吗?”
“什么二人世界,那陈天云怎么看怎么讨厌,他就是个色鬼,老是借故牵着胡小姐的手,您没看见胡小姐脸上不知道有多不耐烦,想甩开又不好意思。”阿诺自顾自地问胡喜喜打抱不平,浑然没发现自家殿下的脸已经从铁青变为暗黑了。
阿贝德上了车,呼一声开走了,阿诺在后面追着,“我还没上呢,我还没上呢。”他愣愣地站在街头上,摸摸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陈天云想起阿诺仇视他的目光便想笑,“这个阿诺,摆明是看上你了。”
胡喜喜斜睇着他,“得意洋洋的,要是阿贝德喜欢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那也值得高兴啊,至少我女朋友还如此有行情有市场,我这个持有人是不是应该感到光荣呢?”
“好,那夜明珠我不退了,留着当人家的王妃,反正有这个定情物在,阿贝德兴许会娶我也不定的。”胡喜喜笑着说。
“你敢?你要是敢找人,看我不把他酒店给炸掉。”陈天云知道阿贝德在找欢喜集团谈合作。
“瞧你这架势,有做黑社会的潜质,不如这样吧,跟我哥混混。”胡喜喜笑着说。
“胡锦明不是黑道。”陈天云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黑道?”胡喜喜愣了,连她和干妈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黑道头子,他怎么就不是黑道了?
“亏你跟你哥混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不是混黑道的?”陈天云笑了一下,一手打方向盘,一手拍拍胡喜喜的肩膀。
“你说,怎么知道他不是黑道?”胡喜喜来了兴致,缠着陈天云追问。
“好,我说,”陈天云正经地说,胡喜喜连忙坐直身子看着他,陈天云一字一句地说:“我,猜的!”说完,哈哈笑了一下,想不到胡喜喜也好骗得很啊。
胡喜喜发恨地说:“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知道呢,他是不是混黑道的也和我无关。”
陈天云笑笑,“小姐,给我留点神秘感好吗?他赶去救你,我怎么能不研究一下他?况且这么个人物,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只是胡锦明让我保密,基于男人的道义,我不会说的。”
“他不是汪洋大盗就是黑社会头子,保密有什么用?谁不知道他胡锦明啊?黑白两道说起他的名字都知道,他还保密?”
“大家都知道他是胡锦明,可谁知道胡锦明是干什么的?外间说他是黑社会,也有人说胡喜喜是个麻子,结果胡喜喜是个美女,坊间的传闻岂可尽信?”
“算了,不必研究这个,他是做什么的也好,不是走私贩毒,杀人放火的就行了。”胡喜喜也不想争辩,和胡锦明相处了这么些年,虽然一直看不透他,但也知道他不是个邪恶的人,否则她会重新把他丢回山间再重新引爆车子把他炸了。虽然现在未必有这个能力了。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然而打开门,一屋子的人都还没睡觉。地上一片狼藉,有破碎的碗和花瓶,碗倒是无所谓,但这些花瓶,全都是根据风水术数摆放的,老爷子最注重这些东西,陈天云与胡喜喜面面相窥,再看坐在沙发上一脸怒火的老爷子。球球跑上前来,拉着胡喜喜的裤脚。
“怎么了?”陈天云问道,一边避开地上的碎片拉着胡喜喜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怎么不睡?出什么事了老头?”胡喜喜问道。
胡爷爷解释道:“龙姨晚上打了个电话来,说以后也不过来了,她儿子们反对,说伤风败俗,为老不尊。”
老爷子一脚踢开脚下的碎片,生气地说:“不来就不来,她那些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她跟我们在一起不好么?热闹有伴,不至于年老孤独,他们也不想想一年到晚,有几天在家陪陪老母的?说起来就火,找个日子我去狠狠地揍他们一顿,都是斯文败类!”
陈天云早料到了会有今天的事情,因为之前朱晴子曾经说过,她的几个哥哥比较古董,思想守旧,压根不赞成老人的夕阳红。
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就是“茶煲”,要面子,认死理,一副君子的模样,高高在上,眼睛长在额头上。
胡喜喜安慰道:“没事,改日我们找他们谈谈,说不定能让他们改变主意,要知道,我们老爷子知识渊博,见多识广,他们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不会的,这些人我见多了,书呆子,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老爷子做了几十年的人,什么人没见过,知道最难对付的不是那些张口闭口喊打喊杀的人,而是这些用铁笔撬不出一个字的知识分子。
“那你也不能发脾气啊,明知道自己血压高,是不是要我们全部人担心你呢?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要学会跟我们商量,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发脾气胡闹。”胡喜喜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便蹲下身子捡起地上大块一点的玻璃碎片,她担心的是他的病情会因为他的情绪波幅而有所加重。
“爷爷,医院开的控制血压的药吃了没有?”陈天云也担心,尤其他现在年纪大了,病情若是恶化,会比较严重的。
“吃了,这些也不知道是什么降血压药,怎么这么多?一天还要吃三顿,以前的血压药一天吃一次,一次一颗,多方便,为什么要试新药?”老爷子怨言多多,这些要大都是胶囊,特别难以下咽,有时候一大杯水才能吃完。这样也好,可以督促他多喝水,尤其夏天已经来了。
胡喜喜坐起来,阿德和小路取了扫把过来打扫。地上的碎片全部清理了出去,胡喜喜说道:“大家都睡觉吧,已经很晚了,阿德,以后要是有什么状况,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无论什么时候。”
老爷子气消了,看了阿德一眼,“不怪他,是我不让他们打电话的,也不是什么事,况且你们难得单独出去,我知道你们这个恋爱谈得不正常啊,为了我们,总是失去了私人时间,你看人家谈恋爱的哪个不是看电影啊,单独吃饭,搞浪漫,送花或者去去旅游,但你们,一放假就在家里陪我们,种花钓鱼爬山运动,即便出去玩,也拖着我们几个,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爷爷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老爷子的一番话说得陈天云与胡喜喜的心都酸了起来,陈天云搂着胡喜喜坐在沙发沿上,“爷爷,我们选择这样的相处方式是因为我们喜欢,去旅游去吃饭去哪里,我们都不会有在家陪着你们这么开心,这么心安理得。”
“是啊,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我和他从小最缺的就是家庭,看重的是亲人,节假日陪你们有什么不好?况且钓鱼种花晨运,也都是我喜欢的活动,有什么不好?你要是觉得我们碍手碍脚,我们换个地方钓鱼种花好了。”胡喜喜倚在陈天云身边,她说的都是心里话,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她觉得这样便是幸福。
陈天云握着胡喜喜的手,爷爷的话给了他一个警醒,他确实亏欠胡喜喜良多,她现在等于一个免费保姆,为他照料家中的一切事情。也许,真该带着她好好地过一下二人世界。
伺候完两位老人睡觉,胡喜喜跌坐在沙发上,陈天云为她揉着双肩,“马上夏天了,不如我们去海南岛玩玩吧。”
“海南岛,太热了,而且你也说夏天了,夏天去海南岛可会变成巧克力的。”胡喜喜反对说。
“那你想去哪里?走开三五天没事的,家里有阿德他们,可以放心。”动了出去旅游这个念头,陈天云便来了兴致,他也想和胡喜喜过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
“恩,跟团还是我们自己去?我很久没有去过旅游了,不过等解决了老爷子的心事再去吧,你觉得我们是否要出面找他们谈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能让他们改变主意!”
“谈是要谈,这样吧,改日我找朱小姐,和她约个时间请她大哥们出来谈谈,看看情况再说。”陈天云说道。
五十八章富豪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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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有些恹恹欲睡了,最近事儿太多,她休息的时间不够,加上今晚跳了两个小时的舞,确实也累了。陈天云见她身子越发沉重地靠在他身上,便不做声,等她睡沉了再抱起她进房。
胡喜喜在他抱起她的时候便醒来了。她忽然觉得一阵伤感,陈天云在她心中,就如同贵族的王子,尊贵,文雅。而她胡喜喜,是地痞飞女,粗鄙不堪,他这样用心带她,她实在很感动。只是让她有一种不真实感,许是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容易。
她依旧装作睡着,直到他关灯关门离去。
过了一会,她起来洗澡,看着镜中还算美貌的女子,她开始害怕,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这种预兆如此真实,让她倏然而惊!
王贤志安装了假肢后不久便出院了,日后只需要定期回去做检查便可以。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噩梦。也因为这场噩梦,才让他找回失散的亲人。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他环视着这家三室一厅,心里欢喜之余也想起了妻子,说真的,要说不怪是不可能。可他更怪自己,是他没本事,留不住妻子。所幸还有懂事的 女儿在身边,总算上天待他不薄。
“爸爸,吃饭了。”喜悦端着菜走出来,菜式很简单,是蒸肉饼和青菜,都是些家常小菜。喜悦一直没有提起自己的妈妈,王贤志也知道在孩子心里,对阿梅有一定的埋怨。所以尽可能不在孩子面前说起她。
“好,尝尝我女儿做的菜,”王贤志走路还是有些不适应,但总算比往日躺在床上等人伺候要好多了,不经历过痛苦,不知道珍惜,他如今虽然失去甚多,但对比出事之前,他觉得自己现在活得更有意义,也更懂得感恩和珍惜。他夹起一条菜心放入口中,连连点头:“恩,不错,还是保持一贯的水准。”
喜悦笑着搓搓手,“爸爸,您爱吃我每日都给您做。”
王贤志感动地说:“傻孩子,从今天开始,让爸爸重新照顾你,日后做饭洗衣,还是让爸爸来,我要你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有人疼爱。”
喜悦眼泛泪花,她是个内敛的姑娘,没有像看书或者看电视那样拥进爸爸的怀里痛哭感动,但她是欢喜的,高兴的,感动的。
吃过晚饭后,喜悦做作业,做完作业后,便陪王贤志下去散步。
初夏的风有舒适的凉意,喜悦挽着王贤志的手,她的身高在王贤志的肩膀,父女两人慢步走在小区外的小路上。
不远处,有个女子偷偷地张望。看身形,不难看出是赵秀梅。喜悦眼利,一眼便看出来了。喜悦扶着王贤志在石凳上坐下,“爸爸,我想吃雪糕。”
“好,爸爸给钱你去买,前面有家小卖部。”王贤志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表姐给了我一个存折,说是生活费,还留下几千块现金,唉,要是没有你表姐,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
喜悦点点头,“爸爸,我会记住表姐的好。你在这里等我,给你买瓶水。”说完便穿过马路走过对面地小卖部。
等看不见王贤志的时候,她马上飞跑过去一把推倒在张望的赵秀梅,赵秀梅见喜悦往她跑过来,她以为喜悦想抱住她,谁料她竟然一把推她在地,她眼中闪过惊愕,伤心和不相信,“喜悦....."
“你滚,不要回来,别打扰我们的生活。”喜悦怒道。
“喜悦,对不起。你听妈妈解释啊,妈妈不是想抛下你们,实在是那时候....."赵秀梅试图解释,但喜悦一句也不听,冷冷地讽刺::“我在卖花的时候,亲眼看见你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和那个男人搂搂抱抱。你找你的有钱人去,我们穷,担不起你这一句对不起。”说完,她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狠狠盯着他:“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我不想爸爸知道你曾经怎么样对奶奶,他一辈子最爱的就是奶奶和你,哪怕你走,也不要伤他如此彻底。”
这些话,实难相信是出自一个十二岁孩子的口中,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足以让一个孩子成长。也不是短时间造成的,喜悦奶奶病了这么久,她一直是亲眼目睹赵秀梅如何虐待老人,如何埋怨王贤志没出息,挣不到钱。她打心底怨恨赵秀梅,怨恨她不能同甘共苦,怨恨她的自私自利。
赵秀梅眼里落下两滴眼泪,她不是不爱王贤志和女儿。可她过苦日子过怕了,不想再熬。王贤志是个美男子,又勤俭持家,识大体,她是爱他的,也爱女儿。只是她更爱自己,无法忍受自己的美貌凋零在脏乱不堪的出租屋里。
她缓缓地爬起来,看着喜悦倔强的背影,她拿着一个雪糕和一瓶矿泉水,微笑着走向王贤志。她知道,也许自己永远失去了他们。
后悔吗?赵秀梅摇摇头,她知道,那男人能给她的,王贤志这一辈子都给不了她。即便现在有胡喜喜的照顾,他们可以住得好点,吃得好点,可那胡喜喜一旦被陈天云甩了,还是一样掉回原地,他们终究只是进城务工的外来工,给不起她奢华的生活。爱情,不能顶饭吃!
“喜悦,怎么买这么久?”王贤志擦擦喜悦脸上的汗水,“看你,都跑出汗了,快吃,不然融化了不好吃。”
“恩,好吃!”喜悦只有在王贤志面前才恢复一个小孩子原有的本色,贪吃地舔着雪糕,嘴角和下巴都沾满了白色的雪糕沫。
王贤志幸福地看着喜悦,扭开瓶盖大大地喝了一口水。路灯很亮,这条道上也有 不少人散步,几乎都是一家三口,王贤志看着有些感触,便试探性地问:“喜悦,你会不会觉得没有妈妈,不幸福?”
喜悦愣了一下,马上回答:“我只要爸爸,没有妈妈也无所谓,我很幸福。”
“可人家都有妈妈。”王贤志说出来便感觉有些别扭了,这句话原本就该是喜悦说的。
“那爸爸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子,就带回来做我妈妈。”喜悦笑着说。
王贤志神色黯然地笑了,喜欢的女子,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会有女子喜欢?
陈天云想约朱晴子和她几个哥哥出来,但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秘书便进来说一位朱晴子小姐来找,他连忙接见。
朱晴子穿着一身白色的洋装,斯文大方,长发披肩,头上带了一个发箍,十足地乖乖牌。只是一个年近三十的人还这样打扮,不免有些装嫩的感觉。
“陈先生。”她娉婷而入,有淡淡的馨香。
“朱小姐,请坐,我刚想约你出来见个面,你便亲自找上来了。”陈天云把手头上的文件收好,对秘书说:“冲茶进来。”
秘书点点头,“好,请稍等。”说完便转身出去了,陈天云对朱晴子说:“过来这边坐吧,正好有些事情要跟你谈谈。”他率先站起来,把脖子的领带扯松了些,有些不羁而洒脱的意味,坐在沙发上,他放松地揉揉太阳穴。睁开眼却见朱晴子注视着他,目光似乎有些不寻常的意味,他一愣,“怎么了?”
朱晴子微微一笑,“穿西装的你和平日的你有些不一样,人家说专注工作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看来果真如此。”
陈天云笑了,“原来朱小姐兜了一个大圈在赞美我。”
朱晴子收敛笑容,正色地说:“其实今天来,是想给你说说两位老人的事情,不知道你今天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可以,我给我女朋友打个电话,我们一起谈谈。”
“慢,在此事还没有进展之前,还是不要告诉太多人,而且我一会还有事情要做,就我们两个吃吧。你再慢慢跟胡小姐沟通。”朱晴子阻止他找胡喜喜。
“也好,她今天也挺忙的,我马上让秘书订位子。”说完,便走回办公桌摁下内线,让秘书订位子。
朱晴子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家办公室,她看过之前的商报,知道陈天云入选世界前百名富豪行列,这传奇般的人物就在她面前,她一直以为这样的男人挑选妻子,定然是世界上最漂亮最纯洁的女人,但他居然找了一个未婚妈妈,而且年纪也很大。这女人先后和那么多人有过暧昧,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得到陈天云的欢心?她观察了许久,也问过自己的母亲,得出一个答案:陈天云是个孝顺的人,而这胡喜喜懂得走家长路线,首先取得老爷子的欢心。如此笨拙的计划,却是最有效的,陈天云长年累月都很忙,没时间照顾家里,而胡喜喜的出现正好解决了他这个难题,加上胡喜喜深得老爷子欢心,老爷子认定她为孙媳妇,陈天云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至于爱情,未必有。
有时候富豪的生活寻常人未必能琢磨,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二奶,三姨太的了。
(通宵的人表示鸭梨很大,不要催我,有时间一定加更,时间不是**,即便挤,也未必能挤出来)
五十九章朱晴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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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当几个大哥知道妈妈和陈伯伯谈恋爱的时候,开始不是反对得很强烈,是她从中挑拨,才引起了大家的强烈反感,加上死去的父亲曾经闹过绯闻,而几个哥哥都是极重面子的人,所以被她一番挑拨,原先有些软的态度全部都硬了起来。
而她,不想妈妈和陈伯伯能结婚,那将扼杀她最后一丝机会。
坐在大落地玻璃窗的西餐厅里面,秘书以为陈天云和女朋友吃饭,所以订了一家浪漫的西餐厅。朱晴子端着洁净的水杯,慢慢地喝着柠檬水。陈天云看着她喝水的姿势,淡然中带着一丝优雅,他微微一笑,想起胡喜喜每次逼她喝水都是将就地喝一两口,然后便不耐烦地放在一边,手势粗鲁,可那样的她率真潇洒,没有半点做作。
“笑什么?”朱晴子放下水杯,发现他看着她柔柔地笑着,心中一荡,那一种喜悦让她全身的毛孔都扩张了。
“没什么!”陈天云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道,“对了,想吃什么,这家餐厅的鸵鸟扒不错的,我女朋友最喜欢吃。”
朱晴子说道:“我要沙拉便可以了,我不太喜欢吃肉。”
“减肥?你们女人一天到晚总说什么减肥,我看你身材不错啊,没必要刻意减。”陈天云打开餐牌,看胡喜喜吃饭是一项享受,她吃什么东西都像很美味似的,吃得十分投入。
叫来侍应点了餐后,陈天云问道:“你哥哥们是什么看法?”
朱晴子蹙眉叹气道:“在说他们的意见之前,也许我应该跟你说一个故事,你便能了解他们为何如此执着反对了。”
陈天云危坐正襟,事关老爷子的幸福大事,他当然是谨慎相待了。
朱晴子陷入了回忆中,神情有些凄凉,那一段往事对她影响颇深,以致现在回想起来也有些痛苦。
“我爸爸是大学的教授,妈妈是中学的老师,两人结婚多年,一直相亲相爱,很少有吵架。家庭也十分和睦,哥哥们不是讲师就是医生,也算是有出息了。我是家中的老幺,爸爸死的那年,我才念初中。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那剧情如此的老套,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女孩,那女孩和我差不多大,她们来拜祭爸爸。但是谁也不认得她们,她们也说不出身份,那女孩却直挺挺地朝爸爸的遗像下跪,口里喊了一声爸爸。妈妈当场便昏倒了,这个打击对她而言实在太大了。我们把那两人赶了出去,那女孩和爸爸长得很像,眼角的地方也有一颗小痣,没有人怀疑她不是爸爸的骨血。但是谁也没有认她们。这件事情在我们兄妹心里,永远是一个死结,代表着一个耻辱。爸爸在我们心中光辉的形象已经蒙尘了。”朱晴子慢慢地道出这一桩往事,陈天云对这些事情深有感触,因为从小,他也是看着父亲如何的花心,如何的伤尽了妈妈的心,只是龙姨受了这么多委屈,晚年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为何儿女不成全反而拦阻?他不由得问道:“若是这样,你们更该赞成龙姨和我爷爷在一起才对啊,为何要反对?”
“你不知道这在我们家是什么样的耻辱,哥哥们说父亲已经给我们家族抹黑了,不能再让母亲在晚年还闹出些什么桃色绯闻。所以坚决地反对了。”朱晴子无奈地说,朱家几个儿子确实也有这样的意思,只是态度并没有那么坚决,若非她在旁挑唆,那么事情未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开始的时候是赞成的,可是如今反对,原因有二,第一,若是妈妈和胡伯伯结婚了,那她便是陈天云名誉上的姑姑。第二,她最近频频遇到那野女人,也就是朱老教授在外面生的女儿,她不能让她们看妈妈的笑话,说她守不了寡,七老八十还找个男人。这等同硬生生打她一个耳光。
女人是善变的,不是她不疼爱妈妈,而是不能接受随之而来的很多问题。只是在陈天云面前,她用了几个兄长做挡箭牌。不过她那几个兄长也确实和她差不多想法。
“荒唐,这哪里是耻辱?我们作为后辈的,只能尽力让长辈幸福,这是我女朋友教我的。”陈天云有些不明白他们的想法,这哪里就是耻辱了?读书多的人不是应该懂得更多道理吗?年纪大了,还有几年的福可以享?既然找到可以相守的人,作为后辈的应当高兴才是啊。
朱晴子勉强笑了一下,“我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之前我也说过,我几个兄长的个性比较守旧,未必能接受老人们在一起。这样吧,我回去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我们随时保持联系,有必要的时候我会约大家出来谈谈,希望为两位达成心愿。”
陈天云点点头,他忽然觉得很悲凉,年纪大了,连自己的爱情都不能自己做主,世俗的眼光,儿女们的反对,还要受人指指点点,他开始明白胡喜喜口中所言,要千方百计迁就,不能让他们有一丝委屈。是啊,他们所受的,岂止是委屈,简直是侮辱。老爷子有病了,这些事情也跟龙姨说过,龙姨自己的意思是不在乎,大家年纪大了,能在一起多久便在一起多久,爱情不是年轻人的专利,为何看到两个年轻人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冲破世俗在一起人们会欢呼,而当变成了老人,大家都带着有色眼光来看待呢?
朱晴子见陈天云一副失落的样子,确定了在他心中老爷子的位置是很重要的,她于是说:“你放心吧,即便我哥哥们不同意,我也会经常带着妈妈到你们家去的,希望让他们多见面,那即便不结婚也没什么要紧。”
陈天云感激地笑了一下,“谢谢,如今唯有是这样,但是我始终想他们能走到一起互相照顾。毕竟他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了,我希望他们都有个没有遗憾的晚年。”
“我会尽力的,在事情没有发展之前,我星期六星期天会带着妈妈到你们家去,你们该不会嫌弃我们吧?”朱晴子说笑般道。
“怎么会?求之不得呢。”
说话间,食物来了,朱晴子只叫了一个沙拉,陈天云自作主张为她点了一个甜品,是芒果布丁,他微笑道:“我比较喜欢女人吃甜品时候满足的样子。”当然那个女人只能是胡喜喜。
朱晴子慢慢地吃着甜品,微笑着说:“吃甜品能让人心情愉快,产生胺多酚,那样皱纹都会少点,人也年轻点。”
“那你要多吃点了。”陈天云把鸵鸟肉的盆子推到一边,然后开始吃他的焦糖炖蛋,这些东西都是胡喜喜爱吃的,原来当你和一个人相处多了,多多少少会沾染她的生活习气。他发现自己在某个程度上已经很像胡喜喜了。
“服务员,麻烦你打包一个焦糖炖蛋,要快哦。”陈天云看看手表,这个时候胡喜喜应该差不多吃完饭了,那他送过去刚好。
胡喜喜就是一个馋猫,带着减肥的旗号不断地胡吃海塞,所幸她的运动量很足,不至于发胖。否则以她一天进食这么多热量,不变猪才怪。
“吃了还要打包啊?你真那么喜欢吃?”朱晴子好笑地看着他。
“不是,给我女朋友打包的,她最喜欢吃这个甜品。”陈天云眉开眼笑,当一个男人无论说什么,总有办法把话题往那女人身上绕的时候,证明他确实爱惨了这个女人,可朱晴子不懂,她不认为胡喜喜可以收服陈天云的心。一个基本没特色的女子,没文化,粗俗,带着孩子,不上班,终日邋遢,若不是老爷子喜欢,她又如何能登堂入室,住在陈家?
她忽然倏然一惊,自己在干什么?难道真的喜欢陈天云了?她看了陈天云一眼,儒雅帅气,斯文大方,尊贵而高品位,这样的男人,她为什么不能喜欢?如此一想,便又心安理得起来了。
朱晴子的心思是,如今老爷子喜欢她妈妈,那她一个星期带着妈妈去几天,以她的文雅和修养,加上有妈妈在,老爷子一定会更喜欢自己。那胡喜喜出局,是早晚的事情。
陈天云若是知道她此时的心思,只怕打死也不会让她进陈家的大门一步,可他如今只关心老爷子的幸福,加上朱晴子这个人相处几次还不错,也没料到她心眼这么多。或者说压根没往那上面去想过。两人吃完东西,陈天云坚持把朱晴子送回学校然后再拿甜品给胡喜喜。
朱晴子对他的体贴也十分高兴。在校门口遇到中午外出的同事,见她从一辆名车上下来,纷纷表示欣羡,眼尖的同事发现那男人竟然是陈天云,不禁惊叫道:“哇,是陈天云,晴子你怎么认识他的?”
“什么怎么认识,我们是朋友而已,别乱说。”朱晴子一脸甜蜜地说。
“朋友,你骗鬼啊?快交代,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不是有个女朋友吗?听说是我们学校学生的妈妈。我就说嘛,陈天云怎么会看上一个妈妈呢?”几个老师像几个八婆一样,说说笑笑走进校园。
明天的更新会晚一点,上午事多!
六十章怪异的家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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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梅这段时间都没有去上跳舞班,胡喜喜找人起了她的底,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此人便是上次见过的矮冬瓜,是一家小厂子的老板,别的本事没有,好色吹牛,脾气暴躁,听说是中了几十万彩票后开了一家塑胶厂,也算幸运,有个大客户长期关照,厂子这两年也赚了不少钱。他便开始结交道上的兄弟,吃吃喝喝,不过他自己本人是一点料子也没有。不过是仗着几个臭钱,那些混混自然也看在他钱的份上,听他使唤而已。
两年前赵秀梅曾经在他的塑胶厂做过一个月的统计,被矮冬瓜看上了,一个好色,一个贪钱,一拍即合。赵秀梅开始的时候并不舍得离开自己的丈夫,她也是真爱过他的。可谁的爱又能经得起岁月的冲刷?经得起悲苦生活的冲击呢?
后来王贤志出事后,赵秀梅便离开了家,矮冬瓜为她买了一套房子,正式苟合在一起了。
胡喜喜放下手中的资料,嫌贫爱富本就是人的本性,她不怪她。但是千不该万不该虐待她病在床上的外婆。若是起码的孝顺做不到,便直接离婚。那王贤志起码不用再给钱她挥霍,她挥霍的钱起码也够请个人伺候了。
而且外婆为何会无缘无故掉下来呢?她一个半身瘫痪的人,如何能掉到地上去,她根本不能移动自己的下半身。
时隔这么久,而且警察也查过,认为没有可疑,只是为何会没有可疑?一个连床都起不了的老太太,如何能爬起来跌在地上?即便她可以拖动没知觉的双腿,勉强落在地上,也不至于摔成这样啊?
她摁下内线:“让保安经理上来一趟。”
过了一会,保安经理阿刚敲门进来,“董事长,您找我?”
“坐,我给你一些资料,然后你帮我去调查一下,我记得你警局有熟人,我要当日我外婆出事时候办案民警的资料。还有,医院里没有死亡报告交给家属,我问过我舅舅,只下了一份死亡通知书,上面简单写了死因,失血过多。阿刚,你之前做过法证,我想问你,一个人双腿无法挪动的情况下掉下床,要多大的冲力才可以造成这么大的伤口以致失血过多而死?”胡喜喜递给阿刚一份资料。
“这个要做身高体重的评估,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若是没有外力,一个人在双腿无法挪动的情况下,要下床只能用上半身的力量,通过侧身翻滚下地,这样下地全身的受力面积是平均的,而下地的时候手会先着地,卸开了一部分下垂的力量,不可能造成头部严重出血。还有一个情况,那便是双腿依旧滞留在床上,而她头先着地,但是这样的情况也不太可能,因为当她半个身子已经悬空的时候,那再没有力气挪动双腿,也就是双腿会形成一股拉力扯住她的身体,不会继续往下掉。除非这个时候,突然有一股外力拽了她一把,那她的头部撞落地面,此时,着力点只在头部,伤害会比较大。”阿刚分析道。
“好,我信得过你的专业,这件事情交给你查,三天之内,给我一个答案。”
“好,我尽力而为!”阿刚夹起文件起身便走了。
胡喜喜知道他的办事能力,他说三天能办妥便一定能办妥。
转眼便是星期六,朱晴子带着龙姨过来陈宅,胡喜喜奉命留在家里招呼,今天是第三日期限,刚才她已经接过电话,阿刚把查到的事情全部告知于她。
她放好手机,继续扬起笑脸迎接客人。朱晴子今天穿了一条碎花长裙,她身材不错,穿长裙搭配一把长头发,却又有几分韵味。
胡喜喜一套休闲服,简单休闲,可未免有些邋遢了。头发有些凌乱,随便用个夹子夹起来。脸上一点脂粉也无,脚上穿着一双海蓝人字拖,早上天气还有些凉,她披了一件淡黄的轻纱开衫,笑容明亮。
冠军规规矩矩地上前喊了一声老师,然后缠着胡喜喜到花园去种菜。胡喜喜笑着说:“你去找老李,家里有客人,妈咪一会要去买菜。一会去市场的时候顺便给买几盘菊花,移种到菜地边上去。”
“好,你都说了好多次了,没一次买成。”陈天云从屋子里走出来,他也是一身休闲装,和胡喜喜很有夫妻相。
朱晴子看着,便有些刺眼的感觉,她笑着上前扶着老爷子,“老爷子,带您和妈妈到鱼塘钓鱼好吗?”
老爷子和龙姨相视一笑,“好好,不过晴子也要作陪啊!”
胡喜喜走过来说:“哪里有客人作陪的道理,朱小姐,你坐坐,我陪着便可以了,你啊不知道这老头的脾气,他火爆着呢。”
朱晴子不着痕迹的说道:“不用,胡小姐还是陪您儿子玩儿吧,我妈妈还是喜欢我陪着,况且我也想跟老爷子说说话,彼此多了解一下。”
陈天云说道:“那行,我帮你们弄好鱼饵,阿喜,你陪冠军去种菜,他说想种西生菜,连菜籽都买好了。”
“好,妈咪快过来。”冠军一听陈天云发话了,连忙拉着胡喜喜跑,胡喜喜笑着说:“别跑那么快,小心摔了。”
冠军回头朝球球看了一眼,哈哈笑着,“你以为我是球球啊?”球球从侧屋跑出来,对着冠军咆哮,冠军把手上吃剩的火腿肠往球球扔过去,球球跳高落地,口里叼着那半截火腿肠,得意洋洋地看着冠军。
“好!”冠军笑着说,伸手对球球作出抱抱手势,球球一口把火腿肠吞到肚子里,朝冠军飞奔而去,主仆二人抱成一团。
朱晴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球球,装作不在意地问老爷子:“那狗是胡小姐的?”
“是啊,是她的命根子。”老爷子特意寒碜胡喜喜,但这并无恶意,不过是两人的相处方式。
“怎么养这么笨拙的狗做宠物?胡小姐的喜好也真奇怪?”朱晴子笑着揶揄,听着并无恶意,但她的心却看不起胡喜喜。连养只宠物都比人怪异。这狗一看便知道是杂交出来的,并非名种,即便要充上流,也好歹弄得像样些。
“现在球球比刚来的时候好看多了,刚来那会又胖又壮,简直就是小花猪。”
“我那时没看见可真是走宝了。”朱晴子淡淡一笑,等看到陈天云拿着鱼饵走出来便说:“我们过去吧,陈先生来了。”
“别陈先生陈先生地叫,大家都那么熟了,叫他天云就行。”老爷子怪责地看着陈天云,“我说得对不对啊?”
陈天云刚来到,便听见老爷子说什么称呼的事情,便说:“是啊,我也不客气叫你晴子,你也叫我天云吧。别总是先生小姐的,听着生疏。”
朱晴子面容不变,淡淡地说:“那好,我们确实不必如此拘谨。”
“好了,别说了,一会太阳升高天气便热起来,不适合钓鱼,还是趁着现在天气正好,我们钓两条鱼让晴子下厨,做松子鱼,中午你们有口福了。”龙姨笑着说。
“晴子会做饭?那真是太好了,我们阿喜就是笨,什么菜都做不好。改日要她好好地向晴子学习,不然日后怎么伺候老公?”胡爷爷也走过来了,手里提着一只大喷桶,他方才去给早两天种下的葵花籽浇水了。
“胡小姐不会做饭?怎么可能?她一定是贤妻良母,你们可别说她坏话。”朱晴子连忙为胡喜喜说话,俏皮地笑着看着陈天云。
陈天云耸耸肩,“是事实,不怕人说。”
朱晴子又笑了笑,“现在的职业女性,大都不爱做饭,对了,胡小姐在哪里工作?”
“她最大的工作,就是照顾家庭,女人要那么强干什么啊?还是在家做饭带孩子好,要不,像晴子那样做个老师休闲优雅也不错啊。”胡爷爷呵呵笑道,其实他不过是谦虚的话,孙女如此有出息,他是最高兴的人。
朱晴子直笑不语,一个文不行武不行的女人,除了模样还算漂亮之外,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可以看出的是老爷子很疼爱她,这也是日子有功,一个有病的老人家是最容易哄的。胡喜喜算是看准了门道,把老人哄得开心高兴了,那孙子为了让老爷子开心,再加上胡喜喜也确实有过人之姿,将就着也不是没道理的。况且,豪门少爷,哪个会真心对家中的发妻?假若能哄得家人欢喜,那给她一个名分也未尝不可,她读大学的时候,辅修心理学,她自以为能看穿陈天云和老爷子的心思。
大家分头活动,钓鱼的钓鱼,种菜的种菜,聊天的聊天,啃骨头的啃骨头,到了十一点,胡喜喜吹起集结号,“我去买菜,谁去?”
朱晴子走过来说:“我跟你去吧,这些事情是我们女人才懂的。”
“介不介意我做柴可夫?”陈天云拿着车钥匙走过来,见胡喜喜脸上有些泥巴,很自然地伸出手去为她拨弄开。
“好,冠军,你陪着三位大人物,我们去买菜。”胡喜喜手放在 陈天云的腰间,回头吩咐道。
“收到!”冠军笑着说。
六十一章市场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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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到附近的超级市场买菜,但因为老爷子爱吃海鲜,加上胡喜喜也想吃螃蟹,于是三人便去了海产市场,挑选海鲜。
海产市场人多车乱,很多都是违章停车的,陈天云兜了一圈都找不到地方停车,只能先让两位女士下车,然后自己去找车位。
胡喜喜与朱晴子两人走进海产市场,地面湿滑,胡喜喜穿着拖鞋也行动自如,反观朱晴子穿着碎花长裙,一对高跟鞋,走路便有了几分谨慎。
“你喜欢吃什么?”胡喜喜基于主人的身份,当然要询问客人的喜好了。
“我不挑吃,没什么特别喜欢和不喜欢的,你选对老人们的胃口便可。”朱晴子虽不喜欢胡喜喜,但也知道眼下不宜得罪她,说话也还是和气的。
胡喜喜点点头,“好,那我选了,不过我厨艺不精,只能挑选简单的来做。老爷子最爱吃盐煎黄鱼,可我每次都弄不好吃。”
朱晴子急忙说道:“不如这道菜让我来做吧,我也喜欢吃。”
胡喜喜笑道:“那就太好了。老爷子可又要赞你了。”说完,便指着前面的深海鱼档说,“就在前面,要快点,经常缺货的。”
两人急急走过去,幸好档口上还有一条,朱晴子连忙出声道:“这条鱼我要了。”只是以此同时,也有一个女子说话,“这条鱼我要了。”
朱晴子一看对方的脸,顿时整个人阴沉了下来,盯着眼前同她一起争夺黄花鱼的女子,而胡喜喜则有些意外,“水滴草,这么巧?”
水滴草也看到朱晴子,她勉强笑了一下,“胡姐,您想买鱼?那您买吧,我让给您。”经过上次住院的事件,她和胡喜喜熟络了很多,胡喜喜也让她称呼自己一声姐,不必总是用头衔来称呼。
“没事,你要吧,我去那边看看还有没有。”胡喜喜谦让道。
“不,这鱼我要了。”朱晴子冷冷地说,“多谢水小姐相让。”
水滴草没做声,甚至连看都没看朱晴子一眼,对胡喜喜说:“那我走了,胡姐再见!”
胡喜喜心中有些不解,可也知道此乃人家的私事,不宜过问,于是便道了再见。鱼档老板见谈妥了数便为胡喜喜装好鱼。正好陈天云来到了,作为柴科夫,当然还有一项重要的人物,胡喜喜看着他,“一直听人家说男人掏钱包的姿势是最帅的,让我看看你有多帅?”
“淘气!”陈天云敲了她脑袋一下,然后从背后的裤袋里掏出钱包,看着鱼档老板,“多少钱?”
“三十一块,见两位小姐这么漂亮,收你三十块吧。”老板也是个爽快人,而且胡喜喜的笑容一直飞扬灿烂,他也就收少了钱。
“好,谢谢!”陈天云给了钱,提过胡喜喜手中的鱼,“走吧!”胡喜喜顺势挽着他的手臂,这原是十分自然的动作,可看在朱晴子眼里,却像是胡喜喜故意在勾引陈天云。
“哎呀!”朱晴子痛叫一声,痛苦地站着不动,左脚微微弯曲,眉头蹙起,陈天云与胡喜喜回过头,“怎么了?”
朱晴子扶住左脚,抬头蹙眉道:“不小心崴脚了,地上太滑,我今天不应该穿高跟鞋的。”
“我扶你吧。”胡喜喜与陈天云同时伸出手,朱晴子看了一下,把手交到陈天云手上,笑着对着胡喜喜说:“你穿拖鞋,一会连你也一起滑倒了,可就心疼死天云了。还是把你男朋友借我一下稳妥些。”
“拿去用好了,男人满大街都是啊。”胡喜喜也笑着回答。
“那我真借去了你别哭啊。”朱晴子身子微微靠向陈天云,陈天云身上没有古龙水的味道,而是清新的洗衣液的香味。她觉得这个男人很干净很完美,下意识地对胡喜喜说笑般说出她的心底话。
胡喜喜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若说对敌人她还能有防备,可朱晴子一开始就是用一个朋友的身份去接近他们,她当然不会刻意地去防备,而且对陈天云她是百分百的信任,根本就没把朱晴子往那上面去想,若说防备,她首先要防备的人是尤倩儿。
陈天云自然也没往什么地方去想,况且见朱晴子对两位老人的事情如此热心,心中对她也存了一份感激。
买好了菜,陈天云扶着尤倩儿走到路边,然后让两人在公交站等着,他去把车子开过来。刚转身,便看见一个孕妇可怜兮兮地走过来对三人说:“三位能否借我个手机给我打一下电话,我的钱包被偷了,但今天又约了医生检查,我想让我先生过来接我。”
朱晴子连忙掏出手机要递过去,胡喜喜阻止道:“这位女士,你说电话号码,我们帮你打。”
那孕妇愣了一下,报出了一个号码,胡喜喜用手机摁下电话号码,果真有一个男人接听,朱晴子有些生气地看着胡喜喜,认为她戒备心过强,这分明是一个孕妇,即便骗了电话也走不远。
见胡喜喜打的电话果真有人接听,她心里冷笑,看向陈天云,却见他凝望着胡喜喜,却丝毫没有责备她的意思。胡喜喜问道:“先生,你太太的钱包和手机被人偷走了,麻烦你过来水产市场来接她回家。”
对方焦急地说道:“哎呀,我在开会走不开,这位小姐,麻烦你借几百块钱给我老婆,留下你的联络电话和地址,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胡喜喜说道:“借钱不是问题,不过你也是的,你老婆都这么大的肚子了,看样子也七八个月了吧。你怎么不陪着她呢?”
“是,我确实不对,但公司忙我也没办法啊。”对方解释道。
胡喜喜挂了电话,孕妇问道:“怎么样,我先生来不来?”
“你先生让我借几百块钱给你。”胡喜喜说道。
朱晴子连忙打开手袋,却又被胡喜喜劝阻了,“不必了,他们是骗子。”
朱晴子不满地说:“你什么意思?不就是几百块吗?况且能帮到人,何乐而不为?”
胡喜喜正色道:“几百块钱不是钱吗?他们利用大家的同情心进行骗钱的勾当,他们是绝对不会还钱的,几百块钱对我们不是很重要,但是对其他的人或者其他家庭未必就不重要。况且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们一次成功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受骗的人会越来越多。”
“你怎么知道她是骗子?”朱晴子问道。
“对啊,这位小姐,你不借钱就算了,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啊?”那孕妇也加入了控诉中,引来了等车的人围观。陈天云则一句话不说,看着胡喜喜如何揭穿那骗子。
胡喜喜笑了一下,“你的肚子几个月了?”
那孕妇想起刚才胡喜喜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说到七八个月,于是便回答说,“七个半月了。怎么了?”
“七个半月,在场有没有怀孕过的女士?看看她的打扮装束,像一个怀孕七个半月的人吗?你好歹也换一下你的高跟鞋吧?还有刚才见你一路走过来的姿势,行路敏捷,脚步直线,可一名孕妇,肚子这么大的时候,走路会有些呈螃蟹状,脚步不自觉地稍微外八字。还有,刚才我给你先生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他在开会,但那背景声分明就是市场,若是我没猜错,他就在这附近看着。”
那孕妇眼神开始闪缩,最后气愤地说:“神经病,不借就不借,至于这样侮辱人吗?神经病......”然后一边说一边后退。
“你这个骗子你别走啊,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出现?”一位大约六十岁的老伯快步走过来,一把揪住那孕妇,胡喜喜也往她裙底一探,拉下一个枕头,群众哗然!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朱晴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拿着钱的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十分的尴尬。
陈天云看着孕妇被群众扭送去派出所,笑着说:“大侦探,看住伤者啊,我去取车。”
“你怎么还不去,快去啊,晴子的脚站久了不行,快去。”胡喜喜伸手扶住朱晴子,对陈天云说。朱晴子有些不自然,“谢谢!”胡喜喜笑了。
“对了,你怎么这么熟悉孕妇?”朱晴子试探地问道。
“我见我姐姐怀孕的时候,她快生的时候一直都是我照顾着,所以我知道。”胡喜喜坦白地说,而朱晴子则见她说得这么顺口,便以为是编造的谎话,估计陈天云也未必知道冠军是胡喜喜生的吧?
老爷子因为有龙姨的陪伴,精神好了很多,老年人是该享福的,看着他们幸福,年轻人的心里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有时候缔造幸福不需要太复杂,一花一草,一言一笑,一茶一水,一粒沙一颗石子,一丝拂面的清风,一朵漂浮的云朵,一次完整的日出日落,甚至是一片绿色是植物,和一株自己种的瓜菜和花朵。而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有多久没有停下脚步来,好好地听听鸟语花香?你们还会看日出吗?还会为一朵在转角盛开的花朵而欢欣吗?大雨的时候,你们是否会在窗前静静地看着雨打窗拢或者雨打芭蕉?夏夜的时候,还会抬头看星星吗?童年的萤火虫是否还在大家的心中留有痕迹?奔跑的脉动是否还在胸口跳跃?我说得太多了,有些感触而已,给我所有亲爱的朋友们,希望大家珍惜拥有的,不要自怨自艾,不要伤春悲秋,我们都在生活,都在制造故事!
六十二章 倩儿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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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尤倩儿带着陈珊瑚去逛商场,接到黄天成的电话,说现在跟导演在吃饭,顺便谈谈新开拍的电影,问她有没有兴趣过来听听。黄天成这个色场猎手算是被尤倩儿吸引住了,没错,他手下的美女何止百个?可真正让他销魂蚀骨的唯有尤倩儿。
他打算投资电影,让尤倩儿担当女主角。做女主角是她一直的心愿,以前她也曾经想过让陈天云投资一部戏,让她担当女主角,不过陈天云拒绝了。陈天云不喜欢她在银幕上露脸太多,高调未必是一件好事。
如今终于有让她坐正的机会了,她当然高兴,连忙拉着陈珊瑚一起去。陈珊瑚是祥云集团的财务总监,她的收入很高,福利分红股票样样不少。尤倩儿挑选朋友也看身份,陈珊瑚除了是陈天云的同学之外,和陈天云还有一丝亲戚关系,所以当时她拉拢了陈珊瑚。
如今当然也要拉着陈珊瑚一起去,因为她的专业知识,能给她争取到极为合理的价钱。作为一家企业的CFO,陈珊瑚对各行各业都有一个基本的了解。本来这些事情应该交给她的经纪人郭玉,但是尤倩儿一直私下接活,不想过经纪人的手,免得被抽取一大笔佣金,这无疑是违反规定的,但是只要私下跟郭玉摊分,让她在合约上动手脚,这没什么不可能的,郭玉与公司的老板一直暧昧不清,若是能帮忙解约就更好了。
黄天成约见的麦导演是国际名导演,拍过很多获奖的电影,找他拍戏的投资人多了去了,但他这个人脾气怪异,选戏也很严谨,对演员的挑选也很严格。但他也有一个很大的嗜好,和黄天成一样,爱美女!
爱美女可以是一种生活态度,顶多也就是像黄天成一样好色,但这导演却不是简单的好色,其实说女人,做导演的,尤其是名导演,说没女人送上门是不可能的,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但他对女人也很挑剔,不是所有美女都爱,但一旦看上了,就费尽一切力气也要得到。
当他第一眼看到陈珊瑚的生活,眼睛便一直盯着陈珊瑚的脸。陈珊瑚本来对这位大导演还有几分敬重的心态,但看到他肆无忌惮的目光不断地在自己身上流转,便生出了一种厌恶。不过她也没往那上面去,不是说有才气的人都有怪癖吗,这大导演有盯人的怪癖也不奇怪。陈珊瑚这样想,是因为她认定圈中美女无数,而这位导演有点石成金的魔力。他拍的片子几乎都大卖,所谓名利双收。许多上位的小妹妹恨不得投怀送抱了。加上他长得还算人模人样,正所谓要上面女人没有?所以她没想过这麦导演看上了她。
吃晚饭后,本来是黄天成送尤倩儿,说是有些合作细节需要详谈,而安排了麦导演送陈珊瑚的,不过陈珊瑚收到陈天云的电话,让她回家给他发一份西潮投资发展的预算,所以她急匆匆地打车走了。
麦导演留给黄天成的一个条件,他可以接拍电影,也可以接受尤倩儿为女主,但是前提是要得到陈珊瑚,至于用什么方式,那他不在乎,他只在乎结果。
黄天成也不敢得罪他,这买导演的后台也很硬,听说很多高官和他私交甚笃,就连台湾黑道的人也能招呼一两句,既然他听听话话接拍电影,又肯让尤倩儿做主角,那他也就没什么意见,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况且上麦导演的床是荣幸,多少女人梦寐以求也求不得。
尤倩儿当晚去了陈珊瑚的家,尝试着说出麦导演对她有好感的事情,不过陈珊瑚却一副没兴趣的样子,不止没兴趣,甚至还有些厌恶,尤倩儿知道她的性子,若是她不喜欢了,强迫也没用。她原本想着若是陈珊瑚愿意,甚至有那方面的意思,倒可以撮合两人,可现在陈珊瑚摆明是没兴趣,那再说下去肯定是惹恼她,她也知道陈珊瑚的性子,平时很讲义气,但一旦得罪了她,那她可是会翻脸不认人的。她还有利用价值,不能绝交。
既然明的不行,那便只能来暗的了。她咬咬牙,为了自己的前程,牺牲一个陈珊瑚算得了什么?而且她知道陈珊瑚的个性,这些事情绝对不会报警,她死要面子,断然不肯把事情公开,况且她是祥云集团的财务总监,她要是闹出什么新闻可会直接影响到祥云的声誉。她对公司如此忠诚,绝对不会报警。而她只要做到滴水不漏,不会把她暴露出来,那陈珊瑚最信任的还是她。
尤倩儿和陈天云在一起的时候,得到很多,不懂得珍惜,人便是这样,当拥有得越多越轻易,便不会懂得握紧,认为这些东西是如此轻易得到的,也没有珍惜的必要,甚至没想过会失去。但当真的失去了,却不甘心安之若素,用尽全力也要争取回原先的位置,甚至想要比以前更好!在她看来就是,已经做了上等人,被一脚踹回下等,不甘心,拼了老命也想要做回上等人。
黄天成让尤倩儿自己去安排,自己全力配合便可。其实他想找麦导演开戏很久了,但一直都谈不拢,他的手段也无法派上用场,但想不到如今一个陈珊瑚,让事情有了转机。要知道,麦导演就是票房的保证,他的戏,全部大卖大红大热!
尤倩儿穿上睡衣,躺在黄天成身边,沉吟了一下道:“她周末的时候喜欢到酒吧里喝酒,那时候可以动手脚,在她杯子里下药,然后把她送到酒店里去。我们也在隔壁开一间房间,当她醒来后我也在隔壁跑过来,控诉一起被人强奸。她不会报警,她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而这个时候我也说为了我的前途,恳求她不要把事情闹大,以我跟她的交情,她多多少少会为了我而放弃报复,事后,只要我们给她一点甜头或者编造一套说辞,便能遮瞒过去。”
黄天成欣赏地看着她,“好,够歹毒,我喜欢。”
尤倩儿捶了他一下,“瞧你说的,那不也是为了我们吗?况且,她年近三十,也没有个男朋友,我也是为她造个机会。”
“其实麦导演这个人不错啊,倩儿,你会不会看上他?”黄天成色迷迷地看着她睡衣松开的扣子,这样的尤物陈天云也不爱,实在是可惜啊。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若不是喜欢你,我怎么会明知道你有老婆也跟你在一起?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尤倩儿嘟起嘴侧身躺下,用背对着黄天成。
黄天成哈哈笑了,“我知道你对我真心,好好好,是我不好,若是我连谁对我真心谁对我假意都分不清,那我就白混了。”
“知道你还一直怀疑我?改日我出去勾引个男人给你瞧瞧。”
“你敢?你这个小妖精,看我不折腾死你。”黄天成一把翻过尤倩儿,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眼里的情欲加深了,五十岁的男人还有这样的精力,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真是一颗毒药。
“慢着,上次你找人对付那女人,有没有拍下什么录像之类的?”尤倩儿忽然想起这个问题,陈天云已经是不能挽回了,但即便她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胡喜喜。
“没有啊,你也没有说不是?”黄天成想起胡喜喜,心头还是一阵阵害怕,幸好没铸成大错,否则现在不知道变成了什么。
尤倩儿眼珠一转,拿开他的手,“不如这样吧,你再抓她一次,然后下药找人招呼她,拍成录像,我要陈天云看看她的女人承欢别人身下是多么的销魂蚀骨。”
黄天成听着便出了一身冷汗,“不是吧?算了,要是得罪了陈天云,可不好对付。”
“你放心。陈天云 大不了一脚把她蹬了,谁会要一只破鞋啊?而且我要你在宾馆进行,把房间布置得浪漫一点,偷情的模样就对了。”
黄天成心知不可能,但又不愿意尤倩儿为了这个事跟他闹脾气,这女人总是懂得把握时候跟他闹,“好好好,一切如你所愿。”大不了到时候找个和胡喜喜有几分相像的女人,把灯光调暗点,糊弄过去就算了,不过给她看看就行,可不敢真的寄给陈天云。
尤倩儿目的达成,嬉笑着爬到黄天成身上取悦他。男人都是好色的动物,在他兴头上让他去死,他也毫不犹疑地去死。更何况这黄天成还是非一般的好色。
星期六晚上,胡喜喜接到湾湾的电话,让她出来酒吧喝一杯,她和古乐闹了些矛盾,有些不开心。陈天云想跟着去,但是朱晴子和龙姨留在陈家住宿,他作为主人家也要留在这里招呼,况且女人家说心事,他一个大男人去也不方便。
在陈家留宿,是朱晴子的意思,这女人大有登堂入室的架势。她发现胡喜喜和陈天云并不是住在一起的,这让她窃喜了很久。
胡喜喜自己开着车出去了,夜风清凉,她落下车窗,扬起一头的秀发。这传奇般的女子,其实也只是渴望着幸福平淡的人生,有丈夫,有好友,有家人!
六十三章 胡喜喜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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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来到酒吧,穿过灯光闪烁的吧台,音乐声掩盖了一切声音,如此喧闹的场合,胡喜喜并不喜欢。她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无意中发现尤倩儿与一名女子在一起,灯昏暗,她看不清楚。场内很多人在吸食K仔,舞池里的人摇头晃脑,眼神呆滞,一看就知道服食了软性毒品。
这是中国大多数酒吧都存在的情况,氯胺酮不是很贵,现在的**十后也有钱,几颗丸子的钱随便都能拿出来。
她摇摇头,觉得现在的人出来混和她那个年代不一样了,她那个年代更好是很多黑社会洗底转正,看上了正行生意,而她处于那样环境的初期,有时候出来做生意,就跟黑社会谈判一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甚至阴谋诡计,一样也不少。可她胡喜喜也不弱,除了后面有胡锦明撑腰之外,自己的功夫胆识都不差。人就是这样,当你名头一出来了,那很多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胡喜喜的名字一传开去,加上胡锦明的影响力,很多人都不敢得罪她,而她确实也收拾了几个响当当的人物,最经典的莫过于柴湾四虎。也是道上的传说,是柴湾四虎当年是做走私生意的,赚了点钱便想转行做正行,风险没这么大,而且经济发展迅速,来钱也快。他看上了胡喜喜当时的陶瓷公司,硬是要入股,胡喜喜当然不愿意把肥猪肉分给人家。而是这四虎便想掳劫胡喜喜,逼她答应。
可十几条马仔和四虎都出动了,也动不了胡喜喜一条毫毛,听说她一人单挑了四虎,收复了四虎手下的马仔。四虎不仅没有入股欢喜陶瓷,甚至连他的贸易公司都被胡喜喜收购了,四虎也就变成了胡喜喜的马仔。
这件事情可是四虎亲自传出来的,至于实况如何,要当事人才清楚,可谁都没有具体描述,大家便发挥自己的想象能力,把胡喜喜传得像女侠一般勇猛无敌。
湾湾在角落一张小桌子里喝着啤酒,已经有帅哥前来搭讪,不过常大美人脸上有不耐烦的神情。当女人在恋爱的时候,除了自己的男人,其他的都是狗屎。即便帅哥,也不过是一坨帅的狗屎。
胡喜喜拉给椅子,坐了下来,长脚一伸,搭在另一张椅子上,她扬起头看那前来搭讪的男子,“帅哥,抢我女人,找死啊你?”
那帅哥低低咒骂了一句,端着酒杯走了,湾湾斜睇了她一眼,“耍什么威风啊?把脚放下来,你现在有人要了也要注意仪态啊,人家陈天云可是斯文人。”
“去,他又不说我粗鲁。”胡喜喜口硬地说,不过还真把脚放了下来,仪态万千地坐着,“怎么了,和古乐吵架了?”
“没吵,我们两个都忙,哪里有时间吵架?”湾湾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胡喜喜心虚地端起啤酒,大大地喝了一口,笑着说:“忙好,忙有钱啊。”敢情不是找她来诉说爱情,而是来争取福利。可她不忙,岂不是她要忙?不行,她一大家子人等着她呢。
“请人啊,招聘懂不懂?多请个副总回来吧。”湾湾无力地说道。
“公司不是有个副总吗?这样吧,我问问我小舅舅的意见,他是本科生,而且工作经验很足,不过未曾担任过这么重要的职位,不知道能不能胜任。”
“你舅舅?这样吧,地产公司那边不是还有个建造经理的缺码?他之前是跟工地的,经验丰富,先让他去干两年,要是有干劲有能力再提上来,董事局那边也好交代。”湾湾说道。
“也好,你看着办吧,或者找猎头公司,不过我要中国人,别给我找个外国人回来,不会沟通。”胡喜喜抬头正想把啤酒妹叫过来,却看见尤倩儿和一名男子扶着一名女子往门口走去,女子的正面刚好转过来,胡喜喜看得清楚,是陈珊瑚。她见过陈珊瑚两次,一次是在祥云做助理的时候,一次是和陈天云出去碰见,所以她清楚可以认出她。她的脸色绯红,双眼迷离,很明显是被人下了药。那男人她也渐过,是黄天成的马仔,当如掳劫她的时候他也有份。
胡喜喜的警觉性很高,看到这个情况,便知道有不妥了,湾湾也发现了,“那不是祥云的CFO吗,怎么喝了那么多啊?”
“湾湾,你先回去,我玩儿去了。”胡喜喜执起车钥匙,行动迅捷地跟着出去了。看着尤倩儿与那男人上了一辆商务车,胡喜喜连忙上车尾随在后。
而此时,黄天成已经开好了房间,并把麦导演约到了酒店,他开了两间房,当然是顺便和尤倩儿幽会一番了。
黄天成微笑看着麦导演,举起手中的酒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麦导演一身狂野不羁,“黄老板就是有本事,连祥云集团的CFO也能帮我搞来。”
“过程你不需要知道,总之一会好好地享受一番。”黄天成颇有深意地拍着麦导演的肩膀说道。
此时,有人敲门,尤倩儿与扶着陈珊瑚进来了。她气喘吁吁地把陈珊瑚交给麦导演,娇笑道:“人我交给你了,好生疼惜啊。”
“谢谢!”麦导演把陈珊瑚抱到床上,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尤倩儿说道:“我一身的汗,先过去洗澡。”
黄天成点点头,“好,你先过去,我跟麦导说几句话就过去。”
尤倩儿点头,看了陈珊瑚一眼,心里暗道: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转身出去了,黄天成把门关上,然后对麦导演说:“虽然人是带过来了,但她是不知道尤倩儿出卖了她的,所以千万要保密,否则我要被她烦死了。”
“放心,我懂得怎么做的。”麦导演笑道,“要不要现场看看我如何对待她?保证你说过瘾。”他从手提包抽出一条鞭子,笑吟吟地看着陈珊瑚。
黄天成摇摇头,想不到他好这口,这女人细皮嫩肉的,也真够呛了,“你慢慢玩,我走了。”说完,伸手拉开门把,刚想走出去,一双高跟突然出现在门口,在他还没看清来人之前对方的高跟鞋踢住了门然后一把揪住他丢进去。然后女子的高跟鞋一勾,门关上了。
“你是什么人?”麦导演举着鞭子问胡喜喜,对于破坏他兴趣的人表示了愤怒。黄天成看着胡喜喜,顿时吓得双腿软了,“胡小姐,您老人家怎么也在这里?”
“我老人家怎么就不能在这里?玩这么刺激啊?鞭子都上了。”胡喜喜看了一眼床上的陈珊瑚,衣衫完整,还算没来迟。
麦导演见胡喜喜来者不善,便狠狠朝胡喜喜挥起了鞭子,胡喜喜拿起一张椅子挡住他的鞭子并步步逼近,用椅子把他逼到墙上,麦导演也是练过功夫的人,不是片场上的花拳绣腿,他一脚踢破椅子,然后挥拳向胡喜喜,胡喜喜身子一跃,然后盗用了泰拳的招式狠狠地击落他的脖子后面,膝盖往他肚子上一顶,这招式一点都不漂亮,凶狠但迅捷,她是想用最短的时间制服他。
麦导演身高一米八,体格魁梧,胡喜喜这两招并没有撂倒他,他是练过空手道的,灵活的转到胡喜喜的身后一把举起她想要给她一个过肩摔,胡喜喜用脚顶住墙身,身子一个旋转,高跟鞋落在麦导演的脑门上,胡喜喜再用鞋尖勾起地上的鞭子,当头便给麦导演一鞭,他的脸上顿时有一条血红的伤痕。
黄天成哪里还敢动?倒不是被胡喜喜吓怕了,毕竟再血雨腥风的场合他都见过,可就是因为这样,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可以得罪得起的。
“你是什么人?”麦导演倒在地上,嘴里有血迹溢出,可他眼里却有一股执狂和狂喜,仿佛看到什么稀世奇珍一般。
“黄老板,带他离开这里,今晚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若是有第四个人知道的话,你自己想后果吧。”胡喜喜冷冷地说道。陈珊瑚毕竟是祥云的重要人物,尤其是财务上的人,半点差错也不能出,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能引起动荡。加上好好一个女子,若是被人知道她差点被强奸,她也不好做人啊。
“是是,我们马上走。”他扶起麦导演,丧家犬般离开了。
胡喜喜坐在椅子上,拿起方才他们喝剩的红酒,在酒里面加了一些药粉,然后含了一口在嘴里朝陈珊瑚脸上喷过去。过了一会,陈珊瑚脸上的潮红慢慢散去,不再扭动身体,开始呼吸均匀起来。
而尤倩儿等了许久没见黄天成过来,便给他打了个电话,黄天成惊魂未定地说:“我公司出了点事,我要去处理,你自己睡觉吧。”说完,连电话都握不住了。
麦导演从车内镜子上看着自己脸上的鞭印,眼里有狂热的光,脸孔微微扭曲,“她是什么人?”
“你得罪不起的,千万不要惹她,否则你死得很惨。”黄天成喘了一口气忠告道。
“不,我一定要得到她,告诉我,她是谁?”麦导演笑起来了,嘴里含着一口血,他用纸巾擦去了,然后露出一嘴的殷红,甚是可怖!
六十四章不打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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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成喘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她叫胡喜喜,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他没有把胡锦明说出来,是因为一想到他的名字已经让自己的心颤抖,连说出这个名字的勇气都没有了。
“胡喜喜,居然是她?”麦导演有些吃惊,不过他随即笑了,用舌头舔了一下唇边的血迹,“很好,她才是配得起我的人。”
黄天成心里暗暗骂来了一句变态,看来还是别着他开戏了,免得招惹了胡锦明,到时候连他都受了连坐罪。
胡喜喜见陈珊瑚睡得很沉,看样子应该是被人喂了安眠药和催情药,催情药解了之后现在是安眠药发挥药效了。她打了个电话给陈天云,说今晚不回来睡了,陈天云问起原因,她便骗他说湾湾心情不好,她陪陪她。
陈天云还没睡觉,刚伺候完老人们睡下,自己走下客厅,见朱晴子在看电视,便问道:“怎么了,认床睡不着吗?”
朱晴子笑笑说:“不是,只是这个旅游节目我喜欢看,这一集介绍西藏,我一直都想去。”
“真的?你也对西藏有兴趣?”陈天云惊喜地问道,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坐在沙发上看节目。
“是啊,一直想去,对了,胡小姐怎么还不回来?”朱晴子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她今晚不回来睡了,在朋友家过夜。”陈天云回答说,“西藏的天空很美,我一直想带她去,可因为诸多因素未能成行,不过总有机会的。”
“胡小姐也喜欢西藏吗?”
“她啊,我想要是让她选择的话,她会选择一家酒店,然后饱饱地睡几天,她一直都睡眠不足。”陈天云语气蕴含着宠溺,但也带着微微的责怪,责怪她不爱惜自己。可听在朱晴子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她总觉得陈天云对胡喜喜有一丝不满意,可因这种种没有说出来而已。
她研究过心理学,越是在人面前表演恩爱的,其实越有问题!
胡喜喜在酒店沙发上睡了一会,然后开着手机把玩着,陈天云在线上,两人聊了一下,陈天云问她:想不想去西藏?
胡喜喜:怎么忽然想去西藏?
陈天云:一直想去,找不到可以可以结伴而去的人。
胡喜喜:我考虑考虑,毕竟这么神圣的地方,要好好挑选伴侣。
陈天云:难不成你还想找别的男人?
胡喜喜发了一个坏笑表情,然后说: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买早餐回家。
陈天云忽然来了一句:不如我们结婚吧。
胡喜喜愣了一下,心里有一股甜蜜顿时蔓延开来,四肢百骸甚至毛孔都被这飞扬的喜悦充实着,过了一会,她回复了一句:这是求婚吗?没诚意。
陈天云:一定给你一个难忘的球婚礼。
这一夜,两人都怀着一个甜蜜的梦进入梦乡,梦里都是纯白的婚纱和婚礼的祝福。
第二天早上,胡喜喜被女子严厉的质问声唤醒:“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胡喜喜睁开眼睛,忽然一杯清水泼来,她躲闪不及,被泼了个正着,她气愤极了,一抹开脸上的水,看到陈珊瑚愤怒地站在她面前,她估计是醒来后看见这一地的狼藉,再看见胡喜喜这个前科不良好的女人在这里呼呼大睡,便认定了她要对她怎么样。所以想都没想一杯水泼在她的脸上,幸好不是开水,否则胡喜喜这张脸就 精彩了。
胡喜喜站起身,一把推她跌倒在床上,“狗咬吕洞宾,要不是我,你现在还能完好无整地站在这里?”她取过毛巾擦拭身上的湿衣服,一边生气地说:“我这衣服才第一次穿,遇到你真没好事。”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没有你,我不能完好无整地站在这里?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珊瑚习惯性地命令道。
胡大小姐不吃她那一套,把毛巾甩在地上,“你自己想吧,但是我劝你还是和尤倩儿保持距离,免得被人卖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珊瑚捂住脑袋,想起昨晚是和尤倩儿在喝酒,然后自己好像醉了,感觉有人搀扶自己离开,一路上她也迷迷糊糊的,但可以想起的是那搀扶她的人是尤倩儿。
“请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陈珊瑚的语气软了下去,昨夜的事情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被人下药了,然后送到这里,这鞭子就是那性变态留下来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招惹这么个人,但是此人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意味,你日后出入小心点。”胡喜喜不认为自己的名头会把那变态的吓到,一般心理变态的人都不能循常理去看待。 “那个人是谁?”陈珊瑚记忆中没有得罪过这么一个人,她思索良久,忽然在脑海中想起一个人,那一双眼睛蕴含让人不寒而栗的嗜血-麦导演。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被人....被人带到这里的?”陈珊瑚不自然地问道。
“我也在那家酒吧,看见你被人带走,所以跟着来,算了,别想了,我送你回去吧。”胡喜喜擦了一下脸,“都八点多了,我要买早餐回去伺候来头们。”
陈珊瑚看了胡喜喜一眼,迟疑了一下,“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那个人应该是一个导演,我帮你起他的底,这段时间我建议你找个男士接送,或者雇一个保镖。”
“有这个必要吗?”陈珊瑚有些不以为然,“第一次失败了,我不相信他还敢干第二次。”
“被人也许不敢,但他?我保留看法,一切还是小心为好,况且昨晚他在我这里栽了那么大的筋斗,一定会伺机报复,我建议你还是别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看待他。”胡喜喜拿起手机和车钥匙,伸伸懒腰,“走吧!”
陈珊瑚愣愣地跟着她走出去,脑子还一个劲地想昨晚的事情,在胡喜喜拉门那一刻,她问道:“是不是尤倩儿对我下药?”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见她扶着你到这里来,带你来的还有一个男人,是黄天成的手下。”
“不对,有男人在场,而且不止一个,你怎么能打赢他们?你会功夫?”陈珊瑚被下药了,脑子有点糊涂,但一旦清醒了,她是一个细心敏锐的人,马上发现了不妥之处。
“要是我告诉你不会,你也不相信了,屋内如此凌乱狼藉。走吧,到柜台问问是谁开的房间。”胡喜喜拉开门,带着陈珊瑚下去大堂。
登记人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胡喜喜记下这个名字,她知道在酒店登记不能用假的身份证,一扫描就知道是真是假。假身份证是无法登记入住的。
“这家酒店有闭路电视,若是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让人调闭路电视的录影带给你看。”胡喜喜一边走一边说。
“不必了,我慢慢能组织起来,你没有报警吧?”
“没有,和我无关,我不会随便浪费警力。”胡喜喜笑道,“我是良好市民。”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唇微微扬起,是很好看的弧度,她略微侧身,调皮地看了陈珊瑚一眼,陈珊瑚忽然明白这女人和尤倩儿的差别在哪里了,也开始明白陈天云为何会喜欢她。
在车上,胡喜喜接到欧阳坚的电话,“喂。”
欧阳坚跟她汇报了一下工地的进度,然后问了工程部的经理空缺是不是有人选了,胡喜喜说道:“对,人选我已经定了,他之前在工地做过会计,你好好培训他一下,这个人过些时候我会调进总公司的,所以让他在你手下锻炼两年。我相信你。”
“胡董吩咐,我很乐意。”欧阳坚对于这个董事长还是很佩服和敬重的。
“好,到时候开会再说吧,我在开车。”胡喜喜挂了电话,把耳机脱下来放在驾驶座门边上。陈珊瑚听她说话,再看她开车熟练的手势,想起她的名字,再看到左侧
前座扶手上放着一份文件夹,上面写着欢喜集团第一季度业绩报告,她心中如同下了一场狂风暴雨,眼前这个人,竟然就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胡喜喜?
难怪她可以救她出来,江湖传闻,胡喜喜的功夫很厉害,当年单挑柴湾四虎,并把四虎收归麾下,至今还经常被人拿出来说。
“对不起,我说的是早上泼了你一杯水。”她没有直接点破她的身份,“也谢谢你救了我。”
胡喜喜笑道:“烦不烦啊,一个谢字又不值钱,不如请我吃饭,好歹实际点。我可是出力又出汗啊!”
“好,改日请你吃饭。”陈珊瑚被她的言词弄得发笑,“你一点架子都没有,还挺可亲的。”
“怎么?你一直认为我很严肃?”
“至少传闻中的胡喜喜,应该有一张严肃死板的脸,然后能吓死一大票男子,谁知道竟然是一个美丽妖娆的女子,让我等自以为良好的人情何以堪啊?”陈珊瑚心情有些激动,看了胡喜喜一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美丽妖娆,我喜欢!”胡喜喜哈哈笑了,陈珊瑚也笑了,看来不是男人才会不打不相识,女人也是。
六十五章夜麻麻 心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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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赵秀梅之前,胡喜喜先安排了王贤志的工作岗位,这个工程部的之前的经理涉嫌贪污已经被革职。胡喜喜也调查过之前关照王贤志的工地老板,是个血性汉子,讲义气,活儿做的也很细,所以即便王贤志要报恩要关照他,也损害不了公司的利益。
陈珊瑚对尤倩儿保留了看法,虽然她一再解释当晚喝醉了,被人一起搀扶着离开,但是她残留的记忆告诉她,尤倩儿在说谎,但是几年的好友情意让她保持了沉默,她不是不懂得还击的人,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女人,而是这些年,她真心实意把尤倩儿当做朋友,也为了她的前途担忧奔波过,如今她为了一套戏,就把她出卖了。她硬生生地吞下了这口气,不是不再追究,而是念及前两年她被一个男人欺骗,曾经挪用公司的钱,此事被尤倩儿知道,但她没有告知陈天云,反而私自掏钱为她填上,虽然事后她把钱全部还给了她,不过经过那件事情之后,尤倩儿在她心中就是一个至交好友。开始的时候不相信她会出卖她,但种种迹象表明,胡喜喜没有说谎,她也不是瞎子和傻子,她能清晰记得和理性分析,胡喜喜没有害她的必要,也没有说谎的必要,此事若是讨好了麦导演,最后得益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尤倩儿。
这件事情胡喜喜没有跟陈天云说,毕竟尤倩儿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他心中,也不想她变成这个样子。
关于当年那一场挪用风波,其实是陈天云发现了陈珊瑚的不寻常,然后派人调查,得知她被人欺骗所以挪用了公司的一笔周转资金。鉴于两家是亲戚,两人又是同学,加上她也是被人欺骗,所以没有挑破,而是让尤倩儿去接近她,并给她一笔钱填上窟窿,不过事后陈珊瑚把钱还给尤倩儿的事后,尤倩儿却把这一笔钱私吞了。
这件事情陈天云已经淡忘了,毕竟钱不多,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为了这一件事情,让陈珊瑚原谅了尤倩儿,用她的话就是当还了当年的恩德。
对于胡喜喜的任命,王贤志还有些会不过神来,他不是没听过欢喜集团的胡喜喜,但万想不到这个胡喜喜竟然就是自己的外甥女。
“舅舅,工程部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的能力,以前妈妈也说过你是个能人,加上这些年在工地累积了这么多经验,我相信你胜任有余的。要是不懂的话请教欧阳总裁,他会教你的。”胡喜喜说道。
“阿喜,我怕我做不来,你还是安排个其他位子给我吧。”欢喜地产工程部,这个位子不得了,以前他们做工地的竞标时候都要给这些大人物送礼,他的一句话,可以让人发财让人扑街。
“我说行就行,实在不行再把你下调吧。这段时间你先给我拿出你之前的干劲来,对了,外婆去得痛苦吗?”她也不想挑开他的伤心事,只是想看看他对这件事情的了解有多少。
王贤志听到这个问题,脸色马上就忧伤了,“她肯定是痛苦的,这么多年了,在床上动也不能动,我每日上班,有时候加班晚归,都是你舅妈在伺候着。这么多年,痛苦了她,也痛苦了你舅妈。说真的,我不怪你舅妈走了,毕竟她伺候我妈这么多年,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我马上又出事了,是个人都扛不住啊。她走也是情有可原的。”
“外婆是突然去的还是一直病重?”
“是突然,不过也一直病重了,她受不了病的折磨,自己摔了药碗,然后撞在碗碎上,你舅妈发现得太迟,她已经失血太多了。”王贤志喉头发紧,这么多年了,他说要带老母亲回一趟家乡,一直未能做到,不孝啊!
胡喜喜安慰道:“别难过了,都过去了,她现在应该和我妈妈和欢欢在天上相聚了。”
王贤志勉强笑了一下,“是的,不该难过,最难过的时候也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和喜悦好好过日子,其他的事情都不想了。”
胡喜喜点点头,便起身要带着他去买几套上班的衣服,刚好接到陈珊瑚的电话,说要请她吃饭,她见中午没约人,加上要逛街,有个女人作陪好点,便一口答应了。带着王贤志开车出去了。
王贤志看着这名贵的车,叹息道:“要是妈妈还在,她该多高兴啊。”
胡喜喜听到这句话,心里隐隐一痛,是的,今日无论她的成就有多大,没有母亲和欢欢一起分享,她的幸福和成就都像空缺了一块。
陈珊瑚在电话里听说要陪胡喜喜的舅舅去买衣服,便一口答应了,女人别的本事没有,买衣服购物可是天生的强项。
本以为胡喜喜的舅舅会是一个五六十的男人,但没想到竟然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风度翩翩,仪表出众。走路的时候有些不适,这些胡喜喜都跟她说过,他舅舅因为车祸所以截肢,如今装了假肢,开始的时候难免有些不便,但慢慢习惯就好。
“王先生,你好,我叫陈珊瑚,是胡喜喜的朋友。”像是戏剧般的,短短几天时间,她从尤倩儿的知己好友变成了胡喜喜的朋友。,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陈小姐你好,麻烦你了。”他礼貌地说道,不卑不亢的神情,眉宇间可看见一丝沧桑,陈珊瑚也是个经历世事的人了,知道一个人的悲伤若是不轻易流露出来,那一定是十分深刻了,若非她眼利,又岂能看出他眉宇那一抹忧郁?
正要吃饭的时候,胡喜喜接到公司的电话,澳洲那边的分公司出了问题,她只得拜托陈珊瑚,陈珊瑚拍胸口道:“得了,你去吧,我保证把你舅舅打扮得像美男子一样。”
“他原本就是美男子。”胡喜喜笑着便走了,王贤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陈小姐。”
“麻烦什么啊?不就是买身衣服吗?走,带你去一家意大利牌子店,放心,钱全部问胡喜喜报销。”陈珊瑚拉着王贤志便往商场里走。
一身西装的王贤志从试衣间走出来,陈珊瑚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拢,所谓人靠衣装就是这么回事。她忽然想见见他的女儿,这样的帅哥生出来的孩子,也该是漂亮可爱啊。
胡喜喜的工作依旧繁重,其实不止她,顶楼那几位高层也都纷纷哀求,再这样下去,一定上头条:公司高层英年早逝,工作压力值得重视!
公司已经有一名副总了,湾湾是总经理,既然总经理认为有必要请一位副总,那就请吧,她让湾湾找猎头公司,或者从别的公司挖角,毕竟这是个重要的职位,谨慎点为好。
她把赵秀梅的事情跟陈天云说了,陈天云事前也从喜悦口中得知她妈妈的恶行,本想着隐瞒胡喜喜,但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而且知道的比他了解的得要多要透彻。看了阿刚的报告,他也开始怀疑,老人家的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可惜人死了,死无对证,否则我一定要把她拉进监狱。”胡喜喜沮丧地说。
“我以为你会私下报复。”陈天云有些意外,
“我相信法律。”胡喜喜大义凛然地说,当然在法律照顾不到的地方,她不排除会采取一些私人手段。只是现阶段的法律,始终没能保护贫苦大众。
陈天云当然不相信她会如此奉公守法,不过星斗市民除了相信法律之外,别无他法。
他想了一会,忽然莞尔一笑,“不是死无对证,我们可以找你外婆出来作证。”
“什么意思?”胡喜喜愣了一下,见他笑得如此诡秘,不由得追问。
“不告诉你,等着看戏吧你。”陈天云一把搂住她,狠狠地亲了一口,得意地笑了。
胡喜喜追着他问,他愣是不说,还故意多番吊她胃口。
第二日夜晚,赵秀梅与矮冬瓜吃完饭回家,电梯维修,两人只好走楼梯,十三楼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然而走到七楼的时候,再上一层却看见墙壁原本写着八楼的地方多了一个七楼B。矮冬瓜笑着说:“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七楼B?这应该是八楼才对啊。”
“不知道。我基本不走楼梯的。今晚要不是电梯维修,我才不走。”赵秀梅气喘吁吁,把手缠住矮冬瓜,娇笑道:“不如你背我上去。”
矮冬瓜一张圆脸全是汗水,“宝贝,我也想背你上去,不过我也快没气了,乖,慢慢走,一会上去给你捏肩捶背。”
“贫嘴,一会看我不弄死你。”赵秀梅用手指在矮冬瓜脑门一戳,媚笑着道,矮冬瓜干脆在楼梯里一下抱着赵秀梅便上下其手起来,赵秀梅推开他,“死鬼,一会有人来。”
“这会儿哪有人来啊?大家都睡着了。”矮冬瓜看上去,忽然眼光呆滞了,“怎么又是七楼B?”赵秀梅惊恐地把身子往矮冬瓜身边靠了一下,四处张望着。
明天更新很晚,巨忙!
六十六章 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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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灯忽然闪了几下,身后响起了衣服细碎的声音,两人惊恐地回头,见一个老太婆手里拿着一只碗走上来,她低着头,有些驼背,看不清长相。矮冬瓜和赵秀梅松了一口气,问道:“阿婆,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老太婆站定了身子,慢慢地抬起头,声音有些空洞:“我想找我儿媳妇。”
就在老太婆的脸微微扬起的一瞬间,赵秀梅尖叫一声,浑身颤抖,墙上的灯熄掉了,然而老太婆身上却发出了微弱的光,她从胸口把那团光拿出来,血淋淋的,十分恐怖,“阿梅,我想看看,你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和我这一颗心是否一样?”
赵秀梅尖叫起来,而这时候,小区的绿化区忽然有歌舞表演,家家户户都在阳台上往下张望,根本没有人听到赵秀梅的尖叫。
矮冬瓜拉着赵秀梅,“她就是你那个死鬼婆婆?不是死了吗?”
“没错,我死了。可阎王爷说我死因不明,说我阳寿未尽,阿梅,我进不了地狱,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我是否应该跟阎王爷说明是谁害死我的?”老太婆一步一步逼近,脚底生烟,脚跟不着地,飘着似的上了楼梯。然后手中的碗落地,嘭的一声,碎开三块,碎口朝上,白皙锋利。
“别,不要啊,奶奶(西潮地方把婆婆管叫奶奶),我不是想伤害你的,我只是随手一拉,根本不知道你会摔在那破碗上,况且,我也尽力去医院抢救你了,不是我的错啊,奶奶,看在我伺候你多年的份上,你放过我吧?”赵秀梅惊恐地把脸埋在矮冬瓜的怀里,身子像振筛般抖动。那矮冬瓜想跑,但双腿软得跑不动,只得搂住赵秀梅的身子一个劲地往后缩。
“伺候我?好媳妇,你是如何伺候我的,不如去到地府,我也跟阎王爷说一说吧。看看阎王爷如何公断。”老太婆的脸忽然阴暗了起来,手上捧着那血淋淋的心脏照得她的脸越发地可怖。
赵秀梅连忙摆手,“不要不要,求求您,求求您看在阿志的份上,别找我报仇。”她跪在楼梯口,不停地磕头。
“那好,我就看在阿志的份上,饶了你,但是这奸夫,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饶。你把他的时辰八字给我,我要在阎王爷面前状告他。”老太婆双眼倏然一瞪,凌厉地盯着矮冬瓜。
“我给你,你放过我,他是.....唔唔.....”赵秀梅的嘴被矮冬瓜捂住,他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贱人,你敢出卖我?人是你杀死的,还是我给钱疏通警方,我救了你,你竟然出卖我?都说婊子无情,你丫的我抽死你。”矮冬瓜忽然发狠了,人在绝望关头,通常有一股子勇气,他不敢直面老太婆,只狠狠地抽了赵秀梅一个耳光,然后低着头说:“老人家,你的死和我无关啊,我就是好色,你也知道男人有几个不好色的,我一时贪玩,也没想伤害您和您的儿子,都是这个贱人,她想要我的钱,所以三番四次勾引我,我是没能抵挡住她的攻势啊,老人家,您饶了我吧!”
灯忽然亮了,搂上走下来一个人,赵秀梅捂着脸嘤嘤哭泣,看到走到她身边高跟鞋,她一愣,这双鞋在跳舞班见过,她猛地抬头,胡喜喜的脸刚好低下来,她的眸子里有一种凌厉的光,一把揪住赵秀梅的头发,命令道:“站起来!”
“是你?”赵秀梅看向老太婆,只见她脱去头套,用纸巾擦拭脸上的粉底,顿时卸下一脸的青白,还原了原本娇俏的脸,“你是谁?”
“珊瑚,谢谢你了。”胡喜喜揪起赵秀梅的头发,赵秀梅疼得哇哇叫,矮冬瓜一见不是鬼,不由得胆肥了,站起来往胡喜喜冲过来,胡喜喜还没动手,一支钢笔从楼梯上扔下来,紧随着是陈天云的声音:“我的女人你也敢动,不要命了你?”
陈天云慢慢走下来,他是今夜的灯光师,控制得很好,保险丝跳动合理到位。他捡起地上的钢笔,犀利地看了矮冬瓜一眼,“滚!”矮冬瓜见着男人的气场十分强大,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再加上方才在危急关头,那女人把他出卖了,在她心中,哪里有什么真感情?说一个爱字,不过是爱他的钱。亏他还真以为她对他有感情。垂头丧气地低下头,看了赵秀梅一眼,她惊恐地看着矮冬瓜,“不要走,帮我报警。”
“好,报警,看看警察抓你还是抓我。”胡喜喜用力一扯,再把她狠狠地往墙上推了一把,“你贪慕虚荣我不怪你,你抛夫弃女我也不怪你,但我外婆都年纪老迈了,你还这样虐待她?我问过和你们一起住的人,他们都对你的恶行感到愤恨。还有,她怎么死的,你一五一十道来,否则我现在就宰了你。”
矮冬瓜被胡喜喜凌厉的逼问吓了一跳,再看她此时的神情竟有几分狰狞,胡喜喜对着他大吼一声:“滚,再不滚连你也一起宰了。”矮冬瓜连忙跑下去,许是脚步错乱,竟一头栽在楼梯里滚了几个筋斗,却还能勉强起身跑下去。
“阿喜,带她回家,慢慢地审问,还有,我觉得你应该让你舅舅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他现在还偶尔想念她,起码也要断了他心里的念想。”陈天云认为王贤志才三十多岁,日后总要找个人来过日子的,但他心里并没有真的怪赵秀梅,甚至还认为她走也应该,毕竟自己给不了她好日子。所以对赵秀梅,他还有一定的情愫,这对他日后的生活不好,他需要看清现实,看清这个女人往日是如何待他的母亲,让他心中对她的一丝留恋也没有,虽然痛苦,但痛苦过了,他才能接纳其他女人。
“对,让王贤志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女人。”陈珊瑚愤怒地说,那日陪王贤志买衣服,他一天提了他的妻子三次,都说对不起她,她走是应当的,这书呆子!
