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野村】(前篇)
作者:人bb
2011年12月9日发表于SIS
字数:64114
这篇文章本人写了几个月(因为空余时间不多),总计12万多字。算是第
一次的心血之作啦!
可能有人会认为文章后篇会比较让人难以接受(暴虐的成分多,莫扔砖)。
后半篇本人还在作后期修改,希望大家看完好的不好的都可以说一下,也好小弟
我在第二部小说里改改风格啊!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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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阿妹!快起床啦!外边下雨啦!”杨素坐在杨翠的床边,使劲儿地摇着还
在周公怀里躺着的杨翠。
“唔……”杨翠支吾着应了一声,转过身子又继续呼呼大睡了。
杨素叉着腰撅起嘴,一边扭着头,她心想这妹妹怎么就这般能睡。她一边吸
着气挺着胸,想大吼一声喊醒杨翠,谁知门外有人进来了。
“素儿!别吵着你妹妹吧!你昨晚早睡了,她可是很晚才回家。”
“早啊!爹爹!”杨素见是自己父亲来劝停,也不便再乱喊。“话说,妹妹
怎会如此晚才回家呢?”杨素追着问。
杨父会心一笑,说道:“呵,丫头好动,她说跟你的菁姨去学跳舞去了……”
杨素点了点头。她看看杨翠的脚丫,的确伤痕不少,看看也知阿妹没有骗人。
于是便同父亲出了客厅吃早饭去了。
佣人们正在趟栊门前打扫积水。杨素一边看着一边吞着手中的虾饺。杨父知
道两个女儿都爱吃虾饺,几乎每天早饭都是叫了佣人准备这早点。
“素儿,够啦!你妹妹还没起床,留点给她!”杨父见素儿狼吞虎咽般,生
怕翠儿起来后没吃的了。
素儿把口中的食物吞了,便朝着父亲做了个鬼脸,便蹦达着去寻她的油纸伞
去了。杨父只是微笑看着这傻丫头,知道素儿一向喜爱下雨,尤其是南国春天连
绵的细雨,也就不加劝阻了。
不一阵子,杨翠打扮了一身旗袍婀娜地走出闺房来,身后早就跟着她的小丫
鬟小香,那小香在素儿一旁撑着油纸伞。二人就这样走到趟栊门前,素儿顿时来
个莞尔回首,瞧了瞧还愣在座椅上的父亲,格格一笑。
突然门外来了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这女人三十岁上下,却是浓妆满面,一身
合身的旗袍衬着她纤细的身段子。
“哎哟,这不是大小姐素儿姑娘么?呵呵呵,这么早就出门做什么去啊?”
这女人一见素儿准备出门,一边笑着恭维道。
“菁姨早!菁姨打扮得好美哦!”娇滴滴的声音叫得林菁顿时心花怒放。
“您瞧这孩子,小嘴多甜啊!不愧是地道的西关大小姐呐!”林菁也满面春
光。
这杨素和杨翠一出生就在这西关大屋里,虽她们的母亲早逝,但杨父倒把她
们教养得知书识礼,在外头总是温柔文雅的,姊妹俩只会在家里耍耍脾气,反倒
在外人面前就十分内敛,认识她们的都说她们有大家千金的风范,只不过偶尔和
杨父顶几句也就罢了,也不去作出伤了父亲心的事儿来,一家人倒也过得和睦有
味。
话说素儿急着出门去玩儿,恭维了林菁几句便迈着小步子踱出了家门。
杨父见女儿已经出了门,便在屋里喊了一句:“注意点啊!这下雨天的……”
门外只听得一句“噢”便只有滴滴答答的雨滴声了。只落着林菁在那里瞧着杨翠
离开。
却说这林菁和杨家关系却很好。林菁的丈夫全靠着杨父的军械生意才有机会
进了政府做个一官半职。这林菁呢,却是红星歌舞厅的当家人。杨父早年丧妻,
一直未及再娶,有空就往这歌舞厅去,但杨父为人耿直,却不会去嫖赌,只是定
期去哪儿欣赏下几支舞蹈,听几首曲子便兴致盎然了。
林菁这天造访杨家,自然就两个原因。但她也不知道其中一个讲不讲得出口。
“阿菁妹啊,别来无恙啊!哈哈!”杨父见送走了女儿,便笑着迎了林菁坐
下。“想必妹子今儿肯定有新作告诉我啦吧?”杨父不觉津津乐道起来。
“是是是!我前两天刚找了个声线甜美的名伶,她晓得唱《帝女花》,那个
动听啊!”林菁不觉讲得龙飞凤舞,直听得杨父连连点头。
“忠裕兄,今晚可要赏面啦?”林菁说完,便把歌舞厅的谱子从衣袖里抽出
放在桌面上。
“这当然!阿菁亲自上门邀请,哪有不从的道理?哈哈哈!”杨父也圆滑地
说。“不知你丈夫近来过得可好?”杨父继续发话。
“可很好嘛!要不是忠裕兄您的恩惠,他怎会有今儿这位子!”林菁恭维道。
“可是啊,我这男人就是不争气,老爱安于现状,大伙儿都升了职或加了薪什么
的,他还在那原地兜转,每每客人来了我歌舞厅,说到这事儿我的老脸都让丢光
啦!”
“哎,官场上的争斗也不是好过的。由着他吧,你们夫妻俩也不是穷得过不
了日子哩!”杨父一边点着烟斗一边说。
“可不是嘛!可这人生在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林菁一脸的不忿。
“忠裕啊,我还有件事儿……”林菁没往下说了。
忠裕倒觉得怪怪的,便注视着林菁想把话听完。这林菁见忠裕这般认真,一
时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随口便说道:“哎哟,我都忘了,还要去歌舞厅打点上
下呢!您老今晚记得赏脸哦!”
忠裕只是一笑,便站起来送了林菁出门去了。便换了身中山装,赶去西堤码
头那照料军械生意了。
杨忠裕的父亲在清朝的时候是个军火商人,那时清朝只开放了广州一个通商
口岸,于是他的父亲便依仗着自个儿是西堤码头的掌权人,又与十三行一带的商
人来往甚密,清朝向洋人购买的军火都是经过西堤码头运往内陆去的。后来杨忠
裕的父亲去世了,便由他接替了这西堤码头的生意。但自清朝亡了后,这军火交
易也就萎缩了不少。眼看杨家家道渐渐中落,忠裕很是无奈,但相比一般人家,
杨家还算得上是大户人家。这不,南方的国民政府将行政中心定在了广州,又从
黄埔军校那传来消息,说国军很快就要开展北伐,打到北方军阀。忠裕自然晓得
要抓住这机会,他可不想杨家在自己手里就这样白白中落下去。
今天大早,天就下起绵绵细雨。街上一片湿漉漉,但却显得很清新自然。忠
裕坐着黄包车,远看到码头上早已人头攒动,他知道,今天有一批德国枪械运到
这里。德国商人和国民政府的军政部代表也来了这里,忠裕自然不敢怠慢,弄不
好反倒会害了自己家业。
这交接货物自然进行得顺利,西堤码头的声誉不是一两天吹出来的。那国民
政府派来接应的官员叫郑国兴,竟是军统局的副局座。此人甚是晓得察看他人,
暗中观察了忠裕的行为,倒觉得他忠厚老实,耿直不阿,自然对他尊敬有加。
“杨先生,这回军火关系重大,先生竟能做得甚为完美,我定回去报告上头
嘉奖先生您的!”郑国兴微微笑着说。
这忠裕只知道来者是国民政府的人,并不知道他是军统局的人,连忙陪笑道
:“长官过奖了,杨某只是普通商人,能有幸担此大任,杨某已觉荣幸至极,其
他实属不敢居功。”
郑国兴还是微笑着,只见这杨忠裕便继续发话:“长官既然想谢杨某,何不
光临寒舍,日后合作无间,全赖长官一言罢了!”
郑国兴见杨忠裕此番邀请,况且也欲拉拢像杨忠裕这样忠厚的人为党国效力,
便不作推辞,稍顿,便伸手说了句:“请带路!”
却说这杨忠裕本是为了能通过这长官来中兴自己的家业,却万万不曾想到,
这无心的插柳竟是日后杨家灾祸的根源,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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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却说杨翠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她看看外面下着雨,知道姐姐准是出去玩
乐了。家里除了几个佣人外别无他人。杨翠坐在客厅里,慢慢品尝着加热了的虾
饺,正在心里纳闷着这姐姐居然出去玩儿也把自己带上。
这时佣人们在外头喊着老爷回来了。翠儿觉得很奇怪,平时父亲不是要到晚
上才回家的么?怎么今儿中午时分就回来了呢?也不去梳妆打理便迎了出去,哪
知父亲竟然邀了一个陌生男人回了自己家,翠儿一转角便兴高采烈地喊着爹爹,
没想到迎头就撞在郑国兴身上,翠儿平时都只是接触过父亲一个男人,这下子可
糗大了,只穿着睡衣的她竟撞在陌生男人身上,吓得翠儿连滚带爬地跑回自己闺
房里躲着。
这郑国兴也心里一惊,虽看不清翠儿的样貌,但从她的行为举止看来确是有
大家闺秀的风范,心里不禁暗暗赞赏。
忠裕见自己的女儿这般失礼,又看到郑国兴愣在那里,忙上前打圆场道:
“小女不懂规矩,还望长官见谅!”
郑国兴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问:“贵千金今年多大了?”
忠裕一下子打了一个冷颤,他心想怎么这长官回问女儿的岁数?难不成对小
女动了歪念?但也不便瞒着,便随口说了一句:“芳龄十三。”
前面说过了,这郑国兴善于察看他人,他回过神来便发现此时的杨忠裕一面
的忐忑不安,知道自己是失礼了,便忙说:“杨先生不要误会,只不过我见贵千
金颇有大家闺秀的韵味,不禁暗中赞赏罢了,别无他意。”
听了这话,忠裕才放下心来,领了郑国兴进了客厅坐定。
却说翠儿一溜烟地跑回闺房,对着镜子,摸着自己红彤彤发着热的脸,拼命
默念着:“糗大了糗大了糗大了……”渐渐听到外头有了谈话声,认得出除了父
亲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分明就是刚才被自己撞个正着的那个男人。翠
儿把耳朵贴到门上,但听得父亲连连称他作长官,又隐约听得那男人的声音和蔼
文雅,倒也跟那个“长官”的称呼不太相像。于是翠儿便草草梳妆了一番,穿了
一身学生装便走出客厅来。
郑国兴见刚才的姑娘走出厅来,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起身说道:“刚
才郑某冒犯了姑娘,还望……”
“没事儿!本来是我不知道嘛,怎么你要先来道歉?要抱歉还是得我来。”
翠儿打断了郑国兴的话,说罢也就把双手放在腰间微微一弯腰,算是行了赔礼的
礼数。
郑国兴不禁吃惊,说道:“杨先生家中竟有一个知书达理的千金,真是羡煞
他人啊!”
忠裕刚想答话,只听见翠儿又抢先说道:“长官过奖了,论知书识礼我不及
我的姐姐,论琴棋书画我也不及我的姐姐,论教养才华,我还是不及我的姐姐。
长官这话让我怎样担当得起啊?”
郑国兴一听,才知道翠儿还有一个姐姐,心想既然她妹妹说得她是个如此冰
雪聪明的姑娘,倒也很想见识见识,但碍于杨忠裕的面子,也不便说明,只说了
一句:“想必你姐姐一定也是冰雪聪明的了,姑娘也口才了得,国兴佩服!”
翠儿最喜欢别人夸赞自己,这话听得她心里乐滋滋的,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淡淡一笑,行了个礼便说要去练舞去了。忠裕叮嘱几句也就由她去了。
国兴在杨家天南地北地说了一刻钟左右,便告辞要走了。忠裕知道他贵人事
忙也不便挽留,便亲自送了他出门。
国兴这回心里愉悦得很,他一直细细回味着刚才翠儿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
又想到她提到的姐姐。国兴尚不算年纪大,才二十四岁的他突然对杨家姊妹怦然
动心也难免的,只不过很快他就打住了继续幻想下去的念头,毕竟他知道这只是
一面之缘,谈不上有机会可言,便从心里发出几声无奈的笑,撑着雨伞便往内街
外头走。
差不多走到大路上时,突然他听见背后有一女子喊了“哎呀”一声,国兴回
过头来看,只见一个身着旗袍,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跌倒在地上,那油纸伞
砸在地上兴许是砸坏了。姑娘旁边还有一丫鬟,用了地想把姑娘扶起来。国兴二
话不说,上前把自己的雨伞撑在二人头上,又伸出一手,用力将姑娘拉了起身。
姑娘见有男人抓住了自己的手,不觉脸上一红,很快就把手缩了回来。姑娘
连忙道了声“谢谢”便想继续前行,哪知刚迈出一步便痛得她差点再次跌倒。国
兴低头一看,原是姑娘的脚踝处擦伤了,正渗着血丝。又见旁边的丫鬟也是个年
轻姑娘,哪能扶得住,便又主动上前,跟那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姑娘重新走进内
街里头去。
那伤着的姑娘一路都没说话,只是艰难地迈着步子。
“姑娘,请问你家在何处?为何雨天单独出外来着?”国兴不禁发问。
姑娘只是眨着眸子看了看国兴,却并未答话,可这一望却差点没把国兴的眼
珠子吓得掉出来。原来这姑娘跟刚才杨家的翠儿小姐长得如此相像,加之刚才跌
倒了被雨水淋了几下,一头秀发湿了不少,一脸都是水珠,她只是把明眸子向国
兴一投,便立马将国兴的三魂和六魄都勾走了。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怎能不让
国兴心动?他知道这姑娘十有八九就是翠儿的姐姐,但不便说明,却见姑娘不曾
答话,心里那般的尴尬。
那丫鬟倒也醒目,见小姐未曾发话,便说了句:“我们小姐就住在前面,刚
出去玩儿不料地滑摔了一跤罢了,”
国兴“哦”了一声,便把头低着不再发话。快到杨家大屋的时候,国兴便停
住了脚步。姑娘见国兴停了脚步,也知道他不好意思跟进去,便自己撑起那破了
的油纸伞继续走,国兴还是愣在原地,他总觉得姑娘的背影很柔美,不舍离去,
眼看姑娘快要走到家门了,这才准备转身,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着他。
“先生,还没请教高姓大名呢!”原来是那姑娘倚在门前喊道。“我叫杨素
……”
国兴这一刻都不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动得
从喉咙里跃出似的,他慢慢回过身,正眼望了望杨素,杨素也用一双明亮的大眼
睛看着他。
“我……我……我叫郑国兴,是中统局的副局座……”国兴说完还是直勾勾
地看着杨素,尤其是她的眼睛。
杨素只先是吃惊,又转而为浅浅一笑,未等国兴看够便转身进了屋里。还是
把那郑国兴丢在原地发愣。国兴站在原地足足好一阵子才走了。这表现却被刚才
带杨素回来的小香看见了,悄悄把国兴的表现告知了杨素,杨素并没有表现出什
么,可是心里却泛起了按捺不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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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入夜,忠裕果然叫了下人陪同着去了红星歌舞厅欣赏歌舞去了。却说两姊妹
却躲在同一房间里聊起天来。
“姐,你瞧你,出去玩儿也不带上我,摔了跤了吧?兴许你是做错啦哈哈!”
翠儿故意戳到素儿的糗处。
素儿也被说得面红耳赤,拿起枕头就“呀呀”地叫着往翠儿的头上砸,正色
说道:“你这坏丫头,懒惰成性,叫你还不醒,我当然自己出去咯,懒理你!”
说着又用手捅向翠儿的腰间,这翠儿是最怕别人摸自己的腰间的了,立即痒得喊
起“救命”来。
姊妹俩就这样打打闹闹,互不相让。打着打着,翠儿终于累得停手了,便把
双手搭在素儿肩上,笑眯眯地说道:“姐!今儿倒不如一块儿洗澡吧!好久没跟
姐一块儿洗澡了……”
素儿只管用手拨乱了翠儿的头发,生气地说道:“你还真不知羞耻啊!敢看
姐的身体,看我不挠痒死你!”说着便又是一阵打闹。
不过姊妹俩终究一同来了浴间,翠儿亲自帮姐姐脱了衣服,自己就坐在浴盆
边上,素儿见她这副模样,便照样子也帮她脱了衣服。两个身子光溜溜的姑娘就
并着坐在浴盆边上。翠儿才十三岁,尚未完全发育,阴阜处还没长出一根毛,光
滑得连素儿也羡慕。可翠儿也同样盯着素儿的乳峰上看,虽然素儿才十六岁,但
胸部发育倒很好,两只渐显半球形的小乳在胸前随着呼吸抖动着,乳峰上的乳头
粉红稚嫩,翠儿便趁着素儿不注意,一手捏住了素儿的一只乳房,顺手用手指揉
了揉她的一颗乳头,这下子惊得素儿大叫起来,不甘心被“侵犯”的素儿也趁着
翠儿不注意,一把将手指插到翠儿夹紧的大腿内侧,翠儿也突然被点了穴一样惊
叫起来。两姊妹在浴间里照样打闹一阵子才跳进了浴盆洗漱起来。
“姐,听小香说,今天有个文雅的男人把你搀扶回来的吧?”翠儿突然问起。
素儿顿时停了搓洗,双手交叠放在浴盆边,微笑起来。
“姐,看你那笑容别以为我看不出!原来是……”
“是什么?”
“是……是春心荡漾啊!”
“胡说八道啦你!我哪有!”
“看呐,你那么紧张,肯定心里有鬼!姐姐你可坏啊!”
素儿见翠儿已经道破了自己心里所想,也就不再矢口否认了,安静了一阵子,
她才把手放到自己胸前,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吧……他……他应该是个好
人。”
“姐姐,其实今天家里也来了个客人,我也觉得他是个好人。”
“男的?”
“嗯……”
“噢哈哈,妹妹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两姊妹相互看着对方好一阵子,这才同时由平静到大笑,便把这“男人”、
“客人”的话题抛诸脑后,继续裸着身子在浴间里相互打闹起来。
却说忠裕来到了歌舞厅,谁知那林菁早就等候在那里了。一见忠裕到来,便
盛情将他迎到二楼雅座上,这座位正对着一楼的舞台,可谓全歌舞厅最好的位子。
林菁专门把最好的位子腾出来让忠裕上座自然有她的道理。早上在杨家还不好意
思开口,这回往忠裕的脸上先抹上一层油光,她就已经觉得什么事儿都好商量来
着。
这《帝女花》唱了一轮,直看得忠裕心花怒放。他不断指着台上的名伶声线
了得,一字一句都把粤剧的底蕴唱得响彻全场。林菁一直在恭维,待到曲终人散,
便挨到忠裕旁边来坐着。忠裕见她这番表现,自然知道她是有事儿了。
“你有什么事儿?难不成你丈夫遇上了麻烦?”忠裕先开了口。
“可不是嘛!今儿早上我不是说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来着?”林菁见忠裕并
未答话,便继续说:“还不是我那个弟弟林钦啊!他……他说看上了您家的素儿
姑娘……哎!我都跟他说了,这等事怎么好意思开口呢我……”
忠裕没有哼声,只是托着下巴想了想,不过林菁已经明显从忠裕的眼神中看
出不喜欢的色彩来。
“这个……我还得跟女儿商量下,毕竟……毕竟这年头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
之言了”
“好的好的,等您的好消息呵!”林菁见忠裕没有当即反对,便放下悬着的
心,她想要是忠裕立即就反了,她那可难堪死了。
这忠裕自然是打心里不同意的,他想就算女儿不反对自己也不会干这种事儿。
他林钦算什么?成天在十三行那里干些不见得光的勾当,谁都知道他走私古董,
压根儿不是个正经的的好人,自己的女儿怎能嫁给这样个无赖?
草草应付完了林菁,忠裕便告辞了,一路上他在反复想这是不是林家两姐弟
在一块儿谋划自己的女儿?便立定决心绝不允许自己女儿跟这林菁再有什么牵连,
怕生事端。
忠裕平生最看重就两样东西,第一是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第二就是祖宗的
家业。他可认为自己的女儿都是冰雪聪明的大家闺秀,没遇到正人君子绝不许以
终生。回到家后,发觉两个女儿都各自回房了,也不打算把今儿林菁的说法讲给
素儿听,便稍作洗漱也回房歇息去了。
却说过了几天,忠裕也不去歌舞厅,也没有给林菁捎个信儿说答应还是不答
应。这可把林钦弄急了,好生催促着林菁说要为自己作主。林菁一向宠惯自个儿
的弟弟,见这老弟每日茶饭不思便决定壮着胆子带上老弟一同前往杨家问个清楚。
这天正好一大早,杨家三口还正在客厅里吃着早点,忽然下人说林菁来了。
忠裕不觉心里一惊,这几天他都避而不见,没想到却自个儿找上门来了。没容他
多想,林菁带着弟弟林钦就出现了。
这林钦一进门儿来几乎忘乎所以了,也顾不上跟杨父打招呼便直勾勾地盯着
正在吃早点的杨素看,这一看倒是弄得杨素很不好意思,但她心里兴许还只是认
为是自己的才气把林钦给吸引住罢了,这种被注视也是经常发生的了。
林菁倒是先拉了一下林钦的衣袖让他先回过神来。“哎哟!你们父女可真是
会享受天伦之乐呵!一大清早就聚在一块儿吃早餐,咱们家可……”
“不知阿菁妹清早光临有什么事嘛?”忠裕忽然打断了林菁的话。
林菁看了看忠裕,还是笑眯眯地说:“没,没,就是说说上回跟您提起的那
事,这不,今儿我把我老弟林钦都带来啦!”说罢就把林钦往前推。
忠裕见这林钦今儿可穿得一股正经的,不了解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呢!“素
儿、翠儿,你们不是今儿都有事情去做么?赶紧去吧,别迟到!”
“父亲,今儿我是要去练舞,正好林菁姐姐也在,待会……”翠儿不解地说。
“快去吧,我和林菁阿姨有话要讲,你先去着!”忠裕已经明显失去了一点
耐性。
翠儿还想问为什么,一旁的杨素约摸看出了些蹊跷,也就轻轻向翠儿使了个
眼色,两姊妹便收拾好了随身物品,手牵手出了趟栊去了。这林钦却还是老样子,
一直盯着杨素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中,不过这一切都被忠裕看在眼里了,便越发对
这个酒色之徒感到反感。
“阿菁,素儿不答应这门亲事,你们还是请回吧!”忠裕见女儿们都走了,
便直截了当地说了拒绝的话儿。
“哎哟!我说忠裕大哥啊!咱们林钦可是个优秀的孩子啊,您瞧他年纪轻轻
就在十三行立了足,每天的收入还不错的嘛,心地又善良,跟你们素儿最登对不
过了……”林菁拼命地说自个儿的弟弟怎样怎样好,一边不断拉他的衣袖,那林
钦也老实不客气地连连点头。
“女儿是我的,想法是她的,她说不愿意,我能有什么奈何,还是回去吧,
此事以后不要再提!”忠裕越发不耐烦了。
“忠裕大哥,您就不会劝劝您的宝贝女儿么?她都十六岁啦!要不先让他们
交往一些日子,要是还是不喜欢到时再说嘛!”
忠裕听了这话,心里暗暗骂道:“就凭你那老弟的德性,估计过不了一个月,
我女儿的贞洁就白送了!”
