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红尘】第三卷 天阙长歌(第2章惊天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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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狼神
2019/8/21发表于:色中色、四合院
是否首发:是
字数:11596
2 惊天之秘
祁俊真的没有想到,白诗做事竟然如此迅捷。就在第二日的下午,白诗车辇
进入府中不久之后,一个小厮就从府中跑了出来,左右张望一番,目光落在了祁
俊身上。
他走到祁俊面前,深深一躬道:「这位可是祁公子吗?」祁俊点头称是,小
厮道:「我家主子吩咐请您进去,说您要找的人来了。」
祁俊顿时热血沸腾,脚步都虚浮了,跟着那个小厮进入了府中。穿堂过府,
深深豪宅走了许久。那小厮才走到一间精舍之外,隔着大门恭敬道:「夫人,人
带到了。」
内中传来白诗的声音:「叫他进来,你下去吧。」小厮哈着腰做个请字,退
了几步才转身离去。
祁俊推开大门,里面两个女子,一般的花容月貌,一般的亭亭玉立,一般的
楚楚动人,甚至连穿着都一般无二。
但不用分辨,祁俊的目光就落在了其中一人脸上,含情脉脉注视良久。
白雅目光也痴了,深情望着她的爱郎,久久不能移开。
白诗微微一笑:「果然是鹣鲽情深,雅儿,你们说话吧。我等等再来……若
有事找我,叫他去,你还是莫要见人。」
白雅点点头道:「诗儿,谢谢你。」
白诗道:「说什么呢,我们姐妹的。但你记着我的话,懂么?」
听了白诗的话,白雅面露悲苦,凄然点头。
白诗去了,祁俊上前,拉住了白雅的手,他并没有深情拥住白雅,反而气鼓
鼓地责备道:「雅儿,怎么那么不听话,一声不响就离开了,不要你夫君了么?」
白雅一阵错愕,她见祁俊之前已经想过无数次会是什么场景了,会悲伤,会
互诉苦情,夫君会深情告白。可是她从未想过俊哥哥会责备他,那么轻描淡写地
责备她。那是真的不计较,是真的疼她爱她。
可是她,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白雅举目迎向祁俊深情的目光,嘴唇动了动,并没有说出什么。祁俊温柔地
笑了,对白雅道:「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回家。」
夫妻之间纵有千言万语,这也不是合适的地方。祁俊迟早会向白雅表明心迹
的,但不是此情此景。他懂白雅对他的爱,他相信白雅见到他一定会随他离去的。
他错了,白雅泪流满面,却摇了摇头,凄凉道:「我不能随你走了。」
「为什么?」祁俊剑眉竖起,他没想到是这个后果,他不得不说了,「雅儿,
你不需如此的,我知道,那错不在你。我早说过,我只要你在身边,什么都不在
乎。你知道我的,我早说过的。」祁俊说得很急很快,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白雅
去看。
白雅已然不再是流泪,她扑入祁俊怀抱,放声痛哭。身体抽动,泣不成声。
「没事的,都过去了。」祁俊抚着白雅玉背,柔声抚慰。
过了好久,白雅才平复情绪,抽噎道:「俊哥哥,我知道你对雅儿的心。雅
儿有不得已的苦衷,雅儿不在你身边,也永远会帮你。雅儿也再不会有第二个夫
君……」
祁俊更迷惑了,白雅这是怎么了?她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苦衷她说不得的。
祁俊扶起白雅伏在他胸口的螓首,望着她泪眼婆娑的泛红双目,无比郑重地
道:「雅儿,你是我妻子,你又什么难处,我们一起面对。」
白雅突然变得凝重,张了张口却不发一言,好似有了天大的隐情叫她无法说
出。她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得问问诗儿。」
白诗被请了过来,姐妹两个对视很久,白雅道「他是我丈夫,我不能瞒他。」
白诗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雅儿,其实我很羡慕你,你和你夫君感情
那么深。既然你想说,我也不拦你了,本来这事情就有很多人知道,只是不敢讲
罢了。」白诗又将头偏向祁俊,阴冷道:「若你敢乱传,不管你和白雅是什么关
系,都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祁俊更加奇怪,姐妹二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天大机密。
白雅幽幽开口:「当今太后,是我们的娘亲。」
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叫祁俊目瞪口呆,他一个反贼之后,齐贼余孽,竟
然娶了太后的女儿!