“可我怕他承受不了。”胡喜喜担忧地说。
“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太脆弱,况且,人总要成长的,你要学习放手观望,尤其他还是你舅舅,年纪比你大。经历的事情也很多,若是这些打击都承受不了,日后如何能进你欢喜集团做副总?”陈天云说道。
赵秀梅猛地抬头,盯着胡喜喜看了好一阵子,沙哑地问道:“胡喜喜?你是欢喜集团的胡喜喜?”
“是不是,也和你无关?”胡喜喜冷冷说道。
赵秀梅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容尖锐而刺耳,“你是有钱人,为什么不早点找我们?你要是早点找来,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那死老太婆,我伺候了她那么多年,留下一个金戒指,都说要送给你,说以后总会见到你,我伺候了她那么久,什么都没有,一点东西都没有,那日我不过是拿了那戒指戴戴,她竟然挣扎起来要抢,不就是一只戒指吗?她至于发疯般来抢吗?还把我的脸都抓破了。她死有余辜。”
胡喜喜倒抽一口冷气,看着她有些癫狂的脸,猛然一个耳光抽下去,“死有余辜的是你!”说完,在她后脑勺一击,赵秀梅昏倒在地。
“走,把她送到公安局去,刚好我有个同学要见你,珊瑚,打电话给王志贤,你开我车去接他到公安局。”陈天云安排道,李哲文一直都说想见她女朋友,不过他一直忙,抽不出时间来。
“好,你们先去吧,是不是哲文回来了?咱们好久没聚聚了,最可惜巧克力不在,否则我们七剑下天山可就齐全了。”陈珊瑚笑着说,率先下了楼。
陈天云也笑了笑,是啊,想起当年高中的生涯,他们七剑下天山可真是响当当的人物。胡喜喜也留意他们说什么,让陈天云搭把手把赵秀梅抬下去。
在车上,胡喜喜把她弄醒了,看着飞速奔跑的车子,她惊慌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警察局,你杀了我外婆,必须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胡喜喜淡淡地说道。
“放开我,放我下车,我不要坐牢,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她抢我的戒指,我不会错手拉她下床的,不关我的事啊,我求求你放了我。”赵秀梅哭了,泪水大滴大滴往下掉,脸上的妆化掉,眼睫毛的黑色顺着眼泪淌下一道黑色的痕迹,像鬼一样丑陋恐怖。
胡喜喜不为所动,眼泪已经无法打动她,想起外婆生前的慈祥,想起她所遭受的痛苦,甚至到死也不得善终,她的心就像蚂蚁在咬,她觉得自己就是天煞孤星,身边的人一个个先后离去。
李哲文接到陈天云的电话,特意回到局里,亲自审讯这一次的媳妇杀婆婆的案件。
看着陈天云扭送着一名女子进来,而身后还跟着一名貌美的女子,相信就是天云的女朋友,他是天生的侦查人员,过目不忘,这女子虽然只是见过一次,但他却记得一清二楚,不过她的目光冷峻了很多,面容也更加清晰分明了。
“哲文!”陈天云把人拉到李哲文面前。
李哲文让手下的人把赵秀梅带到审讯室,然后和陈天云打了招呼,他看着胡喜喜:“还认得我吗?”
胡喜喜看了一会,摇摇头:“不认得,我们见过吗?”
“是啊,你们认识吗?”陈天云问道。李哲文看陈天云的神情,似乎不像说笑,他怎么会不认得?他当时还跟他的救命恩人打招呼,他见过她的容貌。不会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胡喜喜是他的救命恩人吧?
六十七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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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胡喜喜的样子,也不认得她,莫非是她也不知道她曾经救了天云?正猜测着,走进来两人,是陈珊瑚和王贤志,陈珊瑚在车上已经跟王贤志说了他不相信,但真来到警察局,看见胡喜喜和陈天云都在,他一句话也不说不问。胡喜喜李哲文问道:“洗手间在哪里?我带珊瑚进去洗洗脸。”还顺便把那块用红包包裹着的夜明珠放好,免得弄花人家的传家之宝,改日有时间要还给王妃。
“TC,带两位小姐到洗手间。”李哲文对身后的一名值班女警说道。
“两位请!”TC对胡喜喜和陈珊瑚说道,胡喜喜对李哲文说:“一会审讯的时候,我们可不可以从监控中看着?”
“可以,虽然不符合法律,但法律不外乎人情!”李哲文笑道。胡喜喜点点头,真诚地说:“谢谢!”
“不客气,该说谢谢的是我。”他别有所指,但胡喜喜却以为是帮他抓了赵秀梅一事,她说道:“我也只想还我外婆一个公道,你们等我一下!”说完,便拉着陈珊瑚跟TC进了洗手间。
陈天云看着胡喜喜的背影,李哲文一手搭住他的肩膀,“你知道她是谁吗?”陈天云奇怪地问:“我当然知道,她是我女朋友,哦,你是说她的身份是吧?我知道,她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放心吧,我们不会因为生意而起什么争执的。”他以为李哲文认识胡喜喜,所以才有这个问题,便一笑蔽之了。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李哲文吃惊道,记得几年前他打电话告诉他,已经找到了救命恩人,莫非.....他不动声色,“对了,你说找到你的救命恩人,什么时候带出来我见见?那时候我也见过她的,让我们叙叙旧吧。”
“改天吧!”陈天云暂时不想和尤倩儿有什么联系,尤其得知她找人动胡喜喜之后,更觉得她心肠歹毒,难以相处。
“什么改天,明天约出来,后天我要出趟公差,不管,我明天定张桌子,中午吃饭,就这样了。”李哲文不给机会拒绝,马上走了进去。
在李哲文面前,赵秀梅还嫩得很,几句话便戳了出来,她坦露了:“没错,是我拉她下床的。那天,我端着稀饭给她吃,这些事情本来是喜悦做的,早上王贤志喂了她才出门上班,然后到傍晚喜悦回来再喂。可那晚喜悦的作业特别多,便让我给那老不死端吃的。我本来就不想伺候她,但孩子的学习还是要顾的。我端着稀饭进去,刚喂了一口就说烫,我一生气就把晚摔地上了,我手上也沾了些稀饭,然后我拉开柜子想拿张纸巾出来擦手,无意中让我看见她柜子里有一只金戒指,这老不死,居然收藏了这么好的东西,她一见我拿起金戒指便着急了,说是留给她的外孙女,我生气了,有亲孙女不给亲孙女,为什么要给外孙女?她挣扎着要来抢,还拽住我的衣服,别看她病了这么久,拽住我的衣服不知道多有力气。我为了要挣脱她,便用力扯了她的手一下,谁知道她半个身子悬空了,我一扯,她就磕在碎碗上,脖子那里划了好大一条口子,鲜血直喷。”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仿佛是说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情,也许是在她心中,年迈多病的婆婆已经是一个负累,她恨不得她死,已经不耐烦去伺候她了。事情经历至今,想必午夜梦回,她也受尽不少折磨,如今事情真相披露,也就不觉得伤心害怕了。
王贤志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听到赵秀梅说出这番话,还是心碎了。心碎的是,他居然一直把妈妈托付给这个恶毒的女人,他喃喃地说:“那戒指是一对的,妈妈给了我一只,说让我等喜悦结婚的时候交给喜悦,然后留了一只给阿喜。我本来是该放好那戒指才上班的,但那天我事多,来不及把戒指收好才走,想不到却害了妈妈的性命。”
胡喜喜也十分难受,想起这些年自己也未曾找过他们,但外婆临死前,居然还惦记着要给自己一点念想,而且为了这个东西被害了性命。陈天云搂她入怀,“不要难过,这些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她老人家冥冥中也安排了你们重逢,可见她是想你们开心的。”
“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一只不去找他们?我如此心安理得,认为他们会过上好日子,还是我心里恶毒,认为外婆已经早已经死了。”胡喜喜难受地说着,控制住眼眶里的泪水,却还是一片波光潋滟。
赵秀梅被押了出来,她眸光落在王贤志身上,有些吃惊,但随即讽刺地说:“你恨死我了吧!”
王贤志盯了她几秒钟,忽然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这一个耳光,是为我妈妈打的。”说完,他又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是我有眼无珠,错把你这么个**恶毒的女人当成了贤良淑德的老婆,难怪喜悦一直恨你,原来不是没有原因的,只怕孩子早知道你的事情了,却怕我难过一句也不敢说。”
赵秀梅面如死灰,她不是不爱他们父女,可她更爱自己,更爱自己心中贪图的那份虚荣和安逸。
HC把赵秀梅押了出去,李文哲说道:“我们会循程序落案提交司法机关,其余的事情便和我们无关了。”
“谢谢你!”陈天云拍了拍李文哲的肩膀。
众人离开的时候,天空闪烁着很多模糊的星星,初夏的天空,有一种奇异的黛色,陈天云拥着胡喜喜走上车,拜托陈珊瑚把王贤志送回家,王贤志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陈天云知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是最好的医生,这段日子,生活对王贤志的打击可算是接二连三的,但他都很坚强,全部熬了过去,在最艰难的日子,在床上无法动弹,甚至面临死亡的时候,他也没有自暴自弃,现在自然也不会。
都是胡喜喜,一夜无眠,内疚和自责充斥着她的心,陈天云陪在她身边,看着她一夜翻来覆去,从她身后搂着她和她慢慢地交谈,放松她的情绪,接近天亮,胡喜喜才睡了一会。
第二日中午,李哲文还真打电话过来,说定好了桌子,让他把救命恩人带去。陈天云只得走到尤倩儿的办公室,她也刚收拾好准备下去吃饭,见陈天云主动进来不禁有些愣了,随即一阵窃喜涌上心头,她回来是交接工作的,因为要拍戏,所以打算请假,她不会辞职,因为无论她上班不上班,总有一笔工资打进她的户口,而且数额不少,福利也很好。她吃定了陈天云不会解雇她,是因为知道他念旧情,不忘当年的救命之恩。一直这样认为,久而久之,她便真的以为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有空吗?一起吃饭吧。”陈天云问道。
“厄,有,”尤倩儿想不到他会主动约她,“你不是不待见我吗?怎么又约我吃饭?”她终究还是在他面前骄纵惯了,所以言词中带着怨责。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李哲文吗?他回来了,想见见你。”
“就是你的老同学?记得你说过,他好像是做警察的。”尤倩儿心中暗喜,他的朋友指定要见她,是不是代表着什么?加上陈天云一直很重视这个朋友的。
“他现在是总局的局长。我先下去取车,你慢慢下来吧。”陈天云说罢,便转身走了,尤倩儿看着他的背影,虽然言辞中还带着一丝疏离,但还是让她看见了一丝希望。
李哲文坐在明亮的意大利餐厅里,周围都是情意绵绵的情侣,他一直很喜欢来意大利餐厅,也许是她喜欢吧,若是爱一个人的时间超过十年,会慢慢地把对方的喜好当成自己的。
看着陈天云带着一名女子前来,女子也算是明艳之人,他见过,从报章杂志中。他之前说过和她谈恋爱,这女子一脸的庸俗,哪里比得上胡喜喜一脸的真性情。
尤倩儿也看见了李哲文,那有些冷峻的面容让她心生一丝恐惧,看来做警察的人都比较凶,看他即便微微笑着,眉宇间却还是有一股威严在。
“哲文,来了很久了?”陈天云带着尤倩儿走过来,“我为你介绍,这位是我的老同学李哲文,这位是尤倩儿。”
“尤小姐你好!”李哲文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尤倩儿,“听说尤小姐是天云的救命恩人?”
尤倩儿握住李哲文的手,笑着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三人坐下,陈天云看着李哲文怪异的表情和尤倩儿一副不认得他的神情,不过时隔这么多年,不认得也不奇怪,况且当日下着那么大的雨,而她又匆匆走了。
“我去去洗手间,你们先聊。”尤倩儿起身说道,然后往洗手间走去。
“你的救命恩人?”李哲文笑了,“不是她!”
陈天云愣住了,“什么意思?不是她?”
“那女子我和她见过一面,不是她。”李哲文一字一句地说,“而是我昨晚见到的胡喜喜!”
陈天云顿时站起来,看着他惊道:“阿喜才是救我的人?”
六十八章恩人胡喜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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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文严肃地点头,“你怎么会认为尤倩儿才是你救你的人?”
陈天云还在震惊中,听到李哲文的问话,他说:“当时她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她叫尤倩儿吗?而且我问过她,那一年她确实在我落水的地方救过一个大男孩,只是具体的日子忘记了,这也合理啊。”
“她说的不是尤倩儿,而是西潮一句俗话,要钱儿,也就是觅食的人。很多西潮都这样形容自己的。外出打工,为的就是觅食,他们都自称要钱儿。”李哲文摇摇头,“胡喜喜是西潮的,你没理由没听过这句话。”昨晚他调查过胡喜喜,在陈天云落水的时候,她在一家原料厂做事,还同时做派传单和车房的兼职。
“我听过,胡爷爷经常这样说的。可,我压根没往那上面去想啊。”陈天云喃喃地说,“可为什么阿喜不说?她若是救了我,她怎么不记得?”
“这个你要问她了,只是你女人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也许她不记得了,也许有心隐瞒不想告诉你。”李哲文起身,“我走了,你慢慢地戳穿这位尤倩儿吧!”
陈天云看着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到的尤倩儿,她震惊地站着一动不动,陈天云用怪责的眼神看着她,她走上前来,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桌面的手机,“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慢着,你应该欠我一个交代。”陈天云冷冷地说道。
“交代什么?我从来没有主动说过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况且那时候我落魄,有一个有钱人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个人都不会否认。”尤倩儿还是有尊严的,被拆穿了她也十分尴尬,但还是硬撑着不认错,快速离开餐厅。
陈天云苦笑,原来,一直都是他自己弄错了。是啊,也没否认,可也没承认!
他开车走了,经过胡喜喜最喜欢的那家西餐厅,他进去打包了一个焦糖炖蛋,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他坐在落地窗前的餐桌上,想起在陈宅回家看到胡喜喜从爷爷的房间里下来的时候,争执之下,他曾经被球球绊倒在地,而她见到他的纹身问了一句:“咦,你手臂上也有蝴蝶刺青啊?”当时他就应该怀疑了,甚至在看她背影如此熟悉的时候,他更应该去查问。但他一直坚信尤倩儿才是救了他的人,可想而知,先入而主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上天待他不薄啊,兜兜转转,又把胡喜喜送到他面前。
拿着焦糖炖蛋,他上了欢喜集团,他知道欢喜集团和海信即将有合作计划,胡喜喜都很忙,甚至有时候连午饭都顾不上吃。
“陈董,又来找胡董啊?”小艺笑着招呼,“她还在办公室里,帮她买了盒饭,但看样子还没有动啊。”
“好谢谢,我进去找她。”陈天云敲开胡喜喜的门,她埋头在一堆文件中,发出闷闷的声音:“行了,我马上吃。”她以为是湾湾进来催她吃饭。
“又过时间吃饭,胡喜喜,别太过分啊!”陈天云板起脸责怪,胡喜喜抬起头,一张笑脸如花,“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约了李哲文吃饭吗?”
“是啊,知道你又不吃饭,看我带来什么了?”陈天云把甜品打开,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然后起身拉她过来。
“焦糖炖蛋,天啊,我会一直胖下去的。”纤体是女人百年事业,但一再心甘情愿地毁于美食中。
“有人要了,胖点有什么关系?”陈天云宠溺地看着她一副馋嘴却一副愤恨的表情。
“这是心态问题,不能因为有人要了就疏于防范,外面的十八二十二多着呢?男人都喜欢大波妹和魔鬼身材的。这个危机一天存在我一天都不能放松警惕。”胡喜喜拿起勺子,一边说一边吃了起来,只是话语和动作基本是两回事,一边说减肥一边拼命吃,是现阶段女子最容易犯的矛盾。
“别把我说得那么肤浅,那更有人说现在的女人喜欢包养小白脸,难道我们胡董也要试一试?”
胡喜喜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并轻轻拍了下:“亲,你就是我的小白脸,住洋楼阳番狗,多美的事情啊?”
“再弄一副流氓脸出来我就地吃了你。”陈天云威胁道。
胡喜喜瞪大眼睛,掩嘴笑起来:“你这个假学道,终于像个男人了。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的。”胡喜喜放下勺子,严肃地看着他。
“什么问题?”陈天云见她说说笑,忽然如此正经,便也危坐正襟起来。
“其实....”胡喜喜正经地问道:“你是不是ED?”
“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ED。”胡喜喜忽然害臊起来, “不说了,吃东西。”
陈天云的脑袋顿时轰的一声,咬咬牙恨恨地说:“ED?为什么会这么问?”若是他没听错,她问的是勃起功能障碍,也就是俗称的阳痿。
胡喜喜尴尬地说:“那个,你搂着我睡觉也都好几个晚上了,为什么你好像,没什么需要的?”这么问可能有点过分,事关他的脸都红得像关公了,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害羞的,不过她胡喜喜已经斋了很久,难得有个男人,他却一直没有什么行动,还要经常搂着她睡觉,天啊,她也是正常的成年女子啊!
所以她有理由怀疑,他是ED。
“其实,这个是可以医治的,我上网查过资料......"
“你还上网查资料?”陈天云忽地站起来,他不动她是为了尊重她,要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早上一大早起床洗冷水澡,她竟然说她ED,还上网查资料了。
“厄,其实你不想治也没事,我知道男人都比较要面子,这方面的事情都不想治。没事,我其实无所谓的,有爱无性也可以啊,况且现在那么多情趣商品......”
“胡喜喜!”陈天云怒了,还情趣用品,他走到门边上了锁,男人被侮辱成这样了,还有尊严吗?
“你干嘛?”胡喜喜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眼里有隐晦不明的东西,是怒火还是什么火?她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走到自己身前,然后伸手一拉,她整个人便跌入他怀抱中,还没反应过来,火辣辣的吻便燃烧了她的唇燃烧了她的理智。
陈天云带着惩罚性的吻有压倒的倾势,并不闲着的手不安分的撩拨起她的衣服,胡喜喜真切感受到,他某个地方并非ED。
十分煞风景,湾湾尴尬而又十分难堪地握着门把说:“实在不是我想打搅你们的好事,而是,你们没拉窗帘!”
胡喜喜迅速推开陈天云,看向大大玻璃窗外,几个惊愕地张大嘴巴看着房间内的热火戏码,偷窥败露了便连忙各有各忙地走开,她低低地咒骂一声:“谁拉开百叶窗的?”
“是你,你早上回来的时候说要拉开窗帘看她们干活,看有没有偷懒。”湾湾淡淡地说,心里却偷笑得快要抽筋了,“幸好我有钥匙。不然你们估计要直奔主题了吧?拜托,都恋爱这么久了,儿童不宜的事情回家再做吧。”
“你可以敲门,不必开门进来。”胡喜喜红着脸放下百叶窗,然后往外撵人,“走走走,回去做事,我要吃甜品。”
“是哦,吃甜品吧你们,不过下次吃的时候要关好门窗。别弄点什么艳照出来。”湾湾严肃地叮嘱。
胡喜喜一脚踹了她出去,关上门,陈天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谁让她胡说,居然连以后的情趣用品都打听好了,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
“那个,继续还是吃甜品?”胡喜喜问道。
“你喜欢吧!”陈天云笑吟吟看着她,“我配合便是了。”
胡喜喜耷拉双肩,“还是吃甜品吧!”她是有色心没色胆,偷偷地看了陈天云一眼,他盯着自己,眼睛里有一抹奇异的光,“你找我,不是单单送甜品这么简单吧?”
“不行吗?我想把你当成小猪一样来养,把你养得状实了,好为冠军生几个弟弟妹妹。”他用这句话打破他是ED这一荒谬说法。
“谁要嫁给你?”胡喜喜想扳回一点面子,拿乔说道。
“我也没说娶你,反正你一大堆的情趣用品,哪里还需要男人?”陈天云想起就啼笑皆非了,早知道不能用寻常女子的方式来对待她。
“再说?我也是安慰你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正常,都跟我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以为.....以为你不行也很正常啊。”胡喜喜红着脸争辩。
“我是怕你没准备好,一直尊重你。”
“这需要准备什么?而且我不觉得你跟一个女人睡了这么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会是对这个女人的尊重,这分明就是**裸的侮辱,我只会觉得我吸引力不够,不能让你......”虽然说这些话有点不知羞,可也是事实啊。
陈天云哭笑不得,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是想想自己忍得这么辛苦,人家压根不领情,不禁苦笑,早知道她心里是这样想的,早就......
“对了,你会不会游水啊?”陈天云不经意地问道。
“会啊!”胡喜喜神秘地说,“我是飞人。”
“臭美,对了给你看个纹身。”陈天云拉起衣袖,给她看手臂上的纹身,胡喜喜盯着看了一会,“我以前也见过,就是忘记在哪里见过了。”
“不会吧,这蝴蝶很奇怪的,它只有一边翅膀。”少年时候装忧郁,弄个折断翅膀的蝴蝶,以示高深。
“恩,我真的见过,”胡喜喜想了一下,脑子中闪过一副打雷闪电的画面,一耳光落水的男孩,“对,我见过,一个男孩的手臂,他去游水还溺水了,我拉了他一把,他手臂上有这个刺青。”
(心情十分难过,7.23动车追尾事故,造成的人间惨剧,死者已逝,可如此悲痛的瞬间岂能就这么轻易遗忘?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要愤青了,可面对这样的惨剧,不禁要问,这到底是谁的错?铁道局给出的答案如此敷衍,像糊弄傻子一样。我们只想平安,只想身边的人人平安,请给我们一个真相)
六十九章 破碎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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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的心一阵激动,但还是用调侃的口吻取笑:“唷,你还曾经救过人啊?真不简单,那有没有被表彰呢?被你救的男孩不会爱上你吧?”
胡喜喜笑着说:“你以为像你和尤倩儿啊?我压根就不知道那男孩是谁,也忘记了,这些年我救过那么多人,要是都以身相许,我分身无暇啊!”
确实,这些年她也就过不少人,当然其中有很多是用金钱相助的,譬如朱总,一个人从困难中走上来,或多或少总会存着一份感恩的心,不会认为自己所得到的一切是理所当然。帮人是最好的办法,至少有能力帮人总比接受帮组要好。
陈天云说不清心内是什么感受,看着眼前这张明亮的面容,有欢喜有感触,又心疼又愧疚。当年的她在大雨中无处躲闪,传单湿了一地,不知道回去可有被责罚?她是早已经忘记了那一件在她看来是“小事”的事情,可这件“小事”他将铭记一辈子。
“好了,我吃饱了,陈董,若是我没记错,你下午可是约了“腾飞实业”的CEO签约,再不回去要迟到了。”胡喜喜凑近他为他弄好领带,在他唇瓣亲了一下,“帅呆了。”
陈天云看看手表,“那好,我走了,晚上没事早点回来,阿德熬了骨头汤。”陈天云也亲了她一下,眼里有太多的浓情蜜意。
胡喜喜目送他离开,湾湾在门口说:“好温馨啊,好感人啊,好肉麻啊!”
胡喜喜白了她一眼:“你和古乐哪天不肉麻的?”
“恋爱的女人,真是连眉毛都会飞扬的。”湾湾走进来把门关上,“海信主席阿贝德要过来签署合约了,你打算真身面见还是找我这个替身?”
“这么庞大的合作计划,我不出现诚意不足啊,况且这个阿贝德我已经见过几次,是个聪明人,瞒不下了,我亲自接待,不过飞去迪拜的一切事宜,由公司的总经理或者副总负责。”胡喜喜奸狡地笑了。
“既然不指定我伺候,那就由副总去,反正副总最近老是说生活枯燥。”湾湾恨不得把所有出差的活都交给副总,最好聘请十个八个副总回来,然后她一天只看看报纸,喝喝咖啡上网斗斗地主,这样的人生,才算完满了。
“LY不是负责一个超市的项目吗?”胡喜喜坐在办公桌上,慢慢地喝了一口水。LY是副总的名字的简称,副总名字叫梁炎,不过很多人一听他的名字便以为是燕子的燕,都取笑是一个女人名,于是久而久之,大家便叫他TY,取头两个英文字母。
而事实上,因为交流方便,很多人在生意场上都用这样的简称。
“那些小项目移交给手下就是了。”
“你安排吧,阿贝德约了什么时候?”
“下礼拜一上午十点。”湾湾把一堆资料放在她桌面,“这是合作的细节,还有总监给出来的预算和风险评估。是他用了三个晚上通宵和一群会计师做出来的,精而起准。”
“星期一,那就是要我这个礼拜不休息了。”胡喜喜蹙眉道。
“你可以留在家里看文件。”
“算了,冠军不喜欢我把公司的事情带回家,我加班吧。”胡喜喜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打算和家人去郊游。上礼拜和冠军说好了。”
“让陈天云带他去啊。”湾湾想起一件事情,“那个朱晴子是什么人啊?怎么老是在陈宅出现?”
“她是龙姨的女儿,挺乖巧的,对龙姨和老人家也孝顺,老爷子也挺喜欢。你怎么知道她的?”
“上星期天,你电话没电,我打家里,是她接的电话,后来陈天云解释说她是朱晴子,我就想了,你们家什么时候出了个女人啊?是龙姨的女儿啊?做什么的?”
“是冠军学校的老师,长得很漂亮的。”胡喜喜低下头开始看文件,对湾湾的问题并不在意。
“我怎么觉得这女人有些心机深沉呢?”湾湾嘀咕嘀咕地说着,胡喜喜没好气地说:“你没见过人家,怎么说人家心机深沉啊?你啊,看来是在商场混久了,什么人都是坏人。”
“这个朱晴子我见过,怎么说我没见过,上次我不是去你们家吗?她也在。不过当时没留意她。她是不是每个礼拜都去你们家?”
“是啊,八卦,人家是陪龙姨来的,她的大哥们反对老人的事情,于是便让晴子陪着了,你有完没完啊?你很空闲吗?马上做下一季度的预算,我要看看下半年的计划,要是没什么事,我想走开一阵子,去西藏。”
“小两口度假去啊?好吧,看在你的恋爱事业上,我尽量少揽点活,下半年的主打就是海信了。”湾湾旋转了椅子然后起身,“西藏的天空听说很美丽,可也不是所有的情侣都可以去哦,要看你们有没有缘分。”
“滚,我们怎么会没有缘分?”胡喜喜嗔怒道,把一支圆珠笔扔到湾湾身上。湾湾快步走了出去。
结果这个礼拜商量好的郊游,女主人则变成了朱晴子,冠军和陈天云是失望的,但也只能体谅她,对老人家谎称回了西潮看阿兴,要是让老头子知道她只惦记公事,只怕狠狠地发脾气了。
胡喜喜开车出去的时候,朱晴子与龙姨刚进门口,冠军拿着玉镯子追出去,“妈咪,妈咪。”
“怎么了?”龙姨问道。
“我妈咪刚才洗内衣把玉镯脱下来,忘记带上了。”
“那晚上回来再交给她吧。”龙姨慈祥地说,“傻孩子,你看你一头的汗,别追了。”
“这玉镯子是陈叔叔送给妈咪的,她十分宝贝,除了洗碗洗澡洗衣服会脱下来外,一直都不离身的。”洗涤用品会伤害玉质,胡喜喜舍不得带着玉镯子干活,所以一定会脱下来。
朱晴子取过玉镯说:“我帮你送给她。”说完,转身便跑了,谁知道刚跑了两步,一个错步跌倒在地上,玉镯子碎开两截,朱晴子连忙爬起来,拿起碎了的镯子说:“惨了,碎了。”
冠军也十分心疼,毕竟这是胡喜喜最爱的物件,可他见朱晴子的手流血了,便不由得内疚起来,毕竟她是帮他送镯子的,“老师,你的手流血了,快回去我帮你洗伤口。”
“不碍事,冠军,带我去玉石店,我要挑选一只赔给你妈咪。”朱晴子不管手在流血,连忙拉着冠军要出门,陈天云从里屋走出来,见玉镯碎开了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很快便驱散了这年头,“不碍事,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倒是你的手流血了,得马上处理,要是有细菌入侵就麻烦了。”
这是他送给胡喜喜的第一份礼物,是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珍而重之。
龙姨也责怪道:“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老是莽莽撞撞的?这镯子阿喜很喜欢的,你摔碎了可怎么办啊?”
陈天云连忙安慰:“没事的,这镯子不值钱,很便宜的,你看玉质也不好。回头我给她重新买一个。”
“实在对不住了。”朱晴子轻声道歉,眼里有一抹失落,是啊,摔碎了一个,他还会给她买,唯一的办法,是他们之间从此不能再联系,相见如同陌路。
陈天云笑笑:“走吧,给你洗伤口,冠军,把阿德房间的药箱拿下来。”
“好,我马上去!”冠军跑了上楼。
老爷子在楼上的阳台看着这一幕,对胡爷爷说:“这女娃心思不单纯了。”
“多疑,怎么不单纯啊?”胡爷爷并没有看到朱晴子摔倒的一幕,加上一直觉得人家挺热情的,人也好。
“她故意摔倒的,”他想了一下,“不过也不会吧,摔倒了吃亏的是她自己啊,你看她都受伤了,也许真是我多心了。”
“就是你多心,小心不要得罪了人家,人家现在每个礼拜放弃私人时间陪着妈妈过来,为了谁啊?你还这样说人家?”
“那倒是,我这老头子,难怪阿喜老说我糊涂。”老爷子笑笑道。
郊游没有胡喜喜,但也还是开心的,毕竟一家人聚在一起便是一种幸福的意义。陈天云每隔两个小时便给胡喜喜打电话,看得朱晴子是心酸又愤恨。
尤倩儿对胡喜喜算是恨之入骨了,陈天云没有解雇她,但被拆穿身份的她是再也混不下去了,只能自己提交了辞职信。她的报复心很强,这一夜在黄天成耳边哭诉了一整晚,目的,只要胡喜喜和其他男人的床上戏。
黄天成是打死也不敢动胡喜喜,他知道自己混的黑道和人家的根本有天渊之别,这时代也不是自己那个提刀砍人的时代,只要他嚣张过分一点,人家便有能力让自己在这世间蒸发消失,一点痕迹都不留。
但枕边人的哭诉也着实让他心疼,唯一的办法,是找一个和胡喜喜差不多身高,容貌有点相像的女子来拍一个专辑,让尤倩儿看了便销毁,骗她说寄出去了。不过真的寄出去也无妨,陈天云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女朋友的身体和容貌吧?即便灯光昏暗,也总能辨认的。
可若是他让胡喜喜看了呢?胡喜喜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肯定是他,到时候......一时间,他也千头万绪,不知道如何是好。
七十章 惊愕的阿贝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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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对于镯子被打碎一事虽然毕竟心疼,可也没有怪罪朱晴子,晚上回来的时候,朱晴子十分不好意思地跟她道歉,并表示无论如何也要赔钱给胡喜喜,这手镯在胡喜喜心中,又岂止钱的意义?可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况且她自己也摔伤了脚,算起来该是自己道歉了。所以那里肯要朱晴子的钱,还反过来说不好意思,害她受伤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谁也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只除了老爷子一瞬间的质疑外。
星期一,是欢喜集团和海信签约的日子,陈天云特意起了个大早,做了一顿爱心早餐。。两人还是没有进一步的接触,因为这两天朱晴子和龙姨住在家里,两人不好意思睡一间房。
而陈天云也决定了,等到去西藏的时候,向她求婚,她答应了,那他便能顺理成章地.......
他是男人,虽然男人都有好色的劣根性,但他有原则,尤其是和胡喜喜的第一次,不想如此轻率和不讲究。
好吧,说穿了,就是他想要浪漫,想要难忘。
胡喜喜今天穿得很正式,一套黑白缎子白领裙,一双缎面高跟鞋,脖子上挂着一条鸡心项链,头发挽起梳了一个发髻,发髻用碎钻发圈套住,高贵大方之余也干练利落。
“你今天很漂亮。”陈天云赞赏道。
“我不是一直都这么漂亮吗?”胡喜喜拿起手袋,在陈天云的脸上亲了一口,陈天云搂着她想吻她的唇,却见晨运回来的人在门口看着他们,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早不回来晚不回来。但脸上却还是要笑着问:“唷,都回来了,爷爷,胡爷爷,过来吃早餐。”
胡喜喜上前问候了几句,循例地看了阿德给两老量了血压再出门。
按照往日的惯例,胡喜喜签完约后,便由湾湾或者其他人面见记者。说说这次合作的前景和发展的预算。有时候也开记者会签约。但由她亲自签约的合作计划,都不会直面记者,这一次也一样。
但却出了点小意外,那就是九点半的时候,阿贝德致电湾湾,说已经召开了记招,希望能在记者招待会上签署合约。湾湾没想到他会擅自安排,她首先否定了这个决定,并说:“记招会可以举行,但是在记招会上签合约就不必了,这一次我方希望在公司签约,这是我们最基本的要求。签完约后我们可以一起出席记者招待会交代整件事情。”
阿贝德的原意是有些私心的,但既然对方已经答应了出席招待会,签约在哪里也无所谓,他只要对方看到,他已经搭上了欢喜集团。那对方再下手的时候,会投鼠忌器。
不过对于胡喜喜不愿意在记招会上签约感到有些奇怪,不过胡喜喜本身就是一个怪人,那她做的事情再怪也是不足为奇的。
但当他坐在会议室,看到走进来的女人,还是大大地震惊了。
“你好,又见面了。”胡喜喜微笑着说道,主动伸出手,“海信主席亲自来签约,我这个董事长岂能避而不见?”
阿贝德咬咬牙,眼里竟有一丝怒气,这辈子还没被女子这样愚弄过,不过他叹了口气,“谁让你胡喜喜是怪人呢?我竟连生气都气不起来了。”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这个计划便敲定了。
“见记者的事情,就由我们的总经理常湾湾代替,至于我呢,不知道阿贝德王子有没有兴趣和我吃个午饭?我订好桌子等你。”胡喜喜笑的时候,眼角微微扬起,十分明亮,阿贝德本想狠狠地拒绝了,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答应了,“人总要吃饭的,你不是也说过吗?时机合适了,那就吃吧。”
“是啊,总要吃饭的,死人吃一顿,结婚吃一顿,生孩子吃一顿,连买辆新车也要吃一顿,当然,合作了,也要吃一顿的。”胡喜喜恢复了在商场上的老狐狸手段,她吃准了阿贝德会因为她曾经救过他一命而不会计较上一次的欺骗。可他毕竟出身尊贵,加上这些年备受敬重,所以难免会有愤怒的心情,可这愤怒对着一个如此明亮的笑容,也是很容易烟消云散的。
阿贝德盯着她,这样的她和之前见过的好几次都不一样,明明是笑着的,可笑容偏生去不到心里,总觉得隔着一些什么,是这笑容太商业还是太虚伪?可这样看是断没有虚伪的感觉。
胡喜喜,他还是看不透!
两人订了桌子吃饭,胡喜喜订的是中菜。她没有客气地问阿贝德喜欢吃什么才让秘书定桌子,而是直接对小艺说要订中餐馆。
纯正的中菜在这个百变的都市已经不多,反而像是八国联军进北京般,什么意大利餐厅,日本菜馆,正宗法国菜,满大街都是。阿贝德常年居住海外,对海外的美食想必没多大惊喜,出于补偿心态,胡喜喜决定带他去吃好吃的。
记者招待会很轰动,毕竟本土企业和和海信这样的大财团合作,是一件盛事。谁都知道海信的主席身份很特殊,是阿联酉的王子。背后有着不容忽视的财力和实力。阿拉伯人别的没有,金钱和胆子闻名世界。
本来预定到十二点的招待会,到差不多十二点四十分才结束,胡喜喜安排去接阿贝德的车在场外等了许久,才成功把阿贝德接上车。
阿诺至今还没反应过来胡喜喜就是胡喜喜,他觉得有些不妥,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妥,难道胡喜喜不该是胡喜喜吗?胡喜喜就该是胡喜喜。她没隐瞒,早就说了自己是胡喜喜,至于她是那个胡喜喜有什么问题呢?
原来中国那句假作真时真亦假是至理名言啊!
陈天云看着对面这个巧笑倩兮的女子,她殷勤地倒茶,其实说真的,谁又能怪她呢?谁都有自己的隐私,若是她不想曝光自己的身份,莫非他为这个跟她生气么?
好吧,有不生气的理由,那他也不能说服自己继续生气,“胡董真是深藏不露啊。”
“一直没藏啊,相信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胡喜喜了,我没说我不是啊?”胡喜喜狡黠地说着,叫来部长点菜,阿贝德看着她点菜,看她的样子似乎很重视这顿饭,甚至对于配菜都要求仔细。
部长拿着菜单走出去,胡喜喜忽然又叫住了他,“部长,不是该上点小食吗?我都是老主顾了,别落单,要送的哦。”
不知道哪位名人说过,女人都是爱贪小便宜的,阿贝德知道胡喜喜当然不会舍不得那几块钱一碟的小事,可她却那么认真严肃的问部长。
部长笑了,“放心,茶芥全免。”
胡喜喜笑了,就像小孩子吃到糖一样,唇微微扬起,眼睛眯成一条线。
“你,实在是个奇怪的人。”阿贝德毫不留情地说道。
“怎么奇怪啊?”胡喜喜慢悠悠地喝着茶,唇边的笑意却越发加深了,“其实怎么奇怪也奇怪不过你。你把尤倩儿带去了美国,让她给陈天云发了分手信息,我想,你原本是想借着媒体公开和尤倩儿情侣关系,让她没有转弯的余地。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被她识穿了。她愤而回国,却和你再无联系。阿贝德,你这份恩情,我也铭记着呢。”
阿贝德认真地审视着她,“你是人还是鬼?”
“陈天云调查了这件事情,我不过是无意中看到调查的结果。对于这些事情,我未必有他在行。”
“陈天云出名的笑面虎,他只要调查,我相信没什么是调查不出来的。”阿贝德神色自若了。可他也不知道,即便陈天云不调查,她胡喜喜要调查也一样能查出来。事实上在小艺的在机场拍到那张照片,她便起了调查的念头,可她细想,自己确实没有调查的必要,结果无论是什么样,对她也是没有影响的。
但她不查,陈天云却查了,这结果他有意无意地给她看到,她心照不宣,他是让她放下那一丝愧疚,因为是尤倩儿背叛在先,而他们自然也算不上奸夫**了。
“你救我一命,我顺水推舟做点事情,算是还了你一半的恩德。”
“哦?如何是一半?”胡喜喜睁大眼睛看着她,笑容十分纯真。
“男人只是你的另一半,你救的是我整个生命,所以怎么算,我还是欠你半条命。”阿贝德说道。
胡喜喜摇摇头,“不对,陈天云不是你给我的,所以不能算是报了一半救命之恩,严格来说,陈天云是我自己争取回来的。你,还欠我一条命。”
“不会吧?还欠你一条命?那我之前做的不是白做了?”阿贝德不无可惜地说。
“嗯,是白做了,不过你做媒人的潜质,还真的没有什么。若是你真的想报那救命之恩,不如直接把找上欢喜合作的目的说出来吧。”胡喜喜放下手中的杯子,正色说道。
“还是瞒不过胡董!”阿贝德眼中有一抹激赏,“很好,快人快语,既然胡董知道我有私心还继续跟我合作,我也不怕把事情告诉你。”
胡喜喜只笑不语,等他继续说下去。
七十一章 醉后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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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德把目光放在淡淡的日影上,窗外有川流不息的人潮。
“我的亲生父亲,和我现在的父亲是亲兄弟。他是个才德兼备的人,创下不少家业。他曾经说过,他最大的成就,就是娶了一个中国女子。父亲死于车祸,那年我才十岁,我现在的父亲,严格上来说是我伯父,把我过继了在他的膝下,当然除了我之外,还有一笔庞大的产业。他当然也没有贪图我的钱,毕竟钱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对于一个富裕的人,对钱已经不感兴趣。
他一直等着的人,是我母亲。也因为如此,伯父对我总也十分宠爱,甚至胜过他的亲儿。这自然引起我的皇哥哥不满,他一心要闯一番事业出来,让父亲认同。也因为对我的愤恨,所以处处针对我。你救了我那次,便是他发动的暗杀。如今他已经勾结了台湾帮,也联合了几家大财团,准备打垮我的海信。要是明刀明枪来,我是不怕,可他这个人阴险毒辣,行事十分极端,手段也异于常人,所以我不得不把主意打在欢喜集团后的胡锦明身上。希望用胡锦明的身份吓退他们。”阿贝德简短但十分有条理的挑了重点说出来。
胡喜喜愣了一下,苦笑道:“弄了半天,我为自己惹了一身骚啊。”
“对不起,若是我早知道你是胡喜喜,也许这个计划我不会找上你。”阿贝德抱歉地说,“若是你现在感到十分为难,我还是可以说服董事局解约。”
胡喜喜沉吟了一下,“合约已经签了,若是解约,对我们两家公司的声誉有损,况且,天不怕地不怕是我胡喜喜的性格,越是高难度越想挑战。”
“我,十分抱歉。”阿贝德凝视着她,眼里有一丝意味不清的隐晦。
“你是该抱歉的,所以我想过了,我不能请你吃饭,这一顿饭,你请。”胡喜喜认真地看着他。
“我很乐意!”阿贝德愣了一下,马上回答。
“吃了人家的嘴软,我也无话可说了,既然这样,来一瓶红酒如何?喝点酒总能壮胆的。”胡喜喜说完,便叫来部长,开了一瓶红酒,胡喜喜举起杯子:“合作愉快!”
阿贝德看着她,忽然说了一句:“我有些后悔在美国所做的一切。”
“你是应该后悔的,那样的事情虽然出发点是好,可终究有点白痴。可一不可再。”胡喜喜笑道。
“合作愉快!”阿贝德举起酒杯,轻轻碰上她的杯子!
敲定了合作计划,胡喜喜难得放松了一下,便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带老人们去复诊,老爷子的病情没有恶化,血压也降低了一些,可见心情是可以影响病情的。也因为这样,胡喜喜对龙姨和朱晴子便更好了些。
六月七日,高考在全国举行,胡喜喜请假回去了。两天的高考,让阿兴筋疲力尽,胡喜喜也担心得不得了。
考完最后一科,阿兴才松了一口气,“姐,我有信心。”
“那就好,姐信你,别说了,收拾东西,我们回去看爷爷,爷爷可心急得不得了。”胡喜喜搭着阿兴的肩膀,阿兴有些羞赧,但慢慢便习惯了。
胡喜喜没有收回那套房子,但是要他们签下十万元的借据。十万元,对这个家庭而言,是一个天文数字,之前因为有胡喜喜每个月一万元的资助,他们过得滋润,如今来钱没有,家里的人大都不干活,很快便捉襟见肘。
胡喜喜看着这一家人,已经半点伤心难过都没有了,唯一的,便是心中一直缺失的地方依旧缺失着。这样也好,人生是由无数遗憾组成的,若非有这样的亲人,她也不知道亲情之可贵,也未必懂得珍惜现在身边的人。
带着阿兴,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个地方曾经让她充满仇恨充满伤痛,但她对这片土地还是有着感情。一种此生也牵扯不清的感情。
阿兴是个懂事的孩子,有他在,胡喜喜可以放心家里的事情,也可以让他和冠军做伴,对冠军的学习也大有裨益。
阿兴站在陈宅前,看着这栋豪华的房子,心里有些战战兢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明明自己没有低人一等,但偏生在有钱人面前,总觉得矮人一截。但也偏偏是这样的心里导致自己的态度谦卑,结果人家真的轻看了他。
“进去吧。”胡喜喜拉着他。
“二姐,你们是不是很有钱的?”阿兴站在门口,昏暗的街灯映照着他有些疲惫的脸。
“有钱和没钱有什么分别?有钱人不是三头六臂,也不会比人多一颗脑袋,傻小子,无论你有钱还是没钱,你还是你,没有改变,心里也不必有什么包袱。”
屋子里走出几个人,是听到车响出来迎接的人,冠军今晚特意回来了,陈天云有应酬没回来吃饭,他本以为胡喜喜明天才回来,不料她一等阿兴考完试就马上走了。
“小舅舅。”冠军跑出来,一把上前拥住阿兴,阿兴看见冠军十分高兴,但还是克制自己的兴奋,胡爷爷与老爷子也出来了,阿兴连忙上前扶着爷爷,惊喜问道:“爷爷,您能走了?”
“是啊,能走很久了。”胡爷爷骄傲地说,老爷子的吧的吧地吃着豆腐干,笑呵呵道:“阿兴是吧?考得怎么样?”
“叫陈爷爷。”胡喜喜上前介绍。
“陈爷爷好,刚考完,还不知道如何,但信心应是有的。”阿兴谦虚地回答。
“好,谦虚中有骄傲,我喜欢。”老爷子哈哈笑道。
“妈咪,我叫陈爷爷,舅舅也叫陈爷爷,那这辈分是怎么分的?”冠军在一旁插嘴问道。
“这个?”胡喜喜搔搔头,“不知道,我反正是喊他老头。”
“是啊,关于这个要闹清楚啊。”老爷子认真地想了一下,“冠军,按理你是该叫我太公的。你叫老胡头外祖,必须叫我太公啊。这样我们的辈分才平了。”
“好,太公!”冠军喜滋滋地喊着,老爷子也喜滋滋地应着:“嗯!”
陈天云喝得烂醉回来,胡喜喜没有给他打电话,一直等着他到晚上差不多一点钟,其实他已经很少这样应酬了,但这一次是英国来的合作伙伴,加上是老朋友,才这样舍命陪君子。
是公司一同去的经理送他回来的,胡喜喜扶着他进屋,他在车上已经睡着了,但到家的时候下车又醒了,看着胡喜喜的脸笑了一下:“美丽的姑娘,来来来,给我唱一曲。”
“去,我丢你进泳池。”胡喜喜扶着他一边走一边笑骂。
“老婆。你要谋杀亲夫啊?”陈天云忽然站定不走,但身子有些倾斜,“我们去泳池旁坐着,我们好好说会话。”
“你醉了,回去洗澡睡觉。”
“洗澡是一件很孤独的事情,你陪我洗。”喝了酒的他显得很无赖,也十分赖皮,更有些狂妄放荡。可这样的男人还是有致命吸引力的。而且更甚。
“洗澡哪里孤独了?胡扯!”胡喜喜扶着他继续走着。
“陪我去泳池边坐着,或者去鱼塘边也行。你种的菊花开了没有?我倒是看见有株玫瑰开了,老婆,我记得你不喜欢玫瑰,为何要种玫瑰啊?”陈天云话多了起来,拉着胡喜喜歪歪倒倒地走向泳池边的躺椅上。
他把身子放软,倒在躺椅上,并用力一拉把胡喜喜也拉倒在他身上。胡喜喜在他胸膛用手撑起身子,一双亮眸闪亮闪亮的,“想干什么啊你?今晚你有些不一样,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今晚和老朋友说起你,他们都建议我向你求婚,可我的计划是打算去西藏的时候才向你求婚。老婆,你什么时候可以放下工作和我一起到西藏去?”陈天云本来没打算告诉胡喜喜,但喝了酒便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了。
“在安排了,你急什么啊?我又跑不掉。”胡喜喜笑道,把头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壮的心脏跳动,是男性的心跳,有力而激动!
“可我就是怕你跑了,我有太多的不安全感了。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啊?还有,你现在和阿贝德合作,你会不会喜欢他?胡锦明也是一个劲敌,还有那楼德华,我知道你和他还有联系的。”这些话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可如今他喝醉了,喝醉的人有太多特权,他现在要享用这些特权,哪怕说完自己都忘记了。
胡喜喜感动又幸福,女人一辈子,总会有许多个男人对她好,可不是每一个都会稀罕,她稀罕的只有一个,如今的她可谓春风得意了。
陈天云说着说着,便沉沉睡去了,花园虽然凉风习习,可蚊子很多,胡喜喜只得回房间拿了蚊香和蚊怕水,在四周洒了,还燃起蚊香。她在另一张躺椅躺下,看着他眉目分明的脸,不知道为何,竟发现一下子远了许多,许是蚊香萦绕吧,那张脸似乎只在梦里出现了。
然后,她睡着了!
七十二章 片中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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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成无疑是宠爱尤倩儿的,两人出双入对也早不是新闻。尤倩儿其实是比和陈天云在一起开心的,虽然陈天云对她也如珠如宝,可终究没有黄天成那样宠到骨子里去。
就譬如说那日陪黄天成出席一个酒会,黄天成身边一向不缺女人,这无论是媒体还是黄太太都知道的事情,媒体当然是开心的,至少多了一些八卦的资料。黄太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男人嘛,出去玩玩没什么,知道回家的路就行了。
可这尤倩儿也未免太嚣张了,她依仗黄天成对她的宠爱,肆无忌惮地干扰到黄太太,甚至多番打电话发短信羞辱黄太太。黄太太开始想着忍忍吧,毕竟她也是上流社会的人,不能跟一个小明星一般见识。
可再好修养的人,也有一个底线。尤倩儿在触犯她的底线。
可殊不知,尤倩儿便是要她发怒,最好再弄点事情出来,还可以为她的新戏造势宣传。绯闻是最好的宣传工具,而小三这些敏感字眼一直能吸引民众的眼球。闹得满城风雨,然后再找个镇得住的人出来澄清,她是丝毫无损的,但这黄太太却会被人臭骂被黄天成嫌弃厌恶。
她这个用心,其实很白痴幼稚,可对付一个屡屡被丈夫背叛的女人却万试万灵。
终于在那日的酒会爆发了,黄太太带着几个好友,一起在停车场拦截了尤倩儿,厮打了起来,黄天成义无反顾地把黄太太推倒在地扶起尤倩儿,“疯了你,竟然到这里闹事?”
“你帮着这死狐狸精,我要跟你离婚。”黄太太吼道。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们新戏的女主角,今天要出席酒会,你闹什么啊闹?”
“女主角?是你的女主角吧?你看看这死狐狸精,给我发的什么短信,你看看。”黄太太不至于理智丧失,连忙取出手机给黄天成看,尤倩儿楚楚可怜地摇摇头:“黄太太,我什么时候给您发过短信?别冤枉我。”
黄天成一看,连忙愤怒地把手机丢在地上:“胡闹,这根本不是倩儿的手机号码,她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给你发信息?要是她真的是我的人,避你都来不及了,还会去给你发信息?你这女人,被人骗了,知道吗?人家就是要看我们的笑话。”看到停车场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黄天成只得低低咒骂一句:“回去!”
黄太太泪涟涟地看着他带着尤倩儿离开,那手机号码可以是假的,但那声音错不了,就是她!
尤倩儿一路上显得尤其伤心,低低地抽泣着。黄天成见了不由得心生歉意,“宝贝,不要难过,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尤倩儿是难过的,难过的是,那凶婆娘说要离婚的时候,她本来期望着他说一句:离就离。可结果他没有动过离婚的念头。那她即便多受宠爱也无用,终究不被认同,她想做的是黄太太。
黄天成见她还是一副忧伤的模样,便说道:“你是不是要找人伺候胡喜喜?你知道一向是你说什么我做什么的,只要你说,那我马上找人做。”
“你不怕得罪陈天云了吗?”尤倩儿嗔怒地瞪了她一眼,之前死活让他对胡喜喜下手,他总说碍着陈天云的面子不好下手,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都做过了,多做一次又何妨?
“可我更怕得罪你!”黄天成笑着说。
尤倩儿这才转怒为喜,冲他笑着锤了一下。
若说最初尤倩儿找上黄天成是为了名利机会,那如今她已经对黄天成有些动心了。
一个礼拜之后,黄天成找了一个和胡喜喜有七分相像的三级片新星。钱可以搞定的事情,最好不要用暴力,以免多费周章。
昏暗的灯光,**的角度,加上有时候特意的借位,片中的女主若不是细心看,还真看不出和胡喜喜有什么分别。
尤倩儿和胡喜喜见面的次数不多,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满意没有?宝贝?”黄天成在尤倩儿身上上下其手,连一个色场中混久的人也受不了片中的激情,可见演员是多么卖力的演出。
“有没有偷情的感情?”尤倩儿又看了一次,“我必须要营造偷情的感情,让陈天云看看他的女朋友是如何背叛他的。”
“放心,这看样子就像从窗子外**那样,信服力十足。”黄天成夺了她的遥控器,不想她继续看下去,怕露出什么破绽。
“我明儿给陈天云寄过去。”
“我让手下去做就行了,你怎么能曝光?要是陈天云追查这片的来历,肯定是要问快递公司的人,你是公众人物,职员肯定能认出你。”黄天成自然是不能让这片落入陈天云的手,无论陈天云认不认为里面的人是胡喜喜,这片都不能落在他手上。陈天云与胡喜喜,还有胡锦明,这三人是谁都得罪不起的啊。
“也好,你这死鬼,有时候还蛮细心的。”尤倩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娇笑着搂住黄天成的脖子,虽是年近五十的人,但保养得当的黄天成还是很有魅力。侧面看还几分像陈宝国。
然而第二天一早,黄天成走的时候却忘记了把片拿走。尤倩儿本想给他打电话,但想了想,倒不如亲自拿去寄了。于是便带上眼睛和假发口罩,亲自走了一趟快递公司,把片寄到陈天云的公司。
她原本想寄到家里去,但怕胡喜喜首先发现了,会把片处理掉。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寄到公司去。
然而快递公司是晚上才送到祥云集团,陈天云正在一个酒会上。快递员给陈天云打电话,由于是他私人的件,他不能让保安收,于是便让快递员送到家里。他给胡喜喜打了电话,但胡喜喜去了湾湾家。陈天云只得打家里电话,电话是朱晴子接的,他有些意外,“晴子你来了?”
“是啊,妈妈说熬了些汤让我送过来,他们正在喝汤呢。”朱晴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在家里接到他的电话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哦,原来这样,是这样的,我有一份快递,一会有快递员送上门,麻烦你叫阿德或者小路帮我签收。”陈天云交代道。
“嗯,好的,我转告他们知道。”
“好,我还在酒会,没那么快回来,你让他们不用等我了。拜拜!”陈天云挂了电话,朱晴子却还握着电话不放,这实在是很像他在外边应酬,然后打电话回来让她不用等门了。但随即一份心酸涌上心头,即便他要交代,也是跟胡喜喜交代,和她无关的。
对胡喜喜她生出了一种尖锐的恨意和嫉妒,那嫉妒如同一条小蛇般啃噬着她的心。胡爷爷喝完汤见她拿着电话发呆,便问道:“晴子,什么事?谁打来的电话?”
“哦,是天云打回来的,让我一会帮他收个快递。”朱晴子微微笑着放下电话,扶着胡爷爷坐下来,“刚喝完汤别乱走,对胃不好。”
“晴子你真贤惠,谁要娶了你真是幸福了。”胡爷爷赞赏道。
“哪里啊,阿喜才是真的好,对了,天云和阿喜什么时候结婚?”她笑意盎然的问道。
“盼是盼着的,但是他们两个也没打算,我们老人家也做不了主。”胡爷爷无奈地说。
“也许天云事业心强,对了,阿喜怎么老不在家?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她说去了一个朋友家里,天云让她陪他出席一个酒会,她不愿意去,所以就去了湾湾家。”胡爷爷没有机心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阿喜还真不喜欢应酬啊。”
“她不想曝光啊,免得被人追着问冠军的事情......”正说这话,门铃响了,小路想跑出去开,朱晴子连忙站起来说:“我去吧,是快递的来了。”
“那麻烦晴子姐。”
朱晴子一路小跑出去,签收了邮件,她看了一下,觉得很奇怪,这邮件没有写寄件人的地址,只随便写了一个本市,而且能触摸出是一张磁碟。
再看看寄件人姓名,竟然写着:一个知情人。强大的好奇心促使她想要看看磁碟的内容。但她知道这毕竟是陈天云的隐私,她不能私自拆来。
当她走进去,看见胡爷爷端着一杯热茶,她便有了主意。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把邮件放在茶几上,然后从柜子里拿出量血压的表,胡爷爷说:“来,我帮您量一下血压,先把茶放好。”
胡爷爷把茶放在茶几上,自动自觉地挽起衣袖,“好,今天还没量过呢。”
朱晴子为胡爷爷量了血压,然后说:“有点偏高,要坚持吃药啊。”
“我一直吃着。”胡爷爷放下衣袖。朱晴子借故把表放在茶几上,然后不小心碰倒了那水杯,茶从水杯中流出来,瞬间便瞒过那薄薄的邮件。朱晴子连忙拿起来说道:“唉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泡了水。”
“是啊,拆开看看。”小路也跑过来,“不过不怕,这些硬纸片很厚,应该没有泡到水。”
朱晴子拆开快递信封,里面的果真是磁碟,她借故抹了抹,“哎呀,湿掉了,我去看看有没有损坏里面的文件,哪里有电脑?”
阿兴说道:“晴子姐你上我房间吧,二楼最后一间。”
“好,谢谢阿兴。”她拿着磁碟上了楼。
过了一会儿,她下来说:“幸好没坏,没事了,我放在天云的房间里了。”她想了一下,“那是公司的一些资料,希望大家别跟天云说我看过,毕竟这涉及到商业机密。”
“看就看,没什么机密的。”老爷子说道。
朱晴子心想,这确实瞒不过去,还不如主动跟陈天云提一下。
七十三章 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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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回家的路上,她给陈天云打了个电话,“喂,快递收了,只是不小心被弄湿了。我为了确保里面的东西没有泡水,所以私自拆开。里面是一张磁碟,对不起,我为了检查有没有损坏,也看了。但我只看了开头一点,其余的没有再看下去。”
陈天云心中奇怪,谁给他寄一张磁碟?“没事,我回去看看,没损坏吧?”
“没事,只是......”朱晴子欲言又止起来。
“什么?”陈天云问道。
“没事,你回去看看便知道了。”朱晴子挂了电话,心里还是激动不已,想不到这胡喜喜竟然是这样的人,有了陈天云还不够,还出去偷情。那磁碟上还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勾人老公不要脸。看来那男人是已婚男子,却和胡喜喜厮混在一起了。
这一次,只怕胡喜喜是要出局了。
从车窗内往外看,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无处不在,把找城市照得一片亮光,这城市仿佛没有黑夜,一切斗争都如此惊心动魄但却又可以不着痕迹。
朱晴子握紧手中的U盘,是她从阿兴的电脑桌面上拿的,或者准确地说是偷。但她知道即便偷了也无补于事,因为这视频只有她看过,若是她泄漏了出去,陈天云一定会知道是她做的。这个寄片给陈天云的人想必是不想这视频曝光于人前,否则不会单单寄给陈天云,大可以交给媒体。这个人是谁呢?这片子看上去是**的,也就是这个人一直在场,想必不会是这个男人的老婆,因为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而自己在一旁若无其事地**。
只是不管怎么样,陈天云怕是不会原谅胡喜喜了吧。
在陈天云回家之前,胡喜喜回来了,阿兴满屋子里在找东西,阿德和小路老人家也帮忙找,胡喜喜问道:“找什么呢?”
阿兴愁眉苦脸地说:“我的U盘不见了。里面有很多重要的资料,是我特意上网找给冠军的,他不是快考试了吗?所以我找了几个晚上,都是以前高一期末考试的试题。”
“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见了?你找清楚了没有?会不会放到别的地方去了?”胡喜喜蹬蹬蹬跑上他房间,既然是试题,那就十分重要了。在胡喜喜心中,孩子的学习是很重要的。
“不用找了,房间没有。”阿兴闷闷地说。
“那谁进去过你房间?”
“晴子姐进去过,但她什么东西都没动。”
“找过天云的房间没有?他会不会临时借了去?”胡喜喜打开陈天云的房间,走到电脑桌前,看见桌面上放着一个大信封,是那种快递专用,不过有些水痕,她打开里面看见一张纸:勾人老公不要脸。她有些惊讶,把一张磁碟拿出来,放进光驱里,打开一看,眼睛顿时瞪大。
磁碟长大约一个小时,一句对白都没有,女人的脸遮遮掩掩,灯光昏暗,只是还是可以看出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由于看得太入迷了,以至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也听不到,直到声音响起,她才惊觉。
“看什么?一个人看黄片儿?”陈天云慢慢走近,在后面搂住她的脖子。
胡喜喜把身子往后一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有酒气,喝不少了吧?”
“几杯而已,看什么?”陈天云眼睛定在屏幕上,眼睛忽然直了,“是谁冒充你?”
“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胡喜喜问道。
“你看片子的日期,是昨天拍的,那女人手上却还带着手镯,可你的手镯摔烂了好几天了,而且这手镯根本和我送给你的不一样。拍这片子的人应该不知道你的手镯已经摔了。这个人极力制造假象,想通过一些配件来告诉我这个人是你,可他失败了。还有,即便灯光昏暗,我也不至于认错我自己的女人。”陈天云看那张纸条,忽然笑了笑,“勾人老公不要脸。老婆,最近得罪谁了你?”
“我从不得罪人的。”胡喜喜大言不惭地说,“我一直很讨人喜欢。”
“你只需要讨我喜欢就好了。”陈天云取出磁碟,然后掰开两边丢进垃圾桶,“不准看,这男人的身材还没我好呢。”
“是吗?给我看看。”胡喜喜装作一副不信任地看着他,一副恨不得把他活吃生吞了一般。
“想得美啊你这个色女,赶紧回去洗澡。我给你打包了甜品,洗完澡我们一起吃。”“好,我伺候老头去。”胡喜喜看了那快递上的字迹,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是谁寄来的吗?”
“知道。”陈天云干脆的说,“你要知道吗?”
“不要,找个这么难看的人来冒充我,我知道了肯定得揍她。可我揍她有人心里不舒服,我还是不知道的好。”胡喜喜拉开门走下去。
陈天云喃喃地说:“不,假若你揍她,我也只担心你的拳头会不会疼。” 不是他无情,而是知道尤倩儿往昔的为人后,他心里不再顾念之前的感情,尤其这一次还这么过分,存心想要拆散他们。任何人想要拆散他们,他都将之视为敌人。
想起这个视频被朱晴子看过,心里不禁有些不舒服,对于她没有经过他同意便私自看了,虽说是想检查一下有没有坏掉,可终究还是不妥的,对朱晴子也就少了几分好感,多了一分不喜欢。
对于这个视频,胡喜喜是很生气的,她自然知道是尤倩儿寄过来的,不过只怕尤倩儿也不知道里面的人不是她,她也是被人蒙蔽了。那么,制作这个视频的人,想必就是她身后的人,黄天成了。
她其实真的不想动他啊!可她为什么老是逼她动手呢?
“阿刚,帮我查查黄天成现在在哪里。”胡喜喜拨了电话给阿刚。
深夜时分,胡喜喜等人全部睡下,然后私自驾车外出,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着,夜深人静,马路上的车也渐渐少了。车子驶入宝怡花园,保安过来查,胡喜喜拿出一千块,“我找我老公,他在这里包了狐狸精。希望你通融一下。”
保安也不过是打工,见她一个女人定然也玩不出什么花招来,便说:“别闹太大,我们也不好做。”
“谢谢!”胡喜喜把车子驶进了停车场,过了大约一分钟,后面一辆越野车来了,只不过这个人拿出一个证件,保安一看,顿时站直了,“陈董请进。”这宝怡花园是祥云集团兴建的,物业公司也是隶属祥云集团,所以这个保安才会如此恭敬。
(请原谅我再一次狠狠地吊胃口)
七十四章夜黑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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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至上十七楼,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想必屋子里的人已经呼呼大睡了。
她拿出万能钥匙打开门锁,在她熟练的几下扭动下,门锁发出清脆的“咔”声响,胡喜喜淡淡一笑,打开门走了进去。并十分顺手地把门关上。
房子很大,是复式欧版洋房,胡喜喜举起手中的夜明珠,可以清晰看到房子内的摆设,都是极度华丽奢侈的。根据设计的理念,她顺利找到主人房,并打开门走了进去,房间内亮着小夜灯,天气还不是很热,但主人已经开了空调。地上都是衣裳,可见之前曾经发生过怎么样的狂野。
窗台上放着一张贵妃椅,旁边两杯红酒,胡喜喜拿起杯子闻了一下,不禁冷笑,这黄天成还真不要命了。
她把夜明珠收好,坐在贵妃椅上,撩开窗帘看着那一片海景,真后悔,当初应该在宝怡买一套房子,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看看大海也是好的。
床上的一对男女相拥而眠,纯白的空调被下的躯体不知道有否穿衣服,胡喜喜拿起红酒杯,然后轻轻地,轻轻地,放开手,杯子滑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午夜显得尤其尖锐恐怖。
床上的两人被惊醒了,黄天成连忙把灯开了,尤倩儿也连忙起身,却看见一个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这不是胡喜喜又是谁?
黄天成心中轰地一声,莫不是尤倩儿真的把那带子寄出去了?他走的时候过于匆忙,竟然忘记把那带子拿走了。
尤倩儿虽然大吃一惊,但见只有她一个人,随即恶狠狠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胡喜喜看了她一眼,唇边泛着一个微笑,“走进来的啊。”
“我不是问你怎么进来的,我是问你怎么把门打开的?”尤倩儿气得肺都快炸了,可也有些害怕,三更半夜,她竟然能潜进来,肯定是这死鬼上来的时候被跟踪了,然后忘记把门关上,幸好来的是个女人,若是贼或者强盗,可就惨了。只是尤倩儿却不知,眼前这位主,却比贼和强盗更恐怖。
“好笑,你方才明明是问我怎么进来的。却没问我是怎么把门打开的,你听见了吗黄老板?”胡喜喜站起来,慢慢走到床前,在黄天成身边坐下,微笑着看着黄天成,语气极度温柔,“怎么了?是冷气不冷么?你额头都冒汗了,不对,你明明是冷,你身子都在颤抖。忽冷忽热,看来你病了,需要帮你打120吗?”
黄天成看着她,她贴近的身子有一种清香的味道,心里转过几百种念头,她如今就在他身边,只要他出其不意捏住她的脖子,然后扭断,那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但若是今晚她来,胡锦明是知道的呢?她在自己家中失踪,胡锦明不是把责任怪罪到自己头上来?可假如不动手,今晚便注定了受辱,道上传言,这女人残酷无比,若是落在她手上,只怕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倒不如放手一搏!
如此想了,黄天成看着胡喜喜微微一笑,“多谢了,我没事。”说完,他抬手擦汗,趁胡喜喜不备,手快如闪电迅速捏住胡喜喜白皙的脖子,他狠狠地笑道:“哼,敢在我面前撒野?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若不是对胡锦明还有几分忌惮,上一次你便不能活着离开。”
被捏住脖子的人本该害怕才是,可胡喜喜唇边还是那样淡淡的微笑,“是吗?看来上次我是捡回一条性命了。”
“可这次,你没这么好运。”黄天成冷冷地说道。
“是吗?只是黄老板也是个聪明人,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作对,值得吗?”胡喜喜淡淡的讽刺。
“你也不照照镜子,和你作对怎么地啦?不止和你作对,杀了你也行,不要脸的女人,真不明白陈天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尤倩儿愤恨地出言骂道。
“此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像形容你自己的?嗯,果真是自己恬不知耻然后便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和你一般是恬不知耻的。“胡喜喜这时候还有功夫说起笑话来,浑然不像脖子被人捏住随时扭断一样。
“闭嘴,笨女人,只要我一扭,你的脖子就断了。”黄天成也是道上混过的人,残酷犀利,这些年被金钱养惰了身子,自然也没有往日的身手,可要制服一个女子,他自信还有这个能力。
“只是不知道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刀片快!”胡喜喜收敛了笑容,一双明眸凝视着他,似有万千情意,可还是无法忽视那一闪而过的杀机。
黄天成脸如土色,捏住胡喜喜脖子的手顿时松开了,一张脸挂着几分难看的笑意,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动了,那刀片冰冷刺骨,似乎已经慢慢渗透在血液中,而他的血开始一滴滴落下,但他知道什么都没有,只是她刀片带给他的恐怖心理。
“胡董,我也只是开开玩笑。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不要跟我计较啊。”黄天成哭丧着脸求饶。
倒是尤倩儿顿时愣了,她疑惑地看着胡喜喜,见她用刀片顶住黄天成的大动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你你,你想怎么样?”
“不知道!”胡喜喜收回刀片,还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了看地上凌乱的衣服,再看看两人半裸的身子,“一分钟,穿回衣服。”
尤倩儿不是笨蛋,若是此事还认为胡喜喜是寻常女子,那她就实在该打了。她哆嗦着取回自己的衣服,连忙往身上套。倒是黄天成抱着杯子起来,在地上一阵乱捡,但被子脱落露出了重要位置他又连忙包起来,整个过程胡喜喜看得一清二楚。
厅里传来一下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尤倩儿与黄天成没有发现,胡喜喜却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
只是这样,她倒不好过分为难她了。可她原先就没想针对她,不过是要给这姓黄的一个教训。
“你是什么人?”尤倩儿穿好衣服,阴沉的脸带着一分惊恐,这原本她轻看的女子,纵然她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可还是无法给什么好脸色。就像你对待一个婢女,即便有一天这个婢女飞上枝头,可你还是无法用尊重的眼光看她。因为她曾经在你手下被你随意打骂过。
黄天成垂头丧气地说:“她叫胡喜喜,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他坐在床前,的吧的吧地抽着烟,这辈子还未曾这么倒霉过。以前一听成哥的名字,哪个不来孝敬?若说他如今还在道上混,也许胆子未必有这么小,甚至敢奋起身子和胡喜喜拼了。但如今不一样,他有身份有地位,有钱有能力,有公司有美女,做事便前瞻后顾起来,前怕虎后怕狼,怕掉了性命,怕失钱财。
尤倩儿听到这个答案,眼睛忽然瞪直了,死死地盯着胡喜喜,眉头竖起,像是打死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胡喜喜一脸的微笑,可这微笑在这灯光下显得尤其诡异。
“你到底想干什么?”尤倩儿忽然一声怒吼,便从床上冲下来扑向胡喜喜,胡喜喜身形不动,一把卡住她的脖子,本来拿着刀片的手如今已经空了出来,在她脸色轻轻摸了一把,“皮肤很好,不知道你用什么化妆品呢?”可转眼间,她的微笑化为冷峻,手也从轻柔加深了力道,快如闪电般甩在尤倩儿的脸上,冷冷地说:“你若是认为我不会伤害你,那你也把我看得太仁慈了。”尤倩儿的身子跌倒在床前,摸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没错,胡喜喜在她面前一直都温温顺顺,尤倩儿才会如此轻看了她。在她心里,胡喜喜就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即便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她还是无法接受。
“胡董何必为难女人?有事冲着我来了。”黄天成到底还是有些硬气的,见尤倩儿被打,不由得出言拦阻。
“黄老板此话说得真是奇怪,难道我不是女人么?你一个大男人尚且为难我这个女人,那我一个女人,为何不能为难女人?”胡喜喜笑得尤其灿烂,“黄老板是不是有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那片中的女人,不是她对不对?”尤倩儿也不是笨蛋,马上想到了,黄天成如此害怕她,当然不敢真的抓她了,那这一次不是她,上一次说的也未必是真的了?
“你以为呢?黄老板上一次见我的时候,估计我手中带着手镯,可殊不知我的手镯在前些日子已经摔碎了。当然你要拍片儿自个回家看看,我是管不着的,可如今,我的精神受了极大的损害,你说怎么办呢?”胡喜喜微笑的脸上,一双冷峻的眼却是半点笑意也无的,若不是极生气,她也不会深夜出门寻仇。女人,不管她多么大量,都不能容忍别人这样侮辱她。
“您想怎么样?”黄天成认栽了,可也知道胡喜喜不会再伤害,否则就不会撤了刀片,“胡董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
“黄老板果然快人快语,”胡喜喜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上面有一大堆人的名字和地址,“按照这个名字和地址,十天之内,每户十万块送至门前。记住,我要你亲自送去。若是有一家收不到,那这十万块你就自己收了。”此话有恐吓的嫌疑,尤其最后一句,黄天成听了浑身哆嗦了一下,可还是没想到这惩罚会这么轻,“就这样?”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嫌不够?”胡喜喜反问道,其实虽说黄天成可恶,可终究没对胡喜喜造成什么伤害,胡喜喜愤怒过后也冷静了下来,这些名单,是她一个慈善网站上抄来的,都是些有病人的家庭,长期需要人救助。狠狠打他一顿,未必真的出气了,即便出气了,也不过一个爽字,倒不如做点实事。
七十五章 浪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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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成连忙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了,黄老板身材这么好,介意把衣服脱掉给我拍个照片吗?”胡喜喜拿出手机在手里把玩着,含笑问道。
“自然是不介意的。”黄天成即便愤怒,却也不敢反抗,刚才卡住人家的脖子也无法制服她,更别说现在了,他脱掉衣服,犹豫着要不要脱掉裤子,胡喜喜笑了,“穿着内裤吧,我不想恶心。”
尤倩儿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黄天成提着裤子,一阵羞辱涌上心头,胡喜喜笑着说:“怎么?难为情吗?黄老板,假如我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现在只怕不知道被你的手下几番侮辱了。如今我要你脱衣服,你觉得委屈了,难受了,被侮辱了,是么?不知道黄老板有没有女儿?”
“你想怎么样?”黄天成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搞我女儿。”
胡喜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放心,我也不过是找几个男人去伺候伺候她。”
“你这个恶魔,我跟你拼了。”黄天成一声嘶叫,竟冲着胡喜喜扑过来,这个平日为非作歹的黑社会,往日只有别人对他这么吼叫,万万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是报应还是上天的玩笑,这就不得而知了。
黄天成是急怒之下,出手自然是快而没有章法,他一脚踢向胡喜喜的腰部,胡喜喜下盘不动,腰却往后一弯,躲过这一脚。胡喜喜见他动手自然也没有客气了,一拳打向他的脸部,他连忙伸手去架开,却不料胡喜喜在半路突然转了方向,手肘一缩,避开他招架的手直取肚子,黄天成中了拳退后两步,勉强稳住身子,马上又飞腿上前,他长久没有练习功夫,早已经马步不稳,若是用拳倒还能和胡喜喜周旋几招,可他一出脚边暴露了弱点,胡喜喜一个扫堂腿快如闪电,瞬间把他撂倒在地。胡喜喜顺势一脚踏上他的胸口,冷冷地看着他。
黄天成根本没看清胡喜喜出手,可见她的动作有多瞬捷,但想起自己的爱女,他还是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生平第一次,低声下气地哀求别人:“求求您,放了我女儿吧,她今年只有二十一岁,您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做,只求您放过我女儿。”
“黄天成,只有你的女儿才有父母吗?别人家的女儿都没有父母?”胡喜喜看着他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痛哭流涕地哀求她,不由得想起同时父亲,这黄天成明显要比胡广弘做得称职。
胡喜喜松开脚,看了一眼哆嗦一旁的尤倩儿,心中因想起胡广弘而联想到自己的妈妈,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下次犯在我手里可没这么好运了。”胡喜喜丢下一句话,脸上笑意尽失,黄天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眼里尽是哀求。
胡喜喜转身走了出去,黄天成在身后追着,“别走,我女儿在哪里?”
可胡喜喜已经拉开门出去了!
就在黄天成想拉开门追出去的时候,客厅的灯亮了,开关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他冷冷地扫视了黄天成一眼,黄天成肝胆俱裂,待看清了来人才抹抹额头的汗,尤倩儿也跟着出来,看到陈天云倚在门边,一脸的阴沉,却还是极帅的。相反黄天成和他比起来,就像一个糟老头子。她心里涌上一股颓败感,不甘心又如何,有时候也要认命,她凭什么跟胡喜喜斗?
“你的女儿,暂时好端端的,至于日后会不会有什么事,全在你一念之间!”陈天云没有再看尤倩儿一眼,拉开门走了。
黄天成瘫软坐在地上,如今别说让他去捐钱,让他去死也甘愿了。人就是这样,当你没有遭遇更坏的时候,总以为眼前是最坏的,当他以为自己的 女儿落在胡喜喜手上的时候,他只恨不得用死来换取女儿的安全。如今听到陈天云的话,他虽跌坐在地上,心颤抖着,却已经放心。
胡喜喜出了宝怡花园,然后给陈天云打电话,“御水华门还没有关门,去吃夜宵吧,我饿了。”
陈天云此事也下楼取车了,他用嗔怪的口吻道:“你,一会给我写份报告,为什么看那男人的身体?居然还要拍裸照,女人,你当我死的啊?”
“欣赏下有什么要紧?况且他都五十多岁了,尤倩儿也看得上眼,肯定是有过人之处,况且,我看看他,我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亏的不是?”胡喜喜狡辩。
“一会见着你我就掐死你。”陈天云咬咬牙,时速一百二还不见她的车子,“不准飙车,停在路边等我。”
胡喜喜挂了电话,然后规矩地把车停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一辆巡逻车开过来,估计是看见胡喜喜停在了路边,便下车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感觉有些累,所以想休息一下,一会马上走。”胡喜喜见到前面写着禁停,不由得连忙发动车子,“对不起,我马上走。”
“循例检查,身份证驾照,请熄火。”那警察虽然想通融,但职责在身,也不敢疏忽。胡喜喜有些意外,一般来说,名贵一点的车基本不会有人查,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潜规则存在,除非是出了点什么事,否则一般是不查的。
不过胡喜喜十分配合,这样才能提现平等的价值。平素查车,她的车大模厮样开过,也没有交警查,这让她有些郁闷。
陈天云见到胡喜喜车子旁边有警察,心里一急,以后胡喜喜出事了,不由得加大油门开过来,他下了车紧张兮兮地走过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见到胡喜喜一副缩头缩脑的样子才定下心来。
“这位小姐禁区停车,你是她朋友?”警察问道。
“我是她男朋友,”陈天云无奈地看了胡喜喜一眼,“禁停,你没看见吗?”
“看见了,不过警察也看见我了。”胡喜喜笑着说。
“好了,走吧,这一次就算了,只是下一次要看清楚了。”警察见两人情意绵绵,也不好过于为难,便让两人走了。
两人各自上了车,去了御水华门,这里人还是很多,可比起十二点之前,已经淡了很多。四点钟左右就要收摊了,两人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你怎么知道我出去?”胡喜喜喝了一口茶,在陈天云面前,她一直都是个笑嘻嘻的。
“你那点心思,又哪里瞒得过我?”
“你怕我伤害她还是怕她伤害我?”胡喜喜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女人无论多本事,都爱吃醋,嫉妒是难免的。
“都不是。”陈天云慢悠悠地说,“我看戏去的。”
“看戏?有什么戏好看?对了,采访一下你,关于你亲眼目睹自己的前女友和别的男子在床上,你心里有什么感受?”胡喜喜明知道不该提的,只是那股酸涩之气一直上涌,直逼得她问些不该问的话,尤其还是这么敏感的话题。
陈天云不语,关于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说一点感觉也没有是假的,心头总为她惋惜,她是有潜质的,可不愿意努力,总想走捷径,以前也跟他谈过投资开戏让她做女主角,但他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捧红她,让她代理护肤品和做代言人,已经是他的底线。
半响,他才说:“觉得他们十分登对!”
胡喜喜“哦”了一声,低头喝茶,鬼才相信他的话。可她也不是硬要执着这些问题的,只是有些奇怪,“按道理说,黄天成是不敢把这带子寄给你的,他对胡锦明怕得要死,怎么敢惹我?”
“他也许只想讨好尤倩儿,可尤倩儿竟然真的寄出去了,所以便有你寻仇的一幕啊,胡大小姐,希望你下次看到男人裸体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呢?”陈天云拉着她桌面上的手,正色地说。
“回避?怎么回避?危急关头啊,我要是转身或者走出去,岂不是给他机会对付我吗?况且我又没看不该看的地方。”胡喜喜辩解道。
“可我终究是不喜欢这种感觉怎么办?我不喜欢你瞧别的男人,更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接触。”
胡喜喜柔声道:“我能理解,其实我也不喜欢你和别的女人过于亲密。”
两人相视笑了一下,吃过夜宵,回到家已经差不多破晓了!
只能睡几个小时然后顶着熊猫眼去上班了。
阿贝德偶尔会上来找胡喜喜喝喝茶,聊聊天,和阿贝德聊多了,对他的事情也了解得比较清楚。她知道阿贝德是个磊落的人,一辈子做了最不磊落的事情只怕是对尤倩儿那一件事情上了。胡喜喜曾经取笑过他,他却耸耸肩,“我那时候是真的喜欢她。”
胡喜喜也只能说感激了。
阿诺一直都用十分痛苦的眼神看着胡喜喜,痛苦中夹着哀怨,哀怨中有几分悲愤,悲愤中有一丝怜惜。
直到有一日,乐乐把他提出去,狠狠地骂了一顿,他看胡喜喜的眼神,便少了那些复杂的情愫,却把那份情愫转到了乐乐身上!
风波骤起
第一章 校园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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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礼拜六,朱晴子再带着龙姨到陈家去,原本以为不会见到胡喜喜,谁料却看见她穿着泳衣从泳池上起来,陈天云递给她大毛巾,两人的头发都在滴水,看样子是刚一起游泳了。
“龙婆婆,晴子,来了!”胡喜喜站在朝阳里,笑容明媚,而陈天云站在她身后,礼貌地打招呼,“龙婆婆,晴子,进去吧。”自从龙姨和老爷子确定了关系,他们的称呼也就变了。
“这么早游泳了?可要小心感冒。”朱晴子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看不清眼前这个局,但收敛表情还是懂得的。“
“游泳是全身运动,减肥之余又能健身,不错的。”陈天云应道,“去,把头发吹干。”
龙姨笑笑说:“阿喜你还减什么肥啊?看你的身材多好。”
“龙婆婆笑我,快进去吧,老头子们一会就来了,对了,知道孟大娘为什么不跟我爷爷玩儿了么?”胡喜喜问道。
“这个,”龙姨面有难色,“我也不是那么清楚。”
“您跟她这么谈得来,真不知道吗?”胡喜喜想起自己孟大娘的儿子进了欢喜庶务部后,她就一直很少搭理爷爷了,其实她倒不是说真想怎么样,西潮的那位老太太早已经是不稀罕他了,甚至为了钱恨不得弄死他,可爷爷也总要有个人陪伴着过,少年夫妻老来伴,可见老伴是多么重要的。爷爷虽然不说,但他看着老爷子和龙姨的时候,眼睛还是有羡慕的。
“她说,她配不上老胡头。”龙姨无奈地说,“其实这些门第观念是最要不得的。”
“竟然是这样?”胡喜喜瞪大眼睛,“配不起?”
“龙婆婆您帮忙劝劝她,其实就是做个朋友,互相陪伴,没什么配不配得起的。”陈天云说道。
“就是,”胡喜喜接着陈天云的话说下去,却不料一阵风过来,她不禁打了个喷嚏。
“快回去吹干头发穿衣服。”陈天云催促她。胡喜喜点点头,“嗯,你招呼龙婆婆。”说完便转身进去了。
这时候,小路也开车进门,老头们回来了。老爷子一见龙姨就欢天喜地地下了车,直奔龙姨而来,龙姨用手绢给他擦了擦汗,温柔地问:“吃早饭没有?”
“吃过一点,但是还想吃。”老爷子嘻嘻笑道。
“好,进去给你们做早餐。”龙姨笑道。两人说着便进去了,完全无视旁边的人,只是谁会怪他们呢?爱情原本就是旁若无人的!