“好啦,就算我女儿答应我也不答应的!你回去吧!我要去码头了。”忠裕
说罢,便起身整了整衣装,下人递来了他的公文包。“送客吧!”忠裕顺口说了
一句。
两姐弟见碰了钉子,又听见忠裕已经三番四次下了逐客令,便不敢再说什么。
灰溜溜地跑了。
“姐姐,这杨老头不就是看不起我嘛!还说什么女儿不愿意,都是借口!呸!”
林钦一边走着一边忿忿地说。
“好啦,别说做姐姐的说你,你瞧瞧你自己,平日里游手好闲,就干些不正
当的勾当,赚来的钱都不见得光的,叫人家怎么瞧得起你!”林菁也不好气地说,
话虽这么说,林菁心里想的也还是这忠裕不念朋友关系罢了。
林钦像是被林菁说到点上了,便沉默了一阵子,随后又咬咬牙说:“要是我
跟素儿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他杨老头还有什么资本不答应老子!到时看他还不反
过来求我娶了他女儿!”
“你想作甚?人家素儿会让你侵了她的贞操么?”林菁还是一脸的不讨好。
“姐,这层你就不必担心,只要到时你帮我一把就好!”这时的林钦似乎又
已经想出了什么歪主意,一边走一边阴险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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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话分两头,那雨天时偶遇了杨素的郑国兴,回了官邸便闭了眼,满脑子都是
关于杨素的一切行为举止,还有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真是让这郑国兴辗转反侧,
好不心动。
第二天,国兴便叫了几名卫兵去西堤码头那儿打听下杨家的情况。不一会卫
兵就回来了,告诉国兴,杨忠裕早年丧妻,有两个女儿,大的叫杨素,今年十六,
小的叫杨翠,年十三。国兴又继续问卫兵关于杨素的动向,那卫兵可算是半个特
务,自然打听得一清二楚,便又说了杨素文笔才华横溢,当了一家报社的编辑,
平素喜欢雨天,连身边的贴身丫鬟叫小香都打听到了。国兴自然高兴,私下里拿
了些钱算是奖赏了这卫兵,这才想起早前与杨翠见面时说她姐姐怎么怎么冰雪聪
明确实不假,便越发对这杨素姑娘朝思暮想,差点把自己的公务给忘光了。
又过了将近一个星期,国兴实在忍不住对杨素姑娘的思念,又派人把杨忠裕
的行踪都打听了一遍,结果听闻忠裕晚上喜欢去那红星歌舞厅,一去就是大半个
晚上,杨翠晚上又去那歌舞厅练舞,这么说就只剩下杨素一个人在家。国兴听到
这里,不禁拍桌一喊:“天助我也!”
国兴可真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来。但他没料到的居
然是忠裕这几天和林菁姐弟闹了矛盾,自己不去那歌舞厅了,每天晚上都在家里。
但也不好向翠儿讲明一切,便由着翠儿去那儿练舞,他料想我一个十三岁的女儿,
你林菁姐弟估计也不会把她怎样。
但事情还是那么巧,果真是天助国兴。那林钦早就下定主意要把杨素霸占了。
便叫林菁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把杨忠裕拉到歌舞厅去,好让自己潜到杨家完事。林
菁虽千万个不愿意,但她一向宠弟弟,便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又三番四次叮嘱林
钦见好就收不要伤了素儿。
这林钦本来就是心术不正,只是表面应付这姐姐,心里早就想着和杨素那亲
密的交合之乐去了。果然,林菁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杨家,又说来了新剧,又说自
己要亲自道歉望赏面之类的话。忠裕本来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林菁这般盛情
相邀,便以为事情都过去,反倒自己不去的话,还落得个心胸狭窄的罪名呢!
杨家果真只剩下素儿一人在家,此时的她,正伏在桌前写着一篇文章。下人
们见家里没什么人,又知道大小姐平时写作是不允许打扰的,便都各自回了后院
的客房里休息去了。
那时的西关,社会风气良好,平素也没什么盗贼,家家户户都是把趟栊掩上
了就行,只是到了睡觉的时候才上锁。住在西华街上的人家多是富庶人家,不像
一般家庭,到了晚上都是孩童到处玩闹,热闹非凡的。这儿的晚上甚是宁静,家
家户户都是把孩子留在家中,孩子们也很有规矩,晚上很少出来。
月亮渐渐升上了半空,可能由于白天里下过雨,晚上的云也多,月亮忽有忽
无的,街上的油灯也没多少盏,街道上的光线十分有限。
国兴这番穿了一件整洁的西装,手里还拿着两支玫瑰,想是给杨素一份惊喜。
但他心里可没底儿,要是杨素拒绝了他可没想过要怎样,来的路上三番四次想掉
头回去,一想到杨素两个字便不由他了,两只脚就这样固执地把他带到西华街去。
这大街静得让国兴感觉异常紧张,他想要是令尊在家,或者是她妹妹杨翠也在家
他怎么个开口?后来又狠下心来一想,既然人都来了,就不用怕什么脸面了,顺
着记忆,终于寻得那杨家大屋。但这刻国兴感觉到莫名奇怪的,他站在原地思索
着。
但见大屋的趟栊半开着,里面也乌灯黑火的。“难道杨家出了什么事儿?或
者是来了强盗?”国兴越想越感觉可怕,便轻轻拔出腰间的手枪,蹑手蹑脚地潜
入大屋里。
国兴走到了过道,只见一间房间亮着灯,这灯光却左右摇曳不定。国兴把耳
朵凑近了门上,只听见里面一阵阵杂音,隐约中听见有一把女孩声音在那里“呜
呜”地叫着,显然是被封住了口。想到这里,国兴知道事情不妥,便一脚踢开房
门,只见里头一个身着黑色衣裤的男子正拼命的撕扯着一个姑娘的衣服,那姑娘
的嘴被黑衣人的一只大手死死地按住,怪不得叫不出声来。国兴仔细一看,那不
是杨素还能是谁?
黑衣人眼见快要把杨素扒光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郑国兴,又见他已经用手
枪指着自己的脑袋,还哪敢放肆,便放开了杨素。
“别动!举起手来!趁夜私闯民居还意欲奸淫妇女,你胆子可不小哇!”国
兴义正严词地向那黑衣人吼着。
只见那黑衣人只是愣了一下,便渐渐用慢动作把自己的身子从床上移动到地
上站稳来,又慢慢扭过头,向着国兴微微一笑,说道:“你也是谁?还不是私闯
民居罢了!”
这话却把国兴说到点上了,顿时应不上话来。那黑衣人见国兴注意力分散了,
便抄起一张木椅子向国兴扔来,国兴立即用手挡开向脸上飞来的木椅子,当他回
过神来的时候,那黑衣人已经敏捷地跑了出去。
这时下人们也听得前厅有动静,都纷纷跑出来,只见趟栊大门一个黑影闪过
便没了踪影。下人们便跑回大小姐的房间,正巧国兴端着手枪也往外冲,吓得他
们连忙躲到两边墙壁上不敢声张。
国兴冲出趟栊门,见那黑衣人快要跑到大路上了,怕动了大乱子,也就没有
追去了。他把手枪收好,回到房间里叫佣人们点了灯,便回到杨素的房间里,只
见杨素惊吓过度,正用一条被子裹了全身,见又有人进房,吓得大叫起来。
“是我!我郑国兴,那天下雨天我搀扶过姑娘你的!”国兴立即表明了身份。
杨素定眼看了看国兴,也认定了他就是国兴,便不再喊叫。国兴索性坐到床
边,却不敢挨近杨素。两人在那儿愣了好一阵子,门外的下人个个都不知所措。
杨素定了神,便渐渐把被子掀开,稍作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便叫了下人们出去关
好门。
“谢谢!”杨素低着头说着。“先生……先生怎么会到我家里来?可要不是
先生来了,恐怕……”杨素不再往下说了。
“我……”国兴也被问得一时语塞。“噢,对了,素儿姑娘,你可认得那贼
人是谁?我是中统局的人,定可以帮姑娘擒住这淫贼的!”
素儿没有哼声,只是沉默了一阵子。突然间她看见了地上的两支玫瑰花,就
立即明白这郑国兴今晚上门的目的来了,只是心里稍为喜悦一番,也没有表现出
来。见国兴还在看着自己等待答复,又想想那人正是林菁阿姨的弟弟,要是真的
把他抓了,杨林两家就真的彻底闹翻了,况且国兴及时出现,自己并没受到伤害,
只是惊吓罢了,于是便说:“郑先生,那人叫林钦……不过是我父亲好朋友的弟
弟,你还是不要抓他为好,既然我都没事儿了……”
“真是禽兽不如!姑娘何必这样护着他!”国兴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后悔刚
才疏忽大意让他跑了。想到这,国兴不禁恨得手握拳咬牙切齿的。
杨素见国兴怒气未消,便主动靠到国兴身边,轻轻握着他的手腕。这国兴像
来电一样,拳头突然间就松开了,他明显感受到杨素双手肌肤的细滑。国兴哪经
得起这般抚慰,刚才还怒气中烧愤愤不平,现在立即就英雄气短了,硬是愣了一
阵子才把杨素的手放开,自己却坐到书桌前去了。
国兴见满地都是稿纸,上面都写了字,便随意拾起一张,只是略略读了几句,
不禁为这文采所打动,又见这字体俊秀柔美,才知道杨素的才女称号不是吹的。
“这都是姑娘写的?”国兴指着桌面上的稿纸说。
“正是。”杨素顿了顿又说:“想必郑先生已经派人调查了小女子家世了吧?”
这问题问得国兴慌了手脚,他怎么也想不到杨素竟会知道这一切。只是瞪着
眼张着嘴看着杨素,却答不上话来。
“郑先生不必惊慌,我只是猜测罢了……”杨素笑了笑,又指着地上的玫瑰
花说:“先生此次前来带了两支玫瑰,小女子我怎能不知道先生的来意?况且先
生为何白天不来晚上才来?准是查到了我家平素晚上都我一个人在家,所以才敢
大着胆子来罢了……先生说你是中统局的人,那就肯定会派了人去调查了我一番
吧,你说呢?”
国兴确实已经占了下风,被杨素说得无地自容了,无奈杨素一直用大眼睛看
着他,才迫不得已地低着头低声地“嗯”了一句。他万万没想到就自己的两支玫
瑰和一句“我是中统局的人”就让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姑娘想明白了一切。
杨素见国兴被这样说得一声不吭,乐得她不禁“噗哧”一笑,这算是缓了国
兴的尴尬。突然厅外有人喊着“素儿!姐姐!”,杨素就知道是父亲和妹妹回来
了,便动身前去开了房门,忠裕和翠儿已经站在门前候着了。
忠裕和翠儿一回来就听得下人说家里来了盗贼,便一下子想到素儿,这回见
得素儿平安无事也就放心许多。忠裕突然又见到国兴站在房内,不禁显露出了一
丝不悦。
国兴见杨父回来了,自觉失礼,便忙上前把杨父迎了出客厅,只留得她们两
姊妹在房间里问长问短的。
“郑先生,不知深夜到访寒舍所为何事啊?”忠裕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杨老先生……我……我是路过而已,顺便进来看一看罢了,结果老先生正
好不在家里……”
“好啊,我不在家里,你就闯进了我女儿的房间,看来是图谋不轨吧?”忠
裕越听越生气,他早就听出国兴这话全是借口。
“老先生您先别动怒……”国兴不禁叹息一声,便把上回离开杨家巧遇杨素
又如何对她日思夜想全都讲了一遍,最后又不得以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也都讲
了一遍。
忠裕听罢,却是越来越怒了,他听说有人深夜闯入自家意欲奸淫自己女儿,
觉得这极不可思议,连忙问道:“郑先生可知道这淫贼的姓名?”
国兴立即回道:“刚才素儿姑娘说了不要让我抓他,估计……”
“估计什么!你知道就但说无妨,她女孩子家有时就不懂事情罢了!”忠裕
很不耐烦了。
“听姑娘说,那人叫林钦,是您朋友的弟弟来着……”国兴战战兢兢地说。
“居然是他!怪不得他姐姐今天硬着把我拉去她的歌舞厅呢!原是这是调虎
离山之计!”忠裕越说越气愤,他没想到他给了那么多好处给林菁,到头来这女
人居然由着自己的弟弟对自己的女儿图谋不轨,还故意将自己引开,这还得了?
“哎……我怎么会交上这种朋友!今天要不是郑先生来了,恐怕素儿她……”
“老先生不必多礼。”国兴也回道。“老先生,现在很晚了,我且要回去了,
要是用得着我郑国兴的话尽管找我,至于那淫贼,要是姑娘想要我帮忙也尽可开
口。”说罢,国兴便辞过了忠裕离开杨家大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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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杨忠裕和林菁的交情走到这地步算是彻底完蛋了。林菁再也不敢出现在杨忠
裕面前,她知道这样纵容老弟的禽兽行为确是不该,反倒见那老弟林钦丝毫没有
觉得愧疚,这才知道自己这些年把老弟都宠坏了,宠得不知礼义廉耻了。但她又
恨那杨忠裕自视清高,把女儿看得如此高尚,总认为自己的弟弟还是配得上他杨
忠裕的女儿的,毕竟都是在码头上混饭的一道,于是每每想到杨素,便在心里骂
上一句“贱货”。这回杨家和林家不仅是断绝了交往,在林菁这边还暗暗结下了
对杨家尤其是杨素的怨恨呢!归根到底,还是杨素长得漂亮又聪明,徒羡慕罢了。
说是林菁心里有怨,杨忠裕心里有恨,但两家还是处在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
状态罢了。忠裕知道女儿名声紧要,放弃追究林钦的罪责算是给足面子林家了,
哪知这林钦死不悔改,那姐姐林菁还不懂情理地生起怨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杨家一切却很平静。一天晚上,忠裕很晚才回家,一回到
家便挨到椅子上沉思着什么。姊妹俩此刻还未入睡,听得父亲回家,便出房想问
声好,只见得父亲一个人在那里满脸愁云,姊妹俩一看就知道父亲的码头又遇到
麻烦事儿了。翠儿想问下为了何事而烦恼,忠裕只是说没事,也没再继续答复,
便叫女儿们早点去作息。姊妹俩也知道父亲在想法子,也就不再打扰,各自回房
去了。
过了一阵子,素儿又从房间出来了。这回她是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亲自走到
父亲面前,把茶杯递了过去。忠裕见是素儿端茶来了,便接着,继续坐在那里吞
吐着烟雾。
“父亲,是不是码头出事了啊?”素儿突然直接问道。
忠裕这才把杯子放下,直起身子来,一把将素儿搂到自己怀中,他一向很喜
欢大女儿杨素的聪明才智,也知道很多事情是瞒不过素儿的。
“是啊……这几天工人们意见很大,”忠裕缓缓说道。
“嗯……父亲我知道北伐快要开始了,估计父亲码头上的活儿负担不小吧!”
素儿见父亲没有答话,就继续说:“工人们是否因为工作量大而不满呢?”
“嗯……没错,你父亲我正在头疼这问题来着呢!你说要是给他们加工钱,
我怕码头经营不下去,这几年码头是一直在招募人手,况且这祖宗经营下来的码
头也破旧许多了,还要用钱去修葺的,资金是个很让我头疼的问题!”
“那我想问父亲,那政府方面的接手人还是郑先生吧?”素儿一提到国兴便
脸“唰”一下红了。
“呵呵,傻丫头!你是想念你那国兴哥哥吧!说实话,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他
在接头。”
“那父亲,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我有办法让码头的工人们暂时放下不满,跟
码头共渡目前的难关!”素儿顿时胸有成竹地说。
忠裕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半信半疑,但他还是打心里相信自己女儿的聪慧,
也就默认了。果然第二天,素儿便直接找到了郑国兴,单独跟他面授了几句便回
家叫着父亲去看好戏了。
忠裕还不知怎么回事,只见得女儿叫自己去码头看戏却不曾叫来黄包车,只
是两人慢慢走去。忠裕虽然心里着急,但既然允了女儿去替自己想办法,也就由
着她了。两父女就这样相互搀扶着漫步在广州街头上,忠裕一想,也觉很久没有
这样子和女儿漫步聊家常了,顿时兴致顿生,跟素儿聊得不亦乐乎。
走了约摸一个小时终于到了西堤码头,忠裕只看见西堤码头上一阵喧闹,远
远看见一支军队围在那里跟工人们争执着什么。
这还得了?忠裕立即快步走上去想了解怎么一回事。素儿见到此情景,知道
是国兴来帮忙了,便跟在父亲后面赶到现场。
工人们一见主人来了,便立即将忠裕和素儿围起来,他们一人一句的,过了
很久才把忠裕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政府方面一早就派人来收货,结果忠
裕未曾到,工人们不敢轻易把货物交出,双方便起了争执。其实这都是国兴指使
的,他答应了素儿,只是挑起争端,但绝不会先伤人。这回事主真来了,这戏也
要演到高潮了。
那些官军见忠裕来了,便也围上来谴责忠裕,忠裕只管连连道歉,他知道这
些官军招惹不起。便想叫工人们卸货去了。这时素儿却一个劲儿站出来,指着面
前一个端着刺刀的官军骂道:“你们这些官军,平素就知道欺压咱们这些平民老
百姓,处处施压,霸道横行。现在咱们又不是不给货,只不过是主人迟来一点罢
了,便在这里弄刀弄枪耀武扬威的,算什么狗屁英雄!”顿时将这官军说得面红
耳赤,端起枪托就往素儿的腹部顶过去,素儿挨着一下,顿时痛得花容失色,跌
倒在地。
这一连串的举动可真是让周围的人一片哗然。众人稍微愣了一下,见杨家的
大小姐都挨了打,心里的怒气就真的喷发出来了,纷纷停了手中的活儿,个个端
着扁担儿,眼看就真要和官军冲突起来了。这时一声凌厉的喝叫叫停了准备动手
的工人。
“大家停手!”这是杨素倒在地上喊话。“大家莫激动,你们要是跟他们打
起来,最终吃亏的是你们,我看他们打伤了我,自然理亏,不会再怎么胡作非为。
眼下我也知道大伙儿活儿重,工钱却未见增长,是我们杨家愧对大伙儿。所以今
天家父就先外出筹钱想加大伙儿工钱,所以来迟了一阵子才导致这场冲突出现,
所以还是请各位看在小女子的面上,赶紧去干活儿,不要再同官军冲突去了!”
这忠裕压根说不出一句话,他知道女儿这番话都是谎言连篇,自己哪有去筹
什么钱啊,连想都没想过呢!但很快就知道这是女儿的计谋,便不哼声,静静地
看着众人。众人也是先看着忠裕,后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喘息的杨素,顿时什么气
儿都消了,又沉默了一阵子,大伙儿便一起把货物装载到官军开来的军车上。
国兴见一切妥当,便回头看了一看被搀扶着的杨素,会心一笑,便登车离去。
果不其然,杨素自导自演了这出“苦肉计”却真的把码头那帮工人的心收复
了,从此便没人再提出要加工钱。但这也只是缓兵之计,忠裕虽然没有加工钱,
可经常和工人们同吃同喝,有好吃好喝的都跟工人们一起分了,自此码头人心聚
拢,渡过了这一难关。
码头的事件发生后的当天晚上,国兴便亲自拜访杨家去了。忠裕知道国兴也
是配合了女儿的计谋而行事,便越发对这二十来岁的中统局副局座有好感。晚上
见国兴上门探访,便也不阻拦他进入自己女儿的房间。本来杨翠在服侍着杨素,
见是国兴来了,自然高兴。不过杨翠高兴的不是国兴帮杨家渡过了难关,而是她
看到国兴跟姐姐情投意合,那才是最让她高兴的呢!
杨素见国兴亲自来探望自己,便叫了翠儿出去。翠儿倒是十分不情愿的,但
见是姐姐开了口,也就不好推托。
国兴也不管素儿是否愿意,见素儿一直捂着小腹,知道定是伤的不轻,便轻
轻地掀开了素儿的衣服,只看到素儿的小腹处一块肉已经被打得发紫了,积了部
分瘀血,又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估计是翠儿适才帮素儿搽了药水。
国兴握着素儿的手,体贴地说道:“素儿姑娘,这回可真苦了你!”素儿只
是默默看着国兴一脸的不安,又顿时觉得好笑。
国兴见了反倒不安起来,又连忙说道:“这……哎……我的手下出手也太重
了,把姑娘你……”
素儿听到这儿,立即伸出食指贴到国兴嘴前,意思是让他不要再说了。国兴
果真不再往下说去,素儿才眯眯笑着说:“你啊!以后就叫我素儿就好啦,姑娘
前姑娘后的,多没意思!”说毕便又微笑起来,这回素儿却是连着脸红了起来。
国兴握紧了素儿的手,轻轻把她的衣服盖上,轻轻说了句:“你真聪明。”
素儿听到,嘻一声笑了出来,竟一头倒在国兴的肩膀上,国兴也来者不拒,顺便
用手臂搂住了素儿的腰,两人好不甜蜜却未曾说话罢了。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在外
头门缝上偷看的翠儿看到了,那个羡慕呀!翠儿心想哪天自己也有了这么个好男
人在身边……那可多好呀!想着想着,翠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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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没过多久,这北伐真的开始了。
杨素的报社里可真是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他们可乐得开心,听说北伐军捷报
频频,势如破竹,没多久就打到南京附近去了。
这天夜深了,杨素还伏在书桌上,提着笔全神贯注地写着。忠裕见女儿房间
里的灯还亮着,知道女儿没谁,轻轻推门进来。只见杨素的桌面上都是乱得很,
忠裕没有打扰到女儿,便走到她身边,取了一张稿纸来看。这忠裕没多久就好像
看出了端倪来。
“女儿啊……你怎么……”忠裕不禁打断了女儿写作。
“怎么啦,父亲?”杨素停了手中的笔。
“北伐军现在势如破竹的,你怎么就揭了军中隐藏的祸端呢?要是这报道出
去了,万一政府追究起来这可不好解释啊!”
杨素只是看了看父亲,也没有严辞说明,只是轻轻一说:“父亲,我会注意
的啦,您看我都还没写完你就担心了……”说完就继续埋头去了。
杨素就这样忙了几个晚上,总算是完了这篇《北伐军中的危机》的时评。那
社长却不敢刊登,大道理小道理的跟杨素说这可是关系到北伐军的军心问题,不
能草率,便把文章扣下了不发表。
杨素自进了报社,所作文章都是受到社长器重的,哪有今天这般冷落,便不
由得跟社长争执起来。可知这社长虽晓得辨别人才,却是个胆小怕事之徒,每每
发表关于时事政治的文章都要经他亲自审批,连每个词语每个句子都要琢磨一番
确定没有过激才允许发表的。这回杨素的文章字字有深意,句句有所指,分明就
说了国军统帅不力,才忽略了这内在危机罢了。这怎么得了?便死活不让发表。
杨素可真怄气,整天都在报社里闷闷不乐。正巧国兴来了。
话说这国兴自从那回帮了杨素施展了一回苦肉计后便真的和杨素关系甚密了。
两人虽没有明言说成立恋人关系,可那亲密程度旁人都会羡慕得不得了。国兴只
要工作不忙,都会去报社接杨素,杨素也不怕张扬,临下班的时候便和国兴在报
社门口甜言蜜语的。
国兴今天见着了杨素,却见她一脸愁云的。细心问了几遍,杨素终肯把事情
原委说了一通。国兴那不是为杨素不忿,反倒对她那篇文章有所兴趣了,便叫杨
素在楼下等着,自个儿上去跟社长“理论”去。
这报社的人都知道国兴是中统局的人,也知道中统局专干秘密逮捕、刺杀反
革命力量的人的一个组织,所以都对这国兴毕恭毕敬的,这社长也不例外。
社长见国兴亲自上了门,没等国兴开口他就抢着说:“郑先生啊!杨素的那
篇文章……我们报社担当不起这责任,实在不敢刊登啊!”