白雅和白诗的父亲当然不是皇帝,他只不过是前朝丞相之子。白家灭门惨案,
固然是因白雅祖父有谋逆之心,但二人母亲也是起因之一。
能生出这样一对儿绝色佳人的女子又岂能是寻常姿色,白雅的娘亲亦是生得
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白家既然遭灭门,这样一个美人就此丧命岂不可惜。一道
圣旨发下,坐实白家谋逆大罪,满门抄斩。
可是,当时皇帝可还要白家儿媳,故此并不明正刑典。他下令要义王萧烈进
入白府屠杀,只留白雅母亲一人掳进宫中。
那一夜,白府之中处处刀光剑影,死尸遍地,血流成河。混乱之中,谁也不
会发现少夫人不见了。只有一个老奴白忠,诈死之时看到萧烈带人架走了少夫人,
并吩咐属下道:「马上送往宫中,不得有误。」
老奴白忠又发现了两个正在狂奔的小主子。险象环生将幼主救出,逃亡路上
却与白雅走散了。
白忠抚养白诗几年之后,就传出了先帝驾崩,幼帝登基的消息。白忠听到乡
野传闻,说这新帝还是个幼齿孩童,乃是几年前先帝新纳一妃为他生下的唯一独
子。更有传说,那个妃子是被强抢入宫的。
白忠就怀疑这太后乃是他白家主子的少夫人。于是白忠带着白诗潜入京中,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日太后出行,隔着纱帘凤撵,白忠隐隐觉得那太后就是少夫
人。白忠这才拼死拦下凤辇,面见太后,果然是姐妹二人母亲。
母女从此相认了。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乡野都有传闻,何况在离太后最近的朝堂之中呢?
很多人都知道深得太后宠爱的白诗是她的女儿,但是谁也不敢言明,说出来
就是死罪一条。朝中甚至还有一条传言,就连当今的幼帝,也非是先帝所出,乃
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至于白雅如何与白诗相认,那是在她入京之后。
白雅遭了恶僧奸淫,心灰意冷。正如祁俊所料,她进京来寻萧烈复仇了。
多年未曾回归故里的白雅并不是直接找到萧烈府中,她想再去看一眼她曾经
的家。她永远不会忘记,她逃离的时候,家中已经化为一片火海。
可是,当她凭着记忆找到家宅之外的时候,赫然发现,此处已经恢复得和当
年一模一样。
谁成了此间的主人?
像祁俊一样,白雅趁着夜色进入了府中,可是她没那么幸运,她被发现了。
这里也有重兵保卫,除非是像祁俊那般身法灵动,否则难以避开。
但是那群兵勇看到她时,不但不拦,反而口称夫人,躬身参见。
白雅也是一阵惊恐,但是她随即也想到了。
她当然知道,她有个孪生姐姐,除非是认错人了,否者谁会对她恭敬?这座
宅院又恢复的和以往一样,难道姐姐是这里的主人吗?
白雅见到了白诗,姐妹重逢,泪如泉涌。
倾谈整夜之后,白雅知道了真相。第二日,她就在宫中见到了娘亲,那时她
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了。这些时日,白雅时常就伴在娘亲身旁,住在太后宫里。
这世间又有哪里可比禁宫之中更加安全。
祁俊与白雅结为夫妻最大的阻力也是太后。当朝太后怎么容许女儿嫁给一个
江湖莽夫?这门亲,太后不认,谁也无奈。若是白雅敢与祁俊私奔,玉湖庄不用
暴露,就会被太后派兵围剿。
能和娘亲姐姐相认,对白雅来说乃是莫大喜事,但是从此和夫君天各一方,
又是何其悲哀。
白雅本是报着必死之心入京的,可是她和白诗相认之后才知道。她的仇报不
了了,别说萧烈是奉旨行事,罪魁元凶并非是他。就是他力排众议辅佐新帝登基
的功劳,太后也不许人动他分毫。
新帝虽然是先皇唯一子嗣,但是并不能服众,朝中另有势力要扶植皇家支系
为帝。若不是萧烈强横霸道支持新帝,太后母子只怕早就被人谋害了。
既然不能复仇,白雅心中又是空落落的,她既愧于再见夫君,心中又难以割
舍,她真的无从事好了。等着在听闻夫君找上门来,并且义无反顾,白雅心动了,
她愿意和祁俊永生都在一起,哪怕不要做他的妻子,只是个犯过错误的小奴婢,
她也愿意留在祁俊身边。
但是此时又有了新的阻力,她的娘亲不允许。