朱晴子看着陈天云,他下身包着大毛巾,身上有水珠未干,阳光在水珠上闪出光芒,他古铜色的肌肤和强壮的胸膛对一个爱他的女子是致命的吸引力。
她用抱歉的口吻说:“对不起,我未经你同意就看了那磁带,你不会生我气吧?”
“磁带?什么磁带?”陈天云虽明知道她说什么,但他不想接茬,不想任何人提起,“我去帮帮龙婆婆做早餐。”说完,拍拍她肩膀便进去了。
朱晴子脑子轰的一声,血液顿时凝固了,他没看到?那磁带谁拿走了?她觉得一阵愤怒涌上心头,一定是胡喜喜做的。她在脑海中想了一下,定是她那晚比陈天云回来早,然后在他房间里看见了磁带,然后藏了起来。她怎么这么大意?她不应该就这样放在他桌面上啊。可如今再拿出来,便显得她是小人了。
中午的时候,胡喜喜和陈天云带着冠军和阿兴出去买棒球棍和溜冰鞋。冠军差不多考试了。阿兴在网上找了几分暑假工,打算等冠军放假后一起去,然后工余的时候去打棒球和溜冰。至于陈天云和胡喜喜已经决定把这一大家子托付给湾湾和古乐,当然还有朱晴子,他们要展开西藏之旅。
朱晴子有意无意地问老爷子,“那晚我不小心弄湿天云的邮件,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啊!”老爷子回答说。
“对了,那晚阿喜是不是很晚才回来?我本想等她上网问她点事情的,但一直等到很晚她还没上。”
“也不是很晚,不过回来的时候帮阿兴找什么手指,然后就进了天云的房间,好久才出来,可能没时间上网了。”老爷子说道。
果真是这样!朱晴子的心开始激动了起来,一定是她藏起了那磁带,否则陈天云岂能忍受她如此的背叛。可怜陈天云,竟什么都不知道。
高中的复习比较紧张了,离考试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复习。冠军是个对这次的考试也有点紧张,所以早早便让阿兴为他上网找资料,虽然丢失了但所幸电脑里有备份。
这天刚午睡完毕,冠军去洗脸,许多高三的学生已经高考完毕了回来收拾东西,学校的大门关闭着,但开了侧门,冠军便和几个同学想出去买点饮料喝。在学校侧有一所小卖部,平时学生想买点吃的都在这里光顾。一般午休的时候是不让出去的,但由于侧门开了,保安也在看守着,加上小卖部距学校门口才五米左右,值日老师便站在小卖部门前看着,保证学生买完东西就回去。
冠军买了一瓶汽水,咕嘟咕嘟喝完整个人都感觉爽了起来,和几个人同学有说有笑地走进校园。
走过长长的林荫大道,几人看还有些时间便上了一趟图书馆,然而刚走进图书馆大门,便见一个男人举着刀冲进来,后面紧追的是两名保安,值日老师也跑着,他肩头中刀,还一直跑着,学生四处逃散,惊叫声四响。
“快逃,走开啊!”老师力竭声嘶地喊着,“逃啊,逃啊!”有几个惊骇得呆在原地的女学生站在图书馆门口,不知道如何反应。冠军与阿骆连忙把几个女同学拉进图书馆,正想把们关上,那持刀的男子一把冲过来,把正要关起的大门撞开,几个女同学尖叫着,冠军冲上去抱着那男人的腰,男人愣了一下,似乎不相信有人不怕死。
“冠军!”阿骆唇焦舌燥,大声呼喊着,冠军抱着那男人一直往门口推,一边大声喊:“关门啊,阿骆把门关上。”
两名保安也赶到了,那男人一把揪起冠军的头发,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对着两名保安说;“滚开,不然我宰了他。”
“你要干什么?他们都是孩子啊!”保安不敢上前,只心急地看着男人,冠军被揪住头发,脖子架刀,动弹不得。
“我的儿子也是孩子,为什么要杀掉我的孩子,穷人家的孩子就这么不值钱么?滚,赶快滚!”男人发疯地冲着保安大吼,举起刀子一把砍在冠军的手臂上,冠军忍住疼痛不出声,但额头的冷汗却一个劲掉下。
“不要啊!”众人惊叫,那被砍了一刀的老师踉跄上前,一把跪在地上,“大哥,这位大哥,请你放了孩子,别拿孩子出气,你想他的家长该多担心啊?你也是做父亲的,知道这心情,我求求你,求求你!"
大批的老师冲过来,也早有人报警了,因为频频发生校园砍人事故,所以学校附近都有一个警点,在学生上学放学的时间就有警察来看守。
朱晴子自然也看见了冠军,看着冠军那张帅气而纯洁的脸庞,不知道为何,她便有一种痛恨的心理,总觉得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生了个不要脸的儿子,居然还这么幸运得到陈天云这样的好男人。
她踏了出去,在话出口的时候,她脑海中闪过一丝后悔,但她控制不了自己,“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他的叔叔虽然很有钱,但这也和他无关啊,他本身没有罪恶,请你放了他好吗?”
“朱老师!”级长赶到,严厉地喝止她。朱晴子这才像是意识到什么般退了回去,一张脸白得吓人。
而那发疯的男人被朱晴子这一句话挑拨了情绪,许多心理不平衡的人都有仇富的心理,朱晴子这句话无疑是把冠军推入了死地,只见那男人大吼一声,揪住冠军的头发拖着他进了图书馆,并命令阿骆去把门关上。
阿骆吓得几乎哭起来,冠军的手不断在滴血,脸色苍白。那男人见阿骆不动,面容扭曲,眉目竖起十分吓人,“把门关上。外面的人不要动,否则我全部杀光。”
阿骆拖着沉重的脚步去把门关上,瘫坐在地上,一身的冷汗。几个女同学吓得哭起来,蜷缩成一堆。
“不准哭,不准吵!”男人发疯般推倒图书馆的桌椅,然后把书一本本丢在地上。阿骆哭着爬过来扶起冠军,“你要不要紧,要不要紧?”
那男人见阿骆扶起冠军,不由得大怒起来,举起到便向阿骆刺去,冠军大惊,一个翻身把阿骆压在身上,刀子插入他的后背。
“啊.....救命啊,冠军!”几个女同学尖叫起来,外面的老师听了心都寒了一大半,朱晴子白着一张脸,手不断地颤抖,她做错了是不是?做错了?她恨他,恨胡喜喜,却不想要人死。
第二章 冠军的血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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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了,武警官兵全部来了,浩浩荡荡几辆警车,呜呜地警鸣声刺着变态凶手的心,他拖着冠军上了楼,然后让几个女学生跟上来。
冠军已经失去了意识,血从他后背不断地涌出,阿骆脱了衣服紧紧缠住他的伤口,不让血流出来。变态男人凝望着冠军,脸上闪过悲伤,愤怒,茫然痛苦,任由阿骆为冠军做紧急止血。他在沉思,在想,但这样的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痛苦的,一秒一秒,一分一分,全是折磨。
冠军背后如同被火烧般疼,他看着那变态男人,“叔....叔,给....我电话,我打给我....妈咪。”
阿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跪在地上求那变态男人,“求求您,让他打个电话。”
变态男人不吭声,死死盯着冠军,冠军不理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拨了胡喜喜的电话,电话响了两下,通了,他极力用平常的声音说话,强忍着极大的痛苦,“妈咪!”
“儿子,你用谁的电话打?”胡喜喜在办公室里,刚吃完三文治,和湾湾在商量事情。
“妈咪,我想你。”冠军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还是支持着,“妈咪,陈叔叔很爱你,我很放心。”
“儿子,你胡说什么啊?”胡喜喜莫名的惊恐起来,“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病了?”湾湾看着她,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妈咪,假如我死了,你千万不要难过,记住,千万不要难过,也不准伤心,否则我死也不瞑目。”冠军说完这一句话,泪水便流了出来,背后的疼痛让他没有力气了,意识渐渐散去,手机跌落地上。
“你胡说什么?儿子,冠军,你在哪里?告诉我,说话啊.....”胡喜喜对着手机大喊,依稀可以听到有人在哭泣。
阿骆捡起手机,哭着说:“阿姨,阿姨你快来,冠军要死了.....”
“把电话放下.....”变态男人一听到阿骆叫人来,马上便清醒过来,一把夺了电话重重地甩在地上。
“嘟嘟.....”电话突然挂断了,胡喜喜血液都凝固了,手在颤抖着,刚想找学校的电话,电话响了,是学校的来显,她的心沉了下去,一直沉,一直沉,“喂。”
“冠军妈咪吗?请赶紧来学校一次.....”校长沉痛地说。
电话跌落在地上,胡喜喜的眼泪不断地涌出来,湾湾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冠军怎么了?”
“湾湾,陪....陪我去学校。”胡喜喜站起来,全身都在颤抖,她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么害怕过,连拿钥匙都拿不稳,湾湾知道出事了,捡起手机跟着她飞跑下楼。
胡喜喜坚持自己开车,虽然湾湾觉得她的情绪不稳不能开车,但她信得过她的车技,知道她开会比自己开更早去到学校。
湾湾在车上给陈天云打了电话,陈天云估计在开会,电话飞去了留言信箱。胡喜喜在车上说了一句:“若是冠军有什么事,我也不要活了。”
湾湾心惊肉跳,“你胡说什么?”胡喜喜没有再说话,眼里也没有眼泪,踩油门的脚却不断地加重。
胡喜喜见到几辆警车和救护车的时候,腿肚子一阵发软,但她撑着,几步便把湾湾甩在身后,一路跑到图书馆前,警察和老师们全部围在一起,学生们回到了教室,但教学楼的窗前和走廊阳台上,挤满了学生的身影。
救护车已经待命在旁,胡喜喜走上前去,看不出什么表情,校长悲痛地说:“对不起,冠军妈咪,我实在对不起你!”
“校长,情况怎么样了?”胡喜喜强忍住心头的惊恐与痛楚问道。
“不知道,进不去,大门锁了!”校长也不知道怎么办。
一名名警察走过来,“我是这区派出所的所长,现在的情况是大门锁了,二楼的铁门也锁了,不能硬攻,否则只会逼急了他。唯一的办法是从右侧的一个小窗上钻进去,但是小窗虽然有防护栏,但校长说其中有一根是断了的,只要把断掉那一根取掉,便能钻进去。加上这个小窗前有杂物拦住,视线受到阻碍,那凶手看不见,只要顺利进去了,从后面袭击,机会很大。”
“那怎么不去啊?”胡喜喜焦急地问。
所长无奈地说:“有两个问题,第一,太高,必须要梯子。第二,那窗口只能勉强进去一个身材娇小的女警,但这问题我们正在解决,那女警在途中了。”
胡喜喜看了图书馆,徒手攀爬是上不去,但隔壁有棵芒果树,距离窗子大约有四米的距离,要是爬树再跳过去,那胡喜喜还是有把握的。
她看着所长,“给我一柄手枪。”
所长大吃一惊,“不可以。你想干什么?”
胡喜喜说道:“我叫胡喜喜,我的儿子在上面,生死未卜,我不能等,芒果树距离窗口有四米的距离,只要我从树上跳过去,然后抱紧不锈钢防盗栏去掉断掉的栏杆,便能潜进去。”
“你是胡喜喜?欢喜集团的董事长?”所长问道。
此时,已经有大量的记者涌了进来,摄影机对准在此所有的画面,包括胡喜喜,这句话一出,胡喜喜便成为聚焦的镜头。
朱晴子脸色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所长没有犹豫,交出自己的配枪,“好,我信你,确实这件事情不是你做,我还不放心。”跳过四米的距离,很冒险,但对与胡喜喜而言,应该不难。
镜头对准胡喜喜,她把手枪别再腰间,一个跳跃便保住了芒果树一根比较粗大的枝干,身子敏捷地往上爬,底下的人一句话不敢说,生怕她一个失足。
胡喜喜看好距离,然后对所长用口语道:“制造声音.....”
所长了然,拿去喇叭对着二楼大喊:“上面的人听着,我是派出所的,不要害怕,我是来帮你的,他们都是孩子,请你走出来和我对话,或者打开门让我进去,请放心,我没有带武器。”
陈天云开完会出来给胡喜喜打了电话,湾湾拿着手机接听了,十分钟后,陈天云出现在校园。他来到的时候,正好是胡喜喜纵身一跳,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惊叫声生生吞下,全世界似乎都在凝视着她这纵身一跳,她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完美地落在窗前,她快捷地抓住防护栏,下面围观的人心里都大吼了一声,好!
很多在教学楼观望的学生都哭了起来,也很多老师在流泪,朱晴子的心很矛盾,希望冠军没事,但又想看到胡喜喜伤心欲绝。
湾湾投进陈天云的怀抱,泣不成声。陈天云凝视着胡喜喜,胡喜喜也看到了他,他朝她微微点头,他的眼神和面容都是极冷峻的,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和女人出事。
胡喜喜微微一笑,极度凄美,陈天云拿过喇叭对着上面喊,为胡喜喜制造声音,让她扭开那不锈钢管,“大哥,求您放了我儿子,我儿子还小,他什么都不懂,求求您.....”
一个父亲的声音,慢慢地消减了变态男人心里的怒火,他看着冠军,他已经失去了知觉,他杀了人了,他杀了人了。不能下去,杀也拉个垫背的,为什么要他一个人痛苦?我没有了儿子,也要让别人试试这是什么滋味。
阿骆也哭着求:“叔叔,求求您,放我们下去吧,冠军会死的,他是个好学生,好孩子。”
“闭嘴!”变态男人一个耳光打在阿骆脸上,那血淋淋的刀子对准阿骆,正发狠着想一刀刺下去,阿骆全身卷缩,惊恐地瞪大眼睛,大喊一声:“救命啊,救命啊!”
底下的人全部惊住了,一声不敢吭,阿骆的父母也来了,听到阿骆的喊声,阿骆妈妈尖叫一声:“不要啊,不要......"
枪响了,刀子哐当一声跌在地上,胡喜喜对着他举起刀的手开了一枪,男人红了眼,转过身对胡喜喜扑了过去,胡喜喜见冠军倒在了血泊中,心碎了一大截,一个半空旋腿就放倒了那变态男人。
“阿姨来了,"阿骆跳起来打开铁门,“救护车,救护车!”一楼的门被打开了,警察跑在了前面,医生护士抬着担架急忙奔上去。
胡喜喜扶起冠军,冠军已经昏了过去,他的一张脸白得恐怖,胡喜喜恐惧地叫着:“儿子,醒来,妈咪来了,儿子....."
“血型。”医生简截了当地问胡喜喜,胡喜喜愣了一下回答:“RH阴!”
医生点点头,表情已经凝重了许多,这是个罕见的血型,紧急输血的时候可以用Rh阴性的病人可以输给同样A、B、O、Rh阳性血液做为应急之用。在这种情形之下,病人可对RhD产生致敏感性,但是立即的溶血性反应的危险性是非常少的。但最好的办法,是有同血型的血液。
朱晴子走上前来,“医生,我也是RH阴性的,抽我的血。”
“好,一起去医院吧。”医生说道,一边检查冠军的伤口,所幸阿骆的手法虽不熟练,但血却止住了,只是伤口这么大,就算措施得当,还是有失血过多的情况。
阿骆双手和衣服上都占有冠军的血,他哭着对父母说:“冠军为我挡了一刀,他为我挡了一刀,我害死他了。”
阿骆父母也流泪了,担忧地看着冠军抬上车。
胡喜喜的身份也终于曝光在媒体前,连同她的儿子胡冠军!
第三章 洗手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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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血库有RH阴性的血,做了抢救之用,剩下的就不多了。这本来是比较少见的血型,或者说在汉人中是比较少见,但少数民族中也还是比较常见的。
朱晴子验过血,便被安排在一旁等候,不到万不得已,医院是不会用她的血。
冠军一到医院,便被送进了手术室,胡喜喜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等候,脸色白得吓人。陈天云握住她的手心,她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湿透,身子似乎一动不动,可陈陈天云感觉到她在轻颤。
校长级长等学校领导也到了,连同教育局的局长纷纷到来,还有很多记者。局长走到胡喜喜面前,沉痛地说:“胡小姐,十分抱歉,出了这样的事情,学校是难辞其咎的。我代表学校向家长道歉。”
胡喜喜眉头一抬,目光严峻,本来大家都以为她会发飙,谁料她只轻轻说了一句:“即便伤的不是冠军,也是其他学生。他很勇敢,我很骄傲。”
是的,她很骄傲,可也很伤心,她甚至已经有了念头,若是冠军不在了,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记者没有拍照,只是在静静地等候着手术室的灯熄灭。可时间一分分过去了,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有的记者主动下去买食物上来给胡喜喜和陈天云,胡喜喜柔柔地说了声谢谢,她吃不下,可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下去。她这一辈子历经的风霜无数,也曾死里逃生过几次,可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恐惧过。
她想起少年时候,妈妈带她去看相,看相的先生说:此女命硬,身边的人都不得善终啊!当时她少少年纪,却痛斥那看相的先生,先生狠狠地说:你如此恶毒,活该日后孤身一人。是啊,若是那时候她听从那先生的话,给点钱让他化解了,是否就可以免去了冠军今日之灾?
她不迷信,一直都不迷信。这和信不信鬼神是两回事。即便你相信这世间有神鬼,但你还是不迷信。信和迷信,不能混为一谈。可如今,她只恨自己为何不迷信,既然已经信了,为何不迷信?
不管那先生说得是真是假,总该是要信一信的。
她看似平静,但心头却如同撒开了一张网,把自己的心紧紧网住,而她的思绪在网中四处乱撞,却找不到出路。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没什么是做不了的,可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能为力,多么的没用。
陈天云也不安慰她,他从她眼中看出了危险的信息,所以他不安慰,却看紧了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胡喜喜离开他。
三个多小时后,医生终于出来了,陈天云拉着胡喜喜站起来,“他怎么了?”
“他失血过多,而背后那一刀直插肺部,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医生听了冠军的事迹,也十分的感动,他们不是神仙,该做的都做了,只能看他自己了。
胡喜喜脸上的血迅速散去,身子如同败絮般摇晃了几下,却坚持着站定,朱晴子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胡喜喜,脸上不知道是惊惧还是痛苦,也唇边的一抹不知道是笑意还是悲伤。她知道若不是她说了那一句话,凶手不会发疯得这么快的。她辅修过心理学,知道如何能不着痕迹的撩拨一个人的情绪。可她如今,看着胡喜喜一脸的痛苦,她也不知道如何品尝这胜利喜悦的滋味。毕竟冠军是无辜的,他的生命即便是一场闹剧,也不该由她来终结。
“谢谢,我们可以看看他吗?”胡喜喜问道。
“他马上要推出来,会直接送进ICU,到时候我们会安排你进去见他一面,但是不要太多人进去,你是他的家长?”
“我们是他的家人。”陈天云说道。
医生看了两人一眼,“一会你们进去看看他吧,在他耳边说些鼓励的话,希望他意志力坚强,能熬过这一关吧。”
记者们围着医生追问,医生伸手压了压:“大家到我办公室去,一会病人要出来了,希望大家不要打搅他。”
记者本来想拍几张照片的,可如今听医生这样说,全部都放下了照相机,跟着医生走了。
过了一会,冠军被两名护士推出来,还有几名医生一同出来,他们都神色疲惫,像是心力交瘁。
冠军的脸白得像纸,胡喜喜颤抖着想仔细看看他,但他全身上下插着管子,脸上带着氧气罩,遮去了鼻子和嘴巴。他的眼窝身陷了下去,眼窝旁边是深深的淤青和淡黑,手指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夹着,连动弹都不能动弹了。
湾湾去跟校方的领导说了几句,校方本想留在这里等冠军的消息,可湾湾说让他们母子好好相处。校方领导只得散去。
级长见朱晴子进了洗手间,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看见朱晴子木木地站在大玻璃镜子前发呆,但嘴角却有一抹残酷。但这一抹残酷马上转为忧伤,级长走到她面前,盯了她一下,朱晴子愣愣地问:“什么事?”
没想到级长扬起手,一个耳光打在朱晴子的脸上,“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洗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朱晴子捂着脸,委屈地问:“这是为什么?”
“我看过你的履历,我知道你辅修过心理学,若你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句话会撩拨到凶手的情绪,我一个字都不信。在胡喜喜跳窗救人的时候,我看到你眼里的凶狠和恨意,我不管你和胡喜喜之间的恩怨,但现在伤了我的学生,我不会善罢甘休。”级长生气地说道。
朱晴子的脸陡然白了,她忘记了级长之前曾经做过心理医生,她的那一句话别人未必能看出端倪,但万万是瞒不过她的。
胡喜喜与陈天云换过无菌服,走进重症监护室,看着他全身都插满管子,胡喜喜只差没失声痛哭起来。
昨晚还跟她打电话,笑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西藏。上个礼拜回来,他送了她一只镯子,是街边很廉价一百多块钱一只那种。他一个礼拜只有一百块伙食,一天三顿去了十五块,一个礼拜单单吃饭都去了七十五块钱,剩下的的都没有买东西,而是存了起来给胡喜喜买了一只镯子。
胡喜喜没戴,因为陈天云为她订了一只很漂亮的翡翠,可如今,她不要翡翠,她只想带着那只廉价的手镯,然后告诉冠军,这手镯很漂亮,她很喜欢。
湾湾在门外接了胡喜喜的电话,是阿兴打来的,他在网上看见了新闻,打来问清楚,湾湾说:“阿兴,今晚不要让老人看电视,明日的报纸也丢掉,千万要瞒着老人家,他们都有病,刺激不得啊。”
世间最疼,莫过于白头人送黑发人。胡爷爷自然是不用说了,平日对冠军是宠入骨头去,老爷子对冠军也是疼爱有加,早把他当成是家人,平日无论去哪里,总会念叨着给冠军买点什么。两人都曾经中风,年纪有大,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刺激?
阿兴挂了电话,眼泪哗啦啦地落下。过了一会,他洗干净脸,走了出去,他找来阿德老李和小路,把事情说了出来,让他们千方百计帮忙瞒着老人。小路把机顶盒的卡拔了出来,电视是看不成了。但老人们都有看报纸的习惯,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上头条,他们也一定会知道的。
“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瞒过一天是一天。”阿兴悲痛地说。
“常小姐有没有说冠军现在什么情况?”老李整个人都傻愣了,这件事情无论发生谁身上,都是惨剧,更何况还是一直乖巧的冠军。
“医生说,要看情况,小路哥,一会你送我去医院看看,等我回来了,你再送阿德,然后老李叔去,总要剩下几个人来陪着两个老人的。”阿兴安排道。
“也只能这样了!”小路说道。大家都一片的愁云惨雾,心中暗暗替冠军担忧,尤其阿兴,一颗心都碎了,他和冠军一直很聊得来,两人除了是甥舅还是朋友,感情深厚,如今要他笑着对老人家做戏,他比死更难受。
在重症监护室里,胡喜喜轻轻抚摸着冠军的手指,如今也只能接触到他的手指,其余什么地方都不能碰,他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然后筋疲力尽地睡着了,他上身没有穿衣服,一条白色的绷带缠着胸部和腰间的位置。床很下身穿了一条医院松垮垮的裤子,看上去就像一片树叶般轻而残。
“儿子,不要抛下我一个,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不要丢下我,没有你,妈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胡喜喜一开口,泪水就掉了下来。
“在我最艰苦的岁月,是你给了我挣扎求存的勇气,我好几次差点死去,是你燃点我的希望,燃点我的力量,我知道为了你,我要拼搏下去。儿子,不要放弃,那么只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
“还记得那首歌吗?你说那小女孩为什么睡在病床上,而他父亲为何为什么宁愿为了她不自由?你说,你若是那小女孩,你会很勇敢的斗败病魔,会很勇敢的站起来,不会让那个父亲掉一滴眼泪。儿子,你说了便要做到。妈咪在等你,一直等你,也一直陪着你!”
(今天没有加更,明天出差,所以今晚的更新要放在明早了。明天也不会加更,明晚应该回来已经很晚了。唉.................................)
第四章 神奇的杨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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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歌,是王杰的《情愿不自由》, 那年冠军才六岁,胡喜喜买回来一套二手音响和VCD,买了一只王杰的唱片。里面有MV,MV的内容有一个生病的女孩睡在床上,然后他的爸爸在唱歌,很悲伤的场面。
冠军什么都不懂,便问胡喜喜,那小女孩为什么要打吊针,那时候在冠军的心里,吊大针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为外婆临死前也吊大针了,他恐惧。胡喜喜一一解说,然后他懂事地说:若我是那小女孩,我定要快点好起来,不让妈妈担心。
然后冠军用了好几天的时间学了这首歌,有一次他发烧,胡喜喜照顾他的时候,他竟然用一副成人的腔调来唱这首歌:风雨中走来,一路跌跌撞撞忍着痛,人海里流浪半生浮浮沉沉谁懂我?总是没有时间回头望,停不下脚步是怎样的沧桑,一切的一切,只为我一个家,也许是上天给的考验,我常这么想,总要吃了苦才能找到心中的宝藏........
许许多多的往事想起来,她才惊觉,冠军和她之间,是再也无法分开了。这些年若不是有他在,她哪里有奋斗的目标?他不是她生的,可除了这个,他几乎就是自己的亲生儿。从医生把冠军放在她手上起,她的心就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有分别,无论是不是她生的,他体内都留着和她相同的血。
阿兴来了,他的脸一片是苍白的,他难得才有好兄弟,难得才有亲人,怎么会这样?他悲痛地看着冠军苍白的脸,只差没哭倒在地。
陈天云一直扶着胡喜喜,她看似很坚强,甚至连眼泪都没有再流一滴。阿骆无论如何也不肯回去,他说要陪冠军打这一场仗。
这是最残酷的等待,可谁也无能为力。
胡锦明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一起来的,还有杨如海,两人不知道为何会一起来,这里并非杨如海上班的医院。
胡喜喜惊讶地看着她的眸子,不知道为何,她的眸子给了她一种奇异的感觉,她开始相信,冠军会醒来般沉静了下来。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杨如海穿着一件纯白的罩衣,飘飘欲仙,轻灵的面容让她像是堕入凡间的天使。
“医生说,尽量不要经常进去打搅他。”胡喜喜轻声道,“但,你也是医生,我想你知道分寸。”
“我知道。”杨如海也轻声道,“放心,他没事的。”她的声音如同咒语般蛊惑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她甚至连无菌服都没有换,便推门进去了,护士跑过来想拦阻,胡喜喜阻止了,“不,让她去。”
胡锦明看着胡喜喜,又看了看陈天云,简短地说道:“没事的。”是的,会没事,别人兴许不知道杨如海的本事,但他知道。
杨如海把门关好,一步步迈向冠军的身边,她拉起他的手,柔声道:“胡冠军,回来吧!别追着有光的地方去,你妈妈在等着你回头。”
如此诡异的话,所幸外间的人是听不到的,否则也吓个半死。
杨如海不断地喊着他,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她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跳动了一下,方淡淡地笑了,“欢迎回来,胡冠军!”
她转过身,走了出去,脚底似乎不沾半点尘埃,连一丝风都没有扬起。
胡锦明瞧着她的神色,已然了悟,杨如海对护士说:“他已经醒来,马上叫医生过来检查。”胡喜喜掩住嘴巴,一脸的狂喜。在场的人均是欢欣不已。
护士惊讶的看着她,她不像在说谎,可方才明明还看过他没有苏醒的迹象,怎么一会便醒来了,但她没有问为什么,而是一溜烟跑了过去值班室把医生叫过来过来。
今夜是主任亲自值班,为的就是冠军。他在门口遇到杨如海,心中似乎有些了然了,他淡淡地点点头,然后拉开门进去了。
十分钟后,医生走出来,凝视着胡喜喜,又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用冷静中透着激动的声音说:“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醒来了。”医生又再看着杨如海,“杨医生,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杨如海眨眨眼睛,有些调皮。
胡喜喜一颗心才算落地了。全身放松后,泪水反而落了下来,她转过身去擦掉,在那么多人面前,她还是不习惯把自己最深的情绪暴露出来。
医生对胡喜喜说:“孩子要见你,不过不能说太久,他如今连说话都都疼的。”岂会不疼?麻药刚散去,伤口又大,肺部也做过修补手术,手臂上也有一道伤口。
“我知道。”胡喜喜用哭过的语调说话,陈天云与她一同进去,冠军还是那样的苍白,只是紧闭的双眼已经睁开,他痛苦的蹙眉,但一看见胡喜喜,那眉头便马上松开,隔着氧气罩喊了声:“妈咪!”
胡喜喜俯下身子,在他手心握了下,“别说话。妈咪知道一定很疼?”
冠军说道:“不疼。”陈天云喉头一直发紧,心酸与心疼几番涌上来,都被他强压下去,在他心中,这母子俩已经是他最亲近的人了。他是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愿意他们有事。若是可以,这痛他情愿他自己受了,“冠军是男子汉,很坚强。”
冠军扯扯嘴巴,想挤出一个笑容,但奈何伤口有火烧般的疼痛,他最终也只是说:“是!”
胡喜喜知道他已经安全,如今的伤口定是很疼的。过了一会,医生拿着一支针水过来,“这是进口的止痛泵,希望能为他减轻痛楚。之前不用,是想用疼痛来刺激他的意志和情绪。”
胡喜喜退后两步,让医生和护士忙碌。
过了一会,见冠军的眼睛慢慢合上,他开始睡着了。
外面的人知道冠军已经没事,也都回家了。阿骆本来不愿走,可阿骆妈妈知道儿子已经十分疲惫,记上惊吓过度,早心力交瘁,遂拉着他离开。
第二日早上,胡喜喜回家一趟,这个事情是瞒不过去的,始终会知道,所以她想亲自说,也好控制他们的情绪波动。阿德他们直肠直肚,说话没有技巧,他们不激动才怪。
所以在吃早餐的时候,等两个老人吃完了,胡喜喜才说:“冠军在学校受了些小伤,要住院几天,所以这几天我和天云都会轮流到医院伺候着。”
“什么?受什么伤?”胡爷爷与老爷子顿时瞪着胡喜喜。
胡喜喜不在乎的说:“都说小伤了,就是跑步的时候弄伤手臂,然后有些感染了,你们也知道现在的医院,动不动让你住院,没办法,只好住院了。”
“可不是这样说,冠军现在是发育时期,伤筋动骨可不得了,既然医生说住院那就是要住院的。老胡头,赶紧吃,我们去看看。”老爷子站起身,对胡爷爷说。
“不必去了,都说小伤,不用看。”胡喜喜急忙拦着,“况且你们不是说最讨厌医院的味道吗?”
“那怎么行?不去我们可不放心。”胡爷爷赶紧把碗里的粥喝了。然后伸直脖子喊来小路,小路犹豫了几下,看着胡喜喜。
胡喜喜说:“不用去了,去了还要伺候你们俩,乖乖呆在家里,别添乱,一会冠军看见你们俩难免撒娇,别去别去。”
胡爷爷还想说什么,老爷子却给了他一个眼色。胡爷爷乖乖地闭嘴,他知道老爷子诡计多端,他是武夫,脑子像竹竿一样直。
第五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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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胡喜喜一去了医院,小路和阿兴马上遭到严刑逼供。两人是什么都不敢说,可在老爷子的坚持下,只好送了两人到医院。
结果,两人在重症监护室看到冠军,只差没跟胡喜喜拼命。胡喜喜好说歹说,终于劝好了情绪。
“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子怒目圆瞪,“好好的上课,怎么就出事了?”
“是一个精神病,他的儿子抢劫犯杀了,他精神有些不正常,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放心吧,这个人已经被警察抓了。”陈天云说道。
“抓了也不行,必须打靶,他儿子是人,我们家冠军不是人?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宝。这人要是被我碰见,我定要饱以老拳。”胡爷爷愤怒地说。
“放心吧,冠军已经脱离了危险。”
“难怪你们昨天不回来,一个晚上都不回来,阿兴还骗我说你们出差去了。”老爷子说道。
“不是骗你们,是冠军还没稳定,不想让你们担心。”胡喜喜说道。
好说歹说,终于把老人劝走了。
傍晚,陈天云出去为胡喜喜打包食物,冠军虽然醒来,但情况严重,还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两天。每日医院结算的单子不断飘来,胡喜喜苦笑,若是寻常人家,哪里承担得起这笔医药费,病不起是当今社会最大的问题。可人吃五谷杂粮,总不能不生病,总不能不死去。是啊,有一句话说得对,你可以不去美国,可以不去澳大利亚,但你不能不去地府,不能不进医院。
胡喜喜这两天也没什么胃口,他买了一个肉片粥和一瓶牛奶走进医院大门。经过急症室,却见朱晴子和校长神情焦虑地在急症室门口等着。
“晴子,怎么了?”他走过去。
朱晴子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仓皇抬头见是陈天云,眼圈不由得红了,嘴唇哆嗦了一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校长一脸的沉重,“陈先生,方依莹老师刚才堕楼,现在送进来急救。”
“方依莹?”
“是,高一级的级长,也是冠军同学的级长。”校长说道。
陈天云震惊,“怎么会这样?"这个级长他见过几次,是个很和蔼的女子,年纪大约三十多岁,未嫁人的。对冠军也很不错。
“事发突然,实在不清楚。警察怀疑是自杀的,因为在她衣服后面找不到指纹,不像是有人推她下去,而且那里是一个荒废了的教学楼,五楼楼顶,打算暑假清拆的。她若不是存心想自尽,怎么会去哪里?”校长说道。
“是谁发现的?”陈天云实在想不到那么一个利落中带着温婉的女子会自尽。
“是我,我在跑道上看见有人从上面堕下,便飞奔过去,竟然发现....发现是级长!”朱晴子身子轻颤起来,样子十分的担心和恐惧。
“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担心。”陈天云安慰道。
这时候,一个胸前挂着急诊科主任的白大褂男人从急症室走出来,“哪位是伤者家属?”
校长走过去,陈天云安慰了朱晴子两句,然后上了外科病房。他跟胡喜喜说起了这件事情,胡喜喜也十分震惊和惋惜,“她是个好人,怎么会这样?自杀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你认为是自杀么?不,据我所知,她十分疼爱学生,也深受学生的敬重,假如她真的万念俱灰,也不会选择在学校自杀,那样和她的性格太不相符了。孩子都怕鬼,我们知道,她也肯定知道。尤其现在马上期末考试了,孩子的情绪最重要,她怎么会这样做?”陈天云分析道。
“听你这样说,我也觉得不大可能,虽然我见过她的次数不多,但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她可以说用生命爱自己的教育事业,就算要自杀,也不会选择在学校,不会吓她最爱的学生。”胡喜喜将心比心,她假如要死,也不会在亲人选择这么激烈的方式,那是一辈子的阴影和烙印。
“希望她吉人天相吧。”陈天云无奈地说。
“会的,我们冠军也大步跨过了,天佑好人。”胡喜喜把头枕在陈天云的肩膀上,叹叹气道。
“胡小姐,陈先生,有些事情我们谈谈吧。”主任走过来,一脸的凝重。陈天云与胡喜喜站起来,两人的手都有些微颤,一般医生说有事情跟你谈,意味着不是什么好事。
坐在主任的办公室里,主任指着另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介绍道:“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院肿瘤科的专家黄教授,她会为两位讲解一下冠军的病情。”
“肿瘤科?”胡喜喜与陈天云失声喊了出来。
黄教授一张脸上不加修饰,甚至连口红都没有涂,头发挽起一个髻,利落干脆。眼里有洞破世事的精光,也有看破生死的淡然,“没错,我们抽过冠军的血来验过,发现他的血红蛋白和血小板减少。同时我们抽取了他的骨髓进行化验,发现他骨髓中原始细胞超过百分之三十.....”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懂,你直接说我儿子怎么了?”胡喜喜粗鲁地打断黄教授的话,她虽然勉强站立着,可身子早已经有些摇晃,她便是这样,打击越是越大,越勉强自己冷静控制。但这一次,她很难再淡定。
“我们证实,胡冠军患上了白血病,也就是俗称的血癌。”黄教授残忍地宣布。
胡喜喜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缓了许久,她才勉强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情况如何?”
“现在他受伤了,身体很差,化疗是肯定承受不了的。我们晚点会和专家组开会,商定一套治疗方案。胡小姐,我想你知道,病人家属的坚强是十分重要的,这是一场持久战,希望你能有力量陪着孩子走下去。”黄教授正色地说。
陈天云强压住心头的悲痛,对胡喜喜道:“没错,只要我们不认输,便已经赢了一半。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能熬得过的。”
胡喜喜坐在椅子上,掩面一会,站起来看着黄教授,眼里半滴泪痕也无,她的童年很痛苦,奋斗的年岁也很艰苦,刚过了几年安静的日子,打击便来了。这不仅仅是考验冠军,也是考验她。她相信,妈妈和欢欢会保佑他的,“我们会配合医院的治疗,希望教授和主任能尽全力帮助我们。”
“我们会的。”黄教授坚定地说。
冠军生病的事情,两人是打死也不敢告诉家里的老人。不止这样,胡喜喜和陈天云还要用很开心的面孔面对他们。这晚湾湾去了医院伺候着,胡喜喜和陈天云回家看他们。若是不回来,他们又吵着要去医院。
“冠军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老爷子问道,“等他考完试,我们暑假出国去玩吧。”
“好,我没坐过飞机“胡爷爷一副向往地说。
“去哪里好呢?阿喜,你去旅行社问问,看什么地方比较好玩,最好是有海滩的,阿兴和冠军可以游泳。”
“好的。”胡喜喜笑了笑,“怎么突然想去玩?”
“龙姨说想去,老陈便让孩子们陪着去了。”
“是啊,暑假的时候晴子也放假了,你们两个要是忙的话就不必去了,我们有晴子和阿兴冠军,小路和阿德也去。”老爷子开心的说。
“那也要等冠军恢复了再去。”胡爷爷插嘴道。
“那是当然的。”老爷子嘀咕嘀咕地说,“就是球球不能去。”
“球球有老李呢。”陈天云想打起精神来,但想到冠军的病,心里就像针刺一般疼,化疗是很辛苦的,但未必能根治,想要根治,最好的办法是骨髓移植。可着天下那么大,想找配对的骨髓,可真是难上加难啊!
就算找到配对的骨髓,可治愈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也就是生一半死一半!冠军这孩子从小就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上天还不肯放过他?
陈天云在医院问了方依莹级长的情况。医生说她已经变成了植物人,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
他去看过她一次,像是没生命的机器一样睡在床上,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红润和生机。她没有亲人,校方为她请了个护工,朱晴子偶尔也会来看她。
陈天云觉得很难受,难受的不仅仅是她这么年轻便遭受了不幸,警方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于是最后认定了自杀。这是个讲究证据的社会,没有证据,不能从性格来分析,所以警察无能为力,陈天云却想为这个女子做一点事情,因为她曾经很爱冠军,曾经很爱她的学生,即便她这辈子醒不来,他也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睡在床上。
他找到李哲文,让李哲文调查事情。李哲文不能立案调查,因为此事已经结案,除非有新的证据证明非自杀。可他放在了心上,决定找新证据出来重开档案。
朱晴子不知道冠军患病了,看着冠军醒来,有说有笑,她心中最后一抹愧疚消磨殆尽。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病态,可她无法控制自己。
那日,开车送龙姨去了陈宅,她因为要回学校补课,便没有留在陈宅,球球追出来,没有人留意,李叔把门关上了。
朱晴子原先没想要撞死球球,可球球一个劲地冲她跑,她掉头的时候下斜坡,球球居然跑到她前面去了。是一霎那的念头,她看四下无人,踩住油门,车子像一支箭般飞过去。
“砰”一声,球球飞起来再弹到地上,它认得朱晴子,所以才会这样毫无顾忌的站立在朱晴子的车前,它是以为她会停车的。但狗不知道人心,人心是狠毒多变的。
它闭眼之前,看到朱晴子的车绝尘而去!
第六章冠军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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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老李发现不见了球球,连忙打开铁门冲出去找。却看见斜坡那里围着几个人,远远看去,地上仿佛有一摊血迹,他一惊,连忙飞奔过去。
他掩住嘴巴,蹲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球球那全身带着鲜红血迹的身子,许久,才站起身颤抖问围观的人,“知道是谁撞死的么?”
一名打扮高贵的女子看了看老李,不无可惜地说道:“我看不到谁撞死的,来到的时候它就没气了,我认得是陈先生家的狗,真是可惜,这狗很可爱的。”
“这一带别墅区,很少有人飙车的,加上球球也很谨慎,不会乱冲出马路,到底是谁这么狠心。你看连刹车痕都没有,这个人根本没有刹车,甚至还加大油门直撞了过来。谁跟你们陈家有这么大仇恨啊?连狗都不放过。”说话的和陈天云比邻而居的李先生,老爷子曾经带着球球到他们家玩儿,所以他认得球球,也十分喜爱球球。
老李拿出电话,把小路和阿德叫了出来,刚挂了电话,他自己想了想便对李先生说:“帮们看着点儿,我回去把三轮车骑出来。”
李先生说道:“恩,去吧。”
小路和阿德急忙地跑出来,老李也没说什么事,这几天发生这么多事,还真让人有草木皆兵的感觉。
刚跑出门口,便看到老李冲了进来,小路一个快手把老李拉住了,“怎么了?”
“球球被车撞死了,我去拉三轮过来。”老李甩开小路的手,往里跑去。
小路与阿德相视一眼,脸色陡然白了,连忙朝斜坡跑过去,果然看见一群人在围观着,两人跑了过去,反应和老李差不多,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面孔,谁想到早上还一直追着吃东西的球球,此刻已经躺在血泊中,永远闭上它的眼睛了。
胡喜喜回到家中的时候,球球的身子已经僵硬了。她哑声问道:“看见是谁撞死的没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心这一刻有多无助,她甚至认为这已经是一种预兆,在冠军有病之后,她已经没有办法不这样去想了。
陈天云还不知道,否则也不会让胡喜喜一个人回家面对这样的噩耗。
“看不到,由于太早,还没有什么人走动。”老李说道。
“带我到出事的地方看看。”
老李领着胡喜喜到球球出事的地方去,胡喜喜看着地上的车痕和球球落地的位置,久久地看着,她沉默不语,脸上看不出喜还是悲。
老爷子对球球有种特殊的感情,当他突兀看到球球的尸体,整个人都呆住了,许久才哆嗦着手说:“是谁撞的?”
没有人回答,谁也不知道!
球球葬在花园里,球球的坟上种了许多花。
一切似乎都在往一个悲观的方向发展,似乎都在教人绝望,教人放弃!
胡喜喜原本一无所有,她不在乎失去,只剩下她和冠军的性命,她不服输,死也不服!
看着病床前熟睡的冠军,说是熟睡,不过是打了镇静剂才勉强入睡,她 告诉他球球死了,冠军很激动,但同时也激发了体内的求生意志,他知道胡喜喜的意思,球球死了,她身边只剩下他,他若有什么事,她也不要活了。
激动过后,他便开始反思,斗志也异常旺盛。伤口基本已经愈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准备化疗。冠军对自己患病的事情已经知道了许多天,他的接受能力一直比别人强,从最初的恐惧到接受,胡喜喜和陈天云一直陪着他。他知道眼前这对并非他亲生父母的男女,其实比亲生父母更爱他。不管最后如何,他都要奋斗下去。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冠军从童年开始,一直备受欺负和辱骂,同时也养成了他坚毅的个性,更受胡喜喜的影响,从小独立而孝顺,这样的孩子,该是深受怜悯的。
陈天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医院,很多时候回家换身衣裳又过来了,公司的事情全部压在古乐的头上,当然胡喜喜也是,和阿贝德的合作也在紧张进行中,湾湾几乎每晚都加班到十点多。但两人纵然很忙,都每天来医院见过冠军才回家。
看着诸多辛苦的大人,冠军很心疼,同时也坚定了他要争气的 念头。
化疗是很痛苦的,吃不下饭,喝不下东西,动不动就想吐头晕,头发还大把大把地掉。第一个疗程剂量不敢重,因为他重伤刚愈。但黄教授也知道必须要马上抑制癌细胞的扩散,她和几名专家衡量过,有了一套谨慎的方案。
可尽管如何的保守治疗,冠军还是撑得很辛苦。
辛苦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看着胡喜喜想哭而强忍着的眼泪,看着陈天云心疼而着急的眸子,他好恨自己,好恨这个病。
学校的师生纷纷来验血,希望能找到配对的骨髓,让冠军早日脱离这种生活。化疗的成效不是十分理想,癌细胞的扩散比预想的快,加上他身体弱,怕是熬不住第二次化疗。
陈天云之前调查过那三个富商,也让人全天候跟着,他打了个电话,让那三人无论如何取得对方的毛发,应以验DNA,只要证实了其中一人是冠军的父亲,那冠军便有一丝希望。毕竟直系亲属的骨髓配对可能性大点。
结果出来了,是天昆贸易的王木生。陈天云眼里冒出火焰,果真是他,那当年强奸欢欢的人也是他了?他把报告放在胡喜喜的面前,胡喜喜关节握得发白,仇人,她找了许多年的仇人就在这里,她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可是不能,她的理智没有丧失,如今不仅不能杀他,还要求他。
“我去吧,你陪着冠军,我知道你无法面对那个人。”陈天云叹气道。
“你带上录音笔,我想听他讲什么。”胡喜喜眸子里有一抹痛恨和无奈,若是最后,他能救冠军,她可以把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她知道做人,最艰难的就是宽恕,尤其是一个多年在心中恨不得把他煎皮拆骨的人。宽恕很难,但必须宽恕,只要能救回她的儿子。
陈天云约见了这位天昆贸易的王木生,他今年三十四岁,长相不俗,英俊潇洒,可算人中龙凤。
可他竟然是个强奸犯!
“陈董?”对于陈天云主动约见他,他感到十分的荣幸,只是还是有一丝疑问,可他仔细辨认了陈天云后,脸色陡然白了。
“坐下!”陈天云严肃地说,他和他交过手,黑暗中打过照面,他相信他能认出他来。
王木生坐了下来,这是一家很安静的咖啡店,是胡喜喜名下的小生意,她一向喜欢这样闹着玩。
“认识胡欢欢吗?”陈天云单刀直入。
王木生眸子忽然锐利起来,嘴角一抹冷笑化为僵硬,“什么意思?”
“还记得十六年前,你强奸过的一个女子胡欢欢吗?”陈天云想到他让冠军和胡喜喜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就恨不得揍他一顿。
“你是谁?”王木生沉声问道。
“你只告诉我,是否曾经有过这么一件事情。”
王木生看着他,不言语,目光换过千百种感受,最后,他说道:“没错,是有这么一件事情。这是我唯一对不起欢欢的。”
“你.....”陈天云虽然早知道是他,可他亲口承认了,还是有一种悲愤的情绪,好恨,以致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问起,这事情我也可以说出来。反正在我心里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很难受。”王木生颓丧地说。
陈天云不言语,只盯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我和欢欢读同一间学校,那年我正要高考,但是我喜欢上了欢欢,是很喜欢。一直鼓不起勇气向她表白。那段时间,我的成绩差了很多,老师多次找我谈话。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没心思念书。
下课的时候,我总是有意无意到欢欢的课室看看她。她也发现了我,那时候我曾经以为她是喜欢我的。结果原来不是!”王木生凄苦地笑了一下,痛苦的回忆紧紧揪住他的心窝,他的脸有些微微扭曲,“那天很晚了,我知道她送东西到武馆去,我便一路跟着她。结果她发现了我,我鼓起勇气向她表白,但是遭到她的拒绝。她说,她有喜欢的男子了,那男子上了大学,用很高的分数上大学的。我一听,嫉妒得要发疯了,竟然,竟然.....事后我很害怕,就逃走了。高三下学期,我没有再去上去,家里把我打了一顿,我依旧不去,我怕看见欢欢,怕她告我,怕她看我的眼光。只是后来我还是忍不住去了找她,她却已经怀孕了,肚子很大。我让她去堕胎,她才那么年轻,以后还有很多好日子,不该怎么早生子。但她说,孩子是她最爱的男子的,她舍不得。她质问我为何没有去上学,可我听到她先前那句话,已经气疯了,我那么爱她,她不看我一眼,甚至还替那男人生孩子,她才十六岁啊!我在家呆了两个月,最后离开了家乡,来到新市发展直到现在!”
陈天云震惊不已,欢欢竟然说这孩子是她最爱的男子的?他忽然想到,这可以解释为何被人强奸,却坚持要生下孩子,原来她是真的喜欢王木生的。
(亲,不必纠结,和喜喜一同面对 吧。相信她的性子不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第七章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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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问道:“你后来回去过吗?”
“没有,但是我从妈妈的口中得知,欢欢难产死了,妈妈一直骂她,说她不要脸,我不容许任何人侮辱欢欢,于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很少回家,只是每个月寄钱回去。这些年,妈妈年纪大了,也很少出来。在我心中,一直放不下欢欢。”
“所以你对那孕妇罗欢欢下手?”陈天云忽然话锋一转。
王木生愤然道:“没错,若不是她坚持要生那孩子,她就不会死,我好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拉她到医院把孩子打掉?若是我打掉孩子,她就不会死!”王木生说道最后,竟然像孩子般呜咽起来。
陈天云看着眼前这个可怜人,他开始慢慢明白欢欢的用心,她爱他,希望他考大学,希望他成才。所以最后就算被她强奸了,她也一声不吭,后来虽然家人报案了,她始终不肯说出是谁。而直到后来怀孕了,她宁愿出走也不愿意把孩子打掉。而后来王木生去找她,她说这孩子是她最喜欢的男子的,这个男子就是他。她却故意气走他,因为知道他前途无可限量,不愿意用孩子来羁绊住他,所以宁愿自己一个人受苦。
“你结婚没有?”陈天云缓缓问道。
“没有,我这辈子唯一有过的女人,就是欢欢,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她。”王木生闭上眼睛,伤痛慢慢爬上他的脸,痛苦如此清晰,陈天云分辨得出是否真假。
“其实,假如你那时候回家一趟,就能知道当地的人是怎么说欢欢的,说她被人强奸,生下了孩子。”
“什么?”王木生整个人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陈天云递给他一份DNA报告,“这报告是你和欢欢儿子的。还记得那日有人撞了你一下么?他取得你的毛发,用以验证这件事情,胡欢欢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
王木生倏然站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陈天云说道,“你这段时间要是看新闻,应该知道前不久曾经有一个校园血案,他就是受害者胡冠军。还有,医生查出他有白血病,所以我们急着找你,希望你去医院做配对。”
“什么?”大喜大悲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任谁也无法承受,过了许久,他才消化完这件事情,“我要见他。”
“你要有心理准备,欢欢的妹妹对你恨之入骨,她难保不打你一顿。”陈天云提醒道。
“我,确实该打。若是报纸上说的是真的,那受伤学生的家长是胡喜喜,那想必就是欢喜集团的胡喜喜了。”
“没错。”
王木生一阵黯然,“可欢欢已经不在了。”欢欢喜喜,曾经多么美好的日子啊?可如今欢欢却已经去了,害死她的人,原来不是别人,是他自己,多可笑的事情,多讽刺的事情!
“走吧!”陈天云起身结账,离开这家咖啡店。
胡喜喜听完录音笔的录音,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恨到愕然到悲痛,她恨了十几年,如今单凭几句话是抵消不了的。纵然欢欢真的是爱他,可他终究是害死欢欢的人,她如何能释怀?若没有他,欢欢怎么会死?
可没有他,也没有冠军。
“他呢?”胡喜喜问道。
“交给医生了,希望他的骨髓能适合冠军。”陈天云说道,“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欢欢是心甘情愿的,即便多大的委屈,一旦是因为爱,便不觉得苦不觉得委屈。”
胡喜喜知道,欢欢是用生命在保护那个人,她爱他,不想他为了情情爱爱之事荒废了前途。欢欢要保护他,她自然也不会伤害他,但她依旧恨他,恨之入骨!
看着转角的位置一个男子慢慢出现,他的眉宇间和冠军有几分相像,胡喜喜双眼顿时腾起了火焰,但她努力克制,冷冷地说:“他睡着了,你暂时还是不要公开你的身份。”
王木生看着胡喜喜,她和欢欢长得很像,真的很像,可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难受,他的目光转到病床上,冠军睡着了,脸色苍白,这孩子想必受了很多苦。
这就是他的孩子,是他和欢欢的孩子。泪水顿时盈满眶,他深呼吸一口,匆匆逃离了!
胡喜喜一拳打在墙上,陈天云连忙拉住她的手,责备道:“疯了么?我心疼的。”
胡喜喜投入他怀抱里,不可抑制地抽泣起来,这是最滑稽的结局,不是吗?她恨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是欢欢的心上人,可那时候才十六岁,她什么都不懂,只凭最初的感觉去喜欢,去守护。就像守护她 胡喜喜一样!
“不要难过,这也许是欢欢的旨意。”陈天云只得把欢欢搬出来,“冠军始终需要一个真正的父亲,我能给他的,都不是他最渴望的血肉亲情。”
胡喜喜在他怀里休息了一会,她知道若不是有陈天云在,自己未必能处理得住么好,这么多年都一个人了,身边有人撑起一片天空的感觉实在很好。
阿贝德知道了冠军的事情,也来探望过,随行的还有乐乐和阿诺,阿诺倒不敢乱说话了,只是他眼里的悲怜太明显,胡喜喜怕伤害冠军,却不料冠军说:“能有这么多人关心我,我尽管死也不瞑目了。”
阿贝德呵斥道:“小小年纪,不能总比死挂在嘴边。你会好起来的,胡喜喜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我乐观,叔叔不必担心。”冠军微微笑着说,他的头发开始掉了,他的笑容如同是黑暗中一抹微弱的光,让人振奋让人怜惜。
冠军看着陈天云和胡喜喜,两人都瘦了一圈,眼底的淤青很明显,他们两人为了照顾他,已经熬了太久了。
还有湾湾姨和古乐叔叔,他们每日连喘息的空闲都没有,也是因为他,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楼德华也来了,楼德华来了之后,居然看见一个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尤倩儿。她脸上一点化妆也无,神情疲惫。
“我就想看看冠军,没有什么意思。”她显得很落魄,因为陈珊瑚的事情办不出,麦导演没有找她做女主,她使横要黄天成去找麦导演。黄天成不愿意招惹这么个麻烦的人,她竟然把之前拍的录像拿出来威胁他。可怜的她,竟然不知道男人对这些事情原本就无所谓。就想艳照门,受伤害的到底是陈先生还是一众女星?她大抵没有从艳照门身上吸取教训,反而激怒了黄天成,从此和她断绝了来往,并收回他送给她的物业。她不至于一无所有,因为陈天云以前曾为她买过房子和车子,也有一笔现金,可再想像之前一样风光时不可能了。
冠军出事的时候正好是她最落魄的时候。她之前没想过来看他,报纸上也登了冠军有病的事情,她思索良久,亲自到医院验血配对骨髓,她想着,假如合适,也就算还了这些年亏欠陈天云和胡喜喜的情了。她冒名胡喜喜几年,得到 那么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原先觉得是自己命中该有的,可如今谎言拆穿,她不过是一个街头派传单的女子,是因为胡喜喜才有今天。她不是个容易愧疚的人,可这几个晚上,恶梦一直缠绕着她。
是的,她必须道歉,因为那头条新闻,侮辱了冠军是胡喜喜包养的,她回忆起自己所做的事情,唯一这一件特别的难受,因为冠军始终是个孩子,大人的事情和他无关啊!
尤倩儿的出现让胡喜喜有些震惊,也让陈天云戒备起来。
胡喜喜说:“你来看我儿子,什么意思?”
尤倩儿看着冠军,“冠军,我是来给你道歉的,之前你被搬上新闻,是我的杰作,我让你被人笑被人骂,我现在也让你骂我。”
她的态度让三人都为之一惊,太阳从西边出了?
“阿姨,我不骂你,你都道歉了,我为什么还要骂你?”冠军说道。
尤倩儿的眼睛红了,“你是个顶好顶好的孩子,阿姨只恨曾经伤害过你,否则一定把你疼在心尖上,可如今,阿姨没有这个资格了。”
“有人疼我该是多好的事情?阿姨,妈咪不怪你,冠军也不会怪你。”冠军柔声道。
胡喜喜确实不怪她,因为她虽然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可毕竟是她先伤害她的,加上她所做的事情不过是一场闹剧,伤害不了她也反倒伤害了她自己。
尤倩儿看着陈天云,她的眼睛有恨也有爱,更多的是怨和愧疚,再看看胡喜喜,她说道:“对不起,胡小姐。”
“我接受!”胡喜喜没想过和尤倩儿可以化敌为友,但是她现在不要跟任何人积怨,她怕怨恨的报应会落在冠军身上。别说她迷信了,此刻,她只是一个母亲,是一个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母亲。
她曾经什么都不信,只信自己,如今,只要对孩子有利,她什么都信,什么都迷信!
(朱晴子一个跳梁小丑是斗不过姓胡的,姓胡的什么出身?斗流氓也好,斗智力也好,斗阴谋也好,朱晴子还得落后一大截啊,我剧透了!)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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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倩儿最后苦涩地离开,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得到胡喜喜和冠军的原谅,这和她 预想的不符,胡喜喜这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应该狠狠地骂她一顿出气,然后她好在心里憎恨胡喜喜。可如今,她无法恨她,她甚至连骂都没骂一句,“这样的笨蛋,怎么能这么有钱?谁说她精明,她就是一个笨蛋。”尤倩儿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
可不管她是笨蛋还是聪明,她还是胡喜喜。对尤倩儿宽容,是她心里从没有真正恼怒过她,加上冠军如今身体不好,她也不想多生事端,只和和和气气的送走他便算了。
冠军只要胡喜喜开心,他便开心,而胡喜喜只要冠军开心,她便开心,像是在说绕口令,可这是天下间的最寻常的爱,但凡父母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子女,而懂事的子女也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孩子。
王木生的配对出来了,很遗憾,无法匹配。胡喜喜知道结果的时候愣了好久,然后扬起手狠狠地甩了王木生一个耳光,她原本指望着他救冠军,连他都不适合,还有谁?她自己早就验过,还有身边所有的亲人都验过了。结果是令人丧气的。
无数次的期望无数次的失望到最后,胡喜喜发现自己的竟然有了一丝绝望。黄教授和专家组没有放弃,冠军没有放弃,陈天云没有放弃,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放弃的。
老人们到底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胡爷爷当场便昏过去了,老爷子也神智有些混乱了,呆呆地在大厅和花园走了一圈,大声喊着:“球球,球球....."然而球球已经死了好几日了。
这事情原本就瞒不过的,冠军这么久不出院,老人们肯定去医院问,只是胡喜喜想等冠军情况好点再告诉他们,可现在他们自己找上医生了,事情自然是遮盖不住了。
这个情况,吓死了胡喜喜,她差点崩溃了,两老小孩都进了医院,这下子可真是一家亲了。
朱晴子每日送饭过来给老爷子和胡爷爷,出院的时候由于陈天云要回公司处理一些突发情况,也是她来接。胡喜喜和感激不尽,把人送到停车场帮忙提东西上车。
老爷子蹲在医院停车场上看着朱晴子的车,朱晴子心中一震,连忙说道:“好了,赶紧上车。老爷子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你这个车牌号码挺好啊,吉利!”老爷子说道,胡喜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很明亮,“是啊,零零五二八,明明我要发!”
老爷子复杂地看了胡喜喜一眼,胡喜喜搂着他的肩膀,“去吧,我自有分寸。”老爷子叹气,“也许我错了。”
“没错,上车吧。”胡喜喜深呼吸一下,“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朱晴子以为两人在说冠军的病情,连忙走过来劝道:“是啊,会没事的,别说了,我妈在家里等着呢。我们赶紧回去呀。”她已经很顺口地把陈家说成了家里。
胡喜喜看着她的车子消失在转角,眸子陡然变得很冷很冷!
她的车头漆是新的,在车牌的位置还夹着几条狗毛,不仔细看时看不出来的。但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球球是什么颜色的毛。有些事情就像是烙印,刻入骨血的。她对球球的熟悉就如同对自己一般,甚至比自己还熟悉,单凭一条毛发,就已经能断定是不是它了。
尤倩儿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她与一名白血病病人的骨髓匹配,问她是否愿意捐献骨髓。朱晴子放下电话,她说要考虑两天。
胡喜喜球球的事情跟陈天云说了,陈天云犹疑了一下,说道:“上一次阿兴不是说不见了一个记忆棒吗?我怀疑就是她拿了,她一定是看了里面的东西,然后复制了一份带走。只是我不明白她这样的意图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兴许一个人知道。”胡喜喜说道
“谁?”
“水滴草。”胡喜喜想起上次买黄鱼的时候,水滴草曾经和朱晴子有过争执,两人像是旧识,甚至积怨很深。也许因为恨水滴草,转而嫁怒到他们家来?可她平日一副温柔婉约的样子,连说句话都不会大声,很难想象她竟然会如此歹毒。
“冠军的情况如今已经稳定了许多,加上阿兴时常在这里看着,小路和老李阿德也能轮班。加上王先生这段时间经常过来,我们也该要管管公司的事情了。”
若是旁人说这句话,胡喜喜会以为他厌烦了,不想管冠军,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她便知道他另有打算,“你想怎么做?”
“老人家全部搬到康复科住一段时间,我们要晾一晾她,逼她现形。”陈天云眸子闪过一丝冷酷。
这个医院有康复科,其实也等于疗养科,里面设施完善,有两室一厅,让两个老人住刚好了。还有护士照料着,医药费很贵,很多退休干部住在这里疗养。
“你安排吧。”胡喜喜说道。
两人正要去安排一切,黄教授过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哪个?”
“好消息,让我听完再说坏消息。”胡喜喜立马站起来,这时候还有什么坏消息,最坏不过现在了。
“找到匹配的骨髓了。”黄教授说道。
“真的?”陈天云与胡喜喜双双问道,“坏消息?”
“那人还在考虑中。”黄教授无奈地说,“她还没确定。估计又退缩了。很多人都是这样,填志愿表的时候说愿意捐赠,可真的到了那一刻,很多人都退缩。”
“那人是谁?有没有他的地址?我找他谈谈。”胡喜喜心急的问道。
“不可以,这是原则问题,除非对方答应捐赠了,否则我们院方是不会公开对方的身份。”黄教授说道。
“那对方说要考虑多久?”
“两天!”
“她要什么条件我们都能答应的。”陈天云冲口而出,虽然指定不合时宜,但也显示他的心急。
“陈先生,我们一直禁止买卖器官。”黄教授严肃地说。
最无奈便是这样,给了人希望,然后却像一盘冷水淋在热炭上一样,“喳”的一声,希望熄灭,连烟都生不起来了。
第二日下午,胡喜喜接到朱晴子的电话,她要求单独见胡喜喜。胡喜喜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在没摸清对方想怎么之前,还是静静地等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医院,冠军今天精神很好,她答应出去买蛋糕给他吃,其实也不过是哄哄彼此,他吃什么东西都几乎会吐。
朱晴子约了胡喜喜在一家茶艺馆,很静,很文雅,适合朱晴子的气质。
“很准时。”朱晴子一边泡茶,一边微笑着说。
“晴子找我什么事?”装傻是胡喜喜最大的本事,她把手袋放在椅子上,然后坐了下来,笑吟吟看着朱晴子。
“没有,很久没找你喝茶了,自从冠军出事之后,一直很少机会一家人聚在一起了。天云一天到晚在医院,即便我去了也见不到他。”朱晴子淡淡地说。
“哦,是的,确实如此啊!”胡喜喜不动声色地说,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看来不必找水滴草。
“以前我一直不知道陈天云喜欢你什么,原来竟然是因为你是胡喜喜。”朱晴子看着胡喜喜,一脸的深思。
“哦?你之前不知道我叫胡喜喜么?”
“我想,大概是因为联姻吧,只要你们两家联姻了,生意才会越做越大。”朱晴子一厢情愿地说道。
“恩,我不否认有这样的念头。”胡喜喜点头说。
“我要你离开他!”朱晴子忽然正色地说,眸子也如同那千年寒冰一样,神情一副志在必得。
“凭什么?”胡喜喜还是笑着问,她竟然一直喜欢陈天云,而他们全都被她瞒了过去。
“就凭只有我的骨髓适合冠军。假若你离开他,并保证不跟天云吐露半个字,我会捐赠骨髓给冠军。反正你也不愁找不到合作伙伴,那阿贝德不是挺喜欢你吗?”朱晴子微微一笑,没有把握前,她不会出手。
胡喜喜没想到她就是那个考虑中的人,愣了一下,她马上问道:“你能保证么?”
“你能保证吗?”朱晴子反问道。
“能,我发誓!”胡喜喜发誓当吃生菜,她本来就是痞子,在生意场上的诚信不必对一个小人说,尤其这个人还是杀死球球的凶手。
“发誓没用,我要你把你名下一半的资产转给我,包括股票。”朱晴子忽然冷冷地说。
“可以,钱对我来说,不重要。”钱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可也不会落在她手上,她的钱都是辛苦赚来的,给谁也不会给她。
若是她没有杀死球球,没有这么使心计,哪怕是她整副身家,她也毫不犹豫,可如今,难啊!
“好,我找个律师来写一份见证,冠军出舱后,你立刻把资产转给我。”她认为,陈天云之所以和胡喜喜一起,不过是因为她的钱,因为她们强强联手,能创造更光辉的事业。只要她把资产转给了她,那她和胡喜喜有什么分别?
她把人世间的感情看得太盈利了!
她也把胡喜喜当成了林家小妹一样好欺负了!
第九章冠军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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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晴子想不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不由得愣了一下,“你可知道,我说的是你一半的身家?”
“知道。”胡喜喜应道。
“上千亿,难道你不心疼?”朱晴子暗暗吃惊。
“十年前,我是一枚穷光蛋,钱对我来说,是数字游戏。”胡喜喜也优雅地端起杯子,她讨厌这样的斯文,可无奈现在的男人都喜欢女子规行矩步,也恨不得新嫁娘全部学日本新娘般婉约。
朱晴子盯着她良久,“很好,明天我找律师见证,你签下一份协议,无论移植手术是否成功,你都要给我一半身家。”
“晴子,你该知道如此交易是犯法的,律师不可能为我们作见证。”胡喜喜笑道。
“你放心,我只说救你一命,你愿意授我一半身家。”朱晴子微微笑道。
“好,你安排吧,律师费我可以出的。”
“不必,拿了你一半的家产,我想我还是大方一点吧。”朱晴子笑了,“明天早上九点钟,张煌律师楼见。”说罢,拿起她那秀气的手袋走了。
胡喜喜笑了,很好,她欢喜集团有整个律师团和她周旋,她会给她适当的报酬,不过一半家产,NO!
此事她暂时没有和陈天云说起,只是等待冠军做了手术后,再慢慢跟他说。老爷子的精神渐渐不好了,星儿也十分着急,专家说他的情况已经严重了许多,也不知道何故,他一直联系不上龙姨,每次打电话到她家里找,朱晴子都说龙姨不在,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让他们见面,她不能让龙姨和老爷子成事,否则她怎么办?
第二日九点钟,她准时来到张煌律师楼,在律师的见证下,她签下了一份文件,大概情况就是说,半年后,胡喜喜把一半身家赠与朱晴子,作为她曾经救她一命的报酬。
“你很大方。”朱晴子笑了,她脸色微微发白,眼底瘀黑,像是一夜不睡,反观胡喜喜,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骨髓移植前,还有很多功夫要做,冠军必须经受一次化疗,把体内的癌细胞杀死。然后再进行移植。成功移植后出舱,还要经过排异关和感染关,最后再进行移植后化疗,换言之,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冠军在层流舱住了四十天,才终于出来。此时天气已经渐渐秋凉了,窗外的叶子落下,暑假也都快要结束了。
这段时间,王木生每天都来看冠军,他静静地凝望着他,一声不吭,胡喜喜基本已经当他透明,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仍旧会对他怒言相向。可知道他是欢欢深爱的人,她也舍不得真的太过为难,可他之前曾经袭击过那孕妇罗欢欢,她只说了一句:希望他对人家有个交代。
至于最后是怎么交代的,她不知道,也不想过问,总之罗欢欢一家和他冰释前嫌了。她还抱着孩子来看过冠军。
冠军是唯一蒙在鼓里的人。他不知道每日来看他的人是谁,病中的他有时候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失去了。过了排异关和感染关,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还要再接受化疗。
这日胡喜喜拿着水壶去取水,经过级长方依莹的房间,她已经沉睡了许久,偶尔也有人来看她。她和陈天云有时候也会来跟她说说话。
谁料经过虚掩的门前时,她发现朱晴子站在她床边,冷冷地瞪着她,两人似有积怨,就算之前有积怨,她都已经这样了,她何故还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胡喜喜把之前和朱晴子商定的事情跟陈天云说了,陈天云脸色铁青,“她凭什么认为我会爱上她?还是她觉得自己比你更出色?还有,你当真给她一半的家产么?”
“不,我早已经把股份和家业转给了冠军,我如今只是代为保管,直到他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后继承。”胡喜喜诡异一笑。
“那你如今,岂不是一分钱都没有了?”陈天云骇笑。
“不,还有一百万,既然她要我一半的家产,那就是五十万,她曾经捐赠过骨髓给冠军,我不能让她白白痛一场。我胡喜喜一直都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人。冠军的恩报完了,接下来要报的,就是球球的仇。”胡喜喜把头伏在陈天云的胸口,听着他强壮的心脏跳动,声音异常的冷。
球球,是她的家人,不能让它白死。
“你想我怎么做?”陈天云搂着她。
“我让你接受她的追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胡喜喜说道。
“为何?”陈天云怒道,“你疯了?”
“不,我没有疯,你还记得那植物人级长吗?我们之前曾经分析过,她是不可能自杀的。朱晴子是第一个看到她堕楼的人,她的嫌疑是最大的,警方在现场找不到证据证明有人推她下楼,最后判定了自杀。可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胡喜喜想起之前看到过朱晴子的眼神,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怀疑她?”陈天云仔细想起那日在急诊室时候朱晴子的表情和眼神,慌张,恐惧,焦急,唯独没有伤心。
“是的,但是警方都查不出什么来,加上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很多线索都已经没有了。唯一的办法是你接近她,并从她口中获取蜘丝马迹。”胡喜喜说道。
“亲,你想用美男计?”陈天云挑挑眉,不自觉用起了淘宝体。
“亲,摆明有你好处的。美人如玉,加上对你痴心一片,你大可以随意享用然后对我一推四五六。”胡喜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没心肝的女人,我不答应了。”陈天云佯装恼怒。
“你会答应的,你早已经开始调查了这件事情,可惜调查未果。”胡喜喜用手掌在面前扇着风,十分的俏皮鬼马。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啊。”陈天云无奈,一把搂过她狠狠地亲了一口,“好,等冠军出院后,你们先搬回去长龙豪庭。爷爷他们继续住在疗养院,不能回家,否则也不知道遭受些什么毒手,我要上班,总不能时刻兼顾,加上家里没有你们,他们大抵也不会觉得是天堂了。”
“你安排吧,反正有老李阿德和小路照料着,让他们三个轮班去看着。应该要加工资了,这段时间一直对我们不离不弃。”胡喜喜说道。
“我有分寸啊老板娘,你怎么说怎么好吧。我为他们一人留了一间商品房,小路和阿德总要房子结婚的。我早已经考虑周到。”他虽然未把他们当成亲人,可也感念他们不离不弃,尤其阿德和老李,无论老爷子的脾气再差,他们依旧无怨无悔。
“还是你想得周到啊,加奖金这些 年轻人未必能省出钱来,现在楼价高企,你这样做无疑是为他们未雨绸缪了。”
冠军摁铃叫人,他的身子已经好多了,这一个疗程的化疗他能撑得过来,胡喜喜和陈天云疾步走进去,“怎么了?”
冠军虚弱地笑了笑,“我想下去走走。”
“好,我推轮椅过来。”陈天云便走过去推轮椅。
“不必了,我能行走,走慢点就是。”冠军说道。
“不要了,儿子,还是用轮椅吧。”胡喜喜反对。
冠军无奈地说:“妈咪,别把我想得太脆弱。”
“好,我们走下去。”陈天云扶起冠军,冠军站在地上,脚有些微颤,但很快便站定并在陈天云的扶持下走了几步,遂红着脸说:“看,我说我可以。”
胡喜喜双眼濡湿:“好,我们下去。”
一路坐电梯到一楼,然后陈天云扶着冠军到公园长凳那边坐着。看着满园之前生气勃勃的草皮如今已经染上了枯黄,三人心中都有感概。
不管如何,暂时已经是大步跨过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中国人的至理名言。
冠军坚持在中秋节那日出院,陈天云把老人接了回家暂住几天。胡喜喜接到朱晴子的电话,要求她履行她之前的保证,胡喜喜一口应允。并答应次日去办理。
中秋节,老爷子想见龙姨,陈天云和胡喜喜相视一眼,陈天云看懂胡喜喜眼中的意味,便拿起电话打给朱晴子,“喂,晴子,今晚到我家赏月好吗?”
朱晴子本来担忧胡喜喜对陈天云说过她的事情,但如今见陈天云主动打电话给她,便知道胡喜喜并没有这样做。接下来,她当然要她离开他,不到她不走,因为她手上有她重要的罪证,若不想被人放上网,最好听她的话,“可以,但是我要等吃过晚餐再去,因为哥哥们全部回来,一大家子人,去你哪里终究不好。”
陈天云临收线的时候说:“叫上龙姨吧,我也挺想念她了。”胡喜喜说得对,这场戏一定要做,至少要她听听话话每个礼拜带龙姨过来,让老人们一解相思之苦。
(悲伤的事情,我不想太详细地写,点到即止,亲爱的们体谅哦)
第十章 十五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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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知道龙姨过来,精神振奋了些,吃过药便在院子里看月亮升起,他照例呼唤:球球!可话出口又黯然地低下头,人往往是这样,当一件东西在身边已经成为了习惯,甚至已经刻入骨髓的时候,然后随时随地都会记起然后冲口而出。坐在一旁的冠军脸色陡然就煞白了,球球,已经不在了。
胡喜喜装作听不见,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本以为她能让它颐养天年,但它却死于非命。球球早些年的时候它用生命去守护冠军,如此勇猛如此威风。晚年的时候,它一直很怕死,总希望能安静地过日子,吃好吃的食物,她让它戒口,就是想它能活久一点,她用尽了办法保持它的健康,却百密一疏,算漏了人心。
朱晴子来了,扶着龙姨进门。她一副精神爽利的样子,陈天云走过去扶着龙姨,笑着对朱晴子说:“你啊,真该多带龙婆婆过来,否则这家空荡荡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胡喜喜站在陈天云身侧附和道:“是啊,是啊!”朱晴子对着陈天云微微一笑,“你看你叫我妈妈龙婆婆的,把她都叫老了,她可不愿意了。”再看胡喜喜的时候,已经满眼寒霜。
胡喜喜装作看不见,帮忙张罗东西到院子拜月光。
拜完月光,朱晴子拿着一块柚子递给胡喜喜,对她说:“泳池那边风大,我们过去坐坐吧。”
“好!”胡喜喜笑着说,陈天云弯下身子看着胡爷爷,为他张罗吃的,装作看不到两人走开。
泳池旁没有亮灯,一片昏暗。
“你放心,我明天一定会准时出现在律师楼。”胡喜喜保证道。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为什么还不离开这里?你不要忘记,我的条件之一,就是要你离开他。”朱晴子有些薄怒,“你这人还要不要脸?从冠军做手术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你居然还好意思霸占他?”
胡喜喜睁大眼睛,不要脸?说的可是她?她气得脸微微发白,可还是一脸的微笑:“真是什么人,就会想什么样的事情。放心,这男人我也不要了,你要是有本事,就拿去吧,且看他是否会喜欢你咯!”
“那是我的事情,你只管好自己。还有,希望你把东西全部搬走,不要以后总是借故来收拾东西。”朱小姐咄咄逼人。
“放心,我胡喜喜要么不走,要么走得彻底。”
“我也不怕你会耍花样,你有把柄在我手上。”朱晴子说的当然是那A片,胡喜喜却不知道,茫然地问:“什么把柄?”
“你不想身败名裂的,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朱晴子冷冷道。
胡喜喜实在好奇,“其实就算我走了,陈天云能放我走吗?就算放我走,他也不见得会爱上你。你做这么多事情,最后他知道了,难免要恨你。”
“他不会知道,我警告你,你要是多嘴一句,就别怪我把你和野男人的视频公开。”朱晴子威胁道。
胡喜喜捂住,天,她真的有复制了,那看来阿兴记忆棒真的是她拿了,她那时候起便立了坏心肠么?天啊,这女人也太恐怖了。
“聊什么?”陈天云走过来,搂着胡喜喜的肩膀。
胡喜喜摇摇头,“没什么,女人事情而已。”
“过来吃月饼吧。”陈天云说道,“晴子,有你最喜欢的冰皮。”
朱晴子一脸的婉约和气,仿佛方才的冷漠只是胡喜喜的一场幻觉,“好,我们过去吧,走吧阿喜。”
胡喜喜只得叹息,这个女人定然是学过国术变脸绝活的。她不做外交官实在浪费。
张煌律师楼里,胡喜喜神定气闲看着眼前这个发疯般的女子,“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把财产全部转移了?不对,你现在还是欢喜集团的董事长,没有股份,你怎么做董事长?你一定出了肮脏手段。”
“我把财产转到我儿子名下,有什么问题吗?我儿子年纪少,资产授权我管理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况且,我儿子任命我为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有律师见证的。会有什么肮脏手段?”胡喜喜笑道。
“胡小姐,你太狡猾了。”张律师摇摇头说,任他如何能干,也想不到她舍得把这么大的一份家业转出去,而且那个并非自己的亲儿,须知道他要有什么叛逆之心,她的财产要取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张律师,你是游走在法律漏洞间的,说这句话有些不妥吧?说狡猾,我怎么能跟你比?你故意教她在几个月后才分我的身家,是因为看准我欢喜集团夏季的盈利增长了。届时分钱也分得多些,不是么?”胡喜喜笑道。
张律师脸色清白交替,竟找不到一句话来辩驳,其实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想她胡喜喜应该会死不认账或者是打官司一拖几年的,他们不怕打官司,因为官司打得越久,对他们越有利。但没想到她竟然用最冒险最愚笨却又最有效的办法,只是需要这份魄力把财产全部转到其他人名下,还真只有胡喜喜一个人做得出来。
其实即便不转,她要打官司或者走黑道找胡锦明,是完全可以避过这一份合约的保证的。可她留下了一百万,实在不知道是真的想给五十万朱晴子还是想耻笑她。
张律师与朱晴子商议了一会,朱晴子把那保证书撕了,冷冷地看着胡喜喜,“是你先撩起火头的,别怪我。”
她拿走了五十万支票,是的,她即便不想要,也不想便宜了胡喜喜。可值得庆幸的是,胡喜喜终究还是搬走了,带着她的儿子和弟弟,在陈宅消失了。
阿贝德知道她事情繁杂,加上冠军病后也需要母亲的照顾,所以关于在迪拜起酒店的事情,他都一手就包办,当然事无大小也都整理一份文件给胡喜喜,让她过目。胡喜喜虽然心里相信阿贝德,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让她也全部都仔细看过,并让律师团过目。也把整个项目都交给会计师精算过,几年可以回本,需要投资多少,前期多少,中期注入资金多少。所以即便阿贝德做了许多事情,胡喜喜还是很忙碌。
忙是好事,至少可以造成一个假象,她因为失恋而醉心工作。
为了报复胡喜喜,朱晴子把黄天成拍的小电影放上了网,标题:欢喜集团董事长胡喜喜的**生活。她从网吧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恬静的笑,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眼底那一抹冷酷。她说不清是不是妒忌,妒忌的不一定是因为陈天云,而是她这个出身,居然能有这样的成就,谁都知道冠军是他的儿子,但没有人掀开,反而称赞她为爱姐抚养遗腹子伟大而高尚。一个肮脏的女人,被冠上伟大的帽子,是个知情人都会恶心。
一夜之间,这条视频点击过百万。
胡喜喜也看见了这条视频,在Q上和陈天云聊了起来,陈天云这几天都没有见过胡喜喜和冠军,心中已经十分焦躁,再看到这条视频,更气得发疯。
胡喜喜:忍一会,可有查出什么疑点?
陈天云:没有,心中火气很大,不想和她沟通,甚至见到她都生气。
胡喜喜;想想韩信,胯下之辱尚且等闲。
陈天云:听你的。好想见你,可以出来吗?
胡喜喜:老爷子和我爷爷在医院,我和冠军阿兴在家,你过来吧。
陈天云:十五分钟到。
老爷子和胡爷爷在疗养院,今夜阿德在医院陪着,老李和小路在家。他下楼的时候两人还在熬汤,说是明日拿给冠军和给老小孩们。
“好香啊!”陈天云心情不错,虽然胡喜喜被迫搬出去他十分不爽,可想到此刻能去和她见面,也十分高兴。
原来是每天下班回来都能看见她,生活中习惯了有她。当有一天下班回来不见她的身影,早上起来也不见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种失落真是无法形容。可也因为分开了几天,让他更懂得珍惜,不会做一些事情去伤害彼此。
胡喜喜知道他来,马上把银耳莲子用热水泡一下,然后用电子压力锅煮下,风高物燥,最好喝点糖水滋润一下。
陈天云一路飞奔,往长龙豪庭而去。
“叮当!”,门铃响了,胡喜喜立马去拉开门,本来笑吟吟的脸忽然沉了下去,“是你?”来人是冠军的生父王木生。
“王叔叔,你来了?”冠军从房子里走出来,他的脸色好多了,之前瘦下的脸颊开始慢慢地长肉了。
“是啊,我刚下飞机,前两天出差了。一回来就想看看你...和阿兴。”王木生知道胡喜喜虽然恨他,却不会对他怎么样。现在虽然已经很晚,但他很心急想见到儿子,所以不顾一切就过来了。
冠军不知道他是谁,只以为是胡喜喜的朋友,加上又有西潮的口音,便认为是同乡或者是舅公的同乡。
“你要去别人的家也看时候啊,现在几点钟了?人家还要不要休息?”胡喜喜愤愤道。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不顺眼的,现在胡喜喜看王木生便是如是。
陈天云站在门口,“说的可是我?这么晚来是不是胡小姐生气了?”
胡喜喜知道他又要打圆场,不由得生气地别过脸不理睬他们。
二更在晚上!让我大哭一声,手机又掉下水了!
第十一章好人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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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木生感激地看着陈天云,“陈先生,您也来了?”
“是啊,来,都坐下,站着干什么呢?”陈天云拍拍王木生的肩膀,冠军有些累了,“妈咪,糖水好了给我装一晚,我回房休息。陈叔叔王叔叔,你们坐。”
胡喜喜闻言,不由得紧张地问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冠军伸伸懒腰,“不是,我可能坐太久,有些累了。”她草木皆兵,只因换了骨髓也不是一劳永逸的。很多白血病患者换了骨髓都复发。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忧这个问题。
“那你进去歇着。”王木生紧张地说道。
“好,那我进去了。”冠军进了房,阿兴担心他,也跟着进去,待看到他呼呼入睡,方安心地走出来。
“许是太累了,他一晚上都在和同学聊天,情绪也很激动。”阿兴说道。
“不要太担心,复查的情况良好。”陈天云说道。
王木生傻傻地看着冠军房间门口,又看看胡喜喜,“他是不是一直都这么懂事?”