国兴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了,见社长这般表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社
长,今儿我来不是跟你论述该登还是不该,我只是想看一看文章罢了,这还行吧?”
社长犹豫一阵子,见国兴表情甚是和蔼,也就从抽屉里把文章递了过去。只
见那国兴看了足足半刻钟,社长见他快要看得火眼金睛了,怕是惹恼了这特务,
已经是战战兢兢了。谁知那国兴看罢,便把文章都整理好,又向社长说:“社长,
这文章我暂且拿走,到时再跟你说要不要刊登!”
“这……”这时候的社长早就吓得没了神,以为是国兴拿回去,到时还不来
个兴师问罪?想到这就愣着说不出话来了。国兴见他不说话,也就走了。
自那国兴看了文章,他才如梦方醒。他看到素儿所写的都是自己平日没甚注
意的,万一真出个叛乱可真是不简单。那社长哪里知道国兴是这样子想,当天晚
上就捎了口信叫杨素不用去报社上班了,说是请不起,这又是将杨素弄得闷闷不
乐的。
国兴知道了杨素为了这文章丢了工作,自己也有些内疚。杨素也知道那社长
不要自己无非就是国兴上去吓着他罢了,便真的和国兴闹起矛盾来。
这天晚上,国兴还是亲自上门了。杨素自打没了报社的工作,这几天都是窝
在家里看书读报罢了,丝毫谈不上写作的兴趣来。
国兴知道她还在生气,便也没有说话,轻轻把手搭在她肩膀上,顺手抚摸着
她的秀发。杨素越是反感了,一把缩开,挣脱开来。
国兴见杨素怒气还在,便握着她的手,轻轻地说:“还在生气么?”见杨素
爱理不理的表情,便接着说:“其实那报社也用不着让你这般卖力去工作的……”
“你还好意思说!报社这工作我可是找了很久的也很喜欢的你知道吗!我写
的那篇文章也不是耸人听闻更不是造谣生事我是实话实说你知道吗!我虽然身为
女儿身却也懂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也懂得要为党国做点事儿你知道吗!
我……”杨素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激动的话,反倒这国兴也没变得哑口无言,只是
将食指放在杨素的嘴前,抢断道:“为党国效力也不一定在报社啊!”
杨素听了这话却真的平静了下来,不忿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国兴见杨素平静了下来,便笑眯眯地说道:“不如你来我那工作,一来可以
圆了你那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二来也可以工作安定些,写作也自由些,不用担惊
受怕的。”杨素听了顿时没了气,渐渐有了兴趣来了,国兴便继续说:“现在咱
们的中统局里缺了个秘书的职位,你文采了得,这职位也需要偶尔写下官方报道
什么发表的,不正合你意?”
杨素此时已经有几分心动,她想报社是回不去的了,反正在家也是闲着终日
无所事事,又见今晚的国兴笑容如此逗人喜欢,便把头一扭却不吭声,算作是答
应了。
杨素果真去了中统局做了秘书。这天傍晚她兴冲冲地穿了那套合身又整洁的
女军装跑回家里向父亲道喜,一入门就看见父亲挨坐在藤椅上一边吞着烟雾一边
看着报纸。
“父亲!您看女儿这身装扮帅气吧!”杨素满脸喜感。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回来啦!你快来看你自己文章,居然刊登了出来!”
忠裕也只是略眼看了看她的着装,便呼着女儿过来读报。
杨素接过报纸,这文章题目就叫《北伐军中的危机》,最下面署名正是自己
的名字。杨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时翠儿从房间里出来,一把抢了报纸,嘟
着小嘴说道:“姐!你这回可威风啦!全广州城都在热论这文章呢!你可是成了
明星了啊!”
“少贫嘴!你这丫头,专门调戏你姐姐来着是不,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
两姊妹便又打闹着跑入房间里去了。
果然这“杨素”的名字在广州城里出了名,加上码头上的工人们一传十十传
百地说出去,很快左邻右舍都知道杨家有一才女叫作杨素了,终究还弄得几家报
社来了记者说要给杨素来个专访,杨素见推托不过,便答应下来了。那时的广州,
素有西关小姐和东山少爷的称呼,说的就是西关的姑娘知书达理,东山的少爷们
文雅大度,这专访报导连着杨素的照片一刊登出去,可谓把东山的少爷们都看得
口水直流,无不佩服这年方十六就才华横溢的西关才女。
话说这杨素是出了名,但中统局里的她却不见得很出名。因为按照规定,进
了中统局的都要有一个新的称呼,杨素在局里就不叫杨素了,只叫作“铁梨花”,
这虽是随便扯来的一个外号,只是为了保密起见,所以众人只知道西华街里住着
个杨素姑娘,却并不知道有个叫“铁梨花”的杨家大小姐。
原来这文章最初还是刊登在杨素过去所在的那报社发行的报纸上。自从国兴
拿了报纸便去和中统局的同僚们讨论了一番,觉得现在正是革命关键时候,不能
内部真的先乱,就决定把这文章刊登出去,起个警告那些意欲反叛的人的作用。
杨素后来从局里其他同事的口中得着,这文章也是国兴促成刊登的,便立即觉得
错怪了国兴,一时见得国兴也是羞答答的。
国兴这段时间都比较忙,因为他掌握了不少线索说广州城内已经发现了不少
意图不轨的人,正组织特务们全力侦查。傍晚,局里的人大多都走了,杨素来到
了国兴的办公室,见他正在那皱着眉头处理着一份机密文件。国兴见杨素来了,
便把那文件往抽屉里一塞。
“怎么?有那么神秘,都不让我知道哩!”杨素故意耍起性子来。
“哎……私情是私情,但规矩还在那儿摆着,你要我公私不分是不?”国兴
明知杨素在故意戏弄他,便也将了她一军。
杨素当然也知道国兴在闹着玩,便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挨坐在国兴身边,
国兴也顺手搂住她的细腰。
“国兴哥,我们现在这关系其实到底算什么啊?”杨素突然问了这问题。
国兴只是把笑容打住了,沉默了片刻,才严肃地望着杨素,说道:“爱人!”
这句话把杨素说得心花怒放的。国兴见杨素笑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趁杨素不
注意,轻轻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顿时把杨素吓得六神无主,这一吻像触电一
样,让还是处女之身的杨素如何抵得住这一瞬间的奇妙的感觉。
杨素很回味这一瞬间的感觉。国兴只是在那里看着杨素的眼睛,杨素渐渐把
樱桃小嘴靠近了国兴的嘴,两只手已经不自觉地轻轻按在国兴的脸上了。
两人也顾不上这里是副局座办公室了,热情地吻了好一阵子。杨素被这长吻
刺激得早已芳心荡漾。国兴也只是个年轻小伙子,哪敌得过杨翠这嫩滑的脸蛋,
便大着胆子把手伸到她的胸前,慢慢滑进她的衣服里面。国兴探着寻得杨素衣服
里的两座肉峰,又瞧了杨素一眼,只见这时的杨素已经紧闭双眼等待着那一刻。
国兴又顺势将另一只手放到杨素的裙底,慢慢顺着大腿摸进去,当他的指尖
碰到杨素私处的时候,杨素颤抖了一下,国兴还以为杨素在拒绝,但见杨素只是
一惊,还是紧闭双眼,便大着胆子继续隔着内裤轻抚她的私处,这两下子的抚摸
弄得杨素全身的欲火一下子就燃烧起来了,她只感觉到全身都在发烫,国兴的两
只手一旦碰到了她的乳房或是私处便像触电一般。
国兴见时机成熟,便把杨素的上衣慢慢脱了,只留下一个肚兜儿。又解了她
裙子的纽扣,将裙子推到腰上,下身便露出一条紧身的内裤来。国兴再也忍耐不
住了,又把她的肚兜儿向上一推,杨素两只光鲜细嫩的乳房便弹了出来,两颗粉
红的小乳头看得国兴人都傻了。于是便将身子扑到在杨素身上,一边用嘴吸允着
她的乳头,一边将手伸进她的内裤里抚弄着她的私处。
杨素早已经欲火满身,这回上下身都被国兴玩弄着,不禁轻轻呻吟起来。待
到国兴将她的内裤褪了,杨素才真的把处女之身全都让国兴看到了。国兴把杨素
的乳头都吸得硬了,才起身看看眼前的杨素,她一身雪白的肌肤,两只乳房端正
地伏在胸前,下身儿一片乌黑的阴毛。杨素这时已经把双腿夹得紧紧的。
国兴便站起来,褪下了自己的裤子,两下子就亮出自己的家伙来。杨素只是
平躺在桌面上,见国兴脱了裤子,便微微抬起头一看,只见国兴的家伙又粗又大,
早就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杨素立即用双手捂住了双眼不敢再看。
国兴只管去到杨素耳边,说了句:“宝贝,别怕。”便轻轻撩开她的双腿,
自己却站在杨素裆下,用龟头在她的阴唇上上下搓弄一番。这搓弄难免会碰到她
的阴蒂,这回可真把杨素吓死了,她才晓得男女之间的交合是这等回事,但现在
自己的私处已经被他的阳具顶住了,便咬一咬牙,等待被开苞的那一刻。
国兴一边用阳具搓弄一边用手扳开她的阴唇往内看,里面可是清一色粉色的
嫩肉,还早就浸满了淫水,连那小小的阴道口也清晰可见。国兴知道杨素还小,
便先把阳具抵在她的阴道口前,两手又撑开了两片阴唇,下身儿缓缓地向前推进。
这时杨素已经明显感觉到疼痛了,她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子,但始终没有拒绝国兴
插入的意思。国兴见着正高兴,见龟头已经没入了阴道里,便稍稍一加力,整根
阳具就都插到她的阴道里去了。
杨素终究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痛痛啊!”,吓得国兴立即停住了动作,只见
杨素的下身儿已经渗出了几丝鲜血。国兴稍作停顿,见杨素不再喊叫,便又继续
慢慢地将自己的家伙一进一出地摩擦着她的阴道。杨素起初还是喊着痛,但渐渐
就把“痛”的叫声变成“啊啊”声了。国兴也是越来越起劲,动作也加快了。
杨素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快要沸腾了,双手紧紧地抓住被推到腰间的裙子,
还差点儿抓破了。国兴也已干得满头是汗,便自己坐在办公椅上,扶着杨素的腰,
让她坐到自己的下身上。这回杨素可是真切地看到是怎么个交合了,她直看到国
兴那又粗又壮的阳具整根没入到自己的洞里,只留下两颗蛋儿在外,自己的阴道
被撑得满满的快要胀破的感觉。
这般姿势又干了好几百回合,国兴终于忍不住了,这杨素却比他早到高潮,
渐渐叫得异常豪放,国兴只觉得老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他突然觉得不能射进
去,便慌忙把杨素的屁股抬高起来让自己的阳具抽离了她的阴道,正当那阳具抽
出的瞬间,一股浓厚的精液便喷射了出来,沾满了杨素的下身儿。
杨素还是这般高潮迭起,她见国兴抽出了阳具,又觉得下身被沾满了暖暖的
液体,便一头倒在国兴怀里,两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好一阵子,杨素总算缓过神来,她低着头看着国兴的阳具,早就不是刚
才那直挺挺的形象了,软瘫着在那里,不禁“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国兴不解地问。
杨素只是用手轻轻握着国兴的阳具,笑着说道:“原来你这家伙还有这么可
爱的时候啊!”国兴只是微笑地看着杨素,心满意足地在那里搂住她的胸部,感
受着她两只乳房的带出来的温暖。
两人在原地歇了良久,国兴这才起来找了手帕帮杨素擦干净了她下身儿的精
液和血丝,又帮她穿好衣服。杨素只是全程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贡献了第一次的男
人,看到他为自己擦拭着身子,那感觉不是羞耻,反倒是蛮自豪的,从她脸上从
未消失过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了。
两人这天傍晚的一番鱼水之欢后,感情日益亲密,就差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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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眨眼又是第二年的春天。
广州街头上的树儿都趁着这大好时光争着吐芽儿,远近闻名的荔枝湾涌两岸
的荔枝树都开了满枝头的黄花,虽距离盛夏还有一段时间,也没看见“一湾江水
绿,两岸荔枝红”的如画景象,但那里的一派春色却引来了不少踏春之人,当然
杨家姊妹也不例外。
杨素这段时间甚是闷闷不乐,只有那翠儿丫头才晓得她的心思。也难怪,这
回国兴去南京公干一去就是数月,杨素不仅是心理上的朝思暮想,甚至一回想起
当时那欲仙欲死的鱼水之欢就忍不住想立即奔到国兴的怀里。
趁着春色,来游荔枝湾涌也是杨翠的主意,她深知姐姐的心里就只有那郑国
兴,也就纯粹为了分散她注意力罢了。
小舟沿着小涌顺流而下,两岸的人熙熙攘攘,商贩也是络绎不绝。及登岸,
两姊妹便模仿着其他人一样买了点马蹄糕边走边吃着。
再往前走就是荔枝湾的尽头了,杨素看了这春色,倒也变得兴致盎然的,无
奈这小涌不长,不两下子就到头了。两姊妹正待顺路而回,忽然听到尽头处有人
喊着她们。
“原来是个算命的!”杨翠没好气的说。“听说这算命的就一神棍罢了,少
不了装神弄鬼故弄玄虚这一套……”
那算命的老人倒也听见了杨翠的话儿,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喊道:“姑娘,
你现在可以不信我,以后就不一定啦!哈哈哈哈!”
杨素见老人在那里捋着白胡子,他的铺面也就是一张破桌子,上面铺着黄布,
黄布上写着“神算子”三个字,旁边立着一面像古代将军的大纛一般的旗子,上
面独独一个“黄”字。
“妹,倒不如让他算一回吧,反正又不一定准,看他怎么说我们也好啊!”
杨素说道,不等翠儿答应便拖着她的手走过去了。
老人见姊妹俩肯过来,便从自己旁边端出一条凳子,让她们坐下。“男左女
右,哪位姑娘先伸出个右手让我老人家瞧瞧?”老人依旧一脸淡定。
杨素见翠儿还是嘟嘴不吭声,便自己把手伸了出去。只见那老人家轻轻抓着
杨素的手腕,另一只手不断在她的掌心上比划着,一会儿又抬头看看她的脸蛋儿,
好久把自己的双手叠好放回桌上。
“老先生,您看出了什么没有?”杨素见老人只是浅笑不吭声,便问道。
“姑娘想是知道些什么呢?”老人反问道。
“当然你先说说我姐她最近的状况啊!你说不出让我们怎么相信你所谓的‘
未卜先知’呢?”杨翠硬是插了一句。
“哈哈哈!”老人大笑几声,便接着说道:“姑娘想必是在想念一个人吧?”
杨素一怔,便很快又平静下来,等着老人把话说下去。
“姑娘想的可是一男子,不过他啊,现在远在长江下游之处,姑娘,你说是
不?”
杨素又是一怔,便微微点了一下头。站在一旁的翠儿却是没有话说了,也跟
着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老人。
老人见姊妹俩都相信了,便又大笑起来。杨翠显然显得不耐烦,连忙问道:
“老先生,那您就说说我姐她未来的一些事儿吧!就别卖关子了……”
老人的脸此刻立即从愉悦变得阴沉,他顿了好一阵子,正色道:“姑娘两三
年后恐怕有血光之灾!”
杨素听得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老人,问道:“那……这如何破解
呢?”
老人只从衣袖里取出一块红布,他指着红布说:“姑娘想要破解此劫,首要
避开红色之事物,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杨素还想追问详细,老人便又说到:“天机不可泄露,能否破解就要看姑娘
造化了,恕我不可奉告。”
两姊妹直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见老人已经下了逐客令,也就不便追问。
杨素付了钱,两人就此顺路而回了。
一路上,杨素总是心情忐忑的,她一直在琢磨老人所说的“红色事物”所指。
“妹妹,你说那老人是不是……”杨素忍不住问了翠儿。
“哎呀,我的大姐姐!神棍的话怎么能轻易相信呢!他要是说你明儿就得死
了难不成你明天就死了啊?”杨翠还是没好气的说。
“可是……可是他……”杨素依旧不放心。
“没事啦姐姐!到时你的国兴哥哥回来啦就什么事儿都没有啦!”
杨素一听到“国兴”两字,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她心想老人所说的避开“红
色事物”难道说她注定不能跟国兴结成连理么?大喜之事便是红事啊!杨素顿时
不知所措了。
杨素自从听了那神算老头的话,接下来的日子更是心情忧郁了。正巧那时大
革命失败了,中统和军统的特务到处在抓捕共产党员,较场那里每天都得处死一
批人。城里都是人心惶惶的,自然杨素也不能轻松到哪儿去,每天处理着一份份
特务交上来的处决名单或是刺杀名单,但她手里虽是握着笔在写,但心却老早就
飞到南京那儿去想念着她的国兴哥哥,还能有多少心思放在公务上。
一天,杨素看着桌上的一份被锁定逮捕的名单,封面只是写了“加密”两个
字,便把这卷宗打开了看着,上面赫然有一个是“蔡鑫”的人。杨素想了想怎么
觉得这人这般眼熟,思前想后良久才想起,这不正是林菁的丈夫么?他不也是国
民党的官儿么?
她再细看名单,竟然在名单上发现中统局的一个女特务的名字,叫陈秀华。
这陈秀华本来是广州中统局里比较有名气的一名女特务,北伐失败后国共合作破
裂,秘密死在她手里的共产党员就有五人,那都是些有官职的人员,没想到时隔
不久,她的名字居然被写在这暗杀名单上!
杨素自然晓得这卷宗事关重大,一时半刻想不到如何作批示。正巧这时办公
室门外有人敲门。杨素习惯地喊了声“进来!”
杨素还在埋头看着这名单,不觉那敲门人已经来到她桌前坐下了。杨素抬头
一看,那正是这儿的局座罗觉民。杨素立即站起来行了一军礼。
“小杨啊!坐下吧!”罗觉民倒是很和气地说道。“你手上的名单知不知道
谁给你的?”罗觉民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杨素只是战战兢兢地说。
“哼哼……哎呀这局里头数冰雪聪明的除了你还有谁,你竟然不知谁那么大
的胆子会递给你这份文件?”
杨素见罗局座还是这般淡定,心里也就知道个七八成了。“这文件……恐怕
是局座您给我的吧?”杨素大着胆子问道。
罗觉民只是看着杨素,许久才笑了几声,说道:“你这丫头年纪轻轻却没让
我白白培养,这都让你看穿啦!”罗觉民从她手里接过文件,继续说道:“这名
单上的人都是咱们国民党的人,但现在他们不是了……他们都改投共产党去了!”
“这……这……怎么可能!”杨素觉得不可思议。“局座,秀华姐姐她是特
务啊,怎么可能……”
罗觉民只是没有答话,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了根烟点着了。过了良久才缓缓
说道:“这陈秀华,你就作个批示说抓活的,不用杀。”说罢,罗觉民便起身离
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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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这暗杀名单很快就分发下去了。
杨素今日照常上班,但当她走过局座办公室时,那门漏出一条细缝儿,里面
穿出了女人的声音。
杨素看看四下无人,便把眼睛凑到门缝上。罗觉民坐在桌前吞着烟雾,两个
持枪的卫兵在桌前,在卫兵的中间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已经被戴上了手扣。
杨素仔细揣摩,那女人一头长发,只在头上随意盘了一个髻儿,身上穿的也
只是一件连衣裙,看来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抓来的。杨素想了想,突然记起那天
罗觉民只叫她批示把陈秀华抓来……杨素想到这,心里便一怔,再细看那女人,
不是陈秀华还能是谁?
杨素这时的心七上八下的,她始终想不到自以为安全的中统局还是这般杀机
四起。这些日子不断听见有革命人士被杀,共产党员被杀,还有党国叛徒被杀,
杨素只觉得现在身处的地方已经越来越不安全了,要不是国兴在这里工作,又适
逢去了外地公干,她想早就辞职了之了。
想到这儿,杨素刚想转身离去,不觉后面有人捂住她的嘴,她压根儿无法喊
叫出来便被拉到一旁去了。杨素拼命挣开,刚想喊叫,一回头只看见国兴正在后
面搂着她。杨素先是惊讶了一番,后来竟然笑了,笑着把两只手握成拳轻轻在国
兴胸前捶打。国兴只是让她撒着娇,杨素便一头栽到国兴的怀里了。
可谓小别胜新婚,两人回了办公室,自然甜言蜜语一番,杨素只认为国兴回
来纯粹为了给自个儿一个惊喜罢了。
“为什么回来不告知我一声嘛!”杨素故意生气地问道。
国兴一下子就把脸上的笑容驱散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还带几分天真的
杨素,缓缓说了一句:“素儿……”
杨素只是催促着他说下去,她从未见过国兴如此愁眉苦脸过。
“素儿,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做了,这里不适合你,太残酷了,我不想你面对
……”
“为什么啊?当初也是你把我叫进来的,你不让我做我去干什么啊!”
“素儿!”国兴这次似乎很认真。“你在家看书读报写作什么的都好,不要
在这里呆了!这次我去了南京,听说云南那边建了好几座秘密监狱,听说是要关
押叛徒的。况且现在天下不太平,你也知道国共两党在斗争得很厉害,万一……
万一你这样子抛头露面的出了什么状况,我怎么对得起你父亲……”
杨素没有说话,她知道国兴所说的不无道理,自己也不愿意看到这个被杀那
个被杀的,毕竟自己是个女孩儿,总不能天天打打杀杀的。杨素还是沉默,算是
答应了。
国兴这才勉强露出一笑,整了整衣服,外面就有卫兵过来叫国兴去找罗局座
了。国兴只管应声而去。杨素心想,这罗觉民也太厉害了吧,国兴刚回来他没离
开过办公室居然知道了。杨素想着想着不禁心里打了个颤。“这特务出身的人真
是太可怕了……”
过不了多久,国兴就回来了,杨素忙问所为何事,国兴只是淡淡地说了,那
被抓了的陈秀华明天就要押送去云南的监狱去了。杨素又是心里一怔,也不答话。
杨素依了国兴的话,第二天就辞职了。这些天她都呆在家里,听说外头不太
平,忠裕知道外头不太平,也就不让姊妹俩外出了。于是素儿白天就看书写作的,
翠儿就在大院里跳起舞来,有时两人就嘻嘻哈哈地聊上一阵子,兴致来了就姊妹
同浴去了,好不亲切。
过了几天,夜晚的西华街甚是宁静,忽然杨家大屋的门被撞得砰砰响,下人
立即去开了门,只见进来一个女人,还没踏进来便破口大骂:“铁梨花你给老娘
出来!铁梨花你出来!”
忠裕见来人是林菁,便已觉得奇怪。这又听见她大喊大叫,还叫什么“铁梨
花”也就更觉不可理喻,站起身喝住了她:“你喊什么!这儿没有‘铁梨花’!”