白雅只能暗暗发誓,此生再不嫁人,只为祁俊一人守身。而她,会用余生全
部的精力,帮着祁家脱除「齐贼余孽」的大罪。
和亲人重逢之后,白雅并没有托出全盘经历,比如她修习过春情媚法,比如
她曾被人奸辱,当然还有祁俊的家世。她只说,祁俊是个富商子弟,一个江湖中
的庄主而已。
听过白雅倾诉之后,祁俊也是一筹莫展。
「祁俊,我不为你,只为我妹妹。」白诗突然开口,一如既往对祁俊冷冰冰
的,她道:「我是看雅儿舍不得你,你对她也算真心才帮你想出个对策。我听白
雅说,你是习武的,还算厉害,是吗?」
祁俊道:「不错,正是。」
白诗不容置疑道:「你留我府中,做我门客。合适机会,我保你为官。将来
若能立下战功,或可得太后赏识。但我也告诉你,太后随时可能为白雅另寻夫家,
我最多保你二人两年。」
白雅本是祁俊明媒正娶妻子,换做民间谁也难将他二人分离。可是此事涉及
的是天家,天家行事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白诗之计当然甚好,可对于祁俊来说却是难题。白诗绝不会知道,她的妹妹,
身份不啻于公主的白雅嫁的夫君竟会朝廷的心腹大患,竟会是十恶不赦的反贼齐
天盛之后。
祁俊能听从白诗的话吗?当然不能。
祁俊面露难色,被目光犀利的白诗一眼看出,她回归太后身旁已有数年,太
后对她的疼爱一点都没有变,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一介平民也敢违
抗她的命令,何况她还是全为了这平民着想。
白诗怎能不怒,杏眼一瞪,决然道:「既然你不识抬举,就请自便吧。」逐
客令已下,叫祁俊去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若一走了之,如何还能再见爱妻。
白雅在一旁看着,心里已经转了几个个儿。再一见祁俊,她知道她此生恐怕
再也离不开他了,可是她又如何能够过得了太后一关。哪怕将来得了应允,祁俊
家世也必然被彻查。到时候东窗事发,可就再无挽回机会了。
除非,能得太后特旨,赦了这弥天大罪。白雅若是以一己之力,希望虽有,
但实在渺茫。能不能成,只在祁俊。
她深思之后,道:「诗儿,我也不瞒你。他是江湖人,和旁人还有些恩怨,
一时之间只怕难以了断。所以他有他的难处,你容我和他说说。」
白诗对白雅可算情真意切,她再不是声色俱厉,也无高高在上架势,温言细
语却又不无埋怨道:「雅儿,就说嘛。你和这种人在一起,叫人怎么放心。」
白雅微微一笑道:「诗儿,我们已是夫妻了,何况我以前不也是和他一般,
算个江湖中的女子。」
白诗叹口气道:「你和他又怎能相提并论。」说着瞄一眼祁俊,冷然道:
「看在白雅的面子上,我容你些功夫。你考虑清楚再来见我。」说罢,拂袖而去。
只剩小夫妻俩,白雅直接了当,只说二字:「留下。」
祁俊纠结道:「雅儿,我岂不想时时伴在你身边,可是此时庄中正处于危机
关头,我又怎能放得下心……」
白雅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但只怕这是我们唯一出路。我要你讨了诗儿
欢心,要她保举你入宫,能在我娘亲身边取得信任,或许可以赦免大罪。」
白牙的话当然能叫祁俊心动,他对玉湖庄出路最是关心,可他也知道,此事
势比登天。不由得摇头道:「太后岂会赦免爷爷那般的叛逆之罪。」
白雅道:「我和她们重认时日虽然不多,但是无论诗儿还是我娘,就是太后,
对我都是真心当作一家。你可知道,太后身边可信之人太少,皇帝的位子也并非
牢靠。所以只要能对她显出忠心,能为她所用,让皇帝保住皇位,她会不惜一切
代价。玉湖庄有现成的兵马,只有招安这一条路可以走。只要我们能做到,什么
天极门,还有朱小曼、宋岳那伙人身后的势力,我们都不用怕了。」
这的确是玉湖庄一条出路,能让当年齐天盛旧部遗族重见天日的出路。只是
这一条路同样凶险万分,天威难测,太后是否会放过齐贼余孽并无把握。祁俊不
敢试,一步走错,玉湖庄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正自低头犹豫时候,白雅突然压低声音深沉道:「我再说一事,此事无论是