“他少年受尽了苦头,被人扔石子吐口水,说他没有爸爸,理睬他的,只有一条狗。”那便是球球,可如今他长大了,球球却不在了。
她存心想让他难受,存心想泄心头的愤怒,可这样说出来,她自己的眼睛首先濡湿了。是啊,那段日子伤他至深,也让她心痛。
王木生自然是难受的,呆呆地站立着,进不是退不是。面容有些黯然。
“以前的事情还说来干什么?阿喜,煮了什么糖水?”陈天云问道。
“莲子雪耳,你心燥,需要降火清心。”胡喜喜声音柔了下来,淡淡地看了王木生一眼,“坐吧,别想着有人招呼你。”
“是,是,你能让我进来我已经很感激了。”王木生见她态度和缓,不由得受宠若惊地应道。
胡喜喜不说什么,径自进了厨房。陈天云把手机钥匙通通放在茶几上,然后问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和罗欢欢私了?”
“道歉,真诚的道歉。并把我贸易公司未来两年的收益全部拨给慈善机构。她是个好人,答应不把我供出去。”王木生很感激,他不怕坐牢,但他要留下时间陪儿子,好好修补这些年遗落的父子感情。
律法只是要惩罚一个人所犯过的错,已经让他改过。他受到惩罚了,也已经改过,实在没必要再把他送进牢里。但是大是大非前,他还是分得很清楚,他曾经犯法,以后也会自首。只是目前,他不想离开儿子。
这一夜,陈天云没有走,和王木生在客厅睡了一晚,胡喜喜本想叫他入房间,可王木生不愿意走,她带一个人男人进房间睡似乎不好。其实她也只是口硬心软,哪里真的会为难欢欢喜欢的男人?尤其他还是冠军的生父。刚才说冠军小时候的事情给他听,他心里定然十分难受,所以也让陈天云开解他。她即便不恨他,可心里终究还是有怨。不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
话说黄天成自从和尤倩儿分开,已经开始无心吃喝玩乐了。不是他怎么变好,只是对于胡喜喜给他让他派发十万元的名单,有一家下面的人找不到。她怕胡喜喜真的查到还有人没收到钱,故他亲自出马。
终于找到了,他高兴得连夜睡不着,第二日一早,捧着十万块钱就赶过去。之前那些,都是下面的人送过去的,这是他头一遭做好事。心情居然还有些激动。
这户人家住在棚屋里,原先租住在平房里头,后来平房拆迁,他们便租住了城郊的棚屋。这棚屋是附近的农家,用来放杂物,后见他们孤苦无依,便把杂物清理了出来五十块钱租给他们住。
这家人姓蓝,总共四口人,父母加一双子女,儿子今年刚考上大学,不过入学通知书压在父亲的床底,无能为力。因为他自己常年病在床上,靠妻子在卫生巾厂打扫卫生过日子。捉襟见肘已经不能形容他们的生活,可以说是贫困不已,潦倒不已
我国已经一跃为世界上富强国家,可在政府威武的眼光下,无法注视到的,还有许多许多。这户人家还算是幸运的,还能吃饱肚子有瓦遮头。
女儿初三辍学出来,在酒店做服务员。街头少女自甘堕落,她不想,可眼看着自己哥哥考上大学,却不能去上学,她实在痛苦。
黄天成来之前,她一直攥着一张纸,是一个电话号码,一家夜总会的电话号码。她知道一旦打了电话,自己就要出卖自己,换取永远不等价的金钱。
有人敲门,此时才早上七点,谁会这么早?他们已经没有朋友,没有亲戚,穷在深山无人识,不怪亲人,只怪自己不争气。
蓝女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人,一身的富贵气,但双眼透露着喜悦,带着几分心急。
“先生,您找谁?”蓝女怯问。
“这里是不是蓝正农的家?”黄天成问道。
“是啊,我爸爸叫蓝正农。”蓝女说。
“那就对了。”黄天成松了一口气,进屋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屋内基本没有家具,唯唯一的一张饭桌比较像样,几张木凳像是出自主人的手,墙边有两个木柜子,只用几块木板钉成,上面放着锅碗瓢盆。右边有一块淡蓝的布帘垂下,隔开厨房和大厅,另外有一扇木门,估计便是一家四口的房间。
木门走出来一个男人,大约五十岁,面容耷拉着,很大的黑眼圈,他是肾病,长年累月需要吃药,断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亡。所以他的眼底十分淤黑,,嘴唇的颜色也带着微黑。
“先生,找我什么事?”男人开口了,“我就是蓝正农。”
“你是不是申请过低保?”黄天成问道。
“是啊,可是我不够资格,因为我夫妻具有劳动能力。这是社区的主任跟我说的。”蓝正农眼睛闪着问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低保若是批了下来,他们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这副模样还不够资格要怎么样才够资格?”黄天成呲之以鼻,看来某些单位的办事方式确实让人愤怒,不过他随即想起自己曾经是靠着这样那样的关系和漏洞爬起来的,如今说这些确实过意不去,“算了,这些暂且不提,我是给你送钱来的,这里是十万块,希望你收下。”
蓝家父女看着他,都傻了眼,十万块啊。蓝正农连忙请黄天成坐下,“您这是为何啊?”
“哦,是这样的,十万块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钱,但你们家有困难,当然,你们具体什么困难我也不知道。不过,希望你收下便当帮忙了。”黄天成说道。
蓝正农父女相视一眼,忽然双双跪下,眼含泪花,当一个人真正贫穷的时候,尊严其实真的不值一提,只要有人帮忙摆脱眼前的困局,尊严也可以放在一边。不真正遇上困难的人,是不会知道那种绝望的心理。
黄天成傻了眼,不就是给十万块,至于要下跪吗?他心中有些东西崩塌,也有些东西在慢慢地建立,他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这种感觉,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蓝家儿子也出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走到黄天成面前:“先生的好心,我们永生不忘,请先生留下联络地址和姓名,日后我毕业了,为先生效力一辈子。”
黄天成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激动,“别,别整这么正经,我,还有点事,你们拿好钱,去租个好点的地方,别委屈了孩子。我走了!”
黄天成一直跑出去很远,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他狠狠地说了句:“这做好事的感觉,也太他妈的,舒服了!”他坐在路边的小石墩上,拿出烟抽了起来,想了许多,上个顶级美女,也没这么爽的感觉。美女需要许多钱,还要花心思讨好,算起来,还不如送钱给人家。
电话响了,他看号码,是陌生号码,便懒洋洋地听了:“喂!”
对方只说了一句,他马上危坐正襟,“胡小姐早!好,那是当然的,放心吧,我会办得妥妥当当的。再见胡小姐!”
挂了电话,他站起身来,看着天空绚丽的朝霞,对生命,顿时有了一种新的期待。
视频一事,已经造成了太大的影响,胡喜喜不想理会也不行了,当然有些事情不需要亲自处理,假手于人便是最好。
首先,是那位脱星出来道歉,说她就是视频女主角。她是受人威胁,对方称她和胡喜喜有些相像,故让她冒充胡喜喜,目的就是要胡喜喜被人唾弃。但是眼见这么多人责骂一个无辜的人,她也十分不安,鉴于这段时间经常有人拿胡喜喜做新闻,她私自推测,此人以后难免还有再对胡喜喜不利的消息传出来,但希望大众用雪亮的眼睛,看清楚奸人的用心。她也准备投案自首,希望大家能原谅她。
当然,这位脱星并没有供是谁指使她冒充胡喜喜,她只说,那人她不认识的。警方不相信,可也没用,她不说,便是再怎么,还是不收。
外界的声音很多,但大部分人都是相信的,加上胡喜喜一直神出鬼没,唯一一次正式露脸是在学校血案中扮演女英雄,在大部分人眼中,她都是正面的。
十二章目击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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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成看着网上的留言和微博的疯传,都几乎是力证胡喜喜的清白。例如一个英雄,谁也不愿意她的名声被污染。他有些感慨,他朝一日,他被人诬陷,是否也有大众的声音为他平反?
他开始思考自己这辈子的成就,很多人都说他成功了,毕竟从一名烂仔到电影公司的老板,很多人都说他很出色,奉承的话听多了,便觉得是真的,出尽了风头,便认为名利双收了。
胡喜喜一直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但一出事,却得到这么多人的帮助。她凭什么啊?他翻阅往事,也不见胡喜喜做过什么好事啊?难道说一个人只要不做坏事,便算是好人了么?
他立誓,不做一个坏人,做不做得成好人还未知,总之不想再做坏人。
施比受有福,原来付出,竟是如此的美妙。
网上的事情如此快便收尾了,实在出乎朱晴子的意料,对于那脱星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在她心里认为,即便她说的是真的,胡喜喜也难辞其咎,人家为什么要陷害她?若不是她曾经得罪过人家,谁有空挖空心思去对付她?而且是用如此不堪的手段。
她开始频频去陈家,只是陈天云很忙,总是没时间见她。她也不气馁,只静静地等着,她知道陈天云会亲自来找她的。
果然,星期六这天,陈天云打电话给她,让她带龙姨出去和老爷子聊天。她手上握住王牌,不怕他不来。
他们去了公园,老爷子现在身体差了许多,但总念叨着龙姨,说好久没见了。其实何尝不想老爷子,只是女儿和儿子轮番轰炸,她羞愧啊。洞悉了女儿的心事,她只得放手,女儿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她的幸福才是至关重要。如今女儿带她来,也不过是为了要制造机会和陈天云在一起。她已经老了,爱情对她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
但是这个老人忠直一生,却不会做戏,她坐在老爷子对面,神情呆滞。
朱晴子则借机和陈天云谈话,“最近很少见阿喜,她去哪里了?”
“我和她分开了。”陈天云说道,神情有些阴沉。
“怎么会这样?”朱晴子显得很惊讶。
“你不知道么?分开有一段时间了。”陈天云侧脸看她,若不是早已经知道内情,只怕也分不出她现在是真情还是假意。
“最近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朱晴子说道。
“是啊,你们学校也接二连三地发生事情,对了,那级长好点没有?你也真难得,还经常去看她。”陈天云看着她说道。
朱晴子忧愁地说,“医生说只怕好不起来了,除非出现奇迹。”
“希望真有奇迹吧。否则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老师,竟然被人害了。”
“她是自尽的,警察也说了。”朱晴子严肃地说,“切莫乱说,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哦?是自杀?我一直以为被人害的,不过她这么好,哪里有人要害她?你和她一定好友好吧?”陈天云八卦般试探。
“不错,还处得来。”朱晴子有些不安了,“我们别说这个了,总让人难受的。”
“好。”陈天云点到即止,不能过分暴露自己的意图。
其实她想过用对付赵秀梅那个法子,装神弄鬼,但朱晴子和赵秀梅不一样,她是个知识分子,对鬼神之说未必如此深信。但是一个人做了坏事,总会心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人会说谎,但证据不会。
“对了,你有没有上网看过一个视频?”朱晴子装作无意地问道。
“看了。”陈天云面无表情,“所以我和她也走不下去了。”
“可网上不是有人说不是她吗?”
“有分别吗?纵然全天下的人说不是她,只要一个人说,我还是会介意。”陈天云看着她的神色,脸上有憎恨的情绪。他憎恨的不是胡喜喜,而是眼前这个女子。
朱晴子不做声,过了一会才说:“这天下间这么多女子,你应该好好看看身边,也许有比她更适合你的呢?”
“晴子,你年纪也不少了,可有男朋友?”陈天云问道。
朱晴子愣了一下,“没有。”
“那真是可惜了,你们教书的是不是都比较晚婚啊?听说那级长也没有结婚的,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呢?”
“不知道。”朱晴子摇摇头,“我只是是她的属下,她不是事事都和我商量的。”陈天云哦了一声,便没有说话。
不能逼得太急,否则会坏事的。
两人各怀心事,竟再找不到话题了。
王贤志已经正式上班了,手头上第一个审批的项目,竟然是一个低密度楼盘外判投标。这个楼盘是福利房,工程不大,中型的建筑队也能胜任。
他想起了以前的老东家,张雪佑。他跟了他许多年,知道他的为人,他手下出来的活,绝对不是豆腐渣工程。因为之前在地盘做会计,买钢筋水泥他都知道质量和价钱,一个正直的人做地产才有安全保障。
他直接拨了张雪佑的电话,约他出来谈,自从他好了之后,还一直没有联系过他呢,之前若不是他的照顾,他只怕连命都不保了。
“喂,阿佑,出来喝杯酒吧。”他在电话里说。
“阿志?你搬到哪里去了?电话也打不通,你在哪呢?”电话那头传来关切的声音,有些急躁和愤怒。
“我之前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现在没事了,出院了,我们去大龙凤餐厅吃的一顿,我请客。”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之前张雪佑一直照顾他,如今他有能力了,也想照顾他。这一单工程虽然有徇私之嫌,但他已经取消了投标,内定了。
“谁请客有什么要紧?我现在准备投标事宜,这些事情你驾轻就熟,正好问你的意见,你等我,我来接你。”张雪佑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先到先等。”王贤志挂了电话,刚好秘书敲门进来,“王经理,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下班了。”
“去吧。”王贤志拿起西装,他本就是个极帅的男子,如今生活稳定了,便再也之前的落魄相。越发有魅力起来,连秘书都不得不多看他几眼。
秘书出去了,王贤志也跟着提公文包出去了。
张雪佑看见王贤志,不由得震惊了,他完全还是未出事前的王贤志,除了走路有些不便之外,他已经重获新生了。
王贤志笑了笑,“不必讶异,坐下告诉你我的奇遇。”
张雪佑连忙拉开他椅子,让他先坐下,他一直都很有风度,并没有把王贤志当成工人,他帮他很多,他铭记在心。
“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雪佑问道。
王贤志把事情一一道来,从头到尾,一字不漏。
张雪佑听完了,不由得张大嘴巴,“天啊,胡喜喜竟然是你外甥女。”
“对啊,给你看看照片。”王贤志把手机拿出来,里面有好几张是生活照,也有些是去陈家的时候照的。
“这个女人,你认识?”张雪佑指着手机照片里的女人问王贤志。
“这个,叫朱晴子,是阿喜的朋友。”王贤志说道。
“她是你外甥女的朋友?”张雪佑脸色有些变了。
“怎么了?”王贤志发现他的不寻常,连忙问道。
“我见过她。”张雪佑肯定地说。
王贤志笑了,“有什么奇怪,也许是你儿子学校的老师呢。”
“别说笑,哎呀,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张雪佑看着王贤志,“不说,这事情压在我心里已经许久了,说,我又怕诬陷了人家。”
“怎么回事啊?”王贤志端正神情问道。
“大概是两个多月前吧,还没放假,我们投得一个工程,于是便去了看看情况,是一家学校,教学楼清拆,我们负责清拆和建造。当时职员没空招呼我,我自己在废置的楼房里测量。听到楼顶有人争执,说什么我听不清楚,我也不好上去看,毕竟两个女人吵架,基本都是因为男人。我不敢问,躲着不出来。但是过了一会,听到一声尖叫,然后一个女人掉到楼下了,然后另外一个女子冲冲跑下楼,我从门缝里看,她拿住一个塑料袋慌张下楼,我认得她,就是这个女人。”张雪佑说道。
“什么?你怎么不报警呢?”王贤志急了,“那跌下楼的女人,是个级长,好女人。”
“我没亲眼看到她被人推下去,而且当时我,我一时心急,怕被人知道我在场,所以偷偷地走了,第二日职员问我,我说我早离开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有案底,警察会怀疑我的。”
“你确定看到的这个人,是她?”王贤志叹气道。
“是她,没错,她那日穿着一样的衣服。”
“会不会衣服一样,你错认为是她?”
张雪佑敲敲桌子,“你还不相信我的视力么?”王贤志点点头,惊骇地说:“那看来此事和朱小姐肯定有关系,级长地熬下楼的 时候她在场,但她为何说不在场呢?”
“我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去!”张雪佑苦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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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催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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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志长叹一声,“哎呀,我说你怎么能不说出去呢?而且你以前也不过是偷窃判刑,不是什么歹徒,警方怎么会误把你当凶手呢?按我说,那朱小姐尽管不是凶手也肯定知道级长为何跳楼。”
“那现在该怎么办?阿志你读书多,你说说怎么办吧?”张雪佑问道。
王贤志寻思一会道:“这样吧,你愿意跟我去见我外甥女吗?我见她对这个事情也挺感兴趣。或者她可以帮你拿主意。”
“算了,我正在投欢喜集团的外判工程,私下去接触她我怕不好。”张雪佑说道。况且,这些大人物哪里能说见就见。其实他和胡喜喜已经见过了,那时候胡喜喜在任命王贤志为部门经理的时候,曾经去见过他,不过当时并未透露身份。此事张雪佑也忘记了,毕竟自从王贤志出事后,记者警察保险公司也来问事情,他也没放在心上。
“那工程,如今是我负责,其实我打算不投标了。”王贤志看着他,“我打算内定。”
“什么?这不是早放出风声说要投标的?你这样会被行家骂死的。”张雪佑急了,倒不是因为他自己也失去一个机会,而是怕王贤志公司责难。
“放心,投标的工程另外有安排,只是这个工程,我觉得适合我的老朋友兼老东家。”王贤志笑吟吟地看着他,眼里有一丝促狭。
张雪佑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你打算,让我做?”
“你没有信心么?”王贤志淡淡地喝着茶,本以为这辈子也无法报恩了,但是想不到他也有这一日,平静的面容下,他的心波涛汹涌。
“有,有,我有啊!”张雪佑的连忙说道,激动地站起来握住王贤志的手,“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相信我。”
“你的手艺活,我信不过还信得过谁?现在这个市场,我们是行家也清楚,用真材实料的建筑公司有几家?十根手指头能数得过来了。”王贤志叹道。
张雪佑说起这个问题也沉默了,过了一会方说:“赚钱也不能这样昧着良心啊,我妈妈当年租住的房子若不是豆腐渣工程,也不至于会死了。”那年山泥倾泻,一批外地人租住在山边的楼房里,结果山泥倾泻,楼房坍塌了,死伤近百人,张雪佑的妈妈就是在那场山泥倾泻中死去。年少的时候立誓,假若一天,真的有出头天,他会以人为本,他是个很讲信誉的人,说到做到。
在王贤志的几番劝说下,张雪佑终于答应和胡喜喜见面。
况且工程也要签约,合同的细节直接在总部商谈也可以。张雪佑站在欢喜大厦仰头看去,气势磅礴,一姐地位尽露无遗。
“想不到,你竟然有个这么能干的外甥女。”张雪佑叹息。
王贤志拉着他,“走吧,别感叹了,正事要紧。”
王贤志来之前打过电话给胡喜喜,并说明了情况,胡喜喜立刻致电陈天云,把情况告知了他,他现在准备要开黄昏会议,所以赶不及过来,让胡喜喜了解情况后马上跟他说一声。
“王经理,胡董请您和您的朋友直上顶楼。”接待员礼貌地说道。
“好谢谢!”王贤志摁下电梯,“我侄女是个很和善的人,别太紧张。”
“不是,外间的传言说她很严肃也很凶的,阿志,你觉得她会不会挑剔我的计划书?”张雪佑惴惴不安地问道。
王贤志摇摇头,走进电梯,张雪佑也跟着进来,也不能怪他如此紧张,对方可是大集团的老板啊。
“是你?”张雪佑见到胡喜喜的时候大吃一惊,“你不就是那日上门问我王贤志事情的那女人么?”
“是的,张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胡喜喜伸出手,张雪佑回过神来,连忙握住胡喜喜的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当时以为你是保险公司的,所以敷衍了几句。”
“哦?怎么会以为是保险公司呢?我并没有买保险啊?”王贤志惘然。
“我帮你买过一份意外险,你忘记了么?不过说起来,这批款项到现在还没批下来,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吃的。”张雪佑有一亲戚是做保险的,他买的时候顺便帮王贤志买了一份,还带到工地让王贤志签名。
“我以为是工伤的保险。可你一直没扣我的保费,是你帮我支付了么?”王贤志双眼濡湿,男人是一种随便带把的都能称兄道弟的,可真有几个是交心的?王贤志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没有白白认识这个兄弟。
“这又不值多少钱,而且你现在一出息了,马上懂得关照我,我其实是看出你非池中物,想着你终有一天飞黄腾达然后带我出身。”张雪佑说笑道。他是个公道的商人,而建造业假如用真材实料,赚取不多,所以很多和他一起出身的人已经发了大财,他的公司却仅仅能维持开支,加上他为疏爽,照顾员工如同亲人,他一不***,二没有太多家庭的负累,妻子开了一家美容院,也有稳定的收入,所以多余的钱便难免大手大脚起来。
胡喜喜没有打断两人的谈话,虽然很心急,可也难得看到感动的画面,直到两人续完旧,胡喜喜才问:“张先生,你可否把那天看见的事情仔细地告诉我?”
“可以,至于该不该报警,就让你们为我决定吧。反正我这一辈子光明磊落,唯一的污点就是抢过一次钱包,可为了这一次,我却几乎毁了半生。既然此事关系到性命,我觉得还是说出来为好。”张雪佑看着胡喜喜,脸上有着信赖,“那日学生放学了,我才能进去学校,因为学校之前发生过凶案,所以对外来的访客十分谨慎,我虽然投得了标书,却到底是陌生人。那日本来是有一名手足跟我一起来的,但他临时有事,我便只好自己过来勘察一下,看需要用什么方案来清拆。那招待我的教员接到电话,说有个学生跌倒头,在流血,他便匆匆走了,让我自己看。我在三楼的课室里测量了一下,便听到有人上楼,本来以为是那教员上来了,可过了一会也不见人进来课室,正奇怪的时候,听到楼顶有人说话,是两名女子在争吵,说的什么我有些模糊,也不清晰,我也没在意,只是人家在吵架,我也不好出去劝。只好在教室里不出来。过了大约五六分钟,我听到一声惨叫声,然后是啪的一声,我开始以为她们吵架生气掉东西了,知道那女人冲冲下楼,我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我才敢看下去,竟然有个女人倒在了血泊中。我因为以前偷过东西留过案底,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不敢在现场逗留,便急忙走了。也不敢报警,因为我 没有亲眼看见那女子把另外一个推下楼。”
“你当真没有听清她们说什么?”胡喜喜急忙问道。
“我听估计是听了的,但忘记了,因为说的是些挺深奥的东西,我不懂,加上没有刻意记住,事情又过去了这么多天。所以也想不起来。”张雪佑沮丧地说。
胡喜喜想了一下,摁下内线,“阿刚你上来一下。”
胡喜喜解释道:“阿刚曾经做过法证,我们来征询他的意见。”
张雪佑和王贤志点点头,都有些紧张,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挺刺激。
过了一会,阿纲上来了,他了解了基本案情后问:“你是否见那女子带着一个塑料袋离开?”
“是的,是黑色的,真奇怪,她那么慌张,还能把那塑料袋抓紧,不随手抛了,我看到那塑料袋是空的。”
阿纲转过头问胡喜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一本侦探小说,那里面有一个小丑,就是喜欢用塑料袋杀人,我们大胆推测,她推她下楼的时候曾经塑料袋包住手部,那样在堕落人身上,便找不到指纹和五指的印痕。凶手很聪明,她懂得把那塑料袋带走,并且装作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般离开现场,然后再由她发现伤者,我想,她一定以为伤者已经死亡,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来到出事地点,却不料伤者还剩一口气,这凶手当时一定很惊慌。”
“要是我能记起来她们说什么就好了,可说那些事情我都不懂,什么什么心理学,什么的,我就只记得这些。”
阿纲眸子一闪,“我带你去见个人,也许你能记忆出他们所说过什么话。”
胡喜喜大喜,“真的?谁这么厉害?”
“只要他真的能听到她们的对话,那也许这个人能帮忙。”阿纲问张雪佑,“你确定有没有听到?”
“完全听到就不可能了,但中间她们争吵起来,声音扬高,我还是听到的,就是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放在心上。”张雪佑说道。
“那好,你交给我,相信我,胡董,我们带他走一趟,她这个时候还没下班呢。”阿纲起身道。
“什么人啊?”胡喜喜好奇的问。
“催眠师!”阿纲神秘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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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 真相大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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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笑了,“好,这方面的事情难不倒你。你负责这一方面,剩下的就交给爱装神弄鬼的某笑面虎吧。”
王贤志一时不解,“笑面虎?"
“陈天云!”阿纲解释道,陈天云这个人似乎认识很多人,他总是一脸淡笑,对谁也不得罪,也不轻易动怒,可要真动起真格来,也是雷厉风行的一类。
“是他,他叫笑面虎啊。”王贤志笑笑。张雪佑则说:“你不知道罢了,这个笑面虎可是一个大人物。”
“我知道,他是阿喜的男朋友。”
“我看过报纸,一时忘记了。”张雪佑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胡喜喜给陈天云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然后一同赶去医院找那心理学家兼催眠师。
张雪佑被带进一家静谧而舒服的房间,墙上有大幅的壁画,是浩瀚无际的草原,一片绿油油,上空漂浮这几朵白云,和地下草原的绵羊相对呼应。
张雪佑顿时有放松的感觉。
胡喜喜与陈天云等人则在另一家房间等候,这里可以看到催眠室的一切,连声音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张雪佑躺在躺椅上,催眠师坐在他面亲的椅子上,静静地引导他,“张先生,有没有梦想过去这么大的草原?”
“以前没想过,现在很想去了。”张雪佑叹息道。
“好,我带你去,现在你闭上眼睛,听从我的指令。慢慢地,我牵着你的手,来到一个一望无际的草原,有白云,有牧人放羊,有细微的风从耳际掠过,呼呼呼......."
说了许多看似不着边际的话,他又慢慢地问道:“那天在学校的三楼教室里,你听到两名女子在争吵,到底在争吵什么?”
张雪佑闭着眼睛,竟开始扮演两名角色对话:“你好歹是修过心理学的,难道不知道说一句这样的话,会让我们的学生受到什么伤害吗?若是其他人说,我绝不会怀疑她别有用心。但是你......”
张雪佑的声音放低了许多,应该是另一个人的声音,“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冲口而出,根本没心思熟虑。我承认是我错了,您也知道,在某个危急关头,我们脑部会产生许多负面情绪,让我们极度失去思考能力,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你骗不了我,甚至此时,你在我面前还在说谎。不要忘记,我是主修心理学的,你那一套在我面前还上不了台面。你憎恨胡喜喜,所以故意要害冠军。此事我会转述警方,至于警方会不会追究你,我管不着,只是我绝对 不容许我们的师资队伍里,有你这样的老鼠屎。”
“不要,您要是报警,我什么前途都没有了,还有,我爸爸和妈妈的英名也会被我牵连,求求您,现在冠军也没事了,求您千万不要报警。”
“冠军没事,不代表他不被你伤害过,我**一刀然后送医,你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即便不报警,我也要跟陈先生和胡小姐说说这事情,你毕竟居心叵测,实在让人寒心。还有,明日一早,我会把你的事情在校领导会议上提出来,学校如何处分你,我也无力左右。”
“你不能说。”声音突然扬高好几度,带着浓浓的愤恨。
“你现在知道错了?可已经晚了,啊......”忽然一阵凄厉的尖叫,然后戈然而止。
张雪佑猛地睁开眼睛,催眠师淡定的脸带着一丝微笑:“完成得很好,张先生,谢谢你。”
“不客气!”张雪佑脸色有些苍白。
在另一间房间听到的事情经过的几个人脸色顿时变了,胡喜喜没想到朱晴子当日竟然对凶徒说了些刺激的话,导致凶徒凶性大发,胡喜喜一阵后怕,幸好冠军现在无恙了,若有什么事,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那方级长竟然是为了冠军的事情被害,胡喜喜冷冷道:“不把朱晴子绳之以法,我不姓胡。”
陈天云摇摇头,“没想到她会因为嫉恨之心伤害冠军,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俩。”
“你打算怎么做?”胡喜喜问道。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当天的对话内容,阿喜,你配合我一下,我们做一场大龙凤。”陈天云思忖了一下道。
“放心,演员充足。”胡喜喜一打响指,做戏她做喜欢了。
“我建议报警吧。”张雪佑犹豫道。
“报警之前,有些事情要做,我们要打破她的心理防线,让她认为已经被识穿了,警察找她的时候,她才会露出马脚。”陈天云知道这些念过心理学的人很懂得玩心理,既然她要玩,他何不奉陪。
“那一切小心。”胡喜喜叮嘱道。
“放心,没事的。”陈天云脸带薄怒,是他引狼入室,若不是他认为朱晴子知书识墨,他怎么会让她登堂入室伤害喜喜母子?
王贤志与送张雪佑离开,此时天已经黑了,胡喜喜想看看老爷子和胡爷爷,便和陈天云一起过去医院康复科看望,老爷子精神虽然不好,可对胡喜喜却记得很清楚,他的记忆力在慢慢衰弱。
“老头。陪我下棋。”胡喜喜虽然心酸,可知道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那只会刺激了他。
“你不是我对手,跟你下棋很没趣。”老爷子哼道。
“好嚣张,小云子,摆棋盘,我要跟他大战三百回合。”胡喜喜夸张地大喊。
“孙子,你都被当太监般使唤了,拜托你有点男人的威风行不?”老爷子敲敲陈天云的头,有些恨铁不成钢。
“爷爷,你以前是怎么制服奶奶的?”陈天云拿着一只苹果,长腿一翘,坐在了沙发上问道。
“不听话就打,女人不打不行的。”老爷子哼哼道。
“是打,不过不是老爷子打老婆,而是被老婆打,对不?长久被老婆欺压,所以对女人有仇视心态,现在教孙子打我,老头,你皮痒了是不是?”胡喜喜叉腰问道,幸好她知道他以前那段故事,否则真要被他欺骗了。
“什么啊?”老爷子脸红着争辩,“女人那里是男人的对手?我那是尊重她,否则我一耳光抽死她。”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跟她相处的?”胡喜喜问道,并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像是准备用大把的时间听他讲古。医生说,一定要经常跟他提起以前的事情,或者是说起某个人,再想起他们之间的故事。
她怕他有一天,什么都忘记了。连自己最爱的孙子都不记得。
从康复科出来之后,两人又去看了级长,陈天云问医生,“可有什么进展?”
“不恶化便是进展。你只能这样看待?”医生无奈地说。
“真的完全没有办法?”
“除非杨如海出手相救,她的脑部有淤血,压住神经,淤血的位置靠近大动脉,开刀的话太危险,很多专家都不敢动这个手术。业界推荐的,唯有杨如海。”医生说道。
“可她不是妇产科医生吗?这些手术应该是脑外科医生做的吧?”陈天云不解了,虽然上一次杨如海唤醒过冠军,但他还是不相信她的能力有这么厉害。
“只能说,她是医学奇才。”
“那为何不转介给她?”胡喜喜又问。
“你们也会说了,她只是妇产科的医生,开脑子不是普通的手术,我们有我们要遵守的界限,一个妇产科医生,是不可能替人开脑子。”医生甚是可惜地叹道。
这就是墨守成规了,两人没办法,尤其胡喜喜,想到她是因为冠军的事情被人害得躺在这里,心里就难受极了。既然说杨如海有办法,倒不如去找一趟胡锦明。
只是胡锦明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竟一直打不通,胡喜喜心里开始有些担心了,他从来没试过这样,无论去哪里,他这个电话一定会开着的,因为这个是卫星电话,无论在哪里,都会有信号。
但现在竟然打不通。
第二日中午,陈天云把朱晴子约了出来,她很高兴,淡施脂粉了一番,并喷了香水。这么妩媚的样子,还真的挺迷人。
陈天云把餐厅包起来,两人单独相对。
音乐响起,鲜花送上,他还没开口说话,便见一名女子气冲冲地跑进来,二话不说,便一个耳光甩在朱晴子脸上,朱晴子看清了来人,竟然是胡喜喜。她没有做声,只静立一旁。她知道此刻,不需要她出声,自会有人保护她。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出手打人?”陈天云立刻起身,一把推开胡喜喜,“你疯够没有?我跟你已经分手了。”
胡喜喜怒容满面,“分手?我同意了吗?这个女人,哪点比我好?她是凶手,有人亲眼看见她撞死了球球,而且并拍下了全过程。那网上的视频也是她放上去的,你知道不知道?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在搞破坏。”
“那又怎么样?即便没有她,我和你也不可能的。你走吧,这一次的事情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绝不饶你。”陈天云恶狠狠地警告。
第十五章 真相大白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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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摇摇头,痛心地道:“你真的疯了,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是杀人凶手,有人亲眼看到她把方小姐推下楼,你还跟她在一起?她是凶手啊。”
朱晴子脑子轰地一声响,脸色顿时煞白,但她双眼锐利,狠狠地盯着胡喜喜,“你别乱说,就算我跟天云在一起,你心生嫉恨,也不该这样污蔑我。”
“我污蔑你?好,无污蔑你,你去问问水滴草,她亲眼看见你把级长推下楼,她来找我,就是问我要不要报警,你一定没想到,当晚水滴草为我送东西给校长,她经过荒废的教学楼,亲眼看到你们起争执,级长说你对凶徒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撩动他的情绪,导致他狂性大发。然后你用塑料袋包住手 把她推下去,你一定没想到有人在暗中看到这一切。”胡喜喜冷冷地说。
“她是我的仇人,恨不得我死,现在有机会弄死我,难保她不会捏造是非。”朱晴子听到她们还没报警,心中已经镇定了许多。
“我只要你离开陈天云,我便答应不报警,否则你等死吧贱人。”胡喜喜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陈天云一脚把椅子踢翻,“神经病,不要理她,你这么温柔善良,怎么会杀人?”
朱晴子勉强笑了一下,手却抖得厉害,没想到被水滴草看见了,她镇定胡喜喜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当时她们确实先是口角,继而才动手,她们是有争吵过这些问题,若非亲眼看到,怎么能说得出来。
她勉强维持冷静,可再也吃不下饭了,陈天云见她脸色不好,便说道:“不必理她,她神经病的。”
“天云,你真的相信我?”朱晴子看着陈天云。
陈天云认真地看着她,“那你自己告诉我,你是清白的吗?”
朱晴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当然是,我当然是清白的,一切和我无关。”
陈天云笑了,“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我只是担心,那水滴草不知道会不会去警察面前乱说话。”
“放心,不会的,她们要是有真凭实据,早就去报警了,何必来找你?”
“可是胡喜喜让我离开你,否则就要告发我,虽然我没做过,只是事情宣扬开去,我的名声也会受损,只怕,只怕连学校都容不下我。”她想想觉得后怕,眸子一阵阵惊恐。
“何必担心,只要行得正站得正,谁也伤害不了你,来,我们喝点酒。”陈天云为她倒了一杯红酒,也为自己添了一杯,温雅的面容搭配无懈可击的笑容,此刻的陈天云是一个白马王子。可谁知道他是一头微笑着的老虎,随时出手。
吃过晚饭,朱晴子已经没心思去看电影了,陈天云把她送回家,看着她上了楼才离开。
他拨通胡喜喜的电话,“鱼饵成功撒出,保证水滴草的安全。”
“知道,我在水滴草家,放心吧。”胡喜喜挂了电话。水滴草端着咖啡走过来,“她真的会出现吗?”
“会,主要是你们积怨很深,加上你知晓她的秘密,她怎么会放过你?”胡喜喜肯定地说。
“一场姐妹,不想看到她下场凄惨。”水滴草叹气。
“怎么?善心大发么?人家可没有当你是姐妹,你省省吧。”
“她当不当一回事,我爸爸生前不喜欢我们起冲突,所以我一般都不会主动去撩拨她们一家。”水滴草把身子窝进沙发,叹气道。一张清秀的脸带着浓浓的忧伤,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说出来都有血有泪。
“当年发生什么事?”胡喜喜问道。
“我妈妈是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她是我爸爸的学生,却爱上了他,然后发生了不伦之恋,我们是被唾弃的一方。他们一家经常找我麻烦,妈咪让我忍,说我们亏欠了人家,于是久而久之我也觉得亏欠了他们。我见过龙姨,她是个很好的人,很慈祥。很可笑的是,她是最大的受害者,但她却从未怪责过我和妈咪。我妈咪死的时候,她也来上香,这点我很感激。”水滴草简单的一笔带过,不想仔细叙说。
“朱晴子也找你麻烦?”胡喜喜问道。
“我和她年纪相仿,她算是朱家最讨厌我的人,因为读书的时候我也个同一班,我成绩比她好,好朋友也多,她一直很嫉妒我。女人,无论多高明,都免不了会嫉妒别人。”
“也就是你们积怨确实很深。”胡喜喜沉吟道,“那她主动来找过你麻烦吗?”
“以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上来狠狠骂我一顿,我开始两年还忍着,但这两年,我烦躁了,我没欠她什么,为什么要忍?我不是婢女丫鬟,于是开始顶撞她,她曾经推过我撞向桌角,你看,额头上还有疤痕。”水滴草把刘海拨起来,能看到上面有一道粉红的伤痕。虽然已经痊愈了,但不难看出当时的伤口一定很深,否则这个疤痕也不会这么明显。
“你的童年,想必也过得比人凄凉。”胡喜喜同情地说。
“还好,都过去了。家母去得很安详,她说终于可以和爸爸在一起了。”水滴草笑得有些凄凉。
“都过去了,别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胡喜喜拍拍她的肩膀,叹气道。水滴草点点头,不言语。
“叮铃铃.....”门铃响了,胡喜喜一愣,示意水滴草去去看看,水滴草凑到门上看出去,对胡喜喜做了个手势,胡喜喜躲进房间,她拉开门,颇有敌意地看着门外的人:“你来干什么?”
朱晴子一把推她进屋,然后把门关上,眼里凶光毕露,“你找胡喜喜说了什么?你那天看见了什么?”
水滴草冷冷一笑,“应该看见的和不应该看见的,我都看见了。真想不到你竟然下得了手,难道你不怕报应吗?”
“报应,有报应的也应该是你们母女,毁坏人家的家庭,你们母女都是一样的贱人,下贱货。”朱晴子习惯了在水滴草面前出言不逊,如今怀着恶意前来,更是没有避忌。只是胡喜喜听到她的话再联想起她平日的为人,觉得很不习惯,她是很懂得隐藏自己,还是本质如此?也许是装斯文久了,如今释放出来。
“我们如何罪大恶极也没你坏,你现在是杀人啊,你是杀人凶手。”水滴草故意要激怒她,所以不断说话刺激她。
朱晴子青筋突起,眼神犹如厉鬼般冷魅,“但凡知道得越多的人,死得越早,你不知道么?”
“你为何要杀她?她跟你无仇无怨,而且,她说你想害冠军,你可以申辩啊,你没有这样的心思你可以跟校方解释,根本没有必要杀她。”水滴草说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无论她对朱晴子又没有感情,她始终是爸爸的女儿,她心里也 很难受,这一次帮助胡喜喜,是希望能劝服她去自首。
“谁说我没心害冠军?你错了,我就是要那歹徒杀了他。可那歹徒终究不够心狠手辣,要是我下手,我一刀便要她毙命。”朱晴子冷冷地说道。
“你为何这么恨他?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啊。朱晴子,你变得太多了,以前你虽然小气嫉妒,可你的心肠不至于这么恶毒,你这样做,你妈妈怎么办啊?她知道了得多难过啊?”水滴草恨不得一个耳光把她打醒,她已经中毒太深了。
朱晴子的情绪开始有些失控,“他没死算他命大,不管对我有没有利,只要对胡喜喜没有利我都要做,我要她伤心一辈子,要她的亲人一个个死在她面前,包括那死狗。你知道吗?那条狗对任何人都摇尾乞怜,唯独对我,总是一副敌意,连一条狗都如此,可见胡喜喜是多么冷酷霸道的一个人。我要她痛苦,要她难受。我不能眼看着这么好的男人被她霸占,她是什么你知道?她是一个**,读书的时候便生下了孩子,那孩子说是她姐姐的,可错了,全世界都错了,这女人不是好东西,冠军根本就是她亲生的。”
“你疯了,”水滴草冷冷地注视着她,“你嫉妒,你还是那么心胸狭窄,你见不得别的女人比你成功,你其实并不真的爱上陈天云,你只是在嫉妒胡喜喜得到幸福,嫉妒她有儿子,条件比你差还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你错了,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你连胡喜喜的百分一都比不上,陈天云不会喜欢你,他这辈子只会喜欢胡喜喜一个知道吗?你太笨了,你连对手是谁都没有摸清,不自量力,以卵击石,胡喜喜并非你想得如此不堪,他们的感情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脆弱。拜托你清醒一下,你只是一棵水仙花,顾影自怜的水仙花。你自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可你哪里高人一等?身家还是学识?相貌还是收入?你哪里比得上胡喜喜?”
“你给我闭嘴!”朱晴子忽然抽出一把水果刀,猛地朝水滴草扑过去,口里大声嚷着:“我说过,知道太多的人都不会长命。”
第十六章 真相大白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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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草大喊一声:“胡董!”
一只鞋子从房内飞出来,正中朱晴子的拿刀的手,鞋子的劲道十足,把朱晴子手中的刀子击落地下,朱晴子一惊,连忙把水滴草用力一推,刚好推在胡喜喜的身上,然后夺门而逃,胡喜喜扶起水滴草,“你没事吗?”
“快追,劝她自首!”水滴草难过地说。
“好!”胡喜喜摔门追去,可一路下楼,哪里还见她的踪迹?她拿出电话想报警,此时不报警不行,因为她现在有攻击性,谁知道她会做出点什么来?
刚摁下110,水滴草赶到,她截住她,“不要报警,求求您,找到她让她自首,要是报警抓她的话,她一丝机会都没有了。自首起码还有机会留一条命。”
“她现在有攻击性,不知道会伤害谁的,我不能冒险。”胡喜喜坚持报警。
水滴草跪下,悲切道:“不要,不要,我知道龙姨会很伤心的,她对我很好,我大学是她资助我读的,我不能眼看着她伤心失望,求求您,求求您,不要报警....."
胡喜喜叹气:“走吧,找她去。”胡喜喜拨了电话给陈天云,陈天云也赞同报警,可是想到龙姨,大家都希望给她一个机会,找到她让她去自首。
可一天过去了,谁也没有朱晴子的消息,她没有回家没有回学校,甚至连平日会去的地方也没有去。
陈天云找到了她的三个哥哥,陈述了情况,她三个哥哥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听了都悲愤不已,却无可奈何,这个妹妹比他们小很多,大家沟通有问题,加上她性格比较孤僻,只是谁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朱晴子躲在陈宅胡喜喜原先住过的房间,她有钥匙,早已经私自配了钥匙,趁着小路和老李等人去了医院,再偷偷地进去。看到胡喜喜的房间摆放如昔,丝毫改变都没有,甚至连一颗尘埃都没有,她的心一直沉一直沉。
听到有人开门,她连忙躲在门后不出声,她能听出是陈天云的脚步声。
确实是陈天云,他回来洗个澡换身衣裳再继续去找,龙姨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希望在她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她,也算对龙姨和爷爷有个交代。
“天云!”朱晴子拉开门。
“你在这里?走跟我去派出所。”陈天云连忙拉着她的手,要带她走。
“不要,去了派出所我死定了,我不要去。”朱晴子躲了许久,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和之前的高雅天渊之别。
“你去自首还有一线希望。”陈天云说道。
“不要,不要去,天云,你带我走,我们离开这里,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好么?反正她们现在还没报警,我们离开,去国外。”朱晴子热烈的说,眼里有希望在闪动。
“不,我不会跟你走,在我心里,一直爱的只有阿喜。”陈天云残忍地打断她的希望。
“闭嘴,不是的,你骗我,你在骗我,我哪点不比胡喜喜好?是不是因为她有钱?是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男人都是庸俗的人,你一定是贪图美色。对不对?对不对啊”朱晴子无法接受,她做了那么多,为何还得不到他?她不甘心啊,不甘心,“你不是亲眼看过她和其他男人上床的视频吗?你是不是男人?这样你都能忍受?”
“那不是她,胡喜喜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要是她真的那么狠心,早已经报警了。你何必把人人都看的如此黑暗?你原本不坏,为何做出的事情如此让人失望?”陈天云严厉地说。
“不,我爱你,我是因为爱你....."
”不要找借口,你不是因为爱我,你爱的是你自己。加上你自私自利,小气嫉妒,心胸狭隘,才导致你做出这么多恶行。胡喜喜有今天,她努力了多久你知道吗?她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你怎么能伤害她们母子?冠军从小失去父母,是胡喜喜带大他的,他是被人扔砖头扔大的啊,多少人在他们面前说尽多少难听的话?你想过没有,他从五岁起,就经常一个人在家,胡喜喜为了挣钱养他,一度胃出血,贫血,曾昏倒在街头你知道吗?别人的成功是因为别人付出了努力,你嫉妒她的成功有什么用?即便你杀了她,你自己也不会成功,反而为此断送一条性命。何苦?”陈天云苦心劝导。
“你别以为我会同情他们,不会,我恨她,没错,我嫉妒她今日的成就,她胡喜喜连大学都没进过,凭什么有今日的成功?她是靠勾引男人上床,出来做生意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我劝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有没有艾滋病,她这么滥交,小心把病传染给你。”朱晴子阴阳怪气地侮辱胡喜喜。
陈天云失望到极点,这就是这些所谓知识分子的嘴脸,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让人如此恶心。
“既然如此,你别怪我报警了。”陈天云拿出手机看着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去自首,否则我就报警。”
朱晴子看着他,眼中有让人不忍目睹的悲伤,许久,她说:“好,我跟你去自首。我跟你去。”
陈天云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答应,“你真的肯去?”
朱晴子面如死灰,“是的,我知道你们也是为我好,帮我向胡小姐说一句对不起,我没脸见她。”
“好,走吧。”陈天云怕她反悔,拉着她往外走去。
两人上了车,她坐在旁边,安安静静,一动不动,陈天云叹息一声:“自己犯下的错,该自己承受。”
“开车吧。”朱晴子说道,车子驶出大门再下了斜坡入大马路,朱晴子忽然问道:“你很爱胡喜喜吧?”
陈天云问道:“怎么这么问?”
“就是想知道,你告诉我吧。”朱晴子面容冷静得有些可怕,迎面一辆大卡车开过来,是那种很长的拖头。
“是的,我很爱她,这辈子大概也只爱这个女人了。”陈天云微微笑道。
朱晴子冷冷地说:“那你去死吧,即便死,我也不让她得到你,我要跟你一起死。”话音刚落,她把刀子从手提包抽出来,向陈天云扑过去,陈天云一惊,单手制住她,朱晴子扭动方向盘,把车头直往大卡车上撞过去,大卡车没聊到他们会忽然改道,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司机死死地踩住刹车,把车头扭向山边,可越野车失控般直插上来,陈天云松开朱晴子的手,连忙打方向盘,朱晴子找到空位,狠狠地把刀子送入陈天云的胸口,她大喊一句:“我要你死也和我死在一起,胡喜喜永远也得不到你,哈哈哈....."
陈天云临闭眼的一刻,脑海中全是胡喜喜的身影,砰的一声,两车相撞,他头上的血从脸上流下来,他微微睁开眼睛,全世界一片血红。
“阿喜,我们去西藏吧......"他微弱地说了一句,陷入黑暗中!
“请问是胡喜喜小姐吗?我们是医院的,陈先生车祸,被送进了医院....请马上过来,希望能见他最后一面。”胡喜喜大叫一声,几欲崩溃。
湾湾连忙扶起她,惊骇问道,“怎么了?”和她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她这样样子,胡喜喜全身颤抖,“快,送我去医院,天云出事了。”
她泣不成声,坐在地下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任凭湾湾拉着她。
湾湾也慌了手脚,拉着她拼命跑到停车场取车,这一次,胡喜喜没有亲自开车,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让她心理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尤其医生那一句,最后一面。
去到医院,陈天云还在急救室,胡喜喜从虚掩的门可以看到里面那几乎没有生命气息的男人,地上和床单上都有血,她模糊看到他的脸上也有血,眼睛紧闭着。她冲进去,有医生拦住她:“是胡喜喜小姐吗?麻烦外面等一下,放心,伤者刚才又有了心跳,我们会尽力抢救。”
又有了心跳是什么意思?胡喜喜想问,却什么也问不出来,湾湾抱着她,她浑身冷得发抖,一直发抖。
“胡小姐是吧?你是伤者的什么人?我们在伤者的手机里找到你的电话号码,写着你的名字,而且今天拨过。”一名警察走上前问道。
胡喜喜看着他,怔怔地上问:“怎么回事,告诉我怎么回事?”
“与陈天云同车的,还有另一名女子,我们也证实了身份,她叫朱晴子,她双脚把车头压住,血管神经坏死,要高位截瘫。至于陈天云,送院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抢救的时候曾经有呼吸和心跳,但马上又停止。在你来到之前,再一次恢复心跳,他很顽强。”警察说道。
正说着话,李哲文冲冲来到,一看见胡喜喜便立刻拽住胡喜喜的手问道:“怎么样,他怎么样了?”胡喜喜失声痛哭,“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李哲文抱着她的头,哽咽道:“不要哭,坚强点。他熬得过的。”
有医生在打电话,“准备手术室,马上准备手术。”然后几名护士推着陈天云出来,胡喜喜只能匆匆看了他一眼,便马上被推走。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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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一做便是六个小时,胡喜喜几乎把眼泪都流光了,这一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今天所掉的眼泪多。冠军的时候,她看过他的伤势,知道他会没事的。但是陈天云,两度停止呼吸,两度心跳停顿,他顽强,可她怕,怕他没有足够的力气和命运对抗。
王贤志古乐等纷纷来到,胡喜喜依偎在李哲文怀里,湾湾已经上去照顾老人家,怕他们看电视看到不应该看的场面。
门开了,戴眼镜的医生严肃地看着胡喜喜:“病人暂时算是捡回一条命,可他的情况极度不稳定,而且他脑经过剧烈的撞击,不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他也许永远都醒不来了。”
胡喜喜昏倒在李哲文的怀里!
一个月后,已经步入了深秋,天气开始转凉,医院绿化区的梧桐树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黄叶。
胡喜喜抱着一束香水百合进入病房,自顾自地说:“今天天气很好,本来以为会下雨的,谁料午后竟然放晴了。我路过花墟,看到百合很漂亮,所以给你带来了。”
“今天公司事情很多,你快点起来会公司帮忙,我不管,我自己的公司就把我忙得头晕眼花了,还要兼顾你的,我哪里那么多精力?我可不想未老先衰。”
胡喜喜坐在床边,看着那依旧英俊的面容,脸上瘦削了许多,她叹气,“我们去西藏吧,这个时候去最好了。当然,你要是太累我可以等到冬天,。最迟明年春天你一定要起来。我总不能等你一辈子的,我不要你醒来看见我是老太婆,你会嫌弃我的。你若是一定狠心要我等一辈子,我也会等。”
“是不是我命中带煞?是不是只有我离开你才会好?就像看电视那样,宋慈离开猪肉丸,然后猪肉丸才会醒来?假若是,我走,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回来。”胡喜喜把头伏在他的肩膀上,呜咽道。
“你真想他好起来?”身后传来一个清哑的声音,胡喜喜抹干眼泪,回头看着来人,是那神奇的女子杨如海。
“对,我要他好起来,不惜付出任何代价。”胡喜喜点头道。
“即便他好好起来,记忆尽失?”杨如海试探问道。
胡喜喜脸色苍白,却依旧点头,坚定地说:“是!”
杨如海看了看身后的胡锦明,叹息道:“他的灵魂三魂七魄中,不见了一魂一魄,所以即便他醒过来,也不会记得你。因为他不见的那一魂一魄正是主宰爱情的。”
“为什么会这样?”胡锦明问道。
“他本来已经死了,是他顽强的意志力让他坚持了下来,但是不管如何,只是一来一回一来一回中,魂魄已然受损。即便醒来,他也不会记得胡喜喜。”杨如海慢慢道来。
胡喜喜看着陈天云的脸,惨淡地笑了,“有何要紧?只要他醒来已经足够。”
杨如海说:“放心吧,他过一阵子就会醒来,按照现在医学上的说法,他会失去一部分记忆,只是,这个失去的记忆,怕是永久的了,除非能找回他丢失的一魂一魄。”
“其余的事情,我不强求。只求他能醒过来。”胡喜喜声音嘶哑。人就是这样,当你拥有的时候要你失去,自然是千万个不情愿的,只是当你失去了,几乎一无所有了,突然说有一线希望,哪怕这个希望根本未达到你自己的预期,或者比你之前的境遇差千万倍,你也感恩戴德了。
胡喜喜去看了朱晴子,她在医院里,她不止高位截瘫,背脊的神经全部损坏,也就是她除了头部能动之外,其余的地方都不能动。
“你来干什么?”朱晴子双眼冒火,狠狠盯着胡喜喜。
胡喜喜看着她这个样子,冷冷道:“我来看你死了没有。”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不爽啊。”
“不,我很开心,你要是死了,我会很难受,因为那太便宜你了,看到你现在这个下场,我真的很开心。朱小姐,球球有没有出来找你?级长大概会来吧?我冠军所幸福大命大,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捐给他骨髓。所以我愿意这一辈子都养着你,请专人伺候你。”胡喜喜冷冷地说道,她好恨这个女人,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了她。可她毕竟救了冠军一命。她胡喜喜有恩必还。
“啊....."朱晴子发疯般喊了起来,“出去。出去!”
胡喜喜走了出去,外面阳光依旧灿烂,只是,已经深秋了,冬天马上就来了。
尤倩儿来看过陈天云,安慰了胡喜喜几句,她现在很好,开了一一家时装店,认识了一个工程师,两人蜜运中。
黄天成也来了,和他老婆一起来的,两人牵着手,像是情侣般恩爱,也许人总要失去过,才知道感恩和珍惜。
老爷子在得知陈天云病情后,病情发作,已经忘记了陈天云是自己的孙子,现在他只认得胡喜喜。龙姨死了,在朱晴子出事后不久,心脏病发死去的。
还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那就是级长终于醒来了,算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情。另,冠军也和王木生相认了,过程也很曲折别扭,可是父子情毕竟血浓于水,他们之间终究会冰释前嫌的。(第一部完)
还有很多很多,我之前的伏笔,夜明珠和阿贝德,麦导演,全部都还没正式登场,不要以为我烂尾了,因为总裁的字数太多,要分两部,所以这一部结束后,我会另开第二部,至于时间也不会太久。这些悬念留着吊大家的胃口,大家要是觉得我可恶,狠狠地骂我一顿后还是要支持路人哦。
关于第二部我还是沿用第一部的风格,走点轻松的路线。大家会看到第二部的时候陈天云已经醒来了,他是不是真的不记得胡喜喜呢?要是不记得了,杨如海会不会帮她呢?他们还能去西藏吗?麦导演这个变态男人会弄些什么事情出来?还有还有,胡锦明和杨如海的感情走势如何?那李哲文和那叫巧克力的女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湾湾和古乐能否修成正果?希望大家支持第二部!
总裁的猎爱行动第二部
第一章 小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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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市场附近的一个商业街里,附近的商铺大都是十点钟开店营业。于是清晨六点到九点半这段时间,便是小贩们的天地。小贩,在新市被称他们为“走鬼”,走鬼的形式多种多样,有当街摆卖,有推着三轮车,有摆上几块简陋的木板,然后摊上席子或者廉价的布,把货物摆放在上面,任由人挑选。
十月的星期天,天气渐渐冷了起来,昨天下了一场雨,小贩们都在家望天打卦,无奈至极。好不容易一早上看见天气晴朗,大家连忙把货物拿出来,商业街上一阵热闹,若是没有逛过早市的人,竟不知道商业街原来还有这么有趣忙碌而又富有朝气的一面。
一位头戴鸭舌帽,身穿皮料马甲的女人把三轮车上的货物卸下来,然后在三轮车后面架起一块木板,铺上一块窗帘布,再把内衣裤一叠一叠摆放整齐。
她腰间围着一个黑色的腰包,和这里做买卖的人并无分别。
只是她吆喝得特别大声:“快来挑,快来选啊,十块钱三条,越穿越大条啊!”
在她隔壁的档口,有一位老人和一位少年,慢慢地把名牌手袋运动鞋等放在摊前,老人拿起一个大喇叭,也跟着喊了起来:“倒闭了倒闭了,有家商场倒闭了,全部名牌贱价大甩卖啊,快来挑,快来选啊.....倒闭了,倒闭了,有家商场倒闭了....”
名牌不止富人爱,穷人也爱凑这个热闹。几声吆喝,便把人群都聚了过来。
一名肥胖的大姐拿起一个手袋,左看看右看看,“LB?真的是LB吗?这个牌子很贵的。”
老人笑着解释:“这位大姐真识货,没错,这都是正货啊,是原厂出的正货,是我一个侄子从倒闭的商场拿出来的,原价三千九百九,现在三十九块一个啊.....来来来。大家快来选啊......"
群众都笑了,其实大家都知道是冒牌的,只是三十九块也不算贵,这些袋子的质量也还可以,便有几个人蹲下来选购了。
“老大爷,天气冷了,您怎么还出来赚钱啊?家里人呢?”一些熟客便和老人家聊了起来,老人指着那卖内衣裤的女子说:“喏,那就是我儿媳妇。她是懒鬼,还是我努力鼓吹她才跟我出来做生意的。”
女人身上挂着两个文胸,手里串着几条内裤,正热情地应答客人,闻言转头过来招呼着:“大姐,要不要买内衣裤,料子很好,又便宜,内裤十块钱三条。”
忽然,不知道哪里大喊一声:“走鬼啦!”
三人闻声色变,手忙脚乱拿起后面的红白蓝胶袋,拼命把货物往袋子里装,那几位在挑货的客人也连忙帮忙,这个场面,每隔几天便会出现一次,逛街的百姓都已经习以为常。
货物装好后,少年把东西往三轮车后面一扔,然后扶着老人坐在货物上,女人把那块木板往后面一搁,翻身上了车,然后拼命骑着车飞奔。
一时间,整个商业早市街乱成一团。
城管在身后追着,小贩在前面飞快地奔跑,有些改装的三轮车有发动机,“哒哒哒”几声,便消失在街的尽头。
女人虽然驮着这么多货物和两个人,但速度也绝不含糊,只是再快,可不够城管的车子快,一下子便被截停了。女人暗暗骂了一句倒霉,趁着城管下车的时候,她飞快地扭转车头,往一边的巷子飞快递蹬进去。
“好好好,阿喜,快点。”老人兴奋地说,站起来向后面的城管做了孬种的手势,然后笑呵呵地拍着手。
“太爷爷,您坐好啊,一会乐极生悲了。”少年扶着老人劝说道。
前面的女人没好气的回头说:“都是你,都说今天不开档了,你偏说要来。我昨晚加班,都累死了。再这样下去,你帮我收尸吧你。”
老人闻言顿时朝她脑袋给了一记爆栗,嘴里骂骂咧咧,“不开档哪里有钱开饭?懒惰是女人大忌懂不懂?你要再这样下去,看找到谁要你?”
“不是说我是你儿媳妇了吗?”胡喜喜丧气地骑着车,“这些城管怎么这么有空,每日这样赶,小贩都不用吃饭了。”
冠军笑着说:“妈咪,其实这样也挺好玩啊,至少能让太爷爷有些东西寄托,就是城管太严了,福伯说这些天他就卖了两件衣服,再这样下去,家里连房租都交不起了。”说到后面,冠军也有些难过了。
假若,他们也是靠做小贩为生,家里养着几口人,那此刻福伯的难题,便是他们的难题了。
自从老爷子不记得所有人之后,胡爷爷才惊觉这一辈子太多事情没做过了,于是在胡喜喜的资助下,他和孟婆去了环游世界,他是练武之人,身子骨比寻常的老头要好,加上孟婆也是个庄稼地出来的女子,身板子也够硬朗,当然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阿德随行,跟着他们也让家人放心一些。
陈天云还没醒来,但是有杨如海那一番话,胡喜喜知道他醒来是迟早的事情,至于杨如海说他可能会不记得她,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过得好,记得不记得,没有意义。
老爷子只记得胡喜喜,不记得医院里躺着的是自己的孙子,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担心不会难过。他把胡喜喜当成了自己的闺女一样,至于让他说出为何只信赖胡喜喜,他又一片茫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胡喜喜把车头一转,出了马路直往三岔口骑去。雾气很浓,胡喜喜眼利地看见前五米左右躺着一个人,她连忙跳下车,飞奔过去,果真见一个老婆婆侧卧在地上,头上有血,只剩下微弱的气息。
胡喜喜连忙拨打120,又让冠军把自行车停在一旁,等到救护车来了,警察也来了,她才打算离开。谁知道她刚跨出一步,便有一个男人揪住她的手,大声嚷嚷:“你别走,你撞了人还想走?”
胡喜喜一手推开他,“人不是我撞的,我不过是路过,所以报警和叫救护车而已。”
“有没有这么好心啊你?我不管,总之你撞了人就不能走。你们这些小贩,扰乱城市的秩序,现在撞了人还想跑?”男子大约三十多岁,衣着斯文,面带悲愤,看样子应该是伤者的儿子。胡喜喜这副装扮,谁也不认得她,乍眼看上去,就像一个小贩,而且她今天确实也是一个小贩。
胡喜喜来气了,这些衣冠楚楚的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着社会的弱势群体,总是带着一副有色眼睛,甚至在某些场合里出口伤人,今天的事情,本来她就是做好心,想救这个老人一把,但想不到好人被当成贼来看,她严厉地看着他,“你搞清楚,第一,我没有撞人,至于她是谁撞到的,请等她醒来后问她。第二,我是良好市民,我救人就算获不上一句感激,也不能被人当成坏人。就是你这样的人,好坏不分,导致现在社会上的人,连救人都要深思熟虑前思后想。我的三轮车就在那里,反正也有交警在,那就让交警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撞的。”
有几个围观的人说:“不会是她撞的,她的车子在几米远呢?而且老太太伤了,她的车子都没有血迹。要是她不想救人,大可以走,为什么要报警叫救护车呢?”
“是啊,我远远看见她跑过来的,就是雾气很大,我也看不清楚撞人的是谁。”
那男子听到群众的话,转过身严厉地问:“那你们是不是亲眼看到不是她撞的?”
那名说话的群众摇摇头:“那倒没有亲眼看见。”
“荒谬,不是亲眼看见的,那你说得这么活灵活现,我还以为你亲眼看到一样。”
有两名交警走过来,问胡喜喜,“是你报警的?”
胡喜喜说道:“没错,是我报警的,我们之前在早市街摆摊,后来又城管来赶,逃跑的时候看到她躺在这里,于是报警的。”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车辆?”交警问道。
“没有,我来到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这里。”胡喜喜看着医生把伤者抬上救护车,问道:“她情况怎么样?”
“不是你撞的,她情况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交警看了胡喜喜一眼,“身份证。”
那男子气愤地说:“警察同志,您抓她吧,她这样的小贩我见多了,为了逃跑保住货物,连人命都不顾的,我妈这次要是有什么事,我绝对告你告到坐牢。”男子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交警,交警一看,马上笑了,“呵呵,原来是律师,有个懂事的人在,那案子好办多了。这位小姐,请出示身份证。”
胡喜喜在腰包里找了一会,才想起身份证被湾湾拿去了做一些公司上的资料变更,“我忘记带了。”
男子哼了一声:“连身份证都忘记带?会不会这么巧?”
那边的医生在叫了,“家属请上车。”
男子回头应了一声:“来了,”然后又对交警说:“警察同志,不要放她走,她的嫌疑最大。”交警说道:“我们不用你交代,谁有嫌疑谁没有嫌疑,不是你说了算的。”男子讪讪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走了。
第二章交警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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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见胡喜喜被纠缠住了,这么久没过来便有些急了。幸好有冠军拉着他,不然他早就过来发飙了。冠军打电话叫湾湾,但湾湾的电话飞去了留言信箱,估计是手机没电了。
过了一会,有名交警过来检查胡喜喜的三轮车,再看现场的刹车痕迹,他问老爷子:“是不是你们撞了人?”老爷子原本就急躁了,见交警一来就问是不是他们撞人,不禁怒目圆瞪,“我什么时候撞人了?你那只眼睛瞧见我撞人了?我家阿喜去救人。”冠军连忙稳住老爷子:“太爷爷,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警察只是问问。”
那交警也血气方刚,刚毕业出来不久,加上又是少爷仔家庭出身的,有几分傲气,从未被人这样冒犯过,如今见一个小贩老头,也敢对他口出恶言,不禁冷冷道:“老头,我有权利怀疑你们的车撞了人,所以要扣押回去审查,还有,你们这些走鬼,影响市容市貌,这些货物我们会转交城管部门,现在请下车。”老爷子一听,霍地站起来,又猛地蹲下身子,掏出一叠内裤便朝那交警扔过去,“抓我?抓我?我扔死你......"他一边扔内裤,一边大喊:“阿喜,坏人要抓我,救命啊....."
胡喜喜正在那边接受警察的盘问,听到老爷子的喊声连忙回头一看,吓得连忙跑回去,一把推开那正想动手上前制服老爷子的交警,喝道:“停下来,不准扔货物。”
老爷子委屈地说:“他们要抓我,你怎么还骂我啊?”
胡喜喜无奈地看了看周围,问冠军,“你把太爷爷带回去,这里交给妈咪。”
冠军点点头,首先跳下车,再伸手扶老爷子,“来,下来,我们回家。”
老爷子巴巴地看着胡喜喜,胡喜喜哄道:“先回去,我马上就回,冠军,过对面坐计程车,小心过马路!”
“知道了!”冠军扶着老爷子刚想走,却被那交警一拦:“不行,你们暂时不能走,必须接受调查。”他面无表情官僚地说道。
胡喜喜眉毛一竖:“调查什么?我的车在这里,我人在这里,你要调查调查我好了,关老人小孩什么事啊?”
交警瞧了一眼胡喜喜,冷冷地说道:“兴许这车是他们骑的呢?总之我说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胡喜喜也冷下脸了,“冠军,带老头走。”冠军点点头,不顾那交警的拦阻,扶着老爷子从走上人行道,那交警怒了,想跨步上前拦截住冠军,却被胡喜喜一手挡住了,交警举起手,胡喜喜冷冷地说:“你敢?”
那交警见在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由得放下手冷冷地说:“我们怀疑你撞了人,请跟我们回交通大队。”
胡喜喜也很干脆,“好,我跟你回去。”只可惜就这样糟蹋了一个星期天,她如今兼顾两家财团,每日昏头转向地忙,要照顾家中哪一位比婴儿还粘的老头,还要每日抽时间去见陈天云,真没想到,救人也会救出祸来。
胡喜喜被带回中队,一车的货物也被没收了,胡喜喜知道交警大队是没有权利没收她的货物,但她不想多生事端,只想快点把事情弄清楚然后走人,否则家中的老头等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交警本以为没收了她的货物,会看到她着急或者失控的模样,但料不到她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似乎那些东西并非她的全部家当。但他知道这些货物起码要两千块钱左右。小贩一向是拿着几千块本钱做生意,然后赚到了的钱用来生活,那本钱在继续拿货。所以货物一旦被没收,小贩们都会急,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城管只执法的时候,很容易和失去控制的小贩发生冲突,酿造成悲剧。如今他多多少少也有那么点心思,想把胡喜喜给逼急了,做出些违法的事情好惩治她一番。
其实他本身没有什么恶意,就是一个被宠坏的人罢了。在新市做交警,也可以说是一个肥缺,现在的公务员制度看似完整,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以交警大队里,良莠不齐,许多是托关系走后门进去的,整个交警大队的风气也变得不那么的正气了。其实不止交警部门,公安网内也有这个情况出现,110报警中心的接线生,前不久才被人投诉,连语音对话都放上了网,受尽谴责。李哲文也十分头疼,对于这些问题,迟早是要大力整治的。
想不到他还没开始整治,倒让胡喜喜遇上了这些问题。
“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那年轻交警瞧着桌面不悦地说。
胡喜喜坐在他对面,已经有些不耐烦,看看手表,差不多十点钟了,来到交警大队的时候是九点不到,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有人来搭理她。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看见一个人躺在路口那里,然后才停车跑过去的。”胡喜喜说道。
“为什么要停车跑过去,按照常理,不应该是下意识蹬车过去才对吗?”交警严厉的问道。
“我背后驮着一老一少,隐约看到地上有血迹,我怎么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 我当然是不想让他们看见了,把车停在一边然后跑过去,有什么问题?”胡喜喜忍耐地说。
“问题是没有的,我们验过现场的痕迹,没有证据证明你的车没有撞过老人。”交警年轻的脸升起一丝怒气,仿佛对胡喜喜的态度十分不满意。
“那也就是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撞的啦?”胡喜喜把腰包接下来,放在桌面上,那交警拍拍桌子道:“收好你自己的东西,这里不是你的家,不是你想放就放。还有没有规矩了?”
胡喜喜不怒反笑了,拿起桌面上的腰包径直便站起来走了,那交警在后面喊道:“你回来,你去哪里?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走了后果自负!”
胡喜喜停住脚步,那交警冷笑:“走啊,怎么不走?不是很有性格吗?”
胡喜喜转过身,正色道:“第一,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撞人的,你现在是请我回来协助调查,所以麻烦你端正你的态度。第二,我走得出这个门口,就不怕你说的什么所谓后果自负。但是你敢拦我的话,同样,后果自负。”
那交警气得直哆嗦,一名年长一点的女调查员过来说:“这位小姐,你说话也不要太嚣张了,你到底是救人还是撞人,事情还没大白你就急着要走,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心虚。”
胡喜喜也道:“没错,现在连我是救人还是撞人都没闹清楚,你们凭什么对我一副审犯的态度?有证据你们就抓我,要是没有的话,就请自己去找。我没空应酬你们。”胡喜喜实在失望,他们根本不是查证,不过是想要为难她,她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双眼严重呈国宝特征,不如回去补眠或者去看看她男人,实在没必要在这里耗时间。
在她刚转身要走的时候,湾湾也来了,她收到留言马上赶来了。如今非常时期,她的手机本来一直都开着的,但是由于前一晚加班太累了,没留意手机竟然没电了,所以才没有收到冠军的电话。但她一起来马上打给冠军,知道了事情后便赶到交警大队了。
湾湾临时临急,也没有找人,只拉了还在被窝中的古乐,两人一身居家服,加上连续加班几夜,他们的形象都是邋遢中带着颓废。一见到胡喜喜便问道:“怎么了?冠军说得不清不楚的,说是你撞了人?”
“不是我撞了人,而是我救了人,他们把我当成了凶手。简直不可理喻。”胡喜喜气愤地说道。
湾湾知道胡喜喜也是一副牛脾气,若对方好声好气地说,她会乖乖合作,但想来对方一定是态度不好或者是态度强硬了,也难怪,这世间笑贫不笑娼,她衣着邋遢,恶行恶相,谁会对她有好脸色。
古乐走到那交警面前,“我朋友是救人,不是撞人,你们要好好调查,还我朋友一个清白。”
交警本来就是生气,如今见古乐一来,事情都还没了解便说他朋友是救人,如此欲盖弥彰反而惹人怀疑,便说道:“是与不是,我们会调查,但是这位小姐,你如此不合作,对你自己没什么好处。”
胡喜喜隐忍道:“我怎么不合作?你说要带我回来,我跟你回来,但是你们把我晾在这里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来问我事情,一来便对着我发火,现在倒说我不合作,到底是你对我存有偏见还是我不合作?”
那女调查员拿着一张纸看了看,冷着脸说:“小姐,你甚至连你的名字都还没说,这样也叫跟我们合作么?”
“你们问我名字了么?一来就问是不是我撞了人,你但凡语气好点,我都不会发火。还有,你们凭什么扣押我的货?算了,这个问题我也不跟你?嗦,湾湾,古乐,走,简直不可理喻。”胡喜喜生气道。
女调查员阴阳怪气地说:“好,你走,只要你走得出这个门口,我跟你姓!”
第三章扣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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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胡喜喜运气不好还是这女调查员运气不好。这女调查员的姓柳,不是隶属交警部门,她是文化局的一名副局长,丈夫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说起市委书记的秘书,大家也许觉得没有职权。但恰恰相反,这个职位却比市长一下任何一名官员的职权都要大。这个所谓的大,自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他是市长的秘书,有时候一句话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前途。所以底下无论哪个部门哪个岗位,都不敢不卖他的帐。
如今市委班底要重组,这位柳副局长丝毫不敢怠慢,为了争取见报,她处处出尽风头。就像这次交通部门招收义务调查员,于是,报纸上便有市长秘书的夫人工作之余担当义工,为交通管制出一份力量。说穿了,这些所谓领导人物,做任何一件事情,都变得十分功利,没有目的,绝对不会去做。
今日这一台戏,她算是看得十分清楚。新市要参选最幸福城市的选举,而且全市创卫,意味着要加大力道打击走鬼,整顿市容市貌,今日的事情,恰恰可以放大为一个小贩为了摆摊,撞人后死口不认,她是文化局的人,这个标题可以无限放大,然后市领导可以执着这个例子大力整顿,可以堵悠悠之口,又可以为自己的丈夫挣一份功劳,实在是一箭双雕。
当然,必须要把这小贩的一切恶行都记录下来,公诸于众,否则难以取得百姓的理解和信赖,然后一起同仇敌忾,把矛头指向小贩。
胡喜喜转过身,盯着那柳副局长一会,“若你能拦得住我,我也跟你姓。”说罢,径直便走了出去,湾湾和古乐本想理论一番,但见胡喜喜已经率先走了出去,也只得跟着出去。
但是胡喜喜刚出了办公大楼,大院的铁闸却忽然锁了起来,门口还有一个护卫,想必是收到了指示,要拦阻胡喜喜。
胡喜喜不怒反笑,“玩大了,好,那就玩。”
古乐问道:“打给李哲文好吗?”
胡喜喜摇摇头,然后拿出手机拨了胡锦明的电话,“我被困XX交警中队,你过来。”那头的胡锦明恩了一下,然后挂了电话,他一直都是这样言简意赅,但却雷厉风行。
胡喜喜忽然咧嘴笑了,“生活无趣,找找乐子。”
“你真是害人精,连累我们两个。我昨晚加班做好所有的事情,就是想今天有安乐日子可过,被你全破坏了。”湾湾埋怨道。
胡喜喜内疚地说:“好好,明天放你一天假。”
“你放有什么用?我明天约了容总还有陈总开会,下午还要去出席一个记者招待会,胡喜喜,你真他妈的惹祸精。”湾湾愈发火大了,本来就不够睡眠,现在加上被人拦着,心中的火便旺盛地烧了起来。卖什么内衣裤啊真是的!
胡喜喜可怜兮兮地看着古乐:“安慰你女人吧,她,有些欲求不满啊。”
古乐瞪了她一眼,然后搂着湾湾的肩膀,“没事,权当看戏了,相信也不至于遭到虐打吧?”
“上个月,我们公司一名员工因为涉嫌盗窃,被民警殴打了一身,我们刚刚才入纸法庭,古先生,居安思危啊,现在人家落闸放狗,摆明就是要我们好看,她会功夫,我们两个可不会。”湾湾毫不留情地说,在社会打滚了这么多年,她不会天真地以为现在还是奉公执法的毛先生时代。
此时,那年轻的交警走出来,面无表情敌说:“希望这位小姐跟我回去,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胡喜喜道:“好,既然你出到关门这一招,看来我不合作也不行了。”
“两位无关重要的人,请到前厅坐着,电话交出来。”交警说道。
湾湾想发火,古乐按住了她,“交吧,给他。”湾湾只得拿出手机与古乐的一起,交给了那交警,交警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地说道:“用苹果手机啊,真有钱。”湾湾与古乐皆不说话。
“请把手机交出来。”交警严肃地看着胡喜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胡喜喜用的还是和陈天云同款的智能手机,她坚持不交出来,他们要是不小心摔坏了,多多钱都赔不起。
“不交。”胡喜喜摇摇头。
“请合作,把手机叫出来。”那柳调查员也出来了。交手机,是要他们避免和外界的联系,和预防他们偷偷录音摄像。方才她已经打电话给丈夫,说了这个事情,市长秘书也同意了这个计划,只要让市政府找到一个切入点,她便是功臣。
也就是说,无论这个人是不是胡喜喜撞的,都将变成是她撞的。
“不交!”胡喜喜一字一句地说。
柳调查员严厉地说:“我警告你,这里不是地摊,不是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让你们交出来,是硬性规定。”
“不交,我没有撞人,不必接受你们什么硬性规定。”胡喜喜倔强地说。
“方才医院打电话来,说那老太太已经醒来了,她说,她是被三轮车撞的,撞她的人据描述,装扮和你一样。”柳调查员冷冷地说。
胡喜喜懵住了,顿时意识到时一个阴谋,或者说确实是一个骑三轮车的人撞了她,但那个人逃逸了,她正好骑着三轮车经过然后救了她.....
古乐问胡喜喜:“撞她的人,你可看见了?”
胡喜喜摇摇头,,“没有,去到的时候,人已经逃逸,我只看到她躺在地上。”
“你当然说看不见,因为撞人的根本就是你。”柳调查员讥讽地说,“现在,请跟我们好好合作,把手机叫出来。”
胡喜喜把手机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她手上:“你好生拿着,别摔坏了。”不管怎么样,先看看情况再说。
“何必如此矜贵,摔坏了我还是赔得起。”柳调查员冷笑道,“小陈,把人带进来好好审问。”
那交警倒也没有动手,只对胡喜喜说:“走吧,”说完,又看着古乐道:“你们两人在前面等着。”
胡喜喜被带到一间问话室,问话的人多了两个,一个年级稍长,下巴留着些胡子,一个和那年轻交警差不多年岁,不过脸上的有明显世故的表情。
“叫什么名字?”柳调查员问道。
“胡喜喜!”胡喜喜回答说。
柳调查员十分严肃地看着胡喜喜,“请合作点,否则我们会采取强硬手段。”
胡喜喜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不合作了?”
柳调查员一拍桌子,一副官威摆出来:“问你叫啥名?你是不是要糊弄警察?说,叫什么名字,住址在哪里?”
“我叫胡喜喜,家住在半山别墅区。职业是上市公司董事长。”胡喜喜如实回答,她认为既然那老太太说了撞她的人是一个骑三轮车的人,那为了洗清嫌疑,她还是选择和交警合作。
柳调查员忽然一个耳光打在胡喜喜的脸上,“啪”的一声,胡喜喜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避不开,这女人出手太重太快,加上她没有料到她忽然出手打人,还以为她举手是想做什么呢。
胡喜喜愣住了,在场的人也愣住了,柳调查员已经豁出去,为了把胡喜喜打造成一个大反派,首先就是要她大闹交警中队。所以她千方百计要激怒胡喜喜。
胡喜喜哪知道是计?即便知道是计,如今也强压不住满腔的怒火了,被人打耳光,是多么耻辱的事情?她胡喜喜自从小时候被胡广弘和陈月娥扇过耳光后发誓,谁敢扇她耳光她跟谁急。
所以她愣了之后,直接就把桌子跟掀了,然后一个耳光打在柳调查员脸上,骂道:“你凭什么打我?”柳调查员咬咬牙,冷道:“抓住她,她发疯了。”
几名交警离开上前想要抓住胡喜喜,胡喜喜退后一步:“死八婆,你想玩花招?想屈我撞人?我知道了,分明就是你们的意思,不想调查破案,随便把罪名按在我身上。”
“人证物证俱全,我们调查验证过你的车,上面染有血迹,经过DNA的比对,证实是伤者的,你怎么解释?”柳调查员巧言引胡喜喜入局,只要胡喜喜说不知道怎么沾上去的,她便能慢慢地把胡喜喜往肇事人上推。
但胡喜喜不是一个无知的妇孺,她冷冷地扫了柳调查员一眼,唇边有一抹讥讽的笑,“第一,我的车从未靠近过出事的地方,第二,我的车没有任何血迹。”
那现场的交警说:“你别想抵赖,我在现场采证的时候,发现你的车胎尚有血迹,所以一回来就送去进行比对,比对结果也出来了,证实是伤者的血迹,而你,从头到尾都不合作,甚至连真姓名都不敢示人.....”
“她说的,是真姓名!”一名身穿白色警服的人男子走了进来,他一脸的威严和谨慎,在场的交警连忙站立敬礼:“大队长!”
来人正是新市交警大队的大队长李辉!
第四章 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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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辉是接到市领导的一个电话,急急赶来的。
在路上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对于柳副局长的心思也能揣摩一二,当官的,若是一心为民,不会是这副嘴脸,但明知道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依旧把人扣押,那便是别有用心了。加上当时胡喜喜是用小贩的身份出现,李辉大概能想到柳副局长的用心,只怕和创卫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胡喜喜他见过,所以第一眼便认出了她,虽然她一身乔装打扮,但眉宇间的那股英气不减,有些人无论穿什么衣服,打扮多么的邋遢,都不能掩盖起风采。
柳副局长讶异地问道:“李队,您的意思,她是....”
李辉没有李辉她,径直走到胡喜喜面前,伸出手道:“对不起,胡董,这件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
胡喜喜气归气,但有对这李辉还是蛮敬佩的,一直听闻他清廉正明,铁面无私,如今巴巴赶过来,确实给了自己很大的脸面,她握住他的手,严肃地说,“这件事情,即便你李大队来了,我也要追究到底。虽然我是一介商人,不知道你们政府内部的事情,但是在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之前,把我和我的朋友扣押,并且对我动手。”
柳副局长涨红了脸,不甘心地说:“你不也打了我吗?”
“我打你,是你该打,公职人员,出于私心把市民随意扣押,动辄出手打人,姓柳的,这件事情,我没这么容易就算了的。”胡喜喜看到她胸前的名牌,知道她姓柳,要起她的底也很容易,这个人一开始便针对她,似乎不怀好意。不是纯粹的想破案而已。
那姓陈的年轻交警却早已经白了脸,他其实也是憋着一口气,一个大男人,还是交警那,居然被一个老头扔内裤在头上,这口气任谁也咽不下去,他嚅嚅地说:“此事和柳姐没有关系,是我的错。”
李辉无奈地看着这个年轻人,摇摇头,“小伙子,你既然入了行,就该尊重自己的工作,尊重自己身上穿的警服,那对你袭击的老大爷,是祥云集团的前任董事长,他年岁已高,患有老人痴呆症,对一个这样的老人,你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总不能拿自己的职业来作为报复的工具。”
年轻交警心中震撼,那样一个糟老头,是祥云集团的前任董事长陈老爷子?他从父辈祖辈的耳朵里听过这个人物,他们谈论起这个人的时候,总是一副敬佩的神情,毕竟从一个建筑工人到集团王国,简直就是一个传奇。
“对不起!”他低下头,真心的忏悔。
“你以后做事,不能凭情绪胡来,别被人当了枪使自己不知道。”李辉若有所指。
柳副局长马上板起脸,“李队,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利用了小陈吗?”
小陈交警连忙说:“李队,其实柳姐也是跟程序做事,她打过电话去医院,医院那边说伤者已经醒来,并且说出撞她的人是骑三轮车,这位小姐,确实有可疑。”
李辉严厉地说:“那老太太还没醒来,我来之前打过电话给医院确认过。”
小陈不敢置信地看着柳副局长,“柳姐,为什么啊?”