林菁似是发了疯,也不理忠裕的阻拦,拼是要找“铁梨花”。见没人应答,
便在客厅里发狂起来,见了东西便乱砸,气得忠裕火冒三丈,刚想发作,便听得
走廊里传了一声“住手”,杨素急忙跑出来,见到披头散发的林菁,又听得她喊
着要找“铁梨花”,也不知所为何事。
林菁见到杨素出来了,顿时不发疯了,只是愣了几下,然后双脚一软就跪倒
在地上了。杨素以为她只是受了刺激,便好心上去搀扶。那林菁立即又发起飙来,
一把将杨素推开,指着杨素哈哈大笑起来。
“林菁,上次的事儿我已不跟你计较,这次你又来我家捣乱所为何事!”忠
裕骂了一句。
“哼哼哼……你们杨家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是你杨素,害死了我的丈夫,
还有……我的儿子!”林菁故意将声音拖长,一双怒目只盯着杨素来。
杨素慌忙解释道:“我……我没有啊!我怎么会害死他们呢?”
“别假惺惺了……是你!是你在暗杀令上批示的!是你!”林菁这刻已经失
去了理智,冲过来就掐住杨素的脖子,众人一见,慌忙把林菁扯开。
忠裕知道事态严重,便喝住了林菁。“你说我的素儿害死了你丈夫儿子,证
据何在?”
“我不知道什么叫证据,今天你这‘铁梨花’就要把我丈夫和儿子的命还来!”
说着又想站起来向杨素动手,结果还没起身就自己先晕倒在地了。
忠裕没法,只管叫人把林菁抬了去医院。
一路上,忠裕只管问着杨素关于这事儿的前前后后,杨素也知道这的确是自
己经手,便向父亲徐徐说明白。
原来林菁的丈夫叫蔡鑫,经忠裕的举荐当了市府的一个官儿,平时倒也忠厚
老实,为人正值不阿。正巧有下属想利用他谋个一官半职,结果被他断然拒绝。
那求官的人三番四次游说,甚至后来登门两次,连林菁也劝着蔡鑫帮一把。结果
这蔡鑫硬是把好人做到底了,说什么也不愿意,林菁见丈夫不愿,也就作罢,只
能美言几句敷衍了那求官者。哪知那人却怀恨在心。后来国共破裂,国民党在全
国范围内制造白色恐怖,那人便悄悄拿来了共产党的几份机密文件,放到蔡鑫的
办公室里,又向中统局告密,于是中统局派人暗查蔡家,不用花多少功夫就从他
桌子抽屉里找到了这反叛的证据,便立即把蔡鑫列入了暗杀名单中去了。
却说杨素刚好把那卷宗作了批示也就辞职了,没想到这一次批示会惹来这么
大的乱子。过不了几天,一天深夜两个特务便闯入蔡鑫的家,蔡鑫那时还在办公,
林菁却还在歌舞厅未归,只有儿子蔡明也在家。蔡家本来安静,突然蔡鑫听得外
头有动静,以为是林菁回来了,便想出去看看,只待他踏出房门,两个手持手枪
的蒙面人便已经伏在门的两侧,蔡鑫刚出门没想明白只听得两声枪响,蔡鑫便倒
在血泊中了。蔡明才八岁,他的房间离蔡鑫的又近,这孩子听得枪响便跑了出来,
恰好看到两特务正在检查蔡鑫是否已死,两特务见又来了一人,便手起枪响,蔡
明的脑门儿正中就着了一枪,穿了一个大孔,血流如注,没喊一声便一命呜呼了。
可怜一个八岁孩童受父亲牵连也死于枪下。
佣人们从后院跑到这儿的时候发现父子二人已经断了气了,吓得六神无主,
正在慌张之际,林菁回来了,看到眼前一幕便当场晕死过去。
林菁自此在家消沉了几日,想着想着只觉得丈夫和儿子死的冤,料知也是特
务干的,便重新将歌舞厅开门迎客,专门招揽中统局和军统局的官儿过来,那些
官儿一见得美人美酒哪里还记得什么保密不保密,一口气就将这刺杀行动从筹划
到批示到执行整个过程通通说了一遍。林菁知道是酒后真言,也听得那个什么铁
梨花的原来就是杨素,便怒不可遏了,她想要是杨素事先事先把消息放给自个儿
也用不着这惨剧发生,每每想到“铁梨花”三个字便恨得咬牙切齿的,今日便找
到杨家大吵大闹了一番。
忠裕听得明白,知道虽然不曾是女儿的过错,但也知道要去平息林菁心里的
那团怒火也是万般困难的,只能好生伺候着住了医院的林菁。结果没过两天,林
菁便失踪了,忠裕探访的时候只收到了护士递来的字条,上面只写着寥寥几字:
此血海深仇来日定报!
忠裕连忙寻了林菁家,也把他那弟弟林钦的家也找遍了,最后还听说红星歌
舞厅早就关门大吉,便知道这林菁去意已决,只可惜未能抚平她内心怒火,忠裕
只担心日后自己的女儿会有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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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云南那边情况如何?”
“报告局座,云南各监狱现已建好,只不过监狱在几条野村中,甚是隐秘。”
“你说这老蒋想的是什么,建个监狱还得跑到边陲野村去建,看来抚民是个
难题啊……”
“局座,据我所知,那几条村子原本穷困得厉害,后来政府拨了钱帮他们修
了道路,村子就富裕起来了,那里的村民只觉得党国好,后来才建监狱,也不至
于村民反对甚强烈。”
“嗯……哎……这陈秀华,真是可惜啊!她在那儿过得可好?”
国兴没有说话,只把两张印了“加密”二字的照片递了过去,照片都是陈秀
华的受刑照,一张是她被捆在门架上,一张是她跪在监狱大门前。
罗觉民看了照片,也只是叹息,后重复着一句“她可是个出色的特务啊……”
这时的局座办公室里除了一盏幽暗的台灯在苦苦支撑着黑暗外,就没有其他
光线了。罗觉民只是一味为陈秀华儿惋惜,怪就怪她在执行任务之时对一个共产
党人动了情,虽然她早就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她居然为了那男
子转投共产党去了,这事儿没多久便被发觉,便落得如此下场。
话分两头,西华街突然又不平静了。一天一大清早的就有好几个特务来了,
待杨素醒来的时候,几名特务已经押着隔壁家的一个叫周怡的姑娘走了。后来打
听才知道这姑娘只是派了共党的传单就被捕了。过不了几天,突然深夜里一声惊
叫,周怡的父亲就暴毙在书房里了,周母便自此疯疯癫癫的,让人好不恻隐。
杨素只在家里,看着到处是逮捕暗杀处决的事儿,不禁触目惊心。正巧国兴
来了,他这回是备了厚礼而来,忠裕见是国兴,便好生招呼着。
国兴浅浅呷了一口茶,便开门见山的说:“杨老先生,晚辈此次前来是为了
一桩婚事。”
“噢……哈哈哈!国兴啊,要是我纳了你这女婿还不是我杨家的荣幸!”忠
裕和国兴二人正在客厅聊得兴起,忽地杨素从闺房里出来了,其实她在房间就听
得国兴来提亲,当时就想冲着出去了,突然又想到之前那算命老人说的避开“红
色事物”,便又犹豫起来。
杨素一向聪慧,自然不易轻信算命人之言。但后来她去了几趟荔枝湾,听得
当地的居民说那黄大仙自打在那儿算命就从未失算过,别人的祸福都让他了如指
掌。不过这老人家也有习惯,从来都是话说七分,并不全说,起初人们不信,结
果一个一个接着应了老人的话,自然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来了。杨素心想,她自
小看过关于算卦的古书,也有关于占卜的记载,说得倒有几分道理,便无意识地
信了那老人的话七分。虽说一直喜欢着国兴,但终究没有提及到婚嫁之事。这回
国兴主动请婚,这可让她心里七上八下了,不过想了一阵子还是先拒绝的好。
“父亲,我还年轻,这谈婚论嫁之事还是来日再说吧”杨素只是瞥了国兴一
眼,就靠到父亲的背后去了。
国兴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了钉子,一时语塞,才反应过来忙说道:“既然素儿
不愿,我也不便勉强,这事……这事来日再说吧!”国兴虽不怨素儿,但也终究
没想到她为何不肯。
国兴本来今日就信心满满的,没想到被当场拒绝了,哪还有面子,只是和忠
裕寒暄几句也就告辞了。忠裕叫杨素出去送他一程,杨素便答应了。
“国兴哥哥,你等等!”杨素从后面追来喊道。
国兴扭过头,见是杨素,便停下脚步。“素儿,你这是为何呢?”
“我知道是我不好,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那天我让一位老人算卦了一回,他说我两三年内会有血光之灾,破解的办
法是不能亲近‘红色事物’……”
“所以你就把婚事当作是‘红色事物’加以拒绝了吧!”国兴慢慢激动起来。
“你宁可相信一神棍的话也不相信的我的真心!”
“别生气嘛!他可是很灵验的……”杨素委屈地说道。
国兴没有答话,只是松开了杨素的手,看了她一阵子便转身而去了。杨素没
有阻拦,她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真的惹恼了国兴,他堂堂男子汉又是中统局的高
官,怎能受得了这尴尬?
好一段时间国兴都没有再来杨家,杨素甚至以为国兴真的不理她了,便不觉
为自己当天的拒绝而后悔。便终日陷入相思之中,整个人都悄悄消瘦了。忠裕见
说她不明,也就叫了翠儿多点陪她出去逛逛以分散注意。
眨眼又是一年,时值盛夏,杨家大屋里甚是闷热,这时外面的白色恐怖总算
是平息了不少,忠裕也不反对女儿们外出了。一年来杨素和国兴只是书信来往,
信上都是寥寥几字,看不出多少情意缠绵。杨素起初都是写了长长的一篇,见国
兴回信都是简简单单几句话,不甘心又写,结果国兴一次回了一句“我很忙”,
杨素就只能学着他简简单单写几句罢了。
今天姊妹俩去了城北的越秀山游览。虽知广州的夏天素来炎热,不久姊妹俩
便觉得口渴难耐,翠儿便叫杨素在原地候着,自己就跑回山下去买水。
杨素收了伞,独自坐在树荫下乘凉。这山路倒是有稀疏的几个游人路过,可
个个都是汗流浃背。杨素向山上一望,只见那崭新的辛亥革命纪念碑耸立在山顶,
虽距离不远,但这炎热天气总让人不愿爬上去。
杨素也知道辛亥革命是怎么一回事,但见今日之时局动荡不安,便不由得一
声叹息。
“姑娘叹息所为何事?”突然有一把声音从杨素身后传来。
杨素只是扭头一看,只见是一陌生男子,手里还拿着一张纸。“你是谁啊?”
那陌生男子倒也卖起关子来,说道:“姑娘莫需知道我是谁,但我可知道姑
娘你刚才是叹息我今日之中国会如此不堪……”
杨素心想,怎么我就那么巧呢,总是碰到算命的人,这点一闪而过的心思都
被发觉了。便也没有否认,只是轻轻一点头。
“我知道姑娘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也不卖关子了。”那陌生男子只是浅笑一
声,接着说:“共产党正要准备在南昌起义武装反抗国民党,那可是需要姑娘这
样的人才来支持革命,继续完成孙中山老人家他为了的心愿啊!”说罢就把手中
的纸递过去了。
杨素刚一接过,粗略一看都是说了关于南昌起义的一些细节,最后附有广州
城的党组织联系方式和地址,刚想再问,那男子便转身而去了。杨素刚想拦着,
又见翠儿从山脚下回来了,便慌忙把纸张收好,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这男子远去。
“姐,那男的是干什么的啊?我好像看到他和你讲话呢!”
杨素只是想着刚才那男子说的话,也没注意翠儿问话,竟不作答应。待到翠
儿第二次问时才随口说了他是来问路的。
两姊妹继续往山上去了。不远处,刚才那男子找到了藏在一棵大树后的女人,
那女人只是把赏钱给了他,又细细说了句:“办得好!”便往山下而去了。
镇海楼是越秀山的另一景观,从这儿往南边往去几乎可以把整座广州城尽收
眼底。杨素到底是让刚才那人弄得疑惑重重的,这回从楼顶层放眼望去,不禁赞
叹这大好河山去了。杨翠哪知道姐姐有这般心思,她眼里所看到的只是盛夏时节
广州城的树木茂盛宏伟壮观罢了。
过不了几天,杨家又有人送来了一本书,指明是要杨素亲收。杨素只管打开
一看,惊讶地发现这书竟是关于工人农民运动的,书的封面就老老实实地印着一
个共产党的党徽。杨素这下子差点吓坏了。她一想到林菁丈夫的死就觉得毛骨悚
然。“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么?如果是这会是谁呢?难道是林菁阿姨……”杨素
越想越可怕,便趁着没人注意把这书埋在后院的泥土里。
这日子还依旧清净,杨素便渐渐打消有人栽赃陷害的疑虑了。心想要是真有
人栽赃怎会如此之笨而直接把书送到自己手里呢?想着想着又忽然记起那天登山
时偶遇的陌生男子,杨素便从抽屉里找出那张宣传单,这才细细品读起来。“这
文章写得很好啊!”杨素读罢不禁感叹。“还居然能把现在国中的情况研究得这
般透彻,共产党真是不可小觑也!”杨素越觉共产党这政党大有前途了,便把埋
在泥土中的书又挖了出来,私底下就研读起来。
这些天杨素都系在房里读这书,也没管翠儿三番四次拉她出去玩儿。忠裕和
翠儿都知道杨素一向爱阅读群书,也就没有起疑心。
只见这书是一本中文翻译的书,叫作《共产党宣言》。杨素怎会不知这书的
来头,俄国就是仗着这书的指导完成了社会主义革命,现在国中还一团乱糟糟,
俄国已经渐渐强大起来了。
晚上,杨素读了整天的书,见也累了,便独自一人走出西华街逛逛,也未曾
走远。又是一声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杨素。
“姑娘既然读过那书,不知意下如何呢?”杨素背后传来话音。
杨素急忙回头,见也是当日偶遇的陌生人,便不觉警惕起来。“你到底是谁,
怎么知道我家在此?”
“姑娘莫急!我不是坏人,只是现在形势不好,就不敢轻易表明身份了。”
那陌生人婉然拒绝了杨素的提问。
杨素只是微微一想,便认定他是地道的共产党员了,便放缓了语气说:“先
生想必是革命人士不便表明吧!只不过你们都是这样招募党员的么?”杨素说到
这里,自觉“党员”一词实在太张扬,便不禁把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没想到那男子却笑了,侃侃而道:“我中华之民族自清朝鸦片战争起便陷入
水深火热之中,中山先生提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革命理想,先是被军阀
覆灭,现在又遇到反动分子叛变革命,中华民族之出头日何时了!我党全是代表
着最基础人民的利益去争取,去夺得革命胜利的果实,让人们过上美好之生活而
奋发!”
杨素被这一番话深深打动了,结合自己在书中所看,知道这次是真的摊上了
共产党的青睐了,便只说“自有分寸”,然后就告辞回家中去了。
男子见这番话的作用已有所成效,待到杨素身影远去,暗暗擦了一下额头,
轻轻说道:“幸好背好了词儿,否则忘词了可难办了……”说罢便又往后瞧了瞧
躲在阴暗处的一个女人,自觉洋洋得意起来。
话说这杨家的平静日子还在继续,不过忠裕却突染重病了,看了医生说是心
脏出了毛病,需要在家静养一段时间。杨素见父亲已病得如此厉害,家中又无男
丁,自觉愧对父亲,也不觉想起当时竟拒绝了国兴的求婚,眼下妹妹翠儿才十五
岁,怎能作得了码头的主意。无奈之下,杨素只能代替父亲去料理码头的活儿去
了。
国兴倒是过了好一段日子才知道杨家的变故,便一时愧疚起来,亲自上门探
访杨老先生去了。
杨素见是国兴来了,心里既是高兴也是尴尬,反倒不懂得如何说话了。忠裕
在一旁看着,知道女儿死要面子,国兴是个官人,也是要顾及脸面的,这戳破其
中的芥蒂不是自己还能是谁呢?
“忠裕啊!好些日子没见着你啦!”忠裕握着国兴的手和蔼的说。
忠裕微笑一阵,便客气说道:“杨老先生太客气了,老人家病了好一阵子我
才听得消息,迟来探望,还是我的不是啊!”
忠裕笑了几声,便又说道:“素儿一直在盼着你来,去吧!你俩好生聊聊,
别只顾着陪我啊……”
国兴和杨素只能相互望了几眼,最终还是杨素主动了,拉着国兴往自己房里
去了。两人久久未见面,自然想说的话也不少。
“素儿,你瘦了……”国兴抚着杨素的脸庞轻轻说道。
“你还知道,没良心的。父亲病了,我可忙死了,白天要去码头照看着,晚
上还要宣传……”
国兴听得“宣传”二字不禁生疑,连杨素自己也觉得说错了话了。国兴疑惑
道:“你宣传什么?”
“没什么呀!不就是帮着码头作宣传咯!这些日子生意哪好做啊!”杨素还
是硬着把这谎言编了下去,悻悻没有被问倒。
国兴这时却把杨素一把搂在怀里去了,摸着她的头发,不再多言。杨素也静
静伏在国兴的怀里,突然觉得这才是作为一个女子应该享受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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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话说这时的杨素已经秘密地加入了广州的共产党去了。组织便叫她先去做了
地下联络员,顺带作些宣传,为的就是让这南昌起义得到人们的肯定。
杨素加入后虽未见过那向她引路的男子,便打听了一番,听得组织确有这么
一种任务就是去发掘人才,可能那男子是其他地方组织的人罢了。杨素也没觉得
有什么疑虑的,便很快把这陌生男子的事儿忘了。
杨素做事一向谨慎,她观察人也是自己有一套的,即使是做了联络员也没把
自己往日的生活习惯改变,加之碰巧家父在病榻之中,自然有理由早出晚归了。
杨素加入组织不够一个月,便真的拉拢了几个有抱负的有识之士,组织自是觉得
杨素聪明能干了。
一天,杨素照旧晚上去组织的秘密总部报告情况,突然见吴政委愁眉苦脸的,
见是杨素来了,也没有说话,杨素就问起了怎么回事,政委只是把两张照片摊在
桌上。杨素拿起一看,不禁吓了一跳,照片中的一个姑娘不正是当初被抓去的周
怡么?杨素拿着照片愣着站在那里,眼睛只是往政委上看。
“杨素,我知道你认识这姑娘,可是她现在死了,还死得好惨……”政委说
话声很低沉。
“她……她怎么死的?”杨素虽然感觉到可怕,但还是想问个究竟。
“据报是被敌人剁了手脚,后来一刀插到心窝里死的……”政委不作隐瞒地
说。
杨素显然是被吓傻了,没想到敌人居然能对这样一个女孩子下得了这样的毒
手。她只是捂着嘴,两眼痴呆地望着地上,虽说她往日在中统局里呆过,但从来
都是只听到那些儿革命人士被枪杀的,未曾听说过被这般残忍虐杀的。
“杨素,你初来乍到,很多东西不清楚。老实告诉你,周怡原本也是我们组
织的人,后来不慎暴露了身份才遭毒害,她不是在这儿被杀的,我们的线眼说她
是被押到云南的一条小村里关了好一阵子才被杀的。线眼顺路去了一趟云南打探
内幕,却发现那村外有重兵把守,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自然不晓得周怡她究竟
受了什么虐待……”
“那这照片……”杨素追问道。
“照片是从中统局那里窃取来的。要不是偷了这照片,我们还不知道周怡已
经死了。看来敌人这在云南建的监狱里藏着不少不见得人的秘密啊!”许政委说
着便指了指墙上的地图。
杨素顺眼一看,政委所指的村都是在中国边境上的小村,而周怡就死在一条
叫石屏村的小村里。
“杨素啊!你年纪轻轻的,人又长得漂亮。我不希望你会出什么事儿,要是
你怕了,我们不会阻拦你离去,要是你肯继续在组织里工作,我们也会尽可能的
保证你的安全,一切都要你自己作主吧!”
杨素这下子除了震惊便是愤怒。万万没有想到国民党的人会如此心狠手辣,
这一听到政委的话便更加立定决心为党组织作出点大事儿来了。
回家的路上,杨素总是忐忑不安的,因为她一下子就想到之前在中统局里党
女特务的陈秀华,听国兴说她也是被押了去云南,到现在音讯全无,也不知是死
是活。杨素心里琢磨着,这云南的边陲小村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那是地狱?
是国民党的屠杀营地还是什么?
夜也深了,杨素独自一人徘徊着便到了西华街口,黑暗中只见两个黑衣人潜
入了西华街中。杨素顿时警觉起来,便伏在转角处细瞧着这特务的去向。
这两个黑衣人一路寻着竟在杨家大屋门前停住了。杨素看得清楚,只听得里
面尖叫几声。杨素这时是心急如焚啊,但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贸然回去。她脑海
里闪过一丝想法,难道自己的身份已败露,中统特务专门来逮捕自己?这下子她
不是为自己的安全担心,而是为还在家里的父亲和妹妹担心。
过不了多久,那两个特务便又出来了。杨素赶紧躲到大树后面,待到两特务
出了街口远去了才悄悄进了大街,直奔家中,她不断地想着呈现在她面前的不会
是家人倒在血泊之中。直到她回到家中,冲入趟栊门,只见里面乱作一团,妹妹
翠儿正在跟坐在藤椅上的父亲捶着背,下人们正在忙着收拾大厅里的家具物品。
杨素气喘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她知道已经是万幸了,特务没有把灾祸降到
家人身上。忠裕见杨素这回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不禁捶胸顿足地骂道:“你这不
孝的丫头!竟然敢去加入乱党!你……你想气死你父亲是不!”
翠儿在一旁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味劝着父亲切莫动怒。杨素知道一切都暴露
了,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挪动着膝盖跪倒父亲面前,也不再说什么话了,直抱
着父亲的脚就抽泣起来。
“姐,自己家已经很危险了,特务肯定会再来,他们似乎只针对你,不会伤
着我们的……那你往后打算怎样?”翠儿这刻倒算是淡定理智。
杨素没有答话,这刻她自己也不知道何去何从,总之她是知道这杨家是呆不
下去的了。过了好久才从地上站起来,低头流着泪不知所言。
“你……你这不孝女,走吧!”
“父亲,我……”
“走啊!我叫你走啊!你是不是不要命啦!”忠裕突然又大声骂道,骂完便
连续咳嗽了好几次,幸得翠儿在一旁捶着背才让忠裕缓过气来。
杨素自知再多做解释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便再看了看眼前表情痛苦的父亲,
只是一狠心便离开了杨家大屋去了。杨素不敢作过多的想法,便直奔组织的总部
去了。
杨素这几天都得藏在总部里,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行为并未过于显露,
为何会被发觉?况且这特务一下子就找到自己家里去,显然是已经胜券在握的,
自觉幸好当时不在家里。她转念一想,这才意识到那个向她引路入党的陌生人甚
是可疑,竟然连组织都未能说出这人的来历,为什么自己会这般愚蠢相信他呢?