菲灵还是师父,你都不许去说。一旦泄露,我们全都会死。」
祁俊猛然抬头,到底是什么事情,就连白雅最信任的师尊都不能讲。
白雅道:「我怀疑,当今的皇上是我爹的遗腹子。」
祁俊听得一惊,若是这般,可真是惊天之秘。
白雅又道:「我在宫中见过前朝皇帝的画像,皇帝似乎长得和他一点也不像,
仿佛倒是和我爹有几分肖似。我虽然不知道他生辰,但是算算年龄,和我家出事
那年又有重合。现下也有传言,皇帝并非先皇血脉,所以有几家王爷一直窥觑皇
位。若不是萧烈还有几分实力,太后是撑不住局面的。但太后也不尽信萧烈,所
以她身边可信之人实在太少,我们并非没有机会。」
祁俊相信白雅的判断,他郑重点头道:「若是如此,便赌一把。但此事还需
和回去商议。」
「你这就去,诗儿那边我来应付。我们姐妹从小就很亲的,她本性并不坏,
许是这些年有些娇纵,你莫怪她。」白雅当然当然不愿夫君和家人弄得不快,小
心翼翼为白诗说了几句善言。随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祁俊柔声道:「她是你亲人,我怎会怪她,再说她不也挺为咱们着想。」
白雅终于开口,依旧是怯生生的,「俊哥哥,你真的不嫌弃么?」她还是问
出了她最牵挂的问题。
祁俊并不回答,突然霸道将白雅温软身体拥住,深深吻住她红润樱唇,白雅
芳心一酥,沉浸于夫君柔情密爱之中。
良久,两人唇分。祁俊刮着白雅鼻头道:「再说这种傻话,就打你屁股。」
白雅听这贴心话儿,芳心也乱了,一味将螓首在爱郎怀中磨蹭。耳中又听到
祁俊坏坏道:「这些日子,你怎么过的?」
白雅自是懂得夫君问得何事,她羞答答道:「想着你,自己动。」
「等我回来,灌满了你。」
又是浓情一吻,这才舍得分别。白雅带着祁俊见了白诗,只说已然应下,但
还需回去安排家事,就此告退。
祁俊告知白雅凡有要事尽可往高升客栈去寻邱思莹,随后不敢耽搁片刻,急
急离了白府。回到高升客栈,叫齐十八铁卫,马车也弃了不乘,飞骑赶回玉湖庄
去了。
一路狂奔,比来时用得时日短了小半便到了庄上。请出祝婉宁,带上季菲灵,
一并直往山中大营,诸家统领都在那处。
会议之上,各统领七嘴八舌已然吵翻了天。
早就盼着能洗脱贼名的雷震彪却无比审慎,他眯着眼睛,一语不发,只看堂
上众人争执。
第一个反对的,当然是马贼出身的武开山。此人当年参与战事,对朝廷极是
不满,在这刚猛老人来看,管他来得何人,来了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大
不了人头搬家,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和武开山争得最凶的,却是他儿子武顺。武顺并无主见,他只说听了俊少的
便是没错。
盖家兄弟和俞坚三人倒是一个意思,此举太过凶险,不可妄动。
出乎意料的是上官鸿,此人带着人马虽然新回玉湖庄不久,但他却对此计尤
其热衷。上官鸿可是被吓得,多日来连传黑道被剿,他已知事态严重,心中庆幸
当日听了皮忠勇劝告舍弃大寨隐入玉山,否则第一个被平灭的山寨就是他的青龙
山。
而皮忠勇亦是不下定论,他如同雷震彪一般看不明白情势。不言一句的还有
张伯亨,最是老奸巨猾的他同样需要消化这一消息。
几个人都在等着崔明,他的消息尤为重要。
崔明总领打探一责,当然不会忽略朝廷动向,他理理思路,道:「如今天下
形势确如庄主所言。德王、寿王两家各自拥兵自重,不服朝廷管辖,这二人的封
地如同铁桶一般难以打入。我们的弟兄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立住脚,本来朝廷的
事情与我们无关,但是看着二人严防死守,怕有细作混入,难保他们不是在图谋
什么。我们既然疑心天极门背后是朝廷撑腰,所以我也遣人打探了朝廷武备。几
十万人马散在边关,防着黑番国。剩下的和我玉湖庄比,虽然人马众多,可是武
备废退,打起来不见得能占多大便宜。张老,您看呢?」
张伯亨接过话道:「若是如此,似乎也可以一试。我们既有雅夫人做内应,