柳副局长脸色铁青,有些埋怨李辉不给她面子,在这么多人面前落她的面子。眼前这个女人就算是胡喜喜,那又如何,到底是一介商人,也不过是仰政府鼻息,她的丈夫,是市长的秘书,一句话下来,她欢喜集团麻烦可就大了。这位柳副局长是个文化人,在文化局也待了多年,她总认为无人能够和政府斗,所以一直以自己是公务员为荣,即便走出去,胸膛也能挺高点。
她把手中调查的文件一把扔在桌子上,火大地说:“ 李辉,我对你很失望。”她一副领导的口吻,往日政府其他部门的领导卖她的帐,多多少少是看在她丈夫身后的市长面子上,但这李辉,也是一副硬脾气。听到她这句话,顿时冷声道:“柳副局长,我们交通管理警察招聘调查员,是参与交通现况调查的,关于交通事故的案子,你没有资格参与,更加没有资格审问,我们需要的是真心服务大众的调查员,请你尊重这项工作,也尊重其他真心为交通管理做出贡献的义工们。柳副局长,我们大队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明天起,你还是回去你的文化局,不必再来。”
这柳副局长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顿时气得双手直抖,指着李辉骂道:“好啊,好你个李辉,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就走着瞧,山水有相逢。”说罢,又看了胡喜喜一眼,冷冷道:“胡董,你身子金贵,就不要装平民出来招摇撞骗,你不嫌丢脸,我都替你羞。”
胡喜喜哪里是省油的灯,听了李辉的话,大致已经知道了一些内幕,于是也冷冷一笑:“你都觉得羞了,我还羞什么?我做小贩,到底是真金白银童叟无欺的买卖,不像柳副局长这般狐假虎威,道貌岸然,竟然到最后,还要开口恐吓,李队毕竟是警队里的阿头,而你,一个文化局的副局长,说如此嚣张的话,又是凭哪般?。”
柳副局长气得一张脸都微微扭曲了,她狠狠道:“我让你嚣张,有你哭的时候。”说罢,一把把桌面上的文件推倒在地,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说是知识分子文化人,不过是被人宠坏了,仗着丈夫的权势狐假虎威的小人罢了。
那年长一点的交警担忧地说道:“她的丈夫,是市长的秘书,李队,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李辉正气地说道:“我行得正走得正,怕什么?”
“胡董,对于城市规划和许多土地拍卖,都要经过石秘书......。”那叫小陈的交警因得罪了陈老爷子,如今心存愧疚,所以不自觉为胡喜喜担忧了起来。胡喜喜心中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摆摆手说道:“我欢喜集团要是在新市混不下去了,损失的不会是我。”纳税大企业,一旦走了,市政府不急才怪。
虽然这一次是柳副局长从中捣乱,但是毕竟这几名交警行为不端,态度有待改正,所以李辉全部给予处分。胡喜喜自然满意,只是有些悲哀,这一次,幸好是胡喜喜,若真的是一名小贩呢?她只怕就真的是冤狱了吧?
和湾湾古乐回去的路上,她没有说话,只沉默着。古乐开车,湾湾一上车便睡着了,胡喜喜看着也心疼,为了两家公司,可真难为了这对情侣,陈天云,你什么时候醒来?
胡喜喜让古乐把她扔在医院门口,两人本想进去看陈天云的,但胡喜喜见他们一脸的疲惫和国宝眼睛,不由得摇摇头说:“回去歇着吧,反正你们见也只是见,他又不知道你们来。”
“那好吧,我们回去睡一会,阿喜,你没开车一会怎么回去?”湾湾撑着眼皮问道。
“我打电话让小李来接我!”胡喜喜挥挥手,便进了医院的门口,沿着斜坡上了住院部。
湾湾叹气道:“不知道陈天云什么时候才醒来,这样下去,阿喜撑不住的。家庭,公司,她又不是铁人,怎么能兼顾?”
古乐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我只怕,阿云醒来会真的不记得阿喜,你记得那杨如海说过的话么?她说阿云丢失了一魂一魄,醒来后大有可能不记得阿喜。”
“要是他真的忘记了阿喜,我第一个把他敲晕。他倒是 敢?”湾湾横眉冷目,怒骂道。
“你要知道,这一切,他也不想的。”古乐叹气道。
两人沉默了,汽车在马路上飞奔,车窗外两旁的景色不断地后移,有些事情和这些外景一样,会不断地退去,但有些些事情,却是一辈子都过不去的。胡喜喜是个执着的人,爱上一个人不容易,真心爱一个人不容易,她付出了全部的感情,若是陈天云最后忘记了她,湾湾不敢想象她会如何的伤心。
胡喜喜差不多走到病房,想了想又回头走出医院门口,在医院大门右侧的一列店铺里,有一家叫“圆梦”的花店,她每次来,都会许下一个梦,然后买一束花,圆一个梦。
“胡小姐,又来买花啊?”服务员热情地招呼着她。
“是啊,小圆,麻烦你.....”胡喜喜还没说完,那叫小圆的服务员便笑着说:“三色堇加雏菊对么?稍等一下,马上便好。”小圆说完,一双巧手在几桶花里一阵忙活。
过了一会,一束漂亮的话交付到胡喜喜手上,小圆甜甜地说:“我在上面加了一朵金色向日葵,象征着希望,是送给胡小姐的,胡小姐,你等的人,一定会好起来的。”三色堇的话语是请想念我,而雏菊又名延命菊,象征着吉祥,愉快、幸福、纯洁、和平、希望。
胡喜喜付了钱,欢喜地道谢然后抱着一怀的祝福和温暖走 上病房!
第五章陈天云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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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布置得很温馨,是胡喜喜在这里陪他的时候,亲手所布置,因不爱医院白色充满消毒液的床单,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她买来的,医院开始不准,胡喜喜求了几次,院方领导才无奈地批准了。
陈天云已经昏迷了一年多,胡喜喜从来没有绝望过,她甚至也不担心陈天云醒来之后忘记了自己,只要他醒来,记不记得真的没有关系。
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她握住他的手,手指有些冰凉,她为他把被子盖好,在耳边轻轻说:“冬天马上要来了,你已经睡了一年,是不是该起来了?”
“这一年,大家都活得很累,只有你一个人舒适地躺在这里,你再不起来,只怕湾湾要提刀来杀人了,古乐说,等你醒来要和湾湾结婚了,他说一定要你做伴郎,不过又担心你太过出息,抢了他的风头。是啊,我也担心啊,婚礼这么多未婚的小妹妹,你要是被人抢走了,我到哪里去找老公?”
“那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图片,是西藏的天空,我被惊艳了,想着什么时候该去一趟西藏,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只好找其他男人去了。其实我也挺有行情的,奇华公司的太子爷上个月才对我表白了,我寻思着,我再等你几天吧,要是你不醒来,我就跟他去西藏了。”
胡喜喜一边为他按摩手指,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这话,这些话有真有假,有真心有恐吓,她按摩完手,然后又为他按摩脸部,手指刚碰上他的唇,便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是护士,她喊道:“李护士。”李护士是负责护理陈天云的,是个资深护士。
“胡小姐,你在就好了,医生刚想找你。”李护士拿着体温计进来。
“哦,好的,我去找他。”胡喜喜站起身,笑容有些虚了,医生一般没事都不会找家属,除非病情有变化,变得好还是坏呢?胡喜喜心神不宁地走进医生办公室。
医生推推眼镜,神情严肃,“坐吧,胡小姐!”
胡喜喜坐了下来,紧张地看着医生,医生笑了,“不必这么紧张,找你来时因为昨天我们为陈先生做过一次全身检查,他身体各项机能都很好,十分的健康,不必担心。”
胡喜喜松了一口气,又问:“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医生说:“一天不定,十天不定,一个月不定,一年不定......“正说着,忽然李护士冲了进来,医生抬头看着一向稳重的李护士,有些惊讶,却听李护士气喘吁吁地说:“102床病人醒来了!”
医生旋风般冲了出去,胡喜喜呆坐在椅子上,全身颤抖着,她没想过这个消息来到的时候,眼泪会不自觉地掉下来,她幻想过无数次他醒来的时候,她的反应是什么,她没有想过哭。
她躲在门口,看着医生为他检查,她不敢走进去,怕他不认得了她。
他真的已经醒来,苍白的脸上那眼睛已经睁开,虽然有些虚弱却透着一股神采,他醒来了。
胡喜喜拨通古乐的电话,许久没说出一句话,只一个劲地掉泪抽泣,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头的古乐刚睡下,接到这样一个无声的电话,那头除了抽泣的声音,再无其他,他紧张了,“阿喜,说话啊,是不是天云有事?你说话啊?别哭.....”
湾湾急了,一把夺过电话,“胡喜喜,怎么了?你说啊....”
胡喜喜抹了一下眼泪,颤抖着说:“他醒了.....”
湾湾的电话跌落床上,愣愣地看着古乐,古乐急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湾湾掩面哭道:“陈天云醒来了。”这些好友,在陈天云昏迷期间,心情不见得比胡喜喜他们好过,在强大的压力面前,大家都选择沉默,如今他醒来了,大家的情绪才敢宣泄出来。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一路上被摄像头拍了两次超速,才来到医院。
医生为陈天云检查了之后,高兴地宣布:“观察一段时间,要是没有什么变化,可以出院。”
胡喜喜擦干眼泪走了进去,陈天云看着她,眸子里虽然没有陌生,但也没有感情,只有一丝诧异,“你来干什么?”
胡喜喜愣住了,医生也愣住了,他顿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的脑部曾经受到伤害,虽然照过细胞和神经都没有损,但脑部的构造如此复杂,会不会有些伤害没有查出来呢?譬如失忆。
陈天云没有忘记胡喜喜,他的记忆停留在一年多之前,第一晚回去见到胡喜喜从他爷爷的房间走下来的时候,他记得他踢到一样东西扑倒在地上,然后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和胡喜喜回西潮,不记得两人已经相爱,更不记得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甚至还以为胡喜喜是一个拜金女,来他的家里是为了谋取他爷爷的钱。所以他一看见胡喜喜,便顿时来气了,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医生见此情况,又安排了一系列的检查,但什么都查不出来。
胡喜喜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傻傻地想着杨如海的话,他的一魂一魄已经丢失,他未必会记住她。她掏出电话,拨打了杨如海的电话,通过胡锦明,她和杨如海也做了朋友,“小如,他醒来,他记得我,但是却忘记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那边沉默了一会,说道:“他能记得你,已经是一个奇迹,知道吗?他受伤的时候几番苦苦挣扎,魂魄本已经离体,却坚毅地要回来,魂魄已经受损,按理说他是不该记得你的,只能说,你对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否则他不可能还记得你。”
有这一句话,胡喜喜的心踏实了,是啊,他记得不记得她,又有什么关系?她问杨如海:“他是失去一段记忆,还是只不记得我?”
“我查过他丢失的一魂一魄主最近的记忆,他应该是忘记了一段往事。”
胡喜喜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即便他忘记了过去,她也不会放手。
古乐和湾湾来到医院,陈天云刚检查出来,几个护士推着他,他的神情有些茫然,刚才护士跟他说,他已经昏迷了一年,那个叫胡喜喜的是他的女朋友,每日都会来陪着他。
他记起尤倩儿,但心中已经没有半分感觉,觉得只是一个寻常人而已,方才他对胡喜喜说,问她来干什么的时候,她的脸闪过一丝悲伤,他的心会微微抽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爷爷有没有来看过我?”他问李护士。
李护士想了一下说:“你说陈老爷子是吧?有时候来,不过他不记得你了,他现在只记得胡小姐,不过幸好他的老人痴呆症没有继续加深,这也要多谢胡小姐的尽心尽力。”
陈天云惊骇,“什么?爷爷有老人痴呆症?怎么会这样?”
“这个事情,我也不是那么清楚,你暂时不要想太多,休息一下吧,等会你的家人朋友来了,会一一跟你说的。”李护士同情地说道。
陈天云哪里能冷静得下来,这些年他和老爷子相依为命,自己无端端在床上睡了一年多之后,爷爷竟然患了老人痴呆症。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打击。所以一看到古乐,便连忙拉着他问道:“到底这一年多,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昏迷?爷爷怎么了?”
古乐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在一旁苍白着脸的胡喜喜,问道:“你不记得她?”
陈天云看着胡喜喜,“记得,我看见她从爷爷的房间走下来,三更半夜.....”他没有说下去,每当想起之前的事情,他便觉得脑子一阵阵空洞,似乎原本被填满的地方忽然空白了出来,而这些空白曾经留有痕迹,他却无力组拼起来。
“你们即将谈婚论嫁!”湾湾激动地说道,“为什么你会不记得?”
“这位是?”陈天云看着一脸激动的湾湾,茫然地问道。
“我叫常湾湾,是胡喜喜的好朋友。”
“常湾湾,我认得你,你是欢喜集团的总经理。”陈天云闭上眼睛,仔细思索了一会,再无力地睁开眼睛,看着胡喜喜,声音带着一丝怀疑,“我们当真谈婚论嫁了?”
胡喜喜轻声道:“不,你还没有正式向我求婚。”
陈天云疑惑地看着她,她今天的打扮很拙,像个街坊一样,他微微笑了,“你去卖武吗?”
“我去做小贩,今天去摆摊了。”胡喜喜把腰包解下来,眼圈红着,却笑着说。
“小贩,辛苦吗?卖什么?”陈天云已经很疲惫,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跟她说说话,只要看着她,他的心才会有一股温暖,一股安定的感觉。
“不辛苦,我卖内衣裤,老爷子卖假名牌!”胡喜喜想起今天的一场闹剧,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老爷子?”陈天云的脸严肃起来。
“不用怀疑,就是那老头。”胡喜喜说起老爷子,还是一副嗔怒的样子,要不是他朝人家扔内裤,人家能为难她吗?
“我爷爷去卖假名牌?”陈天云整个人愣住了,“他......”
“他生意一直比我好!”胡喜喜如实回答,他油嘴滑舌,跟街坊大姐的关系良好,而且他拿的货也不错,所以销路一直都很好!
第六章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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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问:“你愿意把这段时间我遗忘的事情告诉我吗?”
胡喜喜只觉得一阵热浪往眼里冲,她侧头思考了一下,“我很忙,你可以跟我秘书约个时间。”
“看在我死里逃生的份上,你也不能抽个空给我么?”陈天云最初醒来的对她的那种厌恶已经没有了,有时候记忆可以遗忘,但感觉却不会改变。就如同我们走在年少的田埂上,看着空旷的田野,想起年幼时候灌老鼠,掏鸟窝的种种事情,有时候目光触及一样东西,觉得很熟悉,心里微微发胀,虽然不记得这个东西和自己有过什么样的故事,但记忆里的感觉如此熟悉,须得一直看着才心安。现在陈天云就是这样,他不记得胡喜喜了,但是胡喜喜给他的感觉如此熟悉,要一直这样和他说话看着她,才有心安的感觉。
一个丢失记忆的人,原本就是缺乏安全感的。
胡喜喜坐在床沿,凝视着他,“假若你身体情况许可,或许改日我们可以约出去吃个饭慢慢聊的。”
“需要穿踢死兔吗?我打扮起来比明星耀眼。”陈天云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手,睡了一年多,他瘦了很多,脸颊都凹下去了,他还真的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
湾湾翻翻白眼,“拜托,好歹你们也相拥抱着哭个你死活我,一点都不尊重剧本。陈天云你死过翻生,难道就这么淡淡地跟你老婆说这么不咸不淡的话吗?”
胡喜喜手微微颤抖,她何尝不想?但他不记得她了,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亲密,她看着李护士,“病人刚醒来需要休息是吗?”
李护士点头:“没错,他的身体很虚弱。”
“所以闲杂人等最好不要留在这里。是吗?”胡喜喜认真地说。
“最好不要。”李护士一副认同的样子。
湾湾气呼呼地说:“现在我是闲杂人等了,好你个胡喜喜,重色轻友,古乐,我们走。”
李护士笑着说:“给人家小两口留点空间吧,人家才醒来,有很多悄悄话要说。”说完,便夹着一个本子出去了。古乐拍拍陈天云的手:“我走了,兄弟,有什么不明白问她吧,她现在陈家的女主人,家中上下,都是她打点。”他笑着看了胡喜喜一眼,又道:“发挥你天桥底说书的本事,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他吧。”
胡喜喜起身拉开门,“门在这边。”赶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古乐和湾湾也想给个机会他们独处,把宁静留给他们。
门被关山,病房里只有两人了。刚才有人在的时候,胡喜喜还能故作轻松,现在没有外人,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陈天云看着她,想起古乐的话,这一年多爷爷是她照顾,心中生出了一股感激之情,“谢谢你一直照顾我爷爷。”这话一出,便有些生分了,胡喜喜摇摇头,“不谢,应该的,我是说,老头只认得我,其他人都忘记了。”她在心中暗道,老头记得她,忘记了所有的人,而他则是忘记了她,记住了所有的人。不知道是天意作弄还是故意要给他们的生活制造混乱。不过怎么样也好,她总算是心愿达成,他醒来了,想了想她伸出手:“欢迎你回来。”
陈天云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其实我昏迷的时候,经常听到一个人跟我说话,现在听着你的声音,我可以肯定那个人是你。”
胡喜喜红着眼圈说:“其实,也可能是李护士,她经常跟你说话的。”
“可我觉得是你怎么办?”
胡喜喜笑了,“那就是我吧,你是不是想说我唠叨?”
“是很唠叨,不过我忘记了你说过什么,一句都记不起来了。”陈天云闭上眼睛想了一下,眼睛一闭上,睡意竟然铺天盖地而来,只一会,他便沉睡了。
胡喜喜本来用心听着他说话,谁料他抓住她的手慢慢地松开,然后再看他,居然又闭上眼睛了,吓得她手脚一阵麻痹,颤抖着拿起他的手,直到他微微动弹了一下,才放下心来。只是却再也不敢离开了,一直牵着他的手陪着他。
杨如海得知他醒来,特意过来看看,身后跟着胡锦明,杨如海一袭白色的休闲服,神情悠闲。倒是胡锦明一副严肃冷峻的神情,杨如海看向他的时候,他把脸别开,铁青铁青的,胡喜喜一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吵架了?”胡锦明语气恶劣:“没事,没有吵架。”
杨如海为陈天云诊脉,陈天云依旧在沉睡中,他似乎很累,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安定着胡喜喜的心。
“他很好,身体机能都不错。其他的不必强求,自有安排。”杨如海宽慰道。
“只要他健康便可,至于其他的,我没想过要怎么样。”胡喜喜微笑着说。
杨如海看着她的脸色,没有化妆的脸青白一片,眼底淤青,不禁怜惜地说:“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胡锦明在一旁搭腔,“公司的事情你就放手让底下的人去搞吧,又要照顾家里,又要忙公司,你看你像什么样了?”
胡喜喜摸着自己的脸,“有这么夸张吗?我等会在这里趴着睡一下就好。”
胡锦明却不依:“不行,你马上回家去休息,还有啊,你从大队出来之后给家里打过电话没有,可别让冠军和老东西担心啊。”
胡喜喜这才想起这事儿,连忙掏出手机一看,手机关进了,想来是方才给杨如海打过电话之后手机便没电了,她问胡锦明,“手机拿出来。”
胡锦明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家的电话,是冠军听的,他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冠军便说要带着老爷子来医院。
冠军太激动了,以致跟小路说话的时候都说不完整,连名字都叫错了,“小李,医院,送我们去医院。”
小路见他接完电话就一副失常的神情,不禁着急地问道:“怎么了?谁又怎么了?”实在是这段时间总会发生一些大大小小的状况,所以小路才会这么问。
“陈叔叔醒来了,妈咪也没事了,在医院呢。快,太爷爷,太爷爷......”冠军一路跑上了楼去找老爷子,小路和老李反应过来,都热泪盈眶。
一会儿的时间,四人便来到了医院,老爷子刚进入病房,便一个耳光打在沉睡中的陈天云脸上,狠狠骂道:“都是这个坏小子,让我家阿喜难过这么久。”
胡喜喜连忙拉开他,陈天云却被这一耳光打醒了,他看着老爷子,见他眸子里一派的陌生,并且有很大的敌意,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悲怜,鼻子一酸,喉咙发紧,“爷爷......"
这一声爷爷,让老爷子震了一下,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听过别人这么叫他,这个称呼在他心里刻骨铭心,他巍巍地走近,伸手摸了摸陈天云的脸,喃喃道:“你喊我爷爷?我是谁?”
胡喜喜看得心里难受,人世间最悲痛的事情就是明明是最亲的两个人,却互不认识了。
她上前拥着老爷子,在他耳边轻轻说:“他就是您的孙子陈天云啊,您记得陈天云吗?”
老爷子惊惶地看着胡喜喜,又看看陈天云,“天云,你是天云?阿喜,他是我孙子,我孙子叫天云,天云,你念完书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变调,眼眶里含着泪水,“念完书怎么不回来找我?阿喜,你你,你是谁?我孙子在这里,阿喜你是谁啊?”
杨如海连忙拉着他的手,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陈老爷子,你不记得阿喜是谁吗?她是天云的媳妇,是你孙媳妇,记得吗?天云不是读完书回来,他接管公司了,他现在祥云集团的董事长,不记得不要紧,你知道就行。”她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让老爷子莫名地安定了下来,他的眼神虽然彷徨,但已经坚定了,“恩,是我孙子,是我孙媳妇,天云是孙子,阿喜是孙媳妇.....”他坐在椅子上,开始念叨这两句话。
陈天云知道杨如海是医生,便用痛苦而恳求的眼神看着她:“我的记忆能不能恢复?我不想缺失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记忆。我想着知道这一年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如海无奈地说:“能不能恢复,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是啊,整个魂魄丢失了,她能找回来,现在丢失的是一魂一魄,也不知道附身在哪里,可以是一只小鸟,可以是一棵树,可以是一株草,可以是一条鱼,这世间万物如此之多,她也不可能找得到。
胡喜喜安慰着说:“记得不记得不要紧,不记得我,你可以重新认识我,不记得冠军,你可以重新相处,这不重要的。”陈天云长长叹息一声:“那我如何出事的,你们总该要告诉我吧。”
此言一出,胡喜喜才想起这一年多,也不知道朱晴子过得怎么样了!
第七章 再见朱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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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简略地把两人从相识相恋到出事的这一大段告诉了陈天云。陈天云听完后,足足震惊了有几分钟之久,至于胡喜喜说道车祸这一幕,她因为不是现场看见,所以说得并不清晰。过了一会,他问道:“朱晴子,现在怎么样了?”对于这个人,他还是没有印象,虽然是她害得他在医院里躺了一年的,但由于记不起事情,所以心中的恨意也不明显。
“她,瘫痪了,脖子以上可以动,其余都动弹不了。”胡喜喜如实相告。
“她比我惨,算了,我不恨她了。”陈天云释然道,是啊,她确实比他惨,这一年的昏迷是没有知觉的,所以就像睡了一觉。但朱晴子却是每日都要面对自己动弹不了的身子,在疯狂中陷入绝望。
“你醒来,我的恨意也消除了。”胡喜喜现在不想憎恨任何人,怕因为憎恨会把她拥有的东西都消磨了。
陈天云凝视着她,心中对她依旧有一种信赖的感觉,听了他们之间的故事,不禁更加心潮起伏,但一种痛苦慢慢地从心内滋生,两人经历的过去,竟然像潮水一般流过,一点痕迹都没有。但他这种忧伤没有表露出来,他的个性一直都内敛隐忍,即便多么不开心,也不会告诉身边的人。这也许和他的成长有关,从小他便没有倾诉的人,和爷爷的代沟比较大,心事从不沟通,所以造就了他这个性子。
胡喜喜的大方豁达让他十分欣赏,他说道:“去看看朱晴子吧,告诉她,我醒来了。”
“是应该告诉她,我之后一直 没有去看她,是觉得她死不悔改,甚至高位瘫痪的时候,还不认为是自己错了。只是我能看出,她对你是愧疚的,一个人只有放下心中的愧疚,才能重新做人。”胡喜喜叹息道。
“阿喜,你出乎我的意料。”陈天云眸子闪动着光辉,赞赏之情毫不吝啬。
胡喜喜第一次在陈天云面前羞赧地笑了。冠军带着老爷子出去了,老爷子的神智还是不清晰,只念叨着:“我孙子怎么回来了......"
过了几日,陈天云的身体状况都好多了,并且能下地走路,身体各个方面都没有影响,只是手脚暂时还使不上劲,有时候走几步便感觉累。
胡喜喜这几日没有回公司,湾湾一个人在公司里忙个天昏地暗,暗无宁日,但她总算是忙得心甘情愿的。胡喜喜这一路走来有多辛苦,她最清楚不过,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她委屈一下,也无所谓了。
胡喜喜去看了朱晴子,去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才知道今天原来是她的生日。病房里很多人,但气氛却恨古怪,朱晴子漠然地看着一群来为她贺寿的哥哥嫂嫂侄子们,脸上一点笑容也无。
一个看样子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捧着蛋糕笑容满面地说:“小姑姑,今天是你生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朱晴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尖酸刻薄,“怎么?我不能生气了?拿个蛋糕过来我就不生气了吗?是不是嫌弃我了,嫌弃我不要来啊,你们别管我啊,管我做什么?要真疼我,就痛快地给我一刀让我死了去。”
那男孩难过地说:“姑姑,今天是你生日,别说这个字,不吉利。”
朱晴子冷笑一声:“吉利?我还要吉利做什么?这样活着,不如死了去!”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儒雅挺拔的中年男子叹气地走到她身旁,“小妹,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总把这个字挂在嘴边,大哥心里听了难受啊。”
朱晴子声音哽咽:“哥,我活腻了,你们原先就不该管我的,是我气死妈妈,是我不孝顺。”说罢,语气又高扬了起来,带着怨怼,“我活着也是一个累赘,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死去?”
朱晴子大嫂上前摸着她的脸,难过地说:“小妹,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就请你为了我们,也别想放弃自己好吗?”
朱晴子恨恨地道:“我 不要你们一个个的假好心,滚,滚啊,拿着你们的蛋糕礼物滚!”
“小妹....."
“滚,滚啊,你们再不滚我就绝食!”朱晴子忽然发疯地大喊。
“好好,我们走,你不要激动,我们马上走。”朱家大哥难受地别过脸,拿起一包包的东西,手微微颤抖,“走吧,让小姑姑冷静一下。”
胡喜喜看着他们全部走出病房,走远了,才推门进去。
朱晴子愤怒地大喊:“是不是我逼死我才安心?”她以为是家人去而复返,一看是胡喜喜,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冷冷地说:“我不想见到你,滚!”
胡喜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被给自己的脸贴金,我也不想见到你。”
“那你滚啊,你来干什么?”朱晴子苍白的脸扭曲,满眼的红血丝,额头青筋都现了,可见她的情绪有多么激烈。
“我来看你笑话,看你堕落到什么地步,看着你众叛亲离,看着你受不了折磨然后死去,那样我心里就解恨了。”胡喜喜冷冷地说,眸子里有仇恨的火光,对着这个女人,她说不恨是假的,她撞死了球球,还得冠军差点没命,又害得级长昏迷了许久,后来连陈天云也被她害得躺在病床上一年多,这个女人,害人害己。
“那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朱晴子咬牙切齿地说。
“一年前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了,不,你没死我高兴,我要你一辈子都这样悲惨地生活下去,看着你的家人因为你的暴躁而慢慢疏远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胡喜喜狠毒地说。
朱晴子相反没有大骂,而是愣愣地看着她,嘴唇哆嗦了一下,“你这般的恨我,是不是他......?”他死了?肯定是他死了,否则胡喜喜怎么会来见她来骂她?一定是他死了!
胡喜喜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沉默,朱晴子摇摇头,眸子里的泪水跌眶而出,“死了?真的死了?我害死了他?”她猛地抬头,看着胡喜喜,急促地说:“你既然如此恨我,你不如杀了我,不如杀了我!”
胡喜喜看着她,淡淡地说:“死这么轻易么?你的家人不曾怨过你,甚至在你这个时候也对你这么好,你却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还要把他们全部赶走,朱晴子,你这样的祸害能死得这么快么?”
朱晴子猛地一震,抬头看着胡喜喜,眸子里有深到绝望的悲哀,她喃喃地说:“我不这样能怎么样?我都已经是一个废人,难道还能要他们照顾我一辈子么?我只是一个废人啊,我连洗手间都不能自己去,我能负累他们吗?”
胡喜喜听了她的话,再想想她方才的行为,是啊,她的脾气似乎有些过火,即便再生气,也不会对自己的亲人说那样的话去刺激他们,这样说,只怕是想让他们疏离自己。知道了这个情况,胡喜喜对她的恨似乎消减了一些,她做错了事,受到惩罚是她罪有应得,但是她的家人是无罪的,为了她,只怕他们也伤透了心,兄妹血缘骨血亲情,在事情发生的最初只怕会生气愤怒,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之后,他们也只能慢慢接受,再看到自己的妹妹全身都动弹不了,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或者轮椅度过,心中的同情和悲痛胜过了怒气,慢慢地迁就和疏导她。
而朱晴子经过一年多的沉寂和冷静,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站起来,早已经放弃了自己,万念俱灰了。为了不想拖累家人,所以她千方百计把自己变得暴躁和难以相处,其实她知道自己需要的就是亲人,可她没有脸面也没有资格再接受他们的爱。
现在胡喜喜来了,她大抵能猜出她的来意,看到她眼中的恨,她猜测陈天云死了。这一刻,她再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她终于正式害死了她。虽然她可以保外就医,不用在牢房度过,但她已经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了,她甚至连死都的能力都没有。
胡喜喜沉默了一会道:“陈天云醒来了,他的脑部受了伤,忘记了我,也忘记了你,换言之,就是关于你和他撞车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了。我想,他不记得也是好的,因为那些记忆不是谁都想记得,换了我,也不会愿意记住那些事情。”
“他醒来了?”朱晴子怔怔地看着她,“你不是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胡喜喜直视着她,“其实这一刻,我还是很讨厌你,很恨你,你知道吗?球球在我们心中,不仅仅是一条狗,它是我们的家庭成员,这么多年,是它代替我陪着冠军,它死了,死得这么惨,现在晚上入睡想起它的死状,我都心如刀割,你要是想打击我,你赢了,我真的被你打击到了。”
朱晴子倔强地不出声,知道了陈天云醒来,她心中百感交集,难受,痛苦,轻松,都升上了心头!
第八章 全新的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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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晴子复杂地看着胡喜喜,“你很讨厌。”
“你也是,我做人这么多年,见过无数人,未曾见过有人像你这么讨厌的,朱晴子,你自己坏就算了,但是受苦的却是你的家人,他们何其无辜?你生,他们痛苦,你死,他们更痛苦。”胡喜喜若有所指地说。
朱晴子沉默了,胡喜喜慢慢地退出去,给她一个思考的就空间。
朱晴子不值得可怜,也许她到死的那一刻,胡喜喜都会不会原谅她,没有人知道在那么艰苦的岁月里,球球和她产生了什么样的感情。那段时间的球球用尽全力守护冠军,冠军杯其他小朋友扔石头,是球球冲上去把那些小朋友全部赶走了,有时候那些石头就全部落在球球的身上,球球被那些半大不大的小孩子捉弄,有一次,一个小孩子把家里毒老鼠的猪肉丢给球球,球球吃了没多久就抽筋口吐白沫。那时候把冠军吓坏了,一直抱着球球哭,要不是她下班早回来,球球就没了。
苦尽甘来,球球也不必受苦了,它终于可以安享晚年,胡喜喜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球球会有这个下场,她午夜梦回,总觉得球球就在那里看着她,那个时候,她心里就特别痛恨朱晴子。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女人。但是当看到她的家人为了她受尽折磨,再想起龙姨上前的慈爱,她觉得很矛盾。朱晴子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她都不会觉得怜惜,相反,她的家人没有错,但他们现在每日都要受折磨。
其实,无论怎么做,他们都知道换不回来以前那个自信的妹妹和姑姑,只是只要她不自暴自弃,他们的心也总算安乐些。胡喜喜说这句话,就是知道朱晴子会想透这个道理。
出了医院,胡喜喜看到朱家一家还在停车场,应该是车子有问题,发动不了。朱家大哥打开车盖弄了一下,忽然一脚踢在车子上,颓败无力。胡喜喜深受震撼,这个斯文的朱家大哥,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温文文的,连说句话都不会大声。但现在却用这种方法发泄着心中的无奈和无力感。
家庭其他成员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对朱晴子,他们何尝不是又爱又恨?
朱家大哥抬起头,看到胡喜喜倚在车子前看着他们,不禁愣了一下,想起陈天云,他走了上前,“胡小姐。”
“朱大哥,你来看朱晴子?”胡喜喜应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恩!”朱家大哥点点头,神情有些暗淡,双手插在裤袋里,试探地问:“陈天云,现在怎么样了?一直想去看看他,但是,没这个脸面。”说到最后,不禁又惭愧起来。
“和你无关,我,恩怨分明!”胡喜喜看着他,他是个读书人,不知道是做教授还是做律师的,她也记不清楚了,但她知道一切后果都不需要他来承担。
朱家其余两兄弟也上前来打招呼,胡喜喜说道:“其实,陈天云已经醒来了,过几天就能出院,我今天来,没错,确实来看朱晴子,告诉她这个消息。我想,她有权知道。”
“真的?”朱家的人都震惊了,强大的喜悦袭上面容,他们都来不及掩饰,是啊,陈天云醒来了,代表着她妹妹没有害死人,他们的心总能好过点。
“千真万确。”胡喜喜转身打开车门,不想再看他们脸上的神情,她心中很难过,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但这一年多,想必都过得很不好,为了自己妹妹所造的罪孽受尽良心的折磨和自责,“我赶时间,先走了,再见。”
朱家大哥喃喃地说:“醒来,就好了,醒来就好了!”他看了胡喜喜一眼,眸子里竟然有一丝泪光,“再见胡小姐。”胡喜喜看了一眼朱二哥三哥,他们都很高兴,还有一种释然。
陈董事长醒来的消息被院方一个护士传了出去,于是,被当成奇迹般招来许多记者。这亿万富豪的一举一动,本来就极其具有新闻性。电视台记者,网络记者,报纸记者,挤满了医院的门口。
这天,医院来了个不速之客,她一身黑色的紧身装束,头戴帽子,一副太阳眼镜遮住了大半个脸,露出红唇娇艳欲滴。她行动迅捷,趁人不备便闪过了记者圈,直往病房上去。
胡喜喜刚好拿起杯子出来,刚好女子上到病房,她瞧见胡喜喜,忽然一个拳头挥出,胡喜喜拿起杯子一挡,长脚踢出,把对方逼到走廊的墙上,一个擒拿手卡住对方的脖子,冷笑道:“花拳绣腿,也敢在姐面前动手?”
女子媚笑道:“投降了!”
胡喜喜放开手,一把摘了她的眼镜,恨恨道:“自从上次在交警中队被人打了一耳光,我发誓绝对不能放低警觉性,不会让人攻我不备。”
女子虽然深表同情,但脸上笑意盎然,“谁这么大胆,连我们胡大痞子也敢得罪?”
“找死啊你?尤倩儿,你应该在美国出外景的,怎么回来了?”胡喜喜问道。
“看到报纸,说他醒来了我就赶回来看看。怎么,怕我威胁到你?”尤倩儿径直走进病房,陈天云在地上练习走路,抬头看到尤倩儿,整个人一愣,“倩儿?”
“天云,你终于醒来了!”尤倩儿一时激动,一冲上前抱着他,胡喜喜一把拉开她,正色道:“他还没康复,不能近女色。”
尤倩儿瞪了她一眼,“什么叫近女色?我们这是礼仪。”
“我们中国人的礼仪是握手叫同志好,要不你福福身子也可以,曲曲腿也接受,我们不接受洋鬼子的礼仪。”胡喜喜不能不戒备,因为陈天云现在不记得她,但是对于他和尤倩儿的事情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尤倩儿失笑,“好了胡喜喜,我不会回来跟你抢人,放心吧。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有原则的。”
陈天云只儒雅地笑笑,看着胡喜喜,记忆会骗人,感觉不会,就算没有记忆,他的心里都始终只有胡喜喜,现在看到尤倩儿的出现,更加肯定了心中那一份感觉,对胡喜喜的感情如此鲜明,鲜明到即便没有记忆,也没有丝毫动摇。
“精神好吗?”尤倩儿恢复正常,看着陈天云问道,她现在加入了一家影视公司,在拍电视剧,当然没有主角做,她现在演的是一个大反派,她笑言,反派不需要演技,她只做回自己就好。
“还可以,过几天出院了。”陈天云指着椅子,“坐吧!”
胡喜喜扶着他坐在床上,为他取了个枕头把背垫住,尤倩儿笑道,“胡喜喜,你现在像是贤妻良母了。”
“人会变的,拍摄工作怎么样了?”胡喜喜坐在陈天云身侧,开始看着这个半年不见的女子,气质完全改变了,掩藏了一身的艳丽,开始走向演技派。
“我的戏份已经杀青,本想留美玩几天,看到财经新闻,说陈天云醒来了,于是便赶回来了。”陈天云一醒来,祥云集团的股价便飞速上涨,自然成为一时焦点。
“这么有心?还是别有用心?”胡喜喜斜睇着她。
尤倩儿呼叫:“你怎么能在这样猜度我?我是真心来看他的,当然,”尤倩儿笑了一下,“有个相熟的财经记者希望能第一时间采访到陈董,让我代为约见。”
“走后门,NO!”胡喜喜挡住了,“他现在这么虚弱,暂时不接受采访。”
“胡喜喜,你无权代表他!”尤倩儿横眉竖眼。
“我有。”
陈天云笑了,“别吵了,倩儿,暂时我还不打算接受任何人的采访。你的这个相熟的记者,要是想做我的专题,不如让她等等吧。”
尤倩儿道:“可我早已经答应了他,一定会尽力的,你起码给我个日期。”
“那就等他正式上班吧。”胡喜喜看着尤倩儿,忽然问道:“你脸红?你的这个记者朋友是男是女啊?我有权利怀疑你假公济私。"
尤倩儿竟然还真的脸红了,挥挥手说:“你说什么啊?是男是女有什么分别?你只管给我个日子,我好有个交代。”
胡喜喜凝视她一会,说道:“好,你告诉你男朋友,等他正式回公司上班便接受他的采访,当然,其中包括我的。”
尤倩儿不相信地看着她,“你也会接受采访?别玩了,你这个痞子什么时候接受过采访?多少国际名记者约见过你,都被你请吃柠檬了,你别耍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胡喜喜瞪了她一眼,心中却暗道,不过是想见见你那位记者男友。
“就有,哦,你刚才说我男朋友,什么啊?他不是我男朋友!”尤倩儿这才想起胡喜喜的那句话,马上便急着辩白了。胡喜喜神定气闲地说:“不是就不是,你回去约定你那位不是男朋友的男朋友,日期大约是过年前吧。”
尤倩儿目瞪口呆,“现在才十月啊!”
“是啊,起码也要他休息一个月的时间吧?”胡喜喜说道。
陈天云笑了,“好了,阿喜,别玩她了,你看她急得脖子都红了,倩儿,我明天有空,我给他一个小时,今晚让他准备好问题发过来给我过目。”
尤倩儿跳起来,“好,我马上打给他,胡喜喜,你方才说你也一起接受采访的,我不管,你答应了。”
胡喜喜和陈天云相视一眼,哈哈地笑了起来。原来每一个人真正堕入爱河,都会变得可爱!
第九章 黑球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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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尤倩儿活蹦乱跳的样子,陈天云不得不相信,胡喜喜这个人虽然痞痞的,但还是深得人心。相信没什么人会讨厌这么一个人吧?他以前一定是很爱她,否则为什么关于她的印象一点都没有了,心中的感觉却那么的强烈。
接受了几天的康复治疗,在主治医师的大笔一批之下,陈大少爷可以出院了。医院对外宣布,十一月一号陈董事长正式病愈出院。于是,大批的记者蜂拥而至,把医院外的小路堵得水泄不通。
而事实上,陈天云却在前一日,化装成一个大爷和胡喜喜双双离开。
“据可靠消息得知,祥云集团的董事长陈天云今天伤愈出院,陈天云今年三十一岁,接掌家族事业已经六年,颇有乃祖父之风.......”胡喜喜正看着新闻,却被一个人一手摁了电视开关,胡喜喜把遥控放下,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想怎么样?”
“陪我!”
“没空!”胡喜喜一口回绝了。
某人不依不饶,“我无聊,十分无聊,你陪我去逛街。”
“我想看看新闻,把电视机开了。”
然后是一声狮子暴怒的声音:“你去不去?去不去?不去我跺了你。”
胡喜喜无奈地起身,看着老爷子,“我上楼换身衣服,带你去公园。”
陈天云昨天刚出院,今天就回公司了,而胡喜喜早上不过有几声咳嗽,陈天云便叮嘱她不能上班,中午等他回来带她去看医生。她哪有那么矜贵啊?以前发烧三十九度还不是一样奋战在第一前线?刚申辩了几句,被人强势回应,“不许驳嘴,我说要看医生就看医生。等我回来,不许乱跑。”
她目瞪口呆地被安置在床上睡觉,直到老爷子来吵她才起床,刚打开电视机看新闻,马上又要被拉出去。她上楼换衣服,感觉嗓子已经好多了,想起之前为了博得他的关心,故意要害病却几番不成功。当然,现在她不会再装病,陈天云躺在病床上这一年多里,她最大的感触就是,若想身边的人开心放心,最好的办法是好好保重自己,不让他们挂心。
她换好衣服下楼,老李走进来说:“阿喜,有个人找你。”
胡喜喜问道:“谁啊?”
“就在院子里,让他们进来也不进来,说是来赔罪的。说是那日冤枉了你,还连累你被抓进派出所。”老李说道。
胡喜喜暗自奇怪,她什么时候被人抓进派出所了?老爷子也很懂事,知道她要见客,便说:“你去吧,我等你,我找球球溜达去。”说完,他转身从侧门出去狗屋了,过了一会,便听到他呼唤球球的声音,每逢这个时候,她的心都要难过好一阵子。
来人是那日的伤者老婆婆和她的儿子媳妇,老婆婆醒来之后,说了胡喜喜不是撞人,而是救人,得知她的儿子把胡喜喜骂了一顿,她气得吃不下饭,非要他把人找出来好好道歉。那律师只好向交警中队打听胡喜喜的地址,一看这个名字再看地址,他心中已经知道了大概,想起那日据理力争的女子,再和杂志上看到的胡喜喜联系起来,便全部明白了。
胡喜喜走过来,笑道:“是你们啊?老太太,身子好了没有?”
老婆婆看着胡喜喜,热泪盈眶,“小姐,那日多亏有你啊,要不然,我这条老命算是没了。”
那律师惭愧的说:“对不起胡小姐,是我是非不分,好人当贼办,是我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真是惭愧啊!”
胡喜喜挥挥手,“我都忘记了,况且不是什么大事,别提了。来,请进去喝杯茶吧。”
那律师本以为胡喜喜会大骂出口的,来之前也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他妻子也叮嘱他被骂也不能冲动,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想不到胡喜喜竟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像是根本没发生过这件事情。其实他不知道胡喜喜的性子,她当时确实很生气,也说了很多火爆的话,但她的仇恨过不了晚,一觉醒来便什么都忘记了,尤其是被人误解这些小事,算起来既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也不会影响到家人,何必记住?
“胡小姐,您真的很不一样!”律师半天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做律师这么久,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了。
胡喜喜大大咧咧地说:“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难道我还比别人多一个嘴巴吗?哈哈,来请进屋,我有些上好的大红袍,咱们品尝一下。”
律师感激地说:“那,打搅了!”
胡喜喜微笑着把人领进屋子里,不经意看到老爷子在狗屋里找球球,心中一时难过,竟差点把泪水给逼了出来。
几人坐了一会,说了一会儿话,老婆婆打量着房子笑说:“房子很大,很豪华,胡小姐很有钱吧?”
律师连忙说:“妈妈,胡小姐当然有钱。”
胡喜喜笑道:“有钱没钱,不过三餐一宿。”
“豁达!”律师太太赞赏道,她目光停留在电视柜上那张照片上,惊奇地说:“这狗,不就是我们家番薯吗?”
胡喜喜笑容顿时凝固了,苦涩地回答:“这狗叫球球,去年车祸去了。”
“哦,对不起。”律师太太连忙道歉,“只是,它真的和我们家番薯一个样子,也是胖得不像话。”
“是啊,确实很像。”律师也认同。
胡喜喜说:“它已经十岁多了,是我很多年前在路边捡的。”
老婆婆想了一下,“你在哪里捡的?什么时候?”
胡喜喜说了一个地址和大概时间,老婆婆惊叫,“天啊,土豆就是那个时候不见的,也是在那个地方不见的。你家的球球,会不会是我们土豆啊?”
“什么土豆?”胡喜喜疑惑地问。
律师连忙接口道:“土豆和番薯是同一胎的,那时候我们家的老狗一共生了五条小狗,由于那时候家穷,住的房子很小,肯定养不下五条,于是便把其余三条小狗送了人,留下土豆和番薯。那年我刚毕业出来在一家律师楼实习,工作很繁忙,经常下班了收到电话要回去加班。那晚上我刚吃完饭带土豆和番薯去遛狗,下了楼CALL机就响了,我在街上找了个公共电话复机。谁知道复机出来,却发现不见了土豆。由于我赶着回去送文件,于是便拉着番薯回去了,等回来再去找,当时我也认为土豆应该不会走远,而且也太大意了,总觉得它会自己回家。我送完文件回家,得知土豆还没回来,跑出去找,结果,土豆就这样不见了。”
胡喜喜叹息道:“我收养球球的时候,以为它是富人家丢出来的丑陋小狗,那时候它全身灰黑,应该流浪了几天和被人虐待过。”
老婆婆也觉得世事真的很奇妙,“想不到十年之后,会知道土豆的下落。这不是天意是什么?番薯的女儿豆豆上个月生了一窝小狗,现在剩下两条,胡小姐,你想不想收养?”
胡喜喜一下子热泪盈眶,这些小狗,再怎么说也和球球有血缘关系,是球球的安排吗?她连忙点头:“好。我要,我都要。”
有一样东西在你身边久了,无论失去多久,都不会感觉习惯,她知道不可能重新拥有球球,球球是无可取代的,但是无论是冠军,还是老爷子,抑或是她胡喜喜,都想看到球球的后代能在他们面前活蹦乱跳。
律师太太第二日便亲自把小狗送来了,小斑点狗都很精灵,就是有些怕生,胡喜喜带它们到球球的屋子里,小狗开始躲在里面不愿意出来,后来便活蹦乱跳四处乱窜了。
冠军开心地问它们取了名字,体型稍大的叫白球,黑点多一点的叫黑球,虽然球球是无可代替,但至少有两只小球抚慰了大家的心灵。这一年来空了的狗屋,又热闹了起来,晚上听到小狗的吠叫,胡喜喜觉得心安了。
陈天云这段时间可谓忙得七窍生烟,公司的事情丢下太久,要重新熟悉现在所进行的项目,也起码要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他也尽量不加帮,晚上赶回家吃饭。实在不行,胡喜喜会拿着饭菜来公司跟他一起吃,当然还有一个老跟屁虫。
胡喜喜看过水滴草的工作报告,十分赏识她,破格提升她为湾湾的助手,任总经理助理这个职位。至于董事长办公室的助理,之前的梁助理离开了,胡喜喜正在物色人选。
她打算把公司的担子相对卸轻了,多些时间陪家人。她知道自己做菜虽说不上难吃,但也还够不上好吃,于是也有打算正式报班上课学烹饪。不过湾湾说得好,烹饪课所学的都是表面知识,最好的还是跟有经验的师奶学习,容华总裁夫人便是厨房高手,她打算改日去找她学习。
至于在迪拜建造的酒店,马上便可以试业了。胡喜喜亲自去视察过一次,不得不佩服阿贝德的本事,迪拜原本就是销金窝,来这里不外乎就是烧钱,有这个设施和服务让人家心甘情愿的烧钱,便是阿贝德的本事。
(关于上集的介绍得差不多了,下集开始,开展新的故事咯期待哦亲)
第十章 姓狐名狸精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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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联系好容总的夫人,这位容夫人外间传闻她醋劲很大,手段也很彪悍,所以容总在外面绝对不敢胡来。好女人不止要持家有道,更要御夫有术。对于这个,容夫人一直都秘口不宣。
当然,去过他们家吃过饭的胡喜喜是知道的,那就是她的厨艺十分好,用她的话说,一个女人,可以不漂亮,可以不柔情万千,可以不小鸟依人,但一定要有一两道菜肴看门口。
胡喜喜见过容总吃家里饭菜时候的满足感,他说,一个男人在外打拼,最温暖的事情莫过于回到家中有一桌美味而热气腾腾的饭菜,那样一日的辛劳都烟消云散了,再倒上老婆亲自酿制的葡萄酒和中药酒,那真就是人间最大的享受。有妻如此,难怪容总对外间的女人都一副看不上眼的神情。
容夫人长得十分娇小,温柔中却总是让人感到一丝强悍,她很喜欢胡喜喜,总是让容总带她回来为她试菜。所以胡喜喜要学做饭,第一时间便找到了这位容夫人。
星期天十点钟,她对陈天云说要加班,便偷偷地溜出了门,一上车却发现老爷子躲在后面,奸诈地说:“就知道你去玩儿,带我!”
胡喜喜一本正经地说:“我去公司,今天有个案子要落实,没空带你,回去跟黑球白球玩。”
“我听到你打电话,知道你去做好吃的。”老爷子赖皮地说,“带我去,我不告诉天云和冠军。”
胡喜喜横眉冷眼,“你偷听人家讲电话这么没品?”
“是你自己见不到我在,快去啊,等会让天云他们发现了,我就不能去了。”老爷子催促道,一边担忧地趴在车窗边看屋里。胡喜喜没办法,只得给天云发了个信息,让他出来把老爷子哄回去。
去到容总家里的时候,却发现屋内还有一个客人,容夫人介绍道:“这位叫李秋芳,也是来跟我学做菜的。秋芳,她叫胡喜喜,是我老公的朋友,你们不介意一起吧?”
李秋芳和胡喜喜笑道:“当然不介意。”
容夫人笑道:“那好,你们先去那边喝杯茶,我把厨房收拾一下让你们过来。”
“好,谢谢!”两人又异口同声说道。
这个李芳芳应该是第一次来容家,她对容家的格局还不是很熟悉,于是胡喜喜带她到客厅坐了下来,由于两人年纪相当,又是学做菜,于是聊得也十分投契。李秋芳长相不俗,只是眉宇间总有一丝轻愁,胡喜喜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不追问她的来历。
言谈的时候,李芳芳拿出手机听了个电话,然后把电话放置在茶几上,胡喜喜惊奇地说:“这么巧,你的电话和我的一样。”说着便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往李秋芳手机旁边一放,果真一模一样,连颜色都一样,两人更觉投缘,连手机型号都用同一款,不能不说是缘分啊。
容夫人在开放厨房那边喊了一声:“准备好了,过来洗手开始吧!”两人连忙站起身,便嘻嘻哈哈走了过去,今天容夫人教的菜是女性必学的菜式,酱油鸡。
容夫人头头是道地讲解,“先把油下锅烧滚,然后把洗干净的整鸡放到锅里慢慢煎一下,记住,要每隔一分钟翻一下,直到鸡的表面呈现金黄色,再把事先预备好的半碗酱油半碗水和一块冰糖一同倒在锅里,当然,还可以放一点白酒下锅。记住,最关键的是要把火**到中小位置,煮大约二十分钟便可了。”
两人学得十分入神的时候,容总喝早茶回来了,一进门便闻到了香味,不禁笑道:“好啊,今天老婆下厨,我全日在家,又有好吃的了。”
胡喜喜倚在橱柜旁边,围裙围住她黑色的羊皮小马甲,干练中带着几分住家风味,“容总,不得不说一句,男人中,你算是幸福的了。”
容总早就知道胡喜喜过来学做菜,于是便取笑道,“有陈天云在,我怎么敢认最幸福的男人?有我们胡喜喜亲自拜师学厨艺,我觉得他才是最幸福的男人。”
容夫人洗着碟子,回头问道:“然则,你觉得自己不够幸福了?”
容总叹息,“是啊,要是犬子能早日接我的棒,我每日陪你散步喝茶,那我就真的幸福了。”
胡喜喜笑道:“你这么快就想退休?不是吧?我还打算和你多合作几年呢。”
“我可不想做到骨头都脆了也不退下来,这样做人有什么意思?挣钱原本就是为了享受,没享受过就死去,那这么辛苦干什么啊?”容总的道理总是一堆堆的,胡喜喜也只得投降,“如此说来,我也该退休才是。”
“你啊,奋斗多几十年吧,建立一个胡喜喜的王国。”容总取笑道。
“我胡喜喜的王国,是我的家庭。”胡喜喜深有感触地说,再多的钱没有人跟你一起分享,也不会觉得开心,家人永远在第一位。
胡喜喜说到这里的时候,无意中瞧了李芳芳一眼,发现她眼眶发红,她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打住转话题:“差不多够二十分钟了吧?我急不可待地想吃了。”
容夫人看看手表,笑道:“恩,差不多了,让我先起锅。”
接着容夫人又做了几道菜,这天中午,胡喜喜和李秋芳吃了饭才走。
她下了停车场取车,李芳芳道了再见,李秋芳比她先一步开车走了,胡喜喜想起刚才学到的厨艺,心血来潮,便想到市场买一只鸡回去,今晚做酱油鸡。
刚想发动车子,手机响了,她摁下接听键:“喂!”
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大姐,听说你身子不舒服,好点没有?”
胡喜喜问道:“你是谁?”
那头的女子一阵轻笑,“大姐不认得我不要紧,电话号码是阿健给我的,他说你身子不舒服,所以来我这里住几天,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大姐,要不要陪你看看医生?”
胡喜喜突然意识到电话和李芳芳调转了,不过对方说话的语气让她觉得不舒服,“阿健?”
“是啊,阿健现在在洗澡呢,我们刚才....,妹妹有些累了,先不跟你说,大姐好好休息养病啊。"对方是这样说着,却不挂电话,因为她想听到李芳芳发疯般狂叫的声音。
胡喜喜淡淡地说:“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姓狐名狸精,别名是勾引人家老公的小三,我还以为是谁呢?咦?你怎么好意思给我打电话?我不要的二手货你也上?太随便了吧?你一定很丑吧?找不到男人了?找不到跟我说,我可以为你电召上门,不过,你这种欲女,人家收费也会贵点吧?小狐,我劝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自己有没有染病,毕竟阿健这样的男人,哼哼,你知道我说什么的。”
对方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愣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你你才不要脸!”
“咦?你怎么知道我也不要脸的?我正打算很不要脸地把这件事情捅出去,然后摆上网让人家看看,这位小狐同志是多么的贯彻小三精神,竟然打电话问候大婆,再宣扬你们的床上运动精神,很好,相信点击奇高,亲,不介意的话提供几张照片,不用网友们人肉得这么辛苦。当然,你不提供也无所谓,私家侦探会帮提供的。”胡喜喜顺溜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她跟她斗,嫩了点,小三也妄想挑衅大婆?简直不知死活。
对方大吼一声:“李芳芳,你就嚣张吧,阿健爱的是我!”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
胡喜喜冷冷地笑了,是啊,这个时候,只剩下这句话可以说了,落水狗都是这样,掉在地上抓回一把沙子,死要面子。
胡喜喜打响自己的手机,“李小姐,我们的电话拿错了。”然后两人约了个地方交换手机。
胡喜喜赶到远山公园,看到李芳芳的车子停在路边,于是便把车也停在了她车子后面,然后下车,李芳芳微笑道:“用一样的手机也会闹出笑话。”
胡喜喜却笑不出来了,凝视着李芳芳,“对不起,我刚才接了一个电话。”
李芳芳的脸色顿时黯然了,却还是强装笑脸说:“是吗?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吧?”
“是一个女人打来的,主要说什么我想你没兴趣知道。”
“不,我倒想知道。”李芳芳有些不管不顾,语气也有些冷。
胡喜喜之前录音了,于是打开给李芳芳听了,李芳芳先是伤心,然后是愤怒再后来是笑了,她说:“胡小姐,谢谢你帮我出气。”
胡喜喜知道她心中不会放得开,她一定也深爱着那个叫阿健的男人,“阿健,是你丈夫?”
“是的,我们八年了,有一子一女。”李秋芳凄然笑道。
“然后....."
“然后,他现在有了另外的女人,这个女人其实我见过的,我找私家侦探查过,也亲自试探过,是个硕士生,今年刚毕业到我老公的公司去上班,现在已经被提升为部门经理。”李芳芳眸子里开始凝聚烟雾,越发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你老公的公司,是什么公司?”胡喜喜问道。
“全兴贸易!”
“全兴的冼志健是你老公?”胡喜喜之所以认得这个人,是因为他曾经在三年前追求过湾湾,送过一阵子花到湾湾的办公室,每天被湾湾丢弃在垃圾桶。
第十一章 小狐小姐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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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芳凝视着胡喜喜,摇摇头,“你不要告诉我,她曾经追求过你!”
胡喜喜笑道:“那我还不至于这么倒霉,他追的是我同事,不过想必也不是真心要追她,是想我同事对他的公司大开方便之门吧,不过我同事对他没有兴趣。”
“真庆幸,否则我又多了一个姐妹。”李芳芳自嘲道,神情不无悲苦。
“那女人这样打电话挑衅,你打算就这样算了吗?”胡喜喜问道。
“难道你要我跑上门去,揪住她的头发打她几个耳光吗?她算准我不是那种女人,所以才敢打电话来挑衅。”李芳芳拉开车门,对胡喜喜说:“上车说两句吧,反正许久没有人陪我聊天了。”
胡喜喜最不能忍受就是这样的事情,在李芳芳身上,她看到了自己母亲当年的影子,这个硕士生比起陈月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她说:“上什么鬼车啊,到公园里面坐坐,让冷风吹吹你的头脑吧,你又没做错,为什么不敢找上门打她耳光?此事要摊在我胡喜喜身上,看我不把她打得哭爹告娘?”说罢,便拉着她往公园里去,李芳芳穿着高跟鞋,被她拖着,只得加快脚步,对胡喜喜这个新相识的人多了一份感激,她看似比她还更激动啊。
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李芳芳犯愁地说:“你要我找上门去,这等丢脸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是你丢脸还是她丢脸啊?她住在哪里?我跟你一起去!”胡喜喜义愤填膺,方才那个女人已经惹怒了她,丫的,做小三就做小三,还那么嚣张。嚣张也就嚣张了,竟然还在她胡喜喜面前嚣张,她不是大学生,不是什么知识分子,什么道理都不懂,但她知道,被人欺负到头上就得还击,不能傻乎乎地被人伤害。
她就是这样,一旦怒气上头,便会变回街头的痞子泼妇,没有什么斯文可言。
李芳芳不言语,过了一会,她才缓缓地说:“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个穷光蛋,初初创业的时候,我把嫁妆全部都变卖了,金银首饰一样也不剩下,全部用来周转。我们足足熬了三年,光景才好过点。他对我发誓,这辈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辜负我。但他这句话说完不够一年,便开始了频频夜归,我问他,他总说应酬。最后,干脆也不归宿。在这个时候,我怀孕了,他终于稍微收敛,但孩子出生之后,他又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现在这个女人和他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她从来不会给我打电话,更不会来招惹我。只是现在,只怕是不甘心做小三,想要取代我坐正吧?”
“你为何不离婚?”
“孩子需要爸爸。”李芳芳苦笑地问了胡喜喜,“是不是很可笑?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找借口原谅他。在学校的时候,我是校花,成绩很好,自然就心高气傲,但是现在,任谁也不会相信我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苦苦地守着这个家。有时候午夜醒来,我都觉得自己很陌生。不相信自己竟然变成了这样。”
胡喜喜不由得对这个女人心生怜悯,再想想现在阶段的男人,对待爱情对待婚姻,都已经没有了庄严神圣的态度,认为合则来不合则去,却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其实大人有什么所谓?苦的是孩子。
“我不知道怎么劝你,但现在人家分明已经欺负上门了,你还要躲着吗?”胡喜喜沉默良久才问道。
李芳芳看着前面玩耍的小孩,孩子的声音充满天真活力,她有什么资格剥夺孩子们的幸福?离婚后,两个孩子势必要和她分开,因为她现在没有工作 没有能力,法庭不会判处孩子给她的,过了好一会,她才说:“过一阵子再算吧。我要回去了,胡小姐,很谢谢你的好意,改日请你吃饭。先走了!”
胡喜喜只得站起来说,“你有我电话,心中有什么不痛快可以找我说说,也比自己一个人藏在心中要好。”
“恩,谢谢你!”李芳 芳眼圈里含着泪,急急转身走了。
胡喜喜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她悲苦的面容,心里很不是滋味。
昨夜便起了北风,公园里萧瑟一片,落叶纷纷,胡喜喜站在公园里,不知道怎么,竟然生起了一种悲哀的感觉,觉得这个世间的变换竟然是如此之快,一个相依相伴熬过苦难的夫妻,最后竟然会互相伤害,她和陈天云以后会变成怎么样?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虽然还是一样的紧张她,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了,她和他之间看着对方的时候,都多了一份不自然。
她拿出手机,想打给他,手机刚拿出来,电话便响了,她一看,是陈天云,她迟疑了一下,他们之间的默契还在,她甚至觉得他们有点心灵相通,每次她想起他的时候,总会接到他的电话。
“喂?”她摁下接听键。
“在哪里?”那头传来他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迟疑,他方才接到湾湾的电话,问冠军今天有什么节目没有,他才知道胡喜喜没有回公司加班,她为何要说谎?
“我,在一个公园里,马上回去了,怎么了?”胡喜喜一边说一边走出马路取车,一看车头,不由得暗骂一句:“去,牛肉干了。”她瞧瞧公园里,有停车场,她把车停在路边,当然被开罚单了。
“什么牛肉干?”那头的陈天云听闻她的嘀咕,疑惑地问道。
“没有,我是问你要不要吃牛肉干,我一会去超市。”胡喜喜连忙改口。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吧。反正一个人在家无聊,爷爷跟老李下棋,冠军也和阿兴讨论功课,我一个人在看电视呢。”陈天云说道。
胡喜喜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内疚,马上说道:“好,我回来接你,你偷偷溜出来。”
“恩,我一边走一边等你。”陈天云挂了电话,他现在一有空闲便想和胡喜喜黏在一起,一天不见到她,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他趁着老爷子和老李下棋,偷偷向老李打了个手势,便溜出门去了。
一路走着,脑海中似乎有很熟悉的声音和一些模糊的影像,但他知道这些影像是根据胡喜喜和古乐他们的话想象出来的。具体的事情,他真的已经记不起来。
不过,他并不沮丧,胡喜喜也不会悲哀,因为就算你忘记了和那个人在一起经历的事情不算悲哀,因为你们还在一起,以后的风风雨雨,也会一起面对,回忆是可以创造的。悲哀的是,你分明记得那个人,却忘记了你们之间的爱情。李秋芳和冼志健便是这样。
她远远便看见了他,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牛仔长裤下是一双她买的休闲鞋,整个打扮自在而帅气,他似乎在想事情,整个人有些忧郁,但一看到她的车子,他整个人便散发一种神采,当下加快了脚步,脸上也加了一分笑意。
他上了车,问道:“你去哪里了?一早上也不给我打电话。”
胡喜喜甜甜地笑道:“难得星期天,当然想让你好好休息。”
“你回去加班,我一个人在家怎么休息?怎么?公司很忙吗?”陈天云不经意地问道。
胡喜喜打哈哈,“是啊,有些忙,不过现在好了。”
陈天云不语,她说谎,她分明不是回公司,她去哪里不能告诉他?当下心头疑狐起来。
两人推着车子在超市逛了一下,她想买那个瑞士进口的酒心巧克力,这种巧克力经常缺货,不过这次很幸运,她远远看见货架上还有一盒。
她推着车子过去取下巧克力,刚想丢到车子上,却听到一道女声道:“小姐,这个巧克力是我看到先的。”
胡喜喜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容貌清丽的女子站在她面前,她穿着十分朴素,但件件名牌,手上带的钻石手表,相信就是梦缇芬新推出的情侣手表,刚好代理权是胡喜喜拿下了。
她身边站着一名男子,胡喜喜看了他一下,如无意外,他应该出现过在湾湾的办公室,不过他没有见过她,她倒是见过他几次,只可惜常湾湾把他归类于苍蝇一类,真她妈的冤家路窄,原来她就是小狐小姐。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清丽,本以为做小三的,都十分妖艳,身材傲人,若不是认得她的声音,胡喜喜还以为搞错了!胡喜喜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小姐,你只是看,而我已经拿了。”
“我出双倍的价钱跟你买,可以吗?”那小狐急了,一手搭在胡喜喜的车子上。
胡喜喜笑了,“我不需要钱。”
“三倍!”小狐恳求地看着胡喜喜,“我真的很喜欢吃这个牌子的酒心巧克力,希望你能让给我。”
胡喜喜嘴角有一丝嘲讽,“你喜欢?喜欢就一定要 得到吗?你若喜欢别人的男人,是不是也要别人让给你?”此话一出,陈天云吃了一惊,再看胡喜喜的神色和那男人陡然变色的脸,心中一沉,难道那个男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第十二章 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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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小姐生气了,不过脸色也只是微微沉了一下,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外露:“小姐,你不肯让就算了,不必出口伤人。”
胡喜喜假笑一声:“我没文化,说话一向是这么直来直去的。不要见怪。”
冼志健有些不悦,“小姐,你让就让,不让就不让,有必要这么说话么?”
胡喜喜微微一笑,“这巧克力,我宁愿送给街边的乞丐,也不让给你们。”说罢,想拉着陈天云走,却见陈天云盯着冼志健和小狐小姐看,不禁取笑道:“走吧,否则一会,我连老公也要被人抢了。”
胡喜喜分明看见小狐小姐脸色一阵青白,但她沉默不语,站着不动,任由胡喜喜从她身边走过。
做再多也没有用,她始终是抢人家老公的女人,就算他们离婚,她依旧背着这个污名。她穿着朴素,要么黑,要么白,首饰也不敢多戴,除了一只情侣表之外,她连耳环都没带一双。她要用最真实的面容见人,她想说,她是真的爱这个男人,不是为了他的钱财,更不是为了享受。她不是妖艳的女子,脸上一点化妆也无,公司里的人都说她天生丽质,气质好,她拼命摆脱小三这个称号,但无论她外形怎么变,她骨子里就是抢人老公的狐狸精。
“冬冬,我们走吧!”冼志健见她神色不好,当下搂着她的肩膀细声道。
史冬冬拨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跟她离婚,别想来见我!”说完,丢下车子便快步离开,冼志健连忙追出去,两人在超市里争吵了几句,又手挽手离开了。
胡喜喜气呼呼地拉着陈天云走了,陈天云忽然站在过道里,定定地看着她:“方才的男女,是什么人?”
胡喜喜愣了一下,“不是什么人,无关紧要的。”
“无关紧要的你会这么生气?是不是你以前的男朋友?”陈天云对于两人恋爱以来的事情一无所知,心中难免多番猜测,加上胡喜喜对任何人都不是这个态度,刚才她分明就是讽刺那女人抢人老公。
他面容紧绷,眉头蹙起,嘴角蕴含着怒意,分明是一副吃醋的样子,胡喜喜笑了,“好好,我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我们去咖啡,让我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陈天云面容这才缓和了一些:“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手间,你先到停车场取车,我一会直接到商场出口等你。”
胡喜喜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好,那我去了。”
“恩,”陈天云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回过头,“阿喜,小心点。”
胡喜喜心中胡乱地欢喜了一把,却又装作不耐烦地说:“行了,?嗦。”分明是幸福的语气,却偏生用这么不搭配的神情。陈天云当然品尝得出那不耐烦后面的真实意思,便笑笑走了。
胡喜喜直接坐电梯到停车场,然后把东西全部塞进车尾箱,车尾箱很乱,她顺便收拾了一下,刚把车盖打下来,便听到那边有脚步声传来,她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下,竟然又是冼志健和史冬冬。
胡喜喜用这个角度打量这个史冬冬,其实她虽然算是清丽,但真的和陈正阳想必起来,还是逊色一筹。唯一出色的,是她身材高挑,气质好,加上书念得多,浑身上下有一股子书卷气。衣着朴素,但件件名牌,气质自然也彰显其中,她是千方百计让人觉得她是个好女孩。但偏偏,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无论你的爱情多么伟大,也不该伤害别人成全自己的幸福。
而且,她的爱情不见得多伟大,当她拿起电话向陈正阳挑衅的时候,她已经不安于这个身份,她要做冼太太!
所以纵然她极力掩饰,她还是抢人老公的女人。
至于冼志健,确实有花心的条件,外形高大健硕,五官端正,其实男人只要五官端正,再用金钱作为包装,已经算是帅哥了,想起自家的陈天云,那是真真实实的帅哥,她不禁又有些飘飘然了。唉,算了,人家的家事,自己也过问不了太多。而且陈正阳也没要自己帮忙,她装作看不见,看着他们开车离去。
两人去了咖啡厅,胡喜喜用手托腮,坦白道:“其实我今天没有回公司,我是去了跟容夫人学做饭。”
陈天云愣了一下:“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学做菜?”
“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自己的菜做得有多难吃。”胡喜喜内疚地说,“老头以前一直吃得很挑剔的,但是现在被我训练到什么东西都能放入口中,我觉得自己不像个女人。”
陈天云哑然失笑,“傻瓜,你像不像女人,不是你说的,我是你男朋友,我说你是全天下间最好的女人。”
胡喜喜笑了,“你会宠坏我的。”
陈天云握住她的手,“宠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胡喜喜心里感动,凝视着他,嘴里却说:“好肉麻,起鸡皮疙瘩了。”
“陈太太,你好不给面子啊!”陈天云故作生气地说。
“陈先生,你还没求婚的。”胡喜喜白了他一眼,西藏之约到现在还没有起行,虽然他现在对她很好,但由于丢失了那段记忆,两人的相处还是有一定的问题,譬如信任。他以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给予她全部的信任,但现在不会,一点小事情都会怀疑一番,她知道是因为他缺失了那段记忆,失去了基本的信任,而且对她也不是十分的了解,他有这样的心态她不会觉得厌烦,只会更加的心疼她,只是,该如何找回他丢失的那一份记忆呢?那一魂一魄遗失在什么地方?
陈天云也略略尴尬,有些话他是很顺理成章说出来的,但说出来之后,又觉得有些陌生,心中不禁惶惶然,他知道这样的相处模式有问题,但又不知道怎么去改变,很无力的感觉。
胡喜喜念及此,更不想把陈正阳的事情说给他听,一段深刻的感情可以变化为互相仇恨,互相伤害,她不想让他的心中有这样的阴影。
而陈天云见她不说,也就不问了,他是个内敛的人,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不习惯倾诉。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忽然害怕,他会不会失去她?
胡喜喜是个很乐观的人,忧郁在她心中也只是一闪而过,之后见陈天云神色不定,便握住他的手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信任彼此好吗?”
陈天云凝视着她,眸子里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神采,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段记忆,还是一段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历程,他的手微颤,好一会才说:“恩,我信你!”
两人喝完咖啡,又去逛了一下公园。
胡喜喜想起之前一家来公园拍照,她倚在树边看着一家人开心地跑来跑去,那种幸福至今还洋溢在胸口,幸好她的家人还在,失去记忆算什么?只要他在,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胡喜喜又重新开心起来,枕在他的肩膀上,她说:“一年多以前,我们一家人在这里玩,那时候我就发誓,不会让我身边的人离开我。天云,你记得也好,忘记也罢,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情,我不强求。”
陈天云舒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的情意滋生着,相拥在一片白云下!
接下来两人都很忙,胡喜喜偶尔也去容夫人家学做饭,陈正阳的神色也一次比一次差,有一个礼拜还缺席了,胡喜喜心中黯然,为她的命运感到悲哀。
马上要过冬了,天气已经转冷,前几天刚下过冻雨,现在又刮起北风,干燥得让人想死。
晚上十二点,胡喜喜接到一个电话,她从被窝里掏出手来接电话,“喂!”
那头没有人说话,只有一个女子的抽泣声,胡喜喜顿时惊醒来,看看手机来电,竟然是陈正阳,胡喜喜连忙问:“正阳,你怎么了?”
过了一会,陈正阳哭泣着说:“喜喜,你能不能过来我这里,送我进医院?我不能打120,否则明天我公婆全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胡喜喜急问:“医院?你出什么事了?”
陈正阳压抑地抽泣了一下,“我流产了!”胡喜喜手心冰冷,连忙掀开被子,“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那死男人呢?”
陈正阳说了一个地址,对于那个男人的事情,一字不提,只说:“我慢慢到楼下等你,免得惊扰了孩子。”
“孩子怎么办?”胡喜喜夹着电话在耳朵边,一边从衣柜里找衣服。
“保姆在!”陈正阳挣扎着起来,殷红的血沿着腿根一路流下,脸肿痛得厉害,左右也扭到了,她疼得抽了一口冷气。
胡喜喜说:“给我十五分钟,我马上到。”胡喜喜把电话挂了,用了三分钟换好衣服然后抓起钥匙出门。
第十三章 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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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见到陈正阳的时候,简直可以用震怒来形容,但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只扶着她上了车然后往医院开去。
她直接把陈正阳带到妇产科,在路上已经给杨如海打过电话,她今晚值班。
杨如海见到陈正阳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没问,只让她躺在检查床上,并把胡喜喜推了出去,“去买一杯热牛奶让她喝下去!”
胡喜喜点点头,看向陈正阳,她的手微微颤抖,嘴唇哆嗦着,硬是不流一滴眼泪。这么倔强的女人,是如何忍受得下这一切的?
胡喜喜在面包店买了一盒牛奶,让人把牛奶叮热,然后走回医院。刚好看到杨如海把陈正阳的身份证拿给一个护士,“办理入院手续,检查一下稳妥!”
胡喜喜快步走上去:“要住院吗?”
“是的,孩子流产了,而且,她曾经受到虐打....”杨如海无奈地看着她,“你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需要报警吗?”
“我不知道,她没说。她情绪怎么样?”胡喜喜为陈正阳感到悲哀。
“她压抑着,连哭都没哭,但这未必是好事,情绪是需要宣泄的,而不是压抑。”杨如海走到科室水龙头那里洗手,叹息道:“需要通知她先生吗?她很苍白,很虚弱,需要人照顾。”
“我照顾她便可!”
“胡喜喜,你不是超人,你有家庭有公司,你只能作为她的朋友,但她需要一个亲人真切的关心照顾,你行么?”杨如海毫不留情的说道,“好心不是不好,只是要看清情况,她的情况比你想象的严重。”
“这个明天再算吧,我拿牛奶进去给她。”胡喜喜走近检查室,却见检查室空无一人,外面传来杨如海的声音:“护士推她去照彩超了。你等一会吧。”
胡喜喜退出来,看见杨如海一派冷静的面容,不禁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见惯了这些事情,所以都不会有情绪起伏?”
“我们也是人,感情谁没有?但是做医生和做其他职业不一样,不能被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你这样毛毛躁躁,真难想象欢喜集团是你一手创立的。”杨如海一边写着病历一边说。
胡喜喜讪讪说:“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这样,我今晚已经很能忍了,我一句话也没问。”
“胡喜喜,多事其实也是一项美德,但是建立在人家愿意倾诉上面,你一会好好跟她谈谈,假若她愿意说,你听,她不愿意说,不要追问,让她冷静一会。”杨如海看着她说道。
“知道了,我不是多事,我是真的关心她。我见过她的老公和那个小三,知道她过得很痛苦,但是什么都帮不上忙。”胡喜喜压抑地说。
“感情和婚姻,都是自己的事,别人帮不上的。”
“一副专家的口吻,怎么?你和胡锦明去到拿了一步?到了不需要人帮忙这一个层次没有?”胡喜喜偷看她的脸色,这两人也闷骚了些,都这么久了,还没听说正式走到一起。
“我们是朋友!”杨如海红着脸说。
“什么朋友?”
“好朋友?”
“怎么个好法?有多好?”
杨如海放下手中的笔指着门口怒道:“我发火之前要么闭嘴要么滚蛋。”
“你说脏话?”胡喜喜无辜地坐在她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她,“不让人说就是有问题,牵手 没有?亲嘴没有?上床没有?”她一味挑战她的忍耐极限。
杨如海冷笑一声,低着头继续写病历:“绿荷,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今晚不要让她在我面前出现。”
平地顿时起了一阵冷风,胡喜喜一脚踢翻旁边的椅子,端着牛奶飞一般地跑了出去,丢下一句话:“你这个女人和胡锦明一样变态!”绿荷,是只鬼,是女鬼!
杨如海微微笑了,想起那个男人,拿起手机不自觉地摁到他的电话号码,却又随即放了下来,她们进展到哪个阶段?她也不知道。
安顿好陈正阳,胡喜喜坐在她的病床前看着她,“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没有?”
陈正阳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不语,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看着胡喜喜,嗓音清哑:“我想离婚!”
“是他打你?”胡喜喜怒道。
“正确来说,是那个女人让他打我。”陈正阳语气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个女人怀孕了,他回来跟我谈离婚,我骂了那女人几句,那女人变让他打我,否则就把孩子打掉。于是,他出手打了我一个耳光,我撞在桌子上,孩子没有了。”
“他呢?就这样跟那个女人走了?”胡喜喜呼地站起来。
“他不知道我流产,也不知道我怀孕了,还以为我装的。幸好孩子们都在二楼睡觉,他们不知道。”说到这里,才听到陈正阳语气里有一丝悲伤。原来一个女人被伤得彻底,真的可以麻木的,是疼得麻木。
“那个女人,她真的有这么厉害?”胡喜喜实在想不到那个清丽的女子,会是那种半夜杀回人家家里逼人家离婚的女人。她一直认为,这样的事情,只有她们这些没文化的女人才会做的。
陈正阳深呼吸一口:“其实,是那个女人先来的。他今晚说留在公司加班,然后她来了,先是求我,让我把老公让给她,我不肯,于是她哭,说自己怀孕了,还把报告给我看了。她说她离不开我老公,我老公也离不开她。她的言词恳切哀怜,像是我不答应便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到最后,她还是打动不了我,于是开始恶言相向,我动手打了她一个耳光,正好那时候,他回来了,看到我打她,于是那女人便哭了,要他打我,否则就把孩子打掉。”
“疼吗?”胡喜喜看着她红肿的脸问。
陈正阳讽刺地笑了,“你问我的脸,还是我的肚子?”
“我问你的心!”胡喜喜握住她的手,“假若你想哭,我的肩膀和纸巾可以借给你。”
陈正阳笑得无比哀伤:“不哭了,我为了这个男人,已经掉光了我一辈子可以掉的眼泪,从今天起,不会再为他掉一滴眼泪,既然他要离婚,我成全他,但是一双孩子,我非要不可。还有他公司的一半股份。我不止要股份,我还会正式去公司上班,做那个女人的上司。我知道,我要重新生活,就不能逃避,既然是他们伤害了我,我就要面对他们。直到有一天,我的心不疼了,那么我就功德完满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一定要跟我开口!”胡喜喜忽然觉得不需要说什么了,这个女人很坚强,她知道,作为一个母亲,都会十分的坚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双孩儿,她也要重新生活,不能被生活和困境打倒!
“你啊,做我最强的后盾,在我需要人倾诉的时候,及时出现在我身边就行。”陈正阳看似没什么事了,胡喜喜才放心一些,她笑着说:“好,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
“今夜谢谢你,阿喜,你的车很名贵,你是做什么的?”陈正阳这才问这个问题,她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容夫人的亲戚,所以和容家的关系十分好。但她平时穿着也十分随便,大都是牛仔裤加T恤,而且不施脂粉。这一年,胡喜喜因为经常在家里和公司来回奔波,又要去医院照顾陈天云,早已经没有了以前打扮的心思,衣衫也就随便起来了。
胡喜喜失笑:“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怎么样?是不是想哄我去你美容院光顾?我也知道我的形象是有些邋遢了,好吧,也许久没去美容院了,等你出院了,你这个老板娘亲自带我去,给我打折。”容夫人说陈正阳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美容院,挺高档的,深得城中名媛淑女的青睐,未嫁的女人,多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总是没错的。
“好,我们去逛街,血拼!”女人一说起这些话题,总是十分的热情激动,两人兴高采烈的谈了一会,杨如海便进来赶人了,“胡喜喜,回去!病人要休息!”
胡喜喜见陈正阳的情绪也都平复得差不多了,于是站起来说:“好好休息,明天来看你!”
“去吧,我也困了,路上小心!”陈正阳笑着说。
胡喜喜挥挥手,对杨如海道了声再见便走了。
杨如海站在她床前,柔声道:“有事情叫我,今晚我值班。”
陈正阳微笑着说:“好,谢谢您!”
“你有权利悲伤难过,甚至痛骂那个男人。不过我尊重每个人宣泄情绪的方式,但是把什么都搁在心里,对自己不好,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积极面对。”杨如海为她压好被角,并顺手关了灯。
她轻轻地走了出去,把门带上,她站着不动,清晰听见黑暗中传来女子压抑哭泣的声音。
说不哭,但女人总是口不对心!
哭吧,哭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杨如海叹息道。
而胡喜喜离开医院后,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打电话给阿刚:“马上帮我查全兴经理史冬冬或者冼志健的所有住所!”
过了一会儿,手机显示了几个地址。
第十四章 谈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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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把车头一转,上了新路往裕祥花园开去。
阿刚查到,冼志健和史冬冬的爱巢在裕祥花园的一所复式小楼里面。看来他果真不是花心玩玩而已,对这个史冬冬,应该是动了真感情。爱情,错了时间即便再完美的组合也不过是一场笑话和悲剧,尤其是踩着别人的伤口而上的爱情。
胡喜喜把车停在了路边,其实去找他们有什么用?除了狠狠打他们一顿,别无他法,变了心的男人,如同染了颜色的白纸,无论你再这么擦拭,都不会白皙如旧。
而且,她也没有任何立场去找人家,毕竟那个不是自己男人。而且这么复杂的婚恋问题,她胡喜喜未必能解决得了。
她叹口气,正想把车开走,忽然后面一辆车子一个劲地摁喇叭,胡喜喜从倒后镜一看,不禁愣住了。后面的车主打开门下车,一脸的气呼呼,走到她的车子侧拍门:“开门,开门!”
胡喜喜打开车门,气势弱了一半,“你怎么来了?”
陈天云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然后摁了几下,严厉地问:“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听?”
胡喜喜嚅嚅地说:“我手机不知道为什么,自动拦截了你的电话!”
“当然拦截,因为你把我的电话列入了黑名单。”陈天云气急败坏,晚上起身喝水的时候,见到她鬼鬼祟祟地出门,他打电话给她,她电话拦截了,只响一声然后就断线。这么晚出门还把电话飞线到黑名单,他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于是便换了衣服开车出来找。像个疯子般在大街上找了三个多小时,打了十几个电话终于在这里看到她的车子。
胡喜喜心虚地说:“我也不知道的,这个电话性能不好,可能是中毒了。”其实是她自己昨天中午和楼德华去了吃饭,然后怕他给她打电话,所以便把他的电话列入了黑名单,免得他东问西问,而自己在楼德华面前也不好总是解释这个解释那个。然而吃完饭后自己又不记得把他的手机号码从黑名单里删除,所以才有这么大的误会。
他倒抽一口冷气,“我以为你会找一个好点的借口。说,为什么把我的号码列入黑名单?”医生说过,他由于丧失了一段记忆,所以他对感情这方面缺乏安全感,总需要不断地需要她证实她在乎他,或者许多细微上的东西都要顾及他的感受,否则会引致他的情绪崩溃。胡喜喜知道若是告诉他,她自己去跟前男友吃饭,他一定会胡思乱想,但是她不把他的电话列入黑名单。想到这里,再看到他生气的脸孔,她愧疚了,于是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去送一个朋友入院,她被老公虐打以致流产,我想陪她聊一下,又怕你打电话来影响她的心情,所以我才把你的电话列入黑名单的。”说起谎来不脸红就是这一类,加上带着内疚歉意的眼神,陈天云已经相信了一大半。
他的怒气消减了些,瞪着她问:“那你的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住院了,小如说观察一下情况,后天应该可以出院了!”胡喜喜见他脸色和缓,不由得打蛇随棍上,“明天不如我们去看看她吧,顺便把她介绍给你认识。”
“明天我有几个会要开,明天再算吧。”陈天云走到副驾驶座,拉开门上车,“走吧,回家!”