杨素越想越觉得蹊跷,猛然又想到陌生人送来的《共产党宣言》,杨素立即
请了一个同志外出打探一下。没过多久那人就回来了,说是中统局已经从她家里
搜出这本书,已经证据确凿,到处在搜捕杨素。杨素听到这里,不禁恍然。原来
对方早就设好了圈套,只不过是使出了欲擒故纵的阴招罢了。但杨素看见这地下
党里也不像是假的,也就始终想不明白那陌生男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对自己和
这里的地下党组织如此熟悉?杨素暗暗觉得一场更大的阴谋在酝酿着。
组织听了杨素的话,也觉得有理,于是很快就把总部迁移去了。又过了数日,
杨素丝毫不敢离开总部,外出探听的人都说外头风声很紧,也听说中统局已经着
手侦探组织了,幸亏政委同意早早转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杨素也心急如焚,
但一时半刻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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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幽暗的办公室里,国兴正在愁云惨淡地吐着烟雾。
这时有卫兵进来告诉国兴有他的信件。国兴满心疑惑,便取来那匿名信,信
中所写不过寥寥几字,说的是荔枝湾见面,底下只写了“杨柳岸,素相思”六个
字。国兴看罢,就已经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忙把信件收到抽屉里,取了外衣便去
了。
时值初秋,天气稍微凉了不少,荔枝湾两岸的游人少了很多,只留下满地落
叶飘零。国兴已经站在岸边良久了,但依然没有看见杨素。暮色降临,岸边的路
灯都开始亮着了,依旧没有看见杨素身影。国兴心里一怔,不禁想:“莫非我那
密信被察觉了,素儿已经……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素儿她这般聪明,不可能的…
…”国兴忐忑不安,又等一阵,见游人都已经销声匿迹了,便想扭身离去,这时
背后的四面佛像传来了一声“国兴哥!”
“是杨素!她没事儿!”国兴兴奋地回头,果然是杨素,只不过她戴了帽子,
低着头用余光看着他。
“素儿……我……我好想你啊!”国兴不禁滴下了几滴英雄泪,便一把将杨
度紧紧搂在怀中,他感觉到杨素身体显得有点冷。
“你冷吧?来穿上我的衣服!”国兴准备将自己的外衣褪下,杨素却拦住了。
“国兴哥哥,看来这辈子我们无法在一起了……”
“不会的,你胡说!我会想办法让你先离开这儿躲避风头的,相信我!”国
兴激动地看着杨素。
杨素也没有说话了,便紧紧依偎在国兴怀中。秋风微微擦过,两人不禁内心
一阵酸楚。
原来杨素早就来了荔枝湾,但就是看着国兴不露面。她知道国兴是中统局的
人,生怕立即跟他会面会中了计,便一直在旁边警惕地看着,觉得无可疑人物才
出现。但让杨素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正是敌人的奸计。
却说适才国兴刚离开办公室,罗觉民就亲自搜了他的办公室,结果发现了杨
素匿名寄来的信件。罗觉民只是苦笑几声,旁边的两个特务忙着要去缉捕杨素,
但都被罗觉民拦住了。他知道杨素聪明,生怕要是抓她不成以后就更难捕她了,
便任由他两人见面,也不过问,但心中早就想定了抓捕杨素的计划。
果然不出罗觉民所料,不用几天,又有卫兵来报告说国兴急急忙忙出去了。
罗觉民便亲自带了几个特务,悄悄跟着国兴后面。这约会地点依旧是在荔枝湾,
罗觉民当然也清楚他们两人相约的具体方位就是那四面佛像,便在附近暗暗埋伏
下来,只等杨素出现。
杨素今日依然警惕着有变,国兴也心里明白,也不急着寻找杨素,只是站在
岸边望着对面的景色。过了良久,杨素才从四面佛像后面出来,悄悄向着国兴背
后走去。她哪知此时也有好几个特务悄悄地挪动着步子。眼见杨素将要从背后搂
住国兴时,她只觉得身旁飞来一根木棍,来不及反应就被击中倒地,国兴只一回
头,见三个特务已经围了上来,一下将杨素按在地上不能动弹。国兴刚想喝令,
便看眼前一人端着枪指着自己了,那人正是罗觉民。
“国兴啊国兴,你可要知道儿女情长是祸害之一啊!”罗觉民已经走到国兴
面前,将枪口对着国兴额头了。
“不要啊!我都被你们抓了,你们放过国兴哥哥吧!”杨素被按在地上,见
到此情此景,不禁大叫起来。
罗觉民只管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杨素,冷笑几声,便把枪收起了,转而蹲在地
上,扯着杨素的头发,露出一丝愤怒。
杨素的一时大意,不仅害得自身中了奸计,还差点让国兴从此被革了职。罗
觉民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看在国兴数年来功劳不少才在上头面前把他和杨素
的一段交情瞒住了,还让他继续当他的副局座。
杨素在监狱中,倒也过得可以。中统局里的人大多都认识她,更重要的是罗
觉民一向赏识她,也晓得她的聪明美貌,也就没有过于为难她。杨素自知难逃一
死,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每每想到卧病在床的父亲和年纪尚轻的妹妹,还有受
她牵连的国兴,便不禁隐隐落泪。
杨素虽然外表聪慧果敢,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死对于她来说不得不说是极
大的恐怖,她不想死,但又想不出特务不把她杀死又会将她如何。夜里的监狱总
是有点寒冷,每天夜里都会有昔日相好的同僚偷偷地向她送来些许衣物,但这晚
却迟迟未见人来。
杨素蜷缩在床的角落里直打哆嗦,不时搓着双手取暖。这中统局的监狱算是
少犯人,杨素瞧了瞧四周的牢房都是空空如也,估计自己也是惟一一个被关押在
这儿的人了。
过了许久,杨素已经渐有睡意了,突然听得外头穿出女人高跟鞋的声音,还
夹杂着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这响声越来越近,杨素定睛看了看,只见来者共两人,
那女人端着油灯,杨素细细一看,那不是林菁还能是谁!
杨素立即从床上飞奔下去,趴到铁条边上,以为是父亲叫了林菁来看自己了。
那林菁倒也不慌不忙,看到杨素此时此刻的落魄样子,还有她凌乱的头发,不禁
暗暗笑起来。
“菁姨……是不是我父亲叫您来看我啦?”杨素迫不及待的问。“父亲他还
好吗?”
“哼哼……”林菁只是一笑,便示意背后的男子靠前来。杨素一看,那男子
正是林钦。杨素突然就觉悟了,她突然想起当日林菁大闹杨家的情形,便有种不
详的预感。
“哎呀,我说杨素啊杨素,你这臭丫头不是自觉高贵吗?怎么会在这儿呆着
的啊!”林菁故意拖慢声音嘲讽道。
杨素无言,只是缓缓地觉得双腿一软,便就地坐了下来。她只是绝望地看着
这两个在她面前露着狰狞笑容的林氏姐弟。
林菁也跟着蹲了下去,奸笑着说道:“杨素丫头,恐怕你早就想到这是一场
阴谋了吧哈哈哈!老娘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们姐弟俩策划好来算计你的!
你不是很感激那个为你引路加入共党的人吗?你知道是谁么?哈哈哈哈!”
杨素此时已经恍然大悟,她凝视着林钦,又是愤怒又是慨叹,她感叹自己平
素聪明,却正正这回中了奸人之计。
“杨素,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估计老娘我这么一说,这整件事儿的来龙去
脉你定能想通想透的,好好在这儿呆一些日子吧,你的苦头往后还多着呢!”林
菁说罢,起身便走。
“林菁!你说什么?我不会死吗?”杨素追着问道。
“哟!你这丫头敢去投靠乱党却怕死的啊!告诉你,老娘我决不让你好死,
也不想想你是怎么把我丈夫和孩子害死的!”林菁突然变了语调,恶狠狠地指着
杨素一顿骂,这才忿忿转身而去。
杨素这回才真的害怕了,她不知道这内心阴险的林菁姐弟将会如何对待自己,
正当她六神无主的时候,走廊外传来一喊声:“把那丫头给锁上了!别让她好受!”
这时立即就有两个卫兵拿了铁镣进来,未等杨素反抗就将她双手反锁在背后,
又在脚上上了铁镣。可怜杨素很艰难才起来,回到床上去。这一锁,又过了好些
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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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杨素已经在监狱里呆了好几天,但杨家却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原来这一切都是林菁和林钦两姐弟的计谋。自从那次林菁在医院失踪,她早
就立下了报仇的决心。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认为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
慢慢和林钦打探着共产党的消息。林菁是什么人?她之前可是经营着歌舞厅,与
上流人士倒有所认识,林钦黑白两道都有哥们儿,两姐弟于是分头行动,了解了
共产党的地下总部,又掌握了中统刺杀逮捕的规律,才设下这歹毒的计谋,可怜
杨素纵使天生聪慧也难于逃脱这连环计。
自林氏姐弟在狱中羞辱了杨素,便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因为他们可打听到云
南方面的消息。
这天一大早,罗觉民的办公桌上就摆了一份密函,他只看到密函右下方写着
“林菁”两字,起初也想不大明白,直到看完密函才知道是林菁递来的秘密消息,
都是跟广州地下共产党有关的。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儿,中统局一直在跟地下党打
交道,历来都是抓住些联络人员,核心人物却连影儿也找不着,这回一封密函里
便把地下党的组成和藏匿地点都写的明白,罗觉民觉得这不是太简单了吧?
可是罗觉民确实低估了林菁,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宁可信其有。晚上带了
十几个特务按照密函的指示去搜索了一遍,果然是碰上了共产党的老巢了。罗觉
民本来就当是个玩笑,没想到这竟是真的,当下寡不敌众,别说抓人了,连自己
队伍都伤了好几个,只得撤退。
这下子却让林菁成了中统局的大红人,但这林菁也是个有心计的人,她早就
知道罗觉民对杨素有怜惜之情,在中统局立足之后就不忘时不时拿郑国兴的事儿
来威胁罗觉民,当然,罗觉民绝不是林菁的对手。林菁却是狡猾得很,一边向中
统局提供线索,一边继续打探地下党的去向,一时间弄得满城人心惶惶,地下党
员这回可真是损兵折将,他们也晓得肯定出了内奸,见广州不甚安全,只得撤出
广州城去了。
忠裕这些天都听得外面到处是明争暗斗,心里就只想着自己的女儿的安全。
但多天下来杳无音讯,不禁让杨家都沉浸在担忧之中。忠裕整天都是跟着烟斗过
日子,病情却没见好转,杨翠每日都伺候在父亲身边,连码头都暂时停业了。这
一切,林菁都暗中看着,暗中笑着。
果然,很快林菁就成了国民政府的大红人,连南京政府都觉得林菁这人是人
才,三番四次想让她到南京去,林菁都不同意。
“罗局座,您说云南那边……”林菁坐在罗觉民面前淡然一说。
罗觉民只管停下手中的烟斗,冷笑几声看了看林菁,说道:“怪不得你迟迟
不肯上任……”罗觉民只管放下手中的文件,把身体向前靠近林菁。
“你觉得把杨素那丫头送到云南可否?”林菁也不绕圈子。
罗觉民顿了一阵,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林菁说道:“你就别再装了!”
罗觉民突然又严肃起来,站起身把办公室的门都关上了,才说道:“的确!南京
方面我早就接过了一份密函,是关于云南监狱情况的……”
林菁只觉得这是重大机密,便凝视着罗觉民。
“云南那边要求关押的都是女性,要么就是党国的叛徒,要么就是共党的高
级干部。目前为止,从我这儿送过去的才只有一个陈秀华,现在杨素却也符合条
件……”
林菁还是故意装作迷惑,但在她心里早就对云南的情况有所了解,便故意问
道:“那既然如此,何必将她们千里迢迢押到那里去关押?”
“这你就不懂啦!上级的思想,一是羞辱,二是扭曲人格!”罗觉民说到这
儿,便放低了声音。
林菁思索一阵,可听明白了,便直接问道:“那局座为何跟我讲这些?”
“哼哼!林菁啊林菁,你还是别装糊涂了,你和杨家有仇我还不知道么?这
回杨素栽在你手里,你恨不得将丧夫丧子之恨都发泄到她身上吧!哎!这事儿…
…我也不想多管,你自个儿看着办吧!”罗觉民知道林菁手里握着自己的把柄,
虽然同情杨素,但也无可奈何。
林菁无语,她想既然自己的想法被罗觉民洞悉,也没必要装无知了,便直截
了当问道:“那你能否把我安排在云南那里?”林菁顿了一下,“还有我弟弟,
林钦。”
罗觉民便坐回办公椅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任命书。林菁接过一看,竟然写
的是自己的名字,关键是她看见两个字:云南。原来罗觉民一早就猜到了,就等
着林菁过来说破其中的阻碍了,现在两人都各自摊了牌,也就解决了双方的需要
了,因为对于罗觉民,这两家的恩怨,当然也不便插手,既然是你林菁设下的局,
就你林菁自己去解决吧!
第二天清晨,监狱里很早就有了嘈杂声,把杨素都吵醒了。她勉强挪到牢房
旁,只看得走廊远处有人影,渐渐又听得脚步声。仔细看,才发现,走进来的是
两个卫兵。卫兵们径直来到杨素的牢房前,开了门,二话不说就解了杨素手脚上
的刑具,杨素这才突然觉得一身轻松,没想到其中一个卫兵便将她一下子按趴在
地上,很快就用绳子将她牢牢捆扎起来,又有一块麻布往她的嘴里塞,杨素只剩
下“呜呜”的呻吟了。卫兵见准备妥当,便将杨素提起来,拖着就往外面走。
那时天还没亮,中统局前院的空地上停着一辆军用货车。杨素被强硬地带到
车后,林菁早就在那儿等着她了。杨素却是目瞪口呆了,眼前的这个林菁不再是
以前那个身穿贴身旗袍艳妆浓抹的林菁了,只见她一身军装打扮,明显是已经成
为了中统的人了。杨素见到林菁,只是“呜呜”着呻吟着,那林菁却丝毫不在意,
反倒眯眯笑地摸着杨素的头。
“丫头,今天菁姨就带你去云南玩玩,保证你生不如死!”林菁说着说着脸
色就变了起来,喝令一声“押上车!”便往车头走去了。
杨素被带到车上,卫兵将她紧紧地捆在里面的一个铁架上,让她不得动弹,
于是便关了门,由一卫兵在后头看守,车很快就启动了。
杨素心里是空空的,她这几天都想着林菁说的那句“生不如死”。车厢里很
黑暗,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不知远在广州城里的老父亲和妹妹处境如何。
这时卫兵开了车门,杨素算是看到了外面的景色,不过已经是入夜了。杨素看看
外面,似乎是处于荒山野岭之中,不禁打了个颤。
“你瞧,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嗨!今儿十五嘛!当然圆咯!”
两个卫兵在对话,这才让杨素得知今日是十五,又不禁勾起她想念家人的情
绪。过了很久,其中一个卫兵睡了,另外一个坐在地上值班。杨素叫着那卫兵。
那卫兵见是杨素喊他,便走过来。杨素也是低着头红着脸说:“我要方便…
…”
卫兵也不觉得稀奇,一路上杨素都已经提出好几次这样的要求了,便把她从
车上扶下来,继而从背后用一条长绳捆着她背后的绳索,便在一头牵着,让杨素
进草丛里解决。
杨素也不是第一次这般无奈的方便,毕竟她原本是个大家闺秀,但也晓得自
己作为囚犯,卫兵对她这般好已算不错了。
“能说说话么?”杨素站在卫兵面前,那卫兵正坐在草地上,见周围人都歇
息去了,便轻轻点头。
杨素也坐下来,那卫兵也没有去解她身上的绳子。两人反倒沉默了一阵子。
“兵大哥,你……你叫什么名字?”杨素低声问道。
那卫兵笑了说:“我说你这囚徒还真够意思,这时候了还有兴致关注起我来
了……老实说吧,我叫王小虎。”
“噢!”杨素只是应了一声,便没有说话了。反倒那卫兵好像被聊起了话瘾,
侧眼看了看杨素,不禁认为她是个实在的漂亮的姑娘,虽然多日的颠簸让她面露
憔悴。
“嗨!我说姑娘你……”王小虎突然说话。杨素只是用明眸子看着他。
那卫兵被这样一望,不禁不好意思起来,慌忙把头扭过去。
“小虎哥,你……你要说的是什么?”杨素追问。
“哎!说什么好呢!我看你是可惜了!你长得那么漂亮,云南那边不是人过
的日子!”
杨素一怔,只是愕然地看着王小虎。
“姑娘你可听说过陈秀华这女人?她呀!我听说她现在在云南那边可遭罪啦
……”
杨素依然没有说话,好像突然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我会成为第二个陈秀华
么?”杨素心想。“他们会天天毒打我么?都是些什么刑罚?”杨素突然想问很
多问题,却没有开口。她看王小虎的表情,知道那儿的事情远比她想象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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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什么!杨素她……她已经被押往云南啦?”国兴听着监狱守卫的话,心突
然凉了。他看着空荡荡的牢房,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啊!”国兴说着便狠狠地握着拳头往墙壁上打,直打得红肿才被守卫劝住。
国兴在办公室沉思了许久,他去过云南,也知道云南是什么地方,心想着杨
素此次定是有去无返了。窗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国兴转过身望着外面的
狂风暴雨,便渐渐闭上眼睛。
“副局座,局座请您过去一趟。”卫兵进来通报一声便走了。国兴只是做了
个手势,思前想后一番才整了整衣领起身。
国兴这次想得清楚,他不想干了。这里的残酷已经超越他的忍耐范围,甚至
就是在自己工作的组织里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押走,他自知对不住杨家,对不
住杨老先生的信任,事已到此,再也没有什么理由让他继续留在中统局里了。
罗觉民对他的请求倒也没有惊讶,他只是亲自批了一个通行证给国兴,说是
云南那里的通行证。
国兴来到杨家,他没有撑伞,满身都是湿漉漉的。他也没有拍门,直接进到
打大厅里,“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下人们都认得他是国兴,便连忙告知了
忠裕和翠儿。
“国兴啊!你……你这是为何啊?”忠裕由翠儿搀扶着从房间里出来。国兴
抬头,见忠裕面色不大好,心知他的病情是每况愈下了,但他也知道这事儿不能
再隐瞒下去了,毕竟杨素是他的女儿。
“我对不起杨家,对不起素儿!我该死!”国兴激动地说道。
“你说什么呀?我姐姐这是怎么啦?她不是藏起来了吗?”翠儿迫不及待地
追问,但国兴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你快说啊!急死我们啦!说呀!”杨翠索
性跑到国兴身前使劲儿地摇晃着他。
“素儿……素儿她……她被抓了……”国兴终于忍不住落下了几滴眼泪。
“她被押到云南去了,我想她是回不来的了……”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忠裕只觉得五雷轰顶,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剩下翠儿在那里大声喊着父亲。
杨家彻底衰败了,忠裕自从得知此消息便终日卧病在床了,过不了多久便把
码头关闭了,遣散了工人们,好不凄惨。国兴只是一直接济着杨家父女,才得以
渡过难关。
却说杨素,连日的颠簸,使她身心疲惫,直到一天中午王小虎把她叫下车来。
原来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云南的监狱。杨素被带下车,抬头便见到村口。只见
村口两边都是高高的围墙,围墙上方还有铁网,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哨亭。奇怪
的是,这看似军事重地的地方竟是一个村落,村口正上方写着“元阳村”三个字,
穿着布衣的村民都只需凭着证件进出村口。
“嗨!大家快看呐!又有人犯带到啦!”随着一个村民的呼喊,村口附近的
村民个个都停住了脚步往车这边望。几十个官军从村里出来,两下便将围观的人
群左右分开,中间单留下一条道。
没等杨素弄明白,便被卫兵拖着往里走了。这回是林菁带头,她向前来接应
的一个军官耳语了几句,便催促卫兵将杨素带进去。
一路上都是围观的村民,大多是听得外面热闹,从屋里跑出来看热闹的。杨
素倒觉得面红耳赤的,心想自己是大家闺秀,现在被缚押着穿街过巷,多没面子
啊!她只能低着头或侧着脸不敢看围观的人。
突然一群一阵骚动,便个个都不去围观杨素了,纷纷顺着带头的军官前进方
向涌去了。杨素虽突然觉得轻松许多,但也心生好奇,难道他们会难为自己么?
队伍一直走,杨素心里估计着是走到村中央了,只见前方人群围了一圈,中
间有一高台,一个女子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抓住站在台中央。杨素也被带到台
上站在角落里,她仔细看着眼前的女子,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惜那女子
总低着头,披头散发的看不清面貌。
“行刑!”一个军官高声喊着。两条汉子便把女子驾到一根木桩前,三两下
便将她双手紧紧捆在木桩上。杨素突然心里一惊,因为她已经看到那女子的容貌,
正是陈秀华!陈秀华刚抬头的时候也似乎看到了杨素,她的目光在杨素身上停留
了一阵,便再次将头低下了。
汉子将陈秀华捆绑好,便走到她胸前,一把将她的上衣撕扯掉,让她袒露出
上身。人群突然又骚动起来了,杨素也吓得面如土色,心想这是什么刑,要扒下
女犯的上衣?但又见人群的骚动并不是惊讶,反倒是很镇静,纷纷指着陈秀华的
说三道四,杨素被村民的表现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只见那两条汉子倒没想过罢休,把陈秀华的上衣褪去后,便各自站在她两边,
用手不断揉着她的两只乳房。而陈秀华只是把头放得更低,没有作出强烈的反抗。
被羞辱一番之后,两条汉子便离开了。杨素便听得子弹上膛的声音,原来一个手
持步枪的官兵早就做好了瞄准的动作,就等那军官法号命令。
军官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一摆手,只听得一声枪响,陈秀华的胸口处就穿
了一个血洞,鲜红的血不断从洞口流出,等到杨素回过头来,只见陈秀华已经头
一歪,早就一命呜呼了。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已被枪决的陈秀华,没想到自
己刚来到这里就经历了这等残酷的事情,然后便尖叫一声,惹得在场的人都往杨
素望来,然后便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当天晚上,杨素被带到村里面的一所监狱里。这监狱四周都有铁网围住,外
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况,就连牢房都只有两间,那是四面各有一堵矮墙围
城,只不过上方又是立满了铁条,犯人在里面站着,外头的村民完全可以看到他
们的上半身。与其说这是监狱,倒不如说这里是一座村中村,只不过是空地中央
立着一个刑架罢了,里面杂物房、柴房、水井马厩、菜地都一应俱全。
自从杨素被带到所谓的监狱里面后,她就只需戴着手扣脚镣。起初几天都是
在守卫的监督下干着粗活,杨素虽然很累,但倒不觉得这里怎么恐怖。白天,她
就被要求去抬水、干农活,甚至是喂猪羊什么的,晚上就被关到那间四面是铁条
的牢房里。一路押送她来云南的王小虎也留下来作守卫了,每天晚上闲得无事就
凑到牢房边上去和杨素聊着。第四天晚上,王小虎也来到牢房旁。
“小虎哥,我想问下……我来到那天被枪决的那个女人她也是被关在这里吗?”
杨素今晚终于将话题转到“牢房”上。
王小虎只是沉默了一阵子,因为他并不是先前就在这里呆着的。“我听说这
里就一座监狱,能不关在这里么?”
“那她是不是有受过什么刑?”杨素追问。
“那我倒不清楚,听说是被糟蹋过了,才变得服服帖帖的,其他我真不清楚
了……”王小虎摸着后脑无奈地说。“其实……你没想过某一天你也会被这样枪
决么?”
这话刚好说到杨素心里去。杨素没有发话了,原来那个死亡的阴影此刻又重
新出现了,但她想象不到照目前的情况,她会跟着陈秀华去死。
这天晚上杨素整晚没睡。她一闭上眼就迷糊地见到自己被一枪穿心情景。
同样是当天夜里,林菁和林钦缺在屋里一筹莫展。原因很简单,他们现在的
身份只是这里的委员,作主的还是那个叫许秉文的军官。林菁一心想报复杨素,
现在只见到她来这儿只是做粗活这么简单,哪能咽下这口气。
“老弟啊!听这儿的人说,先前那陈秀华也是过得好好的,没吃过多大苦头,
这个许秉文也太仁慈了!”林菁没好气的说。
“姐,这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掌权的又不是咱们,不过我听说那陈秀华是被
蹂躏过的!”