又有筹码和朝廷谈判,把握还是有一些的。」
祝婉宁不无忧心道:「雅儿虽然能在太后面前美言,可是她毕竟与她娘亲分
离太久,说话能起多大作用。放祁俊一人在京中,若生变,该如何应对?」
季菲灵一直也没表态,这时才道:「师父,依我看,以雅儿绝对不会轻易叫
祁俊涉险,我想她已经有了对策。我们现在已是如履薄冰,若能上岸是最好出路。
但只是……「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了,看祁俊意思,自然是跃跃欲试。可是
那是她的夫君,她不敢想象一旦出了差池,她该如何面对后果。
雷震彪面向了祁俊,面色沉重缓缓道:「庄主,你可曾想过,若是不成,第
一个死的是你。」雷震彪一针见血,说得满堂鸦雀无声。这正是季菲灵最怕的,
一步错,满盘皆输,他们身在玉湖庄或者可以苟延残喘几日,但深陷危城的祁俊,
只怕难逃一死。
祁俊坐定首席,淡然一笑道:「我爷爷将我玉湖庄一脉引上了这条路,叫他
旧部子孙终日藏头缩首。我既为齐家后人,也该为大伙做点事情了。各位无需再
议了。我意已决,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也要试上一试。」
祁俊发自肺腑之言,说得在座诸位皆是动容。祁俊当然可以在玉湖庄中稳坐
庄主之位,哪怕大军来犯,要死他也是最后一个。但他此举全为玉湖老小,已是
置之死地而后生,怎不叫人感动。
盖世豪倏然起身,跪倒在祁俊面前,大声道:「庄主义薄云天,我当初瞎了
狗眼,还与人算计庄主。今日我愿随庄主一同入京,护卫庄主左右。」
俞坚跪了下来,毅然道:「老夫也愿随庄主入京。」
祁俊将两人掺起:「二位,何须如此。又不是去拼命。再说菲灵说得不错,
雅儿必然不会害我,她若非有十分把握,不会叫我去的。诸位尽可放心。」
张伯亨想了想道:「庄主,此事非同小可。十八护卫固然可靠,但手上功夫
还是差了些。你身边还得有人啊。」
「顺子,你跟着庄主去。」武开山也不坚持了,点了儿子的名字要他随着祁
俊入京。
张伯亨点点头道:「武家公子确是不二人选,小一辈儿里面,他手底下最硬。
老俞,你就别馋和了,你跟着大哥那么久了,不怕被人认出来么?当年跟你交过
手的那些当官的不一定就都死绝了。」
雷震彪也道:「不错,庄主身边人手不能少。老盖能带兵,去了也不见得有
大用。倒是……忠勇,你最会处事,也和官家打惯了交道。你随着庄主吧。」
皮忠勇笑道:「你不说也得有咱老皮啊。说起收买那帮贪官污吏,谁还比咱
更懂。」
事情定下,祁俊这就要再入京城投在白诗门下。离别多日,才一回来就又要
分别,祁俊自是要与家中娇妻春风一度。那一晚,季菲灵与祝婉宁二人自是百般
讨好,叫祁俊美了又美。尤其是季菲灵,只叫夫君尽用滚烫精液将她花心浇灌,
她可不要再去行什么化精之术了。夫君此去吉凶未卜,她一心想着要为祁俊留下
血脉。
祁俊终是离去了,还是只带着十八铁卫,身边又多了武顺、皮忠勇相佐。
进了京城,武顺、皮忠勇并十八铁卫并不随祁俊入白诗府中,都留在了高升
客栈。
祁俊一人独往白府,面见白诗。白雅又入宫了,和娘亲久别重逢,当然要多
相聚些时日。
现在,祁俊只能独自面对白诗。
也难怪祁俊会认错。白诗当真和白雅生得一般无二,同样的皓齿明眸,宛若
九天仙子入尘。但若细看,白雅比起白诗多了几分英气,但白诗却比白雅舔了些
许娇贵。
此时白诗虽然只是寻常便服,但身姿婀娜得她配上一身水绿摆着镶金边长裙,
悠然自得斜在一张软榻上,更显得慵懒娇媚,似有一丝弱不禁风的楚楚动人风情。
白诗两只白玉无瑕柔荑端着一个精致团花细瓷茶碗,抿着殷虹樱桃小口,轻
啜一口清香四溢的新茶。这才上下打量祁俊一番。
她对祁俊不冷也不热。淡淡道:「祁俊,难怪雅儿对你痴情。看你也是一表
人才。你以客情身份在我这里,做得好,有大把进身机会。若是无能之辈,我想
帮也帮不了你。」
「是,我懂得。」
白诗点点头道:「好,明白就好。我也告诉你,我这里客卿门人也有有一些,
你不要自持身份就以为我会偏袒你。从今日起,我对你们一视同仁。能否脱颖而
出,全看你自己。」
「是,我明白。」