胡喜喜惊愕地问:“那你的车子就这样放在这里?你不怕抄牌吗?”
陈天云闭上眼睛,一副疲惫的样子:“我很困,开不了车了。”他只是害怕,一旦她从他眼前消失,不知道她又会去哪里,他开始觉得不安,觉得她不是真心的,觉得她的爱就像朝霞一般,虽然说得漂亮,但未必经得起考验,他缺乏安全感,因为他没有了那段和她一起风雨走来的记忆,总觉得不实际,心里不踏实。想找些证据来证明他们感情深厚,但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丝一毫的记忆。相反,他只用别人苍白的叙述来说明他们的感情有多么不平凡。但这一切,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胡喜喜从他不安的神情中可以窥见一些,她心中暗暗叹气,他终究不能像以前那样去相信她,他内心的不安,她是可以想象的,若是自己忘记了和他之间的事情,只怕自己未必能够面对他,一个完全陌生的女朋友。
她缓缓地开车,用左手打着方向盘,然后右手握住他的手,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她,眸子迷茫而带着一丝痛苦,胡喜喜心中一痛,哑哑地说:“对不起,以后我再不会瞒你任何事情。”
陈天云微微点头,“是我反应过敏了,其实你也该有自己的空间的,不应该为了我而颠覆自己的性格。虽然我不记得和你如何相恋,但是我记得很欣赏胡喜喜的做事风格,觉得你很有个性,但现在为了我,逐渐地改变。”
胡喜喜说道:“其实变也是一件好事,我的性格缺点太多,而你是贵族公子,我学你能脱掉那一身的痞气,不好么?”
“你就算一身的痞气,我还是喜欢。”陈天云老实地说,“喜喜,你不必刻意为了我改变。”
“我什么时候改变?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坐稳了,车神要开车了!”胡喜喜笑道,脚尖轻踩油门,车子便如箭离弦般飞出去。
由于有了这一夜的争执,胡喜喜在之后的几天都十分的谨慎,而且和杨如海谈过一次。杨如海让她不必一直把以前的事情跟他提,只要用心相处,他会有属于他们的记忆。但陈天云浮躁,他努力地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每次都弄得自己筋疲力尽,心力交瘁,却徒劳无功。
胡喜喜也只好依言而行。这一天,胡喜喜来接陈正阳出院,刚来到门口,便听到病房里传出在争执的声音,她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看进去,依稀看到正阳和一个男人在吵架。
胡喜喜疑狐地想推门进去,却见杨如海拉着她,“不要去,让他们把话说清楚,她需要更狠的伤害才能重新站起来。”
胡喜喜侧头说:“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是的,她要是不伤透了心,是不甘心和他分手的。一个人要放下一段感情或者一段婚姻,不舍的未必是这个男人,而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记忆,当甜蜜的记忆一旦比伤痛的记忆多,她会不自觉的勉强自己去原谅他。但是当他伤她彻底,她自己便再也找不到可以原谅他的借口,也就没有了回头的余地,那样,她才可以得到重生。”杨如海若有所思的说。
“记忆?”胡喜喜苦笑,“一旦我和他产生矛盾,我并没有任何记忆可以让他原谅我。”
杨如海白了她一眼,“记忆是可以制造的,你们现在感情良好,不需要依靠记忆去原谅谁。”
胡喜喜倚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声音,门虽然关上,但是由于两人争吵的声音很大,所以她们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冼志健开始是低声下气地求她离婚,并且很诚恳地道歉了,说他根本不知道她入院。
陈正阳坐在床边:“你知道我为什么入院吗?"
“知道,保姆说了,你不舒服,所以住院几天。”冼志健说道。
陈正阳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那对她山盟海誓的殷切语气她至今记忆犹新,那时候,他们还是穷光蛋,她家里十分反对他们的来往,他说,只要挣到钱,他一定会给她买漂亮的大屋,买名车,然后不用她干活,请佣人伺候她。那时候她问他,你会不会变心?有钱会不会变坏?他指天发誓,这辈子要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他不得好死。
言犹在耳,十年未到,人已经变了。
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轻描淡写地说:“行,离婚我同意,说说条件。”
“我愿意给你一百万现金,现在住的房子也归你,当然,你开的车子也还是你的。孩子一人抚养一个,至于你要大的,小的都无所谓。”冼志健听她的语气和缓留下来,连忙殷勤地说道。这个条件是史冬冬开出来的,本来说五十万,是冼志健念及公司是陈正阳和他一起熬出来的,所以把五十万增加到一百万,本以为这个条件已经很仁慈,也认为陈正阳会愿意接受。
谁料,一向对钱没什么概念的陈正阳却说:“离婚可以,但是钱和公司,我要七成,你要三成。”
冼志健顿时气红了脸,“混账,看来你是不想离婚。”
陈正阳却摇摇头:“不,你错了,我想离婚,而且是迫不及待地要离婚。至于我为什么要七成,你应该很清楚。这个公司能成立,是因为把我的嫁妆全部变卖了,也因为这样所以你愿意把公司法人写我的名字。公司成立后,我一直在公司任经理一职,为公司的发展尽心尽力。最后因为生孩子,我才退了出来。”
冼志健愤怒地说:“给你一百五十万,要是不行,就拉倒!”
(昨天是中秋,于是我断更了,休息一天,我觉得断更的日子太幸福了,希望十月一日快点来,放假七天)
第十五章 谈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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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阳冷笑了一声道:“第二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我请了私家侦探查了你们通奸的证据,很遗憾,那些照片全部在我手上。而那天你在家里打我导致我流产的证据,也在我手上。”
冼志健懵了,疑狐地盯着她,“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流产?那天晚上我不过打了你一个耳光,况且你什么时候怀孕了?我怎么不知道?”
陈正阳忽然觉得一股子怒气直冲脑门,但她还是极力按压住,只淡淡地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不止这一件。”
冼志健挥挥手,“你的意思是不想离婚了?可以,你不离婚我可以法院申请。”
陈正阳冷笑道:“离婚可以,我要七成。否则,就法院见,不知道重婚罪要判多久呢?”
冼志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地说:“真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绝情。冬冬还说你贤淑,亲切,好说话,陈正阳,原来这都不是你的真面目。好,你要钱是吗?我偏不给,告诉你,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说罢,他怒气冲冲地拉开门,正想走出去,却见一个拳头从身侧挥过来,他下意识地躲闪,但对方拳风已经到了耳朵边,他只觉得脑袋嗡一声,然后便倒在地上了,胡喜喜冷冷地说:“滚,你不给她七成的股份,别想来谈。”
冼志健爬起来,顿时抡起手便向胡喜喜袭来,胡喜喜一手扭住他的手,借力打力把他的身子往前一拖,只听到冼志健痛叫一声,胡喜喜才放开他,陈正阳见到这一切,不禁心酸得直想落泪,她对胡喜喜说:“算了,别打他了,我们走吧!”
冼志健一脸狼狈地掏出手机狠道:“你们别想走,我要报警,你蓄意伤人.....”
胡喜喜拖着陈正阳扬长而去。
冼志健气得手直发抖,他怎么不知道她有这么一个野蛮的朋友?他抬头见杨如海站在门边,想起陈正阳的话,他上前问道:“医生,她真是流产吗?”
杨如海面无表情地说:“那你以为她什么病?”
“家中佣人说她重感冒病了。”
“那不过是为了不让家中孩子担心,才说是小病住两天医院。冼先生,这里是妇产科,不是内科,你不觉得自己很白痴吗?竟然来妇产科找重感冒的病人!”杨如海冷笑着说完夹着病历走了。
冼志健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百味杂陈,她怀孕了?他怎么不知道?生了第二个之后,她本来是要结扎的,但是他说喜欢孩子,希望她能把户口迁走再生一个,于是她把户口迁到山区,避过了结扎,现在竟然真的有了?但是这两年都怀不上,为什么要离婚才怀上了?难道说这是天意?
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史冬冬,想起这个温润的小女人,他脸上绽放了一丝喜悦,“喂!”
“谈得如何?”史冬冬问道。
冼志健面色一黯,“谈不拢。”
那边语气一变,“什么意思?怎么会谈不拢?都已经给一百万了,她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放心,我再跟她谈谈吧,她大概也只是要钱而已。”冼志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忽然又一丝难受,想起他和陈正阳以往的点点,其实这个女人真的没有对不住她,甚至把最好的年岁都献给了他,为公司拼命,为他生儿育女,而且她说得没错,开公司的资金,确实是她娘家的。
“钱钱钱,她怎么这么贪钱?这样的女人,真不明白当年你为什么娶她。”史冬冬的语气恶劣,和平时的语气大不一样,不由得让冼志健有些不悦,他一字一句地说:“这公司是她一起跟我熬回来的,她要钱是应该的。”
那边停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死霸着你的钱不放?我霸着钱是为了谁啊?是为了谁啊?难道我跟你在一起是贪你的钱吗?多少公子哥儿追求我你知道不知道?我要是为了钱早就走了。冼志健,没没良心!”史冬冬把电话挂了,只留下一串忙音嘟嘟声。
冼志健一拳打在墙上,想起和史冬冬在一起的开心日子,又想起和陈正阳一起谈恋爱一起为了心中梦想而奋斗的事情。其实他心中对陈正阳还有感情,但那是不是爱情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许夫妻多年,总会冷淡吧。正好史冬冬出现了,她来公司应征,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便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气质,淡淡雅雅,说不上很漂亮,总有一股书卷气萦绕着,文静中带着善解人意。真正动心还是那次公司组织旅游,他们一起玩海盗船,她就坐在他身边,结果之前兴致勃勃的她,在海盗船动起来的时候竟然吓得躲在他怀里哭。那一刻,他心中腾起了一种要保护这个柔弱女子的欲望。
很奇怪的想法,他不想保护自己的妻儿,却想保护外面的一个柔弱女子。
他之前也在外面玩过,但是那都不是真正动心的,唯独这一次,他动了真情。三十多岁,两个孩子的爸爸,他才第一次觉得爱情是多么的美好。他完全忘记了这份萌动和激情,在和陈正阳恋爱的时候也有过,他试过了为陈正阳做许多放弃面子的事情,当他第一次抱着陈正阳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再没什么奢求了。
也许,他已经完全忘记了。
但是陈正阳没有忘记,很多痛苦的来源是因为记忆深刻,以致想忘记也忘记不了。她坐在胡喜喜的车上,想起方才冼志健的嘴脸,他竟然想用一百万打发了她。
“你怎么想?”胡喜喜问道。
“两个孩子,六成股份,一分不能少!”陈正阳语气冷冽,不知道谁说过女人是刺猬变的,当受到攻击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竖起浑身的刺,陈正阳要自保,更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孩子不能留在他身边,那个女人不会善待孩子的。”
“你要是相信我,我帮你。”胡喜喜发动车子,驶出医院停车场。
“你?喜喜,上次我问你,你还没说你是做什么的呢?”陈正阳侧头看她。
胡喜喜从车门侧取出一本财经杂志,封面是尤倩儿男朋友为她和陈天云做的专访,“我也是个生意人!”陈正阳取过来一看,掩嘴惊叫,“什么?你是胡喜喜?”
“我记得我自我介绍过的。”胡喜喜白了她一眼,依旧专心开车。
“可你没告诉我你是.....”
“我是谁有什么要紧?”胡喜喜打断她,“你现在闭嘴,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我告诉你,变了心的男人就如同一匹绝情的狼,分分钟会吞噬了你,连骨头都不吐。”
“我知道!”陈正阳黯然地说,“其实公司的股份我也不是很坚持,我只想要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你们公司的规模盈利怎么样?我记得全兴做的是进出口贸易吧?你熟悉运作吗?”胡喜喜问道。
“怎么会不熟悉,之前的一切都是我跟的,现在有一大半的人还和我紧密联系呢。连容总都是我之前的客户。现在公司的数每个月我都找会计师跟的,所以公司的一切我很熟悉,每个月的盈利大约在三百万左右,规模不大,但是发展潜力不错。假如我重回公司,我有信心搞起来。”陈正阳说起公司的时候,眼里有一团火,公司是她和冼志健一手一脚打起来的,江山打了,他负责坐江山,但他也越来越健忘,忘记了这公司其实还有个女主人,居然妄想用一百万打发了她。
胡喜喜欣赏地说:“既然你有信心,那我什么都不说了,你把手头上的证据交给我,我一定会为你争取两个孩子和公司的股份。”
“你真以为我有什么证据吗?那些照片我早就烧掉了,而且那晚也没有录到他打我的片段,我只是吓他而已!”陈正阳苦笑道。她当时并没有打算起诉,那些照片看着也只是让自己难受而已,所以干脆传全部烧掉了。
“不是吧?你烧了?查得这么辛苦,为什么要烧掉啊?”胡喜喜大呼可惜,但她话锋一转,“不过你好运,你认识我,而我又正巧认识一个专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当然我最后还是希望你不要用到她,因为她收费很贵,是个女强盗。”
“当然我也不想把钱给律师赚,但到了最后一步,再贵我也要请。”陈正阳无可奈何地说,自己千辛万苦赚回来的钱,却用来聘请律师对付自己曾经最亲爱的人,这就是人类世界最残酷的事情,但无论如何残酷,生命总要继续,下一代也要延续,她不能辛辛苦苦把自己奋斗回来的成功拱手让人。她要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争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然,只是东西而已,至于人,人是无法争取的,变心的男人即便他愿意回头,她心里也不会真正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背叛。她忍了很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总以为忍到最后一刻,男人会回心转意,而他们可以重新过回以前幸福快乐的日子。其实舍不得的,不是这个男人,而是自己那段美好的回忆。
(关于李芳芳陈正阳,都是同一个人,对不起让大家混淆了)
第十六章湾湾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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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并不需要出动那位天价律师,冼志健回去思量甚久,他答应把两个孩子交给陈正阳抚养,因为他知道孩子只有跟在自己亲生母亲身边,才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和关爱,他也爱孩子,但为了避免日后和史冬冬会出现矛盾,从而伤害孩子,不如把孩子给陈正阳。也许陈正阳其他能力没有,但带孩子还是很尽责的。
至于财产的分配,公司是不可能分割的,所以他给陈正阳一千万,陈正阳知道这个已经是他能给的极限,她接受了,原来离婚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就是把大名一签,然后他们之间的夫妻之情便分崩离析,仿若陌生人,从未相识过一般的冷漠。
走出民政局大门,陈正阳的心波潮起伏,往昔种种都在冲击着她,但同时也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因为孩子的抚养权在她手上,没有了父亲,她要给他们双倍的爱,让他们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下成长。
“正阳,”冼志健追上来,他面容上有一种轻松而如愿的喜悦,但对这陈正阳的时候,他还是显得有些内疚,“关于孩子探视权的问题,我可以每个礼拜天去接他们吗?”
陈正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掌掴了他一巴掌,她只觉得手火辣辣地疼,然后再用剩余的力气温雅地说出两个字:“可以!”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
胡喜喜的车子在等着她,一上了车,陈正阳便说:“什么都不要问,只管开车,有多快开多快!”
胡喜喜瞧她的脸色,再从倒后镜看到冼志健上了史冬冬的车,她心中暗暗叹息,男人,即便分手了,也不给女人一条活路,他竟然是带着女友来离婚的,该不会是这边刚离婚,那边便迫不及待地结婚吧?
胡喜喜的车子驶上了高速公路,在上高速后她停在加油站把车牌上F加一条早准备好的横条,那么远远看去,这个F便变成了E,胡喜喜拍拍手,“走,姐带你去飙车!”
陈正阳惊疑地看着她,“不,我信不过你的车技,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呢。”
胡喜喜拉开车门,一把推她进去,“胆小鬼,我的车技好着呢,是不是想要兜风啊?”
陈正阳系好安全带,又调整了一下椅子,初冬的天气也有些寒凉了,胡喜喜开动电热座椅,拍拍她的手说:“我不会说话,更不会安慰人,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这么倔强,大抵是不会在我面前哭的,所以这一程,我只单纯的陪你,什么都看不见,你可以当我不存在,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只是这一程之后,不许再为这段感情掉一滴眼泪。”
陈正阳揉揉鼻子,埋怨地说:“你可不可以不要突然这么感性?我原本不想哭的,但被你这样一说,我的眼泪可真要来了。”
“哭吧,做人连哭都不能哭,还有什么意思!”胡喜喜系好安全带,宣布道:“宝贝,坐好,我们启程了!”话音刚落,她的脚尖轻轻碰触油门,再稍稍加重力度,车子一阵烟般消失了。油站的员工不由得赞叹,“这款玛莎拉蒂的跑车,果真够快!”
陈正阳真的哭了,开始是掉眼泪,后来是放声大哭,胡喜喜只当听不见,车速很快,幸好这条高速公路上没什么车,胡喜喜一味超速,电子狗被她丢在后排,她打开车窗,冰冷的风灌进来,两人都浑身哆嗦却又觉得痛快无比。
送陈正阳回去的时候,她一下地两腿便发颤,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胡喜喜笑道:“好了,属于悲伤的日子已经过去,从今天起你要是再为那贱男人掉一滴眼泪,便是懦夫弱者白痴自虐狂。”
陈正阳鼻子通红,眼睛通红,整个人悲惨兮兮的,但还是笑了,在风中笑得尤其真实,“我不是懦夫弱者,更不是自虐狂,放心吧,我已经有了全盘计划。过一阵子等我缓过来我有事情找你帮忙。”
“私事直接找我,公事跟我秘书预约,不过,看在一场相视,你若是直接杀上我公司去,我也不能不见你!”胡喜喜开着玩笑说,她知道眼下这个女人已经开始站起来了,她要筹谋一场重生计划。
陈正阳挥挥手:“回去吧,小心开车。”说罢转身往小区里走去,步伐坚毅中带着一丝优雅,谁说女人不能书写经典?其实有时候离婚了,未必有之前想得那么痛苦,也许是解脱也未定。总要面对的,人生不能一直只用一种面目过下去,否则自己便首先腻烦了自己。
胡喜喜回公司,看了几份文件,陈天云便打电话来约她吃饭,她连忙让秘书打电话去订桌子,然后无惊无险十二点,她挽着手袋打开办公室的门,湾湾从对面看出来,招招手说:“进来!”
胡喜喜走进去,“什么事?”
湾湾无力地瘫在皮椅上,双脚放在桌子,懒洋洋地说:“帮我打包一个饭吧,中午我不出去吃了。”
“为什么?你不是约了古乐吗?”胡喜喜问道。
湾湾生气地说:“不去了,一会说吃韩国菜,一会说吃日本菜,现在又说吃火锅,两个人吃什么火锅?真是的,你说他是不是无理取闹啊!”
“你们不像会为了这么小的问题吵架,出什么事了?”胡喜喜坐在椅子上,审视着她。
“多事,赶紧去吃你的饭赴你的约。我想休息一下,昨晚没睡够。”湾湾放下双腿,无力地说。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胡喜喜问道。本来是随口一问,但是湾湾却反应很大,马上摇摇头坚定地说:“没有,没有的事,不要胡说。”
胡喜喜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也没发烧,湾湾,出什么事了?”
湾湾拉下她的手,无奈地说:“我怀孕了!”
胡喜喜惊得当场站了起来,又猛地坐下:“怀孕了?怎么会怀孕了?”
“你问得很白痴,但是我也可以解答你,怀孕是由于男方的精子进入了女方......”
“得得得,别跟我扯,我是说,你不是做好安全措施吗?怎么会这样?”胡喜喜气急败坏地问道。
“我怀孕,你貌似很激动!”湾湾白了她一眼,“你不喜欢我结婚生子?想看我孤独终老?”
胡喜喜愣了一下,随即平静地说:“我激动吗?我没有激动,我哪里激动了?”不激动就有鬼了,她怀孕了,那么起码要休假好几个月,那这几个月,她怎么办?公司怎么办?天啊,欢喜集团倒闭了!
“你激动了!”湾湾确定地说,双眼盯着她,“你是不是想我嫁不出去,一辈子都给你打工?”
胡喜喜连忙兜回来,“哪里有这样的事情?你结婚生子,找到好归宿,我高兴都来不及,公司有什么要紧?大不了就倒闭,我拿着钱回乡下买个房子养老就是。”
“公司没有我就会倒闭吗?你以为公司是我常湾湾一个人撑下来的吗?放心吧,就算我打算生孩子,也不会休假这么快,况且我今时今日的职位,坐在这里发号施令就行了,不需要身体力行,和我是不是怀孕一点关系都没有。”湾湾颓丧地说,“我难过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竟然说不想这么快要孩子。”
“什么?他叫你堕胎?”胡喜喜横眉立眼,“他敢?”
“他还不知道我怀孕了,只是昨晚我问他,对孩子这方面有什么计划。他说两个人过几年二人世界再生孩子,现在大家事业为重,暂时不考虑了。他都这样说了,难道我说,不行,我已经怀孕了,你必须要马上娶我。我可说不出来这样的话!”湾湾烦躁地说。
胡喜喜无语了,“又是什么面子问题,拜托,你今年几岁了?还在纠结这么幼稚的问题,古乐的为人我知道,假若他知道你怀孕了,绝对会马上跟你求婚,你何必想这么多?”
湾湾白了她一眼:“要是看在孩子份上才跟我求婚,那何必?我们都重新在一起差不多两年了,陈天云也都醒来了,他要是真的想娶我,早该向我求婚了,但是我告诉他我怀孕了,他才跟我求婚,那有什么意义?他原本就不想要孩子这么早,也不想结婚这么早。”
“......”
“得了,你别添乱了,给我打包一个饭,快去吧,陈天应该等你了!”湾湾赶苍蝇般挥挥手,把她赶了出去。
胡喜喜只得走了,只是也给她自己增添了一件心事,结婚,应该很幸福吧,想起之前陈天云计划到西藏向她求婚的事情,现在他都忘记了,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嫁?她都马上三十了。
三十,好恐怖啊!但想想和二十的时候也并无什么分别,她又淡定了些,只看岁数是很肤浅的,可她就是一个肤浅的女人,她看到街上十**的少女还是会一阵阵的嫉妒,她十**的时候已经出来做事,拼死拼活,还被人欺负压榨,但幸好上天待她是极幸运的,她遇到很多好人,从而学会了帮人。
施比受有福!
第十七章 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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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因为湾湾的事情,她一整顿饭都吃得没心情,唉声叹气。
陈天云问:“饭菜不可口?”
“不是!”
“环境不舒服?”
“我哪里有这么讲究?”胡喜喜看着他,其实很想问,你还记得要跟我去西藏的事情吗?还记得要跟我求婚吗?但她不敢,这些事情哪里能由女方提出来?太丢脸了。
“那你一顿饭都不高兴,为哪般啊?胡小姐?”陈天云把甜品推倒她面前,“还是因为跟你吃饭这个人不对你的胃口?”
胡喜喜想起他和陈天云相识多年,是知己好友,于是便问:“对了,古乐有什么打算?”
陈天云对她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有些无奈,“什么打算?”
“他和湾湾都两年了,还不寻思着结婚吗?”胡喜喜一边吃着甜品,一边装作没什么在意地问。
陈天云笑说:“湾湾事业心这么重,古乐想尊重她,给她几年自在的日子,不想这么快便用家庭捆绑她。”
“他是这样想的?”胡喜喜有些惊奇。
“是啊,他跟我说过,怎么?你怕我捆绑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的!”陈天云以为她吃不下饭便是因为这件事情,虽然有一点点受伤,但他知道胡喜喜为他付出了很多,若是她不想结婚,他不会勉强她。
胡喜喜瞪大眼睛,你为什么不捆绑我?为什么不勉强我?只是她却不敢说出口的,能出口的只是:“是啊,结婚这个事情是要顺其自然,强求不得的。”
“得了,知道你的意思,快吃吧。”陈天云宠溺地拨了一下她的头发,她把长发拢至耳朵后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从他醒来之后,他们便一直没有这么亲昵的动作,她不知道他会否觉得陌生,但是她相反觉得有些陌生了,只是却多了一份悸动,一份羞涩。
回到公司后,陈天云想起胡喜喜的问题,不由得问古乐:“对于结婚,你有什么想法?”
古乐抬起头,“那日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尊重她,想给她过几年舒心的日子。”
“那你们要不要生孩子?你喜欢孩子吗?”陈天云递给他一份刚签好的文件,古乐接过来重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才放在一边,然后认真地说:“孩子自然是要生的,不过湾湾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未必愿意为了我生孩子。其实今天她也问过我,说对孩子一事有什么看法,估计是怕我逼她结婚生孩子。幸好我聪明,我跟她说,我暂时不会想要,等过两年再算。”
“可是你真的很想结婚啊!”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古乐想什么?他是恨不得马上便把湾湾娶回家去。
“再想,也要顾及她的想法,我是预算给她过一辈子的,若是我强迫她嫁给我,有什么意义?倒是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胡喜喜求婚?”古乐把身子软软地瘫在沙发上,淡淡地问着。
陈天云沉思了一下说:“她和湾湾一样,不想早婚,今天吃饭的时候,她可能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估计是出来之前湾湾跟她提过,所以她一顿饭都吃得不高兴。直到我说不会逼她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古乐,我以前是不是很爱她?”
“是吧?但凡是牵涉都胡喜喜的事情,你都十分的认真,她说过的话,喜欢的东西,你都会一一记在心里,若不是很爱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在乎?”古乐若有所思地说道。
陈天云靠在椅背上,旋转了半圈,面对着落地玻璃看下面的景色,脑海中还是一丝印象也没有,想不起一年前的她和他是如何相处的?也记不起以前她都喜爱些什么不喜欢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才有些落寞地说:“她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嫁给我?”
“你很想娶她?”古乐有些惊奇,“可你不是忘记她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个缺口,要看到她的时候才会完整。有一晚她偷偷地出去,我一个人开着车疯狂地找了她三个小时,打她电话也不听,那时候我很生气,我想要是让我找到她,我一定会狠狠地骂她。但是后来越是找不到她我越是害怕,最后我卑微地想,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回来,只要她回来就行,我甚至可以不要一个解释。”陈天云回忆起那晚他的无助,心里还是有些后怕,那种感觉是仿佛你丢失了全世界,但当看到她的车子的时,心里一下子满了,生命中似乎一直等的就是她。
古乐同情地说:“兄弟,你这种感觉,我也试过,现在的女人,真想不明白,都三十岁了还不愿意结婚。湾湾如是,胡喜喜如是,单身真有这么好么?还是婚姻已经不被她们信任?”
陈天云摇摇头,他烦恼的,不止是这些,他很想找回那段丢失的记忆,他觉得自己无法完整,在面对胡喜喜的时候,总觉得有一份说不出的愧疚,尤其知道胡喜喜就是救他的恩人之后,更觉得难受。
下班之前,陈天云接到一个电话,是在美国的时候一些朋友回国了,打算找他出去吃饭。让他烦恼的是,其中有一个是之前暗恋过他,其实说暗恋不恰当,应该说明恋吧,因为她发动的攻势也很强烈。
他决定带胡喜喜去,因为当晚出席的,有两个是他比较好的朋友,他也想给他们介绍胡喜喜,分享他的恋爱。
所以他在下班的时候给胡喜喜打了电话,胡喜喜一口答应陪同他一起去见他的朋友。他们回家换了一身衣服,盛装出席。
胡喜喜穿了一袭黑色抹胸晚礼服,白皙柔滑的肩膀上一点装饰也无,头发挽起,耳朵上只带着一对钻石耳钉,手腕上带着后来陈天云给她买的翡翠玉镯,晶莹剔透,质地细腻,是上好的冰种翡翠。
陈天云也穿戴整齐,一身黑色的西装,英俊挺拔,帅气中带着一份书生气,没读过什么书的胡喜喜最爱的就是他这一分书生气,虽然也知道他内在未必如此的斯文,她见过他打人,一样很凶猛。
两人牵手走进包房的时候,惊艳了在场的人。
包间里有五个人,陈天云介绍道:“左起第一位叫容熙,是我在美国时候的死党,和我同一间大学。第二位是大头,至于为什么叫大头,看他的头便知道了。”陈天云笑道,那叫大头的男子毫不示弱,“我是大头,可总比某人的虎牙强啊。这位小姐,可知道他以前是两颗小虎牙,他是整过容的!”
在场的人顿时哈哈笑了,陈天云敲了他一下继续介绍:“中间这位美女,叫雅姿,她是美术系的。后面的是阿木和大卫。”
那叫雅姿的女子站起来伸出手,一脸的敌意,却故装大方,“你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胡喜喜!”胡喜喜笑着握上她的手,“雅姿很有气质,不愧是艺术家。”
“什么艺术家,不过是一个只会涂鸦却什么都不会的笨蛋。”雅姿虽然这样说着,但神情却是骄傲的,没错,她确实有骄傲的权利,毕竟今年才三十岁,却已经是两家画廊的老板,举行过十几次大大小小的画展,她可以抽象派的一朵奇葩。
“对了,你不是带来一幅近期的佳作吗?在电话里你说要给我欣赏一下的。”陈天云想起这事儿来,他其实也浑身艺术细胞,可他知道迟早也要接管家族生意,爷爷年纪老迈,容不得他任性。
胡喜喜凑上来说:“有画看啊?我也欣赏一下!”
“胡小姐也爱画?那正好了,给点意见,多多指教!”雅姿从墙边拿出一个画轴,从里面拿出一幅画慢慢摊开,胡喜喜满心欢喜,“我哪里懂什么画啊?就是凑凑热闹。”待看到画的时候,她顿了一下,虚笑道:“好画!”
“哦?好在哪里?”雅姿看准她不懂,故意问她。
胡喜喜老实地说:“不知道,其实这幅画画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像是一只苹果,更像是一只梨,待再看真些,既不是苹果也不是梨。抽象派的画我还真的不懂。”
在场的人哈哈笑,都说:“胡小姐真幽默,天云,想不到你找了个这么有趣的女友。”
陈天云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说:“她对艺术可以说是一点细胞也没有,她画的小鸡嘴是扁的。”
胡喜喜汗颜,不好意思地说:“我读书的时候,一画画就逃课,所以,我对画画没天分没热情。”
雅姿斜睇着她,微笑问道:“不知道胡小姐读哪间大学。”
胡喜喜直爽地回答:“我高中毕业就出来做事了,没有念大学。”
气氛顿时怪异了起来,大家面面相窥,胡喜喜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是的,她和这些人永远也不能相比,因为没有受过高等教育,说话流里流气,做事粗粗咧咧,身上一点斯文大方气也没有。
陈天云正欣赏画,一时间也发现气氛的尴尬。
包间的门打开了,进来一个服务员,那服务员一见胡喜喜便有些诧异,再看真些便问:“请问,你是不是阿喜?”
第十八章同学聚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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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抬头一看,不禁惊喜地说:“张大姐?你怎么在这里上班?你没去早市街了吗?”
张大姐腼腆地说:“不做了,城管总是来赶,做不下去了。你没做不久,我就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在这里做服务员习惯吗?”胡喜喜问道。
“到底是自由惯了,打工总是不能那么习惯,但为了生活也没法子。阿喜,你今天很漂亮,和以前很不一样。”张大姐真心的赞赏。
胡喜喜想起之前做小贩的时候那邋遢样,不禁也想笑,“是啊,那时候做小贩衣着也就不讲究了。”
陈天云几个同学听了,不禁都瞪大眼睛,小贩?陈天云找了个做小贩的女朋友?
因为他们都在国外,而且很少留意财经新闻,加上陈天云昏迷这一年多,关于胡喜喜和陈天云的新闻早就沉寂了下去,而刚新鲜出炉的陈天云胡喜喜专访他们也还没看,而且没必要也不会看财经。所以他们对胡喜喜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
雅姿怪笑道:“原来胡小姐是个生意人。”
胡喜喜谦虚地笑了一下,“你知道我?”
“如今知道了!”雅姿哈哈笑起来,那几个同学倒没笑,只是看胡喜喜的眼光便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张大姐知道雅姿笑什么,看他们的衣着,都是自命上等人的一列,自然看不起她们这些做过小贩的人了,她拍拍胡喜喜的肩膀:“我出去了,有什么叫我!”
“行!”胡喜喜爽朗地笑道,其实她岂会看不出雅姿笑什么,她领悟过来的时候也觉得很好笑,若是对方因为她是一个小贩而笑的话,她真的要好好地笑一笑这个女人。她何止做过小贩?派传单,修车,送货,送外卖,要是被他们知道是不是也要耻笑一番。
她顿时觉得这顿饭吃下去没什么意义。
陈天云的脸色也阴沉了下去,在桌底下拉紧胡喜喜的手,对雅姿说:“前一阵子,我爷爷硬是要去做小贩,我女朋友为了陪他,只好跟他一起做小贩。”他转脸看着胡喜喜,深情地凝望她,“我生命中能遇到这样一个女人,是我的荣幸。谢谢你,辛苦你了!”
胡喜喜知道他在表白,心中感动之余,却希望这番话能认认真真地说一次给她听,而不是用现在作秀般的形式,只是他自从醒来之后,便很少对她说这些话,所以她即便略显不足,但还是很开心。
雅姿看得不是滋味,淡淡地说:“你们两人背景相差这么多,相处应该会有很多问题。”
陈天云冷冷地说:“有什么问题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况且,她所有的缺点我都知道,并且懂得包容。”
雅姿尖锐地说:“包容?你能包容多久?爱情是盲目的,你现在觉得新鲜,也许可以包容,但一辈子这么长,难道你打算一直委屈自己吗?”
在陈天云没发火之前,胡喜喜装作认为雅姿是对她说的,于是她微笑着说:“我倒不觉得委屈,况且你说的我也不认同,夫妻本来就是互相包容,正正是一辈子这么长,才更加需要包容。至于日后没有了爱情,但爱情早在功德完满之前已经为日后的关系打下稳固的基础,那就是亲情。”
胡喜喜的话赢得了在场男士的拍手称赞,那叫大头的说:“胡小姐,说得太好。雅姿,其实不止婚姻要包容,连任何人之间的相处都需要包容。这点你真的要好好向胡小姐学习。”
雅姿脸色都青了,但碍于修养也没发作出来,其实胡喜喜本不应该把雅姿的话放在心上,但真正和陈天云的朋友相处过,她才知道她与他的分别。是的,他们的背景不一样,至少成长背景和生活背景不一样。他受过高等教育,他出口成章,懂得欣赏抽象画,懂得鉴别古玩,懂得分析别人的心理,懂得电视的构造。
她懂什么?英文是她后来进修学的,她没读过大学,不知道大学的教育模式,甚至不知道大学有几个学科。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生意能做得这么大完全是靠运气。一个女人要失去自信,只有一个原因,因为男人。
菜式都是纯中菜,对于这群吃惯了西餐的人可算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其实无论中国人去到哪里,最怀念的一定是故乡的味道。容熙举起手赞道:“天云,这家酒店菜肴真有水准,走之前还得来一次。”
“不过这家店很难有位子,要提前半个月预约哦。”陈天云笑道。
“不是吧?那你今晚怎么能在留到这么好的包房?有钱人果真是不一样的!”大头揶揄道。
陈天云搂着胡喜喜的肩膀,“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我只是把我女朋友的名头拿出来,亲自打电话给这家酒店的老总,老总看着我女朋友的面子上才为我安排的。所以今晚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是要谢谢她啊!”
众人愣了一下,雅姿问道:“胡小姐和这位老总很熟?”
胡喜喜喝了一口茶道:“其实不算很熟,之前有过一点交情。”
“哦!”雅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态度暧昧。
容熙低低说道:“雅姿,你什么意思?”
雅姿冷冷地说:“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她配不起天云。”
陈天云容忍不住了,严厉地说:“配不配得起不是外人说的,我觉得她是最适合我的女人,我今生非她不娶。你只需尊重我和我的妻子便行。”
雅姿呼地站起来,“她还不是你的妻子。”她说了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对不起,我去去洗手间。”说罢,拉开椅子走了出去。
陈天云握住胡喜喜的手,胡喜喜猛地缩开,“我去洗手间!”她也站起来,动作迅捷,拉开门走了出去。
雅姿对着镜子洗脸,扶着洗手台愤慨不已,这女人有什么好?天云学贯中西,她只是一个高中生,胸无点墨,假如天云今天找的女子比她出色,她没什么话好说的,但如今显然不是,对方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粗鄙女人。
胡喜喜推门进来见到她一脸的气愤和颓丧,雅姿冷道:“你来干什么?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向我示威吗?”
胡喜喜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镜子,动作粗鲁,没半点怜香惜玉,“你觉得你比我漂亮吗?”
雅姿拍打她的手,两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放开我,你疯了吗你?”
胡喜喜甩开手,“你除了比我读多书,哪里比得上我?我警告你,陈天云是我男人,一会出去要是敢多看她一眼,我把你眼珠给挖了。”宣示主权谁不懂?问题是这个主权不是谁都能宣示,陈天云是她胡喜喜的,她雅姿凭什么一副被抢了男人般的幽怨悲戚尖锐讽刺她?
雅姿鄙视地说:“我真不知道天云看上你什么?就因为样貌?天云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
胡喜喜高傲地说:“你知道就好,既然他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那么证明我确实有足够的内在让他欣赏,至于你,对着他这么多年,却得不到他一丝怜惜,倒要好好反省自己的相貌和内在是否.....哼哼!”
雅姿气得脸色发青扬起手盯着胡喜喜的脸,恨不得一个耳光打下去,胡喜喜冷冷地说:“你敢?”其实胡喜喜知道对陈天云的朋友不该这么张牙舞爪,但是今晚无疑她也受到了伤害,她开始觉得配不起陈天云,觉得自己和陈天云之间相隔了一条银河般的距离,是这个女人的出现提醒了她,胡喜喜把气撒在了她身上。
雅致愣愣地看着她,忽然放下手嘤嘤地哭起来,她一拳打在胡喜喜身上,哭诉道:“凭什么你凭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喜欢他都七年了,心里因为有他,从不给其他人机会。我知道他不会喜欢我,你已经得到他了,就不能让我沾点口头上的便宜么?你为什么还要欺负我?”
对这急转直下的态度,胡喜喜也傻了眼,对方凶她,骂她,她知道怎么应付,但女人对她哭,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只得讪讪地说:“好了好了,是我错,不该跟你说那样的话,其实我也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只是嫉妒你,你懂这么多,跟他有共同语言,你懂艺术,懂画,最重要他欣赏你的画。”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有些泄气了,是啊,自己有什么优点呢?要是有,这些年来身边应该不乏追求者才是,但是偏偏没有,一个也没有。胡喜喜顿时幽怨起来,又说道:“也许他爱上我,是因为知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吧!”她却完全忘记了他是在爱上她之后才发现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什么?你就是救他的人?不是尤倩儿吗?”雅姿惊问道,以前大家都知道他有个救命恩人,后来得知他和救命恩人尤倩儿在一起后,她便放弃了心中的执着,谁料前些日子听说他们分手了,她的心才又重燃起希望,执意回国,谁料竟然又杀出一个胡喜喜,这怎么不让雅姿伤心动怒?
第十九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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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微笑道:“这其中许多曲折,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好了,我们出去吧,他们该寻思我们是不是在洗手间打起来了。”雅姿含着泪看着她,“你确定你不是因为他的钱而跟他在一起?”
“我发誓!”胡喜喜还真竖起了手指一副发誓的样子,别人对她凶,她还能硬起心肠,可女人一掉眼泪,她是再也凶不起来的。
雅姿却还是不能释怀,“要是有一天,他不要你了,我还是会回来找他的。”
”为什么不是我不要他?也许有一日我不要他了呢?”胡喜喜拉着她,扯下墙上的纸巾为她擦擦脸,“走吧。不就是男人吗?不必太在意。”
“我看得出他很在乎你。”雅姿酸酸地说,但还是任凭胡喜喜拉着她出去。
两人再重新坐回席间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火药味。大头打趣地说:“难道去一趟洗手间,有什么奇遇?"
胡喜喜笑着说:“是啊,我们遇到一位王子,并且一同对他一见倾心,有了公共的目标自然有共同的话题!”
“这世间哪来的王子?”大头笑道。
胡喜喜正想说阿贝德,手机响了,她乐了,拿出手机晃晃,“看,王子来了,对不起我接个电话,”说完,她起身走开然后摁下接听键,“阿贝德,我们正说起你。”
那边传来一阵愉快的声音:“喜喜,我明天回来。”
“回来就回来,不必跟我报备啊!”
“没良心的女人!”阿贝德恨恨道,“还问你想要什么礼物,现在省了。”
“你会这么好?有事相求吧?快说,我在吃饭呢。”胡喜喜见陈天云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不禁催促道。
“真是瞒不过你,是这样的,我们酒店宣传的事宜,我秘书找了一位导演为我们拍宣传片,这位导演是名震国际的大导演,我的秘书为约了半个月才约到的,本来我预算今天回国的,但是由于这边的事情耽误了。你帮我先见见这个导演好吗?大致的情况和构思我上网发给你。”阿贝德说道。
胡喜喜应下了,“好吧,让他打给我秘书。”
“恩,那就拜托你了。”阿贝德挂了电话。胡喜喜看着陈天云,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直到她挂了电话走过来,才收回眼神装作不经意地问:“谁啊?”
“阿贝德!”胡喜喜没有瞒他。
“他?”陈天云蹙眉,“找你干什么?”
“让我帮他见一个人而已,公事。”胡喜喜加了一句,自从他醒来之后,便一直多疑,她也不想瞒着他。
“酒店的事情不是交给湾湾处理了吗?”陈天云知道欢喜集团和海信有合作项目,但是这个项目一向是湾湾跟的,陈天云的语气有些冲,在场的人听了都觉得他小题大做了点,容熙说道:“天云,来,跟我去挑瓶好酒,今晚我们不醉无归。”
陈天云也知道自己方才语气不好了,他对胡喜喜道歉,“对不起,我语气不好。”胡喜喜摇摇头,“没事。”口里没事,但心里却不好受,以前的陈天云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怀疑,更不会反对,现在不过是一个电话,他可以整个人的脸色和语气都变了,他对她没有信任,对自己也没有了信心。
胡喜喜对容熙道:“我们去拿酒吧,这里我比较熟。”
陈天云喝了一口茶,神情已经平静多了,“你们去吧,我想看看雅姿的画。”
容熙看了胡喜喜一眼,有些欲言又止,胡喜喜却已经站起来了,“走吧。”出去拿酒是多此一举,容熙原本是想单独问问陈天云怎么回事,因为他整个性格都有些转变,其中经历了什么事情,他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胡喜喜在他不好直接问,便想把他拉出去,谁料胡喜喜还以为他要亲自挑选酒,十分热情地招呼他。
两人走了出去,容熙却沉默了,对着一个不熟悉的女子,和她似乎也没有共同话题,但是什么也不说似乎没什么礼貌,便尝试融入她的话题和生活去问道:“对了,现在还有做小贩吗?”
胡喜喜摇摇头,“现在没去了。”胡喜喜知道他的用意,他确实是个谦逊的君子,态度平和,怕她沉闷所以找话题。
“小贩的生活,是怎么样一种生活?”容熙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实在不能想象一个这么美丽的女子在大街上摆卖是什么情况。胡喜喜接触他的眸光,便知道他心中的疑惑,不禁笑道:“做走鬼(小贩)当然不能穿得这么整齐,其实无论做什么工作,都是谋生而已,没什么值得提起的。”
容熙从她自信的眼光中看出她的魅力,她没有半点轻看自己,甚至也没有过多的奉承他们这群所谓的高干子弟,不卑不亢,谈吐自如。天云的眼光一向不错,能让他如此在意的人,想必定有过人之处。
“想喝什么酒?”胡喜喜问道。
“其实挑酒不过是借口,我主要是想和天云单独说几句。”容熙摊摊手,嘴角有一丝俏皮。
胡喜喜失笑,“我破坏了你一番好意。”
“没有,和你聊聊也不错,至少知道天云为何会这么喜欢你。你确实很讨人喜欢。”容熙直白地说,在国外呆惯了,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不会太含蓄。
胡喜喜笑了,“这句话被他听见,只怕你们的感情会受到考验了。”陈天云如今确实很多疑,尤其是对她的感情上,始终不能信任她。杨如海说过,他由于缺失了一段记忆,难免心中没有安全感,觉得惶恐,这些都会化为种种迹象表明出来。不信任她就是其中的一种迹象。
迎面走来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他一脸的笑意,径直走过来伸出手:“胡董,您好!”胡喜喜伸出手:“李总,您好!”
“这位是?”李总问道。
胡喜喜连忙说:“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容熙。这位是李总,这家酒店便是李总的家族生意。”
“欢迎至极容先生!”李总伸手和容熙握手,满脸的笑意。
“李总您好!”容熙淡淡地笑了,他看了胡喜喜一眼,见她神情淡雅,微微含笑,似乎一切都不惊不宠,胡董?她的身份未必就是眼看这么简单。不过身份只是外在的东西,根本不能代表什么。
李总亲自挑选了一支好酒送到包房里,大家才知道陈天云的女朋友胡喜喜原来是大有来头的,雅姿想想之前还问她是不是因为陈天云的钱所以才跟他一起,如今想想不禁觉得好笑。
胡喜喜觉得这天下真是无处不相逢啊!
阿贝德让她见的导演竟然会是他,名震国际的麦导演。麦导演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唇边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对秘书说:“你出去吧,我和麦导演是旧识。”
麦导演戴着一副墨镜,一件格子上衣,牛仔裤配白球鞋,十分的休闲自在,但是胡喜喜认为,一旦过了二十五岁的男人还一味穿着白球鞋,这类一定是变态的。
秘书关上门出去了,麦导演除下太阳眼镜,咧开嘴笑了,一副意料之中的态度,“胡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胡喜喜扬扬下巴,“一切如你所料啊!”
麦导演径直走到胡喜喜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笑得十分嚣张,“没错,一切正如我所料。”
胡喜喜靠在椅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还真的挺喜欢一厢情愿。”
麦导演笑了两声,凑近胡喜喜,“很快,你就会发现我并不是一厢情愿。”
内线电话响了,胡喜喜摁下:什么事?
秘书问道:“刚才忘记问,要咖啡还是茶?”
胡喜喜说:“不需要,麦先生马上要走。”说罢,挂了机,对麦导演说:“我只是代替我搭档来跟你聊几句,听说你名扬国际,得奖无数,很多人对你趋之若鹜,但是那些所谓的虚荣对我来说,狗屁不如。不过既然我搭档看中了你,那么我尽管给你五分钟,听听你所谓的意见。”胡喜喜说的是真话,若不是看着阿贝德的份上,早把这个人给赶出去了,想起他的嘴脸都觉得想吐,这宣传片找谁拍都不是问题,这个是商业社会,有才能的导演大把,她胡喜喜不相信没了这个麦导演,她的酒店会没有人光顾。
若是寻常有性格的导演,听到胡喜喜的这句话,绝对是掉头就走,更何况是这位得奖无数的麦导演,他平日的脾气也十分大,找他开戏的电影商都对他礼遇有加,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但是他听完胡喜喜的话既不动怒,也不生气,甚至还轻轻一笑,“意见我跟阿贝德说就可以了,我来见你,和宣传片无关。”
“哦,那既然如此,我看我们更没必要说下去了。麦先生,门口在这边,不送了,记住帮我关门。”胡喜喜头也不抬地说,她很讨厌这个人,单单想起他怎么对珊瑚,她便恨不得把他丢出去,现在公事不谈了,连应酬的语气都省了,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第二十章 他不是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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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导演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好,我喜欢,我就是喜欢胡小姐这样的脾性。”
胡喜喜转着笔冷笑:“可我不喜欢你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怎么办?”
“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嬉皮笑脸,你是第一个。”麦导演意味深长地说,他拿出手机,在胡喜喜还弄不清他想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摁下快门,拍了胡喜喜一张照片。
胡喜喜当下冷下脸:“把照片删除!”
“这手机是我的,那这照片也就是我的私人照片,删不删除是我说了算。”买导演把她的照片放大,然后变态地重重地亲了一口照片中的胡喜喜,斜着眼笑道:“很好,很好,感觉很好。”
胡喜喜气极,把手上的笔扔过去,麦导演一把接住笔放在鼻子下轻轻地闻了一下,“这笔带着一股女子的幽香。胡小姐,我可以想象你就如同这支笔一样,带着幽幽的清香。真不知道我伏在你脖子间轻轻地闻,是否会带给我醉人的感觉?”
这简直就是**裸的性骚扰,胡喜喜沉下脸,“滚!”
“胡小姐......”
“我再说一次,滚!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能力,我不排除我会打人。”胡喜喜冷冷说道。
麦导演轻笑着站起来,“今天和你聊的很愉快,请相信我,我们很快会再见。”说罢伸手摁住自己的嘴唇,然后送出去一个飞吻,哈哈地大笑起来。
就在胡喜喜即将按耐不住要拍案而起的时候,他到了一声:“再见!”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胡喜喜一眼,转身离开。
胡喜喜生气地把一个文件夹丢在地上,气愤地说:“变态!”
湾湾敲门进来,“怎么了?看样子有人气得你七窍生烟啊,很少见你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胡喜喜大大地喝了一口水,横眉冷眼地说:“阿贝德什么人不找,竟然找了这个变态的。还让我招呼他,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人吗?就是之前差点把珊瑚给侮辱了那个变态导演。”
“是他?阿贝德不知道这个人的品行吗?”湾湾拉开椅子坐下来,“这个极品也难怪你这么生气了。”
“你没看见刚才他跟我说了什么话,简直就是**裸的挑逗啊,我要忍了他我还是胡喜喜?”胡喜喜敲着桌子说道。
“得了,这事情直接跟阿贝德说吧。”湾湾劝道。
胡喜喜冷静了一下又说:“算了,他明天就回来了,宣传这些事情他驾轻就熟,而且这些事情交给他们做我也不想插手,免得说我不相信他。这个变态佬虽然品行不端,但还是有些料子,单单是他亲手拍的宣传片已经有一定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只是这宣传一部分,千万不能交给女同事负责。算了,跟阿贝德说要他全权负责吧。”
“说是变态佬,他不会对阿贝德下手吧?好歹阿贝德青靓白净,难保他不会动歪心。”湾湾凑近胡喜喜问道。
胡喜喜一副认真地说:“若真是如此,那我真的会很同情阿贝德的。”
湾湾笑了,“你真没良心!”
“没良心我早把那变态的打得满地找牙了。”胡喜喜哼哼道,“我这么友善还想怎么样?”
湾湾嗯了一下,“烦死了。”
“怎么了?还没跟古乐说你中招的事情吗?”胡喜喜问道,见湾湾唇干舌燥一副忧虑的样子,便劝道,“你还是早点跟他说吧,两个人在一起,坦白最重要,否则还怎么相处?这孩子你总不能打掉吧?”
湾湾闻言,抬头看她,有些欲言又止,胡喜喜见她的神色不禁吃惊问道:“你该不会想打掉孩子吧?”
湾湾白了她一眼,“那么大声干什么?想全整栋大楼的人都知道吗?”
“你疯了你?竟然想堕胎?”胡喜喜压低声音吼道。
湾湾烦恼地说:“我也不想啊,但是他说了,这几年都不想结婚。我知道要是告诉他我怀孕了,他一定会娶我,但是我不想他因为孩子娶我。那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
“你们真爱钻牛角尖。”胡喜喜无语了,“明明相爱却胡乱猜测,你不和我沟通,我不跟你坦白,你们烦不烦啊?”
湾湾闷闷道:“这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说,我怀孕了,你娶我吧!我也是一个女人,当然希望有男人拿着鲜花和戒指跟我表白然后恳求我嫁给他。这是女人天长地久的梦,你懂个.....球!”
胡喜喜拿起电话递给她,“那你就告诉他,说你怀孕了,问他到底要怎么做。”
“我都说了,他肯定是会娶我的,但是胡喜喜你懂不懂,我这样和拿着孩子却要挟他结婚有什么两样?”湾湾把电话拨掉,生气地说。
“你跟我发脾气也没有用,而且你不问过他,又怎么知道他怎么想?也许他原本就很喜欢孩子呢?唉,常湾湾,你做其他的事情怎么这么利落,唯独在婚姻大事上,却拖拖拉拉优柔寡断,我真是服你了。”
湾湾侧着头问她:“你们为什么不会中招?你们避孕?你吃药还是他用套?”虽然胡喜喜也说过她和陈天云之间很清白,但是鬼信啊?两人都试过睡一张床了,怎么可能会清白?除非女的性冷淡男的阳痿。
胡喜喜语塞,支吾了一下,“我们,我,吃药。”当然不好意思说他们其实还没有过吧,其实自从他醒来之后,两人虽说还有感觉,但已经生疏了很多,甚至连很多肢体接触都显得不那么自然。
“吃药?很伤身体的。”湾湾不赞成地说,“而且吃药以后要生孩子又要停药半年,我建议你还是用套吧。希望你早点搞出人命,和我一起做真正的妈妈。”
“拜托,我儿子都高三了。”胡喜喜白了她一眼。
“冠军到底不是你生的。”
“他比我生的还要亲。”胡喜喜一字一句地说,“我除了没有怀孕没有把他生出来之外,一个母亲应该做的我全部做了,我就是他母亲,而且他体内也有和我一样的血,冠军就是我的儿子。”
“好了好了,但是陈天云也不年轻了,你就不打算为他生一男半女的吗?”湾湾自己怀孕了,便恨不得把胡喜喜拉下水,其实说真的她自己都还没想好到底要还是不要这孩子。她自己肯定是舍不得的,但是也问过古乐,他既然不想要这么早,自己不能这么自私,用孩子来捆绑住他。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但是一旦他知道了,依照他的性子,肯定是要个自己结婚的,他们的婚姻,不想要这样勉强得来,他有一丝不高兴或者为难她都不想。
说到这个话题,胡喜喜是无话可说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她们都没有过,她去哪里找个男人生啊?
这天晚上,湾湾给胡喜喜打了个电话,声音有些闷闷地,“阿喜,我想不要这孩子。”
“你想清楚了?告诉古乐没有?”胡喜喜正在家里吃饭,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听。
老爷子看着胡喜喜的背影,“神神秘秘的,一定是勾男人了。孙子啊,你要看紧点,我们家阿喜很多男人追的。”
“爷爷,不要胡说。”陈天云失笑,连忙夹了一块牛肉放到老爷子的碗里,“快吃,让阿喜听到有受的。”
“她敢对我怎么样?”老爷子气呼呼地说,“哼,不就不带我去散步吗?我自己不会去吗?而且有球球陪我,我怕什么?”
“她会几天不回来,甚至把白球黑球带走......"陈天云恐吓道。
老爷子果然闭嘴了,低着头吃饭,等胡喜喜说完电话回来,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胡喜喜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谁得罪我们太上皇?”
陈天云给胡喜喜也夹了一块肉,“没有,他闹小性子呢,谁给你打电话?”
“湾湾,她找我说点事。”胡喜喜想起湾湾的叮嘱,千万 不要让古乐知道,所以也不对陈天云说了,“是公司的事情。她有些数字不清晰。”
“不是说回家后不说公司的事情吗?”其他事情老爷子不记得,但不适当的时候总会记起一两句不适当的事情。
胡喜喜抡起筷子,给他夹了许多菜,“快吃,吃完陪你散步。”
老爷子闻言,脸色一喜,连忙低下头拼命扒饭,胡喜喜喊道:“吃慢点,吃慢点.....”
陈天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一种感动直涌上心头,看着胡喜喜,她的长发用夹子凌乱地夹在后脑,额际有一缕长发垂下,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她正盯着老爷子吃饭,唇边带着微微笑,仿佛老爷子吃下去便是她最大的快乐。
“看什么?”胡喜喜见陈天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由得摸摸脸颊,“我吃相很难看?”
“不,你很漂亮。”陈天云由衷地说,“阿喜,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漂亮?”
胡喜喜一张脸顿时红了,小路老李和老爷子几双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胡喜喜,胡喜喜摇摇头,“你很少对我的容貌发表意见。”
“哦,”陈天云说道,“原来我以前这么不懂风情,这么不懂哄人!”其实,他有一个问题想问很久了,那就是他们之前如何相处?同居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居,还是只是居住在同一屋檐下?他不是柳下惠,应该不会只是单纯的住在一起吧?
第二十一章 真假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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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坐了一会,然后老爷子便缠着要去散步,陈天云却接到长途电话,是美国打来的,分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他只得给胡喜喜投了个抱歉的笑容便上了房间。
“走吧,你说带我出去的。”老爷子这个时候并不像一个有脑退化症的老头,相反精明得要紧。
“好好好,我换一身居家服,穿裙子搭配拖鞋很邋遢,你等我。”胡喜喜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把药和水放入背包然后扶着老爷子出门。老爷子端着小板凳放在三轮车上,因为胡喜喜经常要搭他,所以三轮车后面她让修车的老板为她焊接了三边围栏,大约三十厘米高,用以拦住老爷子的身体,不让他跌倒出去。因为他经常在车上睡着,有一次差点掉了下来,把胡喜喜吓得半死。她为了观察他在后面的情况,所以在车把上安装了两面倒后镜,把后面老爷子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下了斜坡进入公园里,胡喜喜把老爷子扶下车,在公园的小道上走了几圈。老爷子渐渐便见喘气了,却还要逞强地多走两圈。胡喜喜叫住他,“我累了,到那边坐坐。”
老爷子转过头看着胡喜喜,过了好一会才问:“阿喜,你累吗?”其实胡喜喜并不累,倒是怕他累着了,但又不能够伤了他的自尊心,便喘着气说:“累,累啊,你陪我坐坐。”
老爷子却屹立不动,喃喃地说:“阿喜,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了,这一年多一直照顾着我和天云。要是我有什么事,有你在我也放心把天云交给你了。”
胡喜喜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什么叫做有什么事啊?不准说。”老爷子的病情虽然控制得很好的,但是脑退化症暂时还不会痊愈,所以这段时间他说话总是颠三倒四,没有什么逻辑,但是现在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胡喜喜有些不祥的预感。
老爷子有些哀伤,“最近我总是梦见以前的事情,但是醒来后又偏偏只剩下模糊的印象。阿喜,我害怕这种感觉,很怕,有时候醒来,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又觉得天云的奶奶和父母都在我面前站着,我想,我大概是见到了阴人。我是不是快死了?”
胡喜喜闻言,心中一阵难过,这病很多时候都会产生忧郁的情绪,或者吃药的副作用脑部出现缺氧,出现幻觉。这些事情医生都已经提过,胡喜喜也做好心理准备。但是乍听闻他这般害怕恐惧的声音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扯疼,她搂着他的肩膀扶着他走到石椅上坐下来,极力压抑住喉头的哽咽说道:“不许这般胡思乱想,你梦见以前的事情是好现象,证明你的吃的药起作用了。至于你说见到谁谁谁,那是药物的副作用,不是什么阴人。”
老爷子巴巴地看着胡喜喜问道;“真的吗?你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一句哄遍了天下人,但其实谁都知道这一句不能代表什么,因为她现在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但事实上她骗过他,而且这个时候说这句话依旧是骗他。
然而这一句话也颇具说服力,老爷子果真就不闹了,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出奇地静,胡喜喜也不敢说什么去刺激他的心情,这个时候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打乱了她的思绪。
老爷子坐了一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了,胡喜喜把他的头放置在自己肩膀上,背靠着石椅,凉意渗透,老爷子不禁打了一个喷嚏,胡喜喜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他便模模糊糊地又睡了。
胡喜喜给陈天云发了个讯息,让他开车过来接老爷子。过了一会,信息咕咕响,她打开,是陈天云发过来的:马上到,等我!
老爷子匀称的呼吸在耳边响起,这个老人历经了大半辈子的风霜,如今老了,还有受尽病魔的折磨。人生来要受一番痛苦,来连死去都要受一番凄凉。
这一夜,胡喜喜觉得无比的凄凉,想起老爷子巴巴的眼神,她心里便难受得要紧,这一夜,她走上二楼悄然打开陈天云的房间,上了他的床感受着他温暖的气息,她才觉得心中安定一些。
但是陈天云却一直到睡醒,才发现胡喜喜睡在他身边。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熟悉感,但是这感觉旋即消失,他想抓也抓不住。胡喜喜睁开眼睛,见他愣愣地出神,便问道:“怎么了?”
陈天云一把搂她入怀,沙哑地说;“睡醒见到你在身边,觉得很幸福。”
“傻瓜!”其实胡喜喜自己也觉得很幸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在萦绕。想起昨夜湾湾说的,不打算要孩子了,其实这个孩子很无辜。其实她觉得古乐要是知道有这个孩子,一定会娶湾湾的吧?只是湾湾说得也对,假如他原先没有结婚的打算,为了这孩子而结合,真的有些缺憾,只是这个缺憾再大,一定比不上没有了孩子大吧?
“想什么?”陈天云问道。
胡喜喜看着陈天云,犹豫了一下问道:“要是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做?"
“怀孕了?你怀孕了?”陈天云气急败坏,“我会很生气很生气!”
胡喜喜瞪着他,“你不可理喻!你凭什么生气?”
陈天云掀开被子,坐直了身子盯着她,“你是不是怀孕了?最近我总觉得你有些不妥,但是那里不妥我也说不出来。因为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所以即便我们真的出什么问题,我也不可能知道。”
胡喜喜有些受伤,“我怀孕你就这么不高兴吗?你一点都不开心?”
陈天云气极而笑,“开心?你认为我应该开心吗?”他昏迷一年多,醒来没有碰过 她,然后一天早上她来跟他说她怀孕了,还要他高兴,这是什么道理?戴绿帽子的人为什么应该要高兴?
胡喜喜想的却不是这个问题,她问的自然也不是现在,而是两人在一起之后她怀孕了,他会怎么想。而不是她现在怀孕了。只是看到他的反应,相信日后自己真的怀孕了也不会告诉他。
陈天云盯着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胡喜喜起身落地,淡淡地说:“没有,有也和你无关!”是和他无关,怀孕的是湾湾,关他什么事?
这一早上不欢而散,为了别人的问题为伤自己的感情,根本是多余的。
早上回到公司的时候,见到古乐也是一脸的忧郁,便问道:“怎么了?精神不好?”古乐无奈地看着他,“昨晚湾湾问我,要是她怀孕了怎么办?上几天她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了,她问我想不想生孩子,我当时说了暂时不考虑,其实天知道我有多喜欢孩子,多希望结婚,但是湾湾是事业女性,她肯定不愿意这么早退下来生儿育女,我不能这么自私。”
“那你怎么回答的?”陈天云想起胡喜喜早上问的问题,也许可以从这里找些原因。
“我能怎么回答?自然是说不知道了,难道让我说为了你的工作,我们把孩子打掉吧!虽然我知道她说这些话是为了试探我,但是我也说不出来不要孩子的话。结果她不高兴了,连早餐都没吃就走了。”古乐显得很苦闷,想起湾湾以前说过三十五岁之前不会结婚生子,但是他一直渴望早婚,渴望生儿育女,渴望有一个温暖甜蜜的家庭。湾湾现在一直很担忧他会突然提出结婚,就像上一次她生日,他给她买了一对耳环,那耳环的首饰盒和戒指很像,她当时吓得脸色都白了,连说话都结结巴巴,后来打开见到是耳环才没事。
也许因为那一次的事情,所以湾湾总是在试探他会不会想早婚。他只有勉强自己改变自己去迁就她。
“你是说湾湾这样说是试探你而不是她真的怀孕了?”陈天云问道,这就难怪了,难怪她早上这么生气,她当然不会怀孕了,但是她还是很生气证明她是在假设。想到这里,心里忽然豁然开朗了。
但是古乐却整个人如同石头一样僵化住了。她这段时间总是不开心,吃东西吃不下去,早上起来刷牙她总是反胃,而且不吃早餐,还有这个月过了十五号了,她的那个还没来。她连续问了他两次,不是在试探他,而是她真的有了!
强大的喜悦才涌上脑袋,他惊叫一声,连忙跑回办公室拿手机,拨打湾湾的电话,关机。早上关机?她不会关机的,她除了手机没电,基本不会关机的,尤其是上班时间。他觉得手有些颤抖了,连忙拨打她办公室电话,是秘书听的,“喂古先生?常总今天没有上班,而且她这几天都不会上班。对的,她休假了。”
古乐挂了电话,冷汗淋淋,要是她真的怀孕了那自己早上说的那番话就是直接叫她堕胎。天啊,他一阵天旋地转,双手捂住头脑子一阵混乱,陈天云进来问道:“怎么回事?外面的员工都在看着呢。”
“对,打给胡喜喜。”古乐打拨了胡喜喜电话,电话通了,但电话没有人接。
第二十二章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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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见他神情大变,不由得加重了语气问道:“古乐,怎么了?”
古乐一把揪住陈天云:“你们家胡喜喜呢?去哪里了?”
“这个时候,大概在公司吧。”陈天云说道,“而且我跟她闹了一下脾气,早上没跟她一起吃早餐,也不知道她今天的行程。”
“湾湾应该是怀孕了,但是现在可能去打掉我的孩子啊。她一直问我想什么时候结婚,我都告诉她想单身多几年,其实是迎合她去说的违心话,我早就想结婚早就想生孩子了。”古乐急得语无伦次,但陈天云还是听懂了,连忙从口袋取出手机打给杨如海。
电话接通了,是杨如海那公式化的声音,“你不打给我,我也打算打给你了。”
“在你哪?”陈天云急忙问道。
“是的,马上来吧,半小时不到,手术就开始了。”杨如海挂了电话,看着湾湾,“这些事情你应该要坦白跟他说,也许他很想要孩子呢?”
湾湾摇摇头,“我问过他,他说暂时不想结婚。”
杨如海笑了,“看看就知道。”
胡喜喜也劝道:“是啊,好歹是一条生命,考虑清楚。而且为了孩子结婚也没什么不好啊。”顿了一会,她沮丧地说:“我想怀孕还没有呢。”
“你至于吗?”湾湾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胡喜喜严重地点点头,“至于!”
那厢陈天云拖着古乐便下了楼,两大巨头如此大惊失色,吓得员工们都不知所措了起来。纷纷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
半小时的车程,古乐用了十五分钟便赶到了医院。
人家夫妻俩叙话,陈天云和胡喜喜只得到公园里坐着等。
“对不起!”两人同时开口,又相互笑了一下,胡喜喜说:“是我太浮躁了。”
“不,是我不信任你。对不起,以后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给予你绝对的信任。”陈天云保证道,也许心里总会存着怀疑,但他也懂得怎么去处理两人的关系,和她吵架之后,心情一直都很难受,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胡喜喜把头依偎在他肩膀,想起和他之前经历的事情,他不记得了,但是她却记得一清二楚,为何所有的事情都要男人走出第一步?
她想计划一次旅游,让两人多一些相处的机会。
巧的是陈天云也是这样想,他想着趁这段时间大家心情都太过浮躁,想出去走走。刚想说的时候,胡喜喜手机响了,胡喜喜拿出手机,摁下接听键,“喂,正阳?怎么了?出来见个面?我可以的,好,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没事,我跟我男人在一起呢,你要是不介意他也可以来。好,一会见。”
陈天云听她讲电话,听到她说和她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升起一种感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去喝咖啡,去不去?”胡喜喜侧头问他。
“你朋友?”陈天云问道。
“对,就是上次跟你说那个离婚的朋友。”胡喜喜站起来拿着手袋,并伸手拉起陈天云,“走,我们一起去。”
“你今天开车来吗?我们开你的车吧,我把车给古乐,让他送湾湾回去,你在车上等我一会,我去找好他。”陈天云神清气爽起来,因为她那句我的男人而喜悦起来。
陈正阳换了一身装扮,长长的秀发绾成一个发髻,整个人干净利落,像个事业女性。她还没从婚变中走出来,但是人总要活下去的,她有一双儿女,容不得她半点任性。
“正阳你今天好帅!”胡喜喜笑道,“我来给你介绍,这个是我男朋友,这位陈正阳,我的好友。”
“陈先生您好!”陈正阳马上起来跟陈天云握手,陈天云笑笑,“不必那么正式,你是喜喜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叫我天云就行了。”说完,便和陈正阳握了一下手。
陈正阳笑了,“怎么也是一句,无所谓。”
胡喜喜笑道:“这怎么都姓陈啊?陈天云,陈珊瑚,陈正阳,合着你们几百年前是一家呢。”
“哈哈,就欺负你姓胡的。”陈正阳取笑道。
“懂得笑我,那就是没事啦?”胡喜喜看着她,“看你今天这一身装扮,断估不会只找我聊天。”
“没错,我要你入股我的贸易公司。”陈正阳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递给胡喜喜,“你看看,或者找人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潜质。”
“你的贸易公司不是判给了他吗?”胡喜喜疑惑地拿起文件抽出来看,“咦?中原贸易有限公司?你新开的?”
“没错,我这段时间不找你,就是忙着公司的事情。我需要资金,虽然我有几百万,但也只能小打小闹,成不了大器。”陈正阳正色地看着胡喜喜说道,“你相信我吗?”
“你打算做什么规模的?”胡喜喜疑惑地问,几百万开一家贸易公司足够了,只要规模不是很大,已经可以说是有足够的运转资金。
“我要把中联银不锈钢材代理过来,我知道他们也在抢这个代理权。这家公司的亚太区总裁和我有过数面之缘,我有信心。”陈正阳看着胡喜喜说道。
“你要我的欢喜集团为你做后盾?”胡喜喜见她神色满满,已经知道她志在必得,没错,只要欢喜集团为她做后盾,她真的没有后顾之忧,谁不想跟胡喜喜合作啊?给了陈正阳代理权,等于和胡喜喜有了合作关系,日后要谈其他合作也变得顺理成章很多了。
“你愿意吗?”陈正阳屏息问道。
胡喜喜拿起文件:“我要拿回去给湾湾和财务总监看看,明天答复你。”
“可以!”陈正阳笑了,她对自己的计划书也十分的有信心,她以前打下的关系不会没有用的,现在很多公司的老总和她还是有往来的。过年过节,都是她送礼打点的。要取代他的贸易公司,她很有信心。
本来,她觉得自己可以吞下这口气,拿一笔钱带着孩子过日子。但是她发现不行,一到深夜,她便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他们一起熬公司,一起过苦日子,也想起他曾经对她信誓旦旦。但想得更多的是他是如何背叛她的,如何要她离婚。人家说男人到了中年,盼望的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没想到这句话这么快就应验了,她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他。原来女人真的不能太自信,也不能什么都寄望男人,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总而言之,她辛苦打下来的公司,不能就这样便宜了那个女人。
男人她不要了,拱手相让,但是那家公司,有她的血汗,就算要留也是留给她的孩子,而不是给外人。
湾湾看过这份计划书,很完美,当晚便打电话跟正阳沟通了,湾湾和正阳谈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终于敲定了这个计划。但是却不是以欢喜集团的名誉入股,而是用胡喜喜私人的名誉,也就是说和欢喜集团没有什么关系。但胡喜喜是欢喜集团的灵魂,就算她没有用欢喜集团的名誉入股也无所谓,一样有影响力。
胡喜喜亲自和正阳去了工商局变更了法人资料,一个女人要站起来,其实没什么力量可以阻挡她,因为她同时也是一个 母亲。她要捍卫孩子们的利益,捍卫自己的血汗。男人被抢了,不能连钱都被抢了。
要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拱手相让,她真的做不到。
冼志健和史冬冬很快便登记结婚了,并且在凯悦大排宴席,宴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和生意场上的伙伴,婚礼搞得有声有色,中式婚礼带着西式的浪漫,新娘子很漂亮,很妩媚,也笑得很幸福。新郎官搂着娇美的新娘子,身后拥簇着一片兄弟和伴娘。
一个女子缓缓走进来,她穿戴整齐,一袭纯白的裙子,精心化妆,气质高雅,她知道不来这里,自己就永远走不出伤害,她坚信从哪里跌倒便从哪里站起来,今天他们结婚,便是给她一个很好的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从侍应生手上端来一杯红酒,笑意盎然地走到新郎新娘面前,很多客户和亲戚都认出了她,纷纷上前和她打招呼,对于他们离婚的事情,他们也觉得十分的突然。然后没几天,喜帖便来了,婚礼也像早就筹划了的,便猜到了大概,只是碍于情面不来不行。如今见到陈正阳,都纷纷上前问候。
陈正阳笑着说:“今天结婚的人不是我,我也是来贺新人的。”
史冬冬一脸敌意地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陈正阳笑颜如花,“今天是你们的大好日子,我和冼志健总算做过几年夫妻,他又是我孩子的父亲,这杯喜酒虽然你们没有邀请我,但是我觉得我有资格喝。”
史冬冬不敢发怒,毕竟这么多客户和亲戚好友在,她那边的亲戚好友都不知道她是小三,还以为冼志健是头婚的。陈正阳这样一说,史冬冬脸色都青了,她看了父母一眼,见她父母脸色刷白,不由得怒火上升,偷偷地掐了冼志健一下。
冼志健见到陈正阳,心中其实很复杂,这个日子其实是早就定好了的,也就是说两人还没离婚的时候,便已经定好了结婚的日子。
第二十三章 胡喜喜踩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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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穿着大红旗袍的中年妇女走过来,锐利地看着陈正阳,“你是谁?懂不懂分寸?这是人家的结婚酒宴,你说这么多无谓的话干什么?”
史冬冬脸色铁青,但对这中年妇女却一副笑脸,“妈妈,没事的,她是我一个同事。”
陈正阳笑了,“没错,阿姨,我和冬冬是同事,大家都曾经伺候一个男人,算是同事吧?”中年妇女闻言,脸色发白,一脸怒气地看着冼志健和史冬冬。
冼志健低低地说:“够了,我们都离婚了,不要胡闹。”
陈正阳看着他,忽然伸手端正了一下他的领带,“歪了,要知道今天是大好日子,这些细节要注意。”冼志健伸手拍掉她的手,脸色开始变了,“再这样,我叫人丢你出去了。”
陈正阳退后一步,脸上笑意不减,“恩,很好,多年前,你拖着我的手走近酒店向亲朋好友敬酒。现在,你拖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许下同样的诺言,却要把我丢出去。这其中,相隔几年?来,为你这么一个负情负义的男人,干一杯!”陈正阳扬起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往地上一摔,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碎碎平安!”
史冬冬见状,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就给陈正阳一个耳光,厉声道,“今天是我的婚礼,你是不是存心想要破坏?”
陈正阳咬咬牙,不看史冬冬,却看着那中年妇人,“阿姨,你教的女儿!”她再转头看着冼志健,“两个孩子问我爸爸去哪里了,我说,爸爸去赚钱养家,很辛苦。孩子都心疼地说,爸爸很辛苦,很伟大。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伟大的父亲却把他们抛弃了。冼志健,你信吗,这个世界有报应的!”说完,她转身离去,不止她离去,在场许多的亲朋好友都纷纷拉凳子离席。
就在此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和一脸黝黑的中年男子冲了进来,正好拦住陈正阳,陈正阳一愣,不由得喊道:“老爷,奶奶!(广东叫公公婆婆基本都叫老爷奶奶)”
妇女一把拉住陈正阳,虎虎生威地走到史冬冬面前,连看都没看仔细便一个耳光甩下去,“你是什么人?敢打我儿媳妇?我从玻璃门外就看见你打她,你抢了人家的老公,骚货,你还敢打人?大家来评评理,有这样的女人吗?”
史冬冬哭了出来,史母指着冼母骂道:“你什么人啊?怎么打我女儿?”
冼母冷冷地说:“是你的女儿?你怎么教女儿的?教她抢人家的老公?要不要脸啊?”
“妈,爸,不要胡闹,你们先回去吧!”冼志健在一旁说道。
冼母呸了一口冼志健,再重重地一个耳光刮下去,“我让你抛妻弃子,我让你抛妻弃子,你有钱了,忘记你老婆是怎么跟你熬的,忘记她当年不顾家里的反对,硬是要嫁给你。你现在倒好,有钱了,想找狐狸精了。我生块叉烧也比生你好,你这个夭寿仔,忘恩负义,以后我没你这个儿子。我的孙子也不要你这个的父亲。”她一边骂一边打,她是庄稼妇女,身板很壮,冼志健熬不住便伸手去拦,一边向父亲求救,“爸爸,你倒是劝劝妈妈啊!”
冼父一脸木然,“你喊错了,我不是你爸爸,我不是畜生,别乱喊。”
倒是陈正阳见他如此狼狈,便说:“奶奶,算了,此事已经成了定局,我现在也很好。今天原本没打算来的,但是我知道假如我不来,我永远都不能站起来做人。所以我选择来了,亲自面对这个让我痛彻心扉的时刻。只是冼志健,虽然你给了我几百万,但是不代表我会这么轻易地把辛苦打回来的公司拱手让人。我若是孑然一身,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有孩子,我要为我的孩子着想。我也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说罢,她从手袋里取出卡片,给在场认识的合作伙伴派卡片一边派一边说道;“这公司我只是小股东,真正的大股东是欢喜集团的胡喜喜,我们经营的范围很广,我做生意的原则大家也都知道,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
大家接过卡片,其中很多人都和陈正阳有过合作,逢年过节,陈正阳这个老板娘都面面俱圆地送礼。
冼志健气得脸色都便了,要说刚才对陈正阳还有一丝愧疚,如今都被愤怒淹没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还在婚宴中,反正这个婚宴已经成了闹剧,他冲上前一把推倒陈正阳,陈正阳一时不防备,竟被他推跌在一张椅子上,由于巨大的冲力,陈正阳连人带椅一起跌倒在地,她情急之下一把揪住台布,殊不知顿时乒乒乓乓桌面上的筷子碗碟和水杯一股脑往她头上砸去。陈正阳再也忍不住,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下来,但她还是倔强地抹了一把眼泪挣扎着站起来。
冼母想冲上去拉陈正阳,却被冼志健拉住,他冷着脸说:“妈,您要真是我妈,就不准去!”
冼母回头看着他,心痛地说:“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你为什么会便成这样?”
史冬冬冷冷地说:“分明是那女人来捣乱,您为何帮她不帮自己的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您女儿呢?”
冼志健吼道:“闭嘴,不准你这样说我妈。”
史冬冬眼圈红了,环视着周围的宾客,大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陈正阳被几个宾客扶起来,她用纸巾抹了抹身上的污迹,平静地说:“对不起,扰乱了你们的婚礼。当然不要想我这么大方祝你们幸福快乐,我陈正阳恩怨分明,我祝你们床头打架床尾分,我祝你们各有外遇,婚姻分崩离析。”
“说得好!”一道声音在门口处响了起来,大家瞧着门口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个身穿T恤牛仔裤的女子快步走进来,她容貌美丽, 步伐稳健,目光冷峻。一个侍应生认出来了,他惊讶地说:“这不是胡喜喜吗?”这细小的话语顿时传遍整个大厅,大家都惊讶地看着这不速之客。
冼志健认出胡喜喜就是在医院打他的女子,对她本来就有一肚子气,现在见到她出现在婚宴,加上附和陈正阳说那些恶毒的话,顿时把对陈正阳的一肚子气发泄在她身上,“你是谁?我们的婚宴 没有邀请你。”
胡喜喜笑意盎然地端起一杯酒,慢慢地走到冼志健和史冬冬面前,又看了看冼母,微笑问道:“这位大妈,您介意我帮您教训一下这位禽兽儿子吗?”
冼母黯然:“罢了罢了,只要不打死便算了。”胡喜喜微微笑,“放心,他死了不了,祸害留千年。”
史冬冬沉着脸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胡喜喜本来是微微笑着的,忽然脸色一冷,把杯子中的酒泼向史冬冬,在史冬冬和冼志健反应不过来之前,把空酒杯往冼志健脑袋一砸,她手劲很大,杯子碎在冼志健的头上,碎片划破皮肤,鲜血慢慢渗出来。在场的人都听过胡喜喜凶悍的一面,如今得见,都纷纷惊骇,但也觉得解恨,甚至觉得当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喝这么一顿喜酒,这不是变相认同小三坐正吗?
史冬冬尖叫起来,顾不得抹脸色的酒,一个劲地扶住冼志健大喊:“你流血了,报警啊,妈妈,快点报警啊。”
史母冷冷地说:“对不起,我还有事,你们慢慢报警吧。”说罢,竟拿起手袋流着眼泪离去了。冼母基本没说过话的冼父也相继离去。
冼志健咬咬牙,脸色铁青,转身拿起一张椅子就想往胡喜喜砸去,胡喜喜却先发制人,左脚快如闪电地往他的膝盖一踢,冼志健噗通一声跪下,连同椅子一起砸在了地上。
酒店有几名保安和看场的黑社会份子冲了进来,几个保安想跑上前去,但被几个黑社会拉住,其中一个说:“别惹祸上身,你看她的刀片!”
道上用刀片的女子,想也知道是谁了。
保安退了下去,也没有人敢报警,大家都知道这个冼志健是抛妻弃子的人,看到他落得这个下场,大家都觉得痛快。
胡喜喜拉着陈正阳走了,大家想起刚才这位来去如风的女子,都纷纷赞叹,原来胡喜喜真人是这样子的,她做事如此有魄力,也难怪她的事业能做得这么大。
胡喜喜生气地拉着陈正阳上车:“你要来也跟我说一声啊,好让我陪你来,你以为你是李小龙啊?一个人力战人家一家人?”
“我奶奶和老爷都是帮我的好不好?”陈正阳说着说着泪水又掉下来了,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想起方才冼志健推她那一下,不禁心痛不已,有些伤口原本以为好了,但是真的触及,却又痛彻心扉。
胡喜喜开着车,“幸好我刚才和一个客户在这头吃饭,见到这场闹剧,我本来也不打算出来,毕竟这里这么多人,但是见你被人欺负得像一只鹌鹑一样也不敢狠狠地打他,我便火气大了。”
“谢谢你,阿喜,我最狼狈的时候,你总是在我身边。”陈正阳侧头看着她,眸子里泛着感动。
胡喜喜这才转怒为笑,刚想张口说话,却见前面设置了关卡查醉驾。胡喜喜两眼发直,这条是单行线,想掉头不可能,她问陈正阳,“你今晚喝酒了吗?”
(说几句话啊,其实这段时间大家都发现我的更新变得很慢很慢了。我也看见大家写的留言,很多是催更的,更有之是骂我。很多人说,不必在乎读者的感受,我也这样对自己说,不必在乎人家说什么的。但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因为我最在乎的你们的看法。我写的书无论好看不好看,都总有一批对我很好的读者在我身边支持着我。这样的更新速度让我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写文。我可以跟大家分析一下我的时间分配,星期一到星期五上班,晚上下班去接孩子,做饭吃饭,教孩子做作业,当然不加班的情况下,我晚上可以码字。但是一旦公司的事情多了,有时候星期六日都加班甚至出差,那我的更新就无法把握了。也许写完这两本,我会慎重考虑自己是否继续写书,毕竟耗费心力太大,完全没有了私人的时间。当然,我不写书,也还有很多人在写,也还有很多好看的故事。)
第二十四章 拘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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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阳回答说:“不喝两杯壮胆,我怎么敢去人家婚礼闹事?”