“嗨!这话怎么说来着?”林菁听到“蹂躏”就眼睛发光了。
“你听说过这儿有个叫邱元祯的吧?”林钦只是说到这里就没往下说了,这
倒点醒了林菁,一个想法立即萌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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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说到这邱元祯,他可有一套。不是说他曾经蹂躏过陈秀华么?这确实不假。
在云南这边陲的地带,虽然是许秉文当着局座掌事,但他从来很少刑讯犯人,况
且这里的犯人从来都不是用来审讯的,要审讯都是先前在原被捕地就审得一清二
楚了,所以他也就爱理不理。陈秀华被押到这里的时候,许秉文同样让她白天干
粗活,晚上羁押罢了,后来才每天让卫兵押着犯人游街一遍,就此而已。而那邱
元祯,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本来也是这里的村民,当时国民党征地建监狱他才
凭着点本事捞到了一份守卫的工作。后来见陈秀华被关押到这里,虽是年纪不轻
但也韵味十足的一个女人,立刻就让邱元祯动了色心,无奈许秉文法令严格,他
倒不能干出什么荒唐事来,只是某天晚上实在按捺不住才趁夜进入牢房强行奸污
了陈秀华。这事儿很快就让许秉文知道了,但这邱元祯也好运气,只是挨了一顿
批评就了事了,后来他胆子就大了,经常都趁夜进去强奸陈秀华,其他人见了多
少有点不忿,便个个学着去轮着奸淫陈秀华,许秉文见这事情外头也不会知道,
便由着他们去了。
却说这邱元祯自从看杨素来了,每天都想着那事,愣是每天夜里都有那王小
虎在那里。他跟王小虎不熟,也就没多少回下得了手,当然,王小虎和杨素两人
是根本不知道的。
自从林菁刻意接近了这邱元祯,便不断给他好处,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搬出来
了。不过这邱元祯虽然狡诈,却又不笨,他心里知明道林菁姐弟两人心里在打什
么算盘,偏是装作不了解,照旧有吃有喝,不问缘由。
林菁也很无奈,她想也知道邱元祯不会不知道自己的目的,但她想她自己也
没有十足的把握去说了出口,毕竟还没有机会,直到有一天,一个很寻常的消息
传来了,当然,这对于林菁来讲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是许秉文亲口说的,南京政府不久将派人来这儿视察。当晚,林菁就带着
弟林钦照常去款待邱元祯一番,不过今天的邱元祯却对满桌的美酒佳肴没有兴趣。
林菁只是坐在旁边不说话,反倒林钦看不出来其中的奥妙,依旧热情劝着邱
元祯起筷。
林菁沉不住气了,她觉得做了那么久功夫,是时候说老实话了,便一手拉住
了满脸笑容的林钦,叫他去关好了门窗。
当然,他们私底下讨论的问题,无非是将许秉文拉下台。
你说林菁是妇道人家,哪里来这么多阴谋诡计的?这就问对了。因为她不仅
知道南京的上头来视察是个绝世好机会,也知道怎么利用这个机会,几乎是许秉
文说出这句话不久,她就立即想到了对策。或许这跟她以往在歌舞厅里打混久了
学回来的本领吧!
还是当天晚上,平素守在牢房旁边跟杨素聊天的卫兵王小虎却在迷迷糊糊中
就被调走了,被远远的调取看守村口,这当然是邱元祯的诡计。
杨素这些日子来早就和这个王小虎混得很熟了,这才让她不感到太孤单或者
是恐怖。但今晚自己等得想睡觉了,却未见王小虎的身影。
不过最后还是来了人,这不是谁,正是林菁。
林菁先是围着这牢房走了一圈,她看得杨素除了脸上多点风尘之后却未见得
她受了什么委屈,还是水灵灵的眼睛,轻佻的身体。这正是她气愤的地方,不过
她顿时转念一想,觉得反正这丫头也是剩下几天好日子了,自然也就转怒为喜。
杨素似乎不明白林菁这番前来却一言不发的缘由,不过她总会知道林菁是不
怀好意的,因为以往每当林菁出现,她都会遇上不小的麻烦。
“哼哼!好丫头,你就还是好好享受你所剩无多的舒服日子吧!”林菁终于
将头凑到铁条边上,眼睛露出一丝寒光。“死,没那么容易的。活着才是你最大
的痛苦,等着瞧吧!”林菁说罢,转身便走了。
只留下杨素一人在黑夜的牢房里,突然涌上心头的那丝恐惧又重现在她心中
了。
终于还是等了三天,果然来了个姓张的委员,林菁听说是南京军统局的人。
在那委员到来的前一天晚上,杨素就突然被优厚款待了一番,饭菜换了好吃的,
又找来了两个村妇帮她洗了个澡,最后还梳好了头发,又将牢房里打扫一遍,再
铺上干净的床单,总之就是让杨素看上去不像是被囚禁的犯人似的,这一切是在
夜里偷偷完成的,除了林家姐弟和邱元祯,几乎没人知道。
安排好杨素后,深夜,邱元祯又借机调走了值守空地的卫兵,而是让跟自己
熟悉的哥们儿充当,这反倒不用偷偷摸摸地做,因为之前邱元祯在奸淫陈秀华的
时候就是这样做的,况且许秉文也只关心有没有人值守,而不是谁去值守,或者
这就是这个许秉文最糊涂的地方,才让邱元祯之徒钻了空子,最后还是在这点上
害得自己连官位都丢了。
第二天清早,杨素很早就醒了,其实她来了多日,早就习惯被早早唤醒起来
劳作,但今日她却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未见有人来唤醒她。
又过了一些时间,忽然远处传来熙攘之声。杨素从昨晚到今日都是莫名其妙
的,这回也难免好奇起来,索性爬起身,伏到围栏前看个究竟。只见一个看似领
导的中年男子走在前面,后面竟然是许秉文一行人,杨素一看就知道这走在前面
的人可不是小人物。
邱元祯在一旁看着,见到这时机,才叫手下打开牢房的门,叫杨素出来。杨
素早已习惯,也很干脆利落地探出身子,这回却撞在这领导面前了。
“抬起头来……”这领导不忙不乱地说。
杨素只得抬起头,这可让领导吃惊了。吃惊的不仅只是因为他看得杨素长得
羞花闭月,也惊讶她被押来多日竟然还如此美貌动人,丝毫没有囚犯的气息。
这领导不高兴了,狠狠地扔下一句“关起来!”便掉头就走。这许秉文当然
摸不清其中的玄,也只得匆忙跟着走。
杨素的日子还是依旧,当然不像那晚一样好吃好喝还有人服侍的,顶多就是
回复早起劳作的日子罢了。但同时,一个令杨素都震惊的消息传来了,原来那个
许秉文已经被调了职,取而代之的正是邱元祯,最让杨素可怕的是,林家姐弟竟
然当了副局座!杨素不禁想起那天晚上林菁对她说的一句话,不禁心里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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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云南是个亚热带的地方,夏天来得特别早,况且气候干旱,也容易感到闷热。
此时元阳村到处都是茂密的大树,丰收的田地,连小溪小河都水流充足,一片大
好生机。可惜,杨素就再也没有这等闲工夫来欣赏美景了,因为很快她自己将成
为这里的新一景。
邱元祯当上了这里的局座,这当然要大摆宴席好好庆贺一番的,当然少不了
对林家姐弟感恩戴德的。
却说为什么许秉文会如此快地被调走呢?这当然是要数林菁眼光独到。当初
她听说张姓领导要来的时候,就暗中了解过这人,原来他是一个来自南京军统局
人,而且是手段高明残忍的特务出身,这次来云南的目的就是巡视这儿的监狱情
况。试想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特务看着囚犯杨素这样乐得清闲会是什么感受?其
实,那天他看到杨素的情况生气而走,林菁就已经晓得计划成功了一半,结果晚
上邱元祯就故意找了些卫兵在他的房间外用他能微微听到的声音把许秉文的作风
数了一遍,不乏无中生有之词。领导很生气,便开门而出,想责骂那胡说话的人,
结果邱元祯都不笨,他早就将一壶酒端在手上,也早就交待好那些清醒的卫兵,
见了他出来就用自己醉酒胡言的理由搪塞过去,这招果然凑效。领导自然不敢不
相信,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嘛!便唤了邱元祯进房,邱元祯见来了机会,哪有
放过许秉文的,继续喋喋不休,讲得天花龙凤,后来又借着“酒兴”述说了自己
的一番治理之道,这可听得张领导心花怒放,这许秉文怎能不丢了局座的位子呢?
邱元祯虽然狡诈,但却不是林菁的阴谋诡计的对手,这其中的话,相当一部
分是林菁教着他如此如此讲的,只不过经过他自己的故意夸大才更显得无可挑剔
的。最后还把林家姐弟的“才干”才肯罢休而去。
另一件奇怪的事,为什么这林菁从骨子里恨着杨素,却在邱元祯上任后几天
都没见得她加害杨素的行动?这并不是她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更不是真的想放
过杨素,因为以她的性格和经历不允许,第二天接到的上头叫云南方面严厉处罚
的通知也告诉她这不可能。
所以,林菁是在做计划,她在迫不及待地制订一套足以让杨素求生不得求死
不能的刑罚计划!她要彻底打垮杨素的意志,让她成为自己的奴隶,好让自己死
去的丈夫儿子瞑目。
第一步就是羞辱。
第四天一大早以杨素的尖叫和疯狂的反抗开始她杨素耻辱的囚徒生活,也是
林菁第一步计划开始实施的标志。
被撕碎的衣服碎料洒满牢房的地面,杨素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她已经被强
行剥了全身衣服,早就是全身赤裸了,而剥她衣服的也都是一群力大的卫兵,虽
然她极力反抗,却只落得满地碎布料的结局。
林菁和邱元祯亲自出来,他们叫卫兵将剥了衣服的杨素拖出来。又是一番尖
叫,杨素最终还是被四个身材魁梧的卫兵拖了出来,每人控制着她的一只手一只
脚,让她老实地跪在林菁和邱元祯面前。
杨素哭了,她再也禁不住之前自己的正气,因为自己的两腿已经被稍作分开,
露出了少女私密之处。
细看杨素的私处,还十多岁的她毛发不算浓密,而两片阴唇却紧紧地闭着,
眼色浅如肤色,几乎连小阴唇都包裹住,虽然曾被郑国兴破了身,此时此刻却未
能让人看出她已不是黄花闺女,早已懂得男女之事。
林菁看得妒忌到极点,那邱元祯就看得口水直流,也顾不得周围的人,上前
就握着杨素胸前的两颗半球形的丰乳肆意玩弄。她的双乳在他手中柔软至极,而
又弹性十足,邱元祯将她的乳房从底部托起又放下,只见双乳竟能在胸前跳动几
下,可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可是邱元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先只能忍着,放开了杨素的胸乳,命
令卫兵监督她劳作。
空地正对监狱大门的一侧设有座椅桌子,林菁便和邱元祯坐着一边品茶一边
看着杨素赤身奴役。起初杨素还是死活不肯,卫兵见她暂时不肯屈服,便用铁镣
锁了她的手脚,同时在林菁的安排下用上了布条做成的皮鞭,目的就是让杨素被
鞭笞而感到痛的同时不至于对她身体伤害太重,林菁要的就是长期羞辱她。
小水车在靠近监狱大门旁边,而监狱大门不是封闭视线的大铁门,而是铁栅
栏式的门,这意味着外面的路过的村民可对监狱内的情景看得一丝景象。
杨素被命令去抬水。其实卫兵们也不真的是指望她能抬多少水,只在于羞辱
她。这不,杨素刚被押着走到水车前,铁栅栏外早就围起了人群,争先恐后地想
亲眼目睹这天生丽质的年轻姑娘的裸体。
杨素当然知道是对方故意为难自己,便羞得重重低着头,每迈一步都很小心
翼翼,生怕迈步大了会把私处暴露出来,而她只能竭力用一只手去抬水,另一只
手艰难地捂着自己的前胸,但丰满的双乳还是在手臂上下显露出来,外头的村民
顿时议论纷纷,令杨素心凉的是,她只听到外面村民的冷嘲热讽,并未听得可怜
自己的声音,她不解,为什么这里的村民会如此麻木不仁,竟看着自己年轻姑娘
一个被这般羞辱还能津津乐道?
杨素走得很慢,代价就是屁股上不断被鞭笞,几个来回下来,她的屁股早就
被打得通红,一股热辣的感觉从她屁股传遍全身。
很艰难熬到中午,卫兵终于将她押回牢房,顺手将一碗白饭和几条青菜放在
房门的旁边。杨素进了牢房反倒觉得轻松许多,她连忙将地上的禾草捡起捂住赤
裸的身子,思索一阵才慢慢挪到那碗白饭前,很快就狼吞虎咽起来,她实在太饿
了。
突然,杨素哭了。她把饭碗慢慢放到地上,口中还是白饭,但早就随着悲伤
的心情吐了不少出来。很快她又睡着了,但翻来覆去不久就又醒来,似乎是做了
噩梦。
下午,还是几个卫兵才能将杨素拖出来。她只能被迫回到赤裸身体的状态,
下午被安排去割草。杨素被拖着,看见割草的地方并不是外头村民所能看得到的,
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她又为难了,因为割草是要弯着身子的,这不就意味着
要从身后露出私处么?
杨素拼死不从。她死死地赖在地上不肯动手。这连她自己都知道,挨打是势
在必行的了。不过这回挨到不是被布条皮鞭抽打屁股这么简单了。杨素被张开四
肢按倒趴在地上,卫兵拿来开裂了的扫帚头狠狠地抽了她的屁股,立即就留下了
几条浅浅的伤痕。杨素痛得哇哇大叫,卫兵可不管她,继续将她提起来,又重新
仰面朝天按倒在地,彻底暴露了她的秘密。
杨素只是害怕又愤怒,她开始诅骂。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她似乎没有骂过,
只是用那锋利似刀锋的眼神横扫了一切羞辱过她的人,除了上午的那些村民,她
不敢抬头。她这回彻彻底底地骂了林菁,骂她下贱,骂她畜生,骂她奸恶,就差
骂她祖宗十八代了,可能是因为杨素一向是西关大小姐,自小知书达理,自然不
能骂得这般庸俗。
但林菁不管她怎样骂自己,总之是有人报告她说杨素骂自己了,便忿忿出来,
指着被按在地上大张四肢的杨素破口大骂。
“快!来人!给我狠狠地踩她的奶子!”林菁忿忿而说。
顿时两个卫兵从两侧走过来,对着杨素的左右两颗乳房就是用力踩,杨素痛
了,痛得很厉害,所以也叫得特别凄凉,她艰难地翘起头,看着自己两颗乳房被
踩得几乎贴在胸脯上了,胸前那股重重的压迫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林菁还不解恨,推开了两卫兵,自己亲自一脚踩在杨素的左乳上。可知林菁
是穿着高跟鞋的,第一次没有用鞋跟踩到,杨素只是闷叫一声,没想到林菁第二
次竟用鞋跟踩下去,幸好林菁是女人,力度不大,否则就可能将杨素的左乳踩出
个洞来了。杨素自然惨叫一声,挣扎更是厉害了,林菁见此时的杨素面如土色,
才停住了虐待,她心里其实也没打算这么早就将杨素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只不过
是在她左乳上留下一个深红色的淤块罢了。
杨素第一次被虐待,她自小到大从未被父亲打过,更何况这般折磨?卫兵见
她早就没了力气去干活,这才将她拖回牢房里。
虽然是夏天的夜晚,但总是感觉有点凉意的,毕竟杨素晚上还是不准穿衣服,
只是备了一张薄被,不过在杨素眼里,这已经很好的了,至少可以包裹着身体。
但草还是要割的,马还是要喂的。卫兵们为免于经常跟在杨素后面监督,索
性给她订造了一副铁镣,再连上足够长的铁链,然后将她的四肢和脖子都扣上,
将她带到割草的地方,铁链都固定在木桩上,卫兵们便可躲到阴凉的地方看着。
杨素自从上次被一番折磨后便竟不再经常讲话,但每次卫兵押着她都是一如既往
的反抗,眼神还是那么犀利,似乎做好长期跟林菁等人作对的心理准备。
可惜杨素想得太少了,正在她已经慢慢适应被剥光衣服强迫劳作的日子后,
一种更为羞辱的日子即将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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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自从杨素被剥光了身子,这元阳村里的村民就沸腾起来了。这的确是一件新
鲜事,这里的第一名女犯陈秀华只是在被枪决的那一天露了胸乳,已经令村民大
叫过瘾,这回一下子一个活生生的年轻姑娘赤身裸体展现在眼前,岂不是上辈子
修来的福气?于是,满村子在讨论着杨素的奶子有多挺有多白,屁股蛋子有多滑
……
所以,从一大早到日落西山,监狱外总有一大群人争着看赤裸的杨素被奴役。
而杨素却总是小心谨慎,每次在村民眼皮底下都将自己遮捂得密实,那些男人们
顶多能在她背对大众的时候有幸看看她那个浑圆的屁股,虽然是鞭痕隐约,但总
掩不住杨素的玲珑曲线。
过了那么长时间,这回轮到林钦嚷嚷了。
林钦自从做了副局座,便天天走在空地上亲眼看着杨素的身体,那是他以前
不可能想象得到的。毕竟那次想先下手为强,结果被郑国兴坏了好事已经让他懊
恼不已,心想这辈子都不可能与杨素有结果了,没想到这下子杨素竟沦为自己的
阶下囚,痛哉快哉啊!
可是杨素虽然是裸露着全身,但至今还没有人开了她的苞。但这是必须的,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不,现在就到了。
邱元祯和林钦都是饥渴难耐之辈,总不能天天看到吃不到吧?这还不是林菁
在其中克制着,她的确是心狠手辣之辈,做事步步为营,让杨素步步向奴隶逼近。
这天傍晚,杨素刚劳作完就被卫兵解了身上的铁镣,换成用绳子拴了她的脖
子,就这样把她牵到水车前,当然这举动同样引来一大帮看热闹的村民。
杨素不是被要求抬水,而是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被卫兵推到水池里。水池不深,
杨素要是站立起来水只没到她的大腿。卫兵便取来水瓢,两人控制着她双手,不
断向她身上泼水,杨素知道那是卫兵在帮她洗澡。
但卫兵是有特殊任务的,不是让她身体干净就是。将她身上的污垢清洗完毕
后,这时外头的村民便一片骚动,原来杨素被一个卫兵从水池里抱起来,卫兵两
只手卡在她的脚关节上,让她像小孩把尿一样的姿势,而且是正对着铁栅栏。
杨素终于尖叫起来,她拼命地挣扎,试图合拢双腿,但她是徒劳的。第二个
卫兵上来就将她双腿牢牢控制住了。
杨素就这样被抱着,一瓢瓢水泼向她的私处,卫兵是在清洗的她的阴部。这
还不足够,又将她的大阴唇扯开,露出里面的粉嫩的肉,加以用手指不断搓弄,
终于将她的阴部洗净。又搓弄她的双乳,最后反过身子来,卫兵将她的腰部搭在
自己的肩膀上,露出屁股,负责清洗的卫兵照样扳开她的屁肉,一并将她的肛门
也清洗了一遍这才算完事。
杨素早已经羞愧难当,拼命地捶打着那扛着她的卫兵,但那卫兵的身子却好
像铁做似的,由她狂捶乱打都没有放小力气。
被清洗完毕的杨素,没有将她身子擦干,便被麻绳结实地捆起来,胸前两条
麻绳交叉从乳底绕到身后,这就将她的双乳向外拉扯了,这捆绑方法果然让围观
的村民骚动不已。
天色已经黑了,杨素被牵着带到一栋大楼前,这栋大楼是监狱的行政大楼,
平时林菁他们就在这里呆着,连起居生活都在这里,当然里面就是富丽堂皇各种
设施应有尽有了。
赤条条的杨素被卫兵牵着步入大楼,里面的几个女性下人都纷纷掩面回避,
即使连那些男仆们都不敢多看几眼,这确实让杨素突然心存感激之情,因为从她
被迫脱光了衣服就似乎没有人可怜过她,她是靠自己的意志苦撑到现在而未崩溃
的。
这里很洁净,地板几乎一尘不染,只不过杨素赤着脚从外头进来反倒带来不
少肮脏的脚印,所以她被带去洗净了双脚,这时她身上的水珠都差不多散尽了,
只剩下满头秀发披在肩膀上,才显得一副楚楚动人的外表。
很快,杨素已经被固定在一件房间的床上。她的手脚都被从床的四角引出的
绳子帮着,可以说她是以极其不堪的姿态被束缚在床上。然后卫兵离开了。
杨素心里很不平静,虽然她外表看起来很镇定,但急促的呼吸暴露着她的恐
慌。她当然明白自己被这样捆着的意义,虽然也知道自己早就不是黄花闺女,但
让她显出第一次的毕竟是自己的爱人,可惜让她献身的却是禽兽。
然而,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突然,她想到自杀,想到早早了解生命,但她总想不到可以比枪决来个痛快
的方法去死。她怕痛,怕被折磨,怕被羞辱,但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怕始终还是
得面对。
她回想起连续多天自己赤身裸体的情形,她想起那些对她的身子不怀好意的
村民和卫兵。所以她突然就觉得有点坦然,既然自己已经裸露了多天,也就没有
什么可怕了吧?她心想。
过了良久,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邱元祯。
邱元祯的流氓本色现在就完整地体现出来了。他本来就是村里一个无所事事
的无赖,做事本来就着急,见得杨素精光赤条被捆在床上,自己便迫不及待将裤
子放下,露出还是软绵绵的家伙,扑到杨素身上,将家伙顶着她的阴部就是一阵
磨蹭。杨素与其说是羞愧难当不如说是触电般刺激。她明显感觉到他的阳具在自
己的肉缝里磨蹭,而且是碰到某个地方就特别敏感。
其实这邱元祯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家伙壮大起来,没想到这动作恰恰刺激了
杨素。杨素虽然是拼命地扭动着身子,试图回避他的阳具,但还是一遍扭动一边
发出低沉的呻吟声。这足以让邱元祯心花怒放了,便用一双大手死死抱住她的腰,
让她的下身除了两脚上能扭动外几乎不能动弹。
杨素貌似是累了,或者说是这莫大的刺激让她没力气去挣扎了,她感觉到一
根强壮的肉棒已经在摩擦着自己的私处,然后就是一阵疼痛,他将阳具没入了她
的阴道里。
空荡荡的房间里顿时一声号叫响彻安静的大楼。邱元祯是个没耐性的人。
这时候,一个男人压在一个姑娘身上,身下的阳具快速地在姑娘的阴道里一
进一出。其实邱元祯也想换个姿势,但他知道杨素会反抗,不敢松开她的绳子。
邱元祯一边抽插一边用手揉着她的乳房,或者将手指伸进她的嘴里,让她只
能“呜呜”地发出低沉的声音。
而杨素早就高潮迭起,虽然她竭力掩饰自己的这种生理表现,但还是越掩饰
自己反抗的力量越小。最终完全由着他的粗暴。
约摸过了好一阵子,邱元祯才将自己的阳具抽出,伴随而出的还有一大股白
色的精液。邱元祯可爱惜自己的宝贝,便略微将杨素的屁股抬高,用手指将已经
留出阴道口的精液硬是塞回去。而此时的杨素,早就不喊叫了,取而代之的是满
脸屈辱的眼泪。
“真是个骚货!哈哈哈哈哈!”邱元祯一边整理着自己衣衫,一边辱骂着眼
前被折磨得气喘吁吁的杨素。
可惜杨素并没有休息多久,卫兵便进来了,他们把杨素带到另一个房间里。
七手八脚将一个木枷刑具给她上好,又用铁链拴住了她的大腿,另一头拴在木枷
上,迫使杨素只能撅起屁股趴在地上,这姿势有多难堪,只要看看杨素的表情就
知道了。
杨素满脸通红,刚才被邱元祯一番凌辱,紧紧合拢着的双腿,禁不住阵阵颤
抖,而且还要承受着背后卫兵们眼神的压力。在听到他们取笑自己的时候,她试
图扭过头去用愤怒的目光扫射他们一番,可惜这看似难得的举措不能实现,因为
她根本动不了双手和头部。
最终还是在卫兵们对她光滑浑圆的屁股动手动脚的时候忍不住吼了一句“禽
兽!”