白诗长出一口气,又道:「这里比不得你们山野之地,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嘴要严紧,乱说乱讲,舌头可不见得能保得住,懂么?」
「是,我懂得。」
祁俊知道这个样貌和白雅无异的女子绝没有白雅那般好性子,他既然到了这
里就下定决心忍耐一切,并不多说一句。
白诗正给祁俊训话,门外又走进个人来。那人看着年纪也就在二十五六,相
貌堂堂,仪表非凡。他一进门,就满脸堆笑道:「夫人,我回来了。」
白诗见这男人面色更沉,冷冷道:「回来就回来了,和我说什么。」
那男人打个哈哈,岔开话题,对祁俊道:「这又是哪个?倒是生面孔,你叫
什么名字?」
祁俊看这人穿着打扮锦衣玉服,却似个主人模样,心道莫不成是白诗夫君,
便也恭敬道:「在下祁俊……」
话音未落,白诗便冷声打断了他:「你是我的人,旁人问你的话,你无需回
答。」
男人尴尬一笑,也不多说一句,穿堂而去。
此人便是白诗的夫君,前几科的状元郎章晋元。他能与白诗婚配,还是义王
萧烈做媒,太后赐婚。如今章晋元年纪轻轻能坐上御史位置,还不是夫凭妻贵。
然而,白诗待她这夫君,似乎并不亲近。
祁俊在白府之中待了几天,对白府内情也小有了解了。在这府中,祁俊身份
并不低下,他是门客,不是下人,向他一样的门客还有很多。其中文人墨客占了
多半,手上有功夫的也有几人。不过这些人和祁俊不同,多是落魄武举。
祁俊在这群人中并不出众,白诗并不待他如何特殊,只把他当作个寻常门客。
白雅还是在宫中居住更多,一则是太后与白雅重逢,十分亲近,二来白雅身
负武功,太后也希望有这亲生骨肉伴在身旁,能叫她安心几分。
于是白雅也只是偶尔往在白诗家中,和祁俊相聚。
「俊哥哥,你在诗儿这边如何了……啊……你轻点……」白雅伏在床上,香
臀隆起,叫她爱郎尽情在她迷人肉洞中穿梭。
「还好吧。一直没什么事做……」祁俊抽送的速度很慢,这已经是一晚第二
次了,两人都不是很急。
「太后叫我在她身边,大概做个护卫什么的。不能总来陪你,雅儿心里好乱
……」娘亲变作了太后,白雅也习惯了这般称呼。她多日来深居内宫,只为了讨
太后欢心。
祁俊突然顿住了,在爱妻耳边道:「雅儿,实在难为你了。我好心疼。」
白雅蹙着黛眉,体味一阵身下那饱满充实的美妙,才道:「那是我娘亲,也
不为难。嗯啊……我会时常回来的……你动啊……你在诗儿这里,也要尽快崭露
头角。有了功绩,我和诗儿才好在太后面前说话。」
祁俊没有回应白雅,他只是在白雅体中继续抽送。
在白诗府中这些天,祁俊的日子并不好过。
白诗门下有个门客姓龚名锦龙的,此人生得丰神如玉,极是俊朗。但听其他
门客讲,这龚锦龙不但武功出众,亦能吟诗作对,是个文武双全的大才。
此人极受白诗宠爱,是白诗最心腹一个门客。日常进出,多在其左右护卫。
因着得宠,他身边拥趸成群,出入白府前呼后拥,架势竟不输于此间男主章
晋元。
但也不知为何,龚锦龙偏要总寻他晦气。连着拥护他群人,也对祁俊冷眼相
待。
祁俊并不像白雅抱怨这些,他来此处是为了玉湖庄大计的,绝不会和一个计
较这些小事。
一时事毕,夫妻二人甜蜜相拥。待到天明,两人依惜分别。白雅又要进宫去
了,不知何时再能相会。
祁俊回了门客们所居的院落,还没进屋,就被几人拦住了。祁俊打眼一看,
竟都是龚锦龙的亲信。
「祁爷,我们兄弟几个有点事找你聊聊。」其中一个叫张贵的。
祁俊看这几人,一大清早就提刀带剑的,心知必有古怪,暗中提了几分警觉。
「有何事,请讲。」
张贵笑道:「都听说祁爷武功了得,今天我们兄弟几个是特地来找祁爷请教
的,不知道赏不赏脸走上几招。让我们也见见祁爷的真功夫啊。」
祁俊道:「我看不必了吧,都是自己人何必伤了和气。」
「我看你是徒有虚名。」话音未落,一个叫林通的突然发难,一式「白虹贯
日」手中长剑直刺祁俊胸口。
骤然出手偷袭,实在为人不齿,何况祁俊赤手空拳,林通就用上了夺命招式,
已非是要切磋武技,分明是想取祁俊性命。
祁俊眼看当胸一剑袭来,脚下碎步连环疾退。那口精钢长剑去势随猛,却不
及祁俊身法,始终保持半尺之遥。
带着祁俊退到墙边,也不闪身,突然腾空而起,越过林通,飞脚在他后脑一