胡喜喜看看倒后镜,放慢了车速,心里十分着急。前面的交警已经发现了他,并且两个荷枪实弹的交警已经走过来。胡喜喜情急生智,连忙把车停在路边,立刻下了车然后从车尾箱拿出一瓶酒,在警察的注视下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陈正阳看得眼睛都直了。
“小姐,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和驾驶证。”交警见此情况,也都楞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公事公办的面孔。
胡喜喜打着趔趄回到驾驶座,然后拿出手袋,一阵乱翻,把驾照和身份证递给交警。
交警看了一下,然后拿出对讲机叫总台核实,核实完毕后他严肃地说:“小姐,我们怀疑你酒后驾驶,请接受酒精测试。”
胡喜喜狡猾地笑了,“我没有酒后驾驶,我只是停车然后喝了一瓶酒,喝酒后便一直站在这里,还没有开车。”
“你明知道我们前面设卡查车,你这样是耍小把戏。”交警不悦地说。
胡喜喜摇摇头,无辜地问:“我没有看见你们查车啊。我只是忽然心情大好,想喝酒庆祝一下,但是我知道喝酒不能开车,所以把车子停在一边,然后打算喝完酒后和我的朋友走路回去。当然我知道车子这样停在路边是违规的,要接受罚款,我认罚,认罚。”
两名交警傻直了眼睛,面面相窥,“小姐,你这样我们很难做。”其中一名交警无奈地说道。
此时,一名女交警走过来,胡喜喜瞧了她一眼,心下顿时大叫不好,冤家路窄,这不就是那位柳副局长吗?就是之前在交警中队得罪过她的那位姐。她有些幸灾乐祸,“怎么回事?”
两名交警把事情说了一遍,柳副局长却对两名交警说:“你们没有看见她把酒拿出来喝,你们是站在这里查岗,然后查到她醉酒驾驶,给她做酒精测试然后带回去。”
胡喜喜发恨,“你不是文化局的吗?交警查车关你什么事啊?你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柳副局长冷冷地说:“托你的福,我现在已经被调到交警大队任中队长,胡喜喜,我这一次不盯死你我不姓柳。”上一次胡锦明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结果这位文化局的副局长被市里调到了交警中队任副队长,只是这个副和那个副相差甚远了。别以为文化局是个清水衙门,文化局更是一个捞钱的单位,什么演出什么活动要通过,不给上头两位上香是做不成的。你看,去年年尾,文化局组织了下乡为百姓写对联,找了几个所谓的书法家,便申请了一大笔的经费,这比经费最终落入谁的口袋就不得而知了。那几个书法家邀请过来的价钱是十万块人,结果是给了人家一人一千,都是从乡村请来的专门为人写对联的老乡,装知名书法家,而下乡写对联,乡民也什么都不懂,都乐得屁颠屁颠的。而文化局也因为做了这件好事,被上头大加赞赏,钱花去了,对联也写了,文化局的某些人外快入了袋,皆大欢喜。反正阿公的钱,你不贪,别人一样贪。当官不贪,天理难容啊!这柳副局长最得意的就是入了文化局,但是因为胡喜喜的事情,却被无缘无故地调职,并且调到了这和文化局毫不相干的交警中队。她之前便对胡喜喜恨之入骨,扬言要报复,现在胡喜喜落在她的手上,她不弄死她就怪。
所以胡喜喜当场做了酒精测试,125毫克/毫升,天啊,严重超标,属于醉酒驾驶。胡喜喜上了车被扣押了,陈正阳想拿过她的手机给人打电话,但是被柳副队长抢了过去,“对不起,必须拘留,身上的东西要带回去。”陈正阳不知道陈天云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湾湾的电话号码,只得打给容总。容总闻言,便连忙赶到交警中队,对于醉酒驾驶这一项,天皇老子来了也没情讲,沟通了半个小时,胡喜喜已经被下了拘留令,吊销执照五年。
当晚抓了好多醉驾人士,大家排着队举牌子照相,胡喜喜死活不愿拍照,柳副队长阴阴地说:“你最好不要合作,只要你不合作,我就能弄死你。”
胡喜喜气得发晕,但是即便不气,她现在也在发晕,一瓶酒一口气喝下去,早醉得七荤八素了,其实她感觉那个交警应该在维护她,没有报实数,因为那一支酒这样喝下去,不可能止125的。
她揪住柳副队长的衣领,打着酒嗝说:“好啊,你弄死我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柳副局长一把推开她,胡喜喜跌出好几步,然后用力才稳住脚步,一名交警上前扶着胡喜喜,问道:“胡董,你没事吧。“胡喜喜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扭头一看,迷离的眼看出好几个人头,她把人头扶定,然后正经地说:“头不准再晃。我眼晕。我记得你,你是小陈,小陈......帮我把房子扶住一下,房子要倒了。”说罢,她忽然真个人趴在小陈的身上,呼呼大睡起来。
小陈哭笑不得,连忙招呼两名女警来帮忙,他看了柳副队长一眼,之前因为陈老爷子一事,这位柳姐曾经给他下套,所以他对这位上司也十分的不满意,但没办法,人家是上司,即便上司再不对,但和上司作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中队长钟固也是柳副队长的人,他虽然比她高级,是她的上司的,但人家的丈夫是市里的领导,市长的秘书,某个程度上就是市长的喉舌,行市长的权力,巴结一下总没错的。所以他对容总无奈地说:“要知道上头抓醉驾的力度和强度,无论谁,一旦超过80毫克/毫升,任是军政委来了也没办法。我们也是按章办事,党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事情真的没有情面可讲。”
容总只得无奈地走了。
胡喜喜睡到天亮,一睁眼看到满室奇奇怪怪的人,不由得当场跳了起来,脑子不断地思索昨晚发生的事情,但脑子很疼,片段不清晰不连贯,但是大概还是记得因为醉驾被抓了进来。她也记起了那个女人,柳八婆,对是她故意玩针对。也怪自己自作聪明。
一名女警走过来,“你给我出来,循例我们要对你进行搜身。”
胡喜喜打量着女警,见她一脸的平和,倒没有颐指气使,便合作地跟她出去了,唉醉驾,天王老子也没情讲啊。不知道正阳找到天云没有,昨晚一夜不回去,也不知道家里急成什么样了。
胡喜喜被带到密室搜身,虽然有点羞辱,但还是在情理中,这位女警后来在送胡喜喜出去的时候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劝你还是不要跟柳姐作对了,她上头有人。”
胡喜喜狠狠道:“我不跟她作对!”她不作对,她报复,这么嚣张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踩她的尾巴,她会放过这个女人才怪。这件事情也怪她弄巧反拙,本来当时被抓了的话也顶多是酒后驾驶,不必拘留,只需扣分便可,但当时也不知道是气上心头还是什么,竟然选择了下地喝酒,其实要是这位姓柳的没出现,估计也就这样罚款或者扣分过去了,因为那两名交警看着她喝下去整瓶酒的。但是偏生她栽在了这个女人手上,好,她栽了她认,但是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由于昨晚没有拍照,胡喜喜被带过去再次拍照。她举着牌子,这辈子还没这么羞辱过。拍完照后,有人递给她一身黄色的服装,上面还有号码621.她换了衣服,然后把自己的物品交给那位女警,女警把她的衣服放在一个储物柜里,储物柜又黄又旧,还发着阵阵臭味。
做完这一切事情,已经是九点多了,女警带着胡喜喜来到拘留室,拘留室很大,分四层。一二楼是男的,三四楼是女的。胡喜喜被带到一个很大的牢室,铁门一打开,便见一批女子或年轻或中年的抬头张望着,这和她早上睡醒的牢室不是同一家,所以这些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位美丽的囚犯。最近进来许多醉驾,估计也是醉驾进来的。以往醉驾和女囚是分开监管的,但是自从大力打击醉驾之后,醉驾抓进来的人都和小偷妓女等等关在一起,所以这拘留室里,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女警指着左角的一张床说:“你在这里睡吧。”说罢,给她一套盥洗用具,然后面无表情地说:“这些是要付钱的,我们会先记录在账上。”
胡喜喜接过来,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这里是拘留室,不是监狱,刑事犯都在这里等定了罪再送往监狱。拘留的人是要干活的,但是由于胡喜喜刚进来,今天上午暂时不用开工,只熟悉了一下地方,然后便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
中午饭倒没有想象中难吃,而且拘留所也不像看电影里那样的残酷。不过挑衅也有的,胡喜喜也没挑事,更不搭理人。因为她也料想到那姓柳的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好不容易把她关进来,肯定会用尽办法让她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第二十五章 是嫁祸还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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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陈天云一家可就翻天了。胡喜喜彻夜不归,电话关机,不在公司,也不在湾湾家里。开始的时候还瞒着老爷子的,但到了早上陈天云一副失魂落魄的脸便再也瞒不住他了。
“阿喜失踪了?”老爷子的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去一个鸭蛋。
陈天云担忧地继续打电话,湾湾那边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他问湾湾:“她的车子不是又装GPS吗?查查她的位置?”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的GPS是湾湾帮她开去装的,也是用湾湾的电话登记。她连忙打电话到总台,得知胡喜喜的车子竟然在交警中队。两人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撞车了。但是撞车没理由不通知亲人,除非,除非出的车祸很严重,交警忙于处理,还未能核实她的身份。
两人手忙脚乱地驱车出门,刚把车子开下斜坡便接到了容总的电话,她摁下接听键,“喂,容总?”
“是我,常总,胡董出来没有?”容总早上去过谈判未果,不知道胡喜喜最新的情况,现在都已经是中午了,所以他打个电话给湾湾,问问究竟。
“什么出来了?容总您知道我们胡董在哪里?”湾湾激动地高声问。
陈天云矶一声刹车,眸光锁紧湾湾,一动不动。
“什么?醉驾?十五天?放屁,我马上过去。”湾湾挂了电话,风风火火地对陈天云说:“去拘留室。她醉驾被抓了,被判了十五天拘留。”
陈天云惊得眼睛都凸出来了,什么话也没什么,一直往拘留室开过去。去到拘留室,也说不让见人,只可以带些东西进去,陈天云几乎当场就翻桌子了,昨夜急了一夜没睡,开车出去兜圈找她,今日也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知道她的下落,却说连见都不让见。
湾湾拉住他,“他们也是奉命办事的,我们去中队,想必是之前得罪了人家,现在玩报复了。”是啊,在这个国家,最凶最恶的不是黑社会,而是这些持牌的烂仔和抓着鸡毛当令箭的小人。
陈天云一把甩掉椅子,湾湾劝说道:“冷静,这些事情我经常做,以前她老是闹事,我经常要上派出所保她,放心,里面的关系我打得很熟。”
陈天云一边走一边问:“你刚才说她得罪了些什么人?”
湾湾由于走得急,肚子有些隐隐痛,便停下了休息一下,陈天云见状,连忙扶着她上了车子,“忘记你怀孕了,这样走来走去你吃不消,我送你回去吧,要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古乐?”
湾湾深呼吸一口,“没事,就是刚才走得急,加上有些动气,没事的。”
陈天云只得点点头,“那好,一旦有什么不舒服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准逞强。”
湾湾笑了,“你比失忆前更男子气了,以前总觉得你太沉默,太深沉,不喜欢说话,只喜欢粘着阿喜。你以前从不对阿喜凶的,但是现在你很有气势,我想你见到她,会狠狠地打她一顿屁股吧?”
陈天云咬牙切齿,“她醉驾我已经很生气了。”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生命安危和自己的生命。
“她不是没分寸的人,你说她酒后驾驶我相信,但是醉驾不可能,她酒醉三分醒,不会冒险开车的。一定会叫你或者阿刚去接她。”湾湾对胡喜喜很熟悉,她知道胡喜喜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不会拿自己的安慰和别人的安危开玩笑。
“你的意思是?”陈天云疑惑地问。
“她被人陷害,方才不让我们见她就知道了。拘留又不是杀人犯,为什么不得探视?你昏迷的时候,她陪老爷子去摆地摊,曾经遇到过一件很无奈的事情。”湾湾把柳副局长的事情都告知陈天云。陈天云闻言,不由得又怒又怜,怒是那时候竟然这么多人欺负她,怜的是她为了伺候病中的爷爷,做了许多连自己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
“你怀疑她这件事情是被人做了手脚?”陈天云问道。
“她之间只是在交警中队做义务调查员,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她的丈夫是市长的秘书,而且她自己本人也是文化局的副局长,油水很多的,而且很会作秀,市电视台的新闻经常见她抛头露面,做做善事,行行善举,算是出头鸟。”湾湾解释道,“此人心胸狭隘,记仇,要是阿喜再次落在她手上,难保不会出点什么事。”当然她还不知道这位姓柳的已经调职交警中队任副队长,她现在再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纸,很多时候出任务她这个副队长也要出动,就算有油水,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她对胡喜喜,自然就不是一个恨字了得。
说话间,两人已经去到了中队,刚好是中队下午上班的时间,陈天云把车径直驶入中队停车场,然后下车为湾湾开门,两人进了大堂便问大堂办案的民警,“我想请问一下,是不是有一个叫胡喜喜被带了回来?”
那民警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的,她已经被送去了拘留所,醉得像猫一样,还是我亲自送过去的,一路上都没醒过。”
湾湾懵了,“你是说她一直没有醒来过?”
“来的时候是醒的,但是她醉得厉害,闹了一顿后才被送走的。”民警无奈地说。
“昨晚是谁经手抓她的?”陈天云问道。
“此事不必向你们交代,你们是谁?是胡喜喜的家属?那好,这张拘留单你们签个字,那醉猫起码要睡到今天晚上,一身的酒气,想着就危险啊。”民警拿出一张拘留单,递给陈天云。
陈天云与湾湾对视一眼,都有点措手不及,陈天云又问:“昨晚她被带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吗?车上还有其他人吗?”
“这个我不清楚,我昨晚没有执勤。”民警爱莫能助。
“还有一个人在车上,”一名民警两人身后回答,陈天云和湾湾连忙转头去看,是一个年轻的民警,有些眼熟,他继续说:“是一个女人,她没有一起回来。”
“她是不是真的喝醉了?”湾湾问道。
民警犹豫了一下,正想回答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女声,“小陈,你没有义务跟不相干的人解释些什么,这是我们交警部门的执法,不能也不该告诉别人。”
小陈脸色一变,悻悻地说:“是的柳姐。”来人正是柳副队长,其实她的名字也挺好听,叫柳若眉,名字很文雅,长相也差,只是古人说,相由心生,她的相貌虽然极力地表现慈眉善目,但眸子里的一丝凌厉还是掩饰不住的。
柳若眉走过来,身穿警服的她显得英姿勃发,十分威严,她往陈天云和湾湾面前一站,气势凌人,两人都忍不住往后挪了一步,她严厉对陈天云和湾湾说:“此人已经移交拘留所,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拘留所找本人确认,对不起,我们这里很忙,你们两人要不是办理事情,请马上离开。”
此人的嚣张气焰让湾湾怒极而笑,她冷冷地说:“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要是我知道有人公报私仇,我绝对不会放过她。”既然昨夜有人跟胡喜喜一起,那找到这个人就一清二楚了。陈天云也是做如是想,于是拉着湾湾离去,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小陈一眼,小陈嘴唇动了一下,最后看了柳若眉一眼,什么都没说。
只是他要表达的事情陈天云和湾湾已经知道,那就是这件事情一定有猫腻,阿喜一定被人陷害了。
两人上了车走了。小陈看着柳若眉,“柳姐,其实,当时的情况不是这样的,那两名交警是看着胡喜喜把酒喝下去,虽然她自己有些弄巧反拙,但是按照数据,她不算醉驾,因为那一瓶酒喝下去也起码有100...."
他话还没说完,柳若眉便严厉地说:“小陈,别说柳姐不警告你,你要是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你就给我安分点,否则你就给我滚蛋。”
小陈的脸色顿时涨红了,眉宇间可见怒气,但他还是极力按压了,平静地说:“我知道了,柳姐。”
“哼,总之我说她是醉驾就一定是醉驾,而且我们当场的数据是拿了回来的,她回来如何发酒疯也是有闭路电视为证。此事胡喜喜是逃不掉的,不止如此,我还要她出不来。”柳若眉是嚣张惯了,但凡有人得罪她,她只想着如何全力报复,至于其他的利害得失,她不会去想。她的老公是市长的秘书,她怕什么?平日什么科长局长不都得给她送礼做人情吗?现在她想弄一个私企的老板就这么难?她是怎么也不相信。
所以她在拘留所安排了一出好戏给胡喜喜,胡喜喜这一次是福是祸?能不能避过还是未知之数。
小陈脸色发白,怔怔地看着柳若眉拂袖而去的背影,想起她言辞的狠毒,不由得为胡喜喜担心,虽然对胡喜喜也没什么好感,但她到底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而且昨晚虽然想有心逃过扣分,但也不至于拘留,因为数据是显示在那里的,是确实有交警亲眼看她喝下一瓶酒的,那酒瓶还剩一点,他们化验过,确实是轩尼诗XO。
第二十六章让她蹲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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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云和湾湾找到陈正阳,问清楚那晚的状况。陈正阳也正不知道胡喜喜现在怎么了,想去中队看看,看到陈天云和常湾湾便连忙问道:“保出来没有?”
陈天云见她神情焦虑,便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正阳招呼他们入屋,保姆连忙端上茶水,湾湾大大地喝了一口问道:“她是不是醉驾?”
陈正阳说:“肯定就不是醉驾。我们在交警走过来查车之间就已经停下了。因为她喝了酒,但是她是清醒的,只是跟客户吃饭的时候喝了两杯,虽然算不上醉驾,但也会被判酒后驾驶,她怕麻烦和扣分,就想了一个十分可恶的办法,便是从车尾箱取出一瓶酒然后当着警察的脸喝了下去,这样虽然有些冒险,但一般还是能唬过去的,因为当时她并没有开车,也不是被劫停,甚至连事前是不是她开车,交警都看不清楚。本来那两名交警也打算警告一下变算了,可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一见阿喜便凶巴巴地让交警为她吹波仔(酒精测试),我想打电话都被她抢走,过了一会,便宣布她醉驾把她带走,连车都拖走了,我又不知道你们的电话,只好打给容总。”
“那也就是说当时警察不是截停她的车要求做酒精测试的?而是她自己把车靠边,然后从车尾取出酒然后当着警察的脸喝下去?”湾湾问道。
“没错,我当时都惊呆了。”陈正阳言之凿凿地说。
陈天云沉吟了一会,“我找律师跟进,不能让她在里面受苦。”
湾湾摇摇头,“不,就让她受十几天的苦,我们什么都不必做。是她咎由自取的,每次都是这样,遇到什么事情总想用小聪明过关,要修修她的痞气,堂堂一个上市公司董事长,做事没有分寸,经常和飞仔打架,挑衅警察。和你在一起后收敛了一些,现在又开始故态复萌了。天云,你要相信我,就让她熬这十几天,她熬得住。这一次虽然有些无辜,可她到底是耍小聪明在先。至于这姓柳的你想怎么对付都行,但是必须把她关在里面半个月,她的驾照被吊销五年,以后为她雇一个司机,规范她的生活,收收她的野火。”湾湾忽然有这样的感触,是想起以前无数次为胡喜喜收拾这样的烂摊子,而之后她很快就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过几个月要休产假,胡喜喜野惯了,一时间怕难以把心收回来坐镇公司。公司虽然说是胡喜喜的,但是湾湾她自己也付出了好几年的努力,不是她不相信胡喜喜,而是这几年习惯了像母鸡一样张牙舞爪地保护着她和公司,尽量给胡喜喜一些私人时间和冠军相聚,而冠军过早独立,所以前几年胡喜喜便像个游侠一样四处抱打不平,虽然对公司的事情也从不懒散,可毕竟依赖惯了,会养成惰性。
这一次虽然事出偶然,但是也给湾湾一个惊醒,那便是胡喜喜习惯了任性妄为,完全没有创业时候那种慎重和沉稳,现在的她因为依赖她和公司的手足,把董事长这个位子当成了兼职。
陈天云听了湾湾的话,想起这一晚上他的心急和难受,确实觉得应该管管她,否则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次,以前她是这个什么样的人他不记得了,就像她为了老爷子的开心,跟他一起摆摊他可以理解,但是她很容易沉迷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就拿陈正阳的事情来说,她简直比当事人更上心,更关注,她甚至跟他提过要狠狠打那男人一顿,她义愤填膺,完全忘记了那件事情和自己无关。
想到这里,不禁叹气:“你舍得吗?”
湾湾咬咬牙:“舍不得也要舍得,还有几个月我就要修产假,我不想我生孩子的时候还要爬起来替她收拾烂摊子。”
陈天云无语了,最后他说:“那也不至于,她还是有分寸的。”
“只要我们还有胡锦明一直惯着她,她就没有分寸。她现在功名利就,钱多得几辈子花不完,公司有我替她挑大梁,她根本就没什么好操心的,就像这次和海信阿贝德的合作,她一次都没有去过迪拜看酒店的建造进度,要是换了几年前她会这样?她即便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挤出时间去监督。天云,此事你就听我的吧,不能心软,你要是替他不值得,就寻思着从正规途径好好地收拾一顿那臭八婆吧。”湾湾雷厉风行惯了说一不二,陈天云虽然心软,但想到湾湾所说的厉害,也只得硬起心肠。吊销驾照也好,至少以后她出门有他监督着,或者他可以做他的柴科夫,那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多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陈正阳膛目结舌,胡喜喜就这样被卖了?
而话分两头,那日史冬冬和冼志健的婚礼可谓是丢脸之极。洞房花烛夜,两人大吵了一架,原来冼志健跟史冬冬说只给了陈正阳一百五十万,但是陈正阳在婚宴上说是几百万。所以围绕这个问题,史冬冬大做文章,她把婚房里的东西全部砸了,披头散发,歇斯底里地大吼,“好,房产给了她,钱给了她,你想过我没有?难道你娶我就是想我陪你过苦日子?”
冼志健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被她这样一说更是火气上升,“这公司她有份的,我分一半个她怎么了?况且她还帮我带着两个孩子,孩子我有义务要养的。”
“义务,你现在跟我说义务?那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吗?你把钱给了她们,那我的孩子怎么办?”史冬冬冲上来一个劲地捶打着他,今天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同时也是她最丢脸最出糗的一天,她想起今天在婚宴上遭受的一切,不禁心都冷了,而冼志健竟然还给了那女人几百万,公司的数她最清楚,而他银行的存款她也了解,全部加起来一千万不够,房产物业给了也就算了,一百五十万还打发不了她?分明就是他对她还有感情,所以千方百计想着补偿。史冬冬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难受,捶了几下,竟放声大哭起来。
冼志健见她这副模样,又想起今夜婚宴上的侮辱,她之前是多么淡雅的一个女子,如今为了她弄得歇斯底里,不禁对她产生了一丝愧疚,加上她怀有身孕,一会动了胎气更是不得了。便搂着她安抚道:“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地对你。”
史冬冬委屈归委屈,她倒是真心爱冼志健的,她又用力捶了几下,“你以后不许和她见面,否则我饶不了你。”
冼志健只好指天笃地发誓以后再不见陈正阳,看着史冬冬哭得像猫一样的脸,他忽然又一丝陌生,以后他的妻子叫史冬冬,而不是陈正阳。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以前对着陈正阳立过的誓言:这辈子我冼志健只爱陈正阳一个,若是变心,保佑我身败名裂,不得好死。想到这里,不禁浑身一颤,那时候是多么深的爱才说得出如此狠毒的誓言啊?可他变了,他真的变了。
“想什么?”史冬冬见他顿时沉默,不由得推了他一下,“你浑身臭死了,洗澡去。”
冼志健笑了一下,“好,你等我。”说完,拿着睡衣失魂落魄地走进洗澡间。史冬冬瞧着他的背影,那背影渐渐走远,竟让她产生一丝恐惧。
冼志健用冷水不停地冲洗着头部,他幸福吗?他终于离婚了,娶了想娶的女人。孩子会原谅他吗?陈正阳是肯定不会原谅他的,但是他不在乎陈正阳,只是为何想起她想哭的眼睛,心里却忽然疼得那么厉害?他以前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但是首先伤害她的人,是他自己。
他想起一句话,夫妻间即便没有了爱情,但还是有深厚的亲情,这么多年他早就把陈正阳当成了自己的亲人,那感情一直埋在心底,在他执意和她离婚的时候,他不觉得难过,因为她给不了他一个精彩而刺激的人生。但是当他娶了这个他认为深爱的女人,心底对陈正阳的感情又慢慢地蔓上来,原来有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即便你如何可以遗忘,都潜伏在骨髓里随时准备出来狠狠咬你一口。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两个宝贝在陈正阳那里。
想到这里,又想想父母对自己这段婚姻的反应,想起陈正阳父母该是怎生的失望,他心都颤抖了,以前这些事情从不想,觉得不重要,以前岳父岳母对他不好,甚至不让陈正阳和他在一起,嫌弃他是个穷小子。但是当陈正阳真的嫁给他之后,岳父岳母便慢慢接受他,到后来简直当他是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他生意开始那几年,岳父经常偷偷地塞钱给他周转,并且为他找客户,这些事情他都忘记了,开始的时候觉得很感动,还暗暗在心底承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的恩情,也许是他得到太多,开始慢慢轻视了自己的誓言。还是觉得那些之前奢望想得到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味追求新鲜追求刺激,忘记了玩过山车不能总是呆在过山车上,总要下地生活的。
第二十七章拘留室的三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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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在拘留所里第一天风平浪静地过了,她知道醉驾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情面讲,因为现在抓得这么严,而且媒体关注度这么高,想脱身是不可能了,更可恨的是这一次是纯粹的弄巧反拙。说真的,她开始的时候是很气,想着出去之后要找姓柳的报仇,但是经过一天的思想沉淀,她觉得自己有些咎由自取,要不是自己犯错在先,人家怎么能乘虚而入?所以说到头,终归是自己大意失荆州。
晚饭倒也不差,有菜有肉的,她没什么心情吃,随意扒了几口便不吃了,坐在她旁边的那胖妞斜睇着她,犹豫了一会才问:“你不吃了吗?”
胡喜喜摇摇头,见她的碟子一粒饭米都没剩,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我不吃了,你要不要?我没病的。”
那胖妞闻言,顿时咧开嘴笑了,两颗门牙黄黑黄黑的,十分的恐怖,但她笑起来还是蛮可爱的,“有病也吃,病死总比饿死好。”
胡喜喜见她性子如此乐观,便问道:“你进来多久了?”
“快半年了,迟迟没判下来。”胖妞呶呶嘴,像是十分不满,她大口地埋头吃饭,然后抬起头想了一会,马上又低头吃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管他呢,只要有吃的,住哪里还不是一样?到外面兴许还没饭吃呢。在这里只要干活便能吃饭,力气我有的是,只要给我饭吃,让我干啥都行。”
胡喜喜差点呛倒了,怪异地看着她,虽说政府每年都对外吼叫,说我们国民如何如何富裕,民收入达到了什么康什么资的水平,但是贫苦的地方还是很多的。胡喜喜也曾去过很多贫苦的乡村,见过很多吃不上饭,穿不上衣的落后贫众,但是在这个大城市,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这样说,这个大都会充满机遇,尤其她说她有的是力气,只要肯卖力气,两顿饭还是不成问题的,反正坐着也是无聊,她便和这胖妞聊了起来,“你是哪里的?你以前过的日子很贫困吗?”
胖妞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继续吃饭,等一碟饭马上又见底的时候,她才咽下嘴里的一口饭,吧唧吧唧地在嘴里咀嚼了一会才回答说:“我家在山区,从我家的大山出到乡镇,整整要一天的路程,坐拖拉机也要三个小时。我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喝得最多的是木薯粥。”
胡喜喜看着她的身板,“你倒也不像是喝木薯粥出来的人啊。”
胖妞又笑了,“那是当然,我来这个城市两年多了,这两年我啥都不管,只管吃饱,不吃干啥?一定要吃,你是没见着我以前,我以前可比她还瘦。”胖妞随手指了一个人,胡喜喜看了一下,确实够面黄肌瘦的。不过也可以想象,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没有饱饭吃的,一旦天天可以吃饱,当然是有多饱吃多饱,也难怪她像吹涨了的气球那样粗圆。
胡喜喜对她产生了一丝兴趣,问道:“那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怎么半年没判?”
胖妞努力吃完最后一口饭,然后神情有些麻木地说:“敲了工头的头,他头部缝了十几针。”
“这么狠?”胡喜喜有些意外。
“他不发工钱给工人,我便敲了他,他钱多,每顿都吃好肉,但是我们工人的伙食很差,我每个月做的钱仅仅够我吃饭,再没有多余了,他不发工钱,我就吃不饱,欺负我可以,就是不能饿我。”胖妞似乎一点都不后悔敲了工头,她甚至觉得这里比外面还更好。
“那你在这里能吃饱吗?”胡喜喜看着她吃了两盘饭,不由得问道。
“偶尔吧,要是另外一个姐儿分饭,她会给我一大盘,但是今天那姐儿休息,上来一个老头顶替,我想问老头多要点,后面的人催,我寻思着人家也饿,便不好妨碍人家。”胖妞说话很纯朴,到底是农村出来的姑娘,什么都没见识过,她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除了吃饱饭之外,还可以有很多追求。
吃饭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胖妞和胡喜喜各自回了拘留室,两人不同室,所以也只能是吃饭和做工的时候见见面了。上午是醉驾的教育,下午便要正式开工了。拘留所从外面的工厂取回了一些手工加工,专门给在这里拘留的人做,虽然不算是劳改但也不能让政府净养你。胡喜喜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用用红绳子把几粒珠子穿起来,做成一条项链或者手链,有专人教授,由于是手板眼见功夫,胡喜喜很快便学会了,而且她还做得很快,深得女警的喜爱。
那女警大约五十多岁,她是专门看守工场的,在教导胡喜喜的过程中两人便聊上了,知道胡喜喜是醉驾,不由得连声说:“活该,活该!”胡喜喜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只要不留案底就好。”
“不是犯罪,留什么案底?”女警笑骂着走开了。
半天下来,腰酸背痛,眼睛肿胀,酸涩,难受得不得了。只是她也不是没受过苦的人,这些也只当等闲,沉静地坐着,直到哨子声响,才放下手头的活儿。女警宣布:“回去休息一会然后吃饭吧,晚上在大厅有电视看,大家可以去看看新闻。”
大家哄笑着,纷纷散去,谁不知道那电视只有中央几个台,经常新闻联播,要不就是法制片,然后是教育说法,看得人心生烦闷,还不如睡睡觉呢。由于胖妞和同室的人吵架了,所以看守的人便把胖妞调过来胡喜喜这一个室,胡喜喜倒有了个说话的伴,不至于这么寂寞。两人聊了几次,胡喜喜得知她叫虎妞,十九岁,是贵州人。
这拘留室一向都是十分的平静,因为这里毕竟不是监狱,所以的人在这里都只是一个过渡,有的是拘留十五天甚至三个月,有的是在等候判决,反正都是暂住,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加上判决未下,心生不定,不敢挑衅惹事。
然而,在胡喜喜拘留第五天傍晚,进来了三个女人,三人都属于比较沉着的女子,年纪大约三十岁上下,三人腰身处都有纹身,看似风尘女子,细看又未必是。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会是善茬,胡喜喜基本可以肯定是冲她而来的。因为她们一入仓便四处张望着,然后目光锁定了她,轻蔑地笑了笑。
胡喜喜轻轻闭上眼睛,麻烦事来了,是以往的仇家得知她入册,所以来寻仇?她胡喜喜这些年也得罪过不少人,要是她拘留的消息一传出去,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例如眼前这三位阿姐。
“胡姐,她们好凶地看着你啊!”虎妞看着这三人,不由得提醒胡喜喜。胡喜喜张开眼睛,慵懒疲惫,“恩,我漂亮。”
虎妞看了她一下,点点头:“恩,胡姐很漂亮。”
“脸蛋漂亮肯定是多人看的。没关系,让她们看。”胡喜喜说道。
“我不喜欢她们的眼光,她们仿佛想打人。”虎妞一直在山里长大,心态很纯洁,见什么说什么。
“那她们要是打我,你怎么办?”胡喜喜戏谑地问,本来只想考考她懂不懂得躲开然后去叫看守,谁知道虎妞竟然正色地说:“揍她们啊,还能怎么办?"
胡喜喜一听便感动了,“她们是要打我,又不是打你,你多事 干什么?”
“谁欺负我朋友都不行。”虎妞呼呼地说,仿佛那三个女人真的已经上来打胡喜喜,而她随时准备干架一样。
胡喜喜拍拍她的肩膀,“好,虎妞,谢谢你当我是朋友。”
“你每顿都给我一半饭吃,不是朋友是什么?”虎妞茫然地看着胡喜喜,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多此一说。
胡喜喜哈哈笑了,“恩,对,我们有饭同吃,有粥同喝!”虎妞也咧嘴笑了,一笑便露出两颗黄牙,再细看其实不止两颗,她的牙齿基本都是那样,胡喜喜知道这叫四环素牙,贫困山区的小孩大都会或轻或重有这样的牙病。在牙齿发育的期间服用过四环素药物的,便会产生这样的牙齿,但是她的比较严重,应该是少年时候体弱多病,家中无钱购买药物,而四环素价钱低廉,而且见效快,很多农村家庭都会选用四环素药物。当生命和美貌真的到了抉择的关口,美貌变如同羽毛一般的轻。
一直到吃饭,那三名女子都没对胡喜喜做什么事,只在床上收拾了一会东西,然后便聚在一起聊了一会天,看守便过来喊吃饭了。大家哄一声冲拉出去,尤其是虎妞,拉住胡喜喜便跑,一边跑一边兴奋地说:“不知道今晚吃什么肉。”
跑到门口的时候,那三名女子中的一人伸腿出来把虎妞绊了一下,虎妞本来一直往前冲,丝毫没察觉什么异样,所以脚上被绊了一下,便一个恶狗抢食的姿势往前扑。胡喜喜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往后一拖,她淡淡地瞟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却冲她伸伸中指,表情十分的恶劣和猥琐。
第二十八章 果真是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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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妞却不知道是被人有意绊倒,还以为是自己跑得快,不小心绊了人家的脚,她站稳后便连忙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拉住胡喜喜继续跑。
胡喜喜对她这股吃饭皇帝大的性子十分的无奈,只有有吃的,她老爸姓什么都可以忘记。
“哇,好大一块肉啊!”虎妞兴奋的低叫着,胡喜喜看她的碟子,确实有几块白板(肥猪肉)放置在冬瓜上面,胡喜喜没见过有人因为肥猪肉而露出这么满足的神情,她忽然很想保护这个单纯的小孩子,她被关进来这么久都放不出去,估计是被人动了手脚,那工头也许是怕她放出去后继续找他寻仇,所以干脆便花点钱把这案子给拖一拖。否则伤人案怎么半年多还没判?她自己都说认罪了。
胡喜喜继续排队取饭,虎妞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却不料她身后站着的一个人重心不稳,一不小心整个人撞在她背上,她往前一扑,双手一推,竟然连桌面上那碟饭都推落地上,她惊叫一声,连忙跑到另一边把地上的饭菜捡回碟子里,大家见她这副馋嘴的样子不由得哄笑起来。
胡喜喜端着饭跑过来,拉起她:“不要捡,不要捡了。”
虎妞呼呼地说:“浪费了,浪费了。不吃就浪费了。”
胡喜喜看了那个推她的人一眼,正是刚刚在拘留室门口绊了虎妞一脚的女人。她嘴角带着讥笑,似乎在挑衅,胡喜喜忽然明白了,她们是通过作弄虎妞进而激怒她。在拘留室打架是要增加拘留日期的。
“吃我的,把你那碟倒掉。”不是胡喜喜赞成浪费,而是这饭堂的地上十分肮脏,一旦吃了什么细菌进肚子里那就惨了,在这个地方和在外面不一样,能避免最好避免。
虎妞看了胡喜喜一眼,猛地把自己碟子里的肥猪肉放进进嘴里,然后才不舍地说:“我倒掉,你那碟我们一人一半。”
胡喜喜摇摇头,刚想说话,身边几个同室的女人便说了:“我吃不完,一起吃吧。”
虎妞感动地看着大家,大概是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多人对她好过,在她心中,给她饭吃就是好人。
吃饭事件就这么过去了,胡喜喜算算日子,还有十天的日子。五天了,他们都没有来看过,就是托人送了东西进来。凭陈天云的关系要进拘留所看一个人,是难不倒他的,他不来想必是怕看见她心疼,舍不得她受苦会把她弄出去。只是人家那边是罪证确凿,要是他用关系把她弄出去,只怕会惹人非议。还有十天,很快就过了。
晚上十点钟,全部拘留室都关灯睡觉。胡喜喜在黑暗中张大眼睛,在这里五天了,她觉得很想念陈天云,以前即便他昏迷了,她也能每天坚持到医院见她,但是这一次,她连续五天见不到他了。心里虚得要紧,想起还有十天,心里不免惆怅。
黑暗中,那三个女人悄然起床。其中一个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把剪刀。黑暗中寒光一闪,进来这里全部都要搜身,剪刀是不可能带进来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里的人给她的。
她们以为胡喜喜已经睡着,但殊不知她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三人。走在前面的女人抡起脚,正想往胡喜喜床上踢去,一看胡喜喜睁大眼睛,不由得愣了一下,但脚已经踢出去,她只有加重力度。但是她还没踢到胡喜喜,胡喜喜上铺一个身影翻身而下,一把卡住那女子的脖子,把她用力往后一拖,一边揍一边说:“就知道你们要打胡姐。”来人正是虎妞,她睡在胡喜喜上铺。
那另外两名女子连忙上前拉开,虎妞一手卡主那人的脖子,一手揪住另一个女人的头发,然后用力一扯,那女人一声尖叫。那个拿着剪刀的发狠了,冲上去就朝虎妞捅过去,胡喜喜随手拿起一个漱口杯砸过去,刚好砸中拿剪刀的手,剪刀应声落地,发出哐当一声响。
造出这么大的动静,整个拘留室的人都醒来了,披衣翻身下来看,只是有些奇怪,这么大的动静,值班的看守人员也不见走过来喝止。房间很黑,只有窗户一个小窗透进些许的月光,面容不能看清,只是依稀可辨身影。
“打架了?谁打架了?虎妞.....”
“还有新来那几个,你们快住手啊,虎妞放开她们,一会看守来了就麻烦了。”一个也是醉驾进来的女人连忙劝说,她是外企的白领,经历过大场面,所以便连忙出来劝架了。
虎妞双手一松,把那首先袭击胡喜喜的女人推开,生气地说:“是她们先动手的,她们一来就不怀好意。”
那被胡喜喜用漱口杯砸中的女人一见虎妞松开了另外两个,便立马转动了一下拳头,挥拳便向虎妞袭来,她是真正的会家子,另外那两个不过是陪衬的。这女人身形十分纤细,目测只有一米五五左右,但是她一拳挥出,虎虎生风,这一拳落在虎妞的头上,虎妞痛叫一声便跌倒在地,啪的一声,把所有人都惊呆了。胡喜喜是可以救开这一拳的,但是她小看了这纤细身形的女人,以为虎妞自己能招架住,所以便不打算出手,现在见虎妞跌落在地,她低骂了一句脏话,左脚踏上床边的椅子借力跃起身子,右脚弓起往那女人背后踢去,出招如此迅捷,但那女人竟然能在一瞬间避开,并且回手给了胡喜喜一拳,胡喜喜顺势落脚在她手上,力度之大把女人震后了两步。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黑道上有名的“山东豹子”,她出道很早,出道的时候很一个老大运白粉,那老大入册枪毙之后,她便一方独大,做了几单大买卖,加上她拳脚功夫好,而那时候枪支的管制很严格,混黑道还是靠手脚功夫和西瓜刀,至于炮火这个东西,还是混到一定档次的人才有门路拿到。这山东豹子今年已经四十多了,她很爱漂亮,做过几次整容没有人知道,总之她去旅游,只会去一个地方,那就是韩国。她是个同性恋,而跟在她身边的这两个,便是她的情人。
她是柳若眉派进来的,这么一个黑道大姐大,不缺钱不缺势,怎么会为一个政府部门的人做事?这其中当然是有原因的。原来这个山东豹子早就看上了柳若眉。这柳若眉软硬不吃,也不给她好脸色看,但是这人就是这么犯贱,反倒觉得柳若眉这样更有性格,便从喜欢转化为欣赏,加上她觉得柳若眉做事够黑,手段够狠,两人后来合作做过不少踩界的事情。由于柳若眉见识过这位大姐大的真功夫,所以她总认为白道上有自己的丈夫,黑道上有山东豹子,她柳若眉什么都不必怕。所以这一次,她要山东豹子亲自收拾胡喜喜。当然这山东豹子只知道柳若眉要她收拾的是一个和她有仇的企业家,给她看过照片,却不知道胡喜喜的来历。要是知道了,想必她是不敢动手的,即便她不忌惮胡喜喜,但胡喜喜身后的胡锦明,她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她混的黑道和人家混的,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两人你来我往底过了大约有十几招,这山东豹子到底是年纪大了些,力气不及胡喜喜。而胡喜喜被胡大娘的地狱式训练,在这么狭窄的地方里便完全发挥了作用,她招招到位,拳拳到肉,山东豹子这辈子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心中不禁有点虚了。待到自己的脖子一凉,心中便顿时想起一个人,吓得她马上停手退后几步,伸手摸摸脖子,一丝温润粘稠的液体粘在手指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胡喜喜,屋内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胡喜喜眸子里的闪光还是瞧见了。她咬咬牙,沉声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胡喜喜摇摇头,“你来找我,不是该知道我的名字吗?”
山东豹子沉默了,过了一会,抱拳道:“对不起,得罪了!”
“回去告诉她,要是她只想教训我一顿,那这一次我算数不计较。但她要是在不知好丑,那就别怪我胡喜喜不客气。”胡喜喜一番话掷地有声,字字刺穿山东豹子的耳膜,她面容颓败,这一次算是栽倒家了。
同室的难友都惊奇地看着胡喜喜,虽然漆黑中看不清面容,但是从刚才的打斗中得知,这一直勤劳做手工的傻姐儿,原来是个高手。
第二天,这三个女人便自动消失了。
而虎妞便总是用一副崇拜的目光看着胡喜喜。胡喜喜去工厂做工,见到那个监场的女警,她眼神有些疑问,她见到胡喜喜完好无整地出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柳若眉开车来接山东豹子,上车第一句话便劈头大骂:“你怎么搞的?让你做一点小事也做不好。”
山东豹子冷着一张脸,“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要我对付的人是胡喜喜?”
“是谁有什么要紧?难道你怕她?”柳若眉也很是愤怒,听她语气这么差,不禁讽刺地问。
“没错,我怕她,怕得要紧,白痴,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啊?”山东豹子愤怒地一拳打在玻璃上,车门玻璃顿时有了一个裂痕。
柳若眉吓了一跳,一看自己的新车裂了一条痕,马上发飙,“你神经病啊?让你对付一个女人你也搞不定,废物,还敢拿我的车子出气?滚,立刻给我滚!”
山东豹子身后的一名女人脱下一只拖鞋,是从拘留室穿出来的那种胶底拖鞋,朝着柳若眉的脸劈头打下去,柳若眉的额头顿时便渗出了血丝。
第二十九章市长要见胡喜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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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眉惊呆了,她摸摸额头,有微微的湿润粘稠,便知道流血了,她反手就想一个耳光打过去,被山东豹子一把拉了回来,山东豹子打开驾驶座的门,然后一把推柳若眉落地,冷冷地说:“我可以容忍你耍耍小把戏,玩玩性格,但是你的愚蠢让我不可原谅。”说罢,坐了过来发动车子呼一声开走了。
柳若眉气得浑身颤抖,脚裸扭伤了,穿着高跟鞋站也站不起来,勉强站起来又走不了路,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气,更没有被人打过。但是她到底还是很有修养,没有当场哭出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在路边的等了一会儿,便见一辆丰田停在了路边,车窗落下,一名相貌堂堂的男人走了下来,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禁蹙眉问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柳若眉生气地说:“还说这么多干什么啊?快扶我上车去看医生啊。”
来人正是柳若眉的丈夫,市长的秘书先生石元宏。他今天休息在家,接到老婆的求救电话便马上赶来了。他扶着柳若眉上了车,往医院开去。
在车上,他问道:“怎么回事?很少见你这么狼狈的,对了,你不是开车出来的吗?”
柳如眉黑着脸怒道:“别提了,被山东豹子开走了。”
“哦?她惹恼你了?怎么?她不是对你言听计从吗?”石元宏笑着问道。
“不提了,让她对付个人都不敢,怂了,还纵容她手下的人把我打伤,连车子都抢走了。她以后最好不要来求我,否则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饶了她。”柳如眉冷冷地说。
石元宏侧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问:“你又想对付谁?别怪我不提醒你,现在对公务员的素质抓得很紧,尤其是你有前科,事事要小心注意,别想着出事的时候我保着你。我只是一个秘书,不是市长。”
“市长对你言听计从,你说什么他都听,市政机关里面,连副市长都要看你的脸色做人,你却整天像缩头乌龟似的,这不敢那不敢,连我开辆好点的车也不让,买栋房子也不给,那我挣这些钱有什么用啊?”柳如眉不悦地说。
“真是胡闹,我们都是公务员,你的钱哪里来的?别人看见了不得起疑心?还有你和那山东豹子弄的那些黑钱,来路不正,你竟然还想用自己的户口存进银行?白痴了你?”石元宏想起这件事情,不由得又骂了两句。
柳若眉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听到丈夫连安慰一句都没有,还一个劲地数落她,不禁也怒了,声音抬高了几度,“这事情你还好意思提?你竟然把那笔钱给我捐到山区了,捐也就捐了,你连个名字都不落,我们落得什么好处啊?”
“好处好处?你脑子里怎么就净想着好处?你还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学生会的人筹集了一笔款项组织去一个贫困乡村派书和桌椅,你见到那些孩子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以后要是有能力,一定会好好帮助他们。现在你整个人都变了,当初就不该求市长给你安排入文化局,你的钱怎么来我不过问,但是我只希望你能有个限度,别太过分。但你什么时候收敛过?连黑道上的人你都惹,赚了那些钱你是不是过得十分的幸福?”石元宏失望地说。
“停车,马上停车!”柳若眉拍着车窗,凶巴巴地吼道,眼圈红了起来,“要不是我赚那些钱,我们的孩子可以出国 念书吗?我们可以住现在这个单位吗?你爸妈可以入住这么高质素的养老院吗?单靠你那份工资,我们早喝西北风了。”
石元宏停下车,冷冷地说,“你的意思是我没本事,赚不到钱?”
柳若眉也知道说得过火了,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她语气低了些说:“我不是那样的意思,其实只要你愿意,大把的人送钱给你花。”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石元宏还是大学时候的书生气,在官场混久了,看着人员的起起落落,他知道贪污是不长久的,即便过了这一关,第二关也过不了,他今日在市里有一定的地位,确实大把人给他送钱,但这钱一收,自己就完了,不止他完,连市长也会被他拖累。
“现在是人家送上门给你,不是让你去偷去抢,你这么老古董干什么?你清廉,日后市长调走了,你就什么也不是了。”柳若眉真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在他脑袋重重地敲几下。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问题,我知道有些人偷偷地给家里送礼,你暗地里收了,那些事情我摆平了,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石元宏重新发动车子,朝医院开去。
柳若眉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她一向把自己看的十分矜贵,额头就是损了一点破,脚扭伤了,医生为她洗了一下伤口,开了几粒药便算了。
“我的脚不需要拍片什么的吗?还有我的头部,被重物袭击过.....”柳若眉拉住急诊室的医生问道。
医院人手不够,妇产科的杨如海偶尔调了下来急症室帮忙,她转过身,淡淡地说:“这位女士,你的伤其实是不需要看医生的,自己买些消毒药水清洗一下,另外你的脚也没事,一个小时后你就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哇,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柳若眉横眉冷眼,她就不明白了,今天怎么诸事不顺,“难怪现在的医患关系这么紧张,就是有你这样的医生,什么叫做不需要看医生?我们是百姓,没有医学常识,不知道什么病可以自己吃一颗药就能好的,什么病需要看医生。”
杨如海皱皱眉头,“两个小孩子打架,各自抓伤了破了皮,你说,他们需要看医生吗?”
石元宏连忙拉开柳如眉,“够了,别胡闹了,回去吧。”
“我不是胡闹,我是真的觉得头晕。”柳如眉甩开他的手。
“你头晕是因为你今早没吃早餐。只是看你的情绪如此暴躁,不排除因为血压飙升引起的,你可以到内科挂号查清楚。这里是急症室,只接待有急症的病人。女士,我希望你尊重别人,也尊重自己。”杨如海淡淡地说道。
杨如海的态度惹怒了柳若眉,她大声地喊,“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
“够了!”石元宏忽然大叫一声,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他有些痛苦地摸摸额头,挥挥手,“你爱怎么闹怎么闹,我不管了,我难得休息一天,你也不让安生。”说罢,竟掉头走掉了。
柳若眉愣了一下,连忙追了出去。夫妻俩在门口大吵了一架,引得无数人围观。
杨如海不爱看这种热闹,转身便进去了。
来医院做检查的湾湾刚好把车泊在车位里,远远便看见两人照吵架,她认出柳若眉,走近躲起来听了几句,觉得有异便随即用手机拍下了照片,并把照片发给陈天云,然后拨通陈天云的手机:“这个就是陷害阿喜的女人,你让人查一查她的底细,最重要的是她担任文化局副局长的时候屁股干不干净。”
陈天云挂了电话,把照片发了出去。在公司的时候,他是手握权杖的皇者,自然有为他效力的人。
第二天,关于柳如眉的一切资料都发了给他,他看了之后存在U盘里,然后交给公司底下一名经理,让他用匿名人的身份把这些资料寄给纪委。做完这一切之后,陈天云让古乐和湾湾各自命底下经理层的人跟相熟的媒体发布小道消息,欢喜集团和祥云集团有意全面退出新市,在本市所有的投资和项目将会暂停。
此消息一出,市长办便如同翻了天。要知道这两家企业给新市带来多少经济效益?解决了多少失业问题?这两家享誉国际的集团公司,给新市带来多少荣誉?而胡喜喜和陈天云每年给市里的慈善机构捐这么多的钱,这些钱兴建福利院,便民设施,为他这个市长赢来了多少民望?
上一次省长下来,还指定要见胡喜喜,并且和胡喜喜会谈了两个小时。陈老爷子也和众多政要有密切的往来,连他的孙子陈天云也不是等闲之辈,年纪少少便把祖辈的事业扩大三分一也不止。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市长十分愤怒,背着手在办公室走了几圈,副市长和底下的人全部噤声,这事情太大了,祥云集团和欢喜集团同时把总部撤走也就罢了,连带所有投资和项目也都要暂停,这分明就是对政府的不满。
石元宏说道:“此事还未经证实,只怕是空穴来风。”
“你看看,这个刘飞扬是谁?他是欢喜集团总部的一名经理,是他对媒体发布的。当然,既然两家集团找底下的人出来发布声明,就证明此事也不是毫无转圜的余地。小石,马上给我约见胡喜喜和陈天云!”市长雷厉风行,立刻对石元宏说道。
第三十章出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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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元宏打到欢喜集团总部,听完电话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想起之前柳若眉说找人对付的臭婆娘,会不会就是胡喜喜?
市长见石元宏挂了电话却不做声,脸色大变,立刻急问:“怎么了?胡喜喜不肯见我?”
石元宏愣愣地说:“常总说,胡董因为醉驾被拘留十五天了。现在在新市东区拘留所,还有九天才出来。”
“醉驾?莫不是因为醉驾一事?只是两家企业的龙头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交警部门也是按法律办事,难道要我们为她开例吗?”市长有些生气。
副市长沉思了一下,站起来说道:“此事只怕另有内情。”
市长看向他,眸子闪着精光,“怎么说?”
“胡董为人如何,我们多次打交道,她性情爽朗,乐善好施,胸襟宽广,怎么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而连同祥云集团一同退出新市?只怕其中另有原因啊。”副市长说道。
“你说的,也未尝不是道理。小石,你去调查一下。”市长对石元宏吩咐道。
“是!”石元宏沉重地应声,虽然和柳如眉吵了一架,但她到底是自己的老婆,气虽然在,可也怕她真的捅出什么大篓子。他回到办公室便马上打电话给柳如眉,柳如眉以为他打电话来求她原谅,故意摆姿态不听。石元宏知道自家老婆的性格,此时定然不会听自己的电话。他想了一下,拨通了交警中队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小陈。
挂了电话之后,石元宏如同石化了一般。良久,他推开门走进市长办公室,市长抬起头看他,蹙眉问道:“小石,你今天怎么了?失魂落魄的,进来也不敲门。”
石元宏复杂地看了市长一眼,然后回身把门关上,“梁伯伯,我有话跟你说。”石元宏的父亲和市长是至交好友,私底下石元宏都是叫他伯伯,但是那也只是私底下,只要是上班时间,他都会称呼市长。
梁市长见他这般神情,又见他开口一声梁伯伯,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他指指椅子,淡淡地说,“坐下说。”
石元宏坐在椅子上,犹豫了一会,思量着怎么开口,梁市长也不急,看着他等他开口,过了一会,石元宏才说:“胡董被拘留一事,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怎么说?”市长眉毛一横,口气已经严厉了许多。
“若眉最近不是调到了中队吗?她一直以为她调职是因为早些时候和胡董起冲突,被交警大队长李辉告了一状,所以才调她的职。她把怨恨发在了胡董身上,那晚胡董停车在路边和友人在喝酒,而刚好交警在前方设卡查醉驾,交警见有车停在了路边,便走上前来调查,只是两名交警一路走过来的时候也看到胡董把整瓶的酒喝下去。胡董一向好酒这您也知道,加上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车上,所以她喝醉了,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开车。但是刚好这个时候若眉来了,她强行要胡董做酒精测试,并当场便带走了她,当晚就移交到拘留所。若眉还跟拘留所的人打了招呼,任何人来见胡喜喜都不许。后来,她还找了三个黑道女子进拘留所教训胡董一顿,听说,那天晚上,拘留所里大打出手,也不知道胡董到底伤着没有。”石元宏的这些话,全部都是小陈告知于他的,小陈之所以帮胡喜喜说话,纯粹是因为憎恨柳若眉,柳如眉曾经陷害过他,并且煽动他跟胡喜喜作对,所以这一次他是拼着不要这份工也要告状。也该怨柳若眉没有和手足打好关系,现在被人出卖了也不自知。
“荒谬,简直荒谬!”梁市长重重拍在桌子上,横眉冷眼厉声道:“这件事你事前知不知情?”
石元宏摇摇头,苦笑道,“我要是知情,这件事情还能闹到现在这般吗?”
“马上打电话给看守所,释放胡喜喜,并且登报为她澄清,你老婆是再也护不住了,必须给胡喜喜和公众一个交代。朗朗乾坤,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难怪人家对我们没有信心,要集体撤走了。”市长愤怒地说。
“我马上去打电话。”石元宏转身想走出去,市长叫住他,“不必了,这个电话我亲自打。”说罢,他坐回椅子拨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这里是市长办,我是梁博儒,马上释放胡喜喜。”
刚挂了电话,电话马上又响了,他看了一下电话号码,立刻接起来听,“朱省长您好,是的,我是梁博儒,没有,此事纯属误会,放心,在处理中了。恩,好,有什么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好,再见!”他挂了电话,看着石元宏,石元宏脸色都变了,刚想说话,电话铃声又响了,梁市长面容严峻,拿起电话听了,“什么事?匿名举报?什么时候的事?查,必须查,而且是彻底地查。”
挂了电话后,市长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石元宏大气不敢出,但凡什么举报的事情都不是好事,一定有事发生了。
过了一会,市长才睁开眼睛,“有人举报你老婆任职文化局期间,曾经多次收受贿赂,她和一名叫山东豹子的黑社会大姐大来往甚密,两人一同洗黑钱,山东豹子已经跑路了。”
石元宏知道这一天迟早来临,只是不知道会来得这么快。他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虚脱了。
胡喜喜提前放出来了,她自己也很意外。本来她已经打算坐足十五天了,毕竟此事她也不是说全无责任。最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来接她,难道大家都不知道她释放了吗?站在路边想起方才虎妞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便觉得有些伤感,虽然在里面呆了几天的滋味不好受,但人生在世,什么滋味不得尝试尝试?不管你是愿意或者不愿意,生活就是这样。
不远处停着市长的专车,市长就坐在车上,命司机把车开过去然后摁了一下喇叭,胡喜喜回头一看,市长落下车窗,带着一脸的笑意,“上车吧,胡董。”
“梁市长,你怎么在这里?”胡喜喜奇怪了。
“我来接你,顺便有些话跟你说。”市长探出头,看了看街上的人,“上车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胡喜喜跳出栏杆,市长把车门打开,自己把位置一挪然后他自己坐在了旁边的位子,让胡喜喜坐进来。胡喜喜一上车,司机便缓缓地开车了,车速很慢,靠着路边慢慢地开着。
胡喜喜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市长会在这里,但她没有出言相询,而是沉住气地说了句:“今个天气不错,虽然冷了,但幸亏有阳光。”
“冷空气来了两天了。胡董,其实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也不想拐弯抹角,你只说,什么条件可以让两家公司留下来。我能办到,尽量为你办到。”梁市长看着胡喜喜,十分诚恳地说。
胡喜喜大概能猜到一些,陈天云做事惯用心计,这件事情想必是他做出来用以要挟的,这也能解释她为什么这么快就能出来。想起他为自己做的事情,胡喜喜尽管不认同他用威胁的手法如此大费周章,因为某个程度上,她不值得帮,但还是觉得很温暖。她见梁市长开诚布公,她也不会有隐瞒,“我在里面六天,没有见过陈天云或者我公司的任何人,也就是我公司和祥云集团的任何决策我都不知道。”
梁市长想起之前石元宏说过的陈天云和常湾湾曾经去拘留所探望,但遭到阻止,再加上柳若眉派了打手进去,所以才会单方面采取如此决然的措施,他见胡喜喜没有受伤,心才总算安定了些,遂沉稳地说:“此番确实委屈了你,是政府的错,我会认,会改正,只是祥云集团和欢喜集团在本地的投资很大,一旦撤走,会立刻造成就业压力,大批的无辜人群受影响,我希望胡董能三思后行。”
胡喜喜拿出手机,手机放了几天,已经无法开机,估计是电池用完了,胡喜喜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能否借个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司机马上从前面取过一支手机递给胡喜喜,胡喜喜道了声谢然后拨通陈天云的电话,陈天云正在办公室等电话,他知道这消息一旦放出去,一定会有回音,虽然湾湾说的句句在理,但她已经关了六天,受够了罪,是时候出来了。所以电话一响,他便立刻拿起来看,不是胡喜喜的手机号码,他有些失望,摁下接听键,却听到最想听到的声音,顿时喜出望外,“你出来了?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
胡喜喜说道:“不用了,我一会到你公司楼下,我去找你。我,和梁市长在一起,你祥云集团打算挪窝吗?”
陈天云微微笑了,“从未有此打算,想必是底下的人误传。”
“好,一会见!”胡喜喜挂了电话,对司机说:“劳烦送我去祥云大厦。”
“好!”司机说道,马上加快了车速。
胡喜喜侧头看着梁市长,“陈董说,他从来没有放出这个消息,想必是底下的人误传的。”
梁市长面容松弛下来,“误传好,误传好啊。既然如此,那我的心便定了,省长打电话来让我立即调查你醉驾一事,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代替政府向你道歉。”
“梁市长,其实,我也不算全然无罪,因为当时我确实喝了酒,不过却不足以构成醉驾,顶多是酒后驾驶,我是怕被扣分,我今年已经扣了八分,还剩下四分,酒后驾驶要扣六分。扣光了要重考,我怕麻烦便一时出此下策。”胡喜喜坦白地说。
“哈哈,原来如此,好,谢谢胡董的坦白,跟明白人说话的确很愉快。既然胡董承认了酒后驾驶,那我宣布,之前判定的五年内不得重考作废,但是要扣光你剩下的分数,也就是要重考。”梁市长奸狡地笑说。
胡喜喜苦瓜干的脸看着他,“可我坐了六天的牢,算起来还是我吃亏了。”
“商人不愧是商人,数口特别的精,你的误工费我们是赔不起了,那只好不扣你的分,你也莫要追究我们的错了,大家抵消了。”梁市长一副吃亏的表情说道。
“市长不愧是市长,明明占了便宜还活像受了天大委屈,好吧,你是官,我是民,民不和官斗,我认输。”胡喜喜微笑着说。
两人在车内相谈甚欢,以前虽然也见过几次,但谈的都是公事,现在两人心情都大好,所以便东南西北都扯了一下,很快便到了祥云大厦,远远便看见陈天云在石阶下等着。
第三十一章夜明珠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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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市长见状,不禁有些感动,两大企业的巨头,历尽商场的种种尔虞我诈,还有此等深情和共同进退的默契,不能不让人动容,他看着胡喜喜:“去吧,他在等你。”
胡喜喜几日没见他,竟像过了一辈子之久,打开车门,便朝那身影飞奔过去。陈天云虽然平静地站在这里等着,但是他的心情却是很激动的,不知道那女人怎么样了,在里面可受苦了?四处张望着,看到一个身影飞奔而来,跨越栏杆,飞身落地,他冲过去,一把抱住她,两人紧紧相拥,之前的种种猜忌和陌生,都烟消云散了。
不远处有一个相机悄悄按下了快门,可以猜想第二天热门的话题自然就是两大企业的董事长好事近了。
良久,陈天云才放开她,凝视着她那张略显瘦削的脸,其实六天里倒也没受苦,就是吃不好,因为要养着虎妞,她只好说自己已经吃饱了,其实没一顿她都吃不饱,加上晚上想念陈天云和老爷子冠军,经常睡不着,心理生理都不得安生,自然是要瘦几斤的,只是倒心疼了陈天云,“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胡喜喜感动地搂住他的脖子,“没事,我很好,真的,一点苦都没受。倒是让你为我担心了。”
“以后不准这样了,以后也不准离开我超过二十四小时。”他霸道地宣布。
胡喜喜幸福地笑了,“好,我答应你。”
陈天云闻着她身上的气味,这身衣服就是当日她被拘留的时候穿的,还带着一阵子酒味和柜子的臭味,陈天云说:“送你回家,洗澡换衣服然后出去吃饭。”
胡喜喜点点头,可怜兮兮地说:“我要吃肉。”难怪虎妞连肥猪肉都能吃下,记得以前一本书上说过一句话:假如饿了你几天,再给你吃一块肥猪肉,就算那肥猪肉上面带着猪毛,你也一样能吞得下去。她以前不相信,但是现在深信不疑,而且觉得她现在也能吞下那样的一块猪肉。在拘留所里没有胃口是因为思想包袱很重,现在倒真的觉得那种馋虫都跑出来了。
陈天云捏着她的脸:“傻瓜。你让我很是心疼。在这里等我,我到停车场取车,不要乱跑。”当你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会不经不觉把对方当成小孩子,从日常生活的种种举动可以看出这一点。陈天云经此一事,对胡喜喜的怜惜更深了。
胡喜喜牵着他的手臂,“我跟你一起去吧。不想在这里一个人站着等你。”
陈天云笑了,牵着她便走,“好,我们一起走。跟我说说,在里面有没有欺负你?”
“我不欺负人就好了,哪里会有人欺负我?”胡喜喜说道。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陈天云的手用力的捏了她一下,胡喜喜咯咯咯直笑,“我的驾照没有吊销,我之前一直担心这个,现在不用担心了。”
“担心什么啊?不是还有我做你的司机吗?”
“你那么忙,我怎么还忍心劳役你?”
“能被胡小姐劳役,累死也是甘愿的。”陈天云戏谑一笑,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停车场的保安老头刚好看到,不由得带着笑意转过脸,胡喜喜咬咬唇,要是早知道被抓能修复和他的关系,早就该醉驾了。
“想什么?”陈天云见她一脸的笑意,神情似有得意,不由得问道。
“不告诉你,秘密。”
两人说着便走到了车子前,陈天云摁下防盗锁,为胡喜喜打开车门,“上车吧,老婆。”
胡喜喜全身都暖烘烘的,上了车幸福地看着这个男人为她关好车门然后绕过车头上了车,然后又俯下身子为她扣好安全带,她脑子一热,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我们结婚吧!”
陈天云好笑地看着她,“不准说,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
胡喜喜撇了一下嘴,“可我等了很久,你都没说。”
陈天云有些感动,“对不起。”对不起包含很多意义,对不起,他忘记了他们的记忆。对不起,他没有太过主动,让她没有安全感。对不起,他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了很多委屈。对不起,我爱你。
回家后老爷子一个劲地围绕胡喜喜问长问短,“里面好玩不?那些人凶不凶?会不会打人?有几个洗手间?一天吃几顿......."胡喜喜不胜其扰,换好衣服后便让老李哄他到花园,和陈天云开车出去吃饭。
在车上陈天云给湾湾打了电话报平安,然后便是陈珊瑚,尤倩儿和小舅舅,还有阿贝德,他已经回来了,回来才知道胡喜喜被拘留了,顿时哭笑不得,本来还打算跟她谈开张的日期,然后飞回去筹划。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阿贝德对胡喜喜的那一份所谓的感情已经放下了,胡锦明为他摆平了他家族的一些纷争,这些都是胡锦明的故事了,不必在这里细说。
阿贝德知道胡喜喜上一次和麦导演谈不拢,听说是两人之前有积怨,不过他也不是非要麦导演不可,只是之前邀请过来了,总还是要应酬一下的。所以借着为母亲搞生日宴,亲自邀请他过来。
胡喜喜知道阿贝德为王妃搞生日宴,想起那颗夜明珠还没交还给王妃,所以在夜宴当晚便亲自带了去。很可惜的是当晚陈天云不能出席,他有些紧急情况要处理,胡喜喜只好单身赴会。
生日宴设在阿贝德在本地购置的一套豪宅,邀请了一些名流绅士,商界能人。
麦导演自然知道会遇到胡喜喜,他对胡喜喜有莫名的好感,不仅仅是好感,这种感觉和他以前对任何一个女人的感情都是不一样的,他对女人有着变态的渴望,但也仅仅是自己感兴趣的女人。美女,他不需要,只要他愿意,大把的女人爬上他的床,他感兴趣的女人,他都会费尽心思搞到手,无论是用强的还是用钱的,都无所谓。不过通常是一晚之后,这种新鲜感便没有了。也许,他对胡喜喜也是这般,只要把她搞到手,他心中对胡喜喜狂热的执着才能放下。
所以他要千方百计地接近胡喜喜,无论是用正途还是非正途。今夜他看到胡喜喜单身一人,心中顿时便一喜。他不喜欢见到她身边有任何男人,她最好是躲在家里,不让任何人瞧见,连瞧一眼都不可以。
夜明珠带在脖子上,搭配她今夜这条黑丝长裙,雍容华贵,高贵大方。王妃也知道胡喜喜不可能成为她的儿媳妇,但是无论如何,她也救过阿贝德一命,所以其实根本上不打算收回夜明珠。
胡喜喜送上自己的礼物,和王妃拥抱了一下,“生日快乐,祝您青春常驻,永远健康。”
“虽然知道是不能实现的愿望,但我很高兴。欢迎你,阿喜。”王妃热情地说。
麦导演也来了,他先是看了胡喜喜一眼,再对王妃说:“王妃,生辰快乐!”
阿贝德介绍道:“母亲,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麦田导演。”
“哦,原来是国际名导演,我很喜欢看你拍的电影,你真的很有才情。”王妃热情地说,其实她最不喜欢看电影,不过交际手段就是这样,睁眼说瞎话。
“王妃过奖了。因今天阿贝德通知的时候我才知道是王妃的生日,来不及好生挑选礼物,只好敬备了一点小礼物,希望王妃不要嫌弃。”说是小礼物,却送上了价值名贵的蓝宝石手链。不过王妃也只是看看便淡淡地道谢,“让您破费了,太名贵了。”身为阿拉伯王室的人,什么名贵的首饰没见过,这只是寻常货色。
胡喜喜不看麦导演,这个人她是见着了前面憎后面,未免自己动真火,还是不看为妙,她转过身对阿贝德说:“我带了你们的家传夜明珠,好看吗?”
“相得益彰,香珠衬美人。”阿贝德中文不是很好,笨拙地夸奖。
香猪?胡喜喜白了他一眼,“帮我脱下来吧,是你们家传的东西,我要还给你妈妈。”
“我妈妈说了送给你的。还什么啊?你就带着吧。”阿贝德对于家传这个字也不是十分在意,倒觉得胡喜喜和这珠子很衬,戴着好看。
“这么名贵的东西戴在身上我怕被人抢走了,还是不要。况且我一向很少带首饰,这珠子还是头一遭带出来呢。”之前觉得好奇会把珠子带上街,晚上的时候拿出来把玩。但是自从陈天云出事以来,便没有带过这颗夜明珠,一直放置在家中。
麦导演被这夜明珠吸引住了,他走过去惊异地说:“这珠子好漂亮,而且会发出异彩。”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那夜明珠,便被胡喜喜拍掉,麦导演浑身一震,呆呆地看着胡喜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喃喃地问:“怎么了?”
胡喜喜对这个变态男人真是十分的无语,摇摇头,“对不起,失陪一下,阿贝德,马上帮我脱下珠子,我要去洗手间。”
王妃方才和人说话打招呼,听闻胡喜喜的话便抱歉地跟人家说了句不好意思,转过头对胡喜喜说:“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除非你看不起我。”王妃说这话十分的认真,表情也很是严肃,胡喜喜有些为难,“只是,这珠子太过名贵....."
“再说和你绝交,名贵能名贵得过我儿子的性命?”王妃严肃地说。胡喜喜也不是忸怩的人,听王妃这样说,也只好作罢,遂笑笑道:“好,既然王妃豪爽,我也不退却。谢谢了!”她其实十分喜欢着夜明珠的,但之前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因为人家之前说了送给儿媳妇的,但是现在不是了,现在指定送给她胡喜喜,那她也就只好贪心一会。
没有人留意麦导演悄悄地离开了宴会现场,一个人在花园里坐了一晚上,直到宴会散去,才随着人群散去!
第三十二章柳若眉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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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阳知道胡喜喜出来了,便约了她吃饭。两人在公司附近的西餐厅见面,两人的新公司已经成立,胡喜喜不参政,大权在陈正阳手上。经过婚宴一闹,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夫妻已经反目成仇,冼志健发迹忘记糟糠之妻,另娶新欢的事情同行都传遍了。当然这只是私事,还不至于影响到公事,毕竟现在的人是很理智的,私底下对这人的评价再差,只要价钱合理,生意还是可以做下去的。
陈正阳脸色不错,看样子正慢慢地从婚变的哀愁中走出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陈正阳笑着问:“里面的生活质素怎么样?”
胡喜喜白了她一眼,“你可以试试的,反正白吃不要钱吧。”拘留的日子虽然只有短短六天,但对胡喜喜而言,却是一段十分难以忘怀的经历,她会谨记自由的可贵。
陈正阳伸手挡了一下,“敬谢不敏。听说市长都出马了,那姓柳的女人怎么办啊?”
胡喜喜耸耸肩,“我没有再去过问,算了,反正也不打算跟她计较了,要不是她关了我几天,我也不知道陈天云现在对我还是那么的好。”
“看样子你还因祸得福了。”陈正阳笑道。
其实,这柳如眉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酿成了大祸。那天她和丈夫石元宏吵架之后回到交警中队,石元宏不断地打她的电话,她以为石元宏要哄她,为了让他害怕,她故意一个人跑到外地一个好友家住几天。所以新市发生的事情她是一点也不知道,她为了让石元宏担忧,故意连电话都关机。
她的好友小兰是新市嫁到这乡镇的,虽然是乡镇,但生活水平也挺高,是一个旅游小镇,风景宜人。她住在好友家,每天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确实乐不思蜀了。
“这下石元宏该急死了,你啊,还是赶紧打个电话回去吧。”小兰摇摇头,没好气地说她,丢了一条毯子给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柳若眉。
柳若眉笑了一下,神情颇有些得意,“要不是这样,他下次还给我甩脸子,我要他以后再也不敢这么欺负我。”
“小石头是好人,别这么欺负人家好不好。”小兰的丈夫已经过身,她一个人守着一家旅店过日子,生活倒也挺快活,所以也没想过回新市,对于城市,她已经厌倦。她和柳如眉石元宏都是好朋友,从小一起玩大。
“我偏不回去,你啊,别帮着他说话,他这种人就是欠收拾。”柳若眉恨恨地说道,她看了看小兰的脸色,不由得取笑道,“你说他是好人,莫非你还想着他?”其实柳若眉不过是一句戏言,但是却偏生道中了小兰的心事,她远嫁乡村,离开新市,恰恰就是要避开那一段情。
当年三人友好,小兰和石元宏已经在谈恋爱了。只是有一天,石元宏牵着柳若眉的手来跟她说,他爱上了柳若眉,两人已经准备结婚。如此戏剧化的戏码当然也给她带来了很大的痛苦,只是爱情从来没有对错,也没有先来后到,她会爱上石元宏,柳若眉当然也可以。柳若眉比她出色多了,石元宏会爱上她也是情理当中。她没有纠缠,甚至先于他们嫁给了一个暗恋她已久的同事,那同事便是她的丈夫。结婚后他们便离开了新市,来到这个乡镇过日子。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丈夫早两年车祸身亡,留给她一大笔赔偿款和这家旅店,她不寻思再嫁人,就守着旅店过日子。
所以听了柳若眉的话,她确实心中一痛,但脸上却是一副嗔怒:“胡说八道,快收拾东西吧,我早上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你,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柳若眉跳起来,“什么?你找他了?哎呀,你找他干什么啊?我还想让他担心几天呢。”
“见好就收啊,我给小石头打电话的时候,他都快急疯了,一听到你在我这里,连忙让我看好你,不准你走开,等着他来。”小兰说这话心里还是泛酸,结婚多年,他还是这么在乎她。
“我说你这个人真是的,什么都好,就是心软,男人就是要教训的。”柳若眉虽然是责怪的口吻,但还是得意洋洋的,知道紧张了吧?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凶我。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到门铃响了,小兰笑道:“该是他来了。”柳若眉一扭身子,“说我不在。”便回了房间。
小兰打开门,门外是那焦急万分的脸,熟悉又陌生,她微微笑着:“来了?进来吧。还以为你找不到。”
“来过一次,所以记得。”小兰丈夫死的时候,他们来过一次,不过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石元宏走进来,看着小兰一屋子的冷清心中不由得有些愧疚,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他环视了一下屋子,“柳若眉呢?”
“她在房间里,你去找她吧。”小兰指着房间笑道。
石元宏强压住一身的怒气,事情若不是市长看在他面子上压住,只怕通缉令都出来了, 她不止贪污受贿,还串通山东豹子洗黑钱,之前他不过是以为她小打小闹,没想到牵涉的数额如此巨大。他自动要求停职接受调查,一方面希望找到她让她去自首,希望可以轻判。
他敲着门,压低声音喊道:“出来。”
里面没有声音,柳若眉正摆着姿态呢,其实见他这么远赶来,她心里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但是到底不是她亲自叫他来的,所以摆摆姿态还是必须的。
石元宏深呼吸一口,额头上已经现了青筋,他敲了几下,声音明显抬高了,“柳若眉,开门。”
柳若眉一听他的态度,心里那份感动立刻就烟消云散了,她冲着门口大喊:“滚,不要你来接我。”
石元宏大怒了,低吼道:“柳若眉,你立刻给我出来,不出来我就把门给砸了。”
小兰连忙走过来劝道:“大老远来了,好好哄就是,为什么要发火呢?阿眉啊,你也出来吧,别闹了。”
柳若眉冷冷地说:“小兰,你让他走吧,我不想见到他。”
“开门啊,你这个疯女人,白痴。”石元宏气得破口大骂。门忽然开了,柳若眉冷冷地看着他,“石元宏,我们离婚。”结婚这么久,还没这么对她吼过呢,现在当着小兰的面前竟然这样对她说话,柳若眉觉得委屈极了,这些年所思所想那样不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他在意过吗?
石元宏看着她,倒抽一口冷气,“好,好,离婚,我跟你离婚。”
此话一出,小兰顿时叫道:“傻了你,这样说话,快别这么说,夫妻俩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吵什么呢?”
柳若眉眼圈一红,声音却还是硬气,“好,我们马上回去办理离婚手续,你早就想跟我离婚是不是?我不信我柳若眉没有你,就找不到男人了。”
石元宏面如死灰,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想起梁市长跟他说的,柳若眉有三十万赃款,是用他的名义所收,日后调查起来,他是肯定要免职的,夫妻十几年,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她一直都不了解他,他入政坛是要有所作为,而不是为了敛财。
“我被免职了。”他淡淡地说,眼里茫然若失。柳若眉不敢置信,竖起眉毛问道:“你说什么?”
“有人举报你贪污敛财和洗黑钱,我也被拖累了。虽然现在没有免我的职,但是市长说这是迟早的,所以我自动请辞了。”石元宏看着柳若眉,眼里有深刻的不知道是怨还是痛,“你用我的名誉收了三十万,这笔钱足以让我不能翻身。”
柳若眉掩嘴惊呼,“什么?谁敢举报我?这事情,你兜不住吗?梁市长没有为你出面摆平吗?”
“你陷害胡喜喜一事,祥云集团和欢喜集团联合发声明要迁离新市,连省长都惊动了,你认为梁市长还能为我摆平什么?”石元宏长叹一声,“是我过分纵容你,无论以前你出什么幺蛾子,我都为你摆平,于是你越来越无法无天,贪污,洗黑钱,这些事情我连想都不敢想,而且三令五申你也不能做。其实我该知道你不是小打小闹的,因为孩子从十二岁就送出国留学,这笔费用这么巨大,你怎么会有?”
柳若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一旁震惊中的小兰连忙上前抱起她,掐住她的人中揉了几下,柳若眉醒过来,狠狠地说:“是不是胡喜喜举报我?这婆娘的手段真是凶狠啊。”
石元宏冷冷地说:“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悔改吗?胡喜喜没有举报你,甚至没有在市长面前说你一句坏话,这些都是有人暗中举报,山东豹子也已经潜逃,你立刻跟我去自首,争取轻判。”
“不,不,我不自首。”柳若眉惊恐地摇摇头,“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不行,坐牢我会死的。老公,我们十几年夫妻,你救救我,我不能坐牢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石元宏蹲坐地上,铁血男儿,也呜呜痛哭起来。
第三十三章 兴趣以及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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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眉锒铛入狱,胡喜喜在新闻里看见了。说实话,她确实感到一阵的痛快,不过随即又觉得她有些可怜,这世间最可怜的,不就是那些心存贪念欲念的人吗?无论拥有多少都不会觉得满足,最终因为自己的不满足而付出了一辈子的代价。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的人。
石元宏本来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因为这件事情,连党籍都被开除了,想再入政坛是不可能了,他一蹶不振,每日借酒消愁,家中所有物产被封。连儿子在国外的开销都无法应付了。
往日的好友谁也不敢伸出援手,怕和他沾上什么关系。石元宏算是看尽了世态炎凉。梁市长出面安排他和柳若眉见上一面,柳若眉对外面的情况也不清楚,见丈夫一脸的颓废便有些生气,“走走关系啊,我们往日打下这么多关系,现在是时候用了。”
石元宏摇摇头,“算了,现在谁还敢理我们啊?都恨不得跟我们划清界限。”
“你的性子一向古板,你是不是没带上礼物?你带现金和卖些贵重的东西,走走后门,兴许有用的。老公,我不要呆着这个鬼地方,你快救我出去。”柳若眉说着眼圈便红了,享受惯了的她,如何能习惯牢里的生活?
石元宏强忍住心酸,打起精神说:“我这次来,是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我想把儿子接回来。”
“不行,怎么能接回来?他在美国好好的,接回来干什么?”柳若眉坚决反对,眉毛一竖,“你别想着趁着我在这里的时候把他接回来,我恨死你。”
“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天就让小雅为他办理退学手续,然后带他回来。”小雅是他妹妹,在美国陪着他儿子念书,她在美国一家酒店做部长,姑侄俩算是有个照应。
“不许,我警告你石元宏,你要是敢把儿子带回来,我跟你没完!”柳若眉站起来拍着桌子喊道,民警走过来喝止,“坐下来,好好说,不许激动。”
柳若眉看了那民警一眼,坐了下来,石元宏悲哀地看着她,“你知道儿子一年在国外的开销是多少钱吗?你认为我们现在还能供得起他吗?我们房子被封了,银行户口全部冻结,就连车子什么全部都没收了。”
“怎么供不起?你找我哥,找我弟弟啊,我这些年也给了他们不少钱,现在我们落难,找他们帮忙也很正常啊。”
“找过,他们全部都说有困难,连你爸爸都不愿意见我,怕惹上什么麻烦。”石元宏面容淡漠,想起柳家人的面空就觉得心里寒冷,这就是亲戚。
柳若眉惊呆了,摇摇头说:“不可能的,他们怎么会没钱?哥哥广告公司一年赚几百万,怎么会没钱?我给他拉了不少生意了,没我他有今天吗?还有阿弟的书城.....你真的找他们了?他们都不愿意伸出援手?”柳若眉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打击,原来一个人落难的时候,所有人都做旁观者的时候,那种被遗弃的感觉鲜明得让人想死。
相对无言了,最后,柳若眉闭上眼睛痛苦地说:“找小兰,她有钱,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她心里还想着你,只要你求她,她一定会答应的。”
石元宏摇摇头,一脸的落寞,“你认为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求她?当年,我是她男朋友,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们一同背叛了她,她该是恨极了我们。但她没有,她依旧用平常心对待我们。而你明知道她心里还是无法忘记当年的伤害,却总是隔三岔五地去跟她显摆我们的幸福,这些事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一个女人要有什么样的度量才可以做到对你的挑衅无动于衷?
那一日,若不是为了要急着找你回去自首,我是无论如何也没面目见她的。”
柳若眉哑口无言,两人沉默良久,“找她去,代我跟她说对不起。这句话其实我很早就想对她说。我一直欺骗自己说自己没有做错,我追求自己真爱有什么错?她不配得到那么好的你,她不够我漂亮,也不够我出色,你当年凭什么看上她不看上我?所以我抢了你,我也觉得是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没觉得对不起她。没错,这些年我确实跟她炫耀自己的幸福,她死了丈夫,一个人孤独地过日子,我有些幸灾乐祸,我知道她一辈子都比不上我。但是,很多时候梦里醒来,我都会想起她,想起她听到我们一起时候的震惊,想起她的眼泪,我知道我一直都欠了她,而我也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出色,真正出色的女子,是她。所以你找她去,好好替我赎罪。”
柳若眉这一番话是真的,但是她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借用小兰的财力保证儿子在国外的生活。至于丈夫,她也是可以牺牲的。母爱是伟大的,但是这样的伟大,伤害了很多人而不自觉。
也许日后这石元宏真的会和小兰走到一起,但是肯定不是因为柳若眉要求的目的。
钟医生新市最有名气的心理医生,这日,她迎来了一位特别的病者。
来人便是享誉国际的麦导演,他前几天便已经打电话来预约了,他带着一副墨镜,由于今天气温降低了,所以他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钟医生让护士把他带进治疗室,然后自己端着一杯清水便进去了。
麦导演半躺在一张摇摇椅上,一坐下去的时候,椅子摇了一下,他立刻很惊恐地跳起来,看看四周见没什么特别才又坐下来,钟医生坐在他身边,询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不需要。”麦导演言简意赅,但声音沙哑疲惫。
“可以脱掉你的墨镜吗?”钟医生柔声问道。
麦导演顿了一下,自己伸手摘除自己的眼镜,露出一个很大的黑眼圈和布满血丝的眼睛,钟医生问道:“你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麦导演闭上眼睛,“好几天了,到底几天,我也说不清楚。”
“你睡不着是有困扰的的事情?抑或是因为工作繁忙?”钟医生慢慢引导。
麦导演摇摇头,疲惫地说:“都不是,最近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不断地划过一些片段和影像,都是我和一个女人经历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我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哦?你见到些什么?能不能具体一点说说?”钟医生放了些轻音乐,让他的思想慢慢集中起来。
“我见到一个女人,那女人我也认识的。或者说我对她有点兴趣,但是最近我总觉得我是她身边的男朋友,跟她经历了很多事情。例如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她在一家餐厅被人打耳光,人家骂她是小三。然后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我家里,我出差回来看到她从我爷爷房间里走下来,我认为她跟我爷爷有染,于是我把她赶走了。这些片断不断地在我脑海出现,包括那女人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我甚至很清晰记得我拥抱她的时候,她给我的温暖感觉。然后我陪着这个女人去了她的家乡,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我爱上了她。”麦导演杂乱无章地说着一些毫无根据的事实,这些事情他都没有经历过,但是他觉得那些片段都十分的清晰,不像是幻想出来的。
钟医生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你对这个女人一直存在好感对吗?”