这可了得,卫兵们都是粗人,要不是上头有命令早就将她杨素干的死去活来
了。不过对于打骂虐待,这些卫兵还是有权的。杨素就是被强行拉开了双腿,私
处上狠狠地被踹上一脚,痛得失声痛哭。
卫兵们要她道歉,杨素只是抽泣着默不作声。这招致了自己的私处遭受第二
下的踢击。卫兵还是逼着她道歉,杨素依旧闭着渗出眼泪的双眼,嘴巴像是缝起
来似的一声不吭。这回是轮到她自己的双乳被踢了,杨素还是痛得忍不住,最终
还是低声说了句“我错了……”。
只可惜卫兵们不依不饶,还是逼着她说出更难堪的话,杨素不从,便招来拳
打脚踢,可怜一个姑娘被用如此姿势固定着还横遭虐待,她怎能坚持下去。
“不要打我啦!不要……不要!”杨素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连连求饶。
“那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哈!大声的说!”卫兵喝着。
沉默了一阵,只听见杨素低声说道:“我是……我是……臭婊子……”当然
这句话是说得很小声的,卫兵们显然不满。
杨素无奈,只能豁出去了,大喊一声:“我是臭婊子!”紧接着就是泪如雨
下。
这帮卫兵总算满意,才熙熙攘攘地出了房间,却不关门,外头路过的仆人都
可以看到杨素被这样丢在房间里,看着都不忍。
这回又是一阵苦等,却等来了让杨素同样心如刀割般的人,那是林钦。
林钦却不是邱元祯,他可没那么猴急,只是端来凳子坐在杨素面前,杨素也
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已经一跃成为副局座的林钦。她似乎看出了林钦比邱元祯
更深沉的奸诈。
“哼哼!没想到吧,我们居然还会见面,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林钦不慌
不忙地说道。
杨素没有答话,她知道自己答话都是徒劳。
林钦扯住了杨素的头发,让她被迫看着自己。“怎么样?你后悔么?”
杨素忿忿道:“后悔什么!反正我现在都这样子了,你无非就想占有我的身
体罢了!”
“闭嘴!谋你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要是你那次从了我,你会落得今日的
下场吗!”林钦突然变了颜色。
“本来就是你的禽兽行为令人不齿,现在反倒说我?!你还有廉耻?”杨素
不依不饶。
“哈哈哈!”林钦顿时又转怒为笑了。“廉耻?你跟我说廉耻?哈哈哈!看
来你是天真过头了!我要是有廉耻,就算你有没有从我,你都不会有今日之田地!”
林钦算是撕破脸了,他知道自己虽然不及姐姐的谋略,但他认定了事情是不
会放过的,自小到大都是这样,所以渐渐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只管用手段获
得就是。没想到上次杨素竟然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逃脱出去,还遇上了郑国兴这个
大情敌,他能不气愤?但杨素就这样精赤条条地跪在自己面前,什么谋略什么诡
计都过时了,唯一能摧毁她那张倔强的嘴的,就是一轮强奸,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想到这,林钦再也不用装正人君子了,站起身来就往杨素的裸体上乱摸一通,
他万万没有想到杨素的肌肤居然如此嫩滑,不禁心里动了恻隐,不过很快就又打
消了停下羞辱的念头,因为他的手触到了杨素的乳峰。
林钦不断刺激着她的乳头,而杨素就像被电击一样抽搐着。林钦越玩弄越兴
奋,最终还是把杨素的乳头揉得硬邦邦的。林钦走到杨素身后,用力分开她的双
腿,看到她的阴唇疲惫地往两边分开,这显然是因为邱元祯的强奸导致的。林钦
将手指伸进她的阴道里,只觉得里面热乎乎的,还是湿润非凡。林钦从她的阴道
里摸出了一点残留的精液,这就突然让这刚才还是不慌不忙的林钦兽性大发,脱
了裤子就往杨素的阴道里插去,只插得整根家伙都没入了。
杨素这次是能被翻动了。林钦让她趴着先是插上几百回,再将她翻过身来仰
面朝天,又是一轮暴插,甚至将她整个人放到自己身上,两手捧着她的两片屁股
嫩肉上下推动,来了个观音坐莲。这回杨素再不如刚才邱元祯强奸自己那般爽快
了,而是死死哀求。
林钦哪肯轻易放过,他将杨素转过来,让她正面对着自己,只见杨素的阴部
被插得通红,再看杨素已经完全显露出痛苦的表情,心里那个满足感,实在难以
用言语表达。林钦将两只大手都按在她的乳峰上,一边捏着柔软的乳房和乳头,
一边自个儿下身使劲抽插。
林钦还觉得不够过瘾,于是将阳具抽出,还是让杨素以最初的姿势趴在地上,
自己却操起家伙缓缓插进她的屁眼里。
然后又是一阵惨叫,接着是不断地喊叫、哀求,杨素只感觉到下身快要胀破
的感觉,最终又是一股温热的液体深入到自己的肛门里。
林钦似乎也玩弄够了,心满意足地离去。又是将可怜的杨素扔在原地。仆人
围在门前,看着杨素双腿老大地张开着,原本紧合着的阴唇早就被撑开了,连那
个肉洞的一张一合都清晰可见,屁眼张得老大,还渗着几丝鲜血,实在不忍看下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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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林菁最终决定,让刑具伴随杨素过她被凌辱的日子。
当天晚上,被两人强奸过的杨素还是被带回牢房,但卫兵按照林菁的指示,
给她上了大号的刑具,双手还只能反扣在背后,脚上沉重的铁链几乎让她不能走
动。
杨素喝了一碗白粥,渐渐恢复过来。她挪动身子挨到墙角上,张开双腿,用
手轻轻摸了摸自己被肆虐的私处,一阵酸痛传来,她低声啜泣了,也不管外面的
看守,只想彻底地把内心莫大的屈辱用泪水表达出来,竟不知这举动居然让林菁
更觉得自己计划的厉害。
元阳村里到处张贴了告示,其实多数的村民都是目不识丁的,只是看到告示
上有杨素的画像,才纷纷围观过来,当然也有个别识字的把告示读了一通,内容
大致是这样的。说是杨素背叛党国,铤而走险加入共党,不日被抓获,押解到云
南元阳监狱禁闭惩罚。今许秉文局座已调职,新任邱元祯局座决心重惩犯人杨素,
以示党国威严,特此告示元阳百姓。
村民们竟纷纷点头称是。其实也奇怪了,为何这里的村民都如此地对国民政
府服服帖帖呢?原来早几年前,元阳村只不过是极其落后贫困的村落,连当时割
据的军阀也懒得在这里搜刮,后来国民党欲在边陲之地兴建监狱,看中云南,便
出资出力铺了村路,发了农耕工具给村民,自此元阳等村日渐改变了落后贫困的
局面,这里的村民能不对国民党感恩戴德?况且这里荒山野岭,几乎与世隔绝,
村民自然不知道外面共产党和国民党的斗争,更不知中华大地所发生的种种变故,
自然将国民党当作神一般英明的领导者来看待。所以要说村民麻木不仁的话,其
实颇为偏颇,这也正是杨素所想不明白的,也意味着她的冤屈将无处可诉。
却说杨素还是好好地修养了几天,第四天就又被卫兵押出牢房了。
杨素不知道的是,原来靠近水车的地方已经搭起了一木台,上面立着一个木
框,横梁上垂下两根绳子。
杨素心想,不会是拿自己去赤裸示众吧?这显然是她猜对了一半。被卫兵押
着走到台上,正对着铁栅栏大门,卫兵将她的双手分别用垂下的绳子捆紧,然后
又拉开她的脚,原来门框底部还有两根绳子,用以固定她被拉开来的双脚。然而,
杨素虽被四肢紧缚,却还容得她弯下身子规避村民的目光,但这也同样意味着自
己的私处被迫向后暴露出来。
邱元祯和林家姐弟也到场了,邱元祯先是按照之前贴出的告示宣读了杨素的
罪行,便扯到了今日的主题,也就是要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杨素。
杨素只以为就这样被绑着示众,结果她错了。一个卫兵站到自己身后,利索
地脱下裤子,不由分说地将阳具插进杨素的阴道里。村民们骚动起来,奸笑之徒
大有人在。杨素可想不到还有这招,猝不及防,当第一根阳具插进自己的私处时,
她忍不住呻吟一声,惹得在场的人议论纷纷,言辞中无非就是辱骂她是“淫妇”、
“荡女”之流。
这次才一共三个卫兵强奸了她,很快她就被解下来,伴随着从她阴道里滴出
来的精液,就又依旧被押在空地上干活去了。
连续十多天,每天早上,杨素都被这样押到木台上由几个卫兵轮奸一番才继
续押去劳作。这可苦了村民们,男人每天都可以看得到杨素精光赤裸的娇躯,但
却只能远远地看着,更不用说摸上一手了。而女人们起初觉得这事儿是“非礼勿
视”,也没敢去围观,渐渐胆子就壮了,第一回看到东南沿海的江南女子的身躯,
那是深山大林里的农村妇女不可比拟的,杨素只是在女人们前一露面,就惹得女
人们个个心怀嫉恨,有些还是随着丈夫来的,见得丈夫看得口水直流,忍不住竟
扭着耳朵硬是把男人拉回去,一时铁栅栏外也充斥了嘲笑乡里的声音。
后来,公开轮奸就越来越盛了,邱元祯放出口令说卫兵可以随时奸淫杨素,
这下子就乱套了,杨素几乎不用劳作了,每天从木台上押回,便不时被性欲高涨
的卫兵按倒在地肆意凌辱,发泄完兽欲便让她继续干活,杨素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低着头,不时看得自己的阴道渗出他人的精液,虽是羞愧难当,但也无可奈何。
杨素被日夜轮奸,几乎在监狱里各个地方都可能被强奸,但很快她就发现自
己身体出现了微弱的变化,原来女人的例假,杨素已经足足一个多月没来了,她
突然感觉到害怕。
很快,杨素经常胸口作闷,连饭都没胃口吃了,卫兵哪管她,照样爱奸就奸,
杨素虽然心里恐惧,但基本没有了反抗。卫兵们将她推倒在地,她就老实地趴在
地上,等着卫兵趴下来扳开自己双腿,然后用粗大的阳具将自己的阴道塞满,最
后就是留下一股精液在体内。
毕竟同为女人,这表现让林菁察觉到了。她找来大夫,果然查出杨素怀了一
个多月的身孕。邱元祯想着,这不会是自己的吧?照例第一个上她的就是自己啊!
所以就竭力说服了林菁想要帮杨素下了孩子的想法。
杨素也算是稍有点福气了,自从被确定怀了孩子,大规模的轮奸就被制止了,
不过每天被拉到木台上演示性的轮奸还是照常进行。这可因为林菁不想让杨素垮
了,才稍微让她享受一下清净的日子。
同时,杨素也不必去干粗活了,每天从木台上被架回来,便有人帮她将她阴
道里的精液悉数取出,然后就命令她低下头在空地中央跪着。有时卫兵兴起,便
强迫她抱着头分开双脚露出阴部蹲在地上,直蹲得她连连喊累才重新让她跪下。
约摸过了个把月,云南的天气终于凉了下来。邱元祯似乎动了丝毫恻隐之心,
白天在她跪着的时候脚卫兵给了件单薄的衣物穿,但只准披着,不准扣纽扣,依
旧暴露着她那对日渐丰满的乳房。此时的杨素,已经小腹便便了,她看着腹中的
孩子在一天天长大,似乎有忧又有喜,不过最终都是担忧占据了上风,以至于每
次想到将来孩子降生后的命运,就不禁心里凉飕飕的,加之秋风渐起,杨素不止
一两次感冒了。
邱元祯还是想让杨素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又忍不住要凌辱她的想法。还是林
菁想到了办法。
杨素不再需要每天跪在或蹲在空地上了,而是白天就将她扔到马厩里,用麻
绳将她的手脚都绑在木栏杆上,就这样对着马匹过日子。晚上则被带回牢房里,
只给了被子,没有衣服,杨素只得用棉被裹着身子,渡过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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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传统春节,广州。
但偌大的杨家却没有显露出多少喜庆的颜色,除了大门上贴了的两个倒“福”
字。本来忠裕那一辈就他是独子,即使到了传统佳节也没有多少亲戚上门,加之
杨老已经病重,这都是思念大女儿素儿所逼出来的病,虽然翠儿一直无微不至地
进奉汤药,但就是未见老人家有好转。翠儿抑郁,自从姐姐被抓走,这个杨家,
在她眼里,就像快要塌了,要不是国兴接济,恐怕剩下的家产都要坐吃山空了。
为了节省开支,翠儿自己作了主张,分了些钱遣散了仆人们,所以这照顾家
父的重责就自然落在她一人肩上。
国兴来了,他是今年春节第一个上门的客人。现在忠裕已经不能下床,国兴
只能去到杨父的病榻前,将手里的药交给了翠儿。
国兴看到杨父的状况,怎能不忧心。杨家未出事前,杨父只是头发部分斑白,
现在已经是满头白发了,更严重的是,老人家朝思暮想,连白发也脱落了不少。
而脸上的、手背上的皱纹总让人看着心酸,现在的杨忠裕乍看都像一个历经沧桑
的老人。
“杨老先生,您先不要讲话啊!”国兴见忠裕想起身说话,连忙阻止。“我
知道您老人家对素儿念念不忘,我又何尝不是?”国兴一脸无奈。
忠裕抓住国兴的手,像是在嘱咐着什么,国兴看也明白了些许。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去打探素儿下落的,您要保重身体啊!”
国兴走进杨素的房间,里面很整洁,桌面上还摆着她的照片,国兴细细看着,
心里却无限感慨,他真不知道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在云南那边会受到怎样的
对待?
国兴并不想做懦夫,他看到杨家这般支离破碎,全是自己造成的,也难免愧
疚之情溢上心头,所以,他最终决定重新踏进那让他失望至极的广州中统局。
半年不见,局里的人并不是不认识国兴了,而是不想,或者说是不敢跟他打
招呼。国兴倒不在意这些,虽然这里的人看似对他都不热情,但他要见罗觉民的
要求却没有被拒绝。
现在的局势已大不如前,中统局总算任务轻了,所以罗觉民也就有空坐在办
公室,他一听到是郑国兴来见,先是惊讶,然后就似乎明白了。
国兴曾经是中统局的人,所以也清楚中统军统内部的规矩,他来见罗觉民,
当然不是想让他出面去解决杨素的问题,因为罗觉民压根儿没这个权力,但国兴
知道中统内部是有特殊通行证的,这是为了方便中统特务执行任务的,能够快速
进入或通过重要军事基地等的凭证,当然,这也包括那几座秘密监狱。国兴正是
为了这个而来的。
“不行,你已经不是中统的人,我没有给你通行证的理由……”罗觉民拒绝
了国兴的请求。
国兴并不着急,说道:“看在我为局里工作一段日子的份上,加之你的局座
之位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就算云南那边要追究,你也可以安然无恙。”
“你少拿往日的旧账来压我!”罗觉民恼火了。“不过,你倒说说,我怎么
个安然无恙法?”
“这还不简单,只要我出了事,我只要承认通行证是我偷来的便可。您想,
我曾经是中统的人,当然熟悉里头的环境,偷一个证件难么?”
罗觉民渐觉有理,也就顺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通行证,刚想交到国兴手里,
又突然停住了。
“等等,你说你会承认,你怎么让我相信你的话?”罗觉民觉得不妥。
国兴想了一想,便回答道:“今天我来中统局,外面的人都见到,那不就是
人证?要是我敢反口,你就叫他们去充当证人,我还能申辩么?”
“试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罗觉民也想了想,这才将通行证放在国兴手里。
其实他在意的并不是国兴会不会把自己搅合进去,而是讲到杨素他却是觉得
可惜,罗觉民也是个惜才之人,况且这半年以来云南方面没有发回关于杨素的情
况,他也想打听打听,正好国兴主动上门,正迎合了自己的意思。
国兴虽然成功拿到通行证,也顺顺利利就到达了云南。但在他未踏入云南元
阳监狱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云南中统局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掌权
的竟是昔日与杨家交往甚深的林家姐弟。这意味着他郑国兴此行简直是自投罗网,
然而他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春节已过,大地回春,云南的天气暖了不少。一个冬天下来,杨素很是凄惨。
并不是邱元祯和林家姐弟如何凌辱虐待她,而是那天气。牢房不是密实的,除了
下雨的日子,杨素整个冬天几乎都是赤身裸体。牢房里有两个火盆,薄薄的被子
并不能让她感觉温暖,她只能凑到火盆旁取暖。白天要是风不大,就算已经是怀
了六个月身孕,也会有被强迫到空地上罚跪的时候,只不过是在她两旁照样放个
火盆,让她不至于太冷。
冬天的杨素,乳房早就比原来丰满了不少,连乳头都开始发黑胀大了,加之
这寒冷天气,卫兵们就爱在她裸体跪在地上的时候捏她的乳头,直捏得她苦苦哀
求才罢手。
但杨素却出奇地熬过了冬天,虽然也病过几次,但总算有惊无险。春回大地,
杨素依旧被带到马厩里绑着羞辱。刚好,今天下午时分,杨素还是被捆在马厩里。
不过行政楼里的三人却遇到难题了,皆因有看守村口的卫兵进来报告说有一
个叫郑国兴的人拿着通行证要进入监狱。
邱元祯也许不知道郑国兴是谁,不过林菁和林钦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并且还
知道他早前已经辞了职,为何这回又可以拿着广州中统局发的证件来这儿呢?问
题很明显,谁都知道郑国兴是为了杨素而来,但最难以理解的是他手上的证件是
如何得到的?
邱元祯没有了办法,在一旁苦思冥想。反倒林菁当机立断地叫了卫兵先把杨
素押到行政大楼的密室里关着。其实这只是缓兵之策,林钦却提到倒不如先稳住
郑国兴,暗中派人火速回广州打探情况。
邱元祯和林菁都觉得有理,便依计行事。郑国兴被带到行政楼里,其实他进
村之后就一直注意着这里的状况,除了普通的村民外,他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因为根本看不到杨素的影子。他想探口风,却发现这里的村民个个对他态度冰冷,
只是模糊其辞,并没有听到什么可靠的东西。这也难怪毕竟建秘密监狱的人不是
白痴,要是村民的口风不抓紧,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把村民杀光或赶走,要么不
允许任何人进入。但既然上头规定有特殊通行证的人允许进入,也就只能跟村民
洗脑了。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有党国的人是好人,外地来的和这里关押的犯人都
不是什么好鸟,任你郑国兴如何文质彬彬,也不买你帐。
当然,林菁和林钦是回避不见郑国兴的,所以国兴也只能见到邱元祯。两人
见面,只是互报姓名后寒暄几句,邱元祯就试探性地问国兴道:“郑先生此番来
这云南偏僻之地所谓何故呢?”
“郑某只是广州方面派来的专门负责元阳监狱的视察工作的……”郑国兴依
旧不慌不忙将之前早就相好的理由说了一通。
“想必郑先生是为了某人而来的吧!”邱元祯却不给这面子,一下就戳中国
兴的死穴。但国兴还是故作镇定,微笑不语。
“只可惜郑先生来迟一步,那女犯先前一天就被押去石屏了……”邱元祯接
着说。这可把国兴震了一下,刚想接话,便让邱元祯阻止了。
“郑先生,此地离石屏有相当一段路程,况且山路崎岖,郑先生一路风尘仆
仆,倒不如现在这里暂居数日,先生休息好后我自然会派人为先生引路。”邱元
祯这是故意的,因为要留下时间让奔回广州获取信息的特务展开必要的工作,他
知道这郑国兴一定会同意,因为无论郑国兴是真是假,他都不会着急。
果然郑国兴稍作思索,爽快地答应下来。国兴就被安排到一间客房里去歇息
了。
但不要忘记了,国兴也曾是特务出身,他今天虽然吃了“为某人而来”这一
句,但足以让他有所警惕,他心里突然浮出一丝念头,这里头有个天大的陷阱。
国兴按捺不住,当天夜里就想弄个明白。虽然他已经进了这大楼,却未巡视
过监狱情况,便想趁着夜色偷偷察看一番,不料他正打开门便发现长廊里多了好
几名卫兵。根据他的记忆,他进来的时候大楼几乎没有卫兵,只有仆人,这不正
是戒备自己么?想到这里,国兴更加肯定这里头的秘密太大了。
半夜,国兴依旧探出头来,见卫兵依旧没有撤去,而是转移到转角位置。国
兴见状,立即喊起来。他喊的当然是自己肚子疼,这是百试不爽的招数。一个卫
兵听到后便过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可惜这卫兵刚一把门打开就已经被打晕在地,
丝毫没有喊叫的余地。
很快,卫兵又从房间里出来了。只不过是故意将帽檐放低,去到同伴旁,还
有模有样地说郑先生突发急病需要找医生,便匆匆下楼而去,那些同伴本来是休
息的时间,现在来这儿值班,早就没有多少心思,见这个卫兵如此说法,竟不加
怀疑便让他去了。
郑国兴来到了空地,这里跟农家大院没两样,只不过是一侧建有一座牢房而
已。国兴凑到牢房前,只见里面没有一人,只有两个被熄灭了的火盆和薄被一张,
别无他物。
难道真的如邱元祯所说,素儿已经被带走?国兴心想,但很快他就否决了自
己这一想法,他始终对那句“为了某人而来”极度怀疑。不!杨素应该还在这里!
她不可能被带走的!那她究竟被藏在哪里?国兴环顾四周,发现都是空旷的院落,
并没有可以藏匿犯人的地方,然后他想到了那栋行政大楼,也是唯一一个可能的
地方。
没错,杨素确实被关在行政楼的杂物室里。国兴知道行政楼房间众多,不可
能一间一间搜索,这样只会打草惊蛇。于是他决定先去找特务最容易忽视的地方
——杂物房或丢空的房间!