蹬。那林通收势不住,一头撞在墙上,磕得头破血流。
张贵和另个门客名唤马元寿的看着同伙才一招之间就被祁俊放倒,心中又惊
又怒。恶骂一声,双双拔出钢刀,挺身而上。
这二人一出手也是杀招连连,可虽是围攻,又有兵刃在手,可也比祁俊差得
太远。
祁俊只平轻功,周旋与二人之间,随意挥洒,轻松自如。
他本意是叫这二人知难而退,可这二人全不知好歹,连连苦苦相逼。终于将
祁俊激怒,骤然出手。
他看着当头一刀劈来,突然身形一矮,缩头藏身,猛然出拳,在张贵肋下重
击一记。这一拳虽只用了五分力道,可也足以将张贵肋骨砸断,五脏六腑都震得
颠倒,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也这一拳,骇得马元寿可不敢再进招了。和张贵联手都不能克敌,何况他单
枪匹马呢。他跳出战圈,脸上一阵阴晴不定,突然戟指祁俊骂道:「祁俊,你如
此蛮横,说好了比武过招,为何连下杀手?」
祁俊不理马元寿无赖嘴脸,冷笑一声回房去了。
约么过了半天,就听门外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那龚锦龙来了。清早
起围攻祁俊那三人当然是龚锦龙所遣,他亦能想到这三个废物难以对付祁俊。但
那不过是借口,真正的损招还在这时。
「祁兄,打伤了人,你就这般悠闲自在么?」龚锦龙脸上带着戏谑笑容,眼
中尽是嘲讽之色。
祁俊早就料到还有后招,也笑道:「龚兄当知事情原委,可还需道破么?」
龚锦龙哼了一声道:「缘由经过谁能说清。重要的是祁兄连伤两人,此事如
何交待?」
祁俊冷冷道:「随你,在下奉陪。」
龚锦龙面色一变,恶声道:「既然如此,我就要为众兄弟讨个公道回来。有
胆便与我一战,你若败了,立刻给我滚出京城。」
祁俊淡淡道:「何时?」
白府巨大,自有操练兵丁家将武场,平日里众门客也都到此练功。龚锦龙带
着祁俊便来了此处。
但他二人可不是自己来了,身后还跟了七八个武师门客。
未曾下场之前,突然有人叫道:「马元寿是我兄弟,叫某先来领教领教。」
祁俊瞄一眼那几个虎视眈眈大汉,就明白了,龚锦龙这伙人是要车轮战耗光
他气力。
果然,龚锦龙退后一步,道:「冤有头债有主,祁俊你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啊。」
祁俊暗中道:「龚锦龙这伙人欺他太甚,倒不如今日给他们些教训。」
武场之中有现成的兵刃,也有用来比武教技的木刀木剑。既是比武,便无需
真刀真枪。第一个挑衅祁俊地汉子道:「来吧,我看你有多厉害。」
木剑形制粗大,份量也比铁剑重了几分。祁俊拿在手里并不趁手,可他却偏
偏使出广寒剑法,剑走轻灵,飘洒俊逸,将一口木剑舞得叫人眼花缭乱。
那汉子也提了一口木刀,寻机进攻,被祁俊防得泼水不漏,连击几次遇到的
全是虚招,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突然一剑混不着力轻飘飘刺向他心口,他又
道仍是虚招。
可等着这一剑沾到他衣襟,便感剑上吐出一股巨力,平直推出,他身体倒飞,
直摔出三四丈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醒过闷儿来,才听到「托、托、托」木剑交击声音,祁俊又与另一人战在
一处了。
一连六场下来,每一战都比之前艰难。饶是祁俊武功精湛,额头也见了汗,
但他连战六人,却并无一招一式落于下风,鲜有破绽,也是诱敌深入。然而被他
战败那几人,身上又无大碍。
六人身上虽未受伤,可是败地也太狼狈,十二只眼睛就齐刷刷盯住了龚锦龙,
一个个暗中叫道,这可要替我们找回场子啊。
如此精妙剑法,叫龚锦龙看得也是一阵心惊:「这厮武功竟然如此强横,耗
损他如此久了,也不见力竭。眼看就要和他对阵,真不知有几成把握。」但箭在
弦上,不得不发。
等着祁俊气定神闲将炯炯目光投向他时,龚锦龙不得不硬着头皮下场了。他
心里虽虚,却强自镇定道:「祁俊,都是自家弟兄,你何苦苦苦相逼。我看今日
就算给你个教训,以后盼你好自为之,若是再伤及同僚,我绝不放过你……我们
走。」