“应该说是兴趣,我只是对她有点兴趣。好感是什么?”麦导演有些茫然。他对女人,从来只有兴趣,没有好感,也没有爱情
只要有兴趣,他就要把那女人搞上床,上完床之后,兴趣自然就没有了。
钟医生说道:“这样吧,你先把那些记忆忘掉,然后我们来做个试验。你现在是麦导演,你是你自己。还未曾在脑海中出现过那些片段。那时候你已经认识了这个女人,假设这个女人叫A。你想想和A是怎么认识的?”
麦导演陷入了回忆中,唇边不禁挽起一抹笑意,“第一次见她,她很凶的,或者每一次见她,都觉得她十分的凶悍,我想她一定很讨厌我。”
“哦?你做了什么让她这么讨厌?”
“我那时候对她一个朋友意图不轨,她把我揍了一顿,但是我觉得她即便揍我,她.....还是很好看,也很有趣。”麦导演陷入了想象中,那棱角的面容也慢慢的柔和了起来,“然后我处心积虑地要接近她,但是她和其他女人太不一样了,从来不因为我的身份而对我客气过。也许是因为她自己也位高权重吧。可越是这样,便越发激起了我的好胜之心,我要征服她,要征服这个骄傲嚣张的女人。”
“好,那么我们现在做一道选择题。假若现在给一个机会你和A相处一个晚上,你最想做什么?第一:上床。第二,陪她去看星星。第三,带她回家看你的得意之作。”
麦导演想了一下,忽然笑着说:“这三个都不可能,第一,她不会跟我上床。第二,她也不会是喜欢看星星的人。第三,她对我的得意之作大概也没什么兴趣。但是,若是真有这个机会,我想,我会......"他想了一下,又说:“我小时候很喜欢吃街边的东西,要是真有这个机会,我最想的是带着她肆无忌惮地吃遍街头小食。”
钟医生再问:“还有什么呢?你还想陪她做什么呢?”
第三十四章夜明珠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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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钟医生的问题过了很久才得到回答。麦导演寻思了大约有十几分钟,才睁开眼睛缓缓地说:“若是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是做不完我想做的事情。”
他的回答让钟医生再多问了一条问题,“接下来这问题你可以不回答,因为我相信也很多人问过你同样的问题,但是对方是记者,而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你若是相信我,可以跟我说,若是不相信我,也可以不说。这问题是你结婚没有?或者你心中理想的结婚对象是谁?”
麦导演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钟医生,仿佛她问了一个极其奇怪的问题,他的结婚对象?钟医生笑笑说:“无所谓,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我只想帮正视你心中的问题。有关你说不断地看到你和A小姐的相处片段,怀疑你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其实这也许是你自己潜意识的希望。你希望能和她有这样一个相遇,你希望能和她这样相处,你希望能和她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你希望她能爱上你。你一直强调只是对这位A小姐有兴趣,是兴趣还是好感还是爱情,这要问问最真实的自己。”
麦导演摆脱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恢复了自己的本性,狂妄地笑了,“你说我会爱上她?不,不可能,我这辈子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女人在我眼里,不过是玩弄的工具。即便你是女人,我也要这样说。”
钟医生没有生气,会说这些话的人,大都是心理有疾病的,否则人家也不会来找她,他如今是病人,“麦先生尽量放松一下自己的情绪,要是工作允许的话,可以暂时放下,调节一下身心。”
麦导演有些愤怒,而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愤怒些什么,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怒火直窜上来,他冷冷地说:“我的工作就是我的生命,放下工作也就是要我连命都不要了。白痴!”说罢,他站起来扬长而去。
钟医生笑笑,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小如吗?对,如你所料,确实有人带着另一个人的记忆来求医,他是谁?你想都想不到,他竟然就是国际闻名的麦导演。不过这个人有点心理变态,你要小心对付,我已经在交代了护士给他安排了下一次的复诊时间,到时候交给你了。....请吃饭吧,你说了一年多了,你这一顿什么时候请啊?得了,先这样吧,我还有病人。拜拜!”
钟医生挂了电话,那边杨如海也挂了电话。没错,在陈天云一魂一魄丢失的时候,她就已经让相熟的心理医生留意带着其他人记忆来求助的病人,果然,等了一年多,这个人终于出现了。只是万万没想到的竟然是麦导演。想起胡喜喜和麦导演的恶劣关系,她不禁摇摇头暗笑,若是胡喜喜知道,只怕会气得发疯。
她拿起电话打给胡喜喜,约她晚上在御水华门见面。
杨如海来早了,早早叫好了吃的,等着胡喜喜来。对于一个馋猫,给她最好的美食便是最大的幸福和享受。
胡喜喜七点钟才来到,把手袋往另一张椅子上一丢,便大大地喝了一口水,“今天忙了一整天,连口水都没时间喝。中午也只是吃了三文治而已啊。”
“怎么忽然间这么忙?”杨如海为她添了些茶,“和你的性格不连戏啊。”
胡喜喜翻翻白眼,“别把我说得这么懒惰好吗?我好歹也是公司主席,我很关心公司的。况且你也知道湾湾怀孕了,怎么还能让她这么辛苦?”
“懂这样想就最好了。”杨如海冷哼一声,“我姑且听着,看看你的表现再评分。”
“我的记录有这么差吗?还要看表现。找我出来什么事啊?平时想见你杨大医生也要排队,今天竟然自己送上门?”胡喜喜调侃着,一边看菜单,见杨如海点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菜,不禁欢喜地捏了她的脸一下,“不枉我这么疼你。”
杨如海拍开她的手,“别动手动脚的。对了,我听说你们找了麦导演拍宣传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他的戏我也十分喜欢看,很有深度。”
胡喜喜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说起这个人,连食欲都没有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他的为人吗?他之前串通打靶倩儿想要欺负珊瑚,要不是我赶到,他就得逞了。”虽然现在和尤倩儿已经做了朋友,但是想起这件事情她就有气,所以叫她打靶倩儿。
“哦,我记得这件事情,那你最近还有没有见到他?”杨如海问道。
胡喜喜不痛快地说:“有啊,就是在王妃的生日宴上,我不是带了那颗夜明珠去还给王妃吗?然后他走过来搭讪,还伸手去碰夜明珠。我立刻闪开不搭理他,那晚要不是王妃的生日宴,我肯定会狠狠骂他一顿。”
“夜明珠?就是王妃送给你的那一颗?”杨如海眸子里闪过一丝神采,连忙问道:“那珠子是不是已经还给了王妃?”
“王妃说送出去的东西不收回,所以我只好接受了。就是这颗。”胡喜喜从衣服里掏出夜明珠,在灯光下,夜明珠和普通的珍珠没有什么区别,只多了一丝光彩。杨如海定睛一看,再用指尖触及夜明珠,心中便明白了**,“当晚陈天云有没有跟你一起去?”
“没有,那晚他没空,我自己一个人去的。”正说这话,菜就上来了,胡喜喜食指大动,动起筷子便吃,饿了一天,看到吃的难免要大快朵颐。
“那他醒来之后,有没有见过这颗珠子或者碰触过?”杨如海也动筷子,装作不经意地问。
胡喜喜想了一下说,“没有,我一直收在珠宝盒里,这一次要不是想还给王妃,我也不会拿出来的。怎么这样问?”
“哦,也就是说这珠子你是第一个碰触的,而麦导演是第二个碰触的。这期间陈天云连见都没见过。”杨如海心中暗暗叹息,上天真是会玩弄人,原来这一魂一魄就是被夜明珠的灵气吸收了,这一魂一魄主爱情,若是有一个男性和这一魂一魄怀有同样的情绪,那么着一魂一魄便会附身上去,也就是说这麦导演其实对胡喜喜是动了心的,否则这一魂一魄无法附身上去。真是作弄人啊,这颗珠子放在家里这么久,陈天云都没机会碰触,相反是让这麦导演给碰到了,造孽啊,现在只有想办法把这一魂一魄吸取回来,再找个机会放回陈天云身上。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啊?快吃啊,吃完了我还要打包回去呢?老李说老头今晚不吃饭,想吃云吞,他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胡喜喜叹息着。
“是不是病情严重了?”杨如海问道。
“倒也不是,可能是最近我忙,没时间陪他吧。唉,算了,明儿带他回公司,让他在我办公室里玩儿,然后和他一起吃饭,也省得我在公司老是担心。”胡喜喜 面容有些忧愁,其实老爷子的病情确实是严重了,但是无论多严重,他也认得她,总记得家中有个叫阿喜的人。之前龙姨的事情给了他一个打击,后来慢慢淡了也就没什么,加上他也忘记了这个人。谁料前些日子看照片,他又依稀记得龙姨,然后闹着要去找她,龙姨都死了,找她就只能下地府,吓得胡喜喜连忙找一些事情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又要上班,又要照顾他,你兼顾得来吗?”杨如海担忧地问。
胡喜喜笑了一下,“又什么兼顾不来的?又不是七老八十,况且他跟我在一起很听话,我在办公室给他弄一套益智玩具,够他玩一天半天了。”
虽然如此,终非长久之计啊。但是杨如海没有说出来,加上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人老了,要年轻的照顾,无论多么没时间,总不能推却照顾老人的责任。虽然说可以聘请个人来照顾,但到底这个病和其他的病不一样,一旦有个情绪落差,后果可以很严重,当然是自己照顾比较放心。
吃了饭,胡喜喜开车去打包云吞,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老李刚哄他吃了一个面去了睡觉,一听胡喜喜回来又马上爬起来,胡喜喜拿碗给他吃了三个云吞,他才心满意足地去睡觉。
陈天云最近也很忙,工地上出了些事情,他要去处理。她洗完澡后在客厅等他,刚打开电视,阿刚就打电话来了,“喂,阿刚,事情办妥没有?”
那头是阿刚千篇一律的语调,“事情已经办妥,明天会释放虎妞出来。这个工头确实是拖欠了很多农民工的工钱,不过此事也已经搞定了。”
胡喜喜说:“明天你去接虎妞,然后直接送她去公司。”
“好的!”阿刚挂了电话。
胡喜喜倚在沙发上,有些恹恹欲睡,虎妞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让她陪老爷子玩儿,还是可以的。她会保护人,也有照顾人的经验,她说过家中的弟妹都是她照顾的。当然,只是在公司而已,回家就不需要她了。
陈天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带着微微的酒意携着一身的寒气,进入客厅看见胡喜喜就这样躺在沙发上,心中顿时感觉幸福和怜惜,伸手把她抱起然后入了房间。
第三十五章 爱火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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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在他走过来的时候便已经醒来了,但是因为太累,所以并没有张开眼睛。到他抱起她的时候,她才勉强睁开双眼,“你喝酒了?”
陈天云点点头,“恩,和政府的人吃饭,喝了点酒。”
胡喜喜连忙醒来过,和政府的人吃饭,她也试过,都是不断地喝酒,而真正吃的东西不多,所以往往到最后回家还要做吃的,她料定陈天云没有吃饱,所以便想给他弄点吃的,“那你应该没吃什么东西吧,我给你下碗面。”
陈天云把她放在床上,“不要管我,睡觉去,我一会吃块饼干就行。”
“吃饼干怎么行?我想起来了,今晚我打包了云吞回来,老头吃不完我放在冰箱里。”胡喜喜已经清醒了。
陈天云摁住她,“得,我拿到微波炉去叮热,你睡觉,不准动。”
胡喜喜只好躺在床上,“好,那你快去吧,酒柜上面有参茶,你冲一杯解酒。”
陈天云幸福地笑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便出去了。胡喜喜拥着被子继续睡觉,朦朦胧胧之际,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洗澡,便马上起床入洗澡间。
而那厢陈天云走出去泡了一杯参茶,然后又把云吞叮热吃了一些。喝了酒,整个人都有不自在,头晕晕的,他关掉灯便想上楼洗澡睡觉。经过胡喜喜的房间,见里面还有灯光,不由得摇摇头,定是又起床玩游戏了,他打开门想催她早点睡觉,门一开,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傻傻地站着不动......
而洗完澡忘记拿睡衣和大毛巾的胡喜喜同样傻傻地站在洗澡间门口,醒觉过来,她马上飞跑上床用被子捂住身子,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吃了云吞没有?”
陈天云连忙转开视线,应道,“哦,吃了,那个,我还吃剩点饺子,你,你要不要吃点?”
“饺子?”胡喜喜记得自己买的是云吞。
陈天云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连忙纠正,“对不起,我今晚喝了些酒,**有些糊涂......”此言一出,他立刻想撞墙死了去,他捂住嘴,惊恐不已地解释,“我的意思是,我的头脑有些不清晰,对不起,我我喝醉了......”
胡喜喜掩住脸,天啊,好丢脸啊,这怎么回事啊?她在心底抓狂地叫喊着,她有没有胖了?她胸部够不够大够不够挺?皮肤够白吗?天啊,她今天怎么不去美容院倒腊?
陈天云见她捂住脸,以为她不高兴,连忙走近一步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胡喜喜苦兮兮地抬起脸,“我身材怎么样?”
陈天云直勾勾地盯着她,吞了吞口水,“我,没看清楚。”
胡喜喜瞪大眼睛,“怎么会没看清楚?你.....看了好一会了。”
陈天云喃喃地说:“我脑子轰的一声然后一片空白,也不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
“哦!”胡喜喜的脸开始发热,然后看了一下门外,“你没关门。”虽然是深夜,但是偷听是老爷子的爱好和兴趣,难保他不会偷偷地起来偷听。
陈天云转身把门关好,并且上了锁,胡喜喜见状,心里跳得很快,意识到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她看着他,他眸子深如瀚海,带着满脸的情意慢慢走近,他坐在床沿,“你有没有这么早睡觉?我们不如聊聊天吧。”
胡喜喜哦了一声,身子往后挪了一下,被子下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她说:“好,我们很久都没聊天了。”
陈天云坐近一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话题,想了一下便说:“今天降温了。”
“是啊,有点冷。”胡喜喜附和他的话题,灯光昏暗,墙上映照着两人的影子,慢慢地凑近,中间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在慢慢发酵,在酝酿,她知道是化学反应,她脑子开始胡思乱想,化学反应是A+B=C.那么她和陈天云发生化学反应,会产生什么?和湾湾一样。她仰起头看着他,他也正看着她,天气的问题已经没有人感兴趣,两人都对人体学和遗传学有共同探讨的兴趣。
陈天云又坐近了一下,“你觉得冷吗?”
胡喜喜摇摇头,“还行,不是很冷。”开着暖气,哪里冷了?
陈天云又沉默了一会,再问:“你的床是一米八的吧?”
“是的!”
“一人睡,有点大吧。”
“......”
“我可以睡上来吗?”陈天云鼓起勇气问出口。
胡喜喜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可以!”说完,她的身子往旁边挪了一下,陈天云上了床坐在胡喜喜身边,胡喜喜躺了下来,陈天云也跟着滑入被窝里。两人久久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陈天云问道:“灯光会不会刺眼?”
胡喜喜有些紧张,“还行,不会太刺眼,你要是觉得刺眼可以关掉。”
陈天云哦了一声,然后撑起身子去扭床头的台灯,这台灯的按钮在灯座左边,他摸来摸去也摸不到,胡喜喜见状,便想爬过去帮他的忙,她伏过去想扭开关,但随即发现自己的手支撑在他的胸膛之上,她看着他,他一把抱住她**的身子,两人都喘着气,陈天云覆盖住她的唇,手覆上她的后背。
以吻封缄,从来是最好的办法。
所有应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当两人都相拥而眠的时候,唇间都有一丝幸福的微笑。
一般来说,情侣第一次上床,最尴尬的时候会是天亮的时候。天还刚亮,便有人在门外用力的敲,“阿喜,起床,要跑步了。”是老爷子,胡喜喜用被子蒙头,大声吼道:“别吵,我昨晚三点才睡。”
陈天云搂着她,好笑地说:“你这样一说,大家都知道了。”
胡喜喜嘟哝,“迟早也要知道的。”
门外响起了钥匙的声音,胡喜喜心中警钟大敲,这老头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忙跳下床捡起两人的衣服然后用被子盖住身子,“天啊,魔头来了。”她的动作如此迅捷,很难想象昨晚历经大战。只是洁白的身体又勾起了某人的欲望,可惜这欲望是无法高涨的,因为下一刻,老头已经用钥匙把门打开了,他提着一小桶水奸狡地走进来,“嘿嘿,赶紧起来,不然我浇下去了。”
陈天云大喊一声:“老李,把爷爷拉出去。”
老爷子见陈天云也在,顿时愣住了,“孙子,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一起睡觉?你......你没床吗?”
胡喜喜悲哀不已,早知道前两天就不要答应他今天陪他跑步,良辰美景,就这样被他破坏了。老李和小路冲进来,一见着阵势,顿时意识到什么,连拖带哄地把老爷子弄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老爷子对着门大喊:“快起来,要去跑步了。”然后又对老李和小路说:“过分不过分啊?明明答应跟我去跑步,但是又说昨晚三点才睡,想不陪我去。”其他倒不见他地记性有这么好,胡喜喜答应过他的事情他就铭记在心,甚至用笔写下,贴在床头柜。
胡喜喜心头哀嚎,起床换衣服,陈天云也跟着起来,唉,家有一老,如有一枚电灯泡。
胡喜喜对陈天云说:“你不要起来了,睡一会吧,我陪着他就行。”
“不行,我怎么能让我老婆一个人陪爷爷呢?反正我今天没有会议,中午还能睡一会。倒是辛苦你了。”陈天云怜惜地看着胡喜喜,若是没有这个女人,他的家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对胡喜喜,他除了爱,还有感激敬重。
胡喜喜坚持,“不,你昨晚喝了酒,宿醉很难受的。听我的,我一会给你买早餐。”
陈天云摇摇头,也坚持说:“不行,跑完步我们一起喝茶然后一起上班,从今天起,我要珍惜能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胡喜喜感动地看着他,投进他怀里,眼圈有些红了,“谢谢你,陈先生。”这一句陈先生,看似陌生,但他知道是她对他的昵称,在她的家乡,很多感情好的夫妻都会称对方先生,太太。
所以他说:“我爱你是应该的,陈太太!”
慢跑在初阳底下,寒风虽然有些凌厉,但出了一身汗之后确实舒服多了,老爷子倒是裹得严实,还带着暖手袋,他走了两圈便躲在小路的车子里睡觉。睡了一下又醒来看看两人,他没见到两人的时候眼神很惶恐,眼睛四处寻找,当一见到他们便顿时安稳了,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胡喜喜和陈天云难得牵手散步,陈天云一直不知道他们之前到底有没有过这种关系,但是看昨晚胡喜喜的反应,他知道应该没有,他问道:“我以前一定很闷吧?”
“怎么这样问?你不闷啊!”胡喜喜身子稍稍靠着他的手臂,笑容纯净。
“我们昨晚,是第一次吧,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竟然是才.....”陈天云想想也觉得好笑。
胡喜喜笑了,“其实我们以前也曾经一起睡过,我那时候还以为你不行,哈哈,因为一般男人和自己喜欢的女人睡在一起,怎么会没想那方面的事情?”
陈天云暴汗,“不会吧,你竟然这么以为我?”
胡喜喜想起以前,曾经计划了很多,想了很多,但是到最后都一一破灭。但是也让她能更坚强地面对任何风雨,有用生命去保护的人,是一种幸福。
第三十六章离婚后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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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志健下了班走过公园,车子拿去修理了,本应坐计程车回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想到这公园走一走。以前他最爱的就是带着老婆孩子到这里散步,算起来,他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过孩子们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恨他这个做爸爸的?他一度认为自己很爱史冬冬,爱得可以为她放弃整个家庭,但是当他真的失去整个家庭,再拥着史冬冬的时候,那颗心止不住地失落和空洞。
他知道不久之后,他和史冬冬之间也会有孩子,他们很快也会有以前那么幸福的家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期待过,毕竟像史冬冬这么温文的女子一直是他的最爱。他记得他初恋的女友,也是这样一个女子。是他对这样的女子有一种特殊的情意结还是因为他觉得新鲜?也许他是真的爱史冬冬的,但是他的爱否定了陈正阳和孩子们。想起陈正阳,他又想起他们谈恋爱的那段日子,心顿时便疼了起来,他那时候许了许多的诺言,他那时候最怕的就是陈正阳离开他。但是想不到的是,最后竟然是他首先离开,并且是把她伤透了再离开,离开之前还和她计较金钱。那个曾经把所有的交给他的女子,为了创业把所有的嫁妆都卖掉的女子,他辜负了。
他坐在长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拖家带口的,他想拼凑出一点往昔的片段,但那些甜蜜像是在讽刺他的心,他除了心酸,再感觉不到其他。
他知道陈正阳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她一直是个能干的人,但是为了家庭,她退居二线,做他的贤内助,做他的黄面婆。然而有一天,他回去跟她说,“给你一百万,我们离婚吧。”她的心只怕已经伤透了吧?她要打击他的公司,所以抢了很多客户。他应该很气愤,但是这下子坐在这里,他冷静地思考着,他气愤什么?没有陈正阳,就没有自己的公司,也没有自己的今天,她光明正大地取回自己的一切有什么不对?
他凭什么气愤?他曾经毁掉她的人生,而她不过是抢了他的生意,他气愤什么?
电话响了,显示的称呼是老婆,他心中一动,连忙接了电话,但是摁下的一下子,他顿时如遭冷水泼头,这个老婆,在半个多月前已经换人了,他的声音也变得失落无比,“喂?在外面,马上就回来了,你先吃吧。”挂了电话,他还有些茫茫然,今天史冬冬不舒服没有回公司,在家里等他,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想起以前陈正阳也会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现在她不会再打,而他也永远没有那个家可以回了。
人是否都这么犯贱?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正当他要站起来走的时候,却看见陈正阳牵着两个孩子从另一头走过来。她变了很多,和以前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样,充满了自信和冲劲。孩子们在问她问题,她便俯下身子应答,笑意从她脸上散发开去,触动了他的心弦,原来最美的女人,是散发母爱光辉的女人。他竟然一直都忽略了这个家庭曾经是他强大的支柱,他傻得为了一个可怜的梦想,把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都驱除在外。现在父母不管他,岳父岳母恨死他,孩子大概也不会理他了。
他想逃开,不想让孩子们看见他不开心,若是他是陈正阳,只怕会在孩子们面前说尽坏话了,想到从此要失去他认为最宝贝的孩子,他就想找个地方痛哭一顿。
匆匆地从另一条路上走了,却听到身后孩子们的喊声:“是爸爸,爸爸,爸爸,我们在这里啊。”
他的泪水顿时便盈了上来,他抹了一下眼睛,然后转过身子,两个孩子冲了过来,一把拥住他,儿子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你眼睛真笨,都看不见我们。”
他一把拥住孩子,心里那种失落一下子充实了,原来这个才是他的世界,这才是他的生命。他的孩子,他的延续。
陈正阳面容带着微笑,但是心里还是很酸很痛,在孩子们面前,总要做戏的,不能让孩子知道他们的爸爸其实已经遗弃了他们,否则在他们的人生路上,永远都会有一个心理阴影,他们是被爸爸遗弃的人。母爱即便多伟大,也代替不了父亲那一份,即便日后他们的父亲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和他们一起生活,但是只要不怀着怨恨,那父子始终是父子。
她不伟大,她只是深爱着孩子们。
“你们先玩着,我去买雪糕。”陈正阳走开了,留一个空间给他们三人。
冼志健看了陈正阳的背影一眼,心里百味杂陈,他问孩子们:“妈妈跟你们说爸爸去哪里了?”
女儿回答说:“妈妈说爸爸要挣钱养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所以很辛苦,没有时间经常回家了。爸爸,你要养这么多人真辛苦。不如这样吧,你拿些东西到商场里面卖,然后人家买你的东西就会给钱你,那商场关门了你就能回家了。”女儿刚懂得买卖的意义,陈正阳带着他们去商场,然后她见妈妈每次都挑选了很多东西,然后给钱商场的人,她觉得这是天下间最好的赚钱办法。
冼志健声音哽咽了,他顿了一下说:“爸爸,会多些抽时间来陪你们玩儿,你们千万不能忘记了爸爸。”他在害怕了,就像以前害怕陈正阳会离开他一样,他想用尽全力抓住最后一点不知道还属不属于他的感情。
“爸爸,我是不是很快就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儿子忽然很成熟地问。
冼志健不知道怎么回答,史冬冬确实是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他的弟弟或者妹妹,但是女儿却说:“傻瓜,喜喜阿姨说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妈妈走路不小心摔跤,然后我们弟弟就掉出来了。喜喜阿姨还说让我们走路也要小心点,不然也会摔跤。”
“可是我们摔跤也不能把弟弟摔掉的。”儿子争辩道。
“但是会流血,妈妈那一次不是流了很多血吗?我还看见小玲姨清理地板。”
“我也看见很多血。”儿子后怕地说,“那姐姐,我们走路要小心点了吧。”
“恩!”小女孩成熟地回答说。
冼志健听着两人的对话,想起自己对陈正阳所做的一切,心里涌上一股莫大的悲伤,他曾经发誓用一生保护的女子,被他这样去伤害了,是他已经不爱她了吗?还是自己真的像妈妈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一个禽兽。
陈正阳买了雪糕回来,两个孩子拿着雪糕跑开了,刚才还说小心走路,但是马上又蹦蹦跳跳了,小孩子最大的好处是坏的事情永远不会记住太久,他们用尽全力去开心。
陈正阳看着冼志健:“这么巧?你也来这里散步啊?”
冼志健拿着公文包,回答说,“是啊,我车子坏掉了,那头没有计程车,要过两条街口,路经过公园,便想坐一下。”
“哦。”陈正阳不再说什么,她心里没有原谅他,但是也不至于恨了,恨会让自己心灵扭曲,会让自己夜不能寐,她想起自己其实也很有坚持的,只是为了这个男人一再地放弃自己的原则。现在她不会这么笨了,她不是一个单纯的女孩,而是一个成熟的母亲。
“正阳,对不起!”冼志健这句对不起盘桓在他心头已久,一直没有 勇气说出来,他之前和史冬冬在一起,没想过离婚,但是后来她怀孕了,他想给她一个名分,至少也要对得起她。所以,他离婚了,但是,他伤害了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却在孩子们面前为他保全了名声和印象。
陈正阳笑笑,“你忠于自己的感情,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她如此云淡风轻,似乎那些伤害都不存在过,但是她只是在保护自己,她现在不会随便对人显示自己的真实情感,即便这个曾经是自己最亲密的人。
两人坐了下来,他只想多陪陪孩子,看看他们在欢呼在跳跃。陈正阳没有和他说话,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出马路边,一辆丰田停在了路边,然后一个女子走下车向着他们走过来,脸上带着盛怒。陈正阳忽然笑了,正室寻人来了。
冼志健也看见了,在他心里,还把陈正阳当成老婆,仿佛史冬冬不应该走过来,被正阳看见又要生气了。但是现在,他知道生气的人是史冬冬,因为她的脸上带着伤心和愤怒。
人真是很矛盾,角色总是换来换去的。陈正阳忽然想起还有孩子在这里,便对冼志健说:“带她走,不要让孩子们看见,也不要让她闹。”
冼志健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之前一直认为已经失去了孩子们,但现在孩子们对他的爱依旧,他不能失去他们,要是史冬冬在这里闹,那孩子们一定很生气的。
他立刻站起来想走去拦住史冬冬,但是孩子们忽然冲过来抱住他的腿,“爸爸,我要骑马马,我要骑马马。”骑马马是他们之前经常完的游戏,他把孩子们放在肩膀上坐着,然后四处乱跑,孩子们便会吓得呱呱大喊,但是却也开心得不得了。
第三十七章婆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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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阳坐在长椅上,眉目有些担忧,作为一个母亲,她只是担忧孩子受到影响。史冬冬并非她表面那么斯文温柔,也许爱情会让一个女人改变吧。史冬冬刚来应聘的时候,表现很优秀,而且为人很真实,说话谈吐得体,加上她的学历和经验,她很自然便把部门经理的位置交给了她。只是没想到之后,她连丈夫都要让给她。
史冬冬到底受过高等教育,她知道在孩子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加上两个孩子一见到她便喊:“史阿姨好!”本来她已经带着仇视的目光看待两个孩子,因为她觉得陈正阳一定会在孩子们面前说她是不要脸的狐狸精,但是孩子的热情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冼志健说道:“爸爸要做事了,要再见咯。爸爸答应你们,一有时间就会来跟你们玩。”
女儿拉着他的手:“爸爸,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冼志健看了史冬冬一眼,她的脸色白得可怕,眼神似怨似恨,但她什么都没说,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他知道她比较容易受伤,也许因为这样,他才觉得不能离开她吧,陈正阳比较坚强,加上社会阅历丰富,他经常觉得陈正阳没有了自己也能好好生活。现在果真是这样,她没有了他似乎过得更好了。
心是这样想着,却难掩那一份失落。
史冬冬走到陈正阳面前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走,冼志健只得追了上去。
陈正阳脸色发白,方才史冬冬对她说:“别企图用家庭来抢我的老公,因为不久后,我们也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会有 一个可爱的孩子。”他们会有幸福的家庭,他会是其他孩子的爸爸。她不难过是假的,夫妻多年,她几乎倾尽所有付托给这个男人,虽然说爱情和婚姻不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但她颗粒无收也就算了,竟然连土地都被人夺走了。
她难过地转过身,却冷不防和身后一名男子撞在了一起,男子手中的文件跌落地下,她连忙说对不起然后帮忙捡起来,孩子们也上前帮忙。她拿着文件不好意思地交给那男子,却瞪大眼睛说:“是你?”
阿刚也认得她,是胡董的朋友,还曾经起过她的资料,“陈小姐,这么巧啊!”
陈正阳笑笑,对孩子们说:“叫叔叔好!”
“叔叔好!”孩子们大声地喊着。
阿刚一向冷淡的面容漫上了一丝笑容,“宝贝们好!”他虽然冷酷,但却酷爱孩子,他看着陈正阳的两个孩子,真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如何舍得离开这两个宝贝的。
“刚下班啊?”陈正阳见他拿着一叠文件,像是刚从公司出来。
阿刚回答说:“不是,刚从外面办事回来,车子停在那边,不想过马路于是便走公园过了。”
“哦。那不妨碍你了,拜拜!”陈正阳退开一边,微笑着说。
“拜拜,孩子们拜拜!”阿刚对孩子们摆摆手。
孩子们却缠着他,小男孩说,“叔叔,你能不能把我举起来?要比姐姐高。”
小女孩却叉着腰威严地说:“就算叔叔举高你,你还是比我矮。”
小男孩把嘴一扁,“姐姐你欺负人。”
小女孩挥起拳头,“你敢哭我就揍死你。”
阿刚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姐弟,忽然猛地伸手抱起小男孩然后高举起他,欢呼着说:“好了,长高了,长高了。”
“叔叔,大人不能帮小孩子作弊!” 小女孩在身后追着喊,陈正阳哈哈大笑。
结果阿刚当晚带着孩子们去吃了麦当劳才回公司,回到公司的时候,唇边竟是带着一丝微笑。
史冬冬的冷静在上了车后彻底瓦解,她冷冷地说:“别跟我说这么巧合她遇到,那样只会侮辱你我的智慧。”
冼志健沉默不语,事实上确实是恰巧遇到,但是他不想解释,解释什么?难道他以后也不能见孩子们吗?他开着车奔驰在马路上,在一个三岔口的时候,打方向盘的手习惯往以前的路右拐,但是忽然想起现在他的家在左边,顿时变换车道,后面一阵急刹的声音传来,他马上踩刹车,从倒后镜可以看到一辆奥迪的车主正伸头出来大骂,“神经病,你会不会开车啊?”
冼志健用手势说了对不起,然后才把车开走。
过了红绿灯,史冬冬冷声道:“停车。”冼志健不理她,继续开车,史冬冬 用手锤着车窗,怒道:“停车,冼志健,你马上给我停车。”
冼志健把车往路边靠停,也有些恼火,“你想干什么啊?”
史冬冬眼睛冒火,语气委屈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想干什么?是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之前对我说过什么?你说你不会再见她的,现在我们结婚不到半个月,趁着我今天不舒服,你就跟她见面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冼志健深呼吸一下,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只是恰巧在那里见到她,而且以后我与她也总会见面的。我始终要见孩子,不想和她的关系弄得太僵。”
史冬冬眼泪落了下来,摸着微隆的肚子说:“那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出生,我们自己有自己的孩子,难道我们的孩子比不上他们两个吗?”
冼志健无奈地说:“这根本是两码事,我们的孩子我自然也会疼爱,但是每一个孩子在父亲心中都是独一无二的,是不可互相取代的,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们也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你已经和她离婚了,那等同和以前的生活做一个告别,就算你现在想回头也回不去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我们的家?我们也可以很幸福的。”史冬冬哭着说,她是真的很爱这个男人,爱情往往可以让一个人的性格扭曲,史冬冬原先并没有这么执着,她甚至曾经很喜爱冼志健的孩子们,但是现在,在她心中只觉得他们讨厌。
冼志健最怕她哭,也许是因为陈正阳过于坚强,基本在他面前都不会落泪,所以他觉得陈正阳其实不需要他吧。女人软弱流泪的样子最容易激起男性的保护心理,冼志健只得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单独见她。”
史冬冬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冼志健举起手:“我发誓。”誓言其实是最信不过的东西,男人立誓,往往是因为不想麻烦,想尽快摆平事情,这样的誓言没有含金量,但是对女人而言却最受落,女人喜欢追着男人要各种各样的誓言,史冬冬虽然自命清高却也不能免俗。听闻他这样说了,她才擦干眼泪嗔道:“你说过的话要算话,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单独见面,我死给你看。”
强悍的女人会对背叛的男人说:你要是敢背叛我,我杀了你。而柔弱的女人会说:我死给你看。两者到底哪一个比较有用?不用多说也知道是后者。女人没有几个可以狠下心肠杀自己最爱的男人。但是女人却很喜欢用自杀威胁男人。
冼志健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保证不会,放心吧。”
两人继续交谈着,车子快到家的时候忽然接到电话,他一看,是家里老妈子打来的,他连忙接听了,“喂,妈妈,你在哪里?在我们楼下?我怎么没看见你?”他刚说完,便见自己老妈从车窗上出现,并且用力地敲着车门。
他连忙落下车窗,“妈妈,您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我好去车站接您?爸爸呢?”
冼妈妈瞪了他一眼,“告诉你是不是就不让我来啊?你爸去了儿媳妇那里看孙子。”
史冬冬心里不大痛快,现在她的儿媳妇是她,而不是陈正阳。加上之前在婚礼上,这个婆婆让她名誉扫地,她到现在还记在心里,所幸是结婚后不用跟她同住,所以也就罢休了。现在听闻她这样说话,心里就闹别扭了,但到底还懂得尊敬老人,不敢出言顶撞,只低低地喊了声:“妈妈。”
冼妈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敢当,我这辈子还没这么好运气生到闺女,你还是叫我伯母吧。”
史冬冬难堪地看着冼志健,用手在冼志健的腰间捏了一下,冼志健连忙打圆场,“妈妈,看您说得什么话啊?一会我去把爸爸接过来,我早就给你们留了一间房,就等你们来住。”
“不用了,我是给你拿点东西的,这些咸柑橘给你,是我去年年尾的时候腌的,记住不要喝太多酒,烟能戒掉就戒了,以前有正阳在你身边,我们两个老不死放心,但现在你.....,唉,算了,我答应了正阳不要提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你走吧,我打计程车。”冼妈妈到底还是疼爱儿子的,虽然之前说不认他,不理他,但心里哪里舍得啊?
冼志健哪里肯让她就这样走了,连忙下车拉住她,“妈妈,您去哪里啊?你来看我,不是要跟我一起住吗?”
冼妈妈哽咽了,“住你个头,我来是看我的孙子孙女,他们可怜,爸爸不要了,但是爷爷奶奶总还是要他们的。”
史冬冬冷眼看着,十分的恼火。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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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志健跪在地上拉着冼妈妈的衣襟,声音也有些哽咽,眼圈发红,“妈妈,您打我骂我都成,就是别不理我。”
冼妈妈果真就扬起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悲愤中带着心痛地说:“你长这么大,都知道不能离开妈妈,但是我的孙女孙子,他们的爸爸哪里去了?儿子,男人出来玩不是罪大恶极,最重要是知道回家的路,知道家中有等待你的妻子和孩子。但是你竟然连家都不要了,你知道孰轻孰重吗?这个女人和你多长日子?家嫂和你一起多长日子?好,我知道你们年轻的总说爱情不是用时间去衡量,但是爱情是不是就最大了,有了爱情是不是可以连家都不要了?为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连家都抛弃,值得吗?傻儿子啊!”
史冬冬冷冷地说:“你说谁不知廉耻?”
冼妈妈愤怒地看着她,“明知道人家有老公,还要投怀送抱,你说是谁不知廉耻?”
史冬冬气得说不出话来,吵架不是她的强项,她一直都很斯文,连粗话都不会说,为了这段爱情,她何尝不委曲求全?只是委曲求全到了最后得到了名分,却落得一个不知廉耻的名声。
史冬冬深呼吸一口,最后有些示威地说:“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就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合法妻子,肚子里怀着的也是他的孩子。你这么爱那个黄面皮家嫂,就找她去,不要在我家楼下吵吵嚷嚷让人看着笑话。”
冼志健回头喝了她一声:“闭嘴!”
冼母在乡下的名号是吵遍十八乡的吵架能手,现在被激怒了,不禁冷笑一声:“笑话?你会怕人笑话吗?怕人笑话就不会勾人老公,你既然勾人老公又何须怕人笑话?做了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这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一个不要脸的二奶转正了而已,怕什么人家笑话?我老冼家都不怕人笑话了,我的老脸都不怕没地搁了,你怕什么?家嫂我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陈正阳,至于你,一天没有我的承认都不算是冼家的媳妇,逆子,帮我提东西,我就要住你家。”
冼志健连忙站起来帮妈妈拿东西,史冬冬却气得顿时扭头就走,冼志健喊了她两声,见她不回头也不敢追上前。他是个孝顺儿子,当初结婚不敢通知家里,就是怕家里知道之后会不同意,所以才先斩后奏,本想之后带着史冬冬回去认错,但想不到他们竟然出现在婚礼上,本以为他们起码这一两年都不会理睬他了,但想不到过了半个多月,他们又来了,并且还主动来找他,这实在让他喜出望外,而史冬冬和冼妈妈吵架,他心里便上火了,连他自己都舍不得骂妈妈半句,怎么能容忍别人骂她?但她到底是怀了身孕,急怒而去也怕她出意外,所以才叫她几声,见她不理不睬不回头,还一个劲往前走,不由得怒了,拉着冼妈妈便往车子走过去,两人开车进了小区。
而史冬冬本以为冼志健会追上来,她故意放慢了脚步,但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追上来。她转过身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心中酸疼到了极点,丈夫,她费尽心思得到的丈夫,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她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很久,也想了很多,这段婚姻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不能失去冼志健,为了他,她付出再多也是愿意的。至于那个乡下婆子,她反正不会住很久,只要忍忍,就什么都过去了。是啊,她费劲心思得到的东西,不能就这样毁于一旦,不能便宜了陈正阳。
想到这里,她霍地站起来,然后往家的方向走去。
冼妈妈留在这里的原因,只想看看儿子再婚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其实一刻钟都不想对着史冬冬,看到这个女人她心里就反感,她是个农村老太太,但也知道礼义廉耻,她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可以宽容什么不能宽容。无论你们的爱情有多么的伟大,也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
家中布置尚算豪华,这房子只怕耗费不少了。她一边心疼钱一边数落儿子,最后她停下来看着冼志健,“儿子,你跟妈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比家嫂好很多?”
冼志健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然后用手捂住脸,好一会才说:“妈妈,有些事情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我已经伤了一个女人,不能再伤害这个女人了,她很爱我,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不能辜负她。”
“你是觉得家嫂不爱你?没有为你付出过?所以你觉得可以辜负她?儿子,她也是女人啊,你记得吗?你刚带她回家,她晚上连一个人起床上厕所都不敢,但是为了你,她克服了多少困难多少心理障碍?为了这个家,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和青春?你觉得给了她六百万就是最好安置吗?她一个城市里的千金小姐,每年过年到我们乡下洗衣做饭,伺候你爸妈,她的付出,你看到吗?”冼妈妈声音扬高了,眸光如冰。
冼志健如同当头捧喝,顿时整个人愣住了,他想起很久去女儿幼儿园听过一节感恩的课,听说是一个挺有名的教授来讲课的,那个教授说,一个女孩因为和妈妈吵了几句架后离家出走,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流落街头,然后遇到一个面摊老板给了她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她感激得差点跪下叩谢那个老板。妈妈长年累月给她做饭洗衣,没有换来一句感激,外人的一碗面,却让她泪如雨洒,他和那个女孩有什么分别?
他和陈正阳有太多太多的过去,有太多太多难忘的记忆,但是为何这些记忆和感情在他闹着离婚的时候完全没有出现过?那个时候他的心到底在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地说:“其实开始我和陈正阳在一起,不过是贪新鲜,这些年为了生意经常要出去应酬,慢慢地就学人家玩女人,其实,正阳已经原谅过我一次,但是也许因为她的原谅来得太容易了,所以我竟然有些肆无忌惮了。其实最初和冬冬在一起,我也只是抱着贪新鲜的心态,没想过要离婚。但是她真的很特别,也很有学识,在公司她很能干,为我解决了很多事情,也许因为这样,我对她慢慢地改观了。后来她为我拉了几张大单,我对她便越发地倚重。而正阳那时候虽然是原谅了我,但是也许心里有刺,所以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慢慢地我也开始疏远她,后来她知道了我和冬冬的事情,我们的关系就更加恶劣,她要我离开冬冬,但是那时候我公司很多事情都依赖她,所以我不想跟她分手。也因为这样,正阳不断地跟我闹,而这个时候冬冬怀孕了,她要求我离婚跟她结婚,我那时候也确实被正阳闹烦了,所以想着不如离婚,对大家都好。那段时间就像做了一个噩梦一般,现在想起自己的行为都觉得可耻可恨。”
男人不是没有忏悔,只是这些忏悔永远来得太迟。冼妈妈是个刚烈的女人,她知道陈正阳和她的性格相似,所以即便现在就算自己的儿子愿意回头,她也是万万不会再原谅他了。一个无论多么卑微的女人,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母子俩一直谈到九点多,史冬冬开门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冼妈妈和冼志健在吃面条,冼志健一见她进来首先是愣了一下,按照以往的性子,她定是要人哄才肯回来的,其实他本来想她不如回娘家住几天,让自己妈妈下了火再说。但是既然他回来了他也不能太过分,于是便说:“我做了面条,你来吃点吧。”
史冬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必了,我不饿。”
“你吃过东西了吗?”冼志健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眼睛有些红肿,不禁心软了,“是我不好,跟你道歉了,别生气,我给你盛面条。”
史冬冬眼圈红了,“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什么委屈都能受。”
冼妈妈冷眼看着,她是做人家妈妈的,没有什么期盼,只想自己的儿子幸福,她不会承认史冬冬,但她也不想儿子难做,所以尽可能不会跟她起冲突,只要她不犯在她头上。
无论是错还是对,都是他自己选择的,后果也要他自己承受。无论什么人,都要为他做过的事情负责。
冼志健拉着史冬冬来到冼妈妈面前,史冬冬柔弱地说:“妈妈,今晚对不起,我不该顶撞您?”
冼妈妈严肃地看着她,“你的对不起,我领了,但是这句妈妈,我不能应。我不是针对你,假若你是在正阳和这个逆子离婚后才在一起,我会很乐意承认你。但是我永远会记得,是你拆散了我孙子的家,让他们失去了爸爸。你放心,我在这里住几天,我也不会跟你过不去,我只想跟我儿子说说道理,他太不成熟,什么都不懂,连礼义廉耻都忘记了。养不教父之过,我们做父母的,痛心疾首,只想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不要再犯。”
史冬冬心里虽然难受,但还是柔柔地应道:“是,伯母!”委屈,她可以忍受,忍受几天委屈,可以换回一个老公,值得!
第三十九章 恶婆婆大战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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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相处,需要的是真正的包容,尤其是没有感情作为基础的两个人,要相处同一屋檐下,更加需要包容。
史冬冬晚上晚睡,白天又要上班,加上她怀孕了,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但是冼妈妈早上六点就开始在厨房做早餐,锅碗瓢盆无论如何轻放,到底会发出刺耳的声音。史冬冬翻来覆去,心里窝火极了。她需要的不是早餐,而是睡眠。
而冼志健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往日在家里,陈正阳也是这个时间起床为孩子们做早餐,然后送孩子幼儿园的,这声音对他而言,更有一份亲切感。史冬冬忍到六点半,便掀被子起床,穿着棉质拖鞋走出去,客厅已经抹得闪亮,东西摆放整齐,而冼妈妈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忙东忙西。
史冬冬走过去,压抑着怒火平和地说:“伯母,现在才六点多,你这么早起来做家务,也太辛苦了,不如多睡一会。”
而冼妈妈也是一肚子的火,以前从乡下到儿子的家里,陈正阳早上六点钟就会起床做早饭,婆媳两人有说有笑的,甚是开心,但是现在,她一边做早饭一边想起支离破碎的家庭,心里的愤怒和悲伤便累积到了一定的高度,现在见史冬冬走出来分明是指责她吵醒了她,却偏偏一副好心肠,让她多休息。自己的儿子以后指望她照顾,那就惨了,但是一大清早,她也不想吵架,虽然心里也觉得儿子不该帮,只是他到底也是做生意的,一大早家吵屋闭的也吉利,所以她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我习惯了这个点起床,睡不着了。”
史冬冬本以为委婉地说,她会听得明白,但是见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还继续鼓捣锅碗瓢盆,于是便摆明了说:“您不睡可我们要睡觉,我们白天还得做事,您也知道,公司的事情马虎不得,要是不够精神,出错了怎么办?”
冼妈妈冷笑一声:“别跟我来这一套,以前正阳不也在公司上班吗?但是她为什么可以六点钟起来做好早餐才去公司?我现在也不指望你给我儿子做早餐,只希望你不要阻止我给儿子做早餐。”
事情一旦涉及了陈正阳,史冬冬便压抑不住怒火,声音扬高了一些冷声道:“你不必什么都拿陈正阳来跟我比,她要是那么出色,志健就不会跟她离婚而跟我结婚了。”
冼妈妈想也不想便冲口而出,“正阳唯一不如你的地方,就是没有你这么不要脸。论相貌,论干劲,论人际关系,你哪一样比得上她?跟她比,你觉得你配吗?”
史冬冬不是吵架的强中手,但是吵架是女人天生的本领,听到这样的侮辱和攻击,她脸色都青了,怒道,“我不配?她陈正阳凭什么跟我比?她要真有你说得这么好,今天的冼太太还是她。就算你不承认我又如何?我不需要你们的承认,我的结婚照上写着,我是冼志健的妻子,合法妻子。不需要你们的承认,这个家也不欢迎你,请你走吧!”
冼妈妈怒极而笑,“好,很好,这个房子是谁的你知道吗?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这个房子是我和志健的家,我说不欢迎你就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史冬冬冷硬地指着门口说道。
冼妈妈昨晚已经问过儿子关于这个房子的房产问题,也算这个傻儿子笨不全,房子是写他的名字,而且是婚前购买的,也就是说这房子和史冬冬无关,她咚咚咚地走到主人卧室,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一把掀开冼志健的被子,两眼早已经是被泪水模糊了,冼志健醒来见此情况,不禁愣了,妈妈在他心中一直都很坚强的,一直都不掉泪,他慌了神,连忙问道:“妈妈,怎么了?”
冼妈妈一边哭一边说:“帮我收拾一下东西,送我到家嫂那里。”
冼志健惊问,“怎么了这是?为什么一大清早就要走?妈妈,你不是答应我在这里住几天吗?你还说给我弄肠粉,为什么突然说要走啊?”
史冬冬阴着脸走进来,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冼志健看了史冬冬的脸色,又看看冼妈妈委屈的面容,顿时便明白了几分,他凝视着冼妈妈问:“妈妈,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冼妈妈悲凉地说:“你毕业后就离开了乡下,离开了妈妈,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我从来不觉得你不是我的儿子,现在,我看着你,觉得你很陌生,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冼志健见妈妈这个样子,心早就慌了,不由得扶着她的双臂问道:“妈妈,你不要这样说,我害怕。”
冼妈妈回头指着史冬冬,泪水跌了下来,她用衣袖抹了一下,但下巴却一直抽动着,可见她是强忍住悲伤和眼泪,她不是伪装,她这一次的痛哭是真的,已经压抑得太久了,在史冬冬一句“请你走吧”她的坚强分崩离析,再也忍不住眼泪了,“她说,这个是你们的家,不欢迎我,要我马上走,好,很好,我儿子的家,不是我的家。养儿子吧,养儿子吧,看看落了个什么下场?我也不想在这里破坏你们夫妻感情,你马上起来送我走,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听完冼妈妈的话,冼志健暴跳如雷,马上站起来走到史冬冬面前,脸色铁青,“你有没有说过赶我妈走的话?”
史冬冬把头扭出一边,冷道:“她既然那么喜欢陈正阳,那么不待见我,不如回去她那里,免得她难受。”
冼志健冷冷地盯着她,忽然扬起手,史冬冬见状,心中一痛,眼泪夺眶而出,她把脸凑上去,哭着说:“好啊,你打,你打啊!”
冼志健看了看她的肚子,扬起的手狠狠地落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痛恨地说:“是我有眼无珠!”
史冬冬冷静异常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冼妈妈走过来悲痛说:“儿子,这个女人只喜欢你的钱,你为什么会上当啊?”
史冬冬把脸转过来看着冼妈妈,也十分的冷静,“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侮辱我。”
冼妈妈冷笑:“假如今天我儿子只是一个穷打工的,你还会爱上他吗?”
史冬冬想也不想便说:“会!”
冼妈妈继续冷笑,“说当然容易,既然你说得这么大方,那就简单了。儿子,今天你有没有空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律师楼!我要你把你名下动产不动产包括公司和存款全部转给我名下,以后公司是我的,我按照市价给你们夫妻支工资,怎么样?”冼妈妈一脸的莫测高深,跟她斗,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人。
“什么?”冼志健愣住了,史冬冬则咬牙切齿地看着冼妈妈,“这公司,我也有份。”
冼妈妈冷笑,“你怎么有份了?”
“我在公司两年,为公司拉了很多的生意,没有我,公司也没有今天这么兴隆。”史冬冬怒道。
“哦?难道我儿媳妇拖欠过你的工资吗?既然你说过我儿子是穷鬼你也跟定了他,这么紧张钱干什么?儿子,你只跟我说一句,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要你愿意,我们这母子情分继续下去。你说一句不行,那我们母子情分便完了。以后我和你爸是生是死也和你无关。”冼妈妈看着冼志健,把话说到了绝路上。生儿知道儿心肝,冼志健虽然糊涂,但是到底还是孝顺儿子,她是有十足的把握。
果然,冼志健连忙应下了,“好,我答应你,你怎么说怎么办吧!”
史冬冬脸色顿时发白,浑身发抖,她指着冼志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无论她多么聪明多么玲珑,也想不到一个乡下婆子会用这么狠毒的手段,她想这一切都是陈正阳教唆的,那个女人诡计多端,一定是她指使这个婆子来这里闹事,然后顺理成章地把她的一切都夺走。
冼志健看着她,声音冰冷,“我永远记得你怎么对我妈妈,以后你妈妈来一次,我赶一次!”他一直认为陈正阳对他的父母好是应该的,媳妇不是应该孝顺翁姑吗?他没想过史冬冬会赶他妈妈走,这一辈子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欺负他的父母,他努力挣钱,用尽一切办法也只想父母享福。虽然他曾经很糊涂没有告知他们他离婚的事情,但其实他也很愧疚的。
史冬冬泪水不断地滑落,心疼难当,尤其是冼志健最后一句,让她浑身冰冷,这个就是她深爱的男人。
这世间上有很多人就是这样,自己的父母是宝,别人家的父母就是草,她不喜欢冼妈妈,恨不得把她赶走,她曾经说过要容忍,但是要用到容忍一词,又何需继续相处下去?现在听到冼志健说这句话,她恨之余,倒也想到了自己不该的地方,无论那婆子多么厌恶,到底是养育自己丈 夫的人,她跟她过不去,岂不是等于跟自己丈夫过不去?
第四十章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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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冼志健不是一个好男人。无论他心里有多么的愧疚或者多么想念孩子,都抹杀不了他曾经带给陈正阳的伤害。
财产正式转到了冼妈妈名下,而现在他们住的房子则还是冼志健的名字,属于婚前财产。史冬冬什么也捞不着,她憋了一肚子的气和伤心,搬回了娘家住一阵子。
冼妈妈把此事跟陈正阳说了,陈正阳也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其实该怎么说呢?刚开始的时候会很难受,现在想起来,依旧心痛。但是她已经慢慢地从那伤口走出来了,不想再去想以前的事情。他们过得好也罢,过得差也罢,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她需要的是好好地照顾孩子,让他们开开心心地成长。她之前开贸易公司,本来是想和他打对台,想抢他的生意,但是慢慢地,她的胸襟豁达了,为什么还要去找他报仇?她现在有钱有孩子,长得又漂亮,漂亮的女人不需要复仇,漂亮的女人只需要好好生活。
冼志健在史冬冬回去娘家之后来找过陈正阳,他知道很多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不可能回头,而且他也没有面目再找陈正阳。但是他想见孩子,想回家看看孩子。所以星期六的下午,他出现在自己昔日的家!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这个家是天下间最美丽最幸福的地方,直到他站在门口,用往日的钥匙打不开门的时候,他终于落泪了!他倚在门边,痛苦地用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
好一会儿,他才摁下门铃,是保姆出来开门,陈正阳还没回家,孩子们在做手工,见到爸爸回来,顿时欢呼着上前拥抱,冼志健拥着孩子们,久久不能言语。
冼爸爸和冼妈妈在房间门口看着客厅的一幕,眼泪顿时便落了下来,冼妈妈脾气暴躁,虽然冼志健把一切都过在她名下,但是她心里的气还没消,看到这个情况,还是恨不得上前给他两个耳光,多好的家庭,要不是他这么任性,怎么会落得如斯田地?
陈正阳回来后,见到冼志健陪着孩子在玩儿,也没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只淡淡地招呼了一句:“来了?”
冼志健扬起头看她,她一身利落的套装,长发已经剪断,露出白皙的脖子,耳朵上钉着两粒钻石耳钉,脸色有微微的倦意,她在玄关换了鞋子,穿着拖鞋走过来,手袋随手便放在了沙发上。
“下班了?这么晚?”冼志健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她这个模样唤醒了他心中埋藏了许久的回忆,两人昔日的许多片段在脑海中飞过。
“是啊,公司比较忙。你坐吧,我去帮忙做饭。”陈正阳转身进了厨房,和保姆两人一同做饭,陈正阳跟容太太学过做菜,厨艺很好。
七点正,准时开饭。
小女孩一边吃着一边说:“爸爸你好久没回家吃饭了。”
此言一出,本来就压抑的气氛更加的沉重了,冼志健勉强笑着说:“爸爸以后有空,多些回来跟你们吃饭,好吗?”
冼妈妈严厉地说:“你要想过自己能不能做到才跟孩子们许下承诺,孩子和大人不一样,大人即便受了伤,还能坚强地撑下去。孩子不一样,对孩子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做到。”冼妈妈在史冬冬回娘家之后便走了,她没想过要拿儿子的一切,以后她会把这些东西都还给他,但是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史冬冬能陪着他过多久的苦日子。
吃过晚饭,冼志健跟孩子们玩了一会,九点钟孩子们准时要上床了,他哄孩子们睡觉,直到十点钟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房间。
陈正阳没怎么和他交谈,在书房里做事和上网,他千错万错,到底是孩子的爸爸,他作为一个丈夫不及格,作为一个父亲也不及格,但是后者是可以补救的,因为亲情无价。
冼志健走到书房,房门打开着,陈正阳抬起头看着他,轻声问道:“孩子们睡着了?”
“睡了,我想跟你说一声走了!”冼志健复杂地看着她,眼里似有泪意,想必是刚才哄孩子的时候一时感触。
“哦,拜拜!”陈正阳点点头说。
冼志健站在门口,既不走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陈正阳,陈正阳疑惑地问:“还有事?”
冼志健鼓起勇气,“我们可以谈谈吗?”
陈正阳摘下眼镜,点点头,“进来吧!”
冼志健步进书房,顺手把门掩上,书房里有一个小型的休闲室,是平时看书用的。两人走到沙发上坐下来,陈正阳问:“有什么事?”
冼志健看着她一脸正色的脸,记忆里的她眉目分明,眸子含情,但是现在的她眼里带着一丝疏离,带着一丝冷漠,再也不是深爱着他的那个陈正阳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她,但是还是想问一句:“你能原谅我吗?”
陈正阳讽刺地笑了一下,但言语却是冷静的,“不能!”她本想说很多很多话来指责他,但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不需要,他的愧疚和良心会责备他,她什么都不需要做。
冼志健苦笑了一下,“我明知道是不能的,但是我还是想问问,我奢想了,对不起!”
陈正阳看着他,轻叹一声:“好好过你的日子吧,你千方百计想要娶到的女人已经娶到了,对人家好点吧。”冼妈妈已经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告知于陈正阳,她虽然恨他们,但也不想他 们弄太多动静出来伤害两老。
冼志健想起和史冬冬开始的时候,再想想现在,长叹一声,“自从我把公司和财产转给妈妈之后,她已经对我冷淡很多,她说不是因为钱才和我在一起,确实开始的时候她坚持不用我一分钱,不要首饰不要华服,甚至我们吃饭有时候她都争着埋单。但是自从怀孕之后,她便开始计算我的家产有多少,并一一做了安排,跟你离婚的时候她说最多只能给你一百五十万,后来得知我给了你六百万之后,她跟我大闹了一场,我那时候开始觉得自己很傻,她口里说不爱钱,但心里其实一直很紧张我的钱。直到上一次妈妈来家里,她为了一点小事跟妈妈吵了起来,还开口赶妈妈走,妈妈质问她是不是因为钱才和我一起,她说不是,就算我一无所有,她依旧会爱我。于是妈妈便要求我把公司和物业全部转到她的名下,我也想看看她是否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情深,于是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妈妈,她很生气,一晚上都没睡觉,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说这些事情,也许他认为她听了他的日子过得不好,心里会舒坦点吧,陈正阳其实并没什么感觉,不管怎么样,人家现在是夫妻了,而且史冬冬怀了身孕,不能刺激,不过她也没有对他说什么劝解的话,只淡淡地说一句:“生活总要继续下去的!”
冼志健看着她,神情有些忧伤,“最近我总想起我们恋爱的时候,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是我这一辈子里最开心的日子,那时候我很害怕你会突然离开我,我曾经说过,早上醒来看见你和阳光都在,心里觉得很幸福,因为我要的生活就是这样。想不到最后,竟然是我首先离场。”
陈正阳双腿交叉,手放在膝盖上,记忆是美好的,但同时也是残忍的,让你明白即便多么真诚的诺言,一样抵不过时间的摧残。也许这世界上,总会有生死相依的爱情吧,她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历经了这么多事情,她依旧相信爱情,这是一种幸福。
冼志健走了,带着落寞的影子离开了这家他曾经命名为港湾的房子。这房子从购买到装修到买家具,每一样都是他和陈正阳亲力亲为,他以为他们会带着孩子在里面住一辈子。
是的,是他首先离场了!
没多久,史冬冬回来了,虽然带着不甘不愿,但是她却是真的爱着这个男人的。只是带着怨气的婚姻前景肯定是不乐观的。公司新聘请了一个秘书,是个大学毕业生,没有工作经验,冼志健为了让她快点上手接棒,和她接触过多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就是这样瞒着陈正阳和冼志健眉来眼去,暗生情愫,所以史冬冬愣是认为冼志健和秘书之间有不正常的关系。
而这日开例会,秘书拿着文件走进来的时候脚下忽然打滑,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地上,跟着后面的冼志健见状马上伸手扶住她,由于秘书的重心向后倾,刚好是落在冼志健的臂弯里。就在此时,史冬冬也走进来了,脸色陡然变了,咬着牙扬起手就要打秘书,秘书站稳了身子后见到史冬冬朝她挥掌,自然是往右闪开了,而右侧站着冼志健,他伸手拉开秘书,史冬冬扑了空,身子猛然向前倾倒,冼志健想伸手拉她也来不及了,“啪”的一声,史冬冬的肚子撞在椅子上然后连同椅子一同跌落在地。很戏剧化地,孩子没有了,情景一如陈正阳流产那一次!
两人结婚一个月,终于分道扬镳!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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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民政局大门,沿着阶梯一路走下来,冼志健仿佛解脱了一身的枷锁。而史冬冬却带着一脸的愤恨,这个曾经平静淡然的女子,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爱这个男人还是爱她的钱。孩子流产了,他只说了一句:“你咎由自取!”
是啊,爱情原本就是咎由自取!她毫不犹豫地吼出了离婚两个字,原本只想吓唬他,但是想不到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一场婚姻,她人得不到,钱也捞不着,连孩子都没有了。她一直都觉得在她的爱情里。陈正阳才是第三者,两个人的爱情容不下第三个人,她爱冼志健,而冼志健也爱着她,那陈正阳自然就是多出来的那个第三者。但是想不到他们几年的感情依旧盘踞在两人中间,并且成为他们离婚的导火线。
她依旧很爱冼志健,但同时也恨他,男人的爱为什么会消散得这么快?他不久前还对她信誓旦旦啊,前后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完全变了样。
其实很多关系都有着准确的定位,当她是他的情人时,她还没给他压力的时候,他自然就没有负担,所谓的爱便也多一些。但当她提出要他离婚的时候,并且让他背负了这么大的罪孽,他便开始思考这到底值不值得,最后,他觉得不值得,心里边会埋怨她,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至于妻离子散。也就是他们的关系只能是情人,只能在情人的轨道上行驶,一旦超越了情人的关系,那便注定了毁灭,因为越了轨!
之前杨如海让钟医生约了麦导演来复诊,但是麦导演却迟迟不来,甚至打了电话来预约,但当杨如海去了,他却失约了。杨如海知道他沉浸在陈天云和胡喜喜的往事中,他在感受他们之间的甜蜜,他甚至把自己代入了陈天云的角色中。
他不出现,杨如海便想去找他,陈天云的一魂一魄在他身上,这样下去总不是好事。但是医院这段时间实在很忙,她也抽不出时间去找他。此事只得一拖再拖!
陈董求婚成功,将择日迎娶胡喜喜,两人本来也打算明年再结婚,因为现在都已经是年尾,筹备这么大的婚礼,只怕时间不够。但是老爷子让人择了明年几个日子都不适合,换言之就是要多等一年。老爷子哪里愿意,咬咬牙宣布,还剩一个多月过年,马上筹备!
这世间没什么事是钱办不妥的!老爷子自从知道陈天云要迎娶胡喜喜,精神便好多了,加上有药物控制,神智异常清晰,只是医生也说了,这也许是暂时的,心理影响生理,尤其脑退化症的病人很受心情情绪影响,所以也不能算是病情有跨约性的进展,不过这也给了胡喜喜和陈天云一个很大的鼓舞。所以这个婚礼就让他和婚礼公司去折腾。
每个女人都梦想穿婚纱,但是胡喜喜竟然放弃穿婚纱,而是选择了古代女子的凤冠霞帔。她一身凤冠霞帔,他自然是不能西装笔挺了,两人的结婚礼服把上海街的老裁缝忙得翻天覆地。
当然拍婚纱照的时候,胡喜喜还是穿了婚纱。婚纱很漂亮,出自名设计师乐巧巧的手,束胸孔雀长拖尾婚纱,简约中带着华贵,华贵里显飘逸,陈天云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睛,眸子里的惊艳表露无遗!
“这么巧,你也结婚啊?”陈天云惊艳中不忘贫嘴,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唇边带着戏谑。
胡喜喜搂住他的脖子,眼前这个俊朗帅气的男人,就是她老公。多奇怪的名词?竟然会让人生出幸福的感觉,她唇边也荡开一抹浅笑,“是啊,你也结婚?新娘子还行吗?”
陈天云故作忧愁,“她霸道粗鲁,冲动小气,还动不动就跟人打架,我为了社会的治安,只好把她娶回家了。你呢?新郎如何?”
胡喜喜也叹气,“他小肚鸡肠,爱记仇,又爱勾三搭四,乱抛媚眼,为了广大妇女的清白,我还是把他困住吧,实在是牺牲太大了。”两人眸子相对,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摄影师在那边对着两人喊:“新娘新郎往这边看!”两人不约而同地带着唇边一抹浅笑转脸过去看着摄影师,摄影师按下快门,把这幸福的笑容定格在照片里。
结婚,是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日子。不管以前如何,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结婚的时候是应该开心的。
湾湾简直就气炸了肺,本以为她会比胡喜喜早出嫁,毕竟她有馅了。就算起码不是比她先嫁也该一起举行婚礼才对,但是由于她的胎儿不稳定,所以医生禁止她做一切辛劳的工作,而她又想要自己筹备自己的婚礼,不想假手于人,所以不得已要把婚礼往后挪。
婚纱照拍得很浪漫,外景用了大海为背景,后面波浪翻滚,而新郎新娘却在镜头前裸露着最幸福的笑容。
婚礼定在了农历十二月十八,离过年还有十二天,这一天不是全年最好的日子,但是却一定是最适合他们结婚的日子,因为这一天,他们结婚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眨眼,便是十二月十八日了。昨晚的告别单身晚会把一众兄弟团喝得人仰马翻,但是第二天他们依旧很有专业精神,古乐一早便把胡喜喜的车子开去贴花,陈天云和胡喜喜都决定用她的玛莎拉蒂做花车,花车开出去之后,一队车队缓缓地开到花店门口,迎亲的车队以往都是在车牌的位置贴在“永结同心”的话,然后在车身沾上几朵小花。但是这一次的车队很特别,车头玻璃贴着两个红色的小小心形图案,用一支箭穿透。而车子后面的玻璃则清一色贴着一个大红心形图案,上面用黑色笔写着“陈天云永远爱胡喜喜”,九十九辆迎亲车,全部都贴满了这样的爱语,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对胡喜喜的爱,如此的露骨老土,不是陈天云的作风,大家猜得没错,确实是老爷子的主意,这每一条标语,都是出自他的手,他的字和之前相比已经差很多了,因为长期服药,手颤抖,所以发挥得不好。但是这份礼物,却是胡喜喜和陈天云最珍贵的结婚礼物!
化妆师早上十点钟便去了长龙豪庭胡喜喜的家里帮她化妆,无疑兄弟团是强大的,但姐妹团也不弱。杨如海是伴娘,陈珊瑚尤倩儿常湾湾陈正阳这四个强悍女人把门,而乐乐水滴草和公司的众女同事做后援,阿贝德王子和阿诺也加入了增援,要是觉得还不够强大,还有一位男姐妹殿后,他就是胡老大。胡老大一身笔挺的西装,棱角分明的面容上也有了一丝和缓的迹象,唇边不断地扬起,看出他的心情是十分愉悦的。当然,若是认为胡老大出场还不够卡司,加上冷大娘这位女侠,那整个姐妹团就能把兄弟团给捶了。
孟大娘和胡老爷子也回来了,孙女结婚,他的梦也就圆了,一直乐呵呵地坐在沙发上,冠军和阿兴在身旁陪着,十分和谐温馨。冠军的亲生父亲王木生也来了,冠军没有和他相认,心里还怨恨他害死了妈妈,害得外婆和妈咪辛苦这么久,受了这么多的苦。但是毕竟父子血浓于水,两人总有冰释的一天(这些也留到下一本再说了)。
吉时是下午一点钟,接新娘的兄弟团在十二点五十分便抵达长龙豪庭。伴随兄弟团一起来的,还有一大群记者,总之这一下长龙豪庭的门口是堵塞得水泄不通,但是谁又能说什么呢?这么幸福这么开心的事情,也让左邻右舍一起围观。记者们当然是最开心的,本以为陈天云和胡喜喜结婚,会低调而保密,但是谁想到竟然是这么大张旗鼓并且欢迎记者前去,这是新市的大事啊,听说连省长都会去喝喜酒,还有很多政府的要员都纷纷出席,是啊,陈老爷子以前结交甚广,很多要员和他的关系都很好,他孙子结婚,当然是要道贺的。
陈天云今天穿着一套红黑的古装新郎礼服,头戴西瓜皮帽子,十分的可爱帅气,他一整天都像飘在云端里,脚踏不到地,嘴角不自觉地咧至耳朵,身为伴郎的李哲文搭着他的肩膀,“得了,别笑了,今天谁都知道你牙齿很白了。”
陈天云捶了他一拳,“是不是兄弟啊?”
古乐走上来笑说:“现在还有机会后悔,一会新娘接了下来可就没机会反悔了,要不要给你考虑多一分钟?”
身后的兄弟团都哄笑起来,陈天云白了他一眼,“得瑟,我一会告诉湾湾去。”
李哲文振臂一呼,“好了,兄弟们,上去抢人来了。注意,除了新娘之外,其他的都要拥抱。”
“好,冲啊!”大头也扬臂欢呼,陈天云手捧着花束,深呼吸一口,努力地迈开腿,身后的兄弟唱着结婚进行曲:“成个老衬,从此被困,甜蜜丝丝渗入心。 愉快过瘾,情不自禁,完美两心相贴近兴奋。 晴与天阴,祸福不分,和伴侣交心不说金。 成世脚「un3」,同心合衬,携眷谱出最美丽歌韵 ......”
“他们来了!”尤倩儿一直伏在门上看着,忽然兴奋地回过头对姐妹们大喊,“列队,准备好没有?”
身后姐妹都应声道:“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
“好!”
胡喜喜虽然是凤冠霞帔,但是没有披红头巾,头上插着许多金钗,娇俏中可见隆重。而伴娘杨如海的古装就怎么看怎么合身,大家都笑说她会不会就是一古代美女。姐妹中有穿群褂的,也有穿唐装礼服的,更多是穿旗袍。相对兄弟,她们可谓是尽力配合了。兄弟们除了伴郎李哲文之外,其余全部西装,一点都不配合大会的主题,让人失望,更显得陈天云和李哲文异类。
大头用力拍着门:“开门开门,接新娘来了!”
拍了一下,里面还不应门,大头欢呼一声:“好了,新娘不在家,我们走了,不娶了!”
兄弟哄笑,“是啊,不娶了,走了!”说完,就作势要走,陈珊瑚打开门,隔着铁门吼道:“想要接新娘,没这么容易。起码也要给点诚意!”
李哲文笑着问:“要什么诚意啊?我们来了就是最大的诚意!”
尤倩儿也大喊:“不行,不行,起码把衣服给换了,我们的主题是古装,你们一个个西装笔挺,摆明是倒台,不行不行,换了!”
李哲文说:“来不及了,他们都没做古装,而且就算有,现在回去拿也误了吉时!”
“早有准备,冠军,阿兴,把衣服从铁门一件一件丢出去,要看着他们换衣服,并且拍照留念,记住,有一个不换,新娘子也不准出去。”
陈天云苦兮兮地说:“玩大了吧?珊瑚,念在我们一场同学,大家打个商量......”陈天云话没说完,陈珊瑚便大手一伸,打断了他的话,“先换衣服再商量。”
兄弟团嚷嚷道:“这些都是酒楼里男服务员的衣服,多不好看啊。”
“要我们换衣服行,但是你们也要换,并且要给我们行注目礼。”
“对,我们也要看换衣服!”
尤倩儿对着屋子喊了一声:“冷大娘!”
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一身得体的大红裙褂,神情深奥,陈天云连忙喊了一声:“岳母!”她是胡喜喜的干娘,自然就是他的岳母了。
岳母大人冷大娘淡淡一笑,“衣服不换也行,不过要跟我的小宠物们玩一会,珊瑚,打电话去保安室,让他们暂停电梯。”陈珊瑚举起手机,得意地说:“已经打了!”
兄弟们面面相窥,都不知道冷大娘玩什么把戏,倒是陈天云吓出了一身冷汗,胡喜喜带他去见冷大娘的时候,他便被她的宠物吓得魂飞魄散。
冷大娘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慢慢地举高右手,然后嘴里发出累死嘶嘶的声音,只见一会儿,冷大娘红色的衣袖里忽然透出一点绿来,绿色慢慢增多,并且开始延伸扬起头,吐着红色的信子,虎视眈眈。
大头吞吞口水,退后一步,讪笑着说:“岳母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兄弟们赶紧换啊!”他回头一看,却发现那群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兄弟连裤子都脱了,正一脸恐惧地在穿服务员服装,古乐朝大头吼道:“赶快换啊,别得罪了岳母的宝贝。”说完,给他丢了一套衣服。
姐妹们得意地哈哈大笑。
“赶紧,别误了吉时!”冷大娘脸带微笑,“一分钟内换不好的,全部跟我家宝贝玩儿。”
此言一出,兄弟团几乎全部加速了手上的动作,一分钟内,齐整站好,李哲文则笑着说:“好,还有什么条件!”
“开门利是少不了!”
“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九角九分!”
“好老土啊你们,每次都这样!”李哲文说道。
“这是规矩,赶紧,别拖了时间!”
“兄弟们,讲价!”大头推着美国分公司市场部经亚历山大上前,亚历山大是鬼佬,讲价一事他最熟,噼里啪啦讲了一串英文,忽然嬉皮笑脸作揖:“仙女们,打个折吧!”他的中国话不是很正,这中国的礼节也做得不正规,但是却让姐妹们一阵欢乐,陈珊瑚说:“一场同事,给你个面子,把零头去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至于九角九分就免了!”
亚历山大苦着脸说:“我的面子只值九角九分!”
经过一场唇枪舌战,最后以九十九万成交。这还是胡喜喜让人出来阻止,否则不知道得闹到几点,看着一脸娇俏的胡喜喜,陈天云只觉得心中一阵激动,上前一抱起她便说:“我娶到你了!”
大家都哈哈笑,现场的气氛让人感动不已,胡老大站起来说了一句:“赶紧下去,可别误了吉时!”
陈天云放下胡喜喜 ,把花交到她的手上,胡喜喜微笑着:“你们这群兄弟真的很拙。”
“没办法,他们打算开酒楼,所以试穿一下服务员的衣服。”陈天云耸耸肩!
顺利把新娘接下楼了,前后不一样的兄弟团秒杀了不少记者的相机内存,而最佳男女主角牵手而行,神情洋溢着幸福。
陈天云抱起胡喜喜,走向花车,他把胡喜喜放在副驾驶座,然后自己微笑着为她关上车门,而自己则走到驾驶座亲自开车,后面的兄弟姐妹也纷纷上了车,胡锦明和杨如海同车在前面开路。
就在陈天云打开车门要上车的时候,忽然从记者团里冲出一个人,把陈天云拽倒地上,然后飞快地上了车,并且在最快的时间里发动车子逃离。
由于很多大部分人都上了车,婚礼的保安人员也一时松懈下来准备上车去婚礼场地,谁想到竟然会在这一个节骨眼上发生意外,而偏生胡锦明和杨如海又开车前面,并且拐弯出去了,没有看见这一幕。
婚车往相反方向飞驰而去。
劫持车辆的人,正式杨如海一直寻找的麦导演,他潜伏起来,就是为了这一天,他一手用枪指着胡喜喜的头,一手打方向盘,马路上很多车,而麦导演也开得飞快,胡喜喜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样的车速无论撞上什么车,都是一件要命的事情。“你想干什么?”胡喜喜冷静地问道。
麦导演紧绷着脸,眼睛余光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他轻轻地说:“把戒指脱下来,扔出去!”
胡喜喜只得脱下戒指,但是要她扔掉是不可能,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婚都还没结,焉能丢掉戒指?她举着戒指,“我脱下来了,你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否则我不会把戒指扔掉。”
麦导演脸色和缓下来,语气轻柔,“我们去结婚,你看,我今天穿得好不好看!”
胡喜喜见他一件风衣里面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而且还打了煲呔,里面的衬衣洁白烫贴,他是有备而来的,胡喜喜心中暗惊,“这人疯了?他要娶我?”
胡喜喜问道:“你为什么要娶我?”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胡喜喜一看,是杨如海,他们在后面追来了,胡喜喜看了麦导演一眼,麦导演似乎不在乎她听不听电话,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脚下踩油门的力度却不自觉地加重了。车速如飞,马路上的车都纷纷躲避,后面交警车辆呼啸而起,还有一排贴着陈天云永远爱胡喜喜的标语车队。
胡喜喜摁下接听键,“喂!”
“听着,他陈天云的一魂一魄在他体内,他不能死,他一旦死了魂魄便会飞散,你要稳住他的情绪让他在一个地方停车,我有办法取回他的一魂一魄!”杨如海急速地说。
胡喜喜挂了电话,心中惊涛骇浪翻天覆地,原来这一魂一魄是在他身上,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和陈天云的记忆也在他脑子里?她想起杨如海的话,要稳住他的情绪,她于是顺着他的话问:“我们要去哪里结婚?”
麦导演微笑着说:“教堂,我是基督教徒。”胡喜喜发现他的眸子除了有熟悉的情深之外,还有一丝偏执和疯狂,那应该是他的情绪。
“可是我穿着中式的结婚礼服,怎么能去教堂?我不要去教堂。”胡喜喜发起脾气来,嗔怒地说。
麦导演看着她的礼服,听到她说不去便生气地说:“不去也得去,我不管你穿什么衣服,总之今天我要你嫁给我,听到没有。”
“你凶我?我都还没嫁给你你就凶我?还对我生气?我不嫁了,停车,我不嫁给你!”胡喜喜连忙大蛇随棍上,既然陈天云的记忆在他脑子里,她就要用这样的方式勾出陈天云的情绪。
果然麦导演一听她生气地说不嫁,便马上放软了姿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好,那你要去那里行礼?我们不去教堂,都随你。”
“那你用枪对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敌人!”她尝试卸下他的防线,但是他一听她这样说,又马上强硬起来,“不行,我不这样你不会跟我结婚,不准说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车子飞快地驶上了国道,往市外飞驰而去。
胡喜喜认得路,这是回西潮的路。他要带自己回西潮?她从倒后镜看后面,杨如海的车子紧跟不懈,还有陈天云也自己开着车追上来。胡喜喜暗暗着急,要是这样拖下去,这疯子会发疯的,而且他手上有枪,要是伤了谁都不好。
陈天云眼睛冒火,心里也担心得不得了,这个麦导演他知道,是个疯子,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的心如同放在高空上踩着钢线,只恨不得那疯子挟持的是他。
杨如海不得已,只得拔下头上的簪子,往车窗外一扔,簪子没有落地,而是化为一股空气消失了,绿荷进了胡喜喜的车子,胡喜喜虽然知道杨如海的本事,也见过绿荷,但是再次见到她还是害怕不已,绿荷冒险上了他的身,然后刹停车子。杨如海和胡锦明马上落地。
绿荷从麦导演的身上出来,回到杨如海的头上。
陈天云的车子也赶到了,一见胡喜喜连忙上前拉开她护在身后,麦导演回过神来,疯狂地冲上前要抢胡喜喜,胡锦明拦住他面前,杨如海说:“要击中他的头部,让他昏迷,但是不能让他死。”
胡锦明点点头,陈天云想上前帮忙,杨如海阻止了,“你不能打他,否则那一魂一魄回不到你身上。你站在后面护着胡喜喜。”陈天云有些茫然,这一魂一魄在麦导演身上,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重新得回和胡喜喜的记忆?
麦导演像疯子一样冲上前去和胡锦明纠缠着,他功夫不高,都是拍武打片的时候学的花拳绣腿,胡锦明一个拳头就可以放倒他,但是如杨如海所言,要让他昏迷,又不能过分伤害他,所以力度和角度都要拿得准。
李哲文等人也来到了,他这位公安局长第一次用旁观者的身份看人家打架而不上前阻止。
胡锦明看准一个空位,朝他的后脑一个手刀,麦导演全身一软,昏倒在地,杨如海立刻拉着陈天云的手上前和麦导演的手就紧握在一起,然后朝麦导演的眉心和天灵盖上打了一掌,麦导演忽然睁开眼睛,眼里布满血丝,他死死地盯着杨如海和陈天云,“我要杀了你,胡喜喜是我的!”
陈天云深呼吸一口,脑子里一直空白的缺口已经得到了修补,往事排山倒海地在他脑海里涌现,他闭上眼睛,慢慢处理着脑子里忽然涌现的信息。
杨如海在他耳边说:“放下执念,回头是岸。”
麦导演愣愣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胡喜喜,胡喜喜和陈天云相拥而立,她眼里的深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嫉恨在他心头一闪而过,宛若毒蛇噬心。
“胡喜喜,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麦导演扬起头看着胡喜喜,胡喜喜虽然很气他,但是也是因为他才找回陈天云的一魂一魄,所以对他的气也就抵消了,她走上前来,“你要说什么?”
“你过来一点,我不想太多人听到。”麦导演看了一眼胡喜喜身后虎视眈眈的陈天云和胡锦明,低声说。
胡喜喜只好凑近一些,蹲下身子刚想开口问,却不料麦导演忽然发狠,一把抱住她并用力吻住她的唇,并使劲辗转咬着,胡喜喜一拳打在他后背上,陈天云和胡锦明冲上去拉开他,他一边狂笑一边说:“哈哈,你终于是我的了,你终于是我的了。”
胡喜喜用力擦嘴,“疯子!”
李哲文把他拷了起来,他却还是笑着,似乎心愿已了。
对于一个不知道爱情是何物的人,实在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
婚礼继续进行,只是误了吉时。但是老爷子说,这一天压根就没有凶时,换言之,全天都是吉时。
当接过胡喜喜的孙媳妇茶,老爷子竟然哭了,从怀里掏出利是递给胡喜喜,“从今天起,你就真的是我陈家的人了。你以后叫陈胡喜喜!”
“恩,知道!”胡喜喜应道,难得地没有反驳他,她跪着走上前去,为他擦干眼泪,“不要哭,再哭就不帅了。”
在场的人都十分感动,这份祖孙情没有血缘关系,是在生活中用心建立起来的,感情有时候比血缘更管用。
陈天云扶着胡喜喜站起来,老爷子巴巴地望着两人,眼神里充满了希望,今天天气虽然寒冷,但是阳光晴好,他们一家人相依相偎,足可以抵御任何的寒冷!
(全书完)
此书终于落幕了,说几句哈,其实我知道续写的这一部分真的构思不好,而且前面剧情很多我都选择不交代,例如李哲文,朱愈飞和水滴草,阿贝德等等,这些剧情我都会放在下一本书。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包容。无言感激!对于胡老大的身份,很多人都问过我了,到底是不是黑社会?这个先行卖个关子,忙完了这一阵子,我会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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