这对于国兴来说是常识。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那么杂物
房柴房这些地方,绝对是多数人能想到却又会自以为是肯定不在的地方,反而很
可能就藏在那儿!邱元祯是小觑国兴了,他竟然忽视了国兴是特务出身,深谙这
一套。
通常杂物房经常无人经过,这就让国兴有了很大的搜索空间。国兴连续打开
好几道门,发现里面都是空房,但唯独最后两道门是用铁链锁着的。
国兴的心情开始有所起伏了,并不是因为他看到了有锁怕弄出声响,其实对
于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毫无声色之下撬开门锁。他所担心的是万一里面布了陷
阱,这下子就真的无路可退了。
国兴还是决定冒风险撬锁,或许真的天意帮助国兴,着实让邱元祯低估了国
兴的心计,竟然没有在房间里布置任何陷阱。国兴撬开其中一扇门,只见黑漆漆
的一片借着走廊上的灯光,可以看到地上铺满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于是,
国兴就把最终的目光锁定在最后一扇上了锁的门上。
门被打开了,里面的地板没有灰尘,国兴看不清房间内部的景象,刚在犹豫
是否进去,突然就听到黑漆中传来声响。的确,这是杨素发出的声音,她以为又
有人来带她走,不由得紧张起来,发出了声响。
“谁!”国兴警惕道。接着便逐渐往黑暗中走去,国兴明显感觉到那是一个
人,而且是很慌张的人。
国兴渐渐寻着声响靠近那个黑暗中的人,突然那人终于发话了。
“不要走过来!不要!求你了!”杨素哀求道。
国兴像被破了一盆冷水,他对这声音熟悉,那是素儿,那是素儿!
“你是杨素吗?告诉我你是不是!”国兴稍微放大声音叫道。
杨素害怕,没有答话,因为她也看不清是谁在叫她名字,但总觉得这声音很
熟悉。国兴等不及了,匆忙跑出房间,从走廊墙壁上取来油灯,对着房内一照,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接着,两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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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杨素全身赤裸被绑着,可能是邱元祯怕她跑掉,竟用两根粗麻绳分别扎着两
只乳房的根部,在颈部下方交叉而绕到头上的窗支上捆紧。杨素怀了孩子,肚子
胀大,只能挨在墙边上,两腿张开才不至于那么辛苦。而此时杨素也看见了国兴,
惊得说不出话,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国兴了,不久便潸然泪下。
两人久久对视却沉默不语,只有泪水作为交流,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本来
就特别,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
但很快,走廊外就充满了脚步声,国兴来不及想了,刚想夺门而出,结果走
廊前早就堵满了追兵,邱元祯一人当前,截住了国兴唯一的出路。
原来并不是邱元祯高明,料到国兴会夜探,但国兴之前在空地里甚至在行政
楼里的异常举动早就引起了仆人的怀疑,虽然他穿着军服,但这消息还是传到邱
元祯耳朵里了。邱元祯立即带领卫兵包围一楼的杂物房,任你郑国兴三头六臂也
逃不出去。
国兴看到此情此景,也知道一切已经败露,无可奈何地站在原地,卫兵冲上
来,两下就将国兴捆得扎实。邱元祯见国兴已经发现了杨素,也就没有必要将她
继续藏匿的必要,便将两人以前以后押到大院去。
杨素还是被关到牢房里,而国兴则被捆在靠近铁栅栏大门前的木台上。
第二天一大早,邱元祯也不着急照惯例惩罚杨素,反而是命手下用皮鞭不断
抽打国兴,试图从他嘴里得出冒认特务的口供,结果国兴是条硬汉子,始终不肯
说一句话,即使已经被打得满身是血,也没有将罗觉民供认出来。
邱元祯只是一个劲儿的怒不可遏,却实在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这时林菁来
了,没想到林菁的出现竟然能让国兴开口,当然,那是骂林菁的话。
林菁可不当一回事,她知道国兴是条汉子,也不怕这些皮鞭之苦,便不慌不
忙的命人将杨素带出来。国兴一听到杨素,就心里一怔,他知道林菁是要加害杨
素。
杨素步履蹒跚地走出来,经过长期的监督,现在卫兵已不用牵着她走,而是
让她自己走出来。杨素艰难地爬上木台,只是用一双泪眼看着国兴,便最终低着
头站在门框下,国兴就被捆在门框的一侧,可以说两人的距离很近。
杨素的手脚被卫兵照例捆好在门框四个角落上,然后她顺势稍稍弯下了腰,
下垂着两颗饱满的胸乳。卫兵也不管国兴在一旁看着,照样三人排了一队,走到
杨素身后脱了裤子就往她的阴道里狠插一通。杨素被奸得嚎叫不断,卫兵并不把
她怀孕当一回事,依旧动作粗暴,三人轮下来已经将杨素奸得有气无力,软软地
垂着身子。
国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亲眼看到杨素就这样被折磨,而且从她脸上麻
木的表情来看,她是天天都遭此凌辱,这等凄惨,终于让这个硬汉子忍无可忍,
他仰天长号,发泄满腔的怒火。
邱元祯却在奸笑,他知道这招是很能让男人崩溃的招数,他试图继续套国兴
的话,结果国兴长号之后,便一直用愤怒的颜色看着眼前的邱元祯和林菁,咬得
牙齿“咯咯”响,这可把邱元祯吓着不少,林菁也不敢再说话,便匆匆命人将杨
素带回,由着国兴被捆在原地。
连续两天,国兴都是饱受皮鞭之苦,即使每天都要亲眼看着杨素被带到这里
轮奸一回才带回,他还是视死如归,不吐一词。三人都拿他没办法,正在商讨对
策的时候,派往广州的特务却正巧回来了。
这对于三人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据特务所说,国兴的确是早就
自己辞了职,这回完全是假装的。
这下便由不得国兴了,特务前去广州一趟,罗觉民就猜到国兴有难,但总不
能将自己也供出去吧?便按照国兴自己所说的找了当天见到过他进入中统局的人,
录了份笔录口供带回云南。这回是人证物证俱在,国兴基本上是死到临头了,罗
觉民也无能为力,只能不断叹息可惜可惜了。
但邱元祯无权处决他,只得报告南京政府。
很快南京作出批复,命将郑国兴带到南京受审。国兴也知道这回被押往南京
是凶多吉少,但他只想看多杨素一眼,林菁同意了他的要求。
在杨素的牢房里,国兴仔细听着素儿向他诉说的她自己的一切经历,国兴已
经完全没有了愤怒,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再为素儿做什么事情了,只
能一边听着,一并紧紧搂住杨素,他感受到她冰凉的身躯,虽然她已经怀了别人
的孩子,但在国兴心中,对素儿的思念和爱却从未变过。
国兴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擦着杨素的眼泪,然后自己的心里淌着血。
一辆军车载着国兴前往南京去了,杨素正在被捆在门框上遭受着来自背后的
卫兵的凌辱,她只是哭着,万万想不到自己和国兴的生离死别竟然是在这种场景
下……
国兴被带到南京,证据也在,很快就被判了死刑。
南京法场里的一声枪响,国兴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谁会知道,在遥远的
云南元阳村,正在电闪雷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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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六月的一天,杨素生下了一个女婴。
邱元祯不由分说地将孩子抱走,抱到自家里,学着古人的做法来了个滴血认
亲,结果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样,这女婴的血和自己的血竟然融合在一起!
邱元祯的妻子,叫杜珊盈,见邱元祯抱了个女娃回来,自然觉得惊讶,连忙
问是怎么一回事,邱元祯也不忌讳,实话实说地告诉了她。其实杜珊盈之所以没
有反应过激,只因为她嫁给了邱元祯多年都未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的,所以对待
这个非自己亲生的女婴也就特别照顾,虽然她很不赞同丈夫对那个叫杨素的姑娘
做下的事,但她就只能通过好好抚养这女婴来安抚杨素了。
杨素并没有多看上自己女儿多几眼,或者说是没有人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看
她的孩子。才刚刚休养了几天,杨素就被重新绑在一个木架上了。
这个木架并不是之前用来当众强奸的那个,而是一个规矩的十字架,同时,
铁栅栏的大门也打开了。一群村妇在排着队等待着什么。
很快,卫兵就用粗麻绳从乳根底下套住了她的双乳。这些村妇都是家中有孩
子的,由于平日需要劳作,奶水并不充足,林钦得知,也就故意用了这法子。
其实挤奶用手就足以,这林钦偏偏要让卫兵拿绳子去勒。杨素被勒得杀猪般
惨叫,卫兵一用力她就喊,眼看着自己的乳房由红肿变青紫,林钦这才叫手下罢
手。
连续一段日子,杨素就在这里被强迫挤奶,村民都戏称她是“南国奶牛”。
村妇们也渐渐大胆了,每次端到满满的一碗奶水后,总不怀好意的捏了她乳房一
把。杨素被男人羞辱已经羞愧难当,现在连妇女都将自己不当人,心中既愤又悲,
只能在妇女们捏她乳房的时候竭力的哀求一番,但这基本没有作用。
又一天,两姐弟在正在行政楼前看着被迫蹲在地上的杨素,两人心中虽然很
痛快,但就是没有刺激。现在的杨素,除了赤身裸体几乎没有让她更为难堪的刑
罚,况且林菁也知道,这杨素虽然是西关大小姐出身,但毕竟年轻,体力也较年
长妇女来得强,这点惩罚,对于杨素的身体,并不算重。
“邱局座!”林菁喊住了刚从楼上下来的邱元祯。“你过来一下,我们有些
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邱元祯也就端把椅子跟两姐弟坐在一起,目光却注视着杨素。“这丫头挺能
扛刑的呀!”都蹲了那么久了还能硬撑着……“邱元祯也似乎注意到这个问题。
“所以说嘛!不给点颜色这丫头看看,她看来这辈子都不会屈服于我们的。”
“此话怎讲?”
“局座,你是这儿的老大,难不成修理一个丫头还用得着问我吗?”林菁这
是在故意卖关子,她当然知道这邱元祯除了会奸淫女犯就没有什么新鲜想法了。
“哎……你瞧你!我这位子都是你帮我得到的,你有话就讲呗!何必弄什么
个玄虚呢!”邱元祯很客气地认了下风,当然林菁也是想他是这样回答的。
“那好吧!既然局座下了命令,我就好生的想想法子喽!”
当然这林菁其实是有了底才会找人商量这事儿,以她的性格,没有想法就不
会贸贸然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所以也难怪她故意跟邱元祯卖关子了。
计划很快便有了,而且写成一份告示,名作《元阳监狱要典》。这名字甚是
好听,不过内容就不敢恭维了。根据这个要典,监狱内很快就大动土木,连监狱
外的地方都开始在修建了。首先是监狱空地上搭起了一个“火”字型的刑架,在
杨素原来的监狱旁边又修建了一排牢房,锻造了各式刑具,俨然就是想打造一个
人间地狱。
元阳村外有个小瀑布,落差大概也就与一座两三层房屋高度相当,搭起了一
个刑架和多座水车,同时元阳村的警戒范围就作了适当的变动,也就是说将警戒
范围包含了这个瀑布在内,因为林菁把这里也作为杨素的“私家”刑场,村民在
无事的时候也可来这儿打水。
不过最有意思的是,在元阳村的中央,本来是村委的空地,被改造了一番。
空地上搭起了一个木台,上面也没有什么,这里离监狱只需走村里的一条直路就
到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然后就轮到杨素倒霉了。新建的牢房就是刑讯室,头一天
杨素就被带到这里接受了第一回肉体上的惩罚。
火盆在熊熊燃烧,盆中并没有烙铁,而是一根根大号绣花针大小的钢针。这
一切显然让杨素看着心里在哆嗦,卫兵还有没有动她,她早就不断扭动着身子,
不断扭着头。这一种恐惧的表现,不禁让林菁心里一阵痛快,她就是要听到杨素
那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卫兵上前,一把将手往她的私处抠,房间里发出“滋滋”的声音,接着又胡
乱地揉着她的乳房,杨素渐渐就兴奋起来,虽然她早就让千万人夺了自己的贞操,
但也从未试过被这般对待过,这次没有痛,只有她不敢表现出来的爽快,但很快
她的眼前就闪起红光了。
卫兵见她已经兴奋到了极点,尤其那乳头坚挺着,便将烧红的钢针直接从杨
素的乳头上穿过,几乎不用卫兵用力,就将乳头贯通了。杨素全身颤抖,豆大的
汗珠布满全身,刚才的喊声几乎连监狱外的村民都听得见。
接着是另一边的乳头,杨素依旧一声惨叫,双手紧紧地抓住束缚着她手腕的
铁链,颈部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在全身颤抖的状态下,杨素渐渐昏迷过去。
当她被一瓢冷水泼醒的时候,她自己的两个乳头上都已经穿上了一个能容纳
一根拇指的铁环,而一个卫兵正光着膀子蹲在她裆前,用手扳开了她的阴唇。
“不要!不要!痛!痛啊!”杨素拼命摇头,她使劲地扭动屁股,试图回避
卫兵的手。可是很快就被另一个卫兵制住了,杨素刚昏迷了一阵,现在显然是没
有多少力气去挣扎的了。
她转而向林菁哀求。林菁看着杨素用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自己,似乎一下子
就将自己抬举成一个胜利者。但她并不满足,穿了奶头,这只是第一步。在林菁
的意识里,只有在杨素的阴蒂上烫个洞穿上环才是奴隶的标志。
却说那扳开杨素阴唇的卫兵,见钢针难以穿过她的阴蒂,便索性将通红的钢
针触碰到她的阴蒂上,杨素又是尖叫又是胡乱挣扎,最终都是拗不过紧紧抱住她
的另一个卫兵。
连续几次,杨素的阴蒂总算胀大起来。又是撕心裂肺一叫,一个锃亮的铁环
套在了她还在出血的阴核上。
卫兵终于停了手,杨素只是在刑架上大口大口地吸气,整个身子便软绵绵地
立在那里。
林菁扯着杨素的头发,阴险地说道:“怎么样,小丫头?是不是很爽呢?”
说着便用手扯了扯刚刚套上去的阴环。
“啊……”杨素凄惨地叫了一声。“林菁……不,林阿姨!你放过我吧!好
痛好痛!……”杨素到了这境地只能苦苦求饶。
“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怕痛的啊!来人啊!将她两片肉唇都给我穿上啦!”
杨素彻底绝望了,她睁大眼睛看着又一根钢针从自己的阴唇上穿过,痛得闭
起了眼睛,连续惨叫之后,她的私处上已经被穿上三个铁环。
林菁似乎已经觉得折磨够了,便下令将杨素解下来,自己带着卫兵把刑讯室
的门锁上就走了。杨素挨在木架上,下身疼痛难忍,几乎不能合拢双脚。她弓着
身子,看到阴蒂上一个光亮的铁环,只能轻轻地碰一下,然后就“呜呜”地哭起
来……
二十一
杨素的阴毛腋毛都被悉数剔去,光溜溜的阴部透出那一条让男人神魂颠倒的
肉缝。这对于杨素而言,只是更加的羞辱难当而已。
那个铁栅栏前的“火”字型刑架上从今天起就捆上了一个全身光裸,白嫩身
子上没有一丝毛发的年轻姑娘。
每天早上,监狱里总会听到“嗦嗦”的铁链声,然后是一个年轻姑娘被卫兵
用铁链拉扯着乳头,迈着艰难的步子来到“火”型架前。那刑架四个角落都有铁
链,杨素被弄上去后只能手脚呈直角般张大,而两边乳头却分别吊着一根铁链,
长长的垂到地上。
那时候开始,村民都爱来这里观看杨素受刑了。而且几乎是男女老幼都出动,
个个向着杨素指手画脚,好不兴奋。而杨素呢?心里的冤屈几乎是到了极点,她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突然,她又想到去死。但几乎她是白想的,林菁
一早就想到她会去寻死,所以杨素一天到晚都是在铁链手扣的陪伴下过日子,几
乎没有自由过。
转眼又是盛夏,毒辣的太阳从从东边照射着,这正是杨素面对的方向。由于
她是被张大四肢而固定,她不得不用两只脚掌作为支撑,以缓解双手手腕上所受
到的铁链的拉扯。正所谓此消彼长,脚掌过于用力也会累,而任由自己身体下垂
也会让手腕疼痛难受,但无论如何,面对对自己的裸体津津乐道的村民,杨素还
有一种来自内心的耻辱感。每天早上按照林菁给她制订的“刑罚计划”,她都要
在刑架上呆上两个时辰。以前称时辰,即是今天的四个小时,可想而知杨素在刑
架上正对太阳四个小时的艰苦。
天气越来越热,两个时辰就算不运动也口渴难耐。杨素渐渐支撑不住了,她
的头偏向一侧,有气无力的软瘫在刑架上,虽然手腕已经被铁链勒出深深的伤痕。
她还是希望看守的卫兵给她一口水,卫兵照旧躲在阴凉的树荫下不理不睬,
杨素苦苦喊了几次,依旧没有人理睬她。
很艰难撑了两个时辰,杨素被从刑架上放下,等待着她的却是一鞭抽在屁股
上。杨素只是“唔”了一声,便转身径直往水车而去,卫兵知道她要干什么,连
忙捡起牵着她乳头的铁链。杨素痛啊!只能停在那里,细声哭起来。
卫兵于是就乐了,亲自去水池里去了一瓢水,放到杨素面前,杨素迫不及待
想喝上一口,不料卫兵却把水取走了。
“想喝水是吧?”卫兵微笑着说。
杨素连连点头,并且伸出了双手,她希望的是今天的卫兵能好人一回,结果
她是想多了。
“趴下!撅起你的小屁股!我让你喝个够!”
杨素睁着浑圆的眼睛,似乎在抗议,但她只看得卫兵手中的那瓢水在阳光的
照射下莹莹发亮,只能低下了头,思索一阵,就将头贴在地上,让自己的屁股撅
起来。
“谁叫你撅给我看啊!你那臭屄老子都插过千百遍啦!转过去,让老百姓瞧
个清楚!”卫兵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村民开始聚集取来了,他们都清楚地听到杨素被勒令将私处露给他们看。
这对于村民来说可算是第一次,以前杨素阴毛还没被剔去的时候自然看不清楚,
即使先前剔了也只是让她立着展示女人的私处,并不能看清,这回撅起屁股,可
谓春光无限了。
杨素已经忍不住了,她一心想着要喝水,也顾不上廉耻了,艰难地转过身子,
让屁股正对村民,而且还很配合地将两腿稍稍分开。
卫兵也是突然来了兴致,直接坐到杨素腰上,一只手指伸进杨素的阴道里,
抠了几下,就用两只手指大大地分开了她的阴唇,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肉洞。
“真是荡妇啊!你瞧瞧看,那丫头的洞多大啊!肯定被肏过好多遍啦!”
“是啊是啊!俺家媳妇的也没她的大啊!”
村民们在相互调侃,自然津津乐道。杨素只感到越来越难受,身子微微颤抖
起来。卫兵是明显感到的,于是微笑着将水瓢移到她的阴道口前,就往洞里灌了
些许水。没想到外头的村民个个拍手叫好,卫兵一时高兴。起身走到杨素跟前,
将水全部撒到地上,意思是说她想喝水的话就得用舔的。
“婊子!你要是敢到水池去喝水,有你好受的!”卫兵说罢,擦了擦汗,因
为太阳实在很猛,便走回树荫下了。
杨素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趁着撒到地上的水还没完全蒸发,拼命的舔着,而
这样子就会让身体前后有些晃动,在她身后注视着的人看着就更觉得赏心悦目了。
下午,杨素不再需要在阳光下暴晒,林菁安排让卫兵将她带到水车那里受刑。
这水车是自己会动的,当时兴建监狱的时候就特意从村外的小溪上引出了一条水
道,由于地势的因素,水流倒是比较湍急,所以水车也就能被轻易带动了。
杨素先是被用绳子捆到水车上,跟着水车在转动。别看这样子很简单,但长
时间的转圈足以让杨素头晕目眩,况且水流湍急,杨素经历了一上午的折磨,早
就没了力气,每次没入水中都经常会呛水,咳嗽声就从未断绝过。转了好一阵子
才被放下来,这时的杨素基本上已是精疲力竭,也用不着卫兵去给她上铁链,就
让她平躺在地上歇息一阵子,便用一个大号的漏斗插到她的口里,慢条斯理地用
溪水灌进去,一直灌到杨素从鼻孔里喷出水才停手,杨素的肚子便涨起来了,俨
然一个怀胎五月的孕妇。
卫兵当然还没完成刑罚的任务,便取来布匹封住她的嘴巴。然后将她平放在
一张八仙桌上,一个卫兵提起她的屁股,另一个卫兵就将一个长嘴漏斗插入她的
肛门里,直插到杨素“呜呜”呻吟才停住,然后又是灌入溪水,每灌入部分就将
漏斗取出,用长木塞子插入,企图将她肠内的水压进去,然后重复灌水,如此数
次,直至将杨素弄得死去活来才用木塞子插到肛门里将她放在地上。
快要日落西山了,杨素终于喘过气来,她的头发已经干了,目光呆滞地望着
渐渐变红的落日,眼角挤出几滴眼泪。卫兵解开了她嘴巴前的布条。由于被灌了
很多水,杨素已经尿意甚强,但碍于面子,她死死地忍着。
卫兵看看时间,知道晚饭到了,就用铁链扯了扯杨素的乳头,示意她起身。
杨素怕痛,因为之前跟卫兵赌气,死活不起来,就差点被卫兵扯得乳头都烂了,
结果还是痛得她当晚未能安睡。
杨素艰难地扶着大肚子起来,她总感觉到肚子里像是装了一个水瓶,水在里
面发出“咕咕”响声,但也容不得她想了,就被带到行政楼前。林菁等人早就进
了晚饭在那里等着她,当然,这也是每天的规矩,因为循例监狱的负责人是需要
亲自审讯犯人的,虽然这是形式,但林菁依旧做足。
林菁最喜欢看着杨素被灌得满肚子水而被带来,她也乐意看着她在面前排泄,
当然今天也不例外,而且将很多卫兵都叫到这里,让他们站在后面看她杨素出尽
丑态。
杨素见得这般情景,当然知道林菁是在有意羞辱她,便死死地站在原地,也
不跪下。邱元祯怒了,他很讨厌每次都要强迫杨素跪下,今天也照样是这样。
很正常的,杨素屁股上也挨了两鞭,直接留下了两道深红的鞭痕。一个卫兵
见她还不屈服,就用脚将她踢倒,杨素“扑通”一下跪到地上,但她倔强的头还
是偏向一边,一点也不显示出自己的懦弱。
“快拉呀!难不成还要老子催你?”邱元祯越来越急躁。反倒林菁笑眯眯地
走到杨素跟前,杨素还是不正视她,依旧侧着头。
“乖丫头!你以前是怎么恭敬我的?怎么现在就这副面孔了呢?”林菁索性
也蹲下来,先是摸了摸她的大肚子,然后揉了揉她的阴唇。
杨素突然转过了头,她愤怒的眼光甚至让林菁也惊了一下。杨素突然用力,
竟然毫无预兆地将一股清尿撒到林菁的脚上,然后肛门里也即刻发泄,先是一大
股清水喷出,然后夹杂着粪便的黄色液体飞溅而出,溅到林菁身上,直接将她惊
得哇哇大叫。
杨素泄得很畅快,同时又让林菁狼狈不堪,恼羞成怒的她伸出一脚就将杨素
踢倒在地。“快!快给我拉下去!严刑侍候!”发了疯的林菁怒吼着,这正是中
了杨素的想法,用眼神和行动造就的一次成功的控诉,不仅把林菁惹怒了,并且
将她弄脏了,杨素虽然被拖着走,竟然也大笑起来。
杨素很久没有这样豪气了,虽然她只是一个姑娘,一个年轻姑娘。但不要忘
了,她已经是一个生过孩子,遭受过千人骑万人肏和各种让她耻辱的刑罚,她已
经不再是当时那个温文大方的杨素,而是,一个眼中透出火光的——复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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