一番话说得大言不惭,到最后还是要溜之大吉。 大义凛然一番话说完,
龚锦龙把手一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面不红心不跳,昂首挺胸阔步走出武场。
祁俊也是讶然失笑,早听说此人功夫过硬,原来竟是浪得虚名。
祁俊可不知道,龚锦龙这一走并未回归下处,而是径直入了内堂。
「那祁俊也忒欺人太甚了,咱们家的人他都打遍了。」就在白诗身后,龚锦
龙一双大手按在白诗肩头轻轻按揉。
「锦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大早张贵他们几个找祁俊麻烦,就是你安排
的。」
白诗俊美的脸上带着无奈地浅笑,说话也是和声细语的,虽然道出了真相,
可却不见愠怒。
龚锦龙被道破伎俩,也是一怔,随即换了一副嘴脸,恨声道:「你现在也向
着他说话了,他昨晚在里面待了整晚,是不是你们……」
龚锦龙并不知道,在这府中也有他不晓得的秘密。那就是白雅的存在。白雅
每次随着白诗回府,皆是悄来悄往。白诗还不想让这个孪生妹妹抛头露面,甚至
她也劝得太后暂时不要给白雅封赏。
正因如此,只有白诗才知道白雅的存在,偶有旁人撞见,因姐妹二人样貌完
全一样,也把白雅当作了自家主子。
叫龚锦龙误会,也是因为祁俊已在内宅留了几宿。他敢在白诗面前抱怨,当
然是因为他已是白诗的入幕之宾。
白诗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但很快又柔声道:「锦龙,你别误会。我叫祁俊进
来另有要事。」
龚锦龙不依不饶道:「有什么事非要在夜里说?我看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左一个右一个的……」
白诗虽然喜爱这样貌英俊的家中门客,可也容不得他在眼前放肆,厉声喝到:
「住口!」
龚锦龙打了个寒战,立时变得像只猫儿一样温顺,「发什么脾气,我不是太
在乎你么?你该懂我心里怎么想的。」
白诗也不对龚锦龙再发脾气,一只素白柔荑握住了龚锦龙按在她肩头的大手,
柔声道:「锦龙,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我给不了你名分,早晚也叫你飞黄腾达。
不过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问太多。那个祁俊,你也不要再去招惹。懂么?」
「懂,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奴才,奴才当然要听主人的。」龚锦龙说着,
一只手自白诗肩头滑下,探到她胸前,握住了一只丰挺玉乳。俯下身来在白诗耳
边温言道:「主子,叫奴才为您宽宽心,解解乏吧。」
白诗回过头来,对着龚锦龙娇媚一笑,樱唇送上,和他热吻一处。
龚锦龙双手也解开了白诗衣襟,抓住一双美乳在手中揉搓。
正是情浓时刻,却听门外有人来报,「主子,九公主送来拜帖,邀您晚间过
去用宴。」
白诗听见这话,兴致全无,推开龚锦龙,一脸不悦道:「那贱人又来了,你
可还要去么?」
龚锦龙也是一脸尴尬,嚅嗫道:「主子,我可不是故意放水,她请那人,我
是实在斗不过啊。」
白诗叹息道:「也罢了,我也知道一山自有一山高。不怪你,我乏了,你下
去吧。」
龚锦龙撇一撇嘴,只好闷声退下。走到门口,却听身后白诗道:「把祁俊给
我叫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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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脑洞,大不?
其实我早就提示过白雅的身份了,似乎没